第1021章 南疆公主
好像除了這個身份，蘅芷對於他們來說，一點用處都沒有。
翎羽抿了抿脣，沒說話。
他不斷給宋君戍遞消息的同時，也會接到宋君戍的一些指示和回覆。
可他最近接到的消息，應該就是樓明傑等人遲遲沒有行動的原因。他沒有跟蘅芷等人說起過。
“似乎，沒有別的作用了。”葉鳳皺眉說道，“如果不是皇后，誰在這風口浪尖上，抓一個弱女子做什麼。”
蘅芷是六宮之主，雖然背後如今沒有什麼根深蒂固影響前朝關係的身份，可這麼多年來，她皇后的位置穩如泰山，無論發生什麼事，都沒有被撼動過。
宋君戍對皇后的這份感情，滿朝文武都看在眼裏。自然知道皇后的重要。
“我們再等等，我啓示陛下，將此事稟報，看看能不能給咱們增添一些人手。”翎羽手緊握成拳，問道。
衆人頷首。
而此時的皇宮，御書房內燈火通明。
宋衍在榻上已經熟睡，宋君戍坐在矮桌旁，緊抿着脣，看着奏摺，揉了揉眉心。
齊奉常上書，稱開戰在即，如果能夠迎娶南疆公主，將對宋國的劣勢大有改善。
宮裏風言風語傳的大了，蘅芷離宮一事已經變成不是祕密的祕密。後宮不可一日無主，齊奉常稱，迎娶南疆公主，可以得到南疆軍隊的支持。同時又能穩住後宮，還能轉變蘅芷的危機，一舉三得。
如今，他就在認真地思索這件事情的可行度。
他從來沒有向人解釋過蘅芷到底去了哪兒，爲什麼出宮。當然，他覺得這件事沒必要跟朝臣解釋，況且在這種情況下放蘅芷出宮，責任太大，他也解釋不清，很難得到衆人的認可。
南疆那邊已經遞來意願書，上面標明瞭一切好處。一切都等着他的妥協。
對於這場大戰，無論南疆給什麼好處，他都不在乎。但看到齊奉常的分析，稱能夠轉移敵軍的目標時，他動搖了。
屆時，姜國會費盡心思地想要抓走南疆公主，以此要挾南疆首領。
到了那時候，蘅芷的危機，便會減少一半。
御書房的蠟燭一直燃到丑時，才滅了。宋君戍換了寢衣上牀，抱過宋衍小小的身子。
這個小傢伙，在一旁等他處理公事，等得眼睛都睜不開了也不肯閤眼。
如果他知道他會迎娶新後，會不會記恨他？畢竟以他現在的心智，恐怕無法理解這其中的利益關係。
黑夜中，他輕嘆了口氣，終於合上了眼。
第二天早朝路上，他看着身旁的小宋衍，心情有些忐忑。
“衍兒，無論發生什麼，你都要相信，你是父皇最寵愛的皇子。”宋君戍捏緊了宋衍的手，沉聲道。
宋衍有些不解地揚起小臉，皺着眉看他，“兒臣知曉。”
他心中也有些不安，小嘴抿成一條直線。
果然，這種不安，在宋君戍在朝上宣佈大事的時候，得到了印證。
“南疆統領發來的和親書，朕已經看過了，分析了其中的利弊，朕決定即日迎娶南疆公主，各位愛卿可有什麼見解？”宋君戍一身閃閃發光的龍袍，坐在龍椅上，沒什麼表情地問道，目光不經意的瞥了一眼沈衛尉。
齊奉常率先踏出一步來，“聖上此舉英明，臣無異議。”
“臣附議。”柳廷尉也作揖，上前一步。
看着衆人一致的態度，宋衍在旁邊急得粉拳攥起，可是夫子說太子無論什麼場合都不能失了儀態，他才強忍着上前質問他們的衝動。
如此輕易的就迎娶了別人，他們到底把母后放在什麼位置？
宋君戍滿意地頷首。
“不知陛下認爲，應該封南疆公主爲什麼位份合適？”
“倘若低了，恐怕南疆那邊不會善罷甘休。”
宋君戍抿脣，手放在大腿上，“朕打算封她爲後。你們以爲如何？”
“陛下此舉英明，臣以爲，封南疆公主爲後，再合適不過。”
南疆公主一旦爲後，南疆統領勢必會爲自己的女兒不遺餘力地剷除她身邊潛在的危機。
宋君戍頷首，“來人，即刻給南疆統領回信。”
於是，宋君戍與南疆公主這場聯姻便定下來了。是衆望所歸，可是一旁的宋衍，卻跟宋君戍生了不小的氣。
下了早朝，宋衍冷着臉看着宋君戍，離了他十幾步遠，不似往日那樣親暱，這樣的感覺，令宋君戍很不舒服。
“這就是父皇方纔那話的意思？”宋衍稚嫩的小臉上蔓延着一片怒火，身後彷彿燃氣一片小宇宙。
宋君戍抿脣不語。
“給兒臣迎娶了新的母后，這就是父皇愛我，愛母后的方式？”宋衍一字一句地問道，見宋君戍不語，更是擡腳就往外走。
一個近日跟在宋衍身後侍候的宮女看不過去，跟在後面勸道，“小殿下，陛下這樣做，有自己的道理。”
宋衍冷哼一聲，走變成跑的，快步出了大殿。
“陛下，小殿下如今還不懂事，等他長大了，自然會理解您的。”
聽着後面安慰的話，宋君戍沒有說話，獨自在空蕩的大殿裏坐了很久。
宋衍一溜煙跑回龍華宮，可是沒找到宋子琳，心中那種委屈和酸澀更加明顯，他強忍着沒讓眼淚落下來，可是直到在御花園中撞見宋子琳時，他終於忍不住了。
宋子琳詫異地看着撲在自己懷裏哭成個淚人兒的宋衍，心疼地將他護在懷裏，“發'生什麼了？”
身後的宮女嘆了口氣，搖搖頭。
“皇姐，父皇不要我們了！”宋衍邊哭邊道。
宋子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蹲下來，輕輕拍了拍他的背，“怎麼可能，你是不是誤會父皇了？”
宋衍嗚咽着擡起頭來，道，“父皇要迎娶南疆公主，還要封她爲後。他不要母后了！”
說着，他小手在臉上抹了一把。
宋子琳皺眉，擡頭看宮女，見後者點頭，宋子琳眉擰的更緊了。
“怎麼會這樣？”宋子琳掏出帕子，安慰了好一會，纔將他臉上的眼淚擦乾，看着依舊不斷抽泣的他，握緊了他的小手，“外頭這麼冷，怎麼不給殿下披件衣服？”
宋子琳責怪的看了那宮女一眼，宮女立馬低下了頭，“方纔情急，出來追小殿下，便……”
宋子琳沒接話，將自己的外袍脫下來罩在了宋衍身上，“你先別急，我們將事情問清楚。”
宋子琳已經十歲出頭，處事方面要比宋衍成熟很多。
宋衍半晌才點點頭，答應給宋君戍一個解釋的機會。
可是兩人追到御書房，迎接他們的卻是大門緊閉。
“二位主子，陛下吩咐過了，不見任何人。”門口的侍衛二話不說就將他們攔在了門外。
宋子琳蹙眉，握緊宋衍的手，故意放大了聲音，“他就不打算解釋什麼嗎？”
“陛下是宋朝的國君，陛下做什麼，是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的。”那侍衛低了低頭，“二位主子請回吧。”
宋子琳這才冷笑一聲，“衍兒，看來你說的對。我們走！”
宋子琳帶着宋衍，沒有回龍華宮，而是回了自己的寢殿。
“皇姐，你說，我們該怎麼辦？”宋衍有些擔憂地說道，“我們應該爲母后做些什麼？母后說她兩個月之內就會回來的，可如今才過了半月不到……我們連她的位置都沒守住。”
“不是要娶南疆公主麼？那便讓娶。”宋子琳勾了勾脣，“到時候看這個皇后的位置，她能不能坐得穩。”
“你們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門前冷不防插進一道音色，葉鳳擡頭看去，有些驚喜，隨後又因他的話而皺眉，“爲什麼？”
林南走到二人身邊，先是行了個禮，然後才道，“戰場中的利弊關係複雜的很，不是小殿下現在，或者公主女人身份能理解的。”
宋子琳不語，蹙眉看着她。
“陛下此舉，百利無一害。林南蹲下身子，看着一臉不忿地宋衍，小聲道，“陛下沒有不要你和娘娘，陛下這個舉動，是在保護你們。”
嘆了口氣，“小殿下，坐在陛下的位置上，有很多事就變得無奈，沒辦法遵循自己的內心。可如果連你們這些陛下最親近的人都不能理解陛下，陛下會很傷心的。”
宋子琳仔細思忖了半晌，好像明白了什麼似的，驚訝地看着他，“你是說……”
林南站起身，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繼而抱拳，一臉老派道，“請公主勸勸小殿下。”
宋子琳這才嚴肅地頷首，“是我們考慮不周了。”
前朝之事她略有耳聞，想必這些日子母后在外面的日子也不好過。
林南說完，稱自己軍中有要事，便先離開了。
宋子琳把一臉疑惑的宋衍抱上軟榻，道，“衍兒，你懂嗎？”
宋衍眨眨眼睛，咬着手指，搖頭又點頭，“皇姐，我們錯怪父皇了嗎？”
嘆了口氣，宋子琳道，“父皇應該，很辛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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