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1章 死局
這季幸雪的祖母可是個厲害人物,父親是開國元勳之後,封一等國公世襲罔替,她的母親是昭洵大長公主,論輩分是龍之梁的姑奶奶。
所以,再算下來,季幸雪算是龍之梁八竿子打着一半的遠方表妹。
別瞧現下季老夫人臉上是和顏悅色的,可實際心裏還是有些不待見季幸雪。
畢竟,之前季幸雪那爲了要嫁給炎域死皮賴臉的的勁,讓季老夫人覺得羞恥。
蘅芷也是想不明白,自己這都嫁出去了,也不給這位老夫人礙眼了,怎麼還要喚自己回季府呢!
她是不清楚這季府的情況,一重生就是直接嫁了人的季幸雪,又根本不回季府。
所以,季府的現狀什麼都不知道。
如今季府裏就剩下三個孫女待字閨中了,那季幸雨是指望不上飛上枝頭了,剩下的年紀又小,季老夫人生怕日後有着什麼事被旁系族女撿了便宜,奉常府反倒吃了虧,再加上季幸雪如今又同麗妃走的近,這季老夫人才顯得稀罕季幸雪似的。
楊嬤嬤喚丫環搬來了椅子,又讓丫環奉上了茶,蘅芷緩緩起身走到一旁端坐。
“二小姐,這是昨個宋和侯府上特地讓人送來的日鑄雪芽。”
楊嬤嬤如今倒成了個識時務的人,眼下眉開眼笑的,對季幸雪還挺客氣,算她識趣,沒打算仰仗着季老夫人來針對自己,爲她那所謂的‘主子’季幸雨玩什麼忠心復仇的戲碼。
“這可是貢茶啊!”蘅芷趕着說,趕着就聞到了那陣陣茶香,隨後品了一口,不禁笑道,“這淡淡的蘭花芳香,味甘而滋,氣厚醇永,不愧是貢茶排名前三的好茶啊!”
說完,蘅芷便瞧向季老夫人,笑問道,“祖母,那宋和侯可是太后的族親,自然是能得的了這宮裏的貢茶,可爲何會送到咱們府裏呢!”
“這正是祖母喚你來要說的事。”
蘅芷微微蹙眉,看着季老夫人,心中仔細的回憶着,可她的確不曾記得前世經歷過什麼與安和侯府打交道的事情,難道真的是因爲自己重生了,很多事情都發生了變化?
“祖母請說。”
“皇上昨個下旨,將安和侯晉封爲安和公,並可世襲罔替。”
“這是好事,只是,與咱們季府也沒什麼關係吧!”
國公之爵本無世襲一說,可當年韋老國公病逝後,太后硬是要皇上下旨讓老國公的長子降襲爲了安和侯,還特准不需遷居封地,可世代永居京城安中。
今個,他們國公府有了好事,反倒給奉常府送禮來,真是奇怪了!
“人家是皇親國戚,本是送請帖來的,可又講究,便把太后御賜的日鑄雪芽當做禮給順便給送來了。”
蘅芷會心一笑,唸叨着,“這說白了就是在顯擺,但卻顯擺的十分大氣得體,這韋家的人就是不一樣。”
“其實,這回,他們面上看着是請京城內各府待字閨中的女眷去赴茶會,與他們府裏幾位千金打交道,實質上就是在爲他家小公子選良配,再說白點,人家成了國公,自然前朝勢力也得繼續鞏固,娶妻嫁女自然是最能促成仕途的最佳選擇了。”
蘅芷聽着這話,隨着點頭應着,“是啊,祖母分析的是。”
可剛說完,蘅芷便覺得哪裏不對勁,急忙瞪大了眼珠子,擡頭衝季老夫人喊了聲,“祖母!您不會是想讓我去吧!”
真不知是該謝謝季老夫人還能惦記着自己,還是氣憤她人想變着法的折磨自己,明知她已經嫁人了,怎麼還能想着要她去赴那國公府的茶會!
“瞧你把祖母想成什麼人了!”
蘅芷眨巴着眼睛看着季老夫人,心思着,反正不是什麼好人,還真不知她接下來會說什麼。
“那……祖母的意思是?”
“人家老國公當年就是府裏的嫡出,這安和侯又是老國公的嫡出,那小公子也是侯爺的嫡三子,所以,人家要求高,這頭一個要求便是要出自嫡系的名門貴女。”
“可……”
“你別急啊,祖母的意思是,你赴了茶會後,見了那小公子,便把你三妹說給小公子聽,記得帶一副霜兒的丹青去,也好讓小公子瞧了你妹妹就稀罕上她。”
說笑呢吧,明明說是頭一關便要求要嫡系所出的名門貴女,季幸霜是三房所出,是庶出,就算是人家小公子不在意瞧上了,那長輩那邊也斷不會答應的,何必自取其辱呢!
蘅芷只覺得可笑,瞧着季老夫人那樣,心裏當真一涼,徹底對這位本該是至親的長輩失去了絲毫敬仰之心。
憑她季幸霜也配嫁於國公府,可千萬別去禍害人家小公子了。
“幸雪!”
“祖母!”
蘅芷走了神,太夫人瞅着季幸雪眉眼之間的變換,就知道她心裏不樂意,想呵斥,又覺得暫時不行。
“祖母知道你爲難,可你也要爲你的父親和哥哥着想,還有咱們整個季氏一族,這茶會,你必須得去,祖母也不逼着你去跟小公子給你妹妹說好,但望你帶一副丹青去,找個機會讓小公子便是了。”
蘅芷心下一笑,衝太夫人問道:“只要把丹青讓小公子瞧了便可以了是嗎?”
“是。”
“好,明個我去。”
…………
皇宮內,太虛殿裏,潭陽王果然再次提及蘭國借兵一事。
太子按照頭日裏龍之梁交代的話,在衆朝臣面前說了一遍。
可似乎潭陽王顯得有些不太滿意,太子像是看出了潭陽王的不滿,“潭陽王,可是覺得哪裏有什麼問題?”
潭陽王淡淡一笑,“微臣並無他意,一切且全聽從皇上的旨意便是……只是……”
太子皺眉,“只是什麼?”
潭陽王緊鎖眉頭,故作姿態,“只是這蘭國邊關告急,百姓苦不堪言,此等生靈塗炭之時,皇上遲遲不肯早下決定,只怕是……到時候會令人心寒啊!”
太子看出潭陽王是故意在說這種蔫酸之話,“潭陽王,就是爲了避免塗炭生靈,父皇纔要好好思考,如何周密部署。”
太子的‘周密部署’讓潭陽王誤以爲,龍之梁已決定出兵幫助蘭國,雖然太子多說了幾句話,但也幸好沒有誤了龍之梁的計劃。
龍之梁的細作,其實早已安插在所有朝中大臣身邊,自然也包括這個潭陽王。
其實,龍之梁懂得何爲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道理,只是他的這位胞弟是在不能讓人省心。
於是乎,龍之梁才趁着純懿皇貴妃薨逝,演出了這場久病臥牀不起的戲碼,而他暗中則調遣了安君王,進行一系列的部署,爲的就是一舉殲滅朝中欲肆意作亂的亂臣賊子。
安君王一個不爲人知的君王,他不是姜國皇族,而是龍之梁暗中在姜國之外安排的一個心腹。
潭陽王這邊在誤以爲龍之梁準備借兵後,便展開了他的部署,幾日後,龍之梁的親兵出發了,大隊人馬趕往蘭國,而潭陽王當真以爲,他的時機到了。
奉和殿,龍之梁的寢殿內,太子正和妾侍抱着小女兒來看龍之梁,祖孫三代寢殿裏其樂融融,歡聲笑語,而就在這時,潭陽王大搖大擺的走進了寢殿。
龍之梁見潭陽王來了,便知道他準備動手了,他極爲淡定,“潭陽王,進殿爲何不通報?”
潭陽王一臉囂張氣焰,“通報?爲何通報?再說寢殿外伺候的人都沒有,誰通報?”
一旁的海大貴上前呵斥,“大膽,見了皇上不行禮,潭陽王你該當何罪?”
潭陽王眯眼看着海大貴冷哼道:“你是個什麼東西?不過是狗皇帝身邊的一條狗罷了,閹人就是沒根的賤骨頭。”
海大貴深吸一口氣,調節着自己的情緒,太子見勢站起身指着潭陽王怒道:“潭陽王,你這是做何?爲何不向父皇行禮,還竟敢口出狂言?”
太子身邊這位妾侍似乎膽量不一般,這種時候,倒敢說話,且還鎮定自若的站起身,將懷裏的女兒交給海大貴,然後看着潭陽王對太子說道,“太子殿下,潭陽王這顯然是要造反了?看來,這宮裏宮外上上下下,他多半已經部署好了,否則,他怎能這般狂妄自大?”
潭陽王冷哼一聲,那太子妾侍不由得嘖嘖嘖道,“想來蘭國借兵不過是藉口罷了,這就是傳說中的陰謀詭計了。”
這女子一語道破,龍之梁微微一笑點頭,太子聽着妾侍的話,感到十分震驚。
潭陽王哈哈大笑,“太子啊,你瞧你這點出息,你連個黃毛丫頭都不如,一介女流之輩都看出現在的狀況,你竟然還自以爲是,當真把你那太子的架子擺給朕看。”
海大貴大喊一聲:“放肆!”
“太虛殿內,豈容得你如此猖狂?還敢自稱‘朕’,潭陽王你可知你離死已經不遠了。”
“笑話,你個黃毛丫頭,竟敢咒朕死,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
潭陽王拔刀相見,瞧那女子自然心裏有些害怕,太子擋在她面前,誓死保護心愛的女人,就在這時,寢殿外屋突然發出慘叫聲,只見兩個男子從外屋殺了進來,而太子看到那兩個人更是心裏倍感驚訝。
潭陽王轉身一看,自己帶進來的幾個人全被殺了,一怒之下與兩人打了起來,可沒幾下子,潭陽王便被制伏了,他感覺奇怪爲何屋外自己的人,竟然聽到打鬥聲,沒一個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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