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5 身份
最好能把嚴笑關在地下牢房，用各種刑具輪流折磨致死。
她纔不會給她一個痛快。
簽字畫押那刻，樂殷南面無表情地詛咒着。
“很好，完美。”
嚴笑吹了吹尚未乾涸的血印，神態自若地將銀色雨滴型吊墜當耳釘別上。
“以後每月初來拿解藥，信息素定期更新，直到契約結束。”
樂殷南嫌惡地看着她：“你把每個和你訂約人的信息素都帶在身邊嗎？”
嚴笑神態自若：“不，只有你。”
沒等樂殷南說話，嚴笑自顧自說道：“之前都是拿小瓶子儲存的，你運氣比較好，我聽說外邦人工藝更加精湛，能把信息素儲存進這些小配件裏，昨日才託人從外邦帶來的新貨，剛好用你身上。”
嚴笑對着鏡子仔細端詳着耳墜，滿意彈了彈：“還不賴。可惜我只是個沒分化的Beta，聞不到你信息素什麼味道。聽說這東西儲存了好聞的信息素還能當香水用。”
“……”
樂殷南不知道該說什麼。
任何譏諷的話語在嚴笑面前都做空彈，甚至還會被懟回來。
她最終學會乖乖閉嘴。
……
她在檀香閣足足待了三天三夜，體內分化的燥熱才徹底被抑制住。
嚴笑嘖嘖稱奇：“聽說分化時比易感期更加飢渴，也虧你能忍住。”
樂殷南冷哼一聲，語氣有着隱隱的得意：“劣種纔會管不住自己。”
誰知下一秒嚴笑就自顧自說：“果然我調配抑制劑的技術更精湛了。”
樂殷南：？
察覺到樂殷南的視線，嚴笑理直氣壯反問：“難不成樂上將想說你不行？”
這幾天相處樂殷南算是摸清楚了嚴笑。
牙尖嘴利，十分樂於呈口舌之快，稍不留神就着了她道。
但在如此高強度的鍛鍊下，樂殷南的回懟技藝也精湛許多。
樂殷南陰測測磨牙：“我行不行你難道不知道？”
她不提還好，一提嚴笑又想起那晚在櫃門裏樂殷南咬她脖子的事。
——事後反應過來，這廝就是在發情！
她還把她當作發情對象！
嚴笑下意識摸了摸頸後，上面貼着傷藥，傷口現在還沒長好。
清淡的草藥香如影隨形，清清淡淡的，附着在傷口上有層微薄的涼意。
讓她總能想起樂殷南抱着她發情時向內注入的“液體”。
冰涼，刺骨。
像河流深處的暗渦，激起幽深的寒意，持續不停地盤踞旋轉。
浮沉着一股奇異的黏膩。
感覺怪怪的，嚴笑想起就泛起一陣雞皮疙瘩。
那是標記的動作，常識告訴嚴笑那就是傳說中的信息素。
如果她當時是個omega，估計就這樣被她不明不白標記了。
就在這時，嚴笑門外傳來敲門聲。
“小姐，陸夫人求見。”
“就來。”嚴笑應了聲，陰陽怪氣衝樂殷南笑了下，又迅速收斂笑意，“那又怎樣？現在還不是被我閹了。”
“抑制貼怎麼用不用我教你吧？一天換一次，否則就等着平日裏走動頻繁的官家少爺小姐O們告你性騷擾。”
嚴笑面無表情甩給她一沓抑制貼。
“好了就快滾，你再不回去江北就該被你那護女心切的父親翻個底朝天了。另外，別忘了我要的禮單。”
說完嚴笑就徑直離開。
樂殷南臨走前的鬥嘴再次落敗，從後院離開時臉黑得都要滴出墨來。
她深吸一口氣，反覆告誡自己不要跟下等人計較。
她是樂王府的人。
即將成爲樂家承認的A。身份高貴。
絕對不能與下等人斤斤計較。
三日內，樂殷南眼睜睜看到街內警備多了一倍，自己血緣上的父親鐵了心挖地三尺要把自己找出來，不免有些心寒。
樂行檢原配夫人早逝，只留下樂振北一個分化成A級A的女兒。
她理應是樂王府唯一繼承人。
可偏偏多了個樂殷南。
異姓王樂行檢嚴格律己，從不納妾，即便原配早逝，也只在易感期找奴隸發泄，且次次滅口，從不留人。
樂殷南的母親是個例外。
很爛俗的故事。
樂行檢成婚前在某次剿匪途中身負重傷，被一個奴隸販子救了。
好巧不巧，樂行檢重傷昏迷時剛好碰到了易感期，奴隸販子本着可以拿好處的原則毫不猶豫讓手底下一個奴隸‘人氏’去紓解樂行檢的慾望。
事後樂行檢果然重賞感謝了那奴隸販子。
但他並不知道自己還用了一個‘人氏’度過了易感期。
他一直以爲自己重傷昏迷，易感期就這樣被抑制下去了。
奴隸販子也沒提及，在他眼裏，奴隸的作用也就這樣，就是個工具，根本不值一提。
那個‘人氏’懷孕了。
奴隸販子都不知道是誰的。
不過他並不好奇，總之奴隸的孩子還是奴隸。
古語有云“三歲看到老”。
三歲測天命。
運氣差，算命先生說會分化成中不溜秋的‘地氏’就去做苦力；若分化成稀有力氣大的‘天氏’和生來就是用來生育的嬌滴滴‘人氏’就都算運氣好，前者能大價錢賣給有錢人家做護衛，後者也能留着生奴隸。
無本萬利的生意，奴隸販子高興壞了。
果然，那‘人氏’生了個女兒，三歲那年，隔壁算命的給測了一卦，說是“生來天命，吉凶難測”。
奴隸販子纔不管什麼“吉凶難測”，聽到“天命”二字眼睛都要笑彎了，花了好一陣功夫才尋覓了個最高價錢。
樂殷南十歲被賣入樂王府。
時逢樂行檢任用墨家研製的新火器建立新的江北軍——神機營。
神機營全部由攝政王樂行檢負責招募，組織新建，對樂家的感情遠甚於王朝。
官府家分化十八歲左右，民間家裏的年輕人身子底不好，分化都會晚些，二十歲分化都不罕見。
若是等分化之後再招募，爲時已晚。
三歲看到老，算命先生的判斷大體差不離。
樂行檢自然認爲江北新軍從小培養最爲可靠。
查籍貫，檢履歷，錄信息。
擁有血緣關係的AO能聞到孩子分化前體內屬於自己的信息素。
樂行檢就是這時發現樂殷南的。
區區的奴隸之子，斷不可能入樂家血脈。
儘管樂殷南從此接受了相應的教育，對外卻只能是樂行檢的親衛。
“若你能分化成稀有的‘天氏’，入族譜也並非不能之事。”
樂殷南天資出衆，她爲樂家出生入死立下無數戰功，在她成爲上將那天，樂行檢拍着樂殷南的肩膀，鄭重許諾。
“你終究是我樂行檢的女兒，同那些低賤的奴隸不一樣。”
樂殷南站在樂王府面前，路過的三兩行人看着消失三日的焦點人物竊竊私語：
“看，樂殷南迴來了。”
“奴隸就是奴隸，明知自己的身份卻還心生妒忌刺殺長姐，簡直卑劣！”
“就是，分明一介下等人，還在肖想樂家族譜，誰給的臉？”
議論聲不絕於耳。
一如既往。
和從小到大聽到的一模一樣。
“你竟然還敢回來。”管家聞聲出來，看到樂殷南吃了一驚。
樂殷南挑眉，手裏拿着這幾日準備好的證詞，眉眼陰冷。
她譏笑反問：“我是樂家長子，憑什麼不敢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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