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 心魔之異
自蕭景雪離開後，慕容天每個月只有一天的時間能從道府出來。
而他也沒有再去過青鸞峯找凌飛霜練劍，而是將這唯一的時間留在了書房。
裏面，蕭景雪將所有的書籍全部分門別類，先看那一本，怎麼看都有詳細的指引。
而天樂也沉浸在煉器古法當中，但憑他的修爲和見解，想要一次性學會煉仙術，顯然是不可能。
所以他花了更多的時間。
沈安在也將赤琉璃交給了他，得知因爲自己煉器而導致師姐離開時未能送行，小傢伙難過了好幾天。
不過很快又重新將心思放在了煉器之上。
除了請教師父關於煉仙術的一些問題之外，他更多的，是開始琢磨如何以自身爲器。
而這其中要領，就在於斬天拔刀術！
他本就體質特殊，刀勢凝而不散。
如今領悟刀意，距離化道也用不了多少時間。
想將自身打造成天下一等一的靈器，沒有想象當中的那麼簡單。
在沈安在的指導下，他開始用三十六重古法錘鍊自己的本源靈器。
也就是蕭景雪所贈的那柄木刀，至於材料……
沒有什麼稀世珍寶，只有他滿腔的刀意。
那凝練多日，澎湃而又強大的刀意。
沈安在切身感受過，憑天樂如今凝練的刀意，配合他地靈境的修爲。
不說贏乾坤境，對上天靈境是肯定有勝算的。
如果真要孤注一擲，將那最後一刀斬出，也有那麼一絲可能威脅到乾坤境，但也只是一絲。
畢竟他凝練刀意的日子還太過短暫，只有區區年餘而已。
斬天拔刀術，用一生的時間去凝練刀氣，靠的就是時間的積累。
這些日子以來，沈安在還查了許多關於無缺荒體的資料，想看看能不能彌補老三的缺陷。
但翻遍了古籍，也只找到了一個方法。
那就是一個字，奪。
沒錯，奪取他人的天賜無缺，以補自身有缺。
可這天下間，無缺荒體本就萬分稀少。
哪怕是天家那邊目前似乎也沒有消息，最近的一個無缺荒體。
還是如今早已失蹤不知身在何方的天觀星，也就是老三的生父。
這令他很是頭疼，無法補全荒體，天地不認不成乾坤洞天，那老三這輩子只能止步於天靈境。
在遍尋無果之後，沈安在也只得暫且放棄。
天靈境也很好了，配合斬天拔刀術，至少上三境之下，天樂不會有敵手。
時光荏苒，春去秋來。
伴隨着綿綿細雨和朗月清風的遠去，再迎來的就是落葉的蕭瑟。
靈符山的山路上，鋪滿了落葉。
山腳下有一處紅楓林，是沈安在有一次下山散步時瞧見的。
那裏秋季時倒是絕美，紅楓落葉，似火夕陽。
前有一道不算多雄偉壯觀的小瀑布，水流潺潺，映着晚霞光暈，暮時極美。
待得一場晚雪落下，此間也更添了些許涼意。
沈安在坐在樹下，看着落在自己肩頭上的瑩瑩白雪，神色惆悵。
“又是一年了啊。”
他看着夕陽落幕，晃晃悠悠地起身，向着青雲峯而去。
“送飛鳥以極目，怨夕陽之西斜……”
年關一過，便該啓程前往中州了。
四域武試，即將開始！
道府之內，黑衣青年盤坐其中。
周身劍意鋒銳，無雙之氣鼎盛。
在那般劍氣之下，彷彿連此間的三千大道之意都要略顯失色幾分。
而慕容天眉頭緊皺，周身氣息明滅不定。
最終，他面色一白，猛然吐出一口鮮血，鮮紅的顏色在這道府之內顯得極爲刺眼。
“又失敗了……”
他擦去嘴角血跡，面色難看。
還是沒辦法突破到涅槃境，這麼長時間的苦修，終究是卡在了這乾坤境巔峯。
虛空波動間，一襲白衣出現。
看了一眼低頭不語的慕容天，以及他身前的血跡，沈安在微微皺眉。
“又想強行破境？”
“嗯……”
慕容天低着頭，有些自責。
師父爲自己用了這麼好的資源，結果自己卻還是未能成功破境。
眼看不日就要開始四域武試，以中三境的修爲，恐怕難是那李長生的對手。
“無論弟子如何感知牽引，卻始終找不到那心魔劫，不渡劫新生，無法涅槃破境。”
慕容天有些懊惱地開口。
沈安在搖了搖頭，上前輕拍他的肩膀。
“破不了境便破不了吧，順其自然就好，不要太勉強自己。”
“可弟子答應過師父，要在四域武試上拿下第一的！”
慕容天面露急色。
沈安在看着他，語重心長。
“你近幾個月似乎有些太過於急功近利了，又要急着在修煉上有所進境，又要練劍和練習九轉藏龍變，還要花時間學醫。”
“常人精力有限，你不能着急，貪多嚼不爛的道理，你還是不明白。”
“我……”慕容天羞愧低頭，不知道說些什麼。
沈安在負手而立，背對着他緩緩開口。
“回去歇息一日，近兩天別修煉了，跟爲師下山走走。”
“是，師父。”
雖然不明白都到這個關頭了，師父要帶自己去做什麼，但慕容天很是聽話的點頭。
看了他一眼，沈安在微微搖頭，離開了道府。
聽着鐵堂那邊傳來的嗡鳴之聲，沈安在嘆氣不已。
赤子之心，終歸是難以保持。
隨着人年紀漸長，閱歷漸多，這一份赤子之心就慢慢地開始駁雜了。
若能始終秉持着一份赤子之心，慕容天自乾坤入涅槃，應當是毫無阻礙纔是。
對心性率直無邪的他來說，心魔劫形同虛設，根本無法左右他的慾望。
如今發生這種情況，只能說問題也許比想象當中的要嚴重。
不是慕容天沒有感應到心魔劫，而極可能是心魔劫不知何時已經到來，他卻渾然不知。
也可能是心魔劫潛藏着，就等慕容天那一份赤子之心徹底消失然後猙獰出現的將他吞噬。
無論是哪一種，都代表着慕容天的心魔劫不一般。
想要平安渡過，難度恐怕不是一般的大。
沈安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幫他調整心態，不要在不知不覺淪陷於心魔劫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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