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熊國良見裏面許久沒動靜,眉頭一皺,後退了兩步,活動了下身手,準備撞門。馬列趕忙將身子擋在門前,急聲阻止道:“隊長,門撞壞了可得我們刑警隊賠,後勤科胡奶奶不會饒了你……”馬列故意強調“胡奶奶”三個字,希望憑仗出了名難纏的胡奶奶的名號嚇退熊國良。熊國良果然沒再上前,只是瞪着一臉“真摯”的馬列。馬列心下剛要竊喜,突然,熊國良微微一笑道:“你放心,我都想好了,幹天雷和你賠。”“憑啥啊……”馬列一聽臉都綠了。“讓開。”熊國良沒好氣地瞪着馬列吼道。馬列不情願地讓到一邊。
熊國良衝上前擡起腿大吼一聲,腿剛要出擊,門突然開了。幹天雷神情輕鬆站在門前,熊國良大鵬展翅,金雞獨立地杵在門前,場面甚是滑稽。“幹什麼?”幹天雷一臉茫然地看着熊國良。熊國良尷尬地站好,並不理他,撥拉開他,大步走進洗手間。衆人趕緊跟進去。
三蹦子提着褲子從坑位裏出來,看着衆人一愣。“幹嗎呀?”熊國良上前,伸手拍了拍三蹦子的胳膊和肋骨,三蹦子沒有反應,熊國良暗自鬆了口氣。文震打開了執法記錄儀,對準三蹦子,“你剛纔幹什麼?”熊國良問道。“我小便。”三蹦子不情願地回答說。“幹警官呢?”熊國良又問。“他……”三蹦子猶豫的瞄了一眼乾天雷,看見他正一邊捏着拳頭一邊狠狠地瞪着自己,嚇得三蹦子趕緊交代道:“我尿不出來,他助人爲樂,幫我吹口哨。”
衆人使勁憋着笑意,曲曉怡一時沒忍住噗嗤笑了出來。文震接着問:“他有沒有對你進行訊問?”“沒有。”三蹦子不再做他想,乖乖認命配合。“他有沒有跟你任何身體接觸?”“沒有。”“你有沒有需要投訴的?”“沒有。”熊國良看差不多了,示意文震可以了。
三蹦子耷拉着腦袋被帶了出去,幹天雷看熊國良似乎沒注意自己,偷偷跟在衆人後準備開溜,剛要擡腿邁出門口,就被熊國良一把拉回來,緊接着房門哐地一聲被關上,反鎖。熊國良一言不發,雙眼盯得幹天雷渾身發毛後,終於移開目光,轉身環視四周,走到水池邊,往水池裏看去,水池裏的水早已被放幹了,熊國良轉頭看幹天雷,幹天雷心虛地迅速將目光移開。熊國良伸手摸了一下水池,發現剛剛退下的水跡。熊國良突然揪着幹天雷的衣領,把他頂到牆上。
“說!”熊國良厲聲道。“啥?”幹天雷裝傻。“誰。”熊國良瞪着眼。“啥意思?”幹天雷繼續裝傻。“操。”熊國良火氣上來,手上也使勁。挑明瞭道:“跟我裝?你揍他了吧?他說接貨的是誰?”“他不知道,就說了個小姐的線索。”熊國良見瞞不住趕緊老實交代。“他剛纔爲啥替你打掩護?”熊國良追問道。“他敢不!我有我的招。”幹天雷自信地說。
“幹天雷,不能玩火了,現在是建設法治社會,你得跟上形勢。”熊國良憂心地勸道。“我不懂大道理,我就知道這些販毒人渣,乾死一個少一個。”幹天雷激動道。“你這樣早晚甭幹警察了!”熊國良呵斥道。“大哥,他們動我家人!我連自己的妹妹和老媽都保護不了,還幹個屁警察!”幹天雷想到家人情緒激憤。熊國良神色緩和,真誠地保證道:“小暖的事是大家的事,我們都會幫你。”“我不想連累弟兄們犯錯。我剛纔就是刑訊逼供了,他今天要不招,我弄死他。操!”幹天雷一根筋道。熊國良看着幹天雷既心疼又無奈地嘆了口氣。
這時,響起了急切的敲門聲和高東興奮的聲音,“隊長,見鬼了嘿。”熊國良打開反鎖的門,不悅地回答:“見你了,什麼事。”“那個殭屍號又活過來了,已經鎖定。”高東興奮地報告。
三人匆匆來到技術科。“你看,在中通大道前進。”高東指着電腦屏幕,上面顯示一個小紅點正在本市地圖上閃爍。“太猖狂了!高東,帶上追蹤設備,弄他!”熊國良怒道。“是。”
“天雷,你去把那個小姐帶回來。咱們雙管齊下。”“是。”幹天雷剛要轉身,熊國良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鄭重地叮囑道:“她抓着了,小暖就解脫了,明白嗎。”“懂,要活的。”幹天雷目光堅毅。“行動。”熊國良暗自下決心絕不放過這夥人。
馬列將車緩緩停靠在離夢巴黎不遠處的街邊,副駕駛座位上身着便裝的幹天雷抽着煙,看着車窗外。遠處,一片破破爛爛的待拆遷房之間,一個破舊的ktv孤零零地站着,門上夢巴黎的油漆招牌已經斑駁不堪,胡亂掛着兩串霓虹燈。
馬列瞥了一眼嫌棄地吐槽道:“我去,就這還夢巴黎呢?夢籬笆還差不多,我看就是炮房,黃賭毒一概不少……”幹天雷觀察了一會兒對馬列說道:“在這等我。”“別啊,我跟你一塊去吧,抓個小姐這點事,你看我手到擒來。”馬列見幹天雷要獨自行動擔心地說。“守好位置!”幹天雷堅持道。“得。你是前鋒,我是後衛,最佳拍檔。”馬列知道自己拗不過幹天雷。幹天雷和馬列默契地相視一笑,下車徑直朝夢巴黎走去。幹天雷走到夢巴黎的門口,發現夢巴黎髒乎乎的玻璃大門虛掩着,幹天雷推開門走了進去。出乎意料,裏面的裝潢還可以,雖然破舊,但還算乾淨。沙發上躺着一個壯漢打着呼嚕,胳膊上全是刺青,沙發旁邊依靠着一根帶着鐵皮的棒子。走廊深處隱約傳來搖滾樂和女人的笑聲。幹天雷吸了吸鼻子,皺起了眉頭。幹天雷拿起手機,輕聲道:“馬列,有情況。”
大漢猛地醒了過來,看見幹天雷吃了一驚,從沙發上彈起來抄起了棒子。大漢警惕地看着幹天雷問道:“找誰?”“裏面幹嘛?”幹天雷並不回答,徑直走向大漢。指着走廊深處問道。“管着嗎。”大漢也硬氣得很。“重說。”幹天雷狠狠瞪着大漢。“去你媽的,你誰啊。”大漢也被惹急了。
大漢話音剛落,棒子突然飛了出去,整個人突然被提了起來,又狠狠地摜在沙發上,他剛要喊,咔吧一聲下巴脫臼了,同時雙手被拷了起來,一切在瞬間完成。“我是幹天雷,記住。”說完,幹天雷朝走廊深處走去。
幹天雷尋着聲音來到一個包房門口,幹天雷轉兩下門把手,發現門被反鎖了,擡腿哐的一聲就把門踹開了。幹天雷大步走了進去,房間裏的窗簾都拉着,燈光昏暗,音樂嘈雜,空氣裏瀰漫着糜爛,一個黃毛很亢奮地抱着女人喝酒。地上全是空酒瓶子,桌上放着毒品,還有一把閃着冷光的匕首。
幹天雷冷冷地看着房間裏的四男一女。衆人見突然闖進個人來,大概因爲神志不太清楚,一時還沒反應,只呆呆地看着幹天雷。突然,一個半裸的女人抄起桌上的匕首,跳到幹天雷面前,神志不清地向幹天雷晃了過來,嘴裏嘟囔着:“帥哥一起玩嘛。”“我找小玉。”幹天雷面無表情地看着女人。“我就是。來嘛。”女人越靠越近。“最後一個機會,小玉在哪?”這時屋裏其他人也都站起來盯着幹天雷,黃毛突然大喊道:“媽的,幹他。”隨即幾個人都朝幹天雷撲來。雖然對方人多,但幹天雷卻仍神色泰然,伸手關掉了燈。房間裏頓時一片漆黑,緊接着一片乒乒乓乓的聲音響起。
看門的壯漢不久就聽到走廊深處傳來聲聲慘叫。突然,一把匕首從門裏飛了出來,哐噹一聲插在牆上。緊接着一個胖子從裏面跟着飛了出來,撞在牆上暈過去了。黃毛突然從裏面跑了出來,見鬼似的飛快地往外跑去。正巧馬列從外面跑了進來,來了個掃堂腿,當即把黃毛按住拷上了。馬列收拾完黃毛一擡頭,只見幾個男女從裏面走了出來,男的個個鼻青臉腫,都用皮帶反綁了手腕。幹天雷跟在最後面。
“什麼情況?”馬列有些喫驚地問。“聚衆吸毒,你先帶回去讓隊長審審,跟今天的案子有沒有關聯。”“哥,咱是來找小玉的。”馬列提醒道。“沒忘。誰知道小玉住哪?我放誰走。”幹天雷朝衆人喊道。馬列嚇一跳,小聲道:“雷哥,這不行吧……”“別廢話。”幹天雷早已打定主意。看門大漢嗚嗚地發出聲音,幹天雷伸手一下,大漢的下巴復位了。“我帶你去。”大漢積極自薦。
高東和熊國良盯着筆記本電腦上移動的小紅點,小紅點忽上忽下的。“敬業,慢點開,剛纔就開過了。”高東囑咐道。“你這定位還不如打車軟件準呢,就不能精確一點?”熊國良吐槽道。“能啊,您給我一千萬更新儀器設備,他站哪塊地磚上都能標出來。”高東笑道。“一千萬?你掐死隊長算了。”曲曉怡戲謔道。“操,湊合用吧,也不能光迷信設備,刑警的直覺和判斷最重要。”熊國良一聽錢就頭大了。“呵呵。”高東並不認同。“呵呵你大爺。就像天雷,鼻子比狗還靈,他要什麼儀器設備?他就是放到全省比,也能排到第二。”熊國良振振有詞道。“那第一呢?”曲曉怡好奇地問。
熊國良看了她一眼,痛心地搖搖頭。高東語重心長地說:“第一當然是我們隊長,他是天雷的師傅啊。”熊國良聽完,謙虛地揮了一下手說。“哪裏,只不過在擒拿格鬥、槍法駕駛、追蹤偵破等各方面,傳授了一些小小的經驗和技巧。”衆人聽罷都大笑起來。突然高東叫到:“隊長,鎖定了。”熊國良趕緊看向電腦屏幕,只見一個紅點固定不動,一閃一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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