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老姚帶着小王走進來,黑着臉催促道:“幹天雷,別磨蹭了,不會有救兵。”幹天雷迫切地嚷道:“老姚,讓我回牢房,我在查案子!”老姚冷冷地看着幹天雷,“你又忘你身份了,帶走。”幹天雷無奈地站起。
老姚和小王押着戴手銬腳鐐的幹天雷來到禁閉室門口,沉重的鐵門緩緩打開。
“幹天雷,七天禁閉期內,沒有放風,不能見任何人,好好反思吧。”老姚臉色冰冷。幹天雷急躁地大吼道:“老姚,你公報私仇,會耽誤大事!”
老姚怒視着幹天雷,厲聲道:“幹天雷,不要扣帽子,我這都是依法辦事,進去。”老姚將幹天雷一把推進了小黑屋,老姚怒視着站在黑暗中的幹天雷,正要拉門,突然傳來一聲急切的喝止聲:“等等!”老姚眉頭皺起,轉頭只見熊國良火急火燎地從遠處匆忙跑來,
熊國良喘着粗氣,一隻手緊緊扶着門。迫切地看着老姚,“老姚,啥都別說了,於公於私都通融一下,不要關他。”老姚絲毫不爲所動,態度強硬,“對不起熊隊長,打架違規,必須關禁閉。”熊國良急了,大喊道:“是我讓幹天雷在看守所查販毒集團線索,你把他關七天,他上哪兒查去?”
老姚直視熊國良,平靜地問道:“他現在是臥底警察嗎?”熊國良心虛,眼神飄忽,低聲道,“不是。”老姚冷笑一聲,冷冷道:“那就沒什麼好說的,犯人不能搞特殊。”老姚用力想關門,但熊國良的手固執地牢牢抓着大門,“老姚!本市兩大販毒頭目尚禿子和熊大都在逃,抓住他們就能徹底摧毀販毒集團,這是我們公安局的責任。”“各負其責吧。破案是你的事,管理看守所是我的事。打架就要被罰,天王老子來說也不管用。”老姚並不買賬,神色堅決,沒有絲毫讓步的意思。
熊國良和老姚互不相讓地盯着對方,半響,熊國良首先移開眼神,“我跟幹天雷說句話。”不等老姚反應,熊國良就一步跨進了小黑屋。老姚看着熊國良固執的背影暗暗嘆氣。
小黑屋裏沒有窗戶,四面鐵牆,雖然是白天,但是一片漆黑,幸好門沒關,才透進來一些光亮。
幹天雷戴着重鐐銬,耷拉着頭緩緩站起。“你他媽又打架!我抽死你!”熊國良一看見幹天雷就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幹天雷默不作聲,只等熊國良罵累了,才緩緩擡頭,看着一臉鐵青的熊國良,心虛地討好道:“沒忍住,下次注意。”熊國良不耐煩地看着裝模作樣的幹天雷,呵斥道:“別他媽裝,真打架?還是出別的事了?”幹天雷趕緊一臉誠懇地搖搖頭,“真沒事。哥,線索有眉目了,我得趁熱打鐵……”
熊國良低着頭若有所思地緩步從禁閉室走了出來。熊國良剛邁出雙腳。老姚立即下令:“鎖門!”“不能關。”熊國良態度強硬地看着老姚。老姚怒視着熊國良,隱忍着怒氣低聲道:“熊隊長,這裏,不是刑警隊。”“這裏,還是公安局吧。”老姚不解地看着言含深意的熊國良。
熊國良把手裏的電話遞給老姚,老姚看着熊國良,疑惑地接過電話,放到耳邊。突然,老姚下意識一個立正,“邰局長好。報告領導,幹天雷違反看守所紀律第三條……領導,我認爲不能縱容……,是,明白,執行命令。”
對方掛了電話,老姚筆直的身姿纔開始放鬆。老姚把電話還給熊國良,露出一絲苦笑,“熊國良,你贏了,我很服你啊。”熊國良有些愧疚地看着老姚“老姚,我也不想這樣。”老姚眼神疏離地看着熊國良,冷冷道:“走着瞧。”熊國良看着老姚大步離去的倔強背影無奈地暗暗嘆息。
一個大漢把黃毛的腦袋從尿桶裏揪起,黃毛臉上慘不忍睹,屎尿將整張臉染成了噁心的黃色,黃毛不住地咳嗽嘔吐着,不斷有黃色的液體從嘴裏吐出。老五興奮地笑着,“黃毛,你這根口條很危險,我替你摘下來,免得再闖禍。”黃毛強忍着乾嘔,趴在老五腳邊苦苦哀求道:“五哥,求你,我知道錯了。”老五威脅性地大吼一聲:“伸出來。”黃毛的臉上屎尿,眼淚,鼻涕,口水全都混雜在一起,黃毛緊閉嘴巴,
老五伸手揪住黃毛的頭髮往後一拉,頭上傳來頭髮撕扯的劇痛,不禁朝天慘叫,老五手上不知何時多了個剃鬚刀片,慢慢伸向了黃毛的嘴裏。黃毛因驚恐眼睛瞪得圓圓的拼命掙扎,手亂劃拉,老五的刀片沒捏住,掉到地上。黃毛帶着哭腔大叫道:“饒命。”“你他媽的,還敢反抗。”老五撿起刀片,眼神兇狠的瞪着瑟瑟發抖的黃毛。突然,門口望風的犯人打了一聲唿哨。十幾個大漢立刻站到黃毛和老五面前將他們擋住。小王押着幹天雷走了進來,衆犯人喫驚地看着幹天雷。
小王用警告性的眼神掃視衆人,擔心地看了一眼乾天雷,暗暗嘆了一口氣轉身走了。門框噹一聲關上,犯人們齊刷刷地同一種既喫驚地又高興的眼神看着幹天雷。
幹天雷看着眼前的幾十個犯人。幹天雷突然眉頭微皺,上前一把分開衆人,看到了跪在地上的黃毛,老五拿着刀片在他嘴邊。黃毛看見幹天雷,嗚嗚哭得更厲害了,“幹天雷大哥,救救我。”“放開他。”幹天雷一邊冷冷地說一邊慢慢走向老五。
老五看着幹天雷,態度強硬,“幹天雷,別多管閒事,你不會爲這賤貨出頭吧。”“他是賤,但他剛纔想出頭替我說話,就衝他有這一個念想,我管定他了。”幹天雷冷冷道。
幹天雷走到黃毛身邊,不由皺起了眉頭,“操,真灌尿,你們還是人嗎。”
“這麼心疼,你倆搞基去吧。”“嘴裏再不乾淨,弄死你。”幹天雷低聲怒吼道。
老五兇狠的眼神突然隱去,冷笑道:“你厲害,我怕你。”
老五說着放開黃毛,緩緩走向一邊。就在老五經過幹天雷身邊時,突然揮手,一個閃着寒光的刀片向幹天雷脖子劃去,黎叔大驚,急忙喝止:“住手。”但爲時已晚,老五的刀片上甩出一道鮮血。
幹天雷摸了摸流出鮮血的脖子,看不出喜怒,冷冷道:“還行,手還算快。”老五頭上冒着虛汗,聲音微顫道:“你更快。”衆人正納悶什麼意思時,突然響起一聲驚呼聲,只見一個犯人驚恐地指着老五的手腕,老五的手腕已被刀片切破,大量鮮血涌出,一個犯人趕緊上前給他包紮。
幹天雷沉聲道:“按住傷口止血,我沒要他命。還是那句話,都是爹生娘養,欺負人,要有度。”幹天雷眼神凌厲,環顧衆人,指着黃毛大聲吼道:“現在開始我罩他,誰不服!”
犯人都看着黎叔,黎叔作罷地擺擺手。“幹天雷,給你面子。老五,要找醫生嗎?”老五面色發白,咬着牙道:“黎叔,我扛得住。”
馬東跟在步伐火急火燎的熊國良身後彙報到:“給你打電話的手機找到了,垃圾桶裏,是個新號碼,就用了這一次。”“繼續挖。”熊國良果斷命令道。馬列擔心地問道:“頭兒,雷哥咋樣?”熊國良怒喊道:“還能咋樣,又打架了。”馬東小心翼翼地看着熊國良的臉色,“頭兒,國家實驗室的鑑定結果回來了,王小玉體內那根毛,確定是幹天雷的。”熊國良怒吼道:“操,真他媽邪門。”
曲曉怡神色焦慮地彙報道:“頭兒,專案組明天就撤,因爲幹天雷殺人案沒有結論,外界輿論鬧得很厲害,檢察院準備接手了。”“輿論都說啥?”熊國良好奇地問道。曲曉怡神色猶豫,不安地小聲說道:“說警察自己查自己,肯定徇私枉法。”熊國良聞言震怒,“操,這都啥啊,這事兒誰敢枉法!”“頭兒,雷哥雖然沒殺人,但那些不按常理出牌的事兒,也經不住檢察院來查啊。”馬列擔憂地說道。熊國良面色凝重,“我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趕緊找到尚禿子!他纔是真兇。”“一點線索都沒有,他所有以前活動的地方都掘地三尺了,這個人就好像突然人間蒸發了。”尚敬業疑惑地說道。熊國良思量片刻,斷言道:“一定還有別的地方。”
“我上點手段辦大彪子去,非撬開他嘴。”馬列做出一副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架勢。熊國良嫌棄地白了一眼虛張聲勢的馬列,“你得了。敬業,把大彪子送看守所去,這是幹天雷專門點的菜。”尚敬業狡黠一笑,“是。我要告訴大彪子,幹天雷把二愣子殺了,先嚇死個狗日的。”熊國良讚許地看着尚敬業,誇讚道:“敬業,越來越聰明瞭。”尚敬業假模假樣地恭維道:“都是隊長栽培。”“順杆你還就爬了!”熊國良假裝嫌惡地瞪他一眼,沒忍住,還是被逗樂笑了。
地下室裏只有一盞昏暗的小燈。尚禿子窩在地上,手掌包紮着繃帶,旁邊是幾個方便麪空碗。尚禿子的電話響了,他一驚,看了看號碼,穩定了一下情緒,接了起來,恭敬道:“老闆,花紅已經放出,裏面肯定炸了鍋了,耐心等等,一定會有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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