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無頭檔案

作者:未知
沿着無邊無際的公路一直朝前走,江瑾浩開着車絲毫沒有要停下的意思,他靜靜的看了莊小蝶一眼,“你不怕我把你賣掉嗎?” 白了他一眼,她不在乎的說:“我現在和被賣了沒什麼區別,每天都過得渾渾噩噩。”她清楚的知道,沒有目標,沒有自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來自哪裏,這種感覺有多麼的奇怪。 “山頂的風景雖然單調,卻很適合看夜景!”江瑾浩沒有說什麼,而是徑直加大油門,開上了山頂,山上的風有些大,他關上開啓的天窗,對她說道:“冷嗎?” 她搖搖頭,江瑾浩和韓天洛的關係看起來並不只是朋友這樣的關係,他們是怎麼認識的?又是什麼能讓他們如此的信任?心中充滿了疑問。 終於,車停在了一塊山頂的空地上,周圍的草地上開滿了不知名的小野花,江瑾浩打開車門走下來,然後又走到副駕駛門前,很有風度的爲她拉開車門,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這樣的尊敬,是她記憶以來從未體會過的,除了赫冰,基本沒有人正眼看她。 懷揣着莫名的感激之情,她跟着走了下來,兩人靠在車前,遠遠的,俯瞰着山下的點點星光,美得如夢如幻,城市的霓虹燈,身在其中,並不能夠感同身受,站在山頂上,看得真切,心中涌起無數的感慨。 江瑾浩從車裏端出一杯茉莉花茶,很小的水杯,竟然還是熱水沖泡的,水中的茶葉隨着剛衝的熱水上下浮沉,沁人心脾的香味讓她心情大好,笑道:“你對誰都是這麼的體貼嗎?” 他沒有回答,眸中露出複雜的情緒,苦笑道:“我家可以說只有我一個人,對誰體貼?除非是對我來說,很特別的女人!” 他的話讓她有種怦然心動的感覺,被呵護的感覺讓她覺得自己雖然失敗,卻結實了一個他,至少,不算是遺憾。 “我和韓很早以前就認識,太早了,早得我連時間都不記得了,他是個比較內向的人,從加入警隊的第一天起,就發誓要做好一個警察,再後來,他加入了特警部隊,f組織裏最優秀的先鋒隊員,直到有一天,他的家人在一夜之間被滅門,他才變了,變得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他。” 莫名的,端着水杯的手禁不住顫抖一下,險些將水灑出去,她怎麼也沒想到,只是簡單的幾句話,卻勾勒出韓天洛的前半生,他的曾經,原來是這樣的,可是,他告訴自己這些,難道不怕韓天洛怪罪他嗎? “他的家人?全都不在了?”她似乎有點明白,韓天洛總是一副誰也不相信的模樣,並且,出手總是乾脆利落,一個人心中有了恨,就再也裝不下別的情感,他對孟媛之的疏遠,也是跟這些有關吧。 “恩,他叛變了,徹底變成了黑幫的一份子,用了將近十年的時間,變成了一個做壞事不眨眼的人,這些,衆人都知道,所以,他們對他的欽佩不是一句話兩句話就能說清的,他做事狠絕,絕不給自己的敵人留一點退路,從不近女色,爲的,就是不讓自己玩物喪志。”江瑾浩說着,抿了一口水,淡淡的苦澀加上怡人的香氣讓人流連忘返。 “他懷疑是倪振東做的嗎?”之所以這麼問,就是因爲他對倪振東的恨意似乎從未減少過,如果只是因爲生意,他早就該動了殺人的念頭。 “八九不離十,但是時間太久,很多證據都沒有了,況且,他的叛變給警隊帶去莫大的恥辱,所以,他家人的案子就被擱淺了下來,變成了無頭檔案。” “因爲不確定,所以一直沒有開殺戒對嗎?他一直想要尋找真相,所以,抓了我來做爲人質?”莊小蝶有些奇怪,黑幫之間的爭鬥需要搞得這麼複雜嗎?不過是真刀真槍相撞罷了,誰有實力,誰就是勝者。 “你想得太簡單了,你父親如果那麼容易被搞垮,他就枉在黑道稱霸幾十年,他那個人,爲人狡詐陰險,他們唯一的差別就是,韓天洛沒有涉及毒品,而你父親是個大毒梟!”江瑾浩說着,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這一點,就是他一直沒有與韓天洛絕交的理由,這個人做事,一向有自己的原則,所以,無論任何時候,黑暗也無法將其徹底埋沒。 “那我呢?我只是個犧牲品而已?!”莊小蝶心中剛剛涌起的一點憐憫之心又被抹殺了,爲了自己家人的仇,淪落入黑道,做些事與願違的事情,這樣的男人,是危險的。 “看來赫冰說的沒錯,你失憶的倒是很徹底,不過我有些奇怪,當一個人徹底失憶以後,真的會變得和以前完全不同嗎?”江瑾浩舉起手中的杯子和她輕輕碰了一下,臉上掛着不變的笑容。 “也許吧,我一醒來腦子裏都便是一片空白,現在可好,莫名其妙的多出這麼多仇人來,以後的日子,恐怕不好過!” 想起深巷中的多少次逃亡,被自己不小心聽到的祕密,對於莊小蝶來說,都是些致命的麻煩,她當然知道,如果自己一直待在韓天洛身邊的話,這些麻煩都不成問題,但是,她從未安心住在這裏過。 “他拿你當人質也是迫不得已,因爲只有你知道倪振東的祕密最多,很多倪振東自己都無法辦到的事情,都是由你來代替,所以,你不要怪他。” 莊小蝶忽然想起在江瑾浩那看到的書,基督山伯爵,也許,韓天洛也會像裏面的主人公一樣,做着同樣的復仇,心中起了許多小小的漣漪。 “你的意思是說,我該妥協嗎?我該放棄自由,一直呆在他身邊,做着自己不想做的事情?”想起被韓天洛藏起來的沫沫,恨意涌上來,咬牙切齒的說道,聲調也難免提高了。 “我會幫助你的,赫冰也會幫助你恢復記憶,只要你願意,韓不是一個冷血動物,他只是陷進了仇恨中,被矇蔽了雙眼。” 她忽然意識到,繞了這麼大一圈,江瑾浩的目的其實還是爲了讓自己幫助韓天洛,現在看來,她的猜測沒錯,他們的關係非同一般。 “他的家人是怎麼死的?”她忽然起了好奇心。 江瑾浩一頓,沒有說話,低頭沉思,半響,才緩緩地說道:“他的父母,年邁的爺爺,還有一個只有七歲的妹妹,全部都被注射了過量的毒品,死的時候應該是很痛苦,現場出現了掙扎的痕跡。” 莊小蝶不語,這樣的殺戮對於現在的她來說並不遙遠,她失憶了,再次出現記憶的時候是否顛覆了以前的生活,不知道,她甚至連個詢問的人都沒有。 “這件事情對他影響很大,他的改變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變得麻木,狠絕,暴力。”江瑾浩想起那張舊照片上的四具屍體,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忍。 “你有很長時間沒有回來對嗎?”赫冰的問話讓莊小蝶記起,也許,江瑾浩只是離開了太久,對韓天洛有多少的瞭解? “恩,我離開了兩年時間,也就是這個時候,媛之畢業,參加了警隊,最後以優異的成績考進了特警隊,只是爲了他!”提起孟媛之,江瑾浩的臉色變了變,被她看得清楚,媛之,這麼親暱的名字。 “孟媛之?就是那個女警察?”那個一身幹練警服的女人,莊小蝶記得清楚,只是,她看向韓天洛的眼神中只有純純的愛戀。 “如果不是她帶人來審訊,韓也不會那麼容忍自己被人詢問,這種事情,一般只需要律師出馬。”江瑾浩避開她的目光,脣角勾起一絲苦澀的笑容,孟媛之,他們曾經因此變成情敵。 “你也認識孟媛之?”莊小蝶看出了一些貓膩,心中感到有點酸酸的,這是在喫醋嗎? “恩,在她還不是警察的時候就認識。”江瑾浩慢慢的走到車後面,取出一盆花,灌木狀植物,三顆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呈雪白色,他放到車前面,指着花道:“送給你!” 她很驚訝,但心中更多的是歡喜,高興的彎下腰,輕輕的嗅了一下,味道很淡,也許是沒有開放的緣故,只是,那雪白的骨朵壓在枝頭,沉甸甸的,卻美得讓人憐惜,“謝謝你,這是曇花嗎?” “恩!”江瑾浩將水杯放回車裏,脫下自己的外套,搭在她的身上。 她低頭,山上的風是有些涼,剛纔自己禁不住抖了幾下肩膀,卻被細心的他看見了,“爲什麼送我曇花?” “曇花,有很多名字,月下美人,也叫韋陀花。”他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其實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只是路上看到了,所以順便送給你,做個人情,免得你無聊,晚上睡不着覺,可以坐起來,看看它,月下美麗的樣子!” 江瑾浩的外套披在她身上,暖暖的,讓她感到無限的暖意,心中流過一絲絲的甜蜜,雖然這一刻,她根本沒有考慮過,爲什麼一個完全不相干的男人會對她這麼好,僅僅只是因爲一見鍾情嗎?也許,被高興衝昏了腦袋的女人根本不會想到那麼多。 “真的謝謝你!”她發自內心的感謝,臉上飛上一片紅暈,他低頭說話,距離她很近,說話的聲音溫柔,很有磁性,讓她心跳加速。 “什麼都沒有好好活下去重要,如果有一天你過累了,可以找我,我送你離開,但現在,還不是時候,韓,他需要你的幫助!”江瑾浩輕輕在她耳邊說道,眸中的深情有什麼東西忽然飄過,卻不被人捕捉。 她抱着那盆曇花,靜靜的坐在副駕駛位上,充滿希冀的問道:“如果我真的變成了他的新娘呢?” “不會的!韓,不會強人所難,他不是那種人!”他篤定的說,扭頭看了她一眼,笑道。 心中思忖着要回家好好查查這曇花的來歷,記憶中只有一點關於曇花的記憶,應該是那種晚上纔會開的花,花期很短,卻很美麗,禁不住又扭頭看着正在專心開車的他,此時的江瑾浩更像個大男孩,胳膊的袖子挽得很高,有些得意的哼着小調,山上的風雖然很大,卻吹得人很清爽。 他的心情永遠是那種淡淡的,沒有太大的悲喜起伏,總是能將話說的恰到好處,就算他今天告訴了她很多有關於韓天洛的事情,她也不能作爲任何自己逃跑的理由,反而多了一絲羈絆。 已是深夜,對於莊小蝶來說,心中有些莫名的忐忑,這麼晚了,韓天洛會是睡了?還是正在等着數落她,躊躇不安的她如同一個紅杏出牆的情人,正在等待丈夫的審訊。 “你在害怕什麼?”江瑾浩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情。 “你又不是不知道,韓天洛那個人講話尖酸又刻薄,我這麼晚回去,還不知道他怎麼諷刺我呢?!”莊小蝶抱着那盆曇花,緊緊的,好像那是她唯一的生命財產一般。 “不會的,如果是的話,只能說明他在喫醋!”江瑾浩笑着說,他的眸中閃過意味深長的光芒。 她沒有察覺,自嘲的說道:“反正,也無所謂,寄人籬下,總要矮人一截。”心中忽然想到,依照江瑾浩的能力,查出自己的身份一定不是問題,那麼,該不該讓他幫自己查一查,莊小蝶究竟是什麼人呢?可是……心中仍然有一絲猶豫,萬一,他告訴了韓天洛呢?還是算了,到時候自己就真的罪孽深重了。 “如果你以後有事找我,就到天信大酒店來找我,我沒有固定的居所,所以,那裏算是我的根據地把!”江瑾浩知道,莊小蝶身上根本沒有手機或者移動通信方式,所以,如果她遇上麻煩,也只有自己跑去找他,韓天洛怎麼可能給她配備手機,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 “恩,好的,遇見你真好!”她不由自主的說道,仔細想想,世界上,還是好人多的,赫冰,和他,都是韓天洛身邊不多見的好人,他們至少不會陰晴不定,說變臉就變臉,更沒有戴有色眼鏡看她。 “回去吧!我就不進去了!”江瑾浩爲她打開車門,手放在車門上,以防她碰到頭,這個細心的動作讓她心中更多了一絲溫暖,然後衝她笑了笑,走進了別墅。 門口的保安看到江瑾浩,全部齊刷刷的鞠躬,然後看到他並沒有要進去的意思,便放莊小蝶進去,便關上了門,她慢慢的走着,抱着那盆曇花,輕快的腳步加上有些欣喜的心情,臉上禁不住掛着笑。 打開韓天洛的私人住處大門,裏面漆黑一片,她不敢聲張,也不敢開燈,抱着花躡手躡腳的往裏面走,也許是韓天洛專門交代過,門口巡邏的人並沒有問她,而是任由她自己走進去,正在她感到納悶的時候,忽然覺得黑暗中不止自己一個人,下意識的,蹲下身,抱着曇花的手有些顫抖,努力的眯起眼睛,試圖在黑暗中看清楚什麼。 無奈,在沒有一絲光亮的時候,她的眼睛一時間還沒辦法適應黑暗,於是,慢慢的朝沙發摸過去,忽然,摸到一個軟軟的東西,下意識的鬆手,花盆從手中脫出,本以爲會被打碎了,意外的,沒有聽到任何聲音落地的聲響。 一雙手伸過來,嚇得她急忙躲開,卻已經被抓了過去,身體本能的抗拒着,卻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韓天洛猛地將她一帶,帶到了自己身邊,半躺在沙發上,低沉的聲音響起:“這麼晚回來,不該交代些什麼嗎?” 她臉一仰,自覺的說道:“你就打算一直把我像金絲雀一樣關在這裏嗎?” 他的雙手按在她的雙肩上,讓她動彈不得,說話自然也就缺了些氣勢,但是顯然,他並沒有要善罷甘休的意思,而是保持姿勢沒動。 “怎麼?你急切的想要知道自己的用武之地在哪裏?”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聽見他粗粗的喘氣聲,還有她狡辯的聲音。 “那倒不用,你只需要告訴我我究竟該做什麼,做了什麼你才肯放我離開就好!”她想起江瑾浩的話,挑重點說,現在,她越來越有種想要離開的意思,從雲南邊境回來以後,她想了很多,往最壞的地方想,假如有一天自己愛上了他,那麼,也過不上正常的生活,槍林彈雨的漂泊讓她沒有任何的安全感,傻子纔會想要去過那種老無所依,每天拼搏在生死邊緣的生活。 “我會告訴你的,但不是現在,先把你身上的傷養好再說!”韓天洛的態度忽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讓她突然感到不適應,他鬆開雙手,打開沙發邊的落地臺燈。 柔和的燈光灑下來,並不刺眼,她眯起眼睛,看到那盆曇花完好無損的放在桌子上,放下心來,這是她有記憶以來收到的第一份禮物,走過去,抱起花盆,往樓上走去,“等你想起來的時候再來找我,現在,我要去睡覺了。”現在這個時候,他應該不會再說什麼,看着依然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韓天洛,想起他的故事,感覺怪怪的。 他曾經是特警隊的榮耀,最後叛變,他的內心該經歷怎樣的鉅變,如果可以的話,她倒是很想知道,不過,他們怎麼可能成爲朋友,莊小蝶,永遠也不會和韓天洛成爲朋友。 他並不着急,緩緩地開口:“以後,除非我允許,天黑以前必須回來,否則,我就讓你知道遲到的後果!” 他的聲音裏聽不出威脅,說的好像一件再稀鬆平常的事情,可在她聽來,竟是如此的刺耳,這個獨斷專行的男人,還真的把自己當成金絲雀了,站在樓梯的拐角處,抱着那盆曇花不屑的說道:“既然你還沒有找到使用我的地方,那就別把我像關監牢一樣的放在家裏,我是人,不是寵物!再者說!你利用我找到和尚的根據地去,還沒跟我說聲謝謝呢!是不是該放我幾天假呢?” 韓天洛笑了,笑的聲音很小,讓距離很遠的她依然感到那笑容之間的冰冷,禁不住縮縮腦袋。 果然,他淡淡的說道:“噢?是嗎?我利用你是天經地義,誰讓你是倪振東的女兒,絕對不會輕易赴死,況且,你現在是我的未婚妻,我有使喚你的權力!” 她氣得捏緊拳頭,同樣是人,同樣是男人,爲什麼差別會那麼大,如果現在有人來暗殺他的話,她絕對不會去救他,哼!她氣哼哼的上樓,回到自己的房間。 韓天洛坐在沙發上依然沒有挪動,半響,拿起手機,撥出去,電話的那頭講話有些匆忙,是赫冰,“已經搶救過來了,不過,暫時失去意識,你想問出些什麼,應該很難!”站在手術室門口的赫冰抹了一把頭上的汗,儘管是累的,卻是他自己喜歡的職業,總比整天端着槍要好的多。 韓天洛坐直身子,臉上的表情變得嚴肅,冷冷的說道:“派人守着,給你三天的時間,務必讓他醒過來,錄下他所說的話!” 赫冰急忙點頭答應,然後又說道:“你的傷還沒有痊癒,早點睡覺吧,這邊有我呢!況且,這事情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解決的,別把自己當機器人了!” 掛掉電話,韓天洛靠在沙發背上,太陽穴跳着痛,這一次,一定又是倪振東,他一直找都沒有抓到老狐狸的小辮子,這下可好,竟然自己送上門來了,就在他離開這裏到邊境的這些天,竟然有人在他公司旗下的娛樂場所肆意的販賣毒品,並且,人不知鬼不覺,這種新型毒品能讓人失去自我,產生強大的幻覺,這種幻覺持續時間很長。 之所以被人發現,是因爲幾個客人吃了以後,集體跳樓自殺,這件事情不單單影響生意,警察局很輕易的找上他,一方面是因爲懷疑這種毒品,一方面是,他們一直想要找機會收回這個警隊的過去,孟媛之剛剛加入特警支隊不久,便成立了特別行動隊,目的就是針對韓天洛。 當然,她也知道自己的實力,不是韓天洛的對手,所以,在見到她來的時候,他總是儘可能的不爲難她,那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小妹妹,始終不該是他復仇的犧牲品。 對於孟媛之,他知道不該心存善念,只是,他終究下不了手,於是,最近這些天的糾纏便成了他最頭痛的事情,經過鍾離幾天的追蹤調查,他終於發現了祕密販賣毒品的人,只是,那一行十幾個人反抗的厲害,最後,只有一個活下來的,赫冰已經搶救了十幾個小時,總算保住了那人的小命。 現在,最重要的是,那人會不會開口說話,站在他背後的人是不是倪振東,韓天洛一絲睡意也沒有,閉上眼睛小憩,這個身份不明的倪安安,真的可以幫到他媽? 莊小蝶坐在自己的牀邊,看着窗臺上放着的曇花,也許是花期還沒有到的緣故吧,它的花骨朵還沒有開放,僅僅只是如此,卻已經看到了它的美麗,江瑾浩的面龐出現在她眼前,莫名的,一陣臉紅心跳,遇見他,不知道是不是天意。 揉揉自己痠痛的小腿,傷還沒有完全長好,不能洗澡,她覺得自己就快要發臭了,脫下鞋子光着腳丫在地上走來走去,涼颼颼的溫度讓她愈加清醒。 這一天,她一覺睡到大天亮,沒有人來叫她喫早餐,更沒人來叫她起牀喫飯,那種睡到自然醒的感覺真是特別好,難得心情大好的她拉開窗簾站在窗邊,看着外面的花園,劉嬸正在拿着水管在院子裏澆花,陽光灑在她的臉上,十分愜意。 她禁不住打開窗戶,開心的衝着樓下的劉姨喊道:“劉姨?你在澆花嗎?” 劉嬸眯起眼睛,露出笑容,衝她擺擺手,“倪小姐,下來吧!” 自邊境回來以後,她便沒有再被禁錮在自己的房間裏,被允許適當的在院子裏活動,也好,這只是第一步,接下來,她一定要想辦法走出去,並且打聽出沫沫的下落,一邊穿好衣服走下去,一邊心裏琢磨着,韓天洛不在,看看牆上的始終,十點鐘,他當然不會在家,沒有他那種壓抑氣場的存在,莫名的感到很自由。 外面的陽光很好,懶洋洋的灑在她的肩頭,她走到樓下,看着院子裏雖然被水灑的略顯溼潤,卻帶着清香怡人的花香,笑道:“我可以跟你學澆花嗎?看起來很好玩!” 劉嬸將手中的灑水管遞給她,“可以,很簡單,每一種花都需要露水的灌溉,如果你忽略了,它便會焉兒給你看,如果你在固定的時間段內給它充足的水分和陽光,它也會回報給你花香,別總窩在屋裏,出來曬曬太陽,挺好的!” 莊小蝶舉起水管朝上面澆着,撇嘴道:“我也想,我想天天都出來見見陽光,可是,你們家洛少哪裏給我這個機會了,他那麼變態……”後面的話,她沒好意思說出來,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劉嬸,她並不在意,專注的幫助她澆花,扶着後面的管道。 “呵呵,以後會的,等你們結婚了,他便不會再這麼管着你了!”劉嬸笑着說道,她那發自內心的微笑讓莊小蝶有種真實感,她喜歡這樣閒適的生活。 “倪小姐!洛少交代了,中午他回來喫飯,要你做飯!”忽然,茉莉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她穿着一身女傭裝,煞有陣勢的掐着腰,臉上依然是那種不屑的表情。 莊小蝶不情願的努努嘴,“別這樣,我再少玩一下!” “不行!現在已經十點鐘了,如果你再不去,就無法完成任務,我會跟着你受牽連的!”茉莉不依不饒的說道,慢慢的朝這邊走來。 莊小蝶抓着水龍頭的手禁不住甩了甩,地上的積水越來越多,因爲她的不專心,都積成了小水窪,這時,茉莉腳下一滑,一屁股坐在地上,嚇得她花容失色,惱羞成怒,從地上爬起來,“倪安安,你太過分了!還沒有成爲女主人就這樣懶惰,以後說不定會更囂張!你……你……” 聽了茉莉的話,莊小蝶並沒有生氣,而是笑着說道:“你現在就對你的女主人這麼兇,以後我可一定得炒你魷魚!否則,你早晚得騎到我頭上來!” 她的玩笑話讓茉莉更加生氣,她指着莊小蝶的鼻子叫囂道:“你根本就沒有資格炒我魷魚,除了洛少,你們誰也沒資格這麼說我!哼!你這樣的女人,不配做我們家的女主人!” 莊小蝶笑的更歡了,“你以爲誰都急着做這個位置嗎?不如你來做吧?我看你最有女主人的架勢,改天我得讓韓天洛睜大眼睛好好看看,挑個賢惠的老婆!” 茉莉繼續和她叫嚷着,兩人誰也不肯讓着誰,也許是在陽光的照耀下心情大好,也許是太久沒有和人講話,難得與人吵架,莊小蝶一點也沒有生氣的意思,反而是茉莉,氣得直哼哼。 韓天洛坐在車上,並沒有要下車的意思,司機老於也沒有催促,而是看起了手機上的股市。 雖然距離很遠,但是院子裏的一切都被他看在眼裏,倪安安,那個妖豔嫵媚的倪安安,自從撿回來到現在,一直都保持素面朝天,長髮隨意被她擰了個麻花,挽在後腦勺上,穿着一件藍色小襯衣,襯衣的邊角打了個結,短短的牛仔褲,渾身散發着青春的活力,陽光灑在她的身上,爲她環上一圈不可思議的光環,有一句沒一句的和茉莉吵着嘴。 這樣的她,看起來是那樣的陌生,他嘴角微微上揚,似乎被感染了,心情異樣的好起來,索性,靠在車窗邊,一聲不響的望着她們的嬉鬧,三個女人,一個劉嬸只是捂嘴偷笑,兩個年輕的女人各自講着自己的理由,滔滔不絕。 這樣的情形,似乎太久沒有見到,如此豪華的別墅,沒有任何的歡聲笑語,只有每天不斷進進出出的黑衣人,所有人臉上的表情都是那樣的嚴肅,和韓天洛一樣,不拘言笑,自打倪安安住進來以後,他也一直沒有好好的跟她接觸,只是,有一點卻是可以肯定的,照赫冰所說的,這個倪安安渾身上下都是謎,她飆車的樣子,還有行動迅猛的姿勢,都不是一個大家小姐所能表現出來的。 他再次皺起眉頭,倪振東可能很快就要再次有動作,如果想要知道這些毒物的來源,就必須去找一個人。 廚房裏,三個女人忙得焦頭爛額,不是劉姨和茉莉的問題,而是莊小蝶,每當油熱的時候,她便會大喊道:“配料!配料!”然後便是“菜!菜!”就這樣,廚房裏除了“乒乒乓乓”的鍋碗瓢盆碰撞的聲音,就剩下莊小蝶的吼叫聲。 也許她天生就不是這塊料,廚房那麼大的地方,居然能被她撞得到處都是調料,那些鍋裏的魚肉更加可怖,不是焦黑一片,就是不熟,最後,用了兩個小時的時間,她只炒了最後一個成功的東西,便是荷包蛋! “沒見過大中午喫荷包蛋的!”茉莉不屑的鄙夷道。 “荷包蛋多好看,放在米飯的旁邊,好看的不得了!”莊小蝶狡辯道,雖然,她剛纔只是不小心將雞蛋碰碎,然後只好撿起來,丟進了油鍋裏。 看着盤子裏還張着嘴,似乎死不瞑目的水煮魚,劉嬸嘆了口氣,“能喫就不錯了,沒關係,如果不過關的話,等下我再做一份出來!” “這樣已經很不錯了,上次可是全部糊了呢!”莊小蝶有些得意的說道,她端着那唯一黃燦燦的荷包蛋走了出去。 她匆匆走出去,剛走到廚房門口,便與來人撞了個滿懷,手中唯一的荷包蛋眼見就要掀翻在地上,一雙手適時候的接住了那盤可憐的煎蛋,動作敏捷,沒有任何的拖泥帶水,韓天洛直起腰,看着盤子裏的煎蛋,眉頭微蹙。 “怎麼樣?我的水平是不是見長了呢?”她得意洋洋的說道,心下卻琢磨着,他的動作好快,昨晚上的曇花之所以沒有掉在地上碎掉,應該也是這麼被挽救的。 “你自己喫吧!這樣的飯就是喂狗也不會有人喫的!”韓天洛將那盤煎蛋隨手扔在桌子上,信步走了出去。 她有些懊惱的追出去,“你怎麼能這麼針對別人的勞動成果,你既然知道我不會做飯,幹嘛還要壓迫我,倒不如直接告訴我要做什麼更好!” 韓天洛並沒有停下腳步,繼續朝前走,“放你一天假,你就得意忘形了,既然如此,那就早點行動,讓你知道自己存在的價值!” “放假?你有放我假嗎?我怎麼不知道!”她忽然恍悟,怪不得今天沒人來打擾自己,也沒有坐監牢的感覺,原來,有人給自己放假。 “可惜已經晚了,既然你不知道珍惜,那就早點派上用場,也免得我浪費時間!”他頭也不回的離開,卻被她拉住了胳膊。 “等等!”她急忙鬆開他的胳膊,迫於他殺人一般的犀利目光,她自然不敢輕易碰他。 他不語,靜靜的望着她,他的臉上多了些許鬍渣子,增添了幾分男人味,而她,則是渾身散發着油煙味,讓他十分厭惡的油煙味,此時聞起來,竟然多了些親切感,那種感覺,被遺忘了很多年,那是一種,家的感覺。 看他不說話,她繼續說道:“我想要一臺電腦!”自認爲這個理由不算高,她只是太無聊了而已,雖然在韓天洛的書房裏看到一臺,她卻不敢偷用。 “你是不是認爲這個理由很合理?”韓天洛低下頭,湊近了她,那雙深邃的眸子意味深長的看着她。 “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和家人聯繫的,況且,我爸爸都知道我要嫁給你了,我最近也沒有接觸別人,他從我這裏也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我只是,太無聊了,想要上上網而已!” 她有些心虛的說道,其實,事實卻是如此,不知爲何,她仍然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下意識的,目光移向別處,卻能感到來自他的強烈目光。 “倪安安,你千萬不要覺得自己比別人聰明,你的那些伎倆我心裏一清二楚,也只有你自己不知道而已,忘記了,對嗎!”說道忘記了三個字,他極其用力,恨不得咬牙切齒的說道她的心坎裏去。 她沒有接話,低頭不語,雖然早就考慮過後果,一定不會達到她預期的目的,但是,他沒有發火,已經很給面子了。 看着他大步的走出去,她一個人無聊的靠在廚房門邊,劉嬸走了出來,看到她臉上的不悅,關切的問道:“怎麼了?挨訓了?” 她點點頭,然後又一臉茫然,搖搖頭,後面湊過來的茉莉手中舉起勺子,大義凜然的叫道:“哼,一個公主被囚禁在華麗麗的監獄裏,還有什麼藉口去索要什麼,安於天命,好好的呆在這裏,說不定還能跟我一個過得安逸!” 她的話雖然尖刻,卻也是事實,莊小蝶懶得搭理她,徑直的走向餐廳,後面的劉嬸跟過來,低聲說道:“你別生氣,茉莉其實就是個直性子,她一直很崇拜洛少,所以,對於接近這裏的女人,也就多了些敵意!” “爲什麼她可以這麼囂張呢?立過什麼功?”她禁不住發問。 劉嬸不語,似乎思緒飄到了很遠,這才慢慢的說道:“茉莉的有個哥哥,她的哥哥曾經和鍾離一樣,是洛少身邊最得力的助手,但是,在一次意外中,爲了保護洛少而身亡,直到最後,都沒有放棄拯救別人,他的臨終遺言是讓洛少照顧好他的家人,所以,通過多方面渠道,也只找到了很偏遠地區的茉莉。” 劉嬸的聲音有些沉重,也許是同情,也許是不忍心聽到有人死亡的消息,莊小蝶也被帶的有些傷感,怪不得茉莉做什麼都是理直氣壯的。 “除了茉莉,他沒有任何親人,所以,洛少就將她留在身邊,她倒也手腳很利索,所以,擔任起洛少所有的衣食起居,這麼大的地方,也就我們幾個能夠自由出入的!” 莊小蝶小聲冷哼道:“哼,壞事做多了,在自己家裏也是提心吊膽的!活該!” 劉嬸聽到莊小蝶的話,無奈的嘆了口氣,“他除了這些年將軍火生意做的很大以外,很少沾染其他的東西,是你太不瞭解他,外冷內熱。” 這句話倒不是第一次聽說,根據這些日子對韓天洛的理解,倒也不置可否,韓天洛確實是冷冰冰的,整日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但是,他本身應該不是個木頭。 中午飯喫得極其乏味,除了桌上焦糊的東西以外,就是茉莉不停的批評,雖然她沒有坐在一起喫,但是也在不停的品評,什麼沒有女人味呀,什麼不適合當女主人呀,弄得莊小蝶都直懷疑,這裏面,到底誰是女主人,而且,茉莉的樣子,更像個小姑子! 劉嬸一直坐在她的對面,看她喫東西,嘴角掛着笑,像在看兩個吵架的小孩子,不時的,將焦糊的地方用叉子弄掉,把唯一剩下不多的好東西放在她的碗裏。 中午飯算是在吵吵嚷嚷中解決了,外面的陽光很好,院子裏噴水池的旁邊有個鞦韆藤,很少有人坐,卻也算結實,午後的陽光剛剛隔過去,她坐在鞦韆上,愜意的微閉上眼睛,靜靜的享受着無人打擾的下午時光。 紅色的微光隔着眼皮,刺激着她的眼球,腦海中禁不住出現夢中的場景,大片大片的火海,那一瞬間的心痛讓她的眼角禁不住有淚水劃過,那種悲傷和痛苦是她這輩子都不願再體會的,莊小蝶,在你身上究竟發生過什麼事?你是誰?那場大火中被困的人又是誰?爲什麼一想起來,變會如此的傷心難過?她在心中自己問自己。 忽然,場景一換,變成了兩具死屍,那兩個被她殺死的人交叉躺在地上,眼睛掙得大大的,喉嚨處那條被鐵絲勒斷的裂痕十分顯眼,腦袋和身體分家,殷紅的鮮血觸目驚心。 “倪小姐!”忽然,不遠處有人呼喚她的名字,她猛地睜開眼睛,太陽光照的她睜不開眼睛,來人並不陌生,好像是韓天洛的司機老於,他來做什麼? 不等她發問,老於從身後取出一個紙盒子,遞給她,“這是洛少讓我交給你的。” 她接過來,沉甸甸的,打開來看,竟然是個筆記本電腦,有些詫異的問道:“他同意給我用電腦了?” “洛少說讓我幫你試裝一下網絡,現在,是否有空?”老於不卑不亢的說道,跟隨韓天洛這麼多年,除了平時到公司裏接送他,大多時候,都是鍾離來開車,說起來是個司機,其實他也很閒,所以,工資不低,卻又時間很多,這一點,心中一直十分感激韓天洛。 “有,有有!”她心中一陣高興,已經將剛纔的煩心事忘到了九霄雲外,抱着電腦開心的往住處走去。 試裝一下網絡?等電腦打開以後她才知道,這裏的無線網絡不僅有密碼,還有很強的防火牆,能夠攔截一切外來力量,即使是黑客,盜取資料,也是不可能的,這麼無堅不摧的防火牆,應該是江瑾浩的傑作。 想起他,莊小蝶的臉上掛着笑,老於安裝好便離開了,連一個司機都知道密碼,她竟然還要被瞞着,表情又暗下來,韓天洛,真是防家賊一樣的防着她。 雖然失憶,卻慶幸自己還沒有忘記電腦操作,她點開電腦,頓了一下,應該搜索什麼呢?於是,思忖了一下,在搜索框裏打下兩個字,“曇花”,那是她收到的第一份禮物。 網上對於曇花的評價很多,別名也不少,但是,最吸引她的,是韋陀花,曇花一現爲韋陀,這句浪漫的話伴隨着那個哀怨纏綿的故事,美得讓人心碎。 就像聶啓華和他妻子的那枚鑽戒,永恆的守護,她說過,如果自己遇上這麼一個人,就絕不會輕易放手,想起江瑾浩,心中難免忐忑,她會遇到這樣一個人嗎?江瑾浩會不會是這個人?他也算是自己的有緣人了,第一次出逃便遇上的恩人。 湊近屏幕仔細的看着,那句話一直在腦海中迴盪,“曇花一現爲韋陀!” 相傳,曇花原是一位花神,她每天都開花,四季都燦爛。她還愛上了每天給她澆水除草的年輕人。後來此事給玉帝得知,玉帝於是大發雷霆要拆散鴛鴦。玉帝將花神抓了起來,把她貶爲每年只能開一瞬間的曇花,不讓她再和情郎相見,還把那年輕人送去靈鷲山出家,賜名韋陀,讓他忘記前塵,忘記花神。 很多年過去了,韋陀果真忘了花神,潛心習佛,漸有所成。而花神卻怎麼也忘不了那個曾經照顧她的小夥子。她知道每年暮春時分,韋陀總要下山來爲佛祖採集朝露煎茶。曇花爲了就趕在那一時的那一現,似乎拼卻了所有的力氣,捨棄了葉的裝點,捨棄了枝杆的支撐,集一切所能和氣力,只爲開得最美,只爲贏來韋陀的一個顧盼!可是千百年過去了,韋陀一年年的下山來採集朝露。曇花一年年的默默綻放。韋陀始終沒有記起她。 直到有一天一名枯瘦的男子從曇花身邊走過,看到花神憂鬱孤苦之情。便停下腳步問花神“你爲什麼哀傷?”。花神驚異,因爲凡人是看不到花神的真身。如果是大羅神仙頭上有金光、剛剛從身邊走過的明明是一個凡人,如何看得見自己的真身。 花神猶豫片刻只是答到“你幫不了我”。又默默等等待韋陀不在回答那個男子的話。40年後那個枯瘦男子又從曇花身邊走過,重複問了40年前的那句話“你爲什麼哀傷?”花神再次猶豫片刻只是答道“你也許幫不了我”。枯瘦的男子笑了笑離開。 在40年後一個枯瘦的老人再次出現在花神那裏,原本枯瘦的老人看起來更是奄奄一息。當年的男子已經變成老人,但是他依舊問了和80年前一樣的話“你爲什麼哀傷?”。曇花答道“謝謝你這個凡人,在你一生問過我3次,但是你你畢竟是凡人而且已經奄奄一息,還怎麼幫我,我是因愛而被天罰的花神”。老人笑了笑,說“我是韋明氏,我只是來了斷80年前沒有結果的那段緣分。花神我是送你一句。緣起緣滅緣終盡、花開花落花歸塵”。 說完老人閉目坐下時間漸漸過去,夕陽的最後一縷光線開始從老人的頭髮向眼睛劃去,老人笑道“曇花一現爲韋陀,這般情緣何有錯,天罰地誅我來受,蒼天無眼我來開”。 說罷,老人一把抓住花神,此時夕陽滑到了老人的眼睛,老人隨即圓寂,抓着花神一同去往佛國去。花神在佛國見到了韋陀。韋陀也終於想起來前世因緣,佛祖知道後準韋陀下凡了斷未了的因緣。因爲聿明氏的老人違反了天規所以一生靈魂漂泊。不能駕鶴西遊、也不能入東方佛國淨土,終受天罰永無輪迴。 所以曇花又叫做韋陀花,又因爲曇花是在夕陽後見到的韋陀,所以曇花都是夜間開放,她爲的,只是自己的心上人。 看完這個故事,她的心情變得有些沉重,不知道是爲了曇花,還是爲自己,禁不住離開電腦,走到那盆含苞欲放的曇花旁邊,靜靜的看着,也許,很多美好的典故都是人們加給它們的,但是,一字一字的看下來,心中還是會多了許多莫名的惆悵。 她忽然想起些什麼,又回到電腦面前,打下倪振東三個字,對於他的介紹並不多,也不過是某企業大亨,錢百萬一樣的財主,再打下韓天洛,居然沒有任何介紹,看來,韓天洛對於自己的保密工作簡直做到了極致,也許,他是恨不得低調的沒人認識最好。 忽然,門外響起“乒乓”的聲音,嚇得她手一哆嗦,門外,是誰?穿上妥協匆忙走出去,看到的,竟然是昏倒在地的阿雅,地上倒着一桶水,應該是在倒地的時候將水帶倒的聲音,莊小蝶一驚,急忙扶起她。 小雅有些疲倦的半睜開眼睛,脖子上大片淤青,雖然被領口遮掩着,卻也露出來,被莊小蝶看在眼裏。 “發生什麼事了?誰打的?”她的第一反應,這個罪魁禍首會是韓天洛嗎?那個絲毫不知道憐香惜玉的男人? “沒事!是我太累了,不小心撞傷的!”小雅誠惶誠恐的回答,從地上爬起來,抓起拖把便準備離開,身體搖搖晃晃的。 莊小蝶不死心的拉起小雅的胳膊,指着她脖子上的淤青,“不可能,這明明是人爲的!” 小雅目光躲閃,不敢與她直視,低聲說道:“沒事,這是我自己家裏的事情。” “可是你受傷了還要打掃衛生。”莊小蝶的爛好心又氾濫了,有些不忍的去拉小雅的胳膊,不想,她痛得直咧嘴,扒開她的胳膊袖子,看到的,是一條很長的鞭痕,那條痕跡就像一條長長的蚯蚓,非常難看,卻長在白皙的皮膚上面。 莊小蝶一臉詫異,更是不依不饒,“鞭撻?誰幹的?” 小雅的雙眼噙滿了淚水,她別過臉去,臉上的淚水卻不自覺的流了下來,悄悄的抹了一把,不語,急的莊小蝶亂轉,強行拉她進自己房間,這裏還有赫冰爲她治傷的時候留下的碘伏和棉籤。 拿出來,細心的替她擦着,同樣是女孩子,況且,小雅整天被茉莉壓榨的厲害,呼喝來呼喝去的,多少讓莊小蝶替她打抱不平,小心的擦拭着,一邊看着她臉上的淚痕。 “你怎麼不說出來!說出來心裏會好受些!”從不覺得自己不善言辭,但安慰人的時候,確實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又點點頭,誠懇的說道:“放心吧!我不會告訴韓天洛的,他也不會多問!” “其實也沒什麼,是我有個愛酗酒的爸爸,他喝醉了,所以……”小雅終於鬆口,也許是看在別人在爲自己忙不迭的做着什麼,也許是覺得實在憋得慌。 莊小蝶嘆了口氣,心想,有個愛酗酒的爸爸也比自己連打哪來的都不知道要好,嘴上卻說:“你不是已經在這裏工作了?可以遠離家門!” “可是,他的身體不好,還有三高,如果不是鍾先生的幫忙,我也不會到這裏來工作,有一份收入比較高的工資,洛少,他們都是好人!”小雅點點頭,臉上僵硬的表情稍微舒緩了一些,摸摸自己痠痛的脖子。 “看你這麼柔弱無力的,原來也是家裏的頂樑柱呀!”覺得自己猜的八九不離十,莊小蝶禁不住感慨,小雅整日話不多,幹活很勤快,總被茉莉欺負。 “我媽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剩下爸爸一個人照顧我,他做生意一直都很不順利,後來,染上了賭博癮,戒不掉了,生意也就做不成了,現在,他整日泡在賭館裏面,並且嗜酒如命,喝醉了就發脾氣,畢業以後,是鍾先生給我安排的工作,暫時能養家餬口。” 傷口除了胳膊上,還有小腿上都有,莊小蝶一邊幫她擦着,一邊替聽她講話,心中對她滿是同情,每個人的生活都未必會十分的順心。 “別傷心了,會好起來的!”莊小蝶拍拍她的肩膀,這樣豪爽的安慰讓她受寵若驚。 小雅勉強露出笑臉,說道:“謝謝你,別人都說倪小姐對手下的人很冷漠,也不怎麼喜歡與人接觸,看來,那隻不過是片面之詞而已。” 莊小蝶有些尷尬的咧咧嘴,乾笑道:“沒有沒有,只是別人不瞭解罷了。”心中揣測着,如果倪安安真的是一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那麼她現在去了哪裏?什麼時候還會回來,如果她回來了?自己豈不是穿幫了?這個問題很重要,可面對現在的形勢,又不得不被她忽略。 “我出去忙了,有很多活還沒有幹呢!”小雅道了很多聲謝謝便離開了,雖然臉上看不出愁苦表情,但是能看得出,她在極力的遮掩自己的難過。 也是,換成是誰,這樣也就笑不出來了,莊小蝶又坐在那裏,對着那盆曇花發愣,午後的時間,容易讓人昏昏欲睡。 天色快要暗下來的時候,韓天洛回來了,他沒有問任何人,而是徑直的走進了自己的房間,莊小蝶偷偷的蹲在門口看着,卻也沒想好自己要跟他說些什麼,沫沫,不知道被他藏在了什麼地方,接下來,不知道又會發生什麼事情,她一點也不想知道,也不想把自己當成木偶一般任人擺佈,想要自己掌握命運的輪盤,卻一時半會兒想不出好辦法來。 “倪小姐?倪小姐?”門外響起很輕的敲門聲,竟然是小雅的,她找自己什麼事?不會是又受傷了吧? 莊小蝶急忙坐直身體,跑過去開門,打開門,卻看到一臉尷尬的小雅,她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奇怪的問道:“什麼事?” “洛少叫你過去!” “哦?叫我?做什麼?”莊小蝶更加奇怪,韓天洛又發什麼神經,一回來就鑽進自己的房間,今天的天色黑的比較晚,這麼早就回來也是比較稀罕的,掩飾不了自己的好奇心。 “不知道,我該走了,再見。”小雅微笑一下,轉身離開,這裏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就是天黑以後,只要韓天洛一腳踏進這個房子,所有的傭人,都不允許進來,除了第二天天亮以後送早餐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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