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沉默的寶藏 作者:未知 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她聽得真切,韓天洛立刻抱起沫沫,把她藏進了一個厚厚的灌木叢中,並且用大片的樹葉遮掩在她身上,然後,拉着莊小蝶蹲在一個可以藏身的大樹後面,同樣用樹葉遮掩,做這些的時候,他沒有一絲的慌亂,似乎已經事先觀察好了。 剛剛準備就緒,一男一女兩個人匆匆的走了出來,女人有些慌亂的說:“阿雷,你確定不會迷路嗎?”說話的人竟是和尚的二姨太安紅,此時的她看起來狼狽不堪,渾身上下全是泥巴,應該是剛剛從密道里爬出來造成的。 和她說話的人有些眼熟,莊小蝶看了看,沒有想起是誰,壓着她腦袋的韓天洛則是眯起眼睛,靜靜的看着這兩個人,驚雷,聶啓華的唯一助手,並且是他最信賴的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裏?雨水落在他的頭上,打溼了他額前的碎髮,順着頭髮滑下一顆顆細小的雨珠,這一切,似乎並不能影響到他的心情。 軍綠色的雨衣半披在她的身上,她幾乎被壓得坐在地上,靠在他的懷裏,被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但卻不敢動,因爲她知道,如果現在被發現了,勝算的把握很低,眼前的安紅手中正提着一把衝鋒槍,同樣的,男人的肩上揹着狙擊步槍,兩人看樣子都是練家子,比起只有他們,佔有絕對的優勢。 “紅,別擔心,咱們現在已經逃了出來,死亡谷又不是第一次來,遇神殺神遇佛殺佛,就是和尚還活着也不怕!”驚雷的臉上只有濃重的殺氣,此時的他看起來和聶啓華的葬禮上沒有太大的差別,將自己的內心隱藏的很深,喜怒不形於色。 相比之下,安紅看起來倒是不怎麼淡然,她左顧右盼,總害怕隨時被人追殺似的,“不對,不是的,這裏有人來過,你看地上的腳印,雖然下雨了,但並沒有被沖淡,和尚一定也逃了出來,萬一咱們遇上他,怎麼辦?” “別怕!”驚雷走上前,一把將她攬進懷裏,輕聲安慰道,此時的他,似乎露出一些少有的溫情,目光卻依然四下審視着,沒有絲毫的鬆懈。“有我在!” 莊小蝶擡頭看向韓天洛,他似乎正在思慮,難道是在考慮要不要殺了他們,但是,他的身體卻是一動不動,於是,她用手指了指安紅,眨眨眼,示意,她就是安紅。 他瞥了她一眼,並沒有說話,眼前的驚雷,腳步沉穩,並且目光中流露出無限的殺機,只要他們稍微一動,就會暴露,那麼,女人的衝鋒槍就會毫不猶豫的掃射,他們,將無處遁形。 莊小蝶撇撇嘴,學着他的樣子,沒有動,心想,這個安紅說不定早就喜歡上了別人,和尚還那麼寵的將她娶爲二姨太,雖然她很壞,將自己指進了這片不安的土地,卻也算救了她一命。 驚雷拍拍安紅的後背,小聲的說道:“紅,戒指呢?要拿好!” 安紅臉上露出難看的神情,頓了一下:“我……剛纔走的太急,把它落在房間了。” “什麼?”驚雷的表情大變,隨即壓抑住自己的怒火,抓住安紅的雙肩,“你怎麼能這麼大意?” “放心吧,沒人知道戒指裏的祕密,況且,地圖我早已經銘記於心,就算戒指被人拿去,也看不出什麼,只不過……”她又有些支支吾吾。 “不過什麼?”驚雷急了,用力抓着她的肩膀。 她面露難色的說道:“不過,就算現在咱們來到這裏,也不能打開寶藏的大門,因爲,那祕門前的河水,每過兩年纔會漲一次潮,只有在這個時候,才能打開!” 聽到安紅的話,驚雷一時還反應不過來,呆呆的望着她,半響,嘆了口氣,鬆開抓着她的雙手,轉過身去,“算了,這些我也早該預料到了,聶先生那麼心思縝密的人,怎麼會輕易的放棄自己的財產,這些,不過是我們成功前的小插曲罷了。” 安紅從後面抱住他的腰,耐心的說道:“你能這麼想就好,我們先找一處僻靜地住下來,然後再做打算,好嗎?” 驚雷的身體一陣,掰開她的雙手,轉過身,專注的看着她:“我們不能呆在這裏,必須出去,等時間到了再來,在這裏,隨時可能會碰到和尚的人,到時候,誰也逃不掉。” 安紅想了想,同意了他的說法:“你說的對,再次漲潮至少要等到明年秋天,到時候咱們再來也不遲!” 兩人意見一致以後,到河邊取了一些水,然後才一起離開,一直過了很久,韓天洛才站起身,若有所思的望着前方他們離開的地方。 莊小蝶見狀,急忙朝沫沫的地方跑去,心裏一致懷疑,沫沫那麼小,會這麼安靜的一直呆着嗎?當看到閉着眼睛的沫沫時,心中一驚,叫道:“沫沫?沫沫?” 韓天洛有些不耐煩的說道:“別喊了,她只是昏了過去!”他心中很清楚的知道,安紅,很可能就是改名換姓的殷虹,也就是聶啓華的私生女,如果照她所說,那戒指中的祕密不過是一批寶藏,但是爲什麼聶啓華會說那裏面有自己想要的祕密?驚雷和安紅在一起也並不奇怪,唯一信賴的助手愛上了聶啓華的私生女。 “怎麼會昏過去的?!”莊小蝶急忙將沫沫抱了出來,晃晃她的小身體,忽然想起,剛纔韓天洛去藏沫沫的時候好像發出一聲輕微的響動,應該就是在那時候,弄昏了沫沫,心中難免有些怒火,“你怎麼能這麼對待小孩子?” 他眉頭微蹙,冷冷的盯着她:“她若是發出一點聲響就必死無疑,昏過去總比沒命的好,不是嗎?” 他的話讓她無法再爭辯,只好作罷,此時的雨依然沒有停下來,天色漸漸暗下來,也許是下雨的緣故,天也黑得特別早,韓天洛朝相反的方向走出去,“我去找點喫的,你們老老實實的呆在這裏,如果想逃跑也可以,反正也是累贅!” 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她咬牙切齒的冷哼一聲:“哼,不就是你比較有經驗嘛!”是呀,如果沒有他在,她們怎麼能避開那麼多次的危險,即使她們現在逃跑也未必能活下來,所以,跟着他是不二的選擇,她有些懊惱的嘆了口氣,什麼時候才能離開這深山老林,遠比韓天洛的豪宅要恐怖的多。 韓天洛帶回來一些野果子,雖然青澀,卻也不難喫,她和沫沫都吃了很多,但是仍然抵擋不了飢餓感,這時,一塊壓縮餅乾遞了過來,她怔了一下,接過來,他依然不做任何表情的說道:“喫吧,喫飽了好趕路!” 她正準備撕開餅乾,聽到他的話,不解的問:“天馬上就黑了,我們要趕向哪裏?”難道不該像昨天一樣,生火保護自己嗎? “找一片高地,好讓人發現,否則,再拖下去的話,就真的出不去了!”韓天洛知道,如果他們找不到自己,一定會想方設法去尋找她身上的定位器,但是,單靠人力一定不行,所以,他們一定會乘坐直升機,如果他們一直隱藏在密林下面,就很難被發現,所以,現在要做的,就是找一片高地,和他們取得聯繫。 莊小蝶撕開餅乾咬了一口,想着他的話,是呀,如果不盡快想辦法出去的話,他胳膊上的傷口也可能會發炎,到時候就不好收拾了,於是,衝他點點頭,“好吧,我馬上攢足力氣!” 狼吞虎嚥的喫着,並且還有水喝,今天的飽餐讓她覺得簡直是人生中最大的美味,最後,滿足的拍拍肚皮,“好啦,可以出發啦。” 依然是莊小蝶自己揹着沫沫,韓天洛走在前面,在叢林中奔走着,她累的氣喘吁吁,卻也不敢說什麼,她怕沫沫被扔下,此時,一直沒有見到林靜的身影,她還會呆在和尚的營地中嗎?雙眼不禁一片溼潤,現在,最重要的是,帶沫沫出去。 “嗚嗚……”一陣狼嚎的聲音響起,漸漸變小的雨淅淅瀝瀝的打在枝葉上,發出噼裏啪啦的聲響,卻絲毫不能將夜色遮掩,黑的幾乎伸手不見五指,韓天洛手中的郎眼手電是唯一的照明設備,他停下腳步,拉着她蹲下身,“蹲下!前面有狼羣!” 莊小蝶有些緊張的抓着他的衣角,對狼,有種莫名的恐懼感,說不定自己天生就是怕這種東西的吧?不遠處,一雙雙幽綠色的雙眼正在徘徊,有一個龐然大物正躺在地上被他們分享,看樣子,應該是隻野牛,雖然體型龐大,卻依然無法滿足幾十只餓狼的胃口。 現在,他們已經處於地勢比較高的地方,如果現在退回去,無疑會驚動這些狼羣,韓天洛做了個手勢,拉着她退到一處洞穴口,這個洞穴看起來不深,應該是某些羣居動物廢棄的舊穴,將她們推進去。 意外的,發現了一堆沒有被雨水淋溼的廢柴,點燃後,火焰映紅了整個洞穴,還好,真的只是普通的洞穴,韓天洛蹲在門口,舉起手中的高倍望眼鏡,看着外面正慢慢移動的狼羣,距離很近,如果沒有洞穴的遮掩,根本不敢點火。 火光照在她溼透的身體上,女人曼妙的身體顯露無疑,他心中一凜,挪開自己的視線,“狼羣很可能正在往這邊移動,你們呆在裏面不要動!” 她坐在火堆旁,看着正在慢慢壯大的火焰,烘烤着自己的雙手,擰了一把身上的溼衣服,流出許多水來,看着還在門口勘察的他,衣服也全都浸溼了,“你先進來把衣服烤乾吧!” 他不予理會,依然站在門口,忽然,抽出小刀,朝外面跑去,片刻,又快速的回來,小刀上的鮮血一滴一滴的順着刀柄流下來,他拍拍略顯凌亂的衣服,一雙眼睛,充滿了殺氣。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絕對不相信人真的可以和狼對決,並且是佔有絕對的上風,只見,韓天洛半蹲在地上,雙腳八字分開,忽然,牟足了勁,快速的朝前奔跑,正朝着這邊張望的一頭毛色純正的母狼似乎聽到了動靜,做出最快的反應,目光死死的盯着韓天洛的咽喉處,想要在短時間內咬斷他的喉嚨,卻在張開嘴之後,身體重重的摔倒在地,斜仰着臉,鼻子還在喘着粗氣。 韓天洛在揮刀的一瞬間,已然將動作降低到最小範圍,不可避免的發出雙腳落地的聲音,隨後,馬上收起腳步,快速的將自己隱藏在黑暗的灌木叢中,他的身影和夜色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低調的迷彩裝迅速淹沒在那些枝葉中。 這時,狼羣很快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卻在幾聲槍響以後倒下了一小部分的夥伴,它們驚慌失措,卻沒有亂了隊形,韓天洛矯捷的身手在黑夜中幾乎看不出破綻,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是快速跳動着的,在沒有很多的槍支彈藥支撐,並且沒有並肩做伴的夥伴的時候,他依然保持一顆冷靜的心。 莊小蝶舉着高倍望眼鏡,夜色中,這些東西在紅外線的映照下變了顏色,增添了更多的神祕色彩,韓天洛時而出現,時而隱匿,就像一隻叢林裏的獵豹,隨時能發現自己的獵物,卻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奔跑至最安全的地方,只是,子彈發射的時間間隔越來越長,他是在拖延時間。 “嗷嗚……”又是一陣狼嚎聲,狼羣怒了,脖子上一處雪白的領頭狼雙眼發出比其他狼羣都更亮的綠光,衝着滿地的血腥狂嘯,兩顆尖銳的獠牙露出來,不安的來回走動着,顯然,在沒有確切目標的情況下,它的暴怒沒有釋放的對象。 莊小蝶心中暗暗爲他捏了一把汗,他的膽量非常人能比,如果此時,他彈盡糧絕了,那麼,等待他的,將是最狠絕的攻擊,洞口被幾塊大石頭遮掩,不通過特殊的角度根本看不出裏面有火光,只是,現在她根本沒有心情去看自己的衣服是否曬乾,沫沫自己蹲在火堆邊捂着耳朵,她害怕狼嚎的聲音。 韓天洛摸摸少了一半子彈的揹包,心中暗自思忖,如果繼續這麼戰鬥下去的話,無疑會成爲這些動物的盤中餐,現在帶着她逃跑是不可能的,他的身上,有着濃重的火藥味,頭狼一旦聞到了這種味道,便會緊追不放,無論是哪裏都會一直跟下去。 就在他思忖的時候,一頭個頭較小的公狼躲到了他的身後,盯着他的後背,做好了伺機待發的準備,忽然,在它剛剛一躍而起的時候,眉心處被子彈洞穿,鮮血順着它的額頭流了下來,緩緩地,落在地上。 韓天洛一驚,擡頭時已看到了那架由黑三駕駛的直升機,卻只是在叢林上空盤旋,開着的機艙門邊坐着一個舉着狙擊步槍的人,看到這熟悉的一切,他的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從容不迫的收起槍,現在,無論身後有千軍萬馬,他也不會怕。 看着那頭想要偷襲的狼倒地的身影,隨即看到頭頂的直升機,莊小蝶一顆懸着的心放了下來,忽然,她想起了林靜,抱起沫沫,叮囑道:“無論兇巴巴的叔叔要你做什麼,你都要服從,知道嗎?” 沫沫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只是,她很清楚,那個兇巴巴的叔叔雖然看起來很兇,卻是這裏最勇敢的人,心中暗暗佩服他的勇氣。 韓天洛朝前不斷的奔跑,那些在後面緊追不捨的狼羣很快便大勢所趨,它們跟得越緊,死得便越快,坐在直升機上面的人只差沒有用衝鋒槍了,狼羣敗下陣去,遠遠的望着,卻不敢上前,給了他們逃生的機會。 來不及多說,抓起她的手,抱起還在發呆的沫沫,快速的朝飛機將要降落的地點跑去,終於,飛機在盤旋了很久之後,選擇了一片相對的空地前停下來,百合從上面走下來,站得筆直,摘下自己的鴨舌帽,“洛少!終於找到你了!” 韓天洛沒有說話,看着他們,點點頭:“沒有,是我沒有告訴你們確切的地點罷了!”然後將懷裏的沫沫交給她,“帶她們進去!” 莊小蝶站在原地沒有動,而是四下張望,忽然,胳膊被狠狠的拉了一下,韓天洛低沉的嗓音傳來:“你在看誰?” “沫沫的媽媽,她沒有逃出來!” “我發現,你就是一個爛好心的蠢女人!”韓天洛忍不住嘲諷道,他自然不知道,在莊小蝶的眼裏,林靜是她的第一個朋友。 韓天洛並沒有想要強制拉她走的意思,而是自顧自的上了飛機,留下她獨自一人,並且放話:“給你十秒鐘的時間,十秒鐘以後飛機起飛,你可以選擇在這裏體驗原始生活,我想,應該會很有趣!” 他的聲音不大,卻說的一字一頓,莊小蝶的心中猶豫了,她看看飛機,又看看毫無動靜的叢林,只得作罷,就在她擡起一條腿的時候,忽然,從旁邊的灌木叢中飛奔出一個黑色的影子,左邊小腿上立刻感到一陣劇痛,幾乎麻木的痛楚讓她險些跌下去,如果不是被韓天洛及時抓住她的胳膊,說不定,已經仰面朝前跌落下去了。 此時,飛機已經啓動了,螺旋槳開始緩緩地轉動,然後變成了飛速的旋轉,已經離開地面一段距離,而莊小蝶的小腿上掛着一隻死死咬住她的白狼,由於他們兩人已經在門口占據了大部分的位置,百合從旁邊射擊,根本無法瞄準,有幾槍,基本打在地上,砰濺出火花。 莊小蝶拼命的甩着腿,竟然都無法擺脫白狼,只見,漸漸離開地面的機身被墜得有些搖晃,白狼絲毫沒有要鬆口的意思,半閉着眼睛,似乎將所有的力氣都放到了嘴上。 韓天洛抓着她的指尖開始泛白,飛機本身不均衡的重力讓他幾乎不能控制自己,眼見,白狼咬着她的腿還拼命的掙扎幾下,就要將她帶下去,奇蹟出現了,一雙慘白的雙手突兀的出現,抓住白狼的後腿,死命的將它拉了下來。 林靜拼勁自己所有的力氣在跳起來的瞬間拉下了白狼的身體,但也因此,莊小蝶腿上的一大塊肉被撕扯下去,痛得她險些暈過去,但在看到那張清秀的臉時,她驚呆了,只見,林靜抱着白狼,和它撕扯在一起,尖銳的牙齒撕裂肌肉的聲音,地上滿是鮮血。 韓天洛和百合兩人將她拉上來,她卻執意爬回了機艙門邊朝下看,鮮血,已經染紅了地面,幾十頭狼紛紛圍上來,咬牙切齒的看着地上躺着的女人,她渾身是血,已經看不清臉上的表情,用盡最後的力氣,她大喊一聲:“小蝶,幫我照顧沫沫!” 林靜的聲音很快淹沒在巨大的氣浪中,而淚水已經淹沒了莊小蝶的雙眼,她跌坐在地上,呆呆的望着下面的狼羣,絕望的說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韓天洛和百合兩人互相看了一眼,百合看着她被撕扯掉一大塊肌肉的小腿,轉身過去拿藥箱,韓天洛望着一臉頹廢的她,張了張口,卻沒說出話來,只好轉身找個座位坐下:“給她包紮!” 莊小蝶從未有過的難受,一顆心就好像被人用人狠狠的捏碎,然後在丟在地上踩幾下,林靜被狼羣圍攻撕扯的情形一直在腦海中徘徊不去,那種震撼,那種心靈上的感觸讓她忽然想到,生命是那麼的脆弱,就像那幾個被她殺死的人一樣,儘管他們是壞人,卻以一種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死去,是不是太過殘忍? 小腿上的傷變得麻木,卻讓她有種莫名的睏倦感,終於,無法抵擋疲憊的誘惑,一頭栽了下去,韓天洛急忙走過來,扶起她,看着那張蒼白的臉龐,有些不忍,卻只是淡淡的說:“先給她止血,回去再做處理!” 韓天洛的私宅門口,停滿了黑色的車輛,卻沒有燈光,只是在黑暗中靜靜的候着,坐在最前面的那一輛車裏的赫冰,有些不耐煩的點燃一根香菸,不想抽,靜靜的看着它明明滅滅,最後,扔到腳下,狠狠的踩一下,“幾點了?” “三點十八分!”後座有人回答,聲音亦是聽不出喜怒哀樂,似乎這種壓抑的氣氛下就該有這樣的腔調。 終於,不遠處拐角處緩緩地開過來一輛白色法拉利,赫冰一把推開車門跳下來,衝過去,拉開車門,看到完好無損的韓天洛,終於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 他的自我安慰還沒有讓自己一顆心完全落下,就看到韓天洛旁邊躺着的她,小腿上的鮮血幾乎將褲子染紅,沉聲道:“她中槍了嗎?” 韓天洛看了他一眼,“你很擔心她?” 赫冰先是一愣,隨即尷尬的咧咧嘴,“沒有,只是順便替你關心一下!” 韓天洛沒有說什麼,只是淡淡的說:“被狼咬了,應該沒有大礙,不過,還要你勞心!”說完便自顧自的走下車。 “什麼時候了,還喜歡變臉……”赫冰小聲囁嚅着,手上卻沒有閒着,從口袋裏掏出手電筒,掰開她的眼皮專心的看着,專業的姿勢讓身邊人禁不住咋舌。 莊小蝶感到小腿上傳來尖銳的痛楚,那種痛楚很快便擴大,延伸到大腿,甚至是全身,勉強睜開眼睛,只看到個注射器正在“撲哧撲哧”往外噴水,心中一陣惡寒,身體急忙往後縮,卻發現,自己的腿被人摁着,固定在椅子上,茉莉正一臉嚴肅的抱着她的腿。 舉着注射器的赫冰看到她醒來,眉頭緊皺,沉聲道:“你醒了?乖乖打針,否則,感染了病毒我可不負責!”說完便使了個眼色,示意茉莉抱緊她。 莊小蝶愣了,隨即想起自己被那頭白狼咬到小腿肌肉的事實,於是,不再掙扎,也沒有要起來的意思,剛纔只是輕輕的躲閃一下,小腿便疼得厲害,現在,還是接受治療比較理智,卻仍然忍不住問:“這是打得狂犬疫苗嗎?不打會怎樣?”她對那種泛着亮光的針尖有着莫名的恐懼感,及時在有生命威脅的時候也不會感到如此的恐慌。 赫冰針頭對準她赤裸的胳膊,垂直向下的針尖距離她的肌肉很近,面無表情的說道:“如果不打的話變成狼人我也不負責!”說罷,一針紮下去,如同被蜜蜂蟄一般的疼使她禁不住齜牙咧嘴,卻因爲赫冰的話忍不住想笑,接口道:“是狂狼疫苗嗎?” 赫冰白了她一眼,無奈的搖頭:“什麼時候能用不着我就好了,你最近受傷成癮了!” “用不着你,你豈不是該下崗了?!”她咧嘴笑了笑,看着小腿被包得厚厚的紗布,試着伸開,再蜷曲,還好,雖然有些疼,卻不影響基本運動,抱着她的茉莉也鬆開了手,直起腰。 “哼,那倒用不着你費心,怎麼樣?這次出去有什麼收穫?能完好無損的回來還挺不簡單的!”赫冰一邊收拾着自己的藥箱一邊問道,也許是他有潔癖的原因吧,總喜歡自己將藥箱擦拭的很乾淨,那些器具對他來說就好像韓天洛的槍,儘管用途完全不同。 “這還能叫完好無損?”莊小蝶看看自己的小腿,是呀,自己至少活着回來了,林靜卻死了,想起林靜,立刻想到沫沫,環視了一下四周,“沫沫呢?” 赫冰滿臉迷茫,“誰?” “就是我帶回來的小女孩呀?!”她急了,自己坐上飛機不久便昏了過去,沫沫該不會被韓天洛給丟下了吧?!從座位上站起來,一瘸一拐的往外走,邊不安的問着:“韓天洛?他人呢?” “他?人還沒到家就有事被叫出去了!”赫冰不以爲意,從目前的狀況來看,她撿回家一些流浪貓狗,他一點也不感到奇怪。 “還沒到家就出去了?你沒給他看看傷口?”她停下腳步,奇怪的看着赫冰。 赫冰的表情變了變,“他受傷了嗎?怎麼沒告訴我!”韓天洛一下車只交代給她治傷,卻沒提及自己的傷口,是瘋了吧?想感染嗎? 莊小蝶有些意外的頓了一下,繼續一瘸一拐的往外走去,“他胳膊上帶着槍傷,雖然子彈已經自己取出來了,但是並沒有經過正規消毒,很可能會感染!” “你要去哪?”赫冰再也沒有繼續收拾自己藥箱的心情,一股腦的將桌上的東西抓起來放到箱子裏,快步跟上來。 “去找他,你打算帶我去嗎?看在我爲你提供信息的份上!”她清楚的知道,赫冰雖然經常被韓天洛威脅,或者命令,但他們的關係卻是毋庸置疑的,赫冰和鍾離都是韓天洛最信任的兄弟。 赫冰沒有猶豫,搶先一步走在她前面,“你跟着去也好,正好派上用場!” 他的話讓她一頭霧水,什麼叫派上用場?不會又是驚險刺激的實彈演習吧?她的心禁不住顫抖一下,剛剛從叢林深處撿了一條命的她連基本的體力都還沒有恢復,有些怯怯的望着赫冰的背影,思忖了片刻,還是換上一身乾淨的衣服跟了出去。 一棟高聳入雲的摩天大樓,黑夜絲毫不能將它的霸氣所遮掩,只有高層以上的部分開着燈,赫冰關上車門,提着自己的藥箱朝裏面走去,莊小蝶急忙下車跟在他身後,只見,幾個穿着黑色襯衣的男人排隊站在門口,看到赫冰,並沒有太大的表情變化,“洛少說了,誰也不許進!” 赫冰有些不耐煩了,鬆開領口處的第一顆釦子,收起臉上的老好人表情,嚴肅道:“洛少身上有槍傷,拖延下去若是感染的話,你們誰來擔當?” 莊小蝶跟在後面,急忙點點頭,隨聲附和:“是呀是呀!”心中思忖着,一個男人原來可以有這麼多面,一向斯文好說話的赫醫生某些時候還是很能顯示出自己的身份和地位,此時跟在他後面,臉上十分有面子。 聽了赫冰的的話,守着門口的兩人沒有說話,互相看了一眼,卻依然目無表情,但是,似乎在考慮着什麼。 “讓他們進來吧!”忽然,裏面慢慢的走出來一個人,步履瞞珊,不疾不徐的樣子讓赫冰簡直有衝進去的趨勢,看到來人的樣子,他才強忍住了自己的怒火。 “江瑾浩,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守門的人讓開身子,赫冰一步跨進去,顯然,他已經有些着急了,說出的話卻沒有絲毫的關心口氣。 “你是在關心我嗎?”江瑾浩笑了,看到赫冰身後的莊小蝶,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意味深長,走到她身邊,肆意的盯着他看。 “我現在沒空關心你,他呢?”雖然赫冰在問,但他的腳步並沒有停下,乘上私人電梯,隨手按下“27”樓,顯然,他對這裏十分的熟悉。 “都知道了還問我!”江瑾浩依然不急不躁,看了他一眼,隨即面向莊小蝶,看着她臉色略顯蒼白,走路還一拐一拐的,關心的問道:“受傷了嗎?” 莊小蝶正準備張嘴抱怨,看了看赫冰,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說道:“你在這裏做什麼?難道又是哪位朋友給的請柬?今天這裏似乎沒有宴會!”她並沒有在意江瑾浩的欺騙,他的身份,她早就懷疑過,只是,見到他總是出現在很意外的地方,勾起了她的好奇心,還有蠢蠢欲動的歡喜。 “今天是幫朋友布控,至於這個朋友,你應該知道,倪安安。”江瑾浩微笑着說道,在電梯停在27樓這一層的時候,他閃身退到一旁,並沒有要帶路的意思。 赫冰左右看了一眼,然後選擇了左邊,手中攥着藥箱手把的力道又加重了些,走廊上每隔一段距離都站着個黑衣人,應該是在進行祕密談話,只是,他並沒有想要回避什麼,徑直的朝着一個方向走去。 莊小蝶聽到他口中所說的名字,才記得,上次自己只是告訴他自己叫安妮,這麼假的名字他自然不會相信,於是,只好似是而非的扯扯脣角,咧出一個不自然的笑容,回答道:“不要相信你眼睛所看到的,因爲它很可能會騙人!”借用一下韓天洛的話,心中有種莫名的奇怪感。 江瑾浩那雙漂亮的眼睛裏閃爍出光芒,禁不住說道:“噢?纔不多久就學會韓的那一套了?” 沒有理會他,莊小蝶繼續跟着赫冰朝前走,卻看到身後的江瑾浩停住腳步,慢慢的拐進了一個房間,裏面沒有燈光,只有一個顯示屏的微弱光線在不斷的閃爍,他進去前說了一句:“小心點!” 赫冰站在門口猶豫了一下,敲敲門,半響,裏面傳出韓天洛的聲音:“進來!” 他把手中的藥箱遞給莊小蝶,朝她使了個眼色,然後自己空着手走進去,只見,會客桌前面並排坐着三個人,兩男一女,都穿着警服,神情嚴肅,其中一個就是那天在韓天洛家見到的女人,莊小蝶下意識的多看了她幾眼,今天的她將頭髮盡數挽在腦後,梳了一個簡單的髮髻,帶着警帽,着裝整齊的她看起來更多了幾分冷豔的味道。 三個警察正對着門口,擡眼看了一眼赫冰和莊小蝶手中的藥箱,繼續把目光放回韓天洛的身上,“爲什麼你的回答任何時候都那麼的模棱兩可,難道你就是這樣縱容你的下屬胡作非爲嗎?” 韓天洛穿着件藍白條紋的襯衣,收起昔日裏的冷峻,換上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表情,根本不理會那個男警察的問話,他的漫不經心在男警察看來,簡直就是一種莫大的侮辱,其中一個終於忍不住了,加重聲音說:“韓先生,請您配合我們警方的工作,你知道的,任何良好公民,一旦涉及黃賭毒,那麼,就會成爲重點調查的對象,何況,你現在佔了其中兩樣,我們等了你這麼多天,你卻不肯交代這些天的行蹤,爲什麼?” 壓抑的氣氛,加上陰晴不定表情的韓天洛,讓莊小蝶感覺渾身都是不自在的,她和赫冰走進來,似乎還沒有得到開口說話的機會,而手中的藥箱,在此時此刻,顯得這麼沉重。 “這樣就算是涉及黃賭毒了嗎?我公司旗下所屬的酒店行業每天進出那麼多的客戶,再加上,他們也都有各自的股東,啓是我一個人能監控的了的?我倒是好奇,你們警察什麼時候開始管得這麼寬,掃黃和毒品交易都歸一個部門管?”韓天洛漫不經心的靠在椅背上,胳膊放在扶手上,只是,右邊胳膊仔細看來動作還是慢了些。 赫冰也沒有着急,不聲不響的坐在門口拐角處的沙發上,看了一眼莊小蝶,示意她坐下,此時,辦公室的氣氛如同凝聚了濃重的水汽,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來,她也沒有說話,靜靜的安坐在赫冰旁邊,現在,不是質問的時候,那三個警察,問的問題都是些不痛不癢的,他們最主要的,是想要來一試深淺,這種投石問路的方式,韓天洛不會不知道,但看他好像旁若無人的樣子,竟然沒有失去耐性。 莊小蝶的目光再次落在其中一個女警察的身上,她和韓天洛是什麼關係?爲什麼主要她一出現,韓天洛總是一副熟視無睹的模樣,表面上看起來毫不在乎,實則所做的事情似乎都和她有關。 “今天已經很晚了,我最近身體不太好,如果你們還要重複問這些問題的話,明天直接找我的律師。”韓天洛有些疲憊的按按自己的太陽穴,翹起二郎腿,表現出送客的模樣,他的目光仍然沒有停留在女警察的身上。 女警察臉上閃過一絲擔憂,很快又恢復了正常,張了張口卻沒有說話,對身邊的警察說道:“你們先走吧,回去就按記錄本上的說,我等下還有事情要問他。” 兩個男警察見狀,立刻會神,一起退了出去,走的時候看到赫冰和莊小蝶,雙眸中劃過一絲狐疑,卻也沒有再問什麼。 韓天洛終於看向她,調侃道:“孟警官是要找我談情說愛嗎?”雖然是調侃的口氣,卻並沒有將氣氛改變些什麼。 莊小蝶心想,自己和赫冰無疑是多餘的兩個人,卻也不敢多話,但是看到韓天洛有些蒼白的臉色,又看了看他的胳膊,心中思忖着,要不要上前去幫他,這時,赫冰用胳膊碰了碰她,又使了個眼色。 她不知自己現在該說什麼,只好緩緩地站起身,這時,韓天洛開口了,似乎屋子裏只有他們兩人。 “孟警官,你還有什麼話要對我說?!”他不緊不慢的說着,從書桌前站起來,做着要離開的架勢。 女警察似乎隱忍了很久的情緒忽然爆發了,走上前走,拉住他的胳膊,“韓,你爲什麼這麼恨我,我究竟做錯了什麼?!” 韓天洛眉頭微蹙,被她拉着的右邊胳膊動了動,卻沒有抽出來,淡然道:“我是老鼠你是貓,我有什麼資格說你做錯了什麼!” 莊小蝶看到他被抓得死死的右臂,快步走過去,扳過女人的手,挎上韓天洛的胳膊,嬌媚的笑道:“孟警官,他真的累了,你怎麼就不肯放手呢!” 女人愣住了,這才意識到屋子裏還有其他人的存在,剛纔她真的是已經失控了,於是,後退一步,有些尷尬的問道:“這位是?” “我是他的未婚妻,最近他忙於生意上的事情,累得都失眠了,所以,這麼晚了還沒回家,我過來看看!”莊小蝶半倚在韓天洛的身邊,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說這些話也都是她臨時即興發揮,她已經想不到其他合適的話語,不禁擔心,他會不會揭穿自己,或者直接不理她。 出乎意料的,韓天洛反而將她往懷裏攬了攬,有力的右臂根本看不出是受了傷,他微微一笑,“孟警官,雖然我們是老相識,但現在,志不同道不合不相爲謀,如果你來我這裏例行公事,那麼請便,如果是私事,就算了,你也看到的,她是我以後將要相伴一生的人,也是唯一一個。” 他出其不意的低頭,輕輕的在莊小蝶的左臉頰上輕啄了一下,這個吻很輕,卻讓她足足愣了幾秒,臉上還殘留着他的氣息,還有那種淡淡的薄荷香味,心中有一片最柔軟的地方被觸摸,很快,反應過來,咬牙切齒的瞪他一眼,卻壓抑着不敢說出來,沫沫,還在他手上。 “好,我以後絕對不會再來煩你了!” 決絕的話語說完,女人高跟鞋“蹬蹬蹬”的聲音消失在門口,失落的背影深深的映在他的瞳孔中,一抹疼惜從他的目光中閃過,隨即鬆開擁着她的胳膊,臉色一沉,“你來做什麼?” 莊小蝶正要說話,赫冰已經提着藥箱走過來,低聲抱怨道:“再重要的事情也沒有身體重要,有傷爲什麼不說?!是想讓我下崗嗎?” 韓天洛臉色變了變,“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出了這麼多的事,現在逃避,無疑是爲自己臉上抹黑。”任由赫冰捲起他的胳膊袖子,右邊胳膊上的紗布已經在往外滲血,鮮豔的殷紅順着胳膊流下來。 “你早該跟孟媛之說清楚,不然也不需要這樣拖拖拉拉,原來你也有心軟的時候!”赫冰一邊用碘伏擦拭着傷口的邊緣,一邊不滿的說道。 莊小蝶雖然沒有從他口中得到隻字片語,卻也大致明白,這個叫孟媛之的女警察,和韓天洛有着很久的淵源,他對她,始終是不同的,多了許多的隱忍和遷就。 “她對我們來說,還是有用處的,只是,我自己一直沒有想到合適的理由刺激她遠離,現在好了,她以後不會再來了!”韓天洛似乎並沒有將胳膊上的傷放在心上,看着那邊的莊小蝶。 莊小蝶被他的目光看得渾身不自在,狠狠心,一仰脖子,理直氣壯的問道:“韓天洛,沫沫呢?你把沫沫弄哪了?” “沫沫?是你的寵物嗎?還是誰?”赫冰手中的無菌鑷子夾子夾着棉球仍然在有條不紊的工作着,韓天洛靠在沙發上,閉上眼睛假寐。 “韓天洛!”莊小蝶急了,她怎麼會忘記,對於沫沫這樣的陌生人,韓天洛的眼睛裏怎麼能容得下,況且,他一向對來歷不明的人持有懷疑的態度,說不定,他又把沫沫當做了其中一個籌碼。 “赫冰,等下送她回去!”他重新閉着眼睛,不理會她。 “你呢?”赫冰點頭同意,爲他包紮好傷口,這才胡亂收拾了一把,真的很晚了,他規律的生物鐘已經開始敲響。 “我還有事要安排,告訴江瑾浩,讓他自己離開!” 一切安排就緒,莊小蝶被赫冰硬扯着胳膊離開,她雖然很想問清楚,但現在,那些繁瑣的事情都已經夠他鬧心的了,如果在這個時候去糾纏她,並不是件好事。 出了辦公室,她終於忍不住問:“沫沫只是個小朋友,她是無辜的!” 赫冰鬆開她的胳膊,朝其中一間辦公室走去,正準備敲門,門卻打開了,於是轉頭對她說:“當你對準一扇門的時候,說不定裏面的人就會和你有心靈感應,所以,萬事不能強求,否則,最累的人,就是你自己!” 他的話讓她似懂非懂,看到江瑾浩走出來,手中提着自己的筆記本包,她滿面愁容的看着江瑾浩,“你還在啊?” 江瑾浩走到她面前,“你怎麼樣?腿受傷了嗎?”他看着莊小蝶還有些一瘸一拐的腿。 “還好,死不了!”她悶悶不樂的回答。 “走吧,別那麼多廢話,這裏不是久呆的地方!”赫冰不耐煩的走在前面,回頭提醒一句。 江瑾浩十分風度的走在她身邊,尾隨着她的步伐,低聲說:“有些事情,想不通就不要再去想了,何必勞心傷神!” “你說的倒是容易,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以後做什麼!”她搖搖頭,對着電梯裏面的反光鏡,看着自己陌生而又熟悉的臉龐,想起那些照片中,自己赤身裸體的樣子,臉頰禁不住一片緋紅。 “呵呵,填飽肚子,保住小命,這些就夠了!”電梯門開了,江瑾浩最後一個走出來,他衝着赫冰的後腦勺說道:“我要帶她出去一下,全權負責她的安全。” 她在心裏打個問號,江瑾浩能輕易的帶走自己嗎?卻聽到赫冰頭也沒回的說道:“好吧,你自己心裏有數就好,我先走了!” 連問都沒有問一句,這個江瑾浩,究竟和韓天洛是什麼關係?值得赫冰如此的信任?她的心中冒出一系列的問號,於是,好奇的轉頭,看着比自己高出許多的江瑾浩。 “等下告訴你,現在,請你係好安全帶!”不知不覺,兩人已經坐到了車上,江瑾浩雪白的勞斯萊斯正停在門口,沒有司機,也沒有保鏢,似乎,他就是一個習慣獨來獨往的人,沒有韓天洛的隨從衆人那麼多,那麼氣派,卻給了她許多的輕鬆感。 他的車裏有着淡淡的茉莉花茶,杯墊上放着杯放涼了的茶葉水,他咕咚咕咚的喝上幾口,一手開着車,一手端着水杯,車速很慢,像是兜風,又像是在漫步。 “不是說隔夜茶猶如舊情人,只能看不能喝嗎?”沒由來的,想到了這句話,莊小蝶臉上露出奇怪的神情,不光是因爲看到他那樣不管熱冷的喝茶方式,更是爲自己突然想到的這句話。 “呵呵,有時候喝剩下的茶葉更能醒目!我和韓一直認爲,喝酒誤事,只有茶葉才能讓人保持一個冷靜的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