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精神分裂症 作者:未知 看到她驚恐不安的神情,他滿意的嘖嘖嘴,“不過他倒是很聰明,我的精神分裂症時不時的會爆發一次,每當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時候便會到酒吧裏去尋求慰籍,不過,這種慰藉是要有人肯爲我犧牲,很多愛錢的女人都會主動獻身,你是不是這其中一個呢?” 他的表情愈發的不正常,已經處於一種自我的無意識狀態,她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雙手雙腳被綁起來,身體上的麻木狀態開始慢慢的恢復,她睜大雙眼,不可思議的望着他。 “倪安安那種女人,我從來就沒有喜歡過,不過,她確實很有魅力,那種從身體裏散發出來的特殊魅力,任何男人都抵擋不住,可惜,你不是她,你到底是誰?!” 她張張嘴,那種喉嚨處的麻痹感慢慢消失,聲音嘶啞的說道:“我失憶了,難道你不知道嗎?丁國璽,你瘋了!” 丁國璽開心的笑道:“我早就瘋了,從我把新研究出來的成果送給別人開始我就已經瘋了,我不知道我哪一天是清醒的,是死是活!怎麼?跟我裝失憶呀?”他伸出手,撫上她的臉頰,然後便是嘴脣,脖子,慢慢的往下挪。 她的身體在顫抖,緊緊閉着雙眼,大聲的吼道:“別碰我!別碰我!滾開!”一張小臉憋得通紅,一陣紅一陣白,身體不停的掙扎,顫慄着,掙扎着,此刻的她猶如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眼淚禁不住從眼角流下來,手腕被綁着的地方因爲她拼命的掙扎,勒出血痕來,她的上衣一角被撕開,強烈的屈辱感覆蓋着她,絕望的望着天花板。 就在他的手準備放在她胸口的時候,忽然,雙眼一瞪,瞳孔快速的擴散,眉心處出現一個彈孔,流出的鮮血砰濺在她身上,他重重的倒地,怒目圓睜的望着她,死亡的陰影再次籠罩着她。 她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淚水刷拉刷拉的流下來,那種絕望的感覺讓她幾乎精神崩潰,她不怕死,可是,她卻無法忍受那種屈辱感,那種泯滅人性的變態,她抽泣着,淚水模糊了雙眼,忽然,一張熟悉的面孔出現在他的眼前。 韓天洛的目光狠絕,看也沒看地上的屍體,走上前,慌忙解開她的雙腿,然後是胳膊,剛剛解開最後一個結,她抽出手,“啪”的給了他一耳光,這一巴掌用盡她全身的力氣,好像要把最近這些日子的屈辱全部發泄出來,仍然在不斷顫抖的身體讓他知道,她還在害怕。 他受了那一巴掌,左臉頰上馬上出現幾道五指印,脫下自己的外套將她包裹在裏面,打橫抱起她便走了出去,她不再掙扎,乖乖的閉上眼睛,莫名的安全感讓她忘卻了剛纔的一切,溫暖的懷抱說不出的舒服,也許是藥物的作用,也許是脫離了危險,她竟然昏沉沉的睡過去,就那麼,在他的懷抱裏。 他不語,陰鷙的目光簡直可以殺人,抱着她坐在車裏,鍾離站在旁邊,低着頭。 “把這裏翻個底朝天也要找到東西!把他的屍體沉到海里,喂鯊魚!”韓天洛身上的冰冷氣息如同來自地獄,不怒自威的霸氣讓周邊的人都無法直視。 “是”鍾離眉頭微蹙,愣了一下,還是照樣執行。 韓天洛坐在車上,看着懷裏沉睡的人兒,深邃的瞳眸中露出些許不忍,他知道的,這樣做的後果,就在剛纔,他站在不遠處觀望屋內發生的一切,內心如同被刀戳一般的難受,埋伏在周邊的狙擊手都在蟄伏待機,當他一聲令下:“殺了他!”所有的人都不置可否,位於正後方的狙擊手聽令,終於開槍,一擊斃命,正中丁國璽的眉心處。 他本不應該殺死丁國璽,這樣,將會在自己的道路上設立更多的敵人,很快將會有人查出,丁國璽死於誰手,接下來,將是一場暗戰,可是,他怎麼能容忍,自己親眼看着她瀕臨痛苦,當看到她因爲害怕而顫抖的身體,他的拳頭捏的緊緊的,恨不得立刻上前撕裂那個人,現在,萬籟俱寂,一切都彷彿恢復了正常。 她的呼吸很均勻,臉上的淚痕還沒有幹,兩隻手死死的抓着他的衣服,好像抓到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她的一巴掌讓他恍然大悟,原來,他開始在不知不覺中在意她,這是愛嗎?他不確定,也許只是喜歡,這樣的情感在他壓抑太久的情緒中滋生蔓延,就那麼,一發不可收拾。 他的拳頭捏的緊緊的,直到指關節發白,他才發現,自己一直沒有從剛纔的情緒中反省過來,微微鬆開拳頭,她受屈辱時候拼命掙扎的樣子出現在他的腦海裏,強烈的刺激着他的每一根神經,她的手腕處青一片紫一片的勒痕,讓他心疼。 “不要……不要拉我……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你是誰……”她大汗淋漓的身體不停的扭動着,好像因爲做噩夢,也許是因爲受了驚嚇的緣故,她的臉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死命的抓着他的衣服,將腦袋埋進他的懷中,如同驚弓之鳥一樣的她此時看起來那麼的令人心疼。 他不自覺的將她摟緊,小聲在她耳邊說:“別怕!有我在!”然後輕拍她的後背,慢慢的,她的情緒有所緩解,這纔再次沉沉的睡去。 赫冰趕到的時候,韓天洛的雙目猩紅,好像一隻剛剛發怒的野獸,赫冰小心翼翼的走近莊小蝶,爲她檢查,韓天洛站在一邊,像個木偶一樣,一動不動。 半響,赫冰站起來,韓天洛立刻上前,抓住他的胳膊,壓低聲音問:“她怎麼樣?” “沒事,只是受了一點驚嚇,她的內心比較強大,應該恢復的比較快,手腕只是皮外傷,身體裏中的也只是迷幻藥,藥效已經慢慢散了!”赫冰有些無奈的將聽診器纏繞,放進自己的皮箱裏。 韓天洛這才鬆了一口氣,緊皺的眉頭稍稍舒緩開,望着安靜熟睡的她,有點懷疑自己現在的心情,赫冰拍拍他的肩膀,示意出去說,兩人一起,離開了房間。 客廳,安靜的只剩下牆上的時鐘滴答聲,赫冰放下皮箱,重重的出了一口氣,“我說,韓!你是瘋了嗎?竟然讓她獨自一人前去!” “我是瘋了,我把丁國璽殺了!”韓天洛漫不經心的說着,忽然,掏出一隻煙來,點上,並不抽,只是放在兩指間靜靜的觀望,看着霧氣慢慢的消散,盤旋在半空,變成一串一串的白圈。 赫冰蹙眉,有些不可理解的問:“你殺了丁國璽?你知不知道這樣做會給你自己帶來多大的麻煩,先不說倪振東,就是除了他以外的毒梟也不會放過你的!” 韓天洛不語,驀地,狠狠的將菸頭摁在菸灰缸裏,捻滅了,目光中帶着凜冽的寒氣,他狠狠得說道:“他差點殺了她,我怎麼能留他活口!” 赫冰無奈的搖搖頭,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悄聲問:“你有沒有再次確認倪安安的身份?” 韓天洛盯着牆上的時鐘,目光隨着秒針的轉動而移動,“沒有,黑三已經去試過了,什麼線索也沒有,你呢?叫你做dna驗證,這都半個多月過去了,還沒出結果?” 赫冰停頓了一下,緩緩的說:“出結果了!”明顯的,感覺到了對方的緊張。 韓天洛坐正身子,直直的望着赫冰:“說結果!” 看他那麼緊張,赫冰故意說的很慢,“結果出了……她們的dna完全不同……” “她根本就不是倪安安,對不對?”不等赫冰說完,韓天洛已經迫不及待的問道,然後,明顯的鬆了一口氣。 赫冰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好吧,如你所願!” 韓天洛後背靠在沙發上,閉上眼睛,他得好好思慮一下,接下來的棋該怎麼走?這個倪安安不是真的倪安安,那真的在哪?她又是誰派來的?是真的失憶?還是隻爲了接近他? “韓,如果她真的不是倪安安,你就該放她走,一開始她就不該出現在這裏,何必牽連無辜?”赫冰想起那個笑容燦爛的女子,心中便多了些憐惜。 “無辜?那你怎麼知道她是不是故意接近我?又怎麼知道她爲什麼會和倪安安長得一模一樣?雙胞胎嗎?這世上有多少個雙胞胎?!”韓天洛顯然不想理會赫冰的提議,放她走,怎麼可能?如果她是故意接近他,他怎麼可能放過一個對自己藏有心機的人,這種人,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 “你自己做決定,別到時候後悔的時候怪我沒提醒你。”赫冰只得妥協,他知道,如果韓天洛決定好的事情,他說再多也沒用,接下來,他可能要去弄清楚她的身份,任何人都無法從中作梗。 “我累了!”韓天洛站起身,朝樓上走去,赫冰站起來朝外走去,“我走了!” 回到莊小蝶的房間裏,輕輕的帶上門,他看着那張熟睡的側臉,她略顯凌亂的髮絲遮掩着臉頰,呼吸均勻,但眉頭卻是緊皺的,他不忍的望着她,喃喃的說:“你到底是誰?來這裏是爲了什麼?” 睡夢中,她感覺到一隻大手輕輕的撫摸着她的臉頰,很溫暖,很熟悉,那種被關心的感覺讓她覺得自己不再被孤立,她眯起眼睛,看到一張陌生的臉龐,喉嚨中卻有字下意識的吐出:“爸爸……爸爸……” 那個笑眯眯的男人將她摟進懷裏,輕聲說:“別怕,有我在!” 她將頭深深的扎進他的懷裏,低聲抽泣,好像自己受到了天大的委屈,那種委屈一旦釋放出來,猶如洪水氾濫般,停不下來,哭累了,她小聲的囁嚅:“爸爸,我不想這樣,我不想殺人……我殺人了……殺人了……” 後背被輕輕的,有節奏的拍打着,這樣的規律讓她感到很安心,不等話說完,便再次沉沉的睡去,這一覺,躲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裏,她沒有再做噩夢,一雙手緊緊的抱着她,讓她安心。 夜色正濃,窗外的風吹進來,稀疏的月光打在牀面上,映在兩個相擁而眠的人身上。 莊小蝶睜開眼,忽然感覺身邊少了些什麼,那種久違的溫暖似乎在瞬間消失不見,她惶恐不安的坐起身,才發現,自己睡在溫暖的牀上,空蕩蕩的屋子裏也只有自己,心中有種莫名的失落,小雅端着早餐走進來,看着兩個重重黑眼圈的她,輕聲說:“倪小姐,喫點東西吧!” 她摸摸還很痛的腦袋,醉酒嗎?還是因爲酒裏面多了一些添加劑,這些都是毋庸置疑的,她靜靜的看着小雅,“韓天洛呢?” “洛少一早就出去了!他說除了不能出去,你有任何事情都要我們滿足!”小雅恭恭敬敬的說着,將盤子中的早餐配好,遞給她一杯牛奶。 莊小蝶撇嘴,接過牛奶,昨晚觸目驚心的一幕還歷歷在目,她強迫自己不要再去想,卻也總是時不時的出現在腦海,“哼,他說的倒好聽,除了出去,我什麼事情都不想做!” 怒火在心中燃起,好你個韓天洛,送我去死我還這麼開心的爲你服務,咬牙切齒的她猛喝了一口牛奶,牙齒“咯吱咯吱”作響。 “你的手腕怎麼樣?赫醫生交代多擦幾遍藥,不然要腫好幾天!”小雅指指她腫的跟胡蘿蔔一樣的手腕,眼中出現了心疼。 “沒事,就是要多腫幾天,我纔好有藉口呆在這裏不去涉險!”莊小蝶咕咚咕咚的喝下最後幾口牛奶,什麼都沒有喫,胃裏多少有些難受,但是她卻一點心情都沒有,她要逃跑,她要再次計劃逃跑,離開這個是非多的地方。 “哎?是江少來了?可是主人不在家呀?”小雅拉開窗簾,看到樓下正緩緩往這邊走的江瑾浩,奇怪的狐疑道。 聽聞她的話,莊小蝶顧不得穿鞋子,急忙趴到窗邊朝下望,果然,看到了江瑾浩,他的手中提着一個精巧的籃子,正在跟門口的人說着什麼,她禁不住朝他揮揮手,“瑾浩!” 江瑾浩聞聲,擡起頭,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陽光灑在他身上,爲他的一身白色運動裝鑲上一層金邊,此時的他更像個陽光大男孩,很有紳士風度的說:“嗨!” 她還在伸着腦袋看的時候,他已經不見了,正在她納悶的時候,敲門聲響起,小雅看着她,然後得到允許,打開門,江瑾浩站在門口,看到她光腳丫趴在窗邊,眉頭微蹙,走上前,竟然提起地上的鞋子,揉揉她凌亂的長髮,溫柔的說道:“怎麼?韓天洛虐待你,連鞋都不給穿嗎?” 看到他的溫柔,再想起韓天洛的絕情,她心中難受的要死,爲什麼,爲什麼要碰到那樣一個從不把別人的性命放在眼裏的魔王,他簡直就是自己的死劫。 江瑾浩的溫柔將她心中的不快統統拋之腦後,心中溢出一絲甜蜜,看着他站起來,這纔想起讓座,落地窗邊的椅子上,面對面的坐着,她有些欣喜的問道:“你怎麼來了?” “沒事,來看看你,昨晚的事我也聽說了,所以,算是來安慰一下你受傷的心靈吧!”江瑾浩微笑着說道,同樣的話,從他口中說出來,總是那麼的讓人欣然接受,他的話雖然勾起了她一抹不愉快的回憶,但也讓她感到開心,他在關心我嗎? “謝謝,沒事,只是受了一點皮外傷!但是……”她眉頭緊皺,眉心處仍然有一抹化不開的憂愁。 他也跟着緊張起來,細心的安慰道:“別怕,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以後不會再出現了,這不,我帶了一些小點心,你得嚐嚐,可是我親手做的!”他掀開籃子上的蓋子,一盤色香味俱全的點心出現在眼前。 如果這話從別人口中說出來,恐怕她會覺得這人不是同志就是娘娘腔,可是,從他口中出來,別有一種味道,他是個有風度,並且十分體貼的男人。 她抿着嘴笑,“這句話不都是女人說給男人聽的麼?” 他故作驚訝,“是嗎?那你說我是倒戈了?呵呵,我主要是太閒了,整日除了擺弄電腦就是找點事情娛樂娛樂,運動太多會累,所以,偶爾做點小甜點勾引一下別人的味覺也是不錯的!” 他的笑容很燦爛,和今天的陽光搭配在一起,恰到好處的起到撫慰作用,她笑的很開心,甜點遲到嘴裏更是流進胃裏,美得幾乎忘卻了一切,心中一個計劃慢慢的升起,她要離開,她要江瑾浩幫她離開這裏。 “外面陽光很好,不如到外面坐坐吧?”江瑾浩提議,她沒有拒絕,他便很理所當然的拉着她的胳膊往外走,這一切都被小雅看在眼裏,她的雙眸中有一點怪怪的神情劃過,隨後便消失在他們的視線範圍內。 院子裏的櫻花開得正茂,滿樹爛漫,如雲似霞,猶如漫天的飄雪,飛舞着,兩人並肩走在林蔭小道上,她的臉上滿是燦爛,望着他的側臉,心中愛意正在瘋狂的滋生蔓延,讓她防不勝防。 莫名的,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漫天飛舞的櫻花落在肩頭,就像一隻只正在飛舞的蝴蝶,江瑾浩明媚如光的笑容定格在她的腦海中,心中暗暗祈禱時間最好在此刻停住,好讓她牢牢的記住,自己快樂時的模樣。 “安安,你恨嗎?”江瑾浩折下一串櫻花枝,有些笨拙的,卻很認真的編制着,很快,一個美麗的花環便編制好了,他微笑的,望着她。 “恨,怎麼會不恨!瑾浩,我想離開!”莊小蝶靜靜的說道,望着不遠處,滿地的粉白,這時,頭上驀地多了個東西,竟是他編的花環,她露出甜甜的微笑,嬌笑道:“好看吧?” 他點點頭,神情變得嚴肅,“好,我會幫你離開,不過,你有想過要去哪嗎?” 她搖頭,去哪?她口口聲聲說自己想要自由,但是真的說到要去哪裏?她並沒有好好斟酌過。 “如果我把你藏起來,韓一定會找到的,因爲,我們彼此太熟悉了,所以……”江瑾浩望着她,他看過關於她的所有資料,這個女人,並沒有傾國傾城的美麗,只是那恰到好處的妝容和豔麗的身影,就足以讓所有的男人覬覦,可是,在他眼裏的她,勇敢,渴望自由,卻總是心有羈絆,這樣的糾結只是因爲她太過心善嗎?他從不覺得,也許,有更多的東西值得她去追尋,結果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過程。 “你放心,我不會連累你的,我會逃得越遠越好,只是,我還在擔心沫沫,雖然我知道,韓天洛應該不會爲難她,但,我還是想要拜託你,能不能幫幫忙?”她緊接着說,心中莫名的,有點失落,他是在擔心自己被連累嗎?原來,她在他心中,也不過只是個需要探視的朋友罷了。 江瑾浩一笑,撫撫她的頭髮,“傻丫頭,我怎麼會怕你連累呢?!我只是怕把你藏起來,最後會像捉迷藏一樣,再被抓起來。”隨即,他細想了一下,才說道:“沫沫?就是上次突襲戰後帶回來的小女孩?” 她點點頭,是的,就是那次突襲戰,她見識到了韓天洛的力量,才知道,無論是比人力還是物力,憑藉自己的能力,她是逃不出他的手心,有時候,她還會傻乎乎的想,也許,有一天,倪安安回來了,她就可以免受這一切災難。 “那你好好想想以後要去哪?如果回自己家的話也可能會再回來,等你想好了,告訴我,我幫你離開,記住,這些話誰也不能說。”江瑾浩雙手摁住她的肩頭,靜靜的望着她。 她擡起頭,陽光刺目的讓人睜不開眼,她禁不住想,也許,自己失去記憶以後所遇到的所有人和事,只有他是對的,不是嗎? 遠遠的,韓天洛站在樹後看着,看到她時而惆悵,時而歡喜,散落肩頭的長髮烏黑明亮,而那花環就像天使的翅膀一般,讓她看起來猶如掉落人間的天使,只是,無論怎樣,都無法抹去她眉心處的憂愁。 他看着,心底升起一抹疼惜,是呀,她不是倪安安,怎麼會有關於倪安安的記憶,她究竟是誰?叫什麼名字?爲什麼會和倪安安長得一模一樣,接下來,這個錯誤還要持續多久?如果倪安安突然出現的話,他還會繼續自己的計劃嗎? 莊小蝶忽然拉住江瑾浩的右手,認真的說:“瑾浩,幫我查一個人,我知道你有這個能力,千萬不要告訴韓天洛,好嗎?” 江瑾浩的心驀地沉下來,正色道:“好,你說吧!” 她慢慢的,一筆一劃的,很認真的在他手心劃下三個字,那便是自己的名字,莊小蝶,她失憶以後,唯一記得的東西,她噓聲說:“不要告訴任何人,保密!” 江瑾浩對這個陌生的名字並沒有太多的感想,但是他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韓天洛的一雙眼睛,現在,莊小蝶在他手上寫下的東西,只有他心裏清楚,卻仍然不可避免被詢問。 “恩,等我查出來了,會馬上告訴你,你現在回去,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兩人分開後,看着江瑾浩離開,莊小蝶這才慢慢的朝回走去,路上忽然看到幾個穿着黑色襯衣的男人,應該是韓天洛的手下,便沒有在意,就在她走了幾步後,忽然回過頭來,再次看過去,嘴角有疤痕,有點眼熟,一時間又想不起來是在哪裏見過。 她靜靜的看着那幾個人朝接近門口的房子走去,那個被她多看幾眼的男人回過頭來瞥了她一眼,只一眼,那種深入骨髓的殺意卻讓她冷到打顫,是他,深巷子裏的那一次偷聽,讓她幾乎命喪槍下,最近一段時間,她似乎忘記了那個極力想要自己命的人,現在看來,該來的,終究要來。 如果說這個嘴角有疤痕的男人想要從韓天洛身邊獲取什麼,那麼,他口中所說的內應應該就在韓天洛周邊,並且,一定是個女人,這個女人,會是誰? 一整天的時間,她哪裏都沒有去,也不想去,也許是太累了,卻是有些乏力,懶懶的倚在沙發上,靜靜的發呆,她忽然明白,爲什麼韓天洛總喜歡在不開燈的時候一個人坐着靜靜的發呆,原來,這樣做,可以讓你的思緒隨意飄蕩,任你天馬行空,可現在,她沒心情想別的,只關心自己什麼時候可以離開。 天色越來越暗,夕陽的餘暉已經沉澱到地平線,僅剩的光亮映照在玻璃上,斑駁閃爍,直到最後,消失不見,黑夜籠罩了大地,她沉沉的窩在沙發裏,閉着眼睛,一動不動,沒有開燈,空曠的大房子裏只有她低沉的呼吸聲,驀地,電光火石之間,一幕幕場景突兀的出現在她的腦海中,如同挖掘出了黑暗最深處的記憶,那場夢中的大火再次出現。 “媽媽!媽媽!”熊熊燃燒的大火中有一箇中年婦女用力的將她推出去,自己卻被倒塌的房梁壓在下面,女孩歇斯底里的叫喊着,“爸爸!爸爸……媽媽!” 所有的槍口對準她的腦袋,緊接着,爆炸聲幾乎將她的耳朵震得瞬間失聰,莊小蝶猛地從沙發上坐起來,黑暗,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卻讓她看清楚了刻在腦海中的那一幕,火海,她終於想到了火海中的人,那是自己的爸爸媽媽,不知不覺,眼角有兩行淚淌出,她顧不得抹去,繼續絞盡腦汁回憶。 “莊舟!”爸爸的名字叫莊舟,這些是不是可以給她確認自己身份多一份幫助呢?如果她只是個平凡人家的孩子,怎麼會出現那樣爆炸性的大火?況且,大火過後,竟然還有那麼多槍指着她?原因是什麼?那些持槍的人又是誰? “啪!”大廳的燈光亮起來,照的她睜不開眼睛,用手遮掩着,從指縫中看到,一臉淡然的韓天洛,他脫下外套西裝丟在一邊,徑直的朝她走過來,蹲下身,拉起她的手腕,“好點沒?”目光中少有的溫柔,也許是一種錯覺,她卻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不忍。 她急忙抽回自己的手,冷聲道:“謝謝關心,你想要的,不就是這樣的結果嗎?我死了你纔開心!才能證明你是贏家。”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半響,坐到她身旁,緩緩的開口:“我沒想到是那樣的結果,你可以恨我,但不要不愛惜自己!”這句話連他自己都分不清,是沒想到什麼樣的結果,是他慢慢的開始在心裏爲她留了一片位置,還是因爲這一次失誤導致她受傷。 “哼,沒想到結果?就連丁國璽都看出來了,送我到他身邊的人根本就是想我死,穿得那麼暴露,還以爲真的是要色誘,原來,還遠遠不止,韓天洛,你真的爲了自己的利益可以犧牲一切嗎?我也是人,我也有父母,憑什麼就要那樣被你犧牲掉?”她越說越生氣,想起自己竟然還傻兮兮的曾對他心存感激,原來,不過就是動物園的猩猩,被看了熱鬧還在賣乖。 她的話說的句句在理,他無從辯駁,只好表情怪異的望着她,他很累,真的很累,不知道這樣的噩夢什麼時候才能醒來,他曾經的榮耀,他曾經的理想,他溫暖的家,還有,他想要保護的她。 “如果單單只是爲了復仇的話,你不覺得,陪葬的人太多了,你就不怕下了地獄連閻王都不收嗎?遇見你,我沒有一天睡得安穩,從沒有一覺能睡到天亮,每天提心吊膽,不知道你要給我安插什麼活,不知道你又想怎麼折磨我!你就是個魔鬼!魔鬼你知道嗎?!” 淚水無聲無息的從眼角滑落,她渾然不知,不知是在痛恨他的欺騙,還是在痛恨自己的懦弱,那些黑色的回憶好像開始在腦海的最深處蠢蠢欲動,接下來,她會距離真相越來越近,莊小蝶,莊舟,究竟得罪了什麼人,一家三口都要被燒死,失憶,只是最輕的懲罰嗎? 看着她即使是哭泣也不肯向他低頭,他的心莫名的痛起來,她就像個刺蝟,在刺傷別人的同時,自己默默忍受着悲傷,輕輕的伸手,將她臉上的淚水拂去,柔聲道:“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看着他手足無措的爲自己擦淚,她依然不買賬,別過臉去,“不是我想的哪樣?你所做的,受益人都只有你自己一人,限制我的自由,監視我的所有行爲,這些幾乎和坐監牢是一樣的,有誰不向往自由?啊?” 韓天洛張張嘴,卻沒能說出口,他一早就在懷疑她的身份,只是,一直借用倪安安的身份來圈制她,現在,他終於弄清楚,她根本就不是倪安安,但他卻並不想要放手,還她自由,當看到她被丁國璽撕破衣服的瞬間,他的心就像被刀子狠狠的戳着,痛得幾乎裂開,此時,他差點有種衝動,想要將她摟進懷裏,好好的安慰一下,可是,理智告訴他,不能這麼做。 “我會還你自由,但,不是現在!”他終於開口,卻只能說着違心的話。 她用力推開韓天洛,頭也不回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間,她想要發怒,想要罵他,打他,但是有一點她卻是剛剛意識到,如果想查出自己家人的死因,她現在還不能離開,若是去找江瑾浩,勢必會連累他,和江瑾浩唯一不同的是,韓天洛至高無上的身份,只有在他的包圍圈下,她才能好好的活下去,順着線索繼續追查。 驀地,她停下腳步,看着下面沙發上坐着的他,兩道目光碰撞,她忽然想起,自己受傷那天雙手在得到自由以後就狠狠的給了他一耳光,他竟然沒有發怒,忍了下來。靜靜的收回目光,走到自己房間,關上門,完完全全的與他隔絕起來。 半夜,她輾轉難眠無法安睡,索性坐起來,來到桌邊,看着那悠悠然,卻尚未開放的曇花,靜靜的,觀望着,她查過,曇花開放的時間應該是在夏季,而且一般在晚上,現在看來,是沒希望等到曇花一現了,默默的對着曇花,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可笑,每當她想要離開的時候,總有一個算是充分,卻又不充分的理由阻止她這樣的想法。 “什麼時候我才能過上安穩的生活?難道的人生就該像你一樣?美好的時光總在曇花一現間?”她對着花朵自言自語,想起櫻花爛漫中的他,琥珀色的雙眸中藏着若有若現的光芒,她的心中就莫名的流下一絲絲甜蜜,拿起那編制而成的花環,儘管只是過了一下午,花朵都已經有些焉了,耷拉着腦袋。 她趴在桌子上,把玩着花環,心中難免憧憬着未來,卻總是被現實打敗,江瑾浩,多麼低調的名字,可是,她依然可以在電腦中查出,江宗義的兒子,江氏集團唯一的接班人,爲人慵懶,不喜歡循規蹈矩的生活,一直不肯到公司去上班,外界傳聞,他是個有着優良的混血血統的極品男人,典型的鑽石王老五,但卻很神祕,總喜歡躲在某個地方幹自己喜歡乾的事。 這樣的男人,真的能夠守在她身邊嗎?這樣衆人覬覦的鑽石王憑什麼就對自己一見傾心?外貌嗎?她不算是最出衆的。聰慧嗎?她只有在保命的時候,智商纔會飛速的上升。更何況,江瑾浩和韓天洛的關係密切,爲什麼只有江瑾浩接近自己的時候,韓天洛就不會反對嗎?這一點是不是該質疑? 她想來想去,想的腦子都亂掉了,忽然,停到門外有腳步聲,難道是韓天洛?最近晚上睡覺的時候,她總覺得好像不是自己一人,難道是他要進來?她快速的飛身上牀,佯裝熟睡的樣子縮進了被窩裏,順便把頭髮弄得凌亂,心裏祈禱着,千萬不要被人看出自己的破綻。 果不其然的,門開了,她心中禁不住犯嘀咕,韓天洛究竟是用什麼方法打開的門?這一點她很好奇,並沒有聽到鑰匙響的聲音,腳步聲很輕,他慢慢的走到她的牀邊,爲她拉了拉身上的毯子。 她不敢動,翻了個身,故意背對着他,他也沒有動,徑自的坐着,靠在牀頭邊,穿着一身睡袍的他此時看起來是慵懶的,卸下渾身的裝備,彷彿現在纔是最真實的他。 “明天我可能要遠行,到澳洲去談一項交易,如果可以的話,我很想讓你陪我一起去,不過……”他自語自笑,“你現在一定很恨我,總是把你推到危機邊緣,也好,我會離開一週左右,如果你真的想要自由,那就去做你想做的事吧!等我回來了,如果你沒有離開,那麼,你依然是屬於這裏的。” 他眉頭緊鎖,靜靜的坐在一邊,只是望着她“沉睡”的背影,說完,便陷入了無盡的沉思中,他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麼了,總是想起她受困的那一幕,深深的刺激着他的感官。 她依然不動,心中卻琢磨着他話中的一絲,什麼意思?想做的事?他知道她想做什麼?還是不知道她想做什麼,所以設好陷阱來等她跳?她得好好的思忖思忖。 良久,他竟然沒有離開,半倚在她身邊,靜靜的閉上眼睛,她想發作,卻找不到好的理由,一旦她反抗,就代表自己根本沒有睡,但是,他根本沒有做任何動作,只是靜靜的依偎着她,他的身上,有一種淡淡的薄荷味,她緊繃的身體因爲保持一個姿勢累的要死,卻漸漸的試着放鬆下來。 也許是太累了吧,她安慰自己,只要他躺在身邊,她竟然能漸漸的感到睏倦,瞌睡蟲無時無刻不在挑逗着她的神經,索性,將身體蜷縮起來,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再次醒來,牀邊已是空的,他也許很早就走了吧!她心中想着,然後便急忙起牀,穿衣,想要確定他是不是離開了,當她剛打開房門,門口站着的,竟然是他,穿着一身正統的黑色西裝,完美的身形加上那張俊朗的面容,她幾乎就要迷醉在他的外貌之下,只好緊急剎車,冷冷的望着他問:“一大早你幹嘛站在我房間門口?” 他不語,沒有表情的臉上似乎掛着一層冰霜,忽然,嘴角輕輕上揚,不由分說將她拉進懷裏,幾乎揉碎似的擁抱讓她無法喘息,只好拼命的掙扎,試圖推開他,卻在一仰起頭的瞬間,嘴脣被他狠狠的親吻着,他的吻如同暴風雨般來得猛烈,讓她幾乎窒息,想要拼命推開他,卻根本辦不到,他的脣有些冰冷,卻是溫暖溼潤的,強吻的他似乎並不覺得有任何不妥,用他靈巧的舌頭很輕易的撬開她的貝齒,挑逗着她的舌頭。 “唔……恩……”她說不出話,只好用聲音代替,雙手抓着他的肩膀,指尖陷進他的皮膚裏,狠狠的,只爲了讓他放開。 終於,他的脣離開了,望着她惡狠狠的雙眼,不以爲意,他的脖頸邊緣幾乎被她掐住血來。 她揚起手,忽忽的帶着風衝着他臉上招呼過去,卻被他很輕易的攔下來,他深邃的目光中帶着些許柔情,只是,不善於表達的他依然不說話,只是靜靜的望着她。 “瘋子!”她怒吼一聲,換一隻手招呼過去,依然被他輕易的抓在手掌心,他的手掌心有些粗糙,帶着長年累月留下來的繭子,但卻是溫暖的,握着她的手腕,他低下頭,湊近她的臉,輕聲說道:“給你一週的時間,記得擦藥!我走了!” 他最後意味深長的笑容停留在她的腦海中,莫名的,感到心跳怪得有些不均勻,調整一下自己的呼吸,看他大步流星的離開,她下意識的朝前追了幾步,目送他離開。 韓天洛剛一離開,劉嬸便走了進來,她看到莊小蝶一臉的複雜神情,微笑着說道:“倪小姐,喫早飯吧!” 她應了一聲,“我洗洗就來!”便轉身回到自己房間,卻聽到劉嬸在後面小聲嘀咕,“不知道這一走什麼時候纔會回來……” “什麼意思?他以前也經常這麼一走就不回來了嗎?”她急忙回過身,追問道。 “是呀,有時候到國外談生意,少則十天半月,多則一年半載,有時候,房子能空很久,他一走,這裏就會變得很安靜。”劉嬸嘆息道。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劉嬸的意思很明顯,她並不知道韓天洛說一週就會回來,那麼,他只是說給自己聽呢?還是真的可能一週後準時會回來?她低頭默默的思忖着什麼,轉身回房間的瞬間,竟然感到有些頭暈,也許是沒睡好吧?她沒太在意的搖搖頭,眉頭微蹙,她得好好利用這些天做些什麼。 喫早飯的時候,小雅在一旁陪着她,她嚼一口油條,奇怪的問:“咦?今天怎麼會有油條?這麼稀罕。” 小雅笑着回答:“洛少說害怕太單一的飯菜你喫不慣,就叫我學着做一些,怎麼樣?手藝還行吧?” 她驚訝的睜大眼睛:“你做的嗎?不錯不錯,哦對了,韓天洛有沒有說他走後是否限制我的自由呢?” 小雅歪着頭細想了一下,說:“恩,我好像聽到洛少對司機老於說,車隨時在門口候着,你想去哪就帶你去,不要攔着,不過……”她支吾着。 “不過什麼?”她大大咧咧的咬一口油條,韓天洛不在,心情不是該大好嗎?爲什麼她的心中有一抹小小的失落,將這個小情緒塞進看不見的角落裏,她繼續擡頭看着小雅。 “不過他說要保障你的安全,所以,最好帶上幾個人。”小雅似乎知道,她最不喜歡的,就是身後跟着一羣一羣的黑衣人。 莊小蝶咧嘴道:“呵呵,我又不去打家劫舍,用得着這麼多人伺候嗎?!喫完飯我要去天信大酒店一趟,就這麼近,一個人就行了。” 才離開一天,就開始想念他了?那個擁有乾淨笑容,並且風度翩翩的江瑾浩?她自嘲的笑笑,忽然瞥見門口有一個身影走過,那不是茉莉嗎?最近好像沒怎麼看見她? “茉莉?”她輕聲叫道,茉莉像是沒聽見,低着頭走了過去,小雅悄聲對她說:“茉莉最近好像談戀愛了,總是情緒忽高忽低,她可能沒心情跟你鬥嘴。” “哦?是嗎?”莊小蝶一副恍悟的樣子,端起牛奶杯子喝上一大口,茉莉雖然快人快語,但總歸是心眼不壞,只是仗着自己的身份比別人高那麼一些,就有些沾沾自喜,不過,她會不會就是那個內應呢?還是……小雅?她偷偷瞥了一眼身邊的小雅,應該不會,她表現出的,應該就是自己的真實情感,那會是誰呢?她心中不免擔心起來,那個嘴角帶疤的男人會認出自己來嗎? “倪小姐,我能和你一起出去嗎?”小雅用祈求的目光看着她。 “你?要跟我一起出去?”莊小蝶奇怪的問。 “是呀,反正洛少不在,他也說過,我每週可以休息兩天,今天明天正好也沒事,可以帶我一起出去嗎?”小雅似乎很期待同她一起出去,帶着期盼的目光。 “恩,那好吧!”莊小蝶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反正,自己一個人也是無趣,小雅也整天悶在這裏。 “你們兩個冒失鬼一起出去,要小心點,彆着了別人的道!多帶件衣服,晝夜溫差比較大!”劉嬸走到餐廳,正好聽到兩人的談話,有些擔憂的說道,眼角的褶皺微微皺起來。 “放心吧劉嬸!我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了。”莊小蝶笑着回答,喫掉最後一口飯,這才擦擦嘴,站起來,脣角,還留着一股淡淡的薄荷香味,是他的味道,用力,使勁的擦幾下,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座位。 “換衣服了,準備出發!”莊小蝶忽然在想,江瑾浩會不會不在?她連手機都沒有,更沒有他的聯繫方式,到那,也只能憑着記憶,找到曾經他住過的套房。 小雅高興的說:“倪小姐,我也去換件漂亮衣服啊!”她的一雙黑眸中透過一絲別樣的神情,一溜煙兒的跑着出去了。 莊小蝶無奈的搖搖頭,自顧自的上樓,卻聽到劉嬸的說話聲。 “倪小姐,最近洛少不在家,你還是小心點的好,無論是你父親,還是洛少,仇家都不少,所以,出去,一定要帶些人手!”她好心的提醒道。 莊小蝶拉着小雅坐到車上,對開車的老於說:“去天信大酒店!”他似乎沒有一絲遲疑便發動了汽車,難道他一早就知道她們肯定會去那裏嗎? 心中不免狐疑起來,轉頭看看小雅,她正望着窗外,目光淡淡的,看不出太多的喜怒哀樂,想起早上韓天洛的吻,抿一下出嘴脣,該死的魔王,怎麼能這麼輕易的奪走她的初吻?初吻,應該是吧?!因爲,她的吻計似乎沒有任何技巧可言,而韓天洛的任何一個動作,都能讓她無法喘息。 一路胡思亂想的時間便到了目的地,老於毫不避諱的問:“倪小姐是要去找江少,需要我帶路嗎?” 莊小蝶一瞪眼,感情他是有這麼清楚,也好,有人帶路省得四處去打聽,老於能這麼說,肯定是韓天洛告訴過他什麼,不管他,反正他出差不在家。 在老於的帶領下,莊小蝶拉着小雅很順利的找到了江瑾浩的住處,依然是上次的樓層,不過這一次,樓層裏站了不少人,雖然沒有穿着黑衣,卻都渾身散發着凜冽的寒氣,她縮縮腦袋走下電梯,身後的老於說:“我就不下去了,江少就住在08號套房。”說罷,按了向下的電梯。 她朝前邁幾步,只覺得渾身都似乎被盯出個窟窿來,那些排排站的人,幾乎目不斜視的望着她,那種被無數雙眼睛死死盯着的感覺,讓人感到發毛,她咧咧嘴,笑着說:“我是來找江瑾浩的,是他的朋友。” 衆人並沒有理睬她,也許是看兩個女流之輩,也許是有人交代,她一直也沒有停下朝前走的腳步,驀地,走到江瑾浩的房間門口站定,門半開着,一箇中年男人穿着一身筆挺的西裝,身子朝前,似乎是要離開的架勢,而江瑾浩就坐在客廳的正門口,沙發上,面容僵硬的望着他。 “瑾浩,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年紀也不小了,成家立業是早晚的事,不能整日都沉迷於電腦的虛擬世界裏,況且,人家艾小姐人也長得漂亮,絕對和你的口味!”中年男人臨走時候還忍不住叨叨,雖然同樣穿着一身正裝,但在江瑾浩面前,似乎也多了些慈父的感覺,長得和江瑾浩一樣,很出色,身高讓人仰視,應該就是江宗義。 江瑾浩則擺出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慢悠悠的說道:“尊敬的父親大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向只喜歡漂亮的女人,像那種容貌一般般的女人,玩玩兒就行,更別說是結婚,婚姻對於我來說,只是一種束縛,你犧牲了我媽,還要犧牲我嗎?” 他的話聽起來有些尖酸,江父眉頭緊鎖,收起慈父的神情,嚴肅道:“不是犧牲你,只是爲了更好的讓你知道自己該幹什麼,不要整日裏無所事事的,你看看天洛……算了,不講了,多說無益,今晚時間我安排,你哪裏也不準去!” 江父一臉悶悶不樂的走出來,轉身便看到莊小蝶,用審視的的目光將她從上看到下,問道:“這位小姐……是?” 莊小蝶腦海裏只有那句,容貌一般般的女人,玩玩兒就行,婚姻是一種束縛,思緒被攪得亂亂的,看到江父出來,只好禮貌的回答:“我是瑾浩的朋友。” 江父仔細的打量了她一番,然後便轉身離去,江瑾浩已經出現在門口,看到莊小蝶,愣了一下,神情中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隨後打開門,有些疲憊的神情,“進來吧!” “你怎麼會這麼早就出來?韓他同意給你自由了?”江瑾浩有些詫異的問道,右手擡起揉揉自己的額頭,他似乎在對某些事情感到頭疼。 莊小蝶心中莫名的感到有難受,看來真的是她自作多情了,對於江瑾浩這樣的富二代來說,婚姻不過是一種名義上的形勢而已,他還有大把大把的時間去結實更多自己心儀的女人,然後,過度一個新鮮的保質期,再尋覓下一個,他有錢,有的是資本,怎麼會停留在一處,不再向前呢?想到這裏,她的心像被掏空了一般,櫻花樹下的他,身影漸漸變得模糊。 “我昨晚一直在尋找你說的人名,現在,總算有一點結果!”江瑾浩忽然想起她來的目的,急忙拉到她電腦旁,看了一眼身後的小雅,她接口道:“沒事,是我的朋友。” 江瑾浩從喉嚨裏應了一聲,隨即指着客廳的沙發,“請隨便坐,我有點事情跟她說!” 小紅識趣的坐在沙發上,翻看着報紙和雜誌,而莊小蝶便跟進去,來到江瑾浩的臥室,他的臥室裏竟然有些亂亂的,四處堆滿了資料,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些什麼?偷偷看了他一眼,他正在專心的擺弄着電腦。 “查到了嗎?”莊小蝶也湊過去,告誡自己,不要被感情矇蔽了雙眼,心中隱約有些忐忑不安,她的過去,會是什麼樣的?幻想過無數自己的曾經,卻沒有眼前的圖片來的震撼。 就在江瑾浩的電腦文檔裏存着很多的文件夾,統統需要密碼輸入纔可進入,他使用電腦的速度依然是那麼的快,令人咂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