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你文盲
她唯一做出的貢獻就是警方過來公寓這邊調查的時候向警方提供了夜裏她對沈幼恩離開公寓前的最後記憶。
金子是不可能不自責的。自責她喝太多酒後來纔沒有關注到沈幼恩。
倘若彼時她是清醒的,說不定她能把沈幼恩留在公寓裏一起睡或者送沈幼恩下樓,也或許沈幼恩即便要回去也會比夜裏的時間更早地離開。
進一步自責的話,便是自責她不應該麻煩沈幼恩。沈幼恩是爲了給她接風洗塵才和她去了大排檔的。據說從監控記錄來看,綁匪的那輛車子是跟着她們來公寓的。
甚至她如果拒絕了沈幼恩把公寓借給她住,綁匪或許也沒有機會對沈幼恩下手。
但再多的自責也於事無補,金子也只是一個人在公寓裏乾等着的時候默默地想了這麼多,並沒有講給蔣弗延聽去攪得蔣弗延更煩。
蔣弗延下車,和金子聊了幾句,主要說明了目前的最新情況,又走去沈幼恩被綁走的位置看了看——沒任何用處,可蔣弗延就是想看看。
金子默默地跟着蔣弗延去看了看。
這期間金子注意到一件奇怪的事情,就是和蔣弗延一起來的這個長髮男
人,從和她見上面開始,視線就總在她的臉上停留。
先前金子忙着和蔣弗延說話,沒去管,這會兒金子察覺對方還在瞄她,忍不住轉過頭去一探究竟。
便和對方的眼睛對視上了。
金子非常確定,她不認識這個男人,第一次見這個男人。
長髮男人的眼睛並未因爲金子的回視而躲避開,反而在與金子的正面對視中將金子打量得更加細緻,眼神還愈發地古怪。
金子不明所以,尋思着要不要開口問一問,長髮男人倒轉開臉不再看她了,還往前走了一步自顧自跟蔣弗延說話。
金子也就作罷,不再去好奇。她目前一心只擔心沈幼恩。
蔣弗延沒有在公寓這裏多做停留,停留在公寓這裏又找不出沈幼恩,他想嘗試從沈幼恩被綁走的地方追蹤綁匪後面的路徑。
警方那邊已經通過監控描繪出一部分的路徑了。
金子想跟着蔣弗延一起去。
蔣弗延沒帶上金子,還是讓金子就在公寓裏等消息。
金子也不強求。幫不上忙至少不給蔣弗延添亂。
蔣弗延和寧澤錫重新上了車,小鄭根據蔣弗延從警方那邊弄來的路徑啓動車子。
綁匪肯定不是臨時起意綁架沈幼恩的,而是提前謀劃了。只不過從公寓這邊綁走沈幼恩顯然不在綁匪的規劃之內,否則綁匪不至於在綁到沈幼恩之後一路沒有避開道路上的攝像頭。
在沈幼恩的家外面的監控也發現了綁匪車子的蹤跡,推
測綁匪就是等在住宅區外面跟蹤了沈幼恩的行程,耐心地等到了半夜沈幼恩恰好一個人的時候動手的。
蔣弗延如果知道了金子自責的心理也不可能怪金子的,即便沒有沈幼恩和金子的碰面,綁匪也會找到其他時間和其他地點下手。
路上的監控拍到一定的路段,就沒能再尋見綁匪的車子了,估摸着從消失的那個路段開始,就進入了綁匪預先計劃好的路線。
無論從哪裏綁架到了沈幼恩,綁匪都會開去原定的路段躲避攝像頭藏匿蹤跡。
蔣弗延想去的就是警方能捕捉到的綁匪最後蹤跡的地點。
車子一路行駛。
蔣弗延暫時將思緒從沈幼恩被綁架的事情上抽離,詢問寧澤錫:“你有什麼話趕緊說。”
寧澤錫奇怪:“我怎麼不知道我有什麼話要說?”
“沒有什麼話你一直對我欲言又止的?”蔣弗延指出。
寧澤錫:“你不是因爲滿腔心思都想着怎麼找回你老婆?還能分神注意到我欲言又止?”
“你欲言又止的樣子太便祕了,我不想看到都難。”蔣弗延吐槽,“你的一臉便祕影響到我了,所以有什麼話趕緊說,別妨礙我找我老婆。”
寧澤錫:“我確實有點話,不過和你老婆的綁架無關,也不急在這個時候用我的私事妨礙你找你老婆。所以我會控制我自己不再一臉便祕的表情了。”
蔣弗延冷笑:“你講這些廢話的時間足夠你把你的那點話跟
我講完了。不影響我現在也已經影響我了,你不如直接說了來得乾脆。我早就勸你把你的頭髮剪清爽點。你頭髮不清爽,人也不利索。”
寧澤錫想說他就不該一個人和蔣弗延待着,起碼得讓蔣熠同行纔可以,他還能和蔣熠雙劍合璧對抗蔣弗延,而不是他獨自擱這兒遭蔣弗延的人身攻擊。
“體諒你現在事出有因心情焦慮,我不跟你計較你的臭嘴。”寧澤錫大人有大量。
蔣弗延卻直接丟話:“你要跟我說的話和剛剛的金子有關?”
寧澤錫:“……”
“怎麼?對她一見鍾情了?”蔣弗延的眼睛不瞎,實在是不久前寧澤錫表現得太明顯了,寧澤錫的眼睛彷彿要長到金子身上去了。
只是關於“一見鍾情”的猜測是蔣弗延隨口說的,蔣弗延也看不出寧澤錫爲什麼見到金子的時候有些反常。
寧澤錫倒默認了蔣弗延“一見鍾情”的說法,問:“她什麼人?”
蔣弗延解答:“我和蔣序在明舟開的那家公司的一位員工,以前在我手底下工作,現在是來雨都到我老婆的公司裏工作。”
寧澤錫:“叫‘金子’?怎麼寫的?”
蔣弗延:“不是,‘金子’是在公司裏的習慣性稱呼。她本名叫‘金熹’,金子的金,晨光熹微的熹——算了,你文盲,不懂什麼是‘晨光熹微’,簡單點說,是喜歡的‘喜’字下面加四點水。”
說着,蔣弗延打算用手機打出
字給寧澤錫看。
寧澤錫拂開蔣弗延的手:“你才文盲!我只是中文沒你熟而已!”
蔣弗延的手機裏這時候進來電話,蔣弗延也就沒空再管寧澤錫了,忙回自己的事,接起電話。
打來電話的是蔣弗延先前在雨都特地僱傭來辦事的幾個人。
蔣弗延以爲他們是彙報細祖的下落——蔣弗延想要細祖一起尋找沈幼恩的。
沈幼恩之前雖然沒跟他細說,但蔣弗延知道細祖是林家阿公留給沈幼恩的人,沈幼恩的態度透露出細祖是沈幼恩手裏最能幹的人,各方面的能幹。
然而蔣弗延一直忘了要細祖的聯繫方式,來了雨都之後蔣弗延也沒見着細祖人,他問過管家,管家說細祖上午辦事回來沒找着沈幼恩瞭解到沈幼恩出事之後就不知道上哪裏去了。
細祖平時只效忠沈幼恩,除非沈幼恩帶着細祖,否則細祖在其他人眼中一直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也沒人能管得到細祖,所以除了上午瞭解到細祖昨天原來沒跟着沈幼恩的行程之後,就沒人在意過細祖的下落。
如今蔣弗延也找不到細祖,才分出人手去查細祖在雨都的住所。
來電說細祖在雨都的住所沒人,林家那邊也不清楚細祖的聯繫方式,因爲原本在林家給林家阿公做事情的並不是細祖,而是細祖的哥哥,細祖直接跟了沈幼恩,沒有經過林家任何人的手,林家還因爲這事兒有點意見,沒想到林家阿
公原來生前還送過人給沈幼恩。
這點福利卻是林家沒人享受到的。他們會認爲,沈幼恩搶走了原本林家繼承人該有的東西。
細祖的下落依舊爲名,辦事人來電的重點也就在後面一樁事情上了:阿甄那邊有點異常動靜。
聽完詳細彙報的蔣弗延臉色沉冷,讓小鄭改變車子行駛的去處——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沈幼恩遭到綁架,和阿甄脫不開關係。
蔣弗延萬分慶幸,此前沈幼恩告訴了他阿甄的事情,也萬分慶幸他沒有掉以輕心,早就派人暗中留意阿甄那邊的動向。這不,來線索了。
警方在排查綁匪的身份時,自然而然地鎖定兩種可能:第一種,綁匪單純爲了錢,目標專門瞄準這些豪門;第二種,就是仇家了。
沈幼恩的身份涉及葛、林、蔣三家,仇家也要從葛、林、蔣三家的仇家一一去排查。
當然,警方首先考慮的是沈幼恩個人的仇家,詢問結果是沈幼恩不可能有這種需要錢的仇家,沈幼恩身邊的人都是不缺錢的主兒。
蔣弗延在方纔去了沈幼恩家裏才聽說警方有這個問話,他當場就意識到,除了他,沒人知道沈幼恩身邊還真有一個最近缺錢的朋友。
理所當然的,阿甄在蔣弗延這裏成爲了頭號嫌疑人。
蔣弗延現在就是趕去找阿甄的。
盯着阿甄的人告訴蔣弗延,阿甄這幾天都被她家裏人看管住,上午阿甄才偷偷溜出家的。
由於之前蔣
弗延的交代只是讓他們留意阿甄別再去找沈幼恩的麻煩,所以日常記錄阿甄的東西而已。
蔣弗延懷疑到阿甄頭上去的時候纔去問他們,他們才把阿甄行蹤彙報,暫時沒發現阿甄跟沈幼恩被綁架有直接關係。
不過不久前他們確實有一小段時間跟丟了阿甄,再重新尋回阿甄的蹤影時,阿甄在跟一個男人吵架。
跟丟了阿甄的那段時間,是阿甄的第一個異常;阿甄和那個男人吵架的內容裏有什麼“放人”的字眼,是阿甄的第二個異常。
現在阿甄還跟那個吵架的男人在一塊。
蔣弗延便是直奔那個地點。
途中蔣弗延也給沈幼恩家中的管家打了電話,讓管家轉告葛家目前蔣弗延的懷疑對象,要葛家從賭場入手查一查——上回蔣弗延跟着葛家去參加曾家的宴席沒有白費,蔣弗延記得賭場這方面,曾家應該是最熟的。
之所以不是第一時間聯繫警方,是因爲在豪門大家族面前,當地警方就是個屁。警方可查不了賭場。
再說更難聽的,當地警方查不了的地方何止是賭場?但凡涉及當地各大豪門家族利益的場所,都輪不到警方動。
蔣弗延這樣直接要葛家去聯繫曾家纔可能達到蔣弗延的目的。
然而,意外發生了——幫蔣弗延盯着阿甄的人急匆匆打來電話,說突然出來好幾個人把阿甄和那個跟阿甄吵架的男人都綁走了。
由於事情發生得太快,他們根
本來不及聯繫蔣弗延詢問處理辦法,先急匆匆地跟着了,卻被警覺,打了一架,蔣弗延這邊的人輸了,阿甄還是被綁走了。
打電話的人這會兒是一身傷找回了手機給蔣弗延打來的。
蔣弗延臉都黑了,把要罵人的話咽回了肚子裏。
如果現在在星國,還會有這種事情發生?在雨都這邊臨時僱傭的人,就是不如他在星國自己找人來得好使。
腦海中不由自主浮現出林景旭提醒過蔣弗延什麼雨都畢竟不是他的地盤之類的話,蔣弗延更加冒鬼火了。
寧澤錫在一旁瞧着蔣弗延,也說不出安慰兄弟的話。
而在剛抵達阿甄被綁走的地方時,蔣弗延接到了葛堯的電話。
準確來講,是葛堯用家裏的座機打給蔣弗延的,蔣弗延以爲是管家,傳過來的卻是葛堯的自報名諱。
蔣弗延對沈幼恩的這個姐姐一點好感也沒有,但態度上沒有什麼惡劣不惡劣的,就是和麪對葛家的其他人一樣。
葛堯聽說了蔣弗延不久前要管家交代給葛耀宗他們的話之後,打來詢問蔣弗延更多的細節。
蔣弗延有些不耐:“現在好像不是浪費時間細聊這些的時候,照我說的辦就行。”
“不,我需要問。”葛堯說,“如果要從賭場那邊着手,能幫忙的不是隻有曾家。賭場和南洋這邊道上的人是分不開的,尤其賭場負責追債的打手更是如此,全都同根。我這邊也可以找柯家人幫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