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現金流
沈幼恩也跟着一起笑。
既然說到了金子的曾用名,那就必須再說說金子後來自己給她自己改的名字,從“金招娣”變成了“金熹”。
“熹”,是光明的意思。
是金子遠離灰暗的原生家庭步入她個人新生活的開始。
金子醉醺醺地抱着沈幼恩痛哭流涕,又從感謝蔣弗延進展到感謝沈幼恩。
說沈幼恩給她來雨國的offer,是助力金子進一步遠離灰暗的原生家庭步入她個人的新生活。
金子已經好多年跟家裏人斷了聯繫,只是工作之後金子會偷偷接濟她的妹妹金停妹。
結果金停妹不小心泄漏了這件事,金子在明舟市的住所和工作地點因此曝光給了金子的父母。
最近小半年金子沒少被她的父母騷擾,要求金子給他們二老贍養費。事實上贍養費只是藉口,錢的真正用處是被二老補貼給了金子家裏那個金貴的弟弟。
金子的弟弟和金子的父母一樣都是不要臉的。
金子爲了不影響自己的正常生活被迫拿了點錢先堵住了他們。
但堵得住一時堵不住一世。他們也只會變本加厲胃口越來越大。
這不?金子此次離開明舟市之前,她的父母說看中了一套房子要金子買給他們。
金子假意告訴他們必須給她一點時間籌錢,然後加速辦理飛來雨國的手續。
好在沒出任何的差錯,如今金子總
算重新擺脫老家的那羣吸血鬼了。
所以金子來雨國工作是抱了破釜沉舟的心理,即便在沈幼恩的公司裏沒能留下來,金子也打算留在雨國發展,就算洗盤子也要留下來。
講到最後金子跟沈幼恩強調,她告訴沈幼恩這些,不是爲了博取沈幼恩的同情從而暗示沈幼恩必須給她開後門留她在沈幼恩的公司裏一直上班到養老爲止。
只是朋友之間的正常交流,告訴朋友她對自己接下去幾年的打算。
金子今年二十六歲,說起碼要在三十歲之前再拼一拼。
沈幼恩給予金子的迴應是抱了抱金子。
有時候話並不需要多說,安安靜靜簡簡單單的一個擁抱足夠。
沈幼恩本來是想留在公寓裏和金子一起睡的,但想起天亮早起還要去葛家那邊,沈幼恩作罷,在把金子送去牀上之後,沈幼恩下樓去了。
今天沈幼恩沒用家裏的司機,她是自己開車從機場接了金子又帶金子去大排檔的。
在大排檔喝了酒的緣故,回來公寓的時候沈幼恩找的是代價。
在公寓裏跟金子又待了兩個小時,這會兒沈幼恩重新找代駕有些麻煩,乾脆打車。
站在路邊攔出租車之際,卻是有輛車停在了沈幼恩的面前。
沈幼恩什麼都沒反應過來呢,就被車內的人強行擄上了車裏。
蔣弗延在下午確認了沈幼恩出了事。
令人惱火的是,葛家竟然在綁匪來要贖金的時候才知道沈幼恩的異常。
葛
家大房那邊葛耀宗本來約了沈幼恩早上見面,沈幼恩沒去,葛耀宗雖然覺得被沈幼恩放了鴿子有點生氣,但壓根就沒管沈幼恩爲什麼沒出現。
葛堯和家中的管家、傭人也沒管沈幼恩昨晚回沒回家睡覺。他們知道沈幼恩昨天去接一位從明舟市過來雨國的朋友,理所當然地以爲沈幼恩和朋友在一起。
蔣弗延也氣他自己。
早上他給沈幼恩發過消息,沈幼恩沒有回覆,他以爲沈幼恩夜裏和金子鬧得太遲所以睡懶覺。
中午蔣弗延給沈幼恩打電話,沈幼恩的手機處於關機狀態,蔣弗延才覺得有點奇怪,轉而打給了金子。
金子說沈幼恩半夜走了,沒在公寓睡。
蔣弗延的電話再打去沈幼恩家裏,管家接了電話,說沈幼恩不在家,從昨天出門就沒回去過,蔣弗延開始着急。
細祖更是一問三不知,細祖昨天恰恰沒跟着沈幼恩,細祖被沈幼恩派去辦事了。
後來通過金子到公寓樓下去查看,蔣弗延發現沈幼恩的跑車停在公寓樓下壓根沒開走。
跑車還在,人卻失去了蹤影,蔣弗延立馬報警。
只是蔣弗延前腳剛報警,後腳管家慌慌張張地傳來消息,綁匪打電話說沈幼恩在他們手裏,要求給出贖金他們就放人。
贖金的具體數目是五億美金,要求24小時內準備後,到時候綁匪會再來電話讓他們把贖金打入綁匪要求的指定賬戶裏。
當然,爲了讓人信服沈
幼恩在綁匪手中,綁匪還給了管家一個網址,綁匪每隔三個小時會在上面更新一段沈幼恩的最新視頻,證明沈幼恩的安然無恙。
沒有按時給贖金的話,綁匪們將撕票。
“你們就算葛家、林家、蔣家三家合力,也能很快抽出5億的現金流吧?區區5億美金而已,贖回一個大活人,對於你們來講,相當便宜了吧?”
——綁匪通過變聲器做了處理的笑聲響在視頻的末尾,背景裏被捆綁住手腳矇住眼睛勒住嘴巴坐在椅子裏的沈幼恩嗚嗚嗚地發出叫聲,也在嘗試掙扎,然後無果。
蔣弗延以最快的速度趕去了雨都。
抵達雨都的時候,蔣弗延看到了第二個沈幼恩的視頻。
和第一個視頻大同小異。只是在沈幼恩的身邊還放上了一個可移動的電視屏幕,屏幕上在播放兩個小時前雨都電視臺播放的實時新聞,以證明綁匪是兩個小時前剛拍的新鮮的沈幼恩,並沒有糊弄他們。
蔣弗延看到視頻裏沈幼恩的手腕和腳踝都因爲掙扎而磨破了皮膚,氣得險些砸了手機。
綁匪一開始其實強調了最好別報警。不過綁匪猜測說了也是白說,估計還是會報警,所以無所謂。
這種猖狂,顯然是極其自信不會被警方查到他們的所在地。
蔣弗延到了沈幼恩和葛堯的家裏,太陽已經落山,沈幼恩的家裏倒熱鬧,葛耀宗、葛洪霞、葛耀昌、葛彥文、葛裳,通通到齊。
還有
林家也派了三個代表過來,蔣弗延只認識其中的林景旭。
他們在等着蔣弗延,蔣弗延卻不是來看他們的。
蔣弗延太清楚,在場所有人裏,他纔是唯一一個真正關心沈幼恩個人安危的人。
葛家,或許是有一點真情在裏面,但根本上在意的還是沈幼恩身上所牽動的葛家的利益。
林家和葛家大差不差,沈幼恩身上所牽動的林家的利益,更多的並不是指沈幼恩和蔣家的聯姻,而是林家的名聲——林家如果完完全全不管沈幼恩,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蔣弗延過來只是要親自再問一問管家接到綁匪那通電話的詳情,以及應付一下這些人,並且問他們:“贖金你們準備了多少?”
葛家和林家給出的回答都一樣,看蔣弗延的需求,反正他們都已經在讓人儘快抽掉現金了,而且預期抽調的數目都是綁匪要求的五億美金,不過需要一點時間。
蔣弗延心底冷笑。他們至少表面功夫做得完美無缺。
事實蔣弗延作爲沈幼恩的未婚夫,自行承擔全部的贖金也無可厚非。只不過,蔣弗延在蔣家,追根究底是外甥的身份。
這對蔣弗延同樣是一種考驗,能不能在這種時候說服兩位舅舅爲了沈幼恩抽調現金流。
蔣弗延出發來雨國之前給蔣成勇和蔣成剛講過了,他也拜託蔣熠代替他到蔣成勇和蔣成剛面前說一說這事兒。
目前看來蔣家也沒有拉垮,至少表面上蔣成
勇和蔣成剛都表示出沈幼恩的安危更重要,錢會幫忙準備的。
但,其實無論葛家、林家抑或蔣家,都無法安定蔣弗延的心。
如果蔣弗延自己的手裏直接有5億美金的現金流,在贖金這方面他纔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不出紕漏。
他真正能指望的只有他自己。
贖金是用來兜底的。倘若24小時內無法從綁匪手中救回沈幼恩,用贖金換人,是最終的希望。蔣弗延肯定要先擺平這一點的。
他相信如果沒有必要的話,綁匪應該不會要沈幼恩的性命。沒必要。
而蔣弗延過來雨都,除了要親自坐鎮查找沈幼恩之外,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如果綁匪再來電話,試着跟綁匪商量,我去當人質,把恩恩換出來。”
雖然,綁匪會同意的機率很小。
畢竟更換人質對綁匪而言是一種風險。而且相較於蔣弗延這種身強力壯的成年男性,綁匪更容易掌控沈幼恩這樣一個嬌生慣養的千金大小姐。
但蔣弗延還是想試一試。
在場的人除了蔣弗延,也確實沒有其他人提出拿自己去換蔣弗延。
管家倒是想去換,可管家清楚,他不如沈幼恩有價值。
而葛耀宗這些人不會想去換的,不僅僅是他們對沈幼恩的感情根本遠遠沒到以命換命的地步,更是因爲他們太清楚,他們比沈幼恩有價值。
蔣弗延的視線拂過緊抿脣注視着他的葛堯,想問這位沈幼恩的姐姐有什麼要說的,卻
先被另外兩道嗓子打斷。
“還是我去把恩恩換回來。”
“我也願意去換恩恩回來。
兩把不約而同的嗓子,前者屬於林景旭,後者屬於葛裳。
在蔣弗延望過來的時候,葛裳真誠而又無奈:“我是願意去換恩恩的,只是怕綁匪覺得我不夠格。我也清楚雖然我的身價不如恩恩,但我還是得說,我願意去換恩恩。”
蔣弗延不予理會。畢竟葛裳極大可能就是明知不可能換得了恩恩所以纔敢講出來以博取好感的。蔣弗延並想替沈幼恩領葛裳的這份情。
至於林景旭……蔣弗延同樣當作沒聽見林景旭的話。
或許林景旭比葛裳多幾分真心。可那又怎樣?
蔣弗延連原本打算問葛堯的話也不問了,舉步就往外走:“我先去想想其他辦法。”
林景旭追了出來:“蔣先生,警方那邊我一直在跟進。葛家和林家兩家的壓力頂在他們上面,警方還是很重視的。林家也在通過自家的渠道找尋。這裏畢竟是雨國不是星國,你能使得上勁的地方肯定不如我們多。”
“所以呢?”蔣弗延不善,“你要我跟你們一樣坐在裏面乾等着?”
林景旭依舊禮貌客氣:“我只是覺得你可能不夠冷靜。可以理解恩恩被綁架你很着急,但——”
“既然知道我着急就別擋我的道耽誤我的功夫。”蔣弗延冷聲,“我要怎麼做是我的事。”
林景旭堅持講完他被蔣弗延打斷的話:“我怕
你不夠冷靜做出一些激怒綁匪的事情造成對恩恩的傷害。其實目前爲止老老實實等着籌夠贖金打給綁匪讓綁匪放回恩恩是最穩妥的做法。”
蔣弗延承認,尋覓沈幼恩的下落、找出綁匪,一個不慎是危險的。
可問題就在於蔣弗延無法百分之百相信最後大家真的能拿出綁匪索要的贖金。
以及,綁匪拿到贖金之後放回沈幼恩的機率目前來看固然很大,同樣有個萬一。
他必須要儘可能地做多手準備。
他也做不到把希望全部寄託在外人身上。
他得乾點什麼。
“你算什麼東西?”蔣弗延用力地拂開林景旭,大步走出去。
車裏除了有個小鄭負責開車,還有寧澤錫在等着。
對,蔣弗延把寧澤錫給帶上了。
蔣弗延原本沒打算帶寧澤錫,只是希望寧澤錫也能幫忙籌點錢。他向寧澤錫和蔣熠都求助了。
寧澤錫不僅應下了,還主動提出跟蔣弗延一起過來雨都。
多個人多個幫襯。
蔣弗延便沒有拒絕寧澤錫的好意。
上了車,蔣弗延吩咐小鄭開車去公寓。
沈幼恩被綁走的地點已經鎖定在了公寓樓下。
雨國是南洋這一帶僅次於星國的第二安全的國家,其中一個願意是雨國的公共場所安裝攝像頭的密集度不亞於鍾國。
雖然綁匪已經儘可能避開了攝像頭的覆蓋範圍,但當地警方還是已經找到了綁匪動手時的畫面。
金子早就在公寓樓下焦慮等待蔣弗延的到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