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前一夜
蔣序問:“恩恩的要求只是這一點?”
“對。”蔣成勇接茬,“只有這一點。她說既然還是完成她和阿延的婚禮,那就全部都按照阿延的原策劃。”
蔣序點頭:“好,我明白了。”
顯然蔣成勇和蔣成剛只是通知他這件事,而不是問蔣序的意見。
而蔣成勇和蔣成剛的決定,蔣序不用猜也知道會是同意。
即便已經和葛家商量好了婚禮當天如何讓沈幼恩聽話地完成婚禮不弄出幺蛾子,也不比沈幼恩本人願意配合來得更穩當。
蔣成勇和蔣成剛確實是這樣考慮的。至於沈幼恩提出這個要求會不會有詐?蔣成勇和蔣成剛反倒認爲,屆時郵輪開到海面上去,沈幼恩反而比在陸地上更難逃跑了。
聽蔣成勇和蔣成剛又交待了幾句其他事情,蔣序道別離開。
蔣序並沒有蔣成勇和蔣成剛樂觀。
蔣序自認爲比蔣成勇和蔣成剛更瞭解一點沈幼恩。
首先沈幼恩會妥協,蔣序就是意外的。當初在明舟市,沈幼恩寧願坐牢也不願意接受他的求婚。
現在臨近婚期,沈幼恩不僅妥協了,還提要求了。
不僅有問題,問題還非常大。
跟葛耀宗提出要求之後,沈幼恩反倒
比前幾天更忐忑。
畢竟小紙條纔給她帶來轉機,如果葛耀宗和蔣家那邊不答應,她燃起的希望直接被澆滅,沈幼恩肯定會比前幾天更難受的。
也不知道寧澤錫有沒有留後手?如果她的要求沒有被答應,寧澤錫的計劃是不是就泡湯了?
當晚沈幼恩根本沒睡好。
被關在家裏這些天,這一晚是沈幼恩睡眠質量最差的。
令她雀躍的是,隔天上午沈幼恩就得到回訊:同意了!葛耀宗和蔣家那邊都同意了!
如果不是葛堯就站在沈幼恩的面前,沈幼恩一定就當場狂笑着跳起來了!
哪像現在這樣?爲了不被葛堯察覺她的異樣,沈幼恩乾脆背過身去,讓葛堯看不見她的臉。
沈幼恩低垂頭顱假裝依舊精神不濟的姿態,冷漠地問:“現在可以不給我繼續下藥了?”
葛堯說:“大伯讓我先觀察一天你的情況再決定。”
沈幼恩輕嘲:“謝謝跟我實話實說。”
葛堯抿一下脣:“好好休息養精蓄銳。這一個月你都很累。”
沈幼恩:“謝謝姐姐關心。”
不用葛堯提醒,沈幼恩也會養精蓄銳的。
她是該抓緊時間了。她的身體不能在婚禮當天拖後腿。逃跑是需要體力的——好耳熟的一句話,噢,前幾天她打電話給細祖來接她跑路的時候也這麼跟自己說過,結果因爲這句話她吃了東西着了葛堯的道。
這次應該是不會了,她都願意配合了。
如果寧澤錫能早點傳紙
條進來就好了,現在沈幼恩很怕婚禮之前她趕不及恢復精力。
沈幼恩很清楚自己如今要好好表現,首先得讓葛耀宗把下在她身上的藥給停了。
之前沈幼恩餓肚子不喫飯,除了抗議,其實也是想制止葛堯繼續給她下藥。結果沒用。營養液裏照樣有藥。
不過沈幼恩發現,因爲她現在幹勁滿滿,對婚禮充滿期待,好的心理狀態改善了她身體的狀態。即便沒停藥,她也覺得不比前幾天虛弱。
沈幼恩像個乖巧的小朋友等着老師授予小紅花。
葛裳如約帶着化妝師來給沈幼恩試新娘妝,沈幼恩也表現得很積極。
葛裳還不知道沈幼恩已經接受婚禮了,對前後兩天沈幼恩的發差感到驚訝。
她還怪好心的,竟然悄悄問沈幼恩,精神狀況還美麗嗎?
言外之意,葛裳懷疑沈幼恩被關瘋了。
沈幼恩笑眯眯反問:“裳裳姐,你覺得呢?”
“……”葛裳只覺得沈幼恩的笑容特別地瘮人。
沈幼恩很關注化妝師,她期待化妝師能跟昨天的設計師助理也被寧澤錫買通了給她傳遞消息。
結果自然是沈幼恩的期待落空了。
不過沒關係,沈幼恩的努力表現得到了正面的回報,葛耀宗通過保姆對沈幼恩觀察了一天之後,給沈幼恩減了藥劑。
減了藥劑,不是停藥。
沈幼恩暗戳戳地狂罵葛耀宗,面上只能隱忍。算了,起碼減了藥量。
而這個時候距離婚禮只差一天了。
沈幼
恩的忐忑和激動達到頂峯。
在忐忑和激動之中,沈幼恩迎來了重見天日。
她終於從三樓得到了解封,而且能夠出門。雖然,她必須跟葛堯還有葛耀宗安排的那個保姆在一起,隨行的還有另外兩輛車,兩輛車裏坐着的都是葛耀宗派來保護沈幼恩安全的。
在那些人還沒有上車之前,沈幼恩親眼見識了這個家如何被葛耀宗看守得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來也飛不出去。
沈幼恩才知道原來連葛堯每天下班回來都要在門口先被搜身。
葛耀宗此番舉動的名義是沈幼恩前段時間剛剛遭遇綁架,如今人身安全受到葛家極大的重視。
坐在車裏看着窗外的風景,沈幼恩嗅到自由的氣息。向來怕熱的她甚至不介意把窗戶打開一條縫接受挾裹着熱氣的風的吹拂。
葛堯挽了挽自己被打亂的髮絲,看一眼沈幼恩渾身寫滿的歡欣雀躍,沒有說話。
沈幼恩的歡欣雀躍之中其實夾雜着一絲她自己才知道的憂傷:之前爲了等蔣弗延,不願意離開南洋,可這回如果能夠藉助婚禮逃跑,她肯定不會繼續待着,也就不能在蔣弗延回來的時候第一時間去見他了。
沈幼恩想:她也算另類詮釋了一把大難臨頭各自飛。
沒辦法,她的自由確實比蔣弗延重要啊……
目的地是碼頭。
碼頭停靠一艘豪華郵輪。
不用懷疑,就是此次沈幼恩和蔣弗延的婚禮的舉辦地點。
趁着天沒亮,沈幼恩
就跟葛堯一起上船了,爲了避開安排在後面的上船的賓客。
也就是此次參加的婚禮的葛家這一邊的一部分賓客。
郵輪爲賓客提供了三天兩夜的遊玩行程,葛家這邊的賓客可以選擇今天上午從雨都這裏的碼頭上郵輪,住在郵輪上,明天直接參加郵輪上的婚禮。
也可以選擇明天上郵輪,但明天上郵輪就是由直升機送到郵輪上,等婚禮結束後統一下船。
星國那邊蔣家的賓客同樣擁有這兩種選擇,只是蔣家那邊的賓客安排的第一批上郵輪的時間在下午,也就是等郵輪從雨都這邊接了賓客之後開到星國那邊的碼頭。
因爲天亮之前沈幼恩就悄悄被帶上了郵輪,沈幼恩沒能和金子、趙念潼等人碰上面。
她只能在船艙裏通過電視看到賓客們上郵輪的直播。
葛家和蔣家將婚禮的排面鋪陳得可謂聲勢浩大。
不過,沈幼恩向葛堯確認過了,只有婚禮前才這樣,婚禮是不搞直播的,能上郵輪的媒體也只有兩家,一家是葛家信賴的媒體,一家是蔣家信賴的媒體。
所以可以推斷,星國那邊,等蔣家的賓客上郵輪的時候,也會有相同的直播。
看完直播,沈幼恩就又無聊了。她向葛堯請示:“能不能讓金子來陪我?”
葛堯看沈幼恩。
沈幼恩蹙眉:“你擔心的話,把金子的通訊設備扣在你的手裏就好了。”
葛堯朝門外努努嘴。
沈幼恩會意,格外地掃興。無
非指的是葛堯沒辦法做主,她得先過了保姆和保鏢的關卡。
“那你幫我給葛耀宗打電話。”如今在葛堯的面前,沈幼恩連“大伯”都懶得稱呼,對葛耀宗直呼其名。
葛堯遂了沈幼恩的意願。
葛耀宗百忙之中接了電話,卻是和藹可親地安撫沈幼恩說如果覺得無聊他會安排葛裳過去陪她,至於金子就算了,明天婚禮,金子是伴娘,沈幼恩就可以見到了。
沈幼恩又和葛耀宗磨了一會兒,磨得沈幼恩自己都要犯惡心了,因爲是拿出她以前跟葛耀堂撒嬌的本領。
只是葛耀堂是她的爸爸,她跟葛耀堂撒嬌那是身爲女兒的心性使然,自然地有感而發,面對葛耀宗純屬演戲。
有用是有用,可葛耀宗仍舊不同意金子來給沈幼恩作伴,而是允許沈幼恩在郵輪特定的範圍內走動。當前,前提是保姆、葛裳、保鏢的共同陪同下。
沈幼恩無能爲力了,跟葛耀宗說算了。
葛耀宗卻還是把葛裳給喊過來了。
其實原本葛裳就住在沈幼恩的隔壁。
沈幼恩在郵輪上的房間被葛裳和葛堯左右夾擊在了中間呢。
葛裳小聲跟沈幼恩道歉,說自己身不由己,而且葛耀宗的要求是必須陪同到晚上沈幼恩睡覺爲止。
沈幼恩沒有爲難葛裳,而且爲了迷惑葛耀宗爲明天做準備,沈幼恩也不能再抗拒。
沈幼恩便沒有驅逐葛裳,還和葛裳一起到葛耀宗允許的範圍內走了走。
她想,
她趁機熟悉一下郵輪也好。即便她能熟悉的只有特地的一小塊區域。
至於偶遇金子的念頭,自然是沈幼恩的妄想。
不是沈幼恩的活動範圍被限制的問題,而是沈幼恩和賓客根本不在同一層。
這艘郵輪可是一共有十幾層。
雖然遊走的地方是富麗堂皇且燈火通明的船艙,但因爲就沈幼恩這些人,沈幼恩感覺自己像幽靈呢。
聽了歌劇、看了電影、打了斯諾克,沈幼恩總算消磨掉了一天的時間。
氣笑的是,給沈幼恩安排的是沒有陽臺的房間。
沈大小姐從小到大坐郵輪的經驗那也是不少的,哪一次的房間不是最豪華風光最好的?這一次卻憋屈得房間裏連扇窗戶也沒有。
毋庸置疑,是葛耀宗爲了防止沈幼恩從窗戶或者陽臺逃跑。
簡直有病哦。
別說郵輪在行駛途中了,就算郵輪沒有行駛,除非沈幼恩會飛,否則從窗戶或者陽臺出去只能跳海行不行?
沈幼恩跟葛堯反饋過了,葛堯的說法是,如果沈幼恩想住有陽臺的房間,那就不能一個人睡,得有保姆陪同。
沈幼恩呵呵,將就在了沒有窗戶的憋屈的房間裏。
在船上還是很好入睡的。
尤其沈幼恩抱着對明天的期待,更加希望自己一睜眼就能等到寧澤錫派來營救她的人出現。
睡前沈幼恩在想:如果寧澤錫要在郵輪上動手,那麼現在郵輪上肯定已經安插有寧澤錫的人手了吧……
蔣弗延的這位好
朋友千萬千萬要靠譜啊……
噢,對了,不知道蔣熠是否參與其中?
這一個月,Luna派出去的人手,除了尋找蔣弗延的下落這個重中之重,另外的重點就是放在緊盯蔣熠和寧澤錫。
尤其寧澤錫。
因爲寧澤錫幾乎都住在了雨都,全副心裏用在了蔣弗延的身上。
蔣熠倒是很早就跟着蔣家人回星國了,抽出空纔會再會去雨國。而蔣熠只要在星國,蔣序自己就能對蔣熠有所留意了。
蔣熠和寧澤錫,蔣弗延如今關係最好的兩個人。
蔣序也沒想到他以前沒發現蔣弗延與兩人的親近。
最近在家裏或者公司裏碰到,蔣熠倒還會主動跟蔣序聊起蔣弗延,寬慰蔣序說蔣弗延一定會沒事的。
如今已到婚禮的前一夜,無論蔣弗延、寧澤錫抑或蔣熠,都沒有任何的異常。
寧澤錫今天剛從雨國回來,爲了明天當伴郎。
在星國,寧澤錫是除了蔣家之外,唯一一個知道明天的新郎是蔣序假扮蔣弗延的人。
沒辦法,蔣弗延出事的時候,寧澤錫偏偏就跟着蔣弗延去了雨都,寧澤錫知道蔣弗延的失蹤。
蔣成勇和蔣成剛也商量過要不要讓蔣序假裝蔣弗延去忽悠寧澤錫,但這樣圓的謊更加多了,比如得跟寧澤錫說明蔣弗延怎麼回來的。
最重要的是蔣熠提醒,寧澤錫跟蔣弗延很熟,寧澤錫也不是傻子,蔣家與其漏洞百出地哄騙寧澤錫,不如拜託寧澤錫一起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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