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齊人福

作者:根號桑
沈幼恩那叫一個怨念。

  蔣弗延堅決地反駁:“我高熱昏迷期間就更加不可能發生你所說的事情。”

  沈幼恩的手同時被蔣弗延握住了。

  熱得要死,沈幼恩嫌棄蔣弗延的手心會不會出汗。

  蔣弗延繼續開口:“直到前段時間送答謝禮爲止,我都不清楚你們的底細。如果你們覺得謝禮還不夠,我們夫妻倆剛剛已經說過後面兩天我們再細聊。只是希望你們不要太過分提出我們沒有辦法做到的事情。”

  臧女士說:“和我結婚不是你沒有辦法做到的事情吧?”

  “我已經結婚了,我已經有太太了。”蔣弗延將沈幼恩的手握得愈發緊,“而且不可能離婚的。”

  後面一句顯然是考慮到某些可能性而斷掉臧女士的拆招。

  臧女士卻還能拆招:“誰說我要你離婚了?”

  “你結婚了,也可以和我結婚。”臧女士提出,“擁有兩個太太,坐享男人的齊人之福,不好?”

  沈幼恩:“……”

  蔣弗延面色些許森冷,沈幼恩瞧着他彷彿遭到了羞辱。

  臧女士掃過一眼沈幼恩,再道:“蔣生你先彆着急否認或者拒絕。沒有哪個男人是不想開後宮的,只是不敢想而已。我給你敢想的機會。你太太那邊由我來解決,我會用我的辦法讓你太太同意和我平起平坐的。”

  沈幼恩:“……”

  “你們夫妻倆回去考慮清楚。葛家和蔣家確實不是能隨隨便便欺負的,但我家老豆也還是

  有那個膽量和實力欺負欺負的。”

  呵,很好,沈幼恩剛剛給臧女士的敲打,臧女士反敲打回來了。

  儼然在說:“你們的威脅對我沒用,我也會威脅。”

  “明後兩天我們再見。”臧女士撂話走人了。

  整整三輛車的黑西大漢也浩浩蕩蕩地跟在臧女士的汽車尾氣後面撤走。

  沈幼恩不合時宜地想:這個社團夠老派的,什麼年代了還喜歡打羣架,用人數壓人。

  沈幼恩又不合時宜地想:雨國這種天氣,一個個地竟然還穿黑西,天吶,不會熱糊、熱爆炸嘛?

  蔣弗延見沈幼恩一瞬不眨地還在盯着一大羣人離開的方向瞧,以爲沈幼恩在思考臧女士所說的那些話,皺眉掰回沈幼恩的臉。

  或許是現世報吧,纔在蔣家家宴上聽蔣序狡辯過“人沒有辦法證明自己沒做過的事情”,現在蔣弗延就對此感同身受。

  千言萬語匯成一句非常沒有說服力的:“別信她。”

  沈幼恩的視線被迫回到蔣弗延的臉上。

  她眨巴眨眼烏圓的大眼睛,一聲不吭地轉身回車子裏。

  她不清楚那羣黑西大漢是不是要熱糊、熱爆炸了,反正她在夕陽底下站了這麼一會兒,快焦了。

  車子裏的冷氣撲面,沈幼恩感覺終於重新活過來。

  蔣弗延緊跟着沈幼恩回到車上,聽到沈幼恩吩咐小鄭開車,別遲到、讓葛堯和柯偉騏等太久。

  然後沈幼恩還是一句話沒說。

  蔣弗延有點拿不準她的心思了,徑

  自將當初他隨着漁船漂在海上期間省略的一些他認爲無關緊要的事情補全:“之前跟你說的沒有一句是假話。”

  當初蔣弗延並不清楚將他從海里撈上去漁船什麼來路,以爲就是普通的漁船。

  他在漁船剛剛醒過來的時候,見到的人就是那位姓臧的。

  姓臧的問他怎麼掉海里的。

  他雖然醒過來了但人還是迷糊的嗓子也講不出太多的話。

  反覆的昏迷和清醒交替過程中他有察覺這個小夥子會幫忙喂他喝點水和喫點東西。

  是的,小夥子,蔣弗延以爲姓臧的是男的。

  姓臧的外形上就像個男的,皮膚是小麥色,手臂還隱約有點肌肉線條,講話的音色也偏於中性。

  何況彼時她在漁船上和其他人一樣是漁民打扮,打扮得非常像模像樣,蔣弗延一點也沒懷疑她的性別,更沒懷疑船上的人並非普通的漁民。

  漁民看他燒得快死了救不活了想把他丟進海里省得他死在船上,他頂着昏沉的腦袋如沈幼恩所猜測的那般據理力爭。

  他沒有直接說自己是星國大名鼎鼎的蔣家的人,只是告訴他們他家裏很有錢,只要他們幫忙留下他的命,回到陸地上之後重謝不在話下。

  漁民們還是想把他扔下海里。

  他大概是那個時候開始懷疑他們並非普通的漁民。

  普通漁民應該不會這樣下得去狠心將一條人命說丟就丟。哪怕害怕自己從海里撈起的不是什麼善茬。

  普通漁民如果只

  是普通出海打漁,漁船上有條生命岌岌可危,會考慮要不要返航回陸地。他們卻彷彿有什麼一定要出海的任務,出海比一條生命重要。

  普通漁民也應該不會面對鉅額的財帛絲毫不心動、絲毫不猶豫,眼睛不眨一下地堅持要丟掉他。

  他恍惚回憶起一些碎片的記憶,那個時候他剛被撈上漁船、被像死魚一樣丟在甲板上,聽到他們在討論怎麼處理他,零星片語似乎透露出他們撈他不是因爲他們心善要救人,而是懷疑他對漁船圖謀不軌。

  與其說是救他,不如說是逮住他。

  而後來姓臧的對他的問話,或許也並不是出於好意關心他,應該理解爲審問他的來路,確認他是不是對漁船有威脅的人。

  他串起了好多細節也產生了很多猜測,可他很清楚不能把這些猜測講出來,他完全出於弱勢,他的猜測非但對那些漁民造成不了威脅,相反地會讓他死得更快。

  他只能繼續當他們是普通的漁民,加大答謝他們的籌碼。

  姓臧的在那個時候趕來了,他瞧出姓臧的在一羣人裏好像有一定的話語權,而且姓臧的應該想留他一條命,所以他將賭注壓在了姓臧的身上。

  他深知不透露多點東西很難令他們信服他確實擁有報答他們的能力,所以把寧澤錫的身份套用在了自己的身上,從各種細節上具體化自己的身份。

  他料想他們不可能與外界毫無聯繫,就算出海比

  較遠沒有信號,他們極大可能也該用諸如衛星電話類似的通訊設備。

  他就拋出餌,丟出寧澤錫的電話,告訴他們可以打電話去跟寧家確認。他那個時候很希望他們能打出那通電話,寧澤錫很機敏肯定會想辦法與他們談判的。這也是趁機向寧澤錫傳遞他還活着的消息,他太擔心沈幼恩對他的擔心了。

  可惜電話沒有打,他的消息沒能傳遞出去,姓臧的做主信了他的話,去說服了那些漁民。

  具體怎麼說服的他並不清楚,他那個時候幾乎耗盡了最後的心力,又昏迷過去了。

  這一次昏迷後醒過來,他發現他們待他比先前好一些,沒有再丟他自生自滅,正常給他一日三餐和飲用水,也給他用藥。

  幫他後背敷傷藥的人就是那個姓臧的。

  他就算那個時候已經知道了姓臧的是個女的,他也不可能把一個給他處理傷勢的人趕走,他趴在牀連動一下都難,難道挑三揀四地跟人家說能不能換個男人進來幫他?

  不過,如果沈幼恩真爲了這事兒不原諒他要跟他離婚,蔣弗延考慮——“我當初不如死在漁船上不用回來算了。”

  沈幼恩前面都在一聲不吭地聽他補充當初在漁船上的事兒,沒給什麼反應。

  直到蔣弗延這句話出口,沈幼恩將先前面對藏女士時忍下的火氣一併撒出來,嘲諷道:“是啊,我的確是這種人,即便你快死了我也不允許其他女人碰你一

  根手指頭,何況還給你的後背上藥,你這麼髒,我不離婚都不行了。”

  蔣弗延:“……”

  他就是故意拿那話刺激她一下,目前效果看起來是刺激得太過了。

  “你終於願意說話了。”蔣弗延反倒因爲她的此番嘲諷確認了沈幼恩剛剛不說話的反應不是因爲聽信了那位臧女士的話。

  “願意說話就好。”蔣弗延勾脣,“罵我、嘲諷我、陰陽怪氣我都可以,別再和我沒話說就行。”

  沈幼恩推開他的觸碰:“繼續說,說完。”

  “後面沒什麼了。”蔣弗延此時此刻搬出了一副與他的皮囊並不相符的老實人模樣,“我就是繼續被丟在很小的雜物間裏,天天趴在木板上養傷。”

  雜物間連個口子都沒有,他完全不知道今夕何夕。

  也只有姓臧的每天固定時間會來雜物間給他送飯、幫忙檢查他的傷口,隔兩天給他換一次藥。

  姓臧的跟他說話,他也會迴應,因爲他想活下去,他得跟姓臧的打好關係,只要一天沒有平安回到陸地上,那些漁民就隨時有可能變卦。

  通過姓臧的他總算知道了時間,知道了自己在海上漂了幾天。

  當然,不該問的他一個字也沒有好奇。

  “根本沒有發生她所說的那些事。”蔣弗延特地再一次撇清關係。

  沈幼恩故意哼了哼:“可我怎麼覺得那個帥氣的姑娘說的有道理,你昏迷期間發生了什麼你是不知道的。你剛剛也好幾次承認你

  昏迷得不省人事。”

  無力證明自己沒做過的蔣弗延只能回答:“我就是知道沒有,沒有就是沒有。”

  沈幼恩:“……”

  “那人家平白無故冤枉你做什麼?”沈幼恩質疑,“你是不是跟人家調情了,你沒告訴我,只是說成你們正常交流。”

  蔣弗延:“……我都說了我那個時候連她是女的我都不知道,我怎麼調情,我親愛的太太?我喜歡的是女人又不是男人。”

  沈幼恩:“噢,明白了,你的意思就是如果你那個時候知道她是女的,你就會跟她調情了,用上美男計。”

  “……”蔣弗延朝她彎腰拜了一拜,“我永遠佩服老婆大人你的曲解能力。”

  沈幼恩咧了咧嘴:“反正我不能只聽信你的一面之詞。”

  蔣弗延:“那你就能聽信她的一面之詞?”

  沈幼恩:“等後面兩天約她見面了我會再跟她聊一聊,我自有我判斷是非的能力。”

  目前他和她的這幾句對話,在蔣弗延看來不過就是夫妻倆的日常習慣性鬥嘴而已,蔣弗延確認沈幼恩其實是相信他的,不過傲嬌地不想表現出她對他的信任是比較深的。

  “好的。”蔣弗延的脣角彎起,“我相信老婆大人會明辨是非還我一個清白。”

  在車子抵達和葛堯約定好的餐廳之前,蔣弗延把後面的也講完了。

  就是沒幾天蔣弗延能自己動了就沒再麻煩過姓臧的幫他換藥了,擺脫姓臧的給他一面鏡子他自己

  來。

  漁船回到碼頭的那一天,出了一點意外,就是姓臧的告訴蔣弗延,沒辦法馬上放他離開,蔣弗延得跟着他們去一趟他們那裏,確認一些事情,才能走。

  蔣弗延那個時候猜測,漁船上的確有祕密,一行人僞裝成漁民估計做什麼機密的事情不能被外人知曉,怕他泄密。

  蔣弗延依舊假裝一無所知,假裝以爲姓臧的只是想確認他身份的真實性。

  他不敢反抗,就先同意了,並且又提了一次可以聯繫他給的電話號碼,等他履行了他允諾的答謝,他們再放他,可以的。

  姓臧的卻說,他們不是稀罕那些答謝。

  蔣弗延佯裝無知地問:“那你們是要……”

  臧:“我就是要跟你商量,你得當我的未婚夫。”

  不過姓臧的還沒來得及展開細說,細祖安排在碼頭的那些眼線就找來這艘漁船了。

  細祖能安排在碼頭的眼線自然是能在碼頭控場的。

  姓臧的一行“漁民”估計怕節外生枝、惹來外人關注到這艘漁船的不對勁之處,所以繼續僞裝成救人一命的良好漁民,完成了蔣弗延的交接。

  蔣弗延沒忘記自己報答他們的承諾,姓臧的就給了蔣弗延一個號碼,說如果要答謝就聯繫那個號碼。

  蔣弗延不也告訴過沈幼恩他已經安排了他的答謝?

  只是,後來,蔣弗延其實沒能答謝成功。

  因爲那邊的人要求他履行承諾和姓臧的結婚。

  蔣弗延才知道姓臧的是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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