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女僕小姐的猜想
臨水的新建屋子裏，面朝着湖面的房間窗戶已經打開，從黑夜的另一邊，只見一道細碎閃爍的微弱星光，此時正緩緩地飛來。
它最後落在了站在窗旁邊的洛邱手中。
匯聚的微弱星光糅合成了一團淺薄的霧團，裏面是幻象，幻象之中則是某個剛剛完成了心願的老鬼的一生。
算不上是特別的東西，只是作爲人類來說，繁衍的天性足夠的強烈……聽說致死都是青頭仔的人，執念極深，成爲青頭鬼的傢伙，既不能通過附身他人尋求解脫，也無法進行投胎轉世。
它們只能一直都在陰陽交界之中徘徊，長時間處於孤獨無助的困境之中。
“神州…還真是特別呢。”女僕小姐的聲音輕輕傳來，“彷彿哪怕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假魂，只要經過神州大地的溫養，都能夠提高其蛻變成爲【真物】的概率……或許，這纔是那位曾經的親王殿下，真正的手筆。”
聞言，洛邱…洛老闆心中一動，這個推測，似乎並非沒有可能。
此時，只穿着一件單薄的絲質睡衣，她來到了洛邱的身邊依偎着，有趣地打量着主人掌心之中的霧團，想了想道，“這應該是基於【未完成生命體驗而受懲罰】的邏輯。”
兩性的結合確實是一項很重要的生命歷程，通常也會被視爲是真正成人的標誌……兩性的美好同時也能夠讓人變得強大，儼然是一種心靈的蛻變。
其中最著名的事件，自然就是傳聞中的【鬼鮑】了……
洛邱微微一笑道：“這麼說來，我應該也是從你的身上完全的蛻變。”
饒是女僕小姐姐這種神性更多的特殊個體，此時也略微耳熱，夜闌人靜時，她直接送上了熱吻。
她…當然也是一樣。
“我會擁有子嗣嗎。”洛邱忽然問道。
但這個問題就連女僕小姐姐也無法回答……對於本就能夠擁有永恆生命的【店長】來說，子嗣的意義已經被無限地削減。
只有某些觀念極爲頑固的老傢伙，纔會認爲【店長】是需要留下血脈繼承的吧……
……
……
……
……
同一個週日的晚上，在距離小鎮數百公里外的濠江地區之中。
旺仔正帶着郭SIR的任務，與濠江方面的司警們，在一處走私【大飛】經常出沒的水域附近監控中。
“旺仔，根據我們的情報，今晚最後一艘開去【泰蘭德】的船都已經開走了，不會再有了……你們要找的人，今晚恐怕是不會出現了。”
旺仔能說什麼？
人家當地司警爲了配合，以免打草驚蛇，甚至眼睜睜地放走了兩艘走私水貨的漁船——當然，也只是在這邊放走了而已，海上那邊，還是有海關的船隻在攔截。
“我知道的，已經很感謝你們的，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旺仔嘆了口氣，今晚並沒有等到陳圓的出現，接下來怕是郭SIR還會繼續讓自己在這邊埋伏的吧？
“不要灰心，查案要做好長期戰鬥的準備。”馬SIR的好朋友當地司警此時哈哈一笑：“走，我帶你去放鬆一下，體驗一番當地的特殊。”
旺仔頓時吞了一下口水，聽說濠江這裏最出名的就自助餐了，什麼棒國菜系，島國菜系，黑人美食？？
噢噢噢，突然興奮起來了！
……
……
……
……
週一。
一大清早的時候，【新上水村】裏就來了不少縣裏派出所的執法叔叔，挨家挨戶走訪，顯然是爲了調查在【上水村】舊址木家大宅地下密室的事情。
“早上好，又見面了，幾位，昨晚睡得還好嗎？”
高亮很快就尋到了紫玲媽一行人所租住的屋子之中……作爲現場的第一報案人，顯然是很特殊的。
一個晚上…應該說一個通宵的時間，已經足夠讓高亮查詢到了不少時期了。
讓高亮慎重對待的是，他只能查詢到任紫玲目前正在任職的公司以及職位……這一家人的其它資料根本無法查閱。
並不是因爲紫玲媽一行人的資料有假，而是因爲紫玲媽這些人的大部分人資料都被封存了——在他們執法系統內部進行了資料的封存！
高亮馬上就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這種封存顯然是良性的，多半是基於保護的性子——什麼人才需要進行資料的保密？
重要人物的家人，正在執行祕密任務人員的家屬……或者別的？
甚至，當高亮在調查這些資料的時候，還是凌晨三四點的時間，就收到了來自省總廳的電話……問他爲什麼要查閱這些信息。
這讓在縣城裏幹了十幾二十年的老刑警好懸沒有嚇出高血壓來。
所以高亮今天更加的客氣。
……
只見紫玲媽此時正無精打采的模樣，喫着老鄧準備的早餐，“一晚上都在想事情，沒怎麼睡好……高隊長，是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們協助嗎？”
高亮和善地說道：“畢竟現場的情況太過驚悚，我們縣裏也很關心幾位的心理狀態…若是有需要的話，我們能夠安排心理輔導。”
瞧瞧，多麼懂得關心人民羣衆啊……比起來，馬大炮除了會讓自己多喝兩杯熱水，還會什麼？
“心理輔導倒不至於……”紫玲媽沉吟了一會兒，終究還是肚子裏面的那條記者蟲按捺不住，八卦之魂瘋狂燃燒，試探性問道：“高隊長…木家大宅的事，能透露一些嗎？我們就是好奇……”
高亮想了想道：“我們在挖掘那個密室的時候，除了清理那裏的骸骨之外，另外還在別的地方，挖到了一些掩埋的東西，應該都是受害者生前的遺物。目前，我們正在根據遺物儘可能地辨認受害者的信息，畢竟要等醫學鑑定，需要的時間太長……”
“有遺物？”紫玲媽頓時目光一亮。
他們最先發現的那個魔窟，但是生怕會破壞現場證據，可什麼都沒有動過。
就在此時，高亮稍微遲疑了一下，便從口袋之中取出了一個小號的密封膠袋來。
“這是什麼？”
“這是我們在清理其中一副骸骨的時候，從骸骨位置所在的地裏找到的。”高亮正色道：“我們懷疑，應該是受害者故意地將這東西用腳刨開了所站位置的泥土，悄悄埋進去的……任小姐，你看是否認得？”
“這個不是……”紫玲媽看着高亮遞過來的證物，臉色不禁微微一變，“福利院的院徽？！”
“是的。”高亮點點頭，“就是這家福利院……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任小姐之前應該說過，你們這週末，本來是來這家福利院探訪的……對嗎？也是爲了尋找一個失蹤小孩的線索，才找到了【上水村】裏。”
“這確實是院的胸徽沒錯…我家裏還藏着一塊。”紫玲媽深呼吸了一口氣，臉色無比難看道：“這麼說來，那個地下室裏面，至少有一具骸骨，是福利院走丟的孩子之一！”
“恐怕是的。”高亮點點頭，“我查過案宗，福利院目前報失的孩子，一共有三個，對嗎。”
紫玲媽蹲下一下子坐了下來，小拳頭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
她太用力了，嫩白的手一下子就擦破了皮，桌子上裝着熱粥的碗一下子就倒。
“怎麼會有做出這種事情來……”紫玲媽渾身哆嗦着，顯然情緒已經激動到了傷心傷肺的程度。
女僕小姐姐馬上眼神示意了白芷一下，讓白芷收拾桌面，自己則是取來了紙巾擦拭，“還好只是一些小擦傷，您不要太激動了，上帝一定會嚴懲這種惡魔的。”
“唉……”紫玲媽重重地吁了口氣，“我就是…心裏不太舒服。”
高亮此時適時道：“任小姐，如果可以的話，我們打算等會去一趟福利院，你們是否同行？”
“好，沒問題。”紫玲媽深呼吸了一口氣，“只要能儘快破案，我願意提供任何的協助……任何！”
……
……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
福利院門前，劉素素扶着院長，早早就站在這裏等候……見紫玲媽從車上下來，連忙便走了上前。
“閨女，你告訴我，這事情不是真的！”
太過激動的關係，院長這時候也不藏着內心了，緊緊地握住了紫玲媽的手掌，她臉色發白，“怎麼會有這種事情…那個孩子是誰？能確認嗎？”
紫玲媽苦着臉道：“院徽的背後刻了一個【晶】字，我想應該是晶晶的。”
晶晶，三個走丟的孩子當中年紀最小的孩子，院長聞言，雙眼一黑便直接暈倒在了任紫玲的懷中。
“劉姐，搭把手……不，救護車！救護車！”
一時間，紫玲媽也是亂了分寸。
還好福利院裏有坐班的保健員，檢查過後，院長只是激動導致，並無大礙，這才讓人鬆了口氣。
……
辦公室裏，高亮仔細地詢問着劉素素福利院三名孩子走丟前後的細節。
因爲目前能夠確定身份的，暫時就只有【晶晶】這個孩子，所以高亮打算以此作爲突破口。
“可疑的人啊……”
劉姐臉色也略見蒼白，努力地回憶着。
“其實，自從第一個孩子走丟之後，我們就很小心了，院長還特意吩咐人每天接送孩子來回……要說可疑的人，還真是沒有發現。附近都是村民，福利院工作的也大多是附近招來的，大傢伙都認識，哪有什麼可疑……要是有陌生人，早就發現了。”
“這樣……”高亮點點頭，旋即又道：“劉女士，我們能在福利院走走嗎？”
“哦！當然沒問題！”劉姐連忙說道，“高隊長，您儘管看，我們一定配合的！”
高亮想了想道：“福利院的人，今天都在上工嗎？”
“在的。”劉姐下意識道：“除了老李在醫院之外，所有人都在的！”
“老李是誰？他爲什麼在醫院？”
“老李是我們這裏的門房兼司機。”劉素素道：“昨天我們這裏有個孩子，把車偷開出去了，出了事故墜崖了，還好人找到了，目前正在醫院裏……”
“是一個偷開車的孩子吧，這事情我好像聽過。”高亮點點頭，小縣城不大，出了點奇葩的新聞，內部之間很快就能傳開，“對了，劉女士，能給我一份你們福利院所有職工的資料嗎？”
“啊？”劉素素怔了怔，神色略顯不安。
高亮不動聲色道：“放心，只是例行調查而已，以前是人口失蹤，但現在案子性質不一樣，調查的力度也不同，你不用緊張。”
“那好吧，高隊長，你稍等，我這就去拿給。”劉素素點點頭答應了下來。
目前高亮，和一名陪同而來的執法，還有洛邱等人，就在職工的辦公室之中……見劉素素離開了，紫玲媽這才皺了皺眉頭，沉吟問道：“高隊，你…覺得這件事情，有可能是熟人作案？”
高亮詫異地看了任紫玲一眼，暗道這個女人的思路挺接近執法的，“不排除這個可能，目前我們已知的線索太少，而且根據地下室骸骨的情況，最早發生的至少也有十年八年，這個案子的時間跨度不短……但毫無疑問，犯人應該是長期出現在附近的人。”
“甚至…還是當地人！”紫玲媽臉色微凝。
洛邱想了想道：“高隊長，或許其它的骸骨，你可以嘗試從當地這些年疑似被拐賣的人口裏調查。”
高亮想了想道：“你是覺得，這個兇手，其實當初是混在了人販子當中…藉着人販子作案猖獗的階段來矇騙視線？甚至，當年落案的人販當中，會有認識的……”
洛邱道：“我只是覺得，地下室那十七具的骸骨，不會憑空出現。”
“也對。”高亮點點頭，“起碼能收窄範圍……小夥子，多謝你的提醒！”
“不客氣。”洛邱正色道：“我也希望能儘快抓到犯人。”
他默默地看了紫玲媽一眼。
咯咯咯——！
只聽見辦公室門傳來了敲門的聲音……隨後門緩緩推開，便見查天天帶着茶水走了進來，“劉姐讓我過來招呼的……”
“不用了謝謝。”高亮隊長禮貌地應了一聲，“我想要在這裏四周看看的，有人可以帶路嗎？”
“我，我可以的！”查天天連忙說道。
“有勞。”高亮點點頭，說着便走，顯然也是個辦事幹脆的類型。
梨子眨了眨眼睛，若有所思地看了查天天一眼……剛纔，這個年輕的護工，好像早就來了，只是一直站在外邊沒有進來？
“小子，我想過去看一下老太婆。”紫玲媽幽幽道：“我就不陪你們了……老太婆這個時候，一定很難受的。”
……
……
“這是誰的房間？”
宿舍樓下，高亮忽然停下了腳步，看着一間窗簾完全緊閉的房間問道。
查天天道：“這是李老頭的房間……哦，就是我們這裏的門房。”
高亮又靠近了一些，鼻子嗅了嗅，疑惑道：“這是什麼味道？”
查天天下意識道：“這…老人味？”
“有鑰匙嗎？”高亮想了想道，“我想進去看看。”
查天天搖搖頭道：“李老頭的房間，我們都沒有鑰匙的，他從來都不讓人進去……挺古怪的一個傢伙。”
高亮連忙看了眼隨行的下屬。
下屬會意，直接伸手便擰着門把所……這種老舊的門把手強度並不高，手勁大點的成年男人，很容易能夠直接擰開。
“高隊長，你們這是……”查天天驚了一驚。
“我們會賠償的。”高亮淡然說道，隨後直接推開了門，走了進去。
福利院外邊被壓斷的電線還沒有修復，目前福利院裏還是停電的狀態，只是門打開了，日光能夠照入。
照入的瞬間，查天天便看見了一尊供奉在房間角落，一尺多高的神像，以及貼滿了牆壁的各種各樣的符咒！
神像不是什麼傳統正神的形象，查天天一時間也認不出來，只感覺神像邪性無比，當場就嚇出了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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