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大結局
快到中午飯點,兩人吃了個早午飯,帶着保溫桶去了醫院。
走到病房外的時候,能聽見裏面很熱鬧,蘇白沒覺得意外,因爲張超隔壁病牀的那個男生,每天都有一波人來看他,連着一週了都不帶重複的。不過等進了病房,才發現今天這熱鬧是因爲張超。
耿綿綿、宋雨以及張超的媽媽在聊天,放了假的宋風也在,坐在小板凳上看着張超和陳左以及另一個男生聊天,男生身邊還安安靜靜地站着一個女生。
蘇白覺得男生看着有那麼點印象,但又想不起是在哪見過。
“你們來了啊。”陳左轉頭看見他們,打了個招呼,隨後開始介紹身邊的兩個人,“這是我們學校的葉習,之前提過,蘇白你還沒見過吧。”
葉習?
人是沒親眼見過,但這名字蘇白簡直不能再熟悉了。
省高考狀元,省拳擊比賽冠軍,B大學霸校草……常年出現在B市各大高校表白牆上,然而心有所屬忠貞不二,令各路女生扼腕嘆息。
至於最近一次聽到他的名字,是在張超的口中,前綴是“救命恩人”。
蘇白對陳左點點頭,看向他身旁高出些許的男生,“你好,我叫蘇白,之前一直聽說你,這次終於見到本尊了。”
瞥見他還牽着身旁的女生,蘇白便省了握手這一步,就這麼打着招呼。
“你好,蘇白。”葉習淡淡露了個笑,對着江墨點點頭,隨後右手往前帶了帶,將身旁的人拉到面前,“這是我女朋友。”
說罷,側過頭,像是哄人一般,“梓離,打個招呼,蘇白和江墨,都比你大一屆。”
“學姐學長你們好,我叫蘇梓離。”女生對着蘇白伸出了手。
“你好啊。”
握上手的時候,蘇白看見對面的女生笑了,笑意很淺,卻透着真誠,倒也討人喜。
葉習和張超關係還不錯,不過張超最危險的那段時間他正在警察局錄口供,沒能過來,之後過來,正是蘇白不在的時候,今天是第二次。
“那我和梓離就先走了。”葉習沒多待,同時也覺得張超得多休息,“我順便帶她去樓下驗個光。”
原本還和宋雨聊畫畫的小姑娘聽見這話,腦袋瞬間耷拉了下來,有點兒悶悶不樂。
陳左瞥見她的轉變,不禁笑着問:“漲度數了?”
“還不知道,她說沒漲,本來沒準備配,但之前的眼鏡她放桌上被人碰掉摔碎了,聽說醫院驗光準點,就準備帶她去看看。”
“那這是……”
陳左往蘇梓離那擡擡下巴,葉習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笑着將人拉了過來,“因爲我不近視,她心理不平衡。”
“那你把之前那個平光鏡戴上唄。”陳左說,他還記得葉習專門買過一個。
“那個被李景拿去配眼鏡了,所以我準備今天重買一個。”
他們離開病房的時候,蘇白聽見葉習低聲說要晚點要帶蘇梓離去喫沙湯,讓她乖乖去驗光。
“你這樣搞得我很像小孩哎。”
“那不吃了?”
“喫。”
沙湯是什麼?
看蘇梓離的樣子,感覺應該是個很好喫的東西,蘇白默默記着,準備回頭拉着江墨一起去喫。
病房裏,張超已經由宋雨喂着,喝上了江墨熬的鴿子湯。
張超的媽媽一面說着感謝的話,一面關心起蘇白的學習來。
“媽,你是和我爸呆太久了吧,怎麼一上來就問人成績?”
張超媽媽白了自家兒子一眼,“問問成績怎麼了,你以爲人小蘇是你啊,人成績好,不怕問。”
“合着媽你就喜歡成績比我好的是不是?”
“是啊。”
宋雨拿着勺子的手一抖,幾滴湯汁灑在病牀上,宋風麻利地抽了紙巾,趕在湯汁滲進被子裏之前將其擦去。
“小雨我也喜歡。”張超媽媽擡手在宋雨後背上輕輕拍了下,“人畫畫畫得好看。”
“那我呢?”宋風仰起臉問。
“也喜歡小風。整個屋子裏就你張超哥哥最不討喜。”
張超:“……”
得,親生的就得承受嫌棄。
他懶得再爭,搭在被子上的手悄悄勾着心情明顯好了很多的宋雨,等人看過來時,他微微張口,眨巴着眼睛,示意對方繼續喂自己。
將一切盡收眼底蘇白,正準備轉頭讓耿綿綿看張超這撒嬌的小動作,耳邊就聽得張超媽媽關切的聲音。
“你是不是感冒了,我聽你聲音好像有點啞?”
正和陳左討論有關租房事情的江墨猛地轉頭看向蘇白,動作之大將張超媽媽都嚇了一跳,不過她認爲江墨是關心蘇白,也沒多想。
她是這裏唯一的長輩,江墨他們又經常過來,她難免會多關注一些。
“對了,我記得前兩天是江墨嗓子啞的,今天他倒是好多了啊。”
“嗯。”蘇白笑着應着張超媽媽,“我昨天做了冰糖梨茶給他喝,有點效果。我也沒有感冒,就是江墨他一個人把茶都喝了,一口沒給我留,氣啞的。”
病房裏的幾雙眼睛唰唰地轉向江墨,隔壁病牀的簾子背後都傳出一聲輕笑。
江墨:“……”
他有點冤枉,但比起說出真相,這已經好太多了。
頂着一堆探究的目光,他面不改色地點頭,“比較好喝,沒忍住就喝光了。”
餘光裏,是蘇白抿脣偷笑的動作。
張超媽媽沒想到會是這樣,一言難盡地望向江墨,“大小夥子,看不出還有點貪嘴啊。”
“其實平時我不這樣的,主要是蘇白手藝太好。”
隨着江墨含笑的目光掃過來,蘇白感受到了濃濃的嘲諷,礙於長輩在,她硬生生地將一聲“嘖”憋了回去。
張超喝不了多少湯,保溫桶裏剩下的被張超媽媽倒給宋風喝了,小男生擦着嘴上的油,豎着大拇指誇蘇白手藝好。
“小風喜歡的話,明天繼續過來哦。”蘇白摸摸宋風的頭。
“好。”
估摸着張超有宋雨陪着就足夠了,蘇白他們便沒久留,幫着張超媽媽點了些清淡的外賣,就離開了病房。
四個人找了個奶茶店,準備消磨幾個小時後,一起喫個晚飯。
耿綿綿想喫隔壁的車輪餅,陳左陪着她去買,江墨和蘇白就在店裏佔着座。
雖然離開了宿舍,但日常有小組作業時還是習慣性和舍友們一起,蘇白低頭回着羣裏作業相關的消息,抽空擡頭望了江墨一眼,“一直盯着我幹嘛?”
“你剛剛在醫院裏,坑我。”江墨說完抿着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你也坑我了啊。”蘇白回完消息將手機放到邊上,反手在桌面上敲着,“你內涵我不會做飯。”
江墨都忘記這茬了,清清嗓子,摸摸鼻子,“沒內涵,昨天那茶確實挺好喝的。”
“我也喝了,我沒覺得有那麼好喝。”蘇白挑眉,向後靠着椅背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不管多久,江墨都還是老樣子:偶爾調皮,之後又會不好意思,某些時刻也會強勢,但更多的是溫柔夾着可愛。
“就,我覺得很好喝。”江墨極力將話題扯回自己那頭,就想着讓蘇白說兩句好聽話哄自己一下,“看吧,你明明喝了,還說沒喝。”
“啊,所以我剛剛應該說,我這個嗓子不是因爲沒喝到冰糖雪梨茶,而是因爲昨天晚上給——”
江墨立馬傾身捂住她的嘴,神色誠懇,“我錯了,你在醫院裏回答得很對,非常對!”
陳左他們回來時,江墨已經徹底打消了讓蘇白哄自己兩句的心思,正將手搭在她的毛衣領口,指尖輕摩,“所以你嗓子真的沒事吧?”
“蘇蘇你嗓子怎麼了,氣疼了?”耿綿綿說着遞過來兩個車輪餅,“珍珠奶茶和海苔肉鬆的。”
蘇白道了謝,遞給江墨先挑,“沒,就是有點幹,江墨他大驚小怪。”
大驚小怪的江墨斂着眉在兩個車輪餅之間猶豫,不知道該挑自己不喜歡的珍珠奶茶味,還是挑走蘇白比較喜歡的海苔肉鬆味。
等了半天沒見人動,蘇白思考一瞬,直接將海苔肉鬆塞進對方的手裏。
趁對面兩人說話的工夫,蘇白側過身子,手撐在江墨的大腿上,湊到他的耳邊,輕聲說道:“嗓子沒事,今晚還能繼續。”
江墨腦子裏走馬燈似的,都是昨晚的場景,說實話他戴着眼罩前期並沒有親眼看到想什麼,可光是靠着身體觸感,便足以想象出讓他按捺不住的畫面。
滿臉正經地“嗯”了聲,紅着耳朵將蘇白的手從自己腿上拿開,擡眸便對上了陳左打量的視線。
陳左挑眉:弟弟你不對勁。
江墨移開目光:我沒有不對勁。
幾秒鐘後,不自覺去確認陳左還有沒有盯着自己,隨即再次對上視線。
玻璃鏡片後的眸子微微彎起,陳左瞭然端起面前的奶茶,回了江墨一個“行了你別否認了你就不對勁”的眼神。
冬日的陽光哪怕再熱烈也只會讓人覺得溫暖,耿綿綿桌面上空着的手伸向窗子的方向,日光落在上面,指尖生暖。
剛上大學的時候,她特別羨慕蘇白和江墨的感情,因着自己和陸清野的情侶關係算不得多好,她甚至懷疑過是不是自己身上存在問題,纔會導致感情不順。而現在……
“綿綿,想什麼呢?”陳左的手指落在她的耳側,替她理好一縷碎髮。
耿綿綿轉過頭,不出意外地看到陳左眸中的溫柔。
“在想等我們租了房子後,需要買哪些東西,我上次看到個很可愛的熱水壺,想買。”
這句話完全出乎陳左的意料。
他今天是和江墨隨口聊了幾句租房子的事情,但並沒有下定決心,和耿綿綿也只是聊到而已,說的也是以後。
耿綿綿之前的那段愛情不算美好,陳左總想着讓她慢慢來。
“怎麼了,不想和我一起住?”耿綿綿眨着眼睛問。
“怎麼會。”陳左很快調整好情緒,鏡片後眉眼不自覺彎起,“我就是好奇那個熱水壺有多可愛。”
耿綿綿興致沖沖地拿出手機,找給他看。
“我覺得,”蘇白向江墨的方向靠近,“我晚飯可能喫不下了。”
江墨知曉她說的意思,擡手將她的腦袋轉向自己的方向,“眼不見爲淨。”
手機上傳來一道消息提示音,蘇白打開發現是一條支付寶轉賬通知,是通過手機號查找轉的,數額對她個學生來說不算少。
哪怕是幾年過去,蘇白對於蘇興文的手機號還是記得清楚。
她面上沒什麼變化,將錢重新轉了回去,隨後將這個號碼加進了黑名單,不再接收對方的轉賬。
既然對方當初沒有選擇家庭,那她們母女未來的生活,便不會再有這個人。
走出奶茶店,耿綿綿回頭對着門臉拍了個照片,“明天要好好搞期末作業了,這家店還挺好喝的,不知道下次來會是什麼時候。”
“一年後了啊。”耿綿綿翻着手機裏的照片,頗爲感慨。
兩個男生端着奶茶到桌邊坐下,張超將其中一杯遞給宋雨,“什麼一年後?”
“奶茶店。”耿綿綿將照片給他和宋雨看,“去年喝完拍的,我還說什麼時候再來,沒想到快過了一年纔來。”
張超又問了幾句,才明白這家奶茶店是當初疫情之前他們在B市最後來過的一家奶茶店,“今年大半年都在家待着,想想時間過得真快,再出來,感覺這條街都變了不少。”
“是啊,你都有女朋友了。”陳左笑着說。
一旁的宋雨原本擡着頭聽他們聊天,聞言低頭使勁嘬奶茶。
“那是!”張超卻很開心,說話之餘往宋雨那邊挪了挪,“不過這家店很厲害哎,居然沒倒閉,我看有家連鎖的都倒了。”
“嗯,聽說老闆是個富二代,開了玩的。”耿綿綿說。
“原來如此。”張超點着頭,摸出手機想問蘇白他們到哪了,看見朋友圈的小紅點沒忍住點了進去,“臥槽,他們居然領證了!”
“誰啊?”耿綿綿有些好奇。
“葉習。”張超將微信朋友圈翻出來,點開一張結婚證的照片,“剛發的,領證了!”
陳左聞言也點開朋友圈翻了翻,“還真是。”
“我記得他女朋友比我們還小一屆吧,是和那個女生結婚嗎,沒換人吧?”耿綿綿問。
“沒,他捨不得換。”陳左將手機遞給耿綿綿,上面有的結婚證的內頁照片。
耿綿綿捧着手機看了好一會,“好般配啊!”
“我們覺得般配,等會肯定有一大堆女生傷心,說他英年早婚。”張超嘖嘖搖頭,不忘去發一波祝福。
“誰英年早婚了?”蘇白和江墨這會兒纔來,還沒坐下就聽見這麼一句。
張超又說了一遍,邊說邊感慨兩人結婚速度之快。
江墨沉默地拿出手機,翻開葉*****,之後也沒怎麼參與幾人的聊天,顯得格外高冷。
蘇白早已察覺,一行人換地方喫晚飯時,她拉着江墨落後幾步,“你怎麼了,上課上累了?”
大四下學期課不多,但江墨保研之後,導師就非常熱衷於帶他做研究,剛剛也是在實驗室裏耽擱了纔來晚的。
“我覺得,我們的進展有點慢。”
“嗯,哪慢了?”蘇白着實有點懵。
“你看今年到現在,”江墨一個個掰着手指,“我哥和耿綿綿同居了,張超談女朋友了,祁喻他爸媽認可他和程言了,連你家隔壁那個誰都有女朋友了,阿姨都有新對象了,大家的感情都有了很大的進展,然而我們還和一年前一模一樣。”
“我們的感情還能怎麼發展嗎?”蘇白隱約懂了他的意思,卻笑着沒有挑明。
“能啊。”江墨將手機舉到蘇白面前,屏幕上是一張大大的結婚證照片。
“結婚啊?”
“嗯。”
“可以啊。”蘇白擡頭,在江墨閃着光的眼神下說出了“但是”兩個字。
男生的眉眼立刻耷拉下來,“但是什麼?”
“沒到法定年齡啊,我還有兩個月就20週歲了,但是你還有大半年才22週歲呢。”蘇白拍拍他的肩膀,“所以啊,不是我不想和你領證,是你拖後腿了。”
江墨:“……”
喫完飯大家商量着一起去公園散步,蘇白卻說要先走。
“怎麼了蘇蘇,有事嗎?”
“嗯,”蘇白朝着某位鬱悶得晚飯都沒喫得飽的男生那歪了歪頭,“我要和他去買點東西,就不和你們一起了。”
當晚,江墨的朋友圈裏,曬出了兩隻戴着對戒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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