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江墨蘇白8
“啊,我在。”
牀上的簾子動了下,江墨走到牀邊掀開簾子蹲下,發現蘇白正趴在牀上,被子蓋得嚴嚴實實。
“怎麼了,臉怎麼這麼紅?”江墨語氣有些急,伸手去摸蘇白的額頭,“不會發燒了吧?”
“沒有。”蘇白由着他摸自己,“暖氣烘得啊。”
江墨還是沒放下心,起身去桌上對收納盒裏找溫度計,嘴裏還不忘唸叨:“我之前就和你說了,有宋雨在醫院照顧張超就夠了,你最近要考試了,複習強度大,沒事就在家歇着,你偏不聽,天天操心不是買魚就是買鴿子買老母雞煲湯,再費心費力給他送過去,人醫院伙食有那麼差嗎,你至於嗎,啊!”
“嗯嗯嗯嗯,不至於不至於。”蘇白笑着翻了個身,側躺着看他。
聽着她帶着笑意似是敷衍的應付,江墨略帶怨念地往牀上瞥了一眼,不高興地將沒有溫度計的收納盒往桌上重重一擱,轉頭去牀另一側的茶几下面找。
蘇白差點笑出聲,連忙別過臉將腦袋埋在了枕頭裏。
去年的這個時候,張超過完虛歲20歲的生日,蘇白安心了一段時間,之後就想起應該看週歲,導致她今年快到十二月的時候就開始焦慮。
結果,意外來得比她想象中要早。
張超是在20週歲農曆生日前一天受傷的,就在校門口。
據昏迷了兩天後醒來的張超說,那天他上完課剛和舍友出了學校,還沒走多遠,就聽見身後傳來一聲慘叫,他轉過頭什麼都還沒看清,就被人捅了兩刀,之後意識不清,也不知道自己受了多少傷。
那天,那位持刀的暴力分子接連捅傷了四個人,其中也包括張超的一名舍友,最後是被路過的大四一個男生趕在保安和警察來之前奪了刀制服下來的。
蘇白和江墨從陳左那邊得到的消息,立刻翹課去了醫院,學校第一時間聯繫了張超的父母,張主任當天夜裏就帶着妻子趕車來到醫院,他們到時,手術纔剛結束不久。
20歲生日當天,張超還是昏迷着的,醫生說情況不太好,當時的情況,張超似乎是逃不過當初的算命先生所說的命數了。
那天在醫院,張主任一直安慰着自己的妻子,他強忍着沒哭,硬逼着自己撐住,等待命運的宣告。
好在,昏迷的第三個晚上,張超醒了,神志還算清醒,認出宋雨後還不忘讓對方給自己畫頭像。
雖然脫離了生命危險,但傷口嚴重不宜挪動,張超的母親只能繼續留在B市照顧他。蘇白因爲租了房子,臨近期末課也不多,有時間在公寓裏呆着,就經常熬一些有營養的湯送過去。
倒不是指望張超現在能喝多少,更多的是給他的媽媽和宋雨,畢竟照顧人也很累。
至於江墨嘛……蘇白聽見耳邊翻盒子的聲音中夾着江墨的碎碎念,脣角的笑意怎麼也彎不下去。
就沒見過這麼嘴硬的人。
用江墨的話來說,他和張超關係近完全是因爲蘇白,不然基本沒什麼交集,可對方真受傷了,他也沒少操半點心。
“……一點都不知道爲自己的身體着想,想照顧別人也要先——找到了。”
江墨重新走到牀邊蹲下,扯開被子,拉開蘇白的睡衣,把甩好的體溫計往她胳肢窩塞。
期間蘇白的腰被碰到了,她怕癢,下意識躲了下。
“怎麼還怕癢啊?”江墨愣了一下,避開了腰將體溫計塞好,記下時間,“我看你之前做的時候也沒怕啊。”
直到蘇白轉過腦袋再次側躺好,擡眸朝自己看來,江墨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
“那是因爲其他刺激比較多啊。”
江墨正想着解釋呢,驀地聽到這話都沒理解,“啊?”
蘇白挪挪身子,往牀邊靠了點,“我說……”
“別說了,我知道了。”反應過來的江墨擡手捂住蘇白的嘴,低頭避開她的視線,倉促間繼續了之前的碎碎念:“我之前就和你說過,張超現在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每天在醫院吊水吃藥就行了,反正也不能喝什麼湯,你不用每天都……你不能因爲他是你好朋友,就無視我這個男朋友的話,你要的因爲他感冒發燒了,我會很生氣的,我會讓你們斷絕來往,反正我是無所謂他好不好的。”
“嗯,有道理。”蘇白盯着江墨泛紅的耳朵,只覺得可愛。
也不知道江墨這人到底怎麼回事,真正做起來的時候溫柔中還會帶點強勢,懂的似乎越來越多了,情話也不少。可一旦脫離了那些事,正常聊天提及時,他就免不了害羞。
“你別敷衍我,你照顧朋友可以,但得保證自己身體健康。”江墨戳她的臉。
“沒敷衍,聽着呢。”蘇白偏頭用脣在他指尖上碰了下,“不過啊,也不知道是誰,之前一個勁地跟在醫生後面問這問那,回來後不是半夜查手機,就是去樓下請大嬸帶着一起去菜市場買老母雞。
“這人啊,操心得連選修課作業都沒時間寫,還是照着我去年準備的資料熬夜完成的呢,還因爲……”
被反將一軍的江墨擰過頭。
“生氣了?”蘇白還在笑。
江墨哼了一聲,起身去廚房燒開水,發現小電飯鍋保溫鍵亮着,忍不住打開看了一眼。
沒兩分鐘,他燒上水,又巴巴地蹲回牀邊。
“時間沒到呢吧。”蘇白問。
“嗯。”
“還生氣呢?”蘇白去勾他放在牀沿上的手指。
“我沒氣。”
蘇白當然知道他沒氣,不高興只是因爲誤以爲她生病了,心疼了才這樣。
“那是被我的話噎住了,委屈呢?”
“也沒,”江墨摩挲着她的指尖,“我就是希望你多想想自己。”
“想了啊,你看我這幾年爲別人操過什麼心嗎,張超是因爲關係好,你操的心也不比我少啊,那我還心疼你呢。”
江墨沒應聲,仔細想想,他確實做得比蘇白多,一是真關心張超,二是希望自己多做點蘇白就能多休息。
不過他體力好,不會生病。
“別不高興了,”蘇白撐起身子,湊到他的耳邊,“我今晚……”
最後幾個字壓低了音量,輕飄飄落入江墨耳中,卻讓他整個人一陣燥熱。
他直起身子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從臉一直紅到脖子,語速飛快:“上次真的是不小心點了垃圾網站的鏈接,我也沒想到一上來就是那種視頻,真的不是說我想要你看那個視頻然後學着那樣做,我現在也沒有不高興,你不用做這種事哄我。”
蘇白:“……”
上次?
哦,是說他們一起寫作業的時候江墨不小心點進垃圾網站並在緩衝的時候去了趟廁所,然後她捧着手機看了兩分鐘的不良視頻的事情。
“我知道你那次是點錯了,沒懷疑你說假話。”蘇白哭笑不得,這人怎麼這麼注重自己的清白啊,襯托出她很不正經啊。
“那你剛剛還?”
“我自己想試試,不行嗎?”蘇白被他一臉嚴肅的樣子弄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今年剛搬進來那陣子我就想過的啊,是你沒讓我有機會說出來。”
“那也不行,你發燒了,不能再累。”
“嘖,我沒。”
蘇白拿出了體溫計,江墨看了眼時間,沒阻止。
“三十六度三,”江墨收起體溫計,“還真沒發燒。”
“我說沒發燒你偏不信。”蘇白靠在枕頭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江墨,“所以,墨墨同學,晚上來嗎?”
“……隨你。”
“那就做。”蘇白拍拍他的肩,“我現在點晚飯,你先去把鍋裏燉的冰糖雪梨茶喝了,不然你這嗓子再有兩天得說不出話了。”
江墨身體其他方面都挺好,不過這段時間還是累着了,之前去菜市場的時候吹了風,嗓子一直不太好,買了喉糖,他不喜歡那味道,放着沒肯喫。
“好,我這就去喝!”
他剛剛就猜到是給自己準備的,憋着勁纔沒問出來,只能眼巴巴湊過來等着蘇白說。
晚飯吃了麻辣燙和江墨買的壽司,一喫完,蘇白就推着江墨催他去洗澡,“我下午洗過澡了,我來收拾。”
“這才幾點……”
“我着急,快去。”蘇白瞄了眼他的耳朵,忍着笑,“好好洗。”
收拾好垃圾去樓道垃圾桶丟掉,蘇白靠在沙發上刷了會手機,去羣裏和祁喻他們聊了兩句。
知道張超出事,祁喻、程言已經韓智在週末的時候都來過了,因爲離得遠還要上課,沒辦法長待,就經常在羣裏聊。
聊了一陣結束後,蘇白看了眼時間,發現江墨已經進去半個小時了,還沒出來。
她起身走到浴室門外,浴室不大,在門口能聽到些動靜,水聲之下,似乎夾雜着略顯沉重的呼吸。
有那麼一瞬間,蘇白以爲江墨出了什麼事,手碰上磨砂玻璃門的那一刻,她突然反應過來。
這是怕等會繃不住,先解決一次啊。
嗯,她要是現在進去,江墨會不會羞憤想死?
蘇白晃悠着走到了衣櫃旁,找出了一個沒怎麼用過的黑色遮光眼罩,又去牀頭櫃翻出了等會要用的東西。
約莫十分鐘過去,江墨終於出來,蘇白靠在牀邊擡頭,盯着他泛紅的耳尖,調笑道:“我還以爲你害羞得不想出來。”
“……我沒。”
江墨用毛巾使勁地擦了擦頭髮上的水,繞過牀準備去拿吹風機。
“別吹了,過來。”蘇白招招手。
江墨猶豫了兩秒,才順行着走到牀邊坐下,正想着要不要先發制人,腦袋就被蘇白套上了個東西,他眼前一片黑暗,“嗯?”
蘇白推着江墨讓他半躺在牀上,低頭在他脣角親了親,“戴着,我害羞。”
江墨:“……”
他怎麼這麼不信呢?
江墨泛紅的耳朵對於蘇白來說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她湊過去輕輕觸碰着,雙手解開了對方睡衣的扣子。
嗯,她穿戴整齊而江墨啥都沒有的願望終於要實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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