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望人在天北
凌琳又昏迷不醒,只能等她醒來再做決定了。次日,天未亮時,錢勇便興沖沖的來找崔景,看到李秋水又不敢亂動,只說師兄就要來了,不知今日何時才能到,李秋水與崔景對望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出相同的意思,崔景笑眯眯得道:
“錢兄弟可是想早點見到你師兄啊?這也不難,你出島迎接他就是了,何必爲難?”
錢勇大喜:“正是如此,我這就去找教主要令牌,到時候我們一起去!”
崔景笑着點點頭,只催他快去,錢勇頭也不回往教主處跑去。路上遇到趙天明,說明意思之後,他也有些心動,只說兩人一起去。
崔景等錢勇走後,這纔對李秋水道:
“少主,今日便是良機,咱們分成兩撥人,一撥救人一撥去報信兼帶路,若是黃官人已經到了還好,若是不到,只好帶咱們的人前來接應,這人選就要好好挑了。”
李秋水點頭:“你說的很是,就派之前看管嚴友亮的人前去送信,你我留在這裏救人,在他們迎接聖物時將父親帶到備好的小船處,最好今日出行的令牌也能拿到,若是路上遇到什麼人也好混過去,屆時你們帶父親弟弟先走,我來斷後。”
“這怎麼行!少主安危重要,屬下留下,少主萬萬不可輕視這些人!”
“崔管事放心,我不是那魯莽之人,這明教上下還有人欠我一些東西,不拿到了,又怎麼能走,你保護好父親弟弟,即刻北上,不得有誤!”
崔景見李秋水連崔管事都叫出來了,看來是不好再勸,只點頭稱是,心中暗自思索,若是有情況自己定要留下,少主一人只怕不妥。又想到嚴友亮,此人這幾日還算安分,只是留下他終究是隱患,若不是明教看管的很嚴,估計早就被崔景殺了。
錢勇幾人出去歡迎鍾散人不提,留下的這幾人也在暗暗準備救人的行頭,午時三刻,突然聽得外面鐘鼓齊鳴,李秋水幾人暗暗戒備,此時應該是監視最薄弱的時候,隨時都可行動,那聖物該是到了。崔景不放心嚴友亮,如今是關鍵時刻,不能留個隱患,正要派人去將他處理。方一出門,只見走來幾個明教弟子,看衣着當是教主身邊的。來人很是客氣,拱拱手道:
“幾位都在啊,今天是明教的大日子,教主說不能怠慢了幾位兄弟,叫我前來招呼幾位去觀禮!”
崔景等幾人心中暗罵,這教主真是個狐狸,這時候也不忘了這等小事,算他嚴友亮好命。李秋水心中一動,也不便反對,給崔景一個眼色,崔景忙上前向那守衛行禮,
“多謝教主看得起我等,也謝謝這位兄弟這麼忙專程前來,先進屋喝杯茶歇一歇?”
“不了,這位大哥客氣,教主說請幾位即刻前去,教中有體面的都在大廳呢,咱們若是去的遲了,恐不太好,這就走吧?”
“小哥說的,我們這就走,小哥請!”
幾人叫上嚴友亮,說說笑笑就往上次的那個大廳走去,邊走邊套些消息,只是那守衛很是謹慎,只說聖物快要到了,故此前來相請,至於錢勇在哪裏,他是不知道的,估計也是一起回來了吧,其他再不多說。
嚴友亮自那次被接見後便再沒見過教主,安靜不少,今日見崔景看向自己的眼神很是不對,心中忐忑,聽到聖物迴歸眼神微閃,隨即又低下頭,李秋水幾人各懷心思,並未看到。路上來往的人很是不少,有不少人都是風塵僕僕的樣子,看來都是從外地趕來。幾人趕到大廳時,明教高層已經就坐,談笑甚歡,教主坐在正中寶座上,光明左右使分坐兩旁,其下便是四散人(凌琳半死不活,不能來)然後是各方舵主,方白倒是坐在方左使後面教主的右手後方,離那個王舵主有些距離。難怪那個王舵主臉色難看,教主微微有些得意。側着頭低聲與方左使閒談,眼光不是瞟向方白,方白有些尷尬,不時的看向王舵主那裏。底下人早就看到這一幕,不說他們議論紛紛,看王舵主的眼神有不少就是幸災樂禍的。錢勇站在鍾散人後面,見崔景幾人到了便笑着招手叫他們過去,鍾散人此時正在跟旁邊的霍山散人說話,聽到後面錢勇咋咋呼呼的不由回頭瞪他一眼,卻也沒說什麼,見崔景幾人過來,一一細看,卻也沒有開口詢問,算是同意他們站在一起。
見人來的齊全,教主揮揮手,便聽得耳邊號角響起,四周原本黑乎乎的巨大石臺點起了火焰,門口幾人捧着一個小匣子恭敬走進來,放在教主後方牆壁的凸臺之上,教主站起來,示意大家安靜。衆人瞬間安靜下來。教主帶頭向聖物行禮,口中祝禱,衆人皆跟隨;禮畢,教主開口道:
“衆位兄弟辛苦,今日招衆位兄弟前來,是有要事宣佈!”下面鴉雀無聲,都在看着教主。
“今日是我明教的大日子,我們百年前失落的聖物,今日終於找回來了……”話音未落,下面便是一片歡呼,教主面帶微笑,微微示意,衆人漸漸安靜。
“聖物能夠回來,方左使,五散人功不可沒,方左使教女有方啊,想我父親終其一生都未找到聖物,引爲遺憾,如今我也算是圓了他老人家的願,也算對得起這教主的位子!”
方左使等人起身離座,齊聲道:“教主英明神武,尋回聖物,無人能及教主半分,教主當之無愧,還請教主莫要妄自菲薄!”
教主哈哈哈大笑,示意幾人坐下,下面那些忠於教主的也已經開始歌功頌德了,教主聽得心情舒暢,也不阻止,聽說的越來越離譜,這才示意打住。
“今日除了迎接聖物還有一事需要宣佈,衆位兄弟都是我明教的人,應該知道,明教起源西域,幾百年前纔到了宋境內,可是這朝廷見不得我等好過,日日派人圍剿,連我父親也命喪朝廷鷹犬之手!我們東躲西藏這麼些年,仍就逃不脫,聽聞消息傳來,說是朝廷快要查到這總壇所在,只怕不日就要出兵攻打我們!”下面議論紛紛,教主接着說道:
“據明教先輩的記錄,這聖物便是明教起源的聖壇所在,那裏山明水秀,地勢險要,實在是世外桃源,朝廷就算想找也是找不到的,如今明教內憂外患,就連教中也有不少朝廷的探子,若是遷回聖地,必能東山再起,今日招衆位來就是商議明教總壇遷回聖地的事情,若是衆位願意,可以隨我們一起離開,若是不願,也可留在此地光大我明教。”
底下議論的更大聲,一時人聲鼎沸。鍾散人神色有些焦急,望着教主欲言又止。王舵主見機嘴角微微勾起,緩緩站了起來,向教主拱手行禮。教主挑眉,開口道:
“王舵主可是有話要說?”
王舵主行禮,“教主有所不知,那聖物只怕……”
教主神色微變,問道:“聖物有何不妥?”
“教主莫急,聖物並無不妥,只是那聖物並不是地圖,屬下當時怕出紕漏,特意看過,那聖物卻是一片文字,並不是地圖,若不是它形狀材質以及火焰標記與教主說的一致,屬下還真不敢拿回來。”
其餘人都是神色各異,眼光在教主跟王舵主之間遊走,方左使微微捻鬚,並不說話,方白也是鎮定自若。教主有些惱怒,命人將凸臺上的聖物請下來,打開盒子拿出那張泛黃的羊皮紙,全是各種文字,雖說都認識,可怎麼讀都是不通,轉向鍾散人:
“鍾散人,此事究竟如何,你仔細說來!”
鍾散人忙站起來,心中暗罵王舵主真不愧是方老狐狸的女婿,偏偏在這個時候說出來,既顯得我辦事不利,挑起教主不滿,又給教主難看,此事只怕難以善了!躬身回道:
“教主明鑑,那聖物雖說是文字,也該是明教前輩爲了防止被明教敵人得去泄密,故此將地圖用文字描述,這才成了現在的樣子,明教內若是有老人,當是還記得這地圖如何破譯;又或是教內的書籍記載,必能將其還原,這真的是本教聖物並無差錯,屬下文字功夫粗淺,想來以方左使的聰明才智必能通譯,教主權且放心。”
教主臉色緩和,轉頭對方左使道:“如此那就麻煩方左使出力,早日繪出地圖,我們也好早日共舉大事……”說着便將拿着地圖的手伸向方左使。方左使微微一笑也不拒絕,伸手接過,開口道:“教主所託,屬下怎敢輕慢…..”還未說完,突然有個守衛上來,輕聲稟報,教主和方左使以及附近的幾人都是臉色大變,看向鍾散人那邊的眼神忽明忽暗,鍾散人哪裏有不察覺的,只是很奇怪那守衛說了些什麼,以至於教主臉色這麼難看?
崔景在教主看過來便覺有些不妙,那分明是看我們這幾人的,李秋水微微用眼角掃視,嚴友亮不在此處!此時崔景也正好想到,兩人對望一眼,大呼糟糕!早知如此就該冒險提前動手!
臺上教主與方左使竊竊私語,其他人見着大廳中氣氛詭異,也都不敢說話,一時間安靜的出奇。半響,教主對那守衛說了幾句,便見那人走了出去,教主神色如常,
“各位稍後,我們這裏有位奇人,他祖上也是明教中人,只是戰亂之後便失散了,如今他正在總壇做客,若不是他提供消息,我們的聖物只怕沒那麼容易找回來;如今,就請大家見他一見!”
李秋水不動聲色,崔景也在想辦法,就連錢勇都覺出有些不對了。鍾散人一聽教主說起就知道是誰,只是不明白向來對於李道岸都是遮遮掩掩,爲何在慶典上竟然要他出席,難道是不打算殺了他,真的要收他入明教不成?仗着教主信任,笑着開口道:
“教主英明,自是有不少人前來投奔,只是這人卻不知道可不可靠?如今正是多事之秋,還是要小心爲上。”
“鍾兄弟所言甚是,聽說這人祖上精通天文地理,說不定對咱們的聖物也有些研究呢,且帶來看看也無妨,你們幾個,速去請老人家前來!”方左使突然開口,只見下面有不少人便行禮走了出去。教主臉色難看,暗暗的看了方左使一眼。正要說話,外面有人稟報,李道岸帶到,教主只好作罷,傳他們進來。
作者有話要說:長評,給長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