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爲崇高理想去卑鄙的活着
鄧百川老懷彌慰，捻鬚微笑，包不同情緒高漲，一疊聲高呼“拿酒來”，竟是大白天的便和風波惡推杯換盞起來，完美詮釋了“酒酣胸膽尚開張”。
“公冶二哥，爲何悶悶不樂？”
慕容復注意到，公冶乾一個人拎着酒葫蘆，在角落裏自飲自酌，眉頭緊鎖，不由得問道。
他這位二哥，飽讀詩書，平日總是作儒生打扮，但最是任俠豪氣，不然也不會和蕭峯意氣相投。
“屬下斗膽...”公冶乾將葫蘆重重放下，豁然起身，拱手道：“聽聞公子爺因爲阿朱拒絕了您的納妾要求，便想要將阿朱小妹子趕走，不知可有此事？”
“二弟！莫忘了爲人臣子的分寸！”
包不同和風波惡面面相覷，鄧百川卻是神色一僵後眼睛一瞪，厲聲呵斥道。
公冶乾並不理會，只盯着慕容復：“阿朱是老爺帶回來，當作女兒教養的，公子爺若要將她趕走，怕是於禮不合！便是我等四人，也是看她長大，心有不忍。”
“是啊，公子爺，燕子塢一向只有從外面買人的，什麼時候往外趕過人。”
“包三哥說的是，阿朱年紀小，惹您不高興了，您只管教訓便是，如何便要趕走...”
包不同和風波惡此時也顧不上喝酒了，連忙站在公冶乾身邊拱手求情道。
“鄧大哥也覺得我是小題大做，逼婚不成，這才惱羞成怒？”慕容復不置可否，只用修長的手指，摩挲着手中的雨過天晴色酒杯，這可是汝窯出來的瓷器珍品，一向是宮廷裏皇帝御用的。
“一切但憑公子爺做主，屬下並無置喙的餘地！”
一言不發的鄧百川終於開口，一句話言簡意賅，不光將皮球踢了回來，還委婉表達了不滿。
“你們可知道，阿朱的身世？”慕容復重新給自己斟了一杯酒，仰起脖子一飲而盡。
俊朗的臉上如沐春風，心中開始瘋狂MMP。
是阿碧不忍心阿朱無家可歸，這才找公冶乾求的情？還是阿朱情急之下的自救？如此自作主張，像是阿朱的風格，這小丫頭倒是聰明。
鄧百川沉穩，輕易不表態，包不同，風波惡衝動但份量不足，唯有公冶乾最是書生意氣，現在更是將自己當作魏徵一般的諍臣。
老爹啊老爹，你那麼早假死幹嘛，也不給前身傳授點御下之道。
“願聞其詳！”公冶乾依舊梗着脖子，一副武死戰文死諫的架勢。
“阿朱是大理鎮南王段正淳的私生女！”慕容復一句話驚的四大家臣瞠目結舌，他心思急轉，片刻間便編造出一個完美的故事。
“早年阿朱曾服侍過我沐浴，我曾注意到，她的肩頭有一個被刺上去的段字，還有她脖子上的金鎖片，刻着天上星，亮晶晶，永燦爛，長安寧，當時便讓我起了疑心。”
“能有這般文采的，可不是普通人家。”
北宋富庶，但文盲依舊是絕大多數，老百姓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更別說限韻作詩。
慕容復眯起眼睛，飆起演技，瞬間帶上了些許回憶神色，彷彿回到了那個翩翩少年和俏麗侍女互相潑水的盛夏，那個水汽朦朧的午後。
“經過明察暗訪，卻是發現大理鎮南王生性風流，四處留種，曾在小鏡湖與一名叫阮星竹的女子有過一段情。”
“阮星竹之父家教甚嚴，阮星竹未婚生女，無顏立足，只得忍痛將與段正淳的兩個女兒送人，大的便是阿朱，機緣巧合下被父親帶回。”
“如此說來...”鄧百川心中一動，不由得試探着問道：“如此說來，公子爺將阿朱送走並非是一時氣憤，而是另有深意？”
慕容復顯然對鄧百川的捧哏很是滿意，他輕輕點頭：“我準備帶着阿朱前往大理段氏一趟，理由有三，一是送她與父親團聚，了她一個心願。”
“二是與大理段氏搭上關係，滇馬中的大理馬，烏蒙馬，騰衝馬都算是優良品種，適用於高原，山區，善於負重。”
“三是刺探和干涉大理國國情，雖說大理段氏對女兒不看重，但阿朱到底是我慕容家出來的，有我姑蘇慕容氏撐腰做主，要好不好一個郡主的名分大理段氏必須得給。”
“便是天龍寺高僧出面，我也是佔道理的！”
“而段正淳的正牌夫人，刀白鳳是擺夷族酋長的女兒，聽說比當年房玄齡的夫人還能喝醋，國內又有權臣高升泰野心勃勃，內憂外患之下，大理段氏還能撐幾年？”
慕容復不自覺流下兩行熱淚：“雖然我與阿朱情同兄妹，但爲了復國大業，我寧願她一輩子恨我，揹負罵名的，有我慕容復一個就夠了。”
“願後代子孫，都能光明磊落的活着！”
小阿朱，既然你不願意以身相許，休怪公子爺將你利益最大化了。
老子也想和蕭峯一樣堂堂正正，萬人敬仰，可成熟的男人，就該爲了崇高的理想卑鄙的活着！
鄧百川聽了慕容復一番有理有據的分析，鐵打的漢子也不禁潸然淚下——老主公，你在天之靈看到了嗎？
少主，少主他成長了，他不只是會在江湖上廝混了，他，他有高祖遺風啊！
“啪啪！”公冶乾面帶羞慚，推金山倒玉柱一般跪倒在地，碎了兩塊青磚，他狠狠給了自己兩個巴掌：“是屬下愚昧，險些壞了公子爺的大事。”
隨後他轉頭看向包不同和風波惡，厲聲囑咐着他們：“三弟，四弟，你二人將公子爺的這番話爛在肚子裏，絕不可透露一分一毫！”
此事雖然有違江湖道義，違揹他做人原則，但爲了堅持幾百年的復國大業，要他犧牲自己都不會皺一下眉頭，更逞論一個阿朱。
“弟弟們曉得！”
包不同和風波惡自然知道輕重，他們淚眼朦朧中，似乎已經看到慕容復黃袍加身，南面稱孤，只覺得胸膛有一團烈火在沸騰。
【叮！宿主給予四大家臣極大震撼，使得他們摒棄原有武林中人的堅持和處事風格，對宿主日後有違道義的行爲多了寬容與理解。】
【且包不同與風波惡決定自行收斂脾氣，不再胡亂得罪人。】
【天命值+200！】
慕容復知道，此刻該趁熱打鐵了，他一臉沉肅，帶上了命令的口吻。
“四大家將聽令！”
慕容復大袖一揮，勁風席捲周遭，將門窗全數衝開，確定內外通透，再無一人偷聽後，他起身揹負雙手，語調低沉，不容置喙。
“請公子爺吩咐！”
“鄧百川！”慕容復低聲喝道。
“鄧百川在！”
“你辦事穩妥，我今日交代你三件事。”
“其一，代我資助琅琊王氏的旁系弟子，考察他們的品性，助其讀書進學，讓他們出仕各國！”
“必要的時候，可以用慕容家的資源，給他們鋪路，但一定要攥好他們的把柄，同時助他們娶妻生子，免得他們脫離我們的掌控。”
慕容復的母親與舅舅，皆出身琅琊王氏。
沒錯，就是出過書聖王羲之的琅琊王氏！
這個頂級的名門望族，曾在晉代權勢滔天，能人輩出，號稱“王與馬，共天下”，卻在隋唐五姓七望興起時落寞，但讀書種子還是有的。
“其二，在姑蘇城外尋一山清水秀之地，建立書院，收納孤兒流民當書院弟子，考察品性，取忠心耿耿者，傳授技藝。”
“培養爲探子，男女各三百，男子學成後，代號鷹隼，善文的送到各國達官貴族身邊當書童，善武的送到各門派當弟子或是參加邊軍！”
“女子學成後，代號燕子，有姿色的送到青樓當清倌人，姿色平平的送到各國重臣後院當丫鬟或是進宮當宮女。”
“我要司馬光和王安石一天上幾次茅房都清清楚楚，我要耶律洪基和趙煦晚上房事多長時間都一目瞭然！”
“其三，在海外孤島建造作坊，蒐集鑌鐵打造武器鎧甲，以死士守衛，蒐集能工巧匠，特別是善於製造煙花，研究火藥的。”
“鄧百川領命！”
“公冶乾！”慕容復說的口乾舌燥，拎起白玉酒壺灌了一口酒。
“公冶乾在！”
“你飽讀詩書，任俠豪氣，上到王侯將相，下到販夫走卒，都能說得上話，我今予你白銀三十萬兩，遊走江湖，結交英雄豪傑。”
“沿途捐贈寺廟道觀香火，切磋武學，再於災民施粥，揚我慕容氏美名！並暗中離間各國君王與王公大臣！我要他們君臣猜忌，離心離德！”
“公冶乾領命！”
“包不同，風波惡！”慕容復咳嗽一聲，望向口才最好的和脾氣最好的兩人，就是這兩人，一天到晚幫慕容家樹敵。
“包不同在！”
“風波惡在！”
“你二人隨我闖蕩江湖，隨行護衛！”
“包不同風波惡，領命！”
【叮！慕容家族整體佈局，發生重大改變！此番佈局對天下大勢有深遠影響！】
【大業可期，天命值+5000！】
【叮！系統商城已開啓...】
嗚呼~！爽哉~！人生如戲，古人誠不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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