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江湖紛爭的一半源頭
“語嫣，累嗎？”
慕容復側過臉，看着背上的王語嫣，表妹自小嬌生慣養，一夜奔波，倒是難爲她了。
“跟表哥在一起，語嫣不累！”
王語嫣伸出袖子，給慕容復抹去額頭的細汗，她很好奇，一向沉穩的表哥竟會喜形於色，莫非，這裏會是表哥和我定情的地方？
“好，那我們繼續！”
慕容復將王語嫣往上提了提，揹着她朝無量山的後山走去，和段譽走的是同一條路。
一個狼狽，一個瀟灑，一個靠滾，一個靠飛。
不多時，已經下了山谷，只見碧潭水深幽幽，瀑布流水飛濺，山茶四下盛開，美的不似人間。
“我對這裏，竟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王語嫣讓慕容復將自己放下，望着爛漫盛開的山茶花，不知爲何竟想起了曼陀山莊埋下的累累白骨，和李青蘿俏臉上終年不化的冰霜。
“往裏走，裏面會更熟悉。”
慕容復賣了個關子，牽着王語嫣的玉手，穿過幽徑，徑直來到琅環玉洞的入口，兩人一眼便瞧見了整座玉石雕刻而成的美人玉像。
除卻一顆畫龍點睛的美人痣，竟和王語嫣不差分毫，一樣的冰肌玉骨，一樣的遺世獨立。
“這不是我嗎？”
王語嫣捂住紅脣，喫驚不已，她從小住在江南水鄉，從未來過大理，爲何在這萬里之外的地方會有一座她的雕像，還如此傳神？
“這不是你，卻和你有莫大聯繫。”
慕容復指着玉像之後，洞中一排排空蕩蕩，暗結蛛網的書架道：“這纔是真正的琅環玉洞，曼陀山莊內的，不過是個復刻品。”
“莫非，這是母親當年的故居？”
王語嫣冰雪聰明，一眨眼便猜到了真相：“難道當年母親和外祖父，外祖母一起住在這裏。”
“那這座玉像，是刻的母親，還是外祖母？”
“都不是！”慕容復先點頭，後搖頭：“這玉像是你移情別戀的外祖父，刻的你姨祖母！”
“當年有位逍遙子，學究天人，開創武林最神祕的門派，逍遙派！”山洞中，慕容復娓娓道來，爲王語嫣解開一段塵封多年的往事。
“收了四位弟子，大師姐巫行雲，二師兄無崖子，三師姐李秋水，小師妹李滄海！”
“無崖子是你真正的祖父，收徒二人，分別是大弟子蘇星河，二弟子丁春秋。”
“丁春秋？你是說外祖...？”
王語嫣只覺得此刻腦子有些不夠用，在她小時候李青蘿可是引薦過丁春秋的，還很親切的讓她喊這位仙風道骨的老人作外祖父。
雖然他身後總是跟着一羣溜鬚拍馬的人，唱着恬不知恥的歌謠，但這不妨礙王語嫣對這位老人的好印象，畢竟他對自己一向慈愛。
可表哥說的？！！
“這就和你紅杏出牆的外祖母有關了。”慕容復示意王語嫣稍安勿躁，解釋道：“這幾個人的愛恨糾葛，恩怨情仇，是江湖紛爭的一半源頭....”
隨着慕容復的解釋，王語嫣只覺得有些羞愧難當，自己外祖這一家子，道德底線是有多低？
姐夫愛上未成年的小姨子？對千嬌百媚的妻子置之不理，反而癡迷小姨子的大型手辦？
妻子爲了試探丈夫是否在乎自己，不斷養小白臉，還與丈夫徒弟媾和，甚至合謀要害死丈夫？
渣男配渣女，天造地設！
故事裏的渣男是自己外祖父，故事裏的渣女是自己外祖母，自己的母親還認賊作父？！
難怪...難怪姑姑當年對母親一臉的嫌棄！
“那...那最後幾人的結局，又是如何？”
“無崖子墜崖後被大弟子蘇星河所救。”慕容複道：“靠着一身渾厚的北冥真氣苟延殘喘，爲了向孽徒報仇，讓大弟子設下擂鼓山的珍瓏棋局...”
“李秋水在玩膩了丁春秋後，讓丁春秋給舅母當野爹，在姑蘇暗中保護女兒；自己卻是遠嫁西夏當皇妃，現如今的西夏皇帝，是你舅舅...”
“至於最無辜的大師姐巫行雲，現在還做着師弟會愛上自己的白日夢，每年找師妹尋仇...”
“表妹，我們只能往後看！”慕容復安撫着失落的王語嫣：“長輩的事情，讓他們自己處理。”
“我帶你來這裏，是來領取他們的遺澤的！”
慕容復帶着王語嫣來到玉像前，直接無視了叩首千遍，供我驅策這幾個字，一掌擊破蒲團，從中取出記載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的卷軸來。
“語嫣，你先將這裏面的內容記下來，然後再教表哥！”慕容復將卷軸遞給王語嫣。
慕容復暗罵一聲，李秋水這個老不修的，這北冥神功的運功路線居然用自己的畫像，還畫的如此傳神，都能直接當避火圖用了。
可語嫣在場，自己能看她外婆的寫真集麼？
這卷軸必須得帶走珍藏，自己都不能看，至少不能光明正大的看，能讓段譽這個沸羊羊飽眼福？
“不過是一副卷軸，表哥你怎麼...”王語嫣剛打開卷軸，便羞紅了臉，忙不迭的走到一邊去。
而此時的慕容復，卻在想一個問題，逍遙派的三大高手都有了去向，唯有李滄海不知所蹤。
“當年，我記得，父親當年是研究過凌波微步的...”慕容復回憶着，他記得當年鎮南王府的賬房崔百泉當樑上君子時，被慕容博一擊重傷過。
而當時，慕容博正在研究凌波微步。
“雖說李青蘿嫁給舅舅後，不靠譜的老爹是看過一部分琅環玉洞的典籍的，但以李青蘿和母親的關係，絕無可能將凌波微步交給老爹...”
慕容復琢磨着：“幾十年前大理黃眉僧被老爹一擊參合指差點捅死，若非心臟長在右邊...而祖父早死，能指導老爹修煉的，只有祖母...”
“當時的老爹，比我同時期更強，可以說同輩無敵，而在祖母眼裏卻是資質平平，不堪造就...”
慕容覆被自己的推論下了一跳：“我這未曾謀面的祖母，不會是...而且，李秋水居然會同意李青蘿嫁給舅舅，但此後從未踏足過姑蘇一步。”
“她爲何要特意選擇在姑蘇將女兒養大，卻又從未看過女兒一眼！”慕容復眸光晦暗不明。
“她不可能忌憚老爹，能讓她忌憚的只有...”
如果真是這樣，慕容復簡直欲哭無淚，老爹啊老爹，你別固守慕容家的家傳武學啊。
他山之石，也是可以攻玉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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