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還有何事？”曹行之不悅地問道。
他是真受夠了劉文舉的胡攪蠻纏。
暗想劉侍郎也算是心胸開闊之人，怎麼會養出這麼個善妒的兒子來。
考了第二都不行，偏要把第一拉下水。
“江小年此次考試的詩文和經義並非他自己所做，而是花錢從他人處購得。”劉文舉逐漸放大了音量。
“他預先背誦下來，然後考試時直接抄了上去。”
“他這是舞弊，按我大梁律法，不但要取消考試資格，而且還要處以重罪！”劉文舉振臂高呼，義憤填膺地說道。
舞弊？
頓時，全場譁然，竟然還有這種事？
這不太可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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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行之一臉的錯愕，他一直狐疑江小年如此才學，怎麼書法會如此之差？
難道劉文舉所言不虛？
真的是作弊？
“劉文舉，你可有證據？”曹行之面色凝重地發問，此事非同小可，他必須要搞清真相。
劉文舉繼續道：“國子監考生需要舉薦才能入。這江小年不學無術，按理說連考試資格都沒有！”劉文舉說完不慌不忙的指着王振：“王博士，你得了江小年的千斤芒硝製冰零售，我早已查實，若包庇，與江小年的舞弊行爲......可是同罪論處！”
這些都是他剛剛從蔣欽那裏瞭解到的。
王振本來就膽小，劉文舉這麼一嚇，頓時兩腿發軟。
這一刻所有人的朝着王振看了過來。
就連沈淑雲心都揪了起來。
江小年成績，到底是真是假？
王振身如篩糠，顫顫巍巍，突然心下一橫，跪在地上痛哭道：“劉公子所言非虛！只不過下官是被江小年所逼迫，並未主動受賄！江小年惡名在外，綽號混世魔王，我等怎敢不從他！他說如果我不幫他，就要燒了我家房子......”
“祭酒大人，下官知錯了，下官只是被逼的啊。”王振哭天搶地地哀求。
譁
此言一出，一片譁然。
全場沸騰。
沈淑雲心中頓時升起一股惡寒！
剛纔她還想多瞭解一下江小年！
如今看來，只覺得萬分噁心！
一時間千夫所指！
特別是剛好未上榜的第一百零一名，當場就跳了出來，只要江小年成績被取消，他就能替補入國子監讀書。
“祭酒大人，此人舞弊之舉天怒人怨。”
“把他抓起來，送到官府！”
“這種人簡直就是敗類！大梁毒瘤！”
學子們都痛恨江小年，圍着他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
江小年一怔，沒想到竟然被王振賣了。
他確實收買王振舉薦自己，可自己的文章在這個世界可實打實原創。
沒想到還被反咬一口。
這時，一羣差役氣勢洶洶而來。
平時差役出差都是佩戴水火棍，可今日竟然都帶着明晃晃的朴刀！
王振一見來人，頓時嚇的藏在曹行之身後。
就連順天府府尹程昭都來了。
難道因爲江小年舞弊？
他們怎麼來的這麼快！
江小年雖然抄襲，可用不着這麼大陣勢吧？
“給我把這裏圍起來，切莫放走了反賊江小年。”
程昭拂袖一揮，差役立刻行動。
“反賊！？”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臉色大變。
反賊的身份可不是鬧着玩兒的，一旦坐實絕對砍頭。
不過江小年這種人，不但抄襲，而且還是反賊！
殺了只會大快人心。
衆學子甚至主動幫助差役，把江小年圍在中間，生怕他跑了。
江小年掃了一衆人羣，對着程昭道：“府尹大人，我江家世代忠良，這反賊帽子可不能亂扣。”
程昭神色森然，嚴肅道：“你囤積了數萬斤硝石，誰人不知硝石是制火藥的主要材料？按大梁律法，私囤軍火，罪同謀反！”
“硝石是軍火？你們可真能扯。”江小年冷笑一聲：“就算如此，我江家已無半斤硝石，何談私囤？”
“這......”程昭一怔，旋即看向劉文舉。
劉文舉站了出來，一臉憤恨的指着江小年：“還不是因爲你是財迷心竅！我才以數倍高價將你手中硝石哄走！”
“而這些硝石，已經被我妥善保存，並在順天府做了備案。”
說着，劉文舉還拿出一紙帶有順天府印的文書：“有此文書，可免私囤之嫌，江小年你有嗎？”
順天府文書？
江小年心中一驚。
他派人找順天府八回都沒辦下來，沒想到這劉文舉這麼輕易就拿到了？
見江小年神色肅穆，劉文舉哈哈哈大笑：“江小年，你沒有是吧！？我從你那買硝石的銀兩引渡，有銀號爲證，而你私囤硝石，人盡皆知！”
“對！我知道江小年大量買硝石的事情！”
“我知道！”
“我也知道！”
羣情激奮，紛紛出言作證。
有人恨！
有人幸災樂禍！
沈淑雲被嚇的一臉慘白，她雖然不信江小年要謀反。
可她很清楚，這種情況下，哪怕自己幫他說話已無濟於事。
江小年，完了！
曹行之看着如此事態，也一陣後怕，若剛纔自己真收了江小年爲門生，恐怕少不得要被牽連：“程大人，此子與我國子監無關，我國子監也十分痛恨此等敗類！”
曹行之連忙撇清。
程昭冷哼一聲，道：“江小年，人證物證俱全！”
“來人，給我當場格殺，以儆效尤！”
格殺？
聽到格殺二字，倒是把江小年嚇了一跳。
而差役紛紛拔出朴刀，準備上前，看樣子不是鬧着玩的。
江小年的臉色十分難看：“程大人，此事尚未聽審，就要格殺我，不符合章程吧？”
“章程？”程昭冷笑：“對待反賊，沒有章程！”
劉文舉則是樂壞了，他沒有想到程昭會這麼給面子，他巴不得江小年快些人頭落地。
“好，府尹大人果然雷厲風行，學生佩服不已，對於反賊就該如此。”
沈淑雲雖然江小年可恨，但他罪不至死，他沒想到劉文舉會這麼狠毒。
“劉文舉，他有沒有謀反難道你不清楚，你這麼做就不怕遭報應嗎？”沈淑雲質問道。
劉文舉見狀，醋意萬分，雙目血紅，“我舉報反賊，怕什麼報應？”
“江小年，乖乖受死吧！”劉文舉獰笑着說道。
此時，幾名士兵已經開始逐漸收攏了包圍圈。
“等等！”江小年突然大喊，將來犯詫異喝住：“是不是隻要有備案文書，便能證明我的清白？”
“不錯，可惜你沒有。”程昭正聲回答，甚是威嚴。
江小年冷笑道：“我也去過順天府備案，並提交了材料。”
程昭哼聲道：“你說去過就去過？我順天府並沒有收到你什麼材料！”
江小年道：“沒收到我的備案材料？那這順天府的迴文算什麼東西？”
說着他拿出一份衙門迴文。
這回文，相當於現在的簽收單，證明順天府曾經收到過江小年的東西。
看到迴文，劉文舉和程昭齊齊錯愕，就這個不學無術的敗家子，竟然還能思慮得這麼周全？
只可惜，審批文書可不是輕易能得。
尤其是順天府的！
“程大人，備案文書有金印，而回文只有衙役簽字。筆跡可以模仿，並不代表什麼。”劉文舉給程昭使了個眼色。
程昭是順天府的一把手，要想抹掉一份材料輕而易舉。
程昭冷哼一聲：“區區一張迴文？你如何能證明它是真的？”
江小年微微眯起眼睛：“程大人的意思，這個迴文是假的了？”
程昭被江小年問的有些心虛，但很快穩住心神：“是。”
“哈哈哈！”
江小年怒極反笑，聲音浩大。
圍觀一衆無不嗤之以鼻。
這種節骨眼江小年還笑得出，怕是嚇傻了吧。
大笑之後，只見江小年將手中的迴文一把撕碎。
“既然你們不打算認，那這回文不要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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