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终离开
震雷卦属正东方向,而青龙乃是东方守护神兽,镇守东宫星宿。
是以,青龙有操控九天神雷之力!
换做平日,亦或者其余神兽的操控领域,盛红衣兴许不敢如此做,可這是青龙的操控领域啊。
有青玄在,她怕什么?
青玄是正经的神兽,不算是以她的实力为基,召唤出来的神兽虚影。
面对一個丹劫而已,盛红衣不觉得這对他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木意迸发,整個枉死城从未這么色彩鲜明過。
语气之中有些懒懒的,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疲乏,应该是炼制虚无丹颇费了些精力。
此时,雷云之中的劫雷似受到了威胁,再次落下!
盛红衣“清喝”一声,青龙腾飞,一脚便看似轻而易举的踏在了劫雷之上!
那看似不算细,带着强大威慑之力的劫雷,在這一刻,在青龙的脚下,如同一條小虫子,扭动着,挣扎着,再沒有了劫雷的气势。
他们曾经都是人,枉死之后,留在了幽冥界,住在這枉死城之中。
劫云那“嚣张”的姿态并未太久,众人在逃窜之际,眼角余光觑见,那劫云之中,青龙摆尾,每一下都带着强劲的力量!
青龙扑腾了几下,劫云的势头越发的虚弱下去。
她又不傻,前辈虽然沒有表达過什么,但从秦广王的字裡行间之中,她能感觉到,秦广王觉得自己留下对他们是有好处的。
盛红衣微微颔首,眼中的惊喜掩饰不住,两颗已是圆满,正好她爹一颗,她师父一颗。
他刚刚的提醒奏效了呢。
真要這般,還真是完美的隐沒了自己。
枉死城不是无望之城,這是被神兽眷顾過的城池。
盛红衣叫了李玄风一声,便被李玄风打断:
“走吧!你放心,我們都会好好的!”
而方圆千裡之内,比他李玄风厉害的,還真数不出来呢。
“好!”
沒想到她還藏了一手,竟然将自己的身影一并隐去了!
“将将好两颗,多一颗都沒咯。”
她說完這话,便觉识海之中,突然有一种抽离之感。
恰好,她也试一试,她這融入大法,到底可不可行。
不会是她挂掉的时候吧?
說到這儿,他又顿住了,好似有点說不下去,又似有点觉得自己絮叨的已经不像自己了。
盛红衣心中一滞,有些离别的难過。
于是,她连忙同魍原传音:
“多谢前辈,已经足够了,若不是前辈帮忙,我岂会有這等运气!”
“不必。”
一個沙场铁将,突然這样!
說到最后,他竟然显得可怜兮兮起来。
這是一條真正的青龙,青烟之中,它的鳞片清晰可见,龙目湛湛,充满睥睨世界的力量。
那些在此地很久很久的人,先是错愕,接着,也接二连三想起了一些以为早就遗忘的過往。
“我不是给了你一個令牌么,往后啊,你随时都可以用那令牌找我。”
但,今儿個,她想放纵自己一回,或者也不是放纵,這是一种由心而生的自然反应。
劫云猛然一颤,其中,雷电吞吐更加厉害,它好像被彻底激怒了,雷光激射乱溅,大有不管不顾的态势。
本来都不耐烦的說要睡觉的魍原這会子突然来了精神:
“做数,怎么不做数!不做数你来找我,看我不帮你教训他。”
众人惊,再次恐慌的纷纷闪避。
许多年后,依然還留下许多的传說,也间接的将一些原本浑噩的魂灵自泥淖之中拉了出来。
盛红衣是個恩怨分明的。
明明,刚刚天空突然电闪雷鸣,暗沉沉的,众人无不瑟瑟发抖,奔走躲避。
但,不是丹劫便是有人渡劫?
她愣了一下,忍不住叫了一声:
“前辈……”
随之,青玄最后一個扑跃,劫云彻底被它搅散。
本来如临大敌,惊慌失措,却突然之间,木意盎然,脚下贫瘠的土地,身边斑驳的砖墙之中,都冒出了鲜绿色的草叶,间或還有红红黄黄色彩娇嫩的小花。
她想了想,决定给自己留個念想:
“至于我答应你的,卞城王那边的灵石矿的事儿,你拿我的令牌去,随时有效,他不敢不从你的,你也老实点儿,别谎报,欺负他……”
這枉死城之中不是无人渡劫,但弄出這般奇观的,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便是有人怀疑她在枉死城又如何呢?
他突然语气显得不耐烦起来:
若是,盛红衣的速度快一点,想必等到那些個千裡之外的收到消息的老家伙们赶到,她兴许都完事儿了。
天地铢上,浸染了绿意,有无数绿色的枝蔓快速的从黑色的天地铢上长了出来!
随之,雷卦消失,再后来,天山遁卦也消失不见,虚影天地铢跟着遁灭!
她抬眼望去,轻唤一声:
“青玄!”
本就是顺心而为的事情罢了。
青玄自劫云之中钻出,临空顿了一瞬,朝着她点了下头,便化为一点绿光,投入到了天地铢之中。
盛红衣感觉到,她周身被锁定之感愈加淡去,她心知這劫云已是强弩之末。
盛红衣压下心中的难過,今日一别,下次见面也不知什么时候了。
“快走吧,那些老怪物鼻子灵得很呢,再不走,你可就走不了了,那個老李头,虽然本事挺大的,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浅薄,可也不要妄自托大,他定然是顶不住那些老东西们的群殴的!”
這可是神兽啊,曾几何时,他们幽冥界的灵丹還有召唤神兽的本事了?
城内人如此,城外隐于暗处的大佬们也是如此。
那劫云之下,似有一团迷雾挡住了一切,除了青龙昂首,冲天而起,其余什么都沒看见。
虽說,這隐沒之法不知能拦住多少那些老怪物的眼睛,但就李玄风来說,反正他這般修为的,肯定是看不透其中的情况了。
這些,能让他们本以为彻底麻木或者死寂的内心注入活力。
呃,就這?
盛红衣闻言一笑,這一下,她又觉得心裡离别愁绪散开些了:
聊天的时候,他倒是個话多的。
虽說虱子多了不怕痒,但被人瓮中捉鳖,她還是不能接受的。
那些個乱溅的雷,变得细弱,有的半途便消失了,根本落不到地上来。
倒是李玄风脸上带上了些许笑意。
枝蔓密集,联结成片,绿意之间,青烟弥漫,一條青龙自天地铢上蒸腾而出!
一切,其实已是不需多言,盛红衣完全懂魍原前辈的意思。
罢了,多個爹而已,以后反正她還会来幽冥界呢,過来看望两位前辈,孝敬一二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如此,她已是用尽心机,竭尽全力。
枉死不久之人,看到這些绿草从黑硬的土地上冒出来,周遭绿树红花,一副人间景象,他们怀念起了旧时的人间美好景象,近乎痴迷的想要留住這些。
神魂不灭,日子总要一天天過下去。
它们贪婪的看着這一切,用尽全力吸收這一切,甚至,激动的喜极而泣。
原来,他们不是忘记了,而是将這一切深埋在心底。
恰好這一处环境已经与她气场相融,她便给自己贴一张隐匿符,将气息彻底融入到了环境之中!
他见了有些唏嘘感叹,突然道:
“红衣当不成我的徒弟,就给我当干女儿如何?你知道的,我那不成器的孩子……总不让我省心!”
都是最沒用的。
這谁顶得住啊,反正盛红衣顶不住。
当這一切被挖掘而出,如嫩芽破土,在他们心中又种下了不一样的期许的种子。
在她看来,矫情是一种做作,眼泪是一种脆弱。
可,今日看到這一切,他们突然有了不一样的感受。
問題又来了,是谁渡劫!
天山遁隐去了虚无丹的踪迹,雷劫锁定之下,她也沒法子再用天山遁隐沒自己。
言简意赅,越是正经的时候,魍原前辈越是如此的少言。
盛红衣万千话语不知从何說起。
他的路,他選擇自己走,无论多么困难,他都不想把她盛红衣牵扯进去。
只不過,其中那一個原本就有了细微裂缝的在落下之时,终于坚持不住,陡然彻底裂开,化为一道烟雾散去。
“我困了,睡觉了,别吵我了!”
那是属于生机的鲜活气息,那也是阴冷昏昧的鬼城从未有過的。
魍原的声音自识海之中传来:
盛红衣知晓,這该是魍原前辈切断了同她的联系。
這劫雷肯定是瞒不過大家伙儿,奇丹出世么!
他本以为盛红衣会不管不顾,先解决劫雷的問題再說其他。
天地铢上,枝蔓们又快速的原路退了回去,直到彻底消失。
“李将军。”
有证据么?
青龙毫不客气的一脚将那劫雷踩得稀碎。
见盛红衣眼眶红红,李玄风沒做声,但他有些吃惊,复转念一想,他又不觉得惊讶了。
原来,這些雷也沒有想象之中那么可怕,那么高不可攀。
甚至,显得有些滑稽。
這孩子有情有义,他是知道的,无需多言。
比起被雷劈,她其实更在意被发现。
可是,立刻便被反驳了,丹劫之下,怎么会有青龙出现?
只可惜,互通了些信息,大家伙儿還是沒有猜出是什么人。
心中這個念头刚起,果然魍原便下了逐客令:
“此间事了,咱们就此别過,老夫累了,還得闭关休养些日子,就不送你了。”
她回過头,李玄风站在不远处,正看着她,他目光静静的,似刚刚盛红衣做的那一切,他都沒看见似的。
所以,基本上所有的鬼天然对雷是本能畏惧的。
盛红衣属实是這般打算的。
下一刻,它昂头而上,腾空而起,冲入了劫云之中!
毕竟,她盘算過,她得罪的那些個大佬敌人,只要随便一人出现在這儿,兴许动一個手指头,就能轻而易举捏死她。
她想過了,若是前辈需要她帮忙,便是知道幽冥界是個泥潭,便是她确实怕麻烦,她也会答应帮忙的。
那一年,生机勃发,天生异象,他们的神魂還未陨灭,与其等死,不如搏一把,便是成为一個最低等的鬼修,也是希望不是嗎?
有人說是丹劫。
這要是被劈一下,小命休矣。
“开采灵矿的事儿,我先存着呗,等下回来再說,到那时,還做不做数啊!”
她本就随性,那就随性而为一回。
不過今日之景却给亲眼见证之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盛红衣落于地面,手一伸,三枚虚无丹落在了她掌心之中。
不過,這般的想法显然是他们多虑了。
久违了,在這冰冷的幽冥界见到個性情中人,這是鬼怪身上欠缺的。
谁亲眼见到了?還是抓到她了?
李玄风不愧是了解盛红衣的人。
李玄风很开心又响亮的“哎”了一声,接着他的掌心又多了一個香囊:
“你给我敬杯酒,這是干爹给你的见面礼。”
這丫头啊,是個鬼机灵。
所以,她很干脆的应了:
“好呀,干爹。”
他们三三两两聚拢到了一起,开始互相询问,渡劫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识海之中的声音顿了顿,半晌只有饱含笑意的声音传来:
魍原前辈对她有如此大恩,她无以回报。
不知多少鬼怪停下了匆忙的脚步,从躲藏之处跑出来。
她确定自己从不矫情,更厌恶眼泪。
虽然,除了一些刚来枉死城的,绝大多数人都已经接受了這個现实,心静如水或者心如死灰都不重要。
身为鬼,阴气极重,雷天然对阴秽之气有克制作用。
這是真正为她着想,关心她的长辈才会如此。
却是空荡荡的,再也沒有了回响。
而丹劫雷,从第一雷劈下的情况看,她认为直接劈死她的概率并不高。
如今想来,她年少之时离开家,就要追寻虚无丹的踪迹,虽是一腔孤勇,可到底托大了。
若不是遇到魍原前辈,她连虚无草在何处都找不到呢!
“前辈大恩,红衣都记在心中了,若有用得着红衣的地方,前辈只管开口。”
“做完這些你就走吧,真的不能再留了。”
“季睦和俞定在外面等你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