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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 53 章

作者:寒落晚空
他不想被纪九韶漠视,也不想被可怜,江弈還是想保留仅剩的那点一文不值的自尊的。

  他只渴望纪九韶输,所以从来沒有打算告诉纪九韶這些东西。

  ——因为当两者差距過于巨大时,单方面的嫉妒让人难以启齿,沒用的自尊使他觉得只要透露一個字,就彻底暴露了一直以来对纪九韶自欺欺人的在意。

  现在遮羞布被拽下,败犬的丑态毕露,但最让江弈恐惧的场景竟然沒有出现,纪九韶沒有像他以前做的噩梦那样,傍观冷眼地等他剖开烂肉,转眸就把他遗忘在余光一隅。

  而是說:那你有沒有看见過我在你眼裡的样子。

  江弈咽下嚼碎的冰块,胸腔裡的火焰逐渐冰冻。

  可明明是纪九韶擅自在那闪闪发光,多年来把他眼睛扎出血、硌出瘤子,怎么会是他眼睛的错。

  一切都是纪九韶的错才对。

  将酒杯搁回桌面,江弈彻底冷静下来,重新挂上漫不经心的笑容,仿佛刚才什么都沒有发生過继续进行游戏。

  “6和j,隔着這個嘴对嘴亲吻。”

  新的国王举起那個爱心状的保鲜膜,江弈翻开自己牌,是6,刚想出声嘲笑這個沒劲透了的惩罚,又听见国王补充:“亲破它,但是不能用牙齿,犯规一次加一层膜!”

  暧昧又有些下流的惩罚,而且颇有难度,众人都兴奋地去找是谁。

  江弈亮出自己的牌后,场面更是热闹。

  只有一個人将脸埋在双手裡,声音透出无尽的痛苦:“能不能给我换一個对象,让我去厕所裸奔都行,实在不行我選擇去死可以嗎,求求了,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要這么惩罚我……”

  江弈将牌抵在桌上,欺近金克年,语气温柔无比:“不可以噢。”

  察觉危险靠近,金克年迸出一身鸡皮疙瘩,差点从沙发上弹起来,“老|江、不、江少、江哥,别、别啊别——”双手推着凑近的江弈上身疯狂往后靠,企图保住自己的清白。

  江弈丝毫不理,攥住他抗拒的手摁到一旁,随后一個翻身将金克年困在沙发和他之间。

  哗——

  江弈居高临下对他笑得一脸暧昧,金克年话也不会說了,满脸惊恐地后仰,就眼睁睁看着江弈的面孔放大,如同恶霸手下的良家妇男,挣扎、狰狞,喊破了喉咙也沒人来救他。

  就在他退无可退的时候,面前的脸孔忽然停止了放大,還扭头望向右边。

  “看清楚什么才叫接吻。”

  金克年跟着扭头,见江弈說话的对象是九少,脑子裡還沒搞清楚老|江說這句话的意思,身上的人已经回头直取他的清白。

  “c!江少牛逼!”

  霎時間,哄笑和叫好嘈杂得快把金克年的耳膜挤炸。

  两個男人,尤其是两個有身份的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這样叠在一起,撕缠、舌吻,上位近乎强迫地入侵,即使隔着一层透明的膜,给人造成的视觉冲击也不可谓不强。

  苏翰清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两人,這群人果然是疯子,两個男人、還是朋友,居然這么沒羞沒臊。

  纪九韶倚在沙发上瞧着他们,膝头的五指還在规律的敲打着,一下一下,不急不缓。

  欢呼口哨和粗口充斥在耳边。

  如果是平时,用舌头顶开保鲜膜這种事对江弈来說并不难,但今晚下颌受伤,不敢用力,咬肌发酸,以前轻松的舌吻有了难度。

  更何况金老二浑身上下,从身体到嘴巴裡都写满了抗拒,他几次三番也沒把保鲜膜弄破。

  這個“亲吻”已经持续了两分钟有余,金克年的嫌恶快到达顶点时,保鲜膜终于被顶破,金克年避之不及地碰上了湿软的舌尖,霎时一道恶寒从尾椎蹿到头皮,過度刺激之下突然爆发的力量硬是把江弈掀开。

  青着脸抓過桌上的酒瓶对瓶干了一大口又全部喷出去,来回漱了好几次口。

  价值好些個零的酒被当成漱口水造了個干净,但這些還无法洗刷那股恶寒,金克年干脆往洗手间飞奔而去。

  “我他妈不干净了啊!”

  江弈着看那狼狈的背影,得逞地放声大笑,半個身子都笑瘫在旁边人身上。

  片刻后才猛然察觉自己旁边的人是谁,在九少动手把他拎走之前,自觉地收起长手长脚挪到旁边,挑眉笑问:“看清楚了嗎,怎么样?”

  江弈在寻求吻技的肯定。纪九韶的眸光却汇聚在他的唇角,刚才一番缠斗,血又渗出来了,但当事人好像并沒有察觉。

  江弈說他的吻是湿乎乎的那种,可在纪九韶看来,湿乎乎应该用来形容他现在的嘴唇。

  比今晚在山顶的时候還要湿润。

  “本人觉得不怎么样。”纪九韶将视线转向金克年离开的方向。

  “他啊……”江弈从胸腔裡震出几声笑,“他是直男,恐同,而且他哥、就是金总,不让他乱搞,這两年禁欲连女人手都不敢碰,我看他那裡可能已经坏掉了。”

  从桌上摸了一根烟夹在手裡,但沒有点燃,又想到什么道,“上次被他哥知道他在外面搞来历不明的人,就被逮去关了大半年,前段時間才刚放出来。要是搞個男人…

  …”說到這,江弈从鼻腔裡哼笑出来。

  江弈說了几句话才发觉嘴唇有点撕裂的疼,舔了舔下唇,果然有咸腥的味道,皱眉的同时還是不忘斜盯着纪九韶笑說:“九少真的不要亲自尝试一下?”

  野狗不断地对凶兽露出脖颈,甚至凑去嘴边叫嚣:你有本事吃了我啊,好像全然不担心凶兽会对它露出獠牙,不知是实在蠢還是出于莫名的自信觉得凶兽不会对它這种野狗感兴趣。

  一直不紧不慢敲打着膝盖的手指倏而顿下,纪九韶望着他几個瞬息后,点头。包厢還是笑哄哄的,大部分人還沉浸在刚才江少和金二少的闹剧裡,最中间的两人视线相对,纪九韶依旧坐在那,姿态闲散冷淡,江弈逗弄的笑還留在唇角。

  好像自周遭热闹的氛围断线了几秒,江弈率先站起身回头笑:“那走啊。”

  他正准备往外走,手却被猛地往后一拽,身体不受控制地跌回沙发上,下一秒,冰冷的手指锁住他后颈的骨头。

  “不出去。”

  简短清晰的三個字,在苏翰清诧异的眼神中,纪九韶在能清晰感受到对方存在的距离停下,“你要怎么向我证明。”

  果香浓烈、酒气微辣,语气却淡。

  纪九韶在等他证明一直吹嘘的吻技,江弈缓缓转动眼球,凝聚眸光,等到因为离太近而产生的重影消散后,终于看清了面前的眼睛,舞池的灯光偶然射到這方,一束蓝色的灯光穿透玻璃映入从来沉静的眼底,黑色溺卷着蓝色,既诡秘又迷离,不似平日的清明。

  江弈凝凝望着他的眼睛,片刻后忽而一笑:“真可惜,今晚恐怕是沒有机会了。”伸手抓住纪九韶锁住自己脖颈的手腕,缓慢用力。

  从跟纪九韶交锋到目前为止,江弈从来沒有在力量或技巧上胜過纪九韶一次,但是现在,他竟然沒费什么力气就将后颈上的禁锢的拽开了,并且将那只手腕摁进了柔软的沙发裡。

  纪九韶的神色還是和之前一样,江弈从表面上看不出任何东西,沒有愠怒,也沒有意外,但现在這些都不重要,他顺势蹭到纪九韶的耳边,低低笑语:“九少這個样子,好像是沒法自己走出去的,走出去大概率会被人捡尸吧?”

  放开那只沒法反抗的手腕,江弈调整姿势坐好,又偏過头去笑问:“我调的酒好喝嗎?”

  听到這句话的苏翰清很快从震惊到醒然,桃花眼中出现一抹厉色:“你给九少下药!”

  江弈摊手,一脸无辜:“我调的酒放我想放的东西有什么問題?這是国王的惩罚,并沒有违反规则。而且九少也有被惩罚的觉悟,对吧?”

  纪九韶枕着沙发背,仰头揉按太阳穴,眼帘半合,倒也沒有否认:“嗯。”

  苏翰清知道自己說不過江弈,转而向纪九韶道:“我马上给博明打电话,让他来接您去医院。”

  “我调的酒金二少也喝了,能有什么問題。”江弈安抚警惕的小明星,“现在不過是药起效了,浑身乏力加犯困而已,睡一觉就好,再說了我敢对九少做什么?”

  苏翰清半信半疑,他也不信江弈敢对九少做什么,而且金克年确实也喝了酒,酒裡不太可能放什么過分的东西。他又仔细看了看纪九韶,除了稍显倦怠外的确沒有其他奇怪的症状。

  但仅凭這样,他還是不放心,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对江弈這個人毫无信任可言。

  江弈干脆招手唤過一個服务员去开两间房,然后对苏翰清道:“你要是实在不放心,你和服务员一起陪九少過去。”

  苏翰清還是怀疑地瞧着江弈,江弈抱臂讥笑:“喂,小明星,我之前对你有些想法是沒错,你不会因为這样就怕我对九少也有什么想法吧?与其忧心九少你不如忧心一下你自己?”

  苏翰清又惊又怒,正欲再說什么,“我住酒店,不用担心。”夹在中间的人出声打断两人的争锋相对,纪九韶闭目养神,声音隐隐沉倦,“家裡小孩不喜歡闻烟酒味。”

  江弈得意地对着苏翰清一扬眉,语气跟以前哄骗人的时候差了十万八千裡:“還不赶紧去。”

  苏翰清别开脸不再理他,喊来服务员带着尚還清醒的纪九韶离开。

  之前的小骚0见江少身边空出来,便主动黏過去。

  眼见两個人离开,有人问江弈是不是要散场了,江弈伸手捞過旁边的小骚0,掐了掐他的下巴,說话语调异常的愉悦,“散场?你在說什么呢?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咱们继续。”

  等金克年洗干清自己的嘴巴回来,见江弈身边的人又换回之前的小骚0,不過他也沒心思仔细询问,坐回位子上喃喃自语:“我刚才出去后头昏得要命,還沒力气,是不是你把我恶心坏了。”

  “快三点了,你被你哥调|教出来的老头子作息,觉得困很正常。年轻人,你就這点水平嗎?”江弈笑吟吟地解释,金老二之前血气冲头沒有察觉,现在终于有所反应了。

  五分钟后,金克年手裡的牌掉到地上,昏昏沉沉一头栽到旁边。

  江弈低头森然一笑,继续游戏。

  半小时后,服务员姗姗来迟,附在江弈耳边說了几句话,江弈這才拍拍衣袖站起身,“你们继续玩,我還有点事儿先走了。”

  向服务员一点下巴:“背金二少去酒店。”

  和江弈、金克年、服务员一起离开皇品的,還有两個清秀小男生。

  一個是皇品头牌,一個是還沒开丨苞的。

  凌晨三点半,江弈送金克年到酒店。

  用卡刷开右边的房间,江弈凑到沒开丨苞的小男生颈间仔细嗅了嗅,吩咐:“你先进去洗個澡,从裡到外都洗干净,别带一点味道。”

  然后带着皇品头牌走进左手边金克年的房间,将小男生需要做的事情安排完后,留下房内的两人,走进入另一個房间。

  纪九韶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具白皙赤|裸的身体低伏在他身上,刚解开他衬衫的扣子。

  视线越過青年,床脚的男人跷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手裡举着单反,镜头正对着他,大概是从镜头裡看见了他睁眼,二郎腿“啪嗒”一声从腿上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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