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值得尊重的靈魂
看完屍體檢驗報告，唐天感到一種莫名的熟悉。當初在嶺山鎮發生的跳樓案，死者在臨死前大量攝入尼古丁，不就是爲了隱藏血液內的微量成分麼？那麼同理推斷，馬文龍的家人也好，梁月英以及韋忠全的女人也好，他們的屍體被浸泡至浮腫，會不會也是爲了隱藏這種未知的病菌呢？
那麼問題又來了，這種奇怪的病菌到底是哪裏來的？子午會又準備用來做什麼呢？病菌的背後到底隱藏着什麼樣的陰謀？
唐天只覺得後背一陣冰寒，金陽市的水貌似比自己想象中的更深一些！自以爲已經將金陽市這潭死水攪渾，可實際上或許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罷了！
想到這裏，唐天把檢驗報告丟在一邊，再次點燃一根香菸，閉上眼睛思索着最近這些天的每一個細節。
或許是最近實在太累了，唐天想着想着，竟然是混混沌沌的睡了過去。在夢裏，他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個密閉的狹小空間，周圍的牆壁上篆刻着各種奇怪的紋路。
在這狹小的空間裏，唐天清楚的知道這一切都是夢，可是難以抑制的越發煩躁起來，他迫切的想要醒過來，偏偏怎麼掙扎都無法從夢中脫離。他努力的大聲呼喊着，耳邊除了迴音之外再無其他……
忽然，淡白色的煙霧從四面八方升騰起來，置身於煙霧籠罩中的唐天，只覺得鼻間縈繞着一股奇怪的味道！那是一種夾雜着淡淡的腥臭和塑料焦糊的味道。剛聞到的時候，還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可隨着吸入肺部的煙霧越來越多，他就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緊接着，腳下的石板猛然向兩側裂開，失重感讓他下意識的胡亂揮舞着胳膊。
“啊！”唐天忽的瞪大了眼睛，衣物已經被冷汗浸透。等他慢慢緩過神來纔看到，車門已經被拉開，孔森一臉驚訝的站在旁邊。
“這麼熱你也能在車裏睡着？”孔森對此感到不可思議，最近幾天都是大晴天，站在外邊不覺得太熱，可是在密閉的車裏睡覺，在太陽照射下車內溫度急劇飆升，可是會死人的！
“可能是最近太困了吧！”唐天皺眉回答着，動作緩慢的揉着脖子從車裏下來，纔想起來孔森剛纔去做的事情，“女屍的身份確定了嗎？”
“死者應該是外地人，沒有在金陽市辦理暫住證等證明，不過也算有了些眉目！”孔森說到這裏，指了指旁邊的長椅，示意唐天過去坐着慢慢說。
唐天跟在孔森身後，走到長椅跟前坐下，靜靜的等待着孔森的下文。
“首先，死者的職業已經能夠確定，她的確是一名妓·女，化名小晶，在距離龍脊山不遠處的城郊某工業區站街，但是我們現在無法確定她是在哪個雞頭手下幹活，也無法確定她的真實姓名，更無從尋找她的親人家屬！”孔森說完這話，鬱悶不已的點了根菸叼在嘴裏，“現在麻煩就麻煩在，小晶一死那些跟
她一起接客的站街女紛紛閉口不言，我們很難找到背後的雞頭交接情況！”
“那是你們方法不對！要麼給點錢‘買’口供，要麼抓起來嚇唬一下，保準管事！”唐天不以爲然，有句老話怎麼說來着？婊/子無情戲子無義，雖不能說是全部，但是至少大部分站街女之間根本沒有情義可言，今天可以一起搭夥掙錢，明天就能爲了錢出賣所有，說白了只是看你給不給的起讓她開口的價碼罷了！
孔森聽的一愣，旋即滿臉苦笑，“你以爲都跟你們特調局一樣啊？沒有任何證據，也沒有逮捕證，我們怎麼抓人？再者說，給錢買？你以爲我們的經費是大風颳來的？”
“行了，你在醫院盯着，把她站街的位置告訴我，我去查這事兒！”唐天搖晃着腦袋，在特調局呆久了，還真不習慣正常單位這種條條框框的限制。
孔森當即欣然答應，唐天去辦這事兒肯定比自己去查要輕鬆太多，哪有拒絕的道理？當即將位置信息發送給唐天。
拿到位置後，唐天也沒跟孔森廢話，直接將那位置信息導入導航軟件，驅車離開了醫院。
在前往市郊的路上，唐天心裏隱約有了些猜測。首先，殺害死者的兇手，肯定跟圖謀龍脊山墓道的那夥人有關，所以石堆附近很有可能就是案發現場，而不是拋屍現場！
畢竟，唐天可不認爲子午會的人，會愚蠢到爲了隱藏一具屍體，而暴露了目標位置的所在！
那麼，據此繼續往下推斷，死者的手腕和腳腕沒有傷痕，這說明死者是自願來到石堆附近，並且和兇手或者其他什麼人發生了關係後被殺害。
問題來了，在什麼樣的情況下，一個站街女會選擇自願跑到荒山野嶺和人交易？唯一的解釋就是，兇手和死者是熟人，或者是常客！而且還是出手比較闊綽的那種常客！
如果這些推測全部成立，唐天覺得和死者關係較近的站街女，肯定能提供關於嫌疑人的信息，比如說外貌特徵，甚至是姓名住址！
想到這些，唐天踩着油門的右腳，不由自主加快了幾分。
當唐天來到目的地附近的時候，入眼的是一片低矮棚區。附近有三四處大型施工現場，棚區裏住着的應該是外來務工人員之流。
“真會挑地方！”唐天有些無語，這幫女人爲了掙錢也真是拼了，這種長居人口複雜的地方生意好是肯定的，但是危險性也隨之增大了N倍！要知道住在棚區的可都是沒有任何居住證明的外地人，出點什麼事兒人跑了，還真不好抓！
感慨之餘，唐天找了一處較爲寬敞的地方將車子停好，隨手脫下外套換了身便裝這才下車朝着棚區走去。
現在時間尚早，周圍的三四個工地都還在施工中，棚區的巷道里沒有任何行人，路邊有幾間鐵皮棚屋半開着捲簾門，裏邊亮着昏黃的燈光，三兩個女人正在聊天打牌。
因爲不清楚那個小晶到底是在那一家“上班”，唐天索性隨便找了一間捲簾門搬開的鐵皮棚屋走了進去，沒等屋裏坐着的兩個女人開口發問，就直接反手將捲簾門拉的嚴絲合縫。
“都別動！乖乖的把手機都放在桌子上，我問什
麼你們就答什麼！”唐天做完這些後，見那兩個女人意圖掏出手機打電話出去，當即將手/槍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面色頗有些凶神惡煞。
昏黃的燈光將唐天的面容映照得更加兇狠，在手/槍的威懾下，那兩個女人顫顫巍巍的將手機放在桌子上，站在那兒瑟瑟發抖。
“按照我說的去做，我不會傷害你們，但是，不聽話的下場，你們應該猜得到！”唐天沒工夫跟她們墨跡，掏出手機調出死者的面部照片遞給她倆，“關於她，你們都知道多少？”
“你是什麼人？”年紀稍微大點的女人疑惑的擡起頭看向唐天，目光中不但帶着畏懼，還帶着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回答我的問題，別挑戰我的耐心！”唐天沒有回答她，而是用冰冷的聲音做出提醒。
那女人楞了一下，藉着昏黃的燈光看到唐天腿上的褲子，微微一愣竟是笑了起來，“你是警察！這把槍是警用裝備，你穿着警褲，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的外套裏邊也是警服吧？”
唐天眯起了眼睛，忽然有一種終日打雁反被雁啄了的感覺。
“你來之前，已經有警察來問過我們了！”女人沒等唐天開口，一邊說着這話，一邊推了一把旁邊呆站着的女人，“別抖了！這是警察！”
那女人木然點頭，卻還是畏懼的往後縮了縮，“我們和晶姐不熟！她平時不跟我們玩兒的！”
“別管熟不熟，知道多少說多少！我真沒耐心！”唐天說到這裏，看到年紀大點的女人眼裏露出些許輕笑，不由得加重了語氣，“知情不報視作包庇罪犯，如果我從別人口裏知道了什麼，後果你們知道有多嚴重嗎？”
“別別別！我們說就是了！”年紀大的女人趕忙擺手，卻是衝着旁邊的女人擠了擠眼，絲毫不顧及唐天就在旁邊，“我們要是說了，算是協助警方破案吧？能不能給點獎勵啥的？”
唐天心裏一陣無語，這些人還真是爲了錢什麼事兒都做得出來！但是爲了不浪費時間，他只能從口袋裏摸出錢包，數了五張百元鈔票放在桌子上，“就這麼多，說與不說，你們自己看着辦！”
年紀大點的女人雖然貪財，卻也知道分寸，當即陪着笑臉坐了下來，一把將桌上的五百塊揣進兜裏，嘴裏急忙開口說道：“說說說！我們一定配合警方調查！”
“那就別廢話，把你們知道的都說出來！尤其是，這個小晶有沒有常客？那常客是不在附近工地務工，並且出手闊綽的那種？”唐天沒敢讓這兩個女人自行回憶，天曉得她們會扯多少沒用的廢話，還不如自己給點出個方向來。
那倆女人聽了這話也是一愣，“你們都查到了？她有個老相好！據說是附近村子裏的土地承包戶，反正每次來都找她！”
“這個人的名字你們知道嗎？”唐天當即眼前一亮，看樣子自己真猜對了！
“名字不知道！她怎麼會跟我們說那麼多啊？”女人連連搖頭，面色頗有些唏噓，“不過說起來她也真是命苦，好端端的說走就走了！她男人早些年帶着別的女人跑了，家裏癱瘓在牀的婆婆，還有兩個雙胞胎閨女，就指望着她一個人養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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