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那年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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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家的花園,四通八達,每一處都是獨一無二的景色,即便在這冷冬裏,無與倫比的美麗依然引人入勝。
“……等出太陽了,我就搬我的電腦出來灑着暖陽碼字!”白謹美好的嚮往着好天氣的來臨,可某人卻無情地打破她的美好預設。
“這附近沒有WIFI,你的電腦能撐着不用網?”葉家太大,所以會有許多地方WIFI普及不到的地方,比如花園深處。
白謹:……(¬_¬
“而且,日頭下屏幕反光,你眯着雙眼也難看清屏幕上的字。”一定非常影響碼字心情與效率。
白謹:……→_→
你這樣,八百年都不會有女朋友的!
除了我會要你這種沒情調的人之外,誰還會要你?
葉溪挑眉,一副我也不稀罕別人要的姿態,指着那邊已經破敗的荷花池,“那裏可以挖藕了。”
入冬之後,水便消下去,露了淤泥面,不過,要真挖藕的話,還要摸進淤泥很深很深的地方。
挖藕,是再先進的高科技現代,也無法有工具可以取代人工的一項勞作。
大概是從滿園的精緻風景中看到了如此破敗的一面,白謹驚詫了一陣,不勝唏噓,“……再美的景色,也有寂寥破敗的時候。”
不喜歡她有這樣的感想,葉溪接話,“你可以想象成:又到了豐收的季節。這裏的藕品,可比外頭許多專業養植要好。”
“好吧。”白謹點點頭,暫時認同他的說辭。
將人推到了池邊不遠,那與其說是池,倒像個不大的湖,只是滿片的湖水已不剩多少,露出了那一片敗象。
“這池塘很久了,後來改建花園的時候,唯有這裏沒有再翻修過,依然還是當年的模樣。”葉溪說,“大約三十多年前的事了。”
白謹再次驚訝了,“爲什麼呀?”
“據說,是因爲奶奶很喜歡,所以當時掌權的爺爺硬是沒有讓人動這裏一分一毫,就這麼保留了下來,偶爾還能從這裏挖些藕來喫呢。”
想到了往事,葉溪話也多了些,“記得有一年,鬧了什麼災又惹上什麼病,到處都處於戒備與封鎖狀態,好些天是沒法出門的,別說找喫的了,幸好有這一片池,供一家上下幾十口人吃了一個月呢。”
笑了笑,“當然,當時這附近還有幾片地呢,種着些農作物。”
雙眼一亮,“現在呢?”
就知道這人對這些東西比較上心,葉溪笑了,“現在還種着。”然後推着她往更深了去,到了這一片,一般來葉家做客的遊客也不會再往裏走了。
越過了半個池子,果然看到那邊有個小棚子,邊上真的開闢了好幾塊地呢,簡直讓人不敢相信,在這寸土寸金的地方,葉家有如此大的一片地,還種上了農作物。
那裏有個人,正埋首不知在做什麼,二人走近後,白謹發現是個五十左右的婦人,見着來人,有些慌亂拘謹。
“啊,大少爺,少、少奶奶。”
眨了兩下眼,白謹確定自己沒見過此人,倒是葉溪先聲開口,“茹嬸別緊張,小謹是個很容易相處的人。”
白謹詫異地擡起了頭,她詫異的是能讓葉溪這麼客氣的人,可看着對方也不像是葉家那些了不起的親戚。
那喚茹嬸的人慌得手都不知往哪裏放了,“我知道,我知道!”手上還抓了一把草,因她不自覺的動作給攪碎了不少。
然後緊張地望了過來,微向前鞠了鞠,聲音並不大,“少、少夫人安好。”
“啊。”對方向自己問安,白謹愣了一下,纔回道,“你好,茹嬸。”
既然能讓阿溪都喚一聲嬸,白謹自然也真心誠意地喚這一聲,儘管她還不知道面前這穿着打扮很像鄉下婦人的茹嬸是何許人也。
葉溪似有若無地嘆了口氣,又將她往前推進了些距離,幾乎就讓她身處菜園之中,“這是茹嬸,馮叔的妻子。”
馮亦博,是葉家老宅的管客,馮二叔是葉溪自己別墅的管家,最近他們回來了,馮二叔自然也回來了,不過大多不會待超過一天,又會回到別墅那別去,說沒人管着,他不放心。
要認識全葉家人都有些困難,對於管家傭人這些,白謹更加記不住,好在天天見着面的馮叔她還是記得的。
“啊……。”看着,不太像啊,馮叔雖然是管家,但那一身西服得體,手戴白色手套,做什麼都收拾得一塵不染,一絲不苟的就像個精英的馮叔,只要不說話口,往外頭一站,全世界估計都會認爲那是一個事業有成的大人物,而非區區一管家。
他的妻子怎麼會……至少不應該是這種莫樣纔對啊。
關於這件事,葉溪顯然不太想在這裏講,他給了她一個眼視,轉頭向已經蹲下來繼續除草的茹嬸開口,“茹嬸,現在這邊的菜都夠家裏喫吧?多出來的怎麼處理呢?”
說到自己日夜守着的寶貝,茹嬸明顯不再那麼緊張了,擡頭望過來一眼,又低下頭繼續,答應的話傳來,“夠的,多出來的都送出去賣了,附近那些人家可都搶着呢,許多都是訂購的,小張每日按着量給送出去。”
小張,是管馮管家的助手,也算徒弟了,也許將來就由他來接替管家一職了。
葉溪瞭然,“今天晚上的菜摘了嗎?”他又問,茹嬸再次擡首,這回面上帶了點笑意,“哪能啊,都得最新鮮的,差不多要用纔會過來摘。”
聽罷,葉溪轉頭看躍躍欲試的人,心有靈犀,轉頭交待了一句,”茹嬸,那今晚要摘哪些,讓少夫人摘吧。“
茹嬸猛地擡起了頭,驚訝過後,帶着幾分喜悅,“好,想摘哪些都可以,咱這都是沒農藥的。”對於自己種的農作物,茹審可自滿了,笑容易都多了幾分燦爛。
白謹看得晃了晃神,這個茹嬸的樣貌氣質卻一點都不像真正的莊家人。
到底是在葉家做事的,即便是種菜的,就是不一樣啊。
看着好幾片菜地上的品種繁多蔬菜,即便是在這冷冬裏依然綠油油的十分誘人,一看就特別餓特別想喫!白謹想着今晚喫些什麼,“那,今天喫白灼菜心、豆豉鯪魚油麥菜!好不好?”
她仰着頭衝男人笑着徵求意見,得到對方點首,便開心地去挑菜了,茹嬸帶着他們到了可以採摘的那片菜心地,都剛剛長出粉黃花兒最嫩的時候,另一頭是採搞過的痕跡,能看出很明顯在分割的地方。
因還要坐在輪椅上,很是不方便,茹嬸給她端了小矮凳子,葉溪直接將人抱到小凳子上,他對採摘沒有興趣,就立在一邊看着,也不幫忙。
白謹小時候在外婆家下過地,那種感覺很微妙,小時候覺得很艱辛,可那種記憶卻尤其珍貴,此時蹲坐着一棵棵地親手去採搞,感覺很微妙。
也很,美妙。
那是一種豐收的喜悅。
現在葉宅的人不是那麼多,照理說青菜的話只要一兩碟就差不多了,不過葉家傭人保安卻很多,還有白謹沒見過的保鏢,每天要準備的東西可不少。
但她並不知道這些。所以按着自己的想法,兩種菜各摘了一把,夠葉家一家人的份量了,畢竟別的菜色纔是主菜,蔬菜只是輔助菜。
茹嬸笑得很和藹,提着一隻塑料做的菜籃子,讓她將菜放到裏面,然後親手提着。
“謝謝茹嬸。”坐回了輪椅上,提着自己動手採摘的蔬菜,白謹笑得兩眼彎彎,跟人道謝,茹嬸愣了愣,還以靦腆的笑容,沒再說話,轉頭到另一塊地去除草去了。
肥料足,草長得總比菜要快。
抱着菜籃子,坐在輪椅上,身後是慢慢推着輪椅返程的人,葉溪沒有隱瞞她,把茹嬸的故事娓娓道來。
那年,葉溪還只是個三截小豆丁,那時他還是和一般的小孩子一樣隨時會哭會笑,可愛得不行。弟弟葉風特別喜歡他這個哥哥,整日整日地跟着,即便哥哥要上學,他也哭喊着鬧着要跟去。
當時葉教授剛成爲最年輕的教授,特別受到器重,葉夫人當時還是少夫人,一心裏只有心疼的老公,兩人整日的出雙入對,便忽略了兩個兒子。也大約是因着這個原因,葉風鬧着要跟着去學校,也沒有人反對,除了葉溪自己。
奈何那時的他還沒有現在這麼‘一言堂’的本事,只能默默地帶着黏自己的弟弟上下課。
事情就發生在一週之後,接送兄弟二人上下課的,是當時身爲女管家的茹嬸,當時她還不叫茹嬸,兩小少爺喚她一聲茹姨,跟她特別親,畢竟常年伴陪他們的,不是自己的親生父母,而是身爲管家的女僕人。
而茹嬸也不是現在這個一副鄉下婦人的模樣,那時的她,婀娜多姿美麗動人,和自己的丈夫,也就是馮叔一同在英國執事學院畢業回來的,可見其高文化程度,就是現在的白謹都還差了一截。
當天不知爲何,總是會提前到學校接送二人的茹嬸沒有如期而至,葉溪那時已經很懂事了,雖然只有六七歲。他帶着黏了自己一天的弟弟往家走,可是離學校不遠,離家卻不近的地方,一輛麪包車衝了出來,嚇得兩小孩都懵着沒反應過來,只見兩大漢衝了下來一人抱起一個就要衝上車。
遲到的茹嬸趕到了,拽着孩子大喊:“你們幹什麼?拐小孩子啦!人販子拐小孩子啦……”那個時候,人販子還很少,畢竟那時政策出來沒多久,許多人家生孩子都是成羣成隊的。
可人販子從古自今就是存在,人們痛恨這一類人,那個時候,人販子被發現是要被亂棍大死的。
她這麼喊,空易引起大家憤怒與同情心。
當然,那時候的人,也沒有現在人那麼涼薄。
她的叫喊聲又大又着,只要附近有人,一定能將人喊來。那時的葉溪都上小學了,又是精英培訓成長的孩子,一下子就被喊得回神,開始用力掙扎。那大漢大約沒有料到嚇懵圈的小孩子還會掙扎,也被那一嗓子給喊得一慌就鬆了手。
葉溪掙脫之後,茹嬸推着他大聲喝喊:“快跑!”
轉頭又去與大漢作鬥爭企圖搶回年紀更小嘴巴被捂住還不懂得掙扎的小少爺,她一個女人,再厲害也鬥不過兩大漢的。
當時情況危急,身爲大少爺的葉溪平時說話都溫溫吞吞的,十分有禮,可當時他一邊大喊着“救命”一邊往有人家的地方跑。
當時城市的結構還不完善,沒有監控,處處都是漏洞,只是當時人販還很少,綁架這種事更是聞所未聞,葉家毫無防備,附近居民也一樣懵圈得很。
當人們尋着聲音到了那塊地方時,哪裏還有車?
葉溪嚇得小臉都白了,好心人問起,他只說人犯,然後說了他是葉家人,好心人將他送回葉家,葉家才知道這種。
當時還沒有手機這種東西,但有座機。
而且那個時候的座機,都還是從轉盤式撥號機換成了新型的座機,被好心人送回家的葉溪把事情過程跟家人說清楚,撥號機就響了,當時的葉夫人,就是如今的老夫人接的電話,面色十分冷靜。
只聽到說“要多少錢……什麼時間……哪裏……”
之類的話。
葉家給了那些好心人一點心意,將人送走後,葉家陷入了一片焦慮之中,在外的葉家掌權者,現在的老爺子被叫了回來,葉教授夫婦也被傳了回來。
一家人面都是愁雲。
老爺子拍案,送錢,換人。
那時候沒有發達的網路,也沒有完善的數據與設備,除了送錢換人,他們什麼人都不相信。
三天後,他們將人換回來了,小葉風不哭不鬧的,可是模樣神情很呆滯;而茹嬸看起來也無礙的樣子,只是嘴裏一直唸叨着:“……小少爺沒事……小少爺沒事了……”
後來,一個月後,茹嬸和馮叔離婚了,當時的葉溪還小,不懂這些事,只知道馮叔死活不願意的,一直說錯不在她,可是茹嬸以死相逼,婚還是離了。
那個年代,離婚還是一件十分嚴重的事情,可茹嬸以死相逼也要離,事情似乎已經嚴重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
婚是離的,可是馮叔沒讓人離開州城,說若讓茹嬸離開了,那就是真正離開了,往後這個世界上大概不會再有茹嬸這個人了。馮叔的堅持,葉家的愧疚挽留,還是留下了茹嬸這個人。
可是,那陣子,茹嬸活得像個活死人,見了誰都不理,只有見着他們兄弟兩,纔會有輕微的反應,可後來,見到他們就開始出現過激的反應之後,大家知道茹嬸病了,病得很嚴重,他們不敢再出現在茹嬸面前,因爲他們所有人都只會加重她的病情。
後來,就葉溪知道的,茹嬸不再是他們的管家,也不再整天對他們笑盈盈的服侍他們了。
那兩個月裏,葉家許多人都換走了,就留了那些老人和家生僕,也是從那之後,葉家人有了護衛,也就是現在的保鏢跟着。
葉溪在回憶的時候,聲音低而緩,就像真的只是在講一個故事,與他自己無關。
可當時的情形,對於一個幾歲大的孩子來說,到底留下了多大的陰影,常人是無法想象的。
白謹雙手緊緊地攥着那塑料做的小菜籃子,只覺得前行的輪椅停了下來,前面一片倒影,她愣愣地擡頭,對方專注地看着她而蹲了下來,雙後覆在她的雙手上。
“小謹,鬆手。”
像被嚇着一樣,她猛地鬆開了雙手,然後“嘶”了一聲,雙手都僵着抽搐地疼。
葉溪也不意外,拉過她的雙手,輕輕地揉按着,邊解釋,“太用動,會很容易抽筋的。”
他閉口不再提剛纔講的故事。
白謹看着男人專注地給自己揉手,直到對方發覺她的雙手都恢復了那柔軟之後,才鬆了力道,雙手捂着放在菜籃邊上。
可他沒想到,對方卻抽出一隻手,輕輕地在他的頭頂上,按了按,聲音悠遠飄忽,“茹嬸一定很喜歡你們,你們能全須全尾地回來,一定是她此生最爲欣慰與驕傲的事。”
儘管,這個驕傲的背後,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聽出了話中的嗚咽,葉溪愣了愣,忽然就朝她笑了,反手就像她方纔那樣,在她的頭上輕輕地拍了拍,像安撫着。
“嗯,茹嬸一直肯留在葉家,是因爲她不捨得走。”連死都不怕的人,有着她堅強下去的理由。這些,他知道的,葉家人也知道的。
站了起來,重新回到背後,推着輪椅穿梭在□□道上,白謹久久才恢復了情緒,她問,“那阿風……”
“阿風回來後大病了一場,用了兩個月纔好轉,特別怕人,而且完全沒有了過往的記憶,葉家花了兩年時間才慢慢治好他的症狀。醫生說,可能經歷的事情太過可怕,幼小的自我防禦系統將那不好的已經給刪除了。”這種症狀,現代也很多,也得到了醫學上很好的解釋與治療,“其實,不記得比較好。”
“嗯。”白謹點了點頭,不記得,未嘗不是件好事。
葉溪邊走,邊給她講着過去的一些趣事,都二十多年前了,他還記得那麼清楚,有關茹嬸的,像母親像朋友一樣總是帶着真誠笑容關心着他們的那個茹姨,那些美好的回憶。
自打那以後,白謹有事沒事就往後院走,穿過後花園之後,抵達那片菜園,她笑盈盈地跟茹嬸打招呼,還會問關於這些菜啊,瓜啊,藤的生長規律,適合的氣候與季節,彷彿忽然間就迷上了種植似的。
茹嬸看這小姑娘白白淨淨的,就知道是城裏的孩子,不管她爲什麼對這些如此熱衷,有問必答,只要談起她的菜園子,整個人看起來都鮮活了不少,還會衝白謹微微地笑着。
忽然間,白謹看到了二十多年前的美人。
葉溪當時的記憶裏,那個總是恬靜笑着的茹姨和媽媽都是一樣的美人。
可見,那必須是不遜色於葉夫人的容貌。
直到第三天,白謹推着輪椅抱着電腦出現,茹嬸才知道,這位未來的少夫人,原來是個寫書的,難怪她對種菜種瓜這些事如此好奇呢。
她那臺電腦的性能特別好,只要不玩遊戲或者不看幀數特別高級的電影,一般開着可達七個小時,可見電容量有多大。
往往,她在小菜園邊安靜地碼着字,直到回家的葉溪尋來,她才從汪洋大海的思緒中回來,然後二人與茹嬸道別,一同回前院去。
白謹在葉家養傷,過得逍遙自在。
葉老爺子知道未來長孫媳最近沒事都跑後院去,也沒說什麼,葉家對茹嬸有愧,但卻不知如何纔好,對方什麼都不要也從來不要求,葉家的報答只會使她難堪,所以葉家人只能銘記於心,從不提報答之事。
如今也好,這小姑娘多去走動走動,也算替他們還以一份心意。
葉教授有大學裏的講座,前一天就坐飛機出發了,負責自家老婆起居生活的葉夫人自然是隨行的。葉家白天沒人,葉老爺子接到老朋友們的邀請,一時拿不定主意,放任白謹一個傷患在家,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雖說家裏有僕人有管家。
白謹原先是不知葉老爺子的爲難,被葉溪連人帶被一同抱上車,才得知如果她在家,老爺子就不能和那些老朋友冬遊了,老爺子鰥寡了多年,雖兒孫也滿堂,到底還是寂寞的,偶爾與一些志同道合的老朋友出去放鬆放鬆,是好事,身爲子女後代,自然是得操心着點。
“我聽說,張爺爺有個老同學,對咱家老爺子挺有意思的。”葉溪啓動車子,開出了葉宅,朝着副座上因沒睡飽而焉頭焉腦的人擠眼。白謹好奇心向來比尋常人要低些,這會兒懶得理他。
“……反正,爺爺又看不上人家。”嘟囔一句,她頭一歪,打算繼續睡。
“爲什麼?”也有葉溪問爲什麼的時候,他又轉頭看了一眼打算睡回去的人,眉挑了挑,到底沒再繼續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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