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先遣軍
交手不過數刻鐘,天邊已經散落諸多無主、破碎的至寶。
寒霧槍穿透一名獠牙怪人的胸膛,後者戰甲下的永恆神體崩裂,來不及將其掉落的至寶收起,墨衡又感知到一股危機自身後而來。
反身將怪人挑起,砸向後方,墨衡這才停滯趁機將身周幾件掉落的永恆至寶收起。
多重水霧屏障連綿出現在身前,擋下了一道銀光,墨衡這纔看清,那是一柄亮銀雙刃斧。
一道氣息猛烈的身影自遠方衝來,其上毫不掩飾的混沌法則令交戰的雙方無不避散。
一位頸聲金鬃的師首人顯出身形,接過倒飛而回的銀光雙刃斧後,這才化作一片銀光衝向墨衡:
“連續戮我屬下數位永恆,將他們的遺物歸還吧,還有你的命!”
當
兵器相撞的波動令墨衡倒飛,這是一位專修煉體的上位永恆!
強橫的震盪力度透過機械神甲,滲向墨衡本體,禍駮傳承練就的神體即使媲美真神至寶,墨衡還是免不了受到觸動。
連忙催動水之本源奧妙環繞周身,一片片潮汐般的力量將對方施加的後力卸盡。
連續不斷斧影帶着巨力斬來,墨衡連忙催動神甲的神力振幅,寒霧槍這才能與對方的戰斧相抗。
萬沒想到已經降低殺敵效率了,還是被一名上位永恆盯上了。
——
墨衡沒有將注意力完全放在這位獅首人身上,周圍的一切也在感知的籠罩之下。
果不其然,來襲的不止是這一名上位永恆。
不遠處,另外三道混沌法則的波動,即使在這混亂的戰場上也極爲耀眼。
兩人聯袂衝向紅衣女子酆苑,另有一位體型高大的醜陋巨人,正催動範圍性的土之領域屠戮着低階修行者們。
更遠處,彌山國的陣營中心,越來越多的永恆真神氣息往這邊靠來。
‘看來彌山國的指揮已經摸透了萬圭山的底細!’墨衡暗道。
‘我這具神體若是全力爆發,倒是可以擊敗此人,但能否斬殺就是兩說了,也不知此人有無底牌。’
全力爆發下,五重《斷滅》神力燃燒與兩重戰甲神力振幅,倒是令墨衡能夠爆發出百倍於上位永恆的實力。
但墨衡自知,他不持久。
這具神體重修的時間不過數千紀元,神力存量可不多。
‘更何況,這處戰場必然有不少聖者弟子,這類受到精心培養的永恆,爆發的實力可也比普通的上位永恆高。’
想到此處,墨衡放緩寒霧槍的攻勢,且戰且退。
此舉,令這位獅首人的目中展露精光。
遠處,那位屠戮虛空神的醜陋巨人似收到了傳訊,朝此處看來,面露驚喜之色。
墨衡不由暗罵,身周水之本源奧妙運轉,寒霧槍挑開銀色戰斧,極速向後方退去。
“晚了,哈哈!”
獅首人一聲大笑,隨後張開獠牙獸口,‘昂’的一道長吼朝墨衡涌來。
周圍的本源奧妙都被這一吼擾亂,墨衡速度大減,獅首人趁機貼身近來。
戰斧揮出不絕的亮影,逼得墨衡不得不暫緩身形開始防守。
糾纏間,那位醜陋巨人已然踏空靠近,手中一杆虯岩石杖自側面砸來,濃郁的土之本源奧妙盡顯各種效果。
巨大的重力之壓加之墨衡神體,虯岩石杖更如天體墜落。
避無可避!
墨衡只得左手揮拳,虛空在水之本源奧妙的控制下,若冰霜般凝固。
轟隆~
兩相碰撞下,墨衡身形一滯,正面的獅首人面露兇光,戰斧接連斬來
近處,隨着彌山國永恆真神們的反撲,萬圭山所剩不多的永恆們,大多如墨衡一般被留下。
——
酆苑的身姿閃動間紅裙飄揚,身周環繞一條赤焰綾帶,護體之餘更如游龍般不斷襲向身前一位頭生犄角的怪人。
不遠處,一座火焰小山正凌空懸浮。
下方鎮壓着一位六臂矮人,正手持兩柄短刀,不斷斬刺着周圍的火焰次元屏障。
這位混沌主宰的後人,竟是一人牽制住了兩名上位永恆。
但其眼中卻滿是焦慮,眸光掃向周圍的戰場。
“大勢已去!”
己方的軍團已然潰不成型,己方的永恆真神已然所剩不多,而正面兩國的戰場依舊焦灼。
但在餘光掃向另外一處混沌法則波動的戰團時,多了些神彩。
寒霧槍左右開工,盪開獅首人的戰斧,又反過來架住醜陋巨人的石杖。
墨衡此刻也顧不得掩飾施法速度,憑藉着【意識模型】從《梵海圖錄》之上覆刻來的幾式天賦祕術,以施法速度抗住了兩名敵手。
但交手不過數息,神力的消耗已然是一個天然數字。
若是再催動《斷滅》剩下的兩層神力燃燒,墨衡只怕自己堅持不了數分鐘。
正思索着脫身之道時,墨衡忽然心有所動,將感知探向這片戰場的另一端,那位以一敵二的紅衣女子身上。
後者的眸光正看向此處,輕微頷首。
“吼!”
獅首人的戰斧打斷了墨衡與酆苑的傳音,目光卻是緊盯着墨衡的胸膛:
“中位永恆的法則掌握,卻能爆發出上位永恆的實力,應該歸功於這件機械戰甲吧?”
醜陋巨人的石杖同步帶着重力砸來,看向墨衡更是毫不掩飾的貪婪:“機械流的神力振幅戰甲,可是古國軍方管控的寶物,極少在外界流出。”
“閣下若是交出這件戰甲,倒不是不可以安然離去。”獅首人嘴中如此說着,手上操縱戰斧的力道又加了幾分,
墨衡自是不信他的鬼話,面無表情的橫起寒霧槍身,戰斧、石杖同時劈砸而來。
當~當
槍桿與兩件至寶對碰的一瞬,兩名上位永恆同時心生不妙。
三件至寶相持的地方,如潮汐般的巨力一重重的自墨衡身上爆發而出。
隨即,二者身形不可遏制的倒飛而去。
好不容易穩固身形,二人卻發現自身外放的領域、一念宇宙全部在一股巨力的作用下崩潰。
周圍,只剩排山蹈海的潮汐意境。
二者的獸面和醜臉上同步大驚失色,祕術還是那道祕術,只是威能卻遠超自己理解。
“這,這是聖祖化身的威能?”
醜陋巨人的話音還未落下,寒霧槍再次探來,其石杖方一擡起,就在不可抗力的爆發下被盪開,槍尖撞向他的戰甲。
“啊嗬~”
獠牙巨人的身形直挺挺的倒下,嘴角溢出如泉的神血。
當然不是聖祖化身的本領。
聖祖化身是憑藉着大道奧妙施展出更強的威能,而墨衡是靠着強大的神力輸出效率,實現了同樣的爆發威能。
如此之景,令獅首人倉皇失色,那柄銀色雙刃巨斧被其當做盾牌擋在身前:“且慢,且慢,我與.”
當
又是一槍拍向銀色戰斧,百倍於此前的威能令其身再次倒飛出去,神體受損下,獸口噴血。
周圍的領域祕術‘汐勢’將其吞沒。
順手將醜陋巨人的屍體與石杖收起,墨衡纔再次閃身衝向獅首人。
煉體流,雖然手段不多,但極爲從神體上滅殺!
當然這是在同階的情況下,以墨衡此刻百倍於上位永恆的爆發,只是多幾槍的問題。
——
十數秒後,墨衡翻手將獅首人的屍體收起,感知探向周圍整片戰場。
彌山國陣營方向,再無趕來的混沌法則氣息,但周圍敵方中、下位永恆的數量越來越多。
不過,隨着墨衡的潮汐領域平息,兩道混沌法則氣息消失,周圍的戰場爲之一靜。
下一刻,成片的彌山國永恆們,如浪潮般爭相退散。
墨衡只順手滅去幾名下位永恆,身形已然往酆苑的所在之處靠去。
與其相抗的犄角怪人自然也發現了戰場上的變化。
猶豫一瞬後,手中闊刀斬出一片火光,趁機化作一道紫影退去。
只有那位六臂矮人依舊受困於那座火焰小山之下。
見犄角怪人獨自逃離,愣了一瞬後,面色轉惱爲怒,來不及破口大罵,六隻手掌中同時出現一柄短刃,瘋狂的朝周圍次元壁障刺去。
但爲時已晚。
失去另一人牽制的酆苑此刻面上滿是明媚的笑意,足下踏出幾道火蓮,便已靠着這座火焰小山。
搭在頸間赤紅綾帶化作一條火蟒,穿過次元壁朝矮人抽去。
做完了這一切,其美目看向靠近的墨衡,明媚的笑意中多了些嫵媚:“伯蘭師弟真是好本事,看來老師賜予的神力燃燒祕術你已經練成了。”
此言並不是神力傳音,無數觀測此處的感知掃過。
墨衡心中一愣,便已知此女的用意,連忙拱手:“師姐指揮得當!”
既然對方給自己一身的本事找了個來源,墨衡自是順勢應下,也能免去不少麻煩。
否則,方纔以中位永恆的境界斬殺上位永恆,必然會受到有心人傳播。
站在火焰小山附近,墨衡觀望着酆苑的手段,感知不斷掃視着周圍。
“師弟若是不想出手協助師姐我,不如爲宗內下屬們壓陣。”
耳邊傳來酆苑的略帶魅惑的聲音,墨衡撇了撇嘴,看了眼同時受到火焰祕術與靈魂衝擊、已經翻不起什麼浪花的六臂矮人後,便轉身向另一處飛去。
那裏,彌山國陣型正以犄角怪人這名上位永恆爲中心,緩緩後退着。
墨衡也不託大,感受着所剩不多的神力,便就此站定,矚目着此人帶着軍團緩緩收縮。
不知不覺,墨衡身後已經聚集了二十多位萬圭山的永恆。
“伯蘭大人,我等是再壓一陣,還是就此罷手?”
不知有誰問了一句,餘下的永恆真們皆是看向墨衡,一副馬首是瞻的神態。
墨衡不禁轉首看向酆苑,後者紅袖揮動,遊刃有餘的打出一式式祕法,但就是沒有出口的意思,甚至嘴角始終掛着笑意。
蹙眉一瞬,墨衡道:“此戰我等牽制住了四名上位永恆,已經是超額完成任務了,犯不着冒險。”
此言自是獲得萬圭山衆人贊同。
墨衡正欲再說些什麼,高空的三處混沌境戰團終於有了些動靜。
感知中,黑衫老者面色蒼白的從一處戰團退出,右臂已經不知所蹤,左手中連續出現數種試劑、丹藥吞服而下,面色纔好轉了些。
緊接着,戰團中赤眉青年也化作火雲退開,露出一位背生兩對羽翼的青年——酩鵠城主。
“哈哈哈,看來奚聖說的不錯,你們這幫歪瓜裂棗!”
酩鵠城主背後兩對羽翼,一對散發出毀滅氣息,一對散發出血色霧氣,墨衡觀之,應當是殺戮道。
‘巫修?改造.移植異獸器官?’
腦中快速翻閱着晉、吳兩國的密辛介紹,墨衡可以肯定,這位酩鵠城主走的是巫修流派。
高空,黑衫老者看着斷臂之上無法根除的毀滅氣息,面帶憂色的看向骶山城主所在方向,隨後化作一片黑暗向遠處退去。
留在原地的赤眉青年更是低嘆一聲,又擋下了酩鵠城主的幾輪攻勢,逐漸不支,順勢往骶山城主的方向靠去。
高空混沌主宰們的戰局變化,只片刻就反饋到了下方虛空、永恆的戰場。
彌山國軍團已經開始有序撤退。
——
湛海國邊界,那座懸浮雲端的黑石小樓內,湛海國主溫笯手持一塊傳訊信符,目中滿是怒意。
“哼,外敵初步進犯而已,咱們這位涅陽神尊便急不可耐的召集我們三人的本尊同時前往聽命。”
竺聖王同樣面有不虞:“打壓的時候毫不留手,事到如今又極力拉攏我等,這傢伙莫不是將我們都當做傻子?”
“不是將我們當做傻子。”溫笯冷笑:“這可是好機會,師弟可不要忘了那吳國的遭遇。”
聞得此言,竺聖王面色劇變。
吳國的滅亡,始於那幾位莫名奇妙消亡的聖王、帝君,如今己方的處境,倒是如出一轍。
溫笯將手中的信符捏碎,低聲道:“事到如今,我們的本體還在金律地宮,只得勞筠師弟先走一趟了。”
竺聖王嘆氣:“也只能如此了,筠師弟孤家寡人一個,就讓我那徒弟廉奚帶着屬下人馬隨行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