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種族之戰
爆鳴聲與金之銳鳴聲交響呼應，直到火焰散盡，墜出一副燒焦的神體。
火焰蟒蛇再次一兜轉，飛至酆苑的身前，化作赤色綾帶搭上其頸間。
數件短刀、戰甲之類的至寶從中掉落。
酆苑神態自若的翻手將幾件寶物收起，才調轉目光，看向遠處。
天邊，幾位混沌主宰的戰團已經遠去，彌山國軍團也在逐漸收縮、撤退。
此戰已成定局，湛海國算是先贏了一小陣。
收回探尋的目光，酆苑嘆了口氣，看向周圍僅剩的三十多位永恆真神。
一戰，居然沒去了萬圭山七成的永恆真神，虛空神的隕落更是不計其數。
墨衡同樣暗暗心驚，一場宇宙神國之間的小衝突，就接連隕落這麼多永恆。
起源大陸不僅是強者的搖籃，也是墳墓。
但這類戰鬥，依舊受這些有着無盡壽元的強者們追捧，只因爲收益動人心魄。
若不抓緊任何提升的機會，在這片殘酷的世界，遲早會如螻蟻般死去。
對這些歷經無數磨練走到今日、心性堅韌的永恆、虛空來說，自是寧願戰鬥，而不是虛度歲月。
所以，才造就了起源大陸的戰亂不斷的局勢。
不過，收益確實是動人心魄。
此戰活下來的之人，無不收穫頗豐，身家翻了幾翻。
接連斬殺兩名上位永恆與十幾名中、下位永恆，墨衡收穫的永恆至寶便有二十多件。
較之此前僅有的兩件寒霧槍與機械神甲，身家如今算是翻了十多倍。
不過這還不是大頭，目光偏轉，看向面有笑意正倘然觀察自己的酆苑。
——
一日之後，機械戰艦、宮殿至寶遍佈的湛海國聯軍營地中，一座火焰小島正處於邊緣地帶。
島嶼中心的一座七層塔樓中，墨衡與酆苑並肩走在一條明亮的隧道之上。
“師弟是何來頭，我不會探究，區區門內限制真神之心的手段，想必也要挾不了你。
我只想知道，師弟是否願意與我共同執掌這萬圭山。”
耳邊傳來酆苑的魅意聲音，墨衡目不斜視，輕微搖着頭：
“不必了，宗主只需將事先承諾的報酬交於在下，此役了結之後，伯蘭自會離去。”
酆苑面上的神色一愣，隨後又道：“師弟想必是誤會了，此言並無試探之意，我也並不是什麼戀佔權力的性子。
只是身處這般世界，若不掛靠一方大勢力，恐怕哪天淪爲炮灰都不自知。
且老師雖然隕落，但身爲後輩，總要嘗試保證萬圭山傳承不滅。”
聽聞酆苑口中依舊是‘師弟’這個稱呼，墨衡目光變了變，總算是明白了此女的意思，思慮片刻又道：
“在下素來習慣苦修，對於管理宗門之類的俗務卻是沒有興趣。
與其依靠大勢力庇佑，討得暫時的寧靜，我更願意相信實力。”
酆苑聞言露出笑意，苦修者？好啊！
“那便請師弟在門內領個客卿的身份，無須打理宗門俗務，每個輪迴自有源界石等修煉物資奉上！
未來若是成就混沌境，也可名正言順的成爲萬圭山的大長老。”
加入萬圭山成就高層，本就是墨衡最早期的計劃。
只是現在本尊進入了湛海國，在萬圭山的身份就可有可無了。
墨衡斟酌着，酆苑也不急待回覆，兩人便在沉默中向前走去。
不覺二人已經行至隧道盡頭，一座古樸灰白石門出現在視野中。
墨衡看向酆苑，後者擡起左手，紅袖下露出皓白的手掌，隱隱有玉石之澤。
其右手出現一柄短刀至寶，神力灌入後劃過左掌，帶出一片血液飛向前方的石門。
此女又唸唸有詞的打出數道神力印記，前方的石門纔將血液吸盡。
“這是《五方圭玉身》，煉體流祕術？”墨衡詫異問道。
方纔酆苑分明沒有施展任何祕術防禦，更沒催動絲毫神力護體。
但那道被激發了祕紋的永恆至寶短刀，卻只在其掌中帶出一條很淺的傷痕。
“沒錯，師傅的成名祕術，以五行本源奧妙皆可入門，達到媲美虛空至寶的防禦！”
酆苑轉頭，面上瑩瑩笑意，一隻白裏透紅的素手伸到墨衡面前。
“混沌境之後，師傅甚至僅憑小成的五方圭玉身，就闖過了八重元神宮！”
墨衡笑了笑，沒有說話，酆苑也並未添柴加火，繼續打出幾道神力印訣。
前方的石門這纔有了反應，緩緩展開。
“萬圭聖祖不僅是我的師尊，也是我的祖輩。只有我們這一脈的血液配合神力禁制，才能打開這座萬圭寶庫。”
酆苑朝墨衡展顏一笑，便當先走了進去。
墨衡深深看了眼此女的背影，這是在循循誘導自己留在萬圭山？
灑然一笑，緊隨其後走入那座石門，倒是有些期待她後續還能拿出什麼籌碼。
元神宮八重的強者，遺留的寶物應當不會差吧？
這座石門之後並無什麼五顏六色的寶光，只是一間遍佈着熒光的密室。
數座石臺橫於密室中間，前方的幾座石臺上，各擺放着一件洞天寶物。
酆苑目光未變，走進最中心的那座石臺，其上，是五六隻大小不一的木盒。
“既然允諾了閣下，以一件混沌祕寶價值相等的財物爲籌請你出手，妾身自然不會食言。”
酆苑說着，伸手翻開一隻盆鉢大小方形木盒，露出其內的.一策書卷？
淡藍色的封面上一片混沌迷濛，材質墨衡不甚清楚，似金屬又似玉石。
纖手拿起那策書本，酆苑隨手翻了翻，其內居然接連露出海嘯、風號的聲音，隨後纔看向墨衡：
“此寶名爲【乾靈卷】，其內共有九張書頁，代表着九方不同的水之道世界。
既可充作洞天寶物，也可將世界投影用作加持領域，妙用繁多！
師尊主修的是土之道，此寶派不上多大用場，這才留於門內寶庫。”
墨衡的目光越來越亮，這等水之道的混沌祕寶，正是自己所求！
酆苑話音一轉，“不過此寶內的水之道奧妙並不完全，只有幾脈小成的程度。”
上品混沌祕寶？那也不錯了。
除宇宙神國外，哪有那麼多極品混沌祕寶流傳。
但墨衡卻眉間一蹙：“這等層次的寶物，恐怕萬圭前輩在世，也沒法輕易獲取吧？就這般交予在下充作報酬了？”
“當然不是！”酆苑反手蓋起盒子，又翻開另一隻大些的盒子，向墨衡介紹起了其內的寶物。
那是一塊青光縈繞的石碑，是一件中品混沌祕寶，其內暗合黑暗道。
中品混沌祕寶，其內蘊含的源世界大道，處於登堂級別，憑之可有元神宮七重的實力。
見墨衡目光接連變換，酆苑笑着，接連翻開另外幾隻盒子，數件毫不設防的混沌祕寶展示而出。
另外幾座石臺上的洞天寶物也被其一一激發，大量濃郁的寶物氣息散出。
其中有透着濃郁的本源、大道氣息的材料，也有收錄着祕術祕法的納引圖卷、記憶石。
墨衡感知的清楚，這些洞天寶物內的材料，怕是都夠煉製一兩件混沌祕寶了。
思慮片刻，墨衡忽然哂笑一聲。
目光掃過剩餘幾隻盒子，最後看向酆苑：“萬圭山沒有混沌主宰坐鎮，這些寶物應當是謹慎收藏纔是。
今日展示於我，看來是打定了，若我不加入，今日是難出此門了？”
卻沒想到酆苑自嘲一笑：“你以爲我還能藏得住嗎？
沒有混沌主宰坐鎮，我萬圭山在奚聖君面前就沒有祕密！
若師弟不選，我也會將它們獻與奚聖城，說不得能換來些許萬圭山在湛海神國發展的機會。”
倒是果斷！
多少人爲財而亡，這酆苑倒是看得清楚。
沉吟片刻，墨衡的感知忽然自某座洞天寶物內捕捉到一絲波動，隨後道：“既然師姐盛情相邀，伯蘭願在萬圭山修行！
我有把握將這幾件寶物保下，此地的寶物我要三成，且【乾靈卷】歸我！”
酆苑目光灼灼的看着墨衡：“師弟終於鬆口了，再不濟，師姐我都要使用美人計了。”
墨衡暗道可惜。
但還是以本源之力溝通至高法則爲證，發下了入萬圭山的誓言。
雖然這誓言還是無法鉗制自己。
“師弟這是惋惜嗎？嗝嗝，你我之間也不是沒有機會！”酆苑緊盯着墨衡的神色，輕笑着，隨後話勢再次一轉：
“既然你我有師姐弟之名，萬圭山祕術傳承，自然也該有師弟的一份！”
話音剛落，一道道記憶石、祕術圖卷自一座洞天寶物內飛出，懸浮在二人身前。
查閱片刻，墨衡面帶興趣之色。
這裏的傳承，雖然不如震闞、晉之神王爲自己留下的傳承高深，但也涵蓋了幾篇聖級的祕術。
其中，以《五方圭玉身》這篇煉體祕術最爲出彩，居然最高能夠修行到擁有元神宮十重的戰力。
將幾篇聖級的納引祕術圖卷收起，墨衡又反手將裝有【乾靈卷】的那隻盒子攝回。
最後纔將神力探入一件洞天寶物內，取出數枚深褐色的晶石。
酆苑目光瞥過這幾枚晶石，介紹道：“師弟真是好眼光，此物是師傅早年參加種族之戰時獲取的寶物。
據說是某種宇宙神境的異獸血液凝聚而成，這也是《五方圭玉身》臻至大成所需的材料之一。”
得來全不費工夫！
墨衡心中一喜，感受着晶石內淡淡的毀滅、風兩道的波動。
這幾塊晶石中的血液，居然有毀滅道血脈。
再加上貝迪的血脈，二者迭加下應該能增加自己不少毀滅道的天賦！
就是不知這幾塊晶石所屬的宇宙神，原本的成就是哪一境。
若僅僅是普通的聖王，墨衡只能放棄了，想到此處，目光看向酆苑：“何謂種族之戰？”
“自是我等修行者，與起源大陸本土血脈異族間的戰爭。”酆苑正要詳細解釋，忽然心有所感，身形往石門之外閃去。
墨衡緊隨而後，心中卻在回憶着，修行者與起源大陸土著的戰爭，晉、吳兩國傳承中也有記載，但不多。
只因爲起源大陸土著受修行者們壓迫，如今僅在起源大陸北部成規模了。
而那兩國卻是分別在起源大陸的西、南方。
‘北部.我這裏不就是嗎？’
石門之外，酆苑正讀取着一枚傳訊信符，片刻後，擡頭看向墨衡：
“彌山國徹底撤軍了，奚聖召見，你也在列。”
——
湛海國聯軍陣營中心，墨衡與酆苑二人飛行在高空，路過一處處戰艦方向，落在一處青色天宮的平臺前。
酆苑以通訊信符爲憑證，倒也沒有巡邏衛士阻攔。
天宮的主殿之前，二人並行走向門內，只見其內觥籌交錯、絲竹繞樑。
奚聖君身着月白長衫，正於主座目視二人。
周遭的兩排客座，更有數十人就座，同樣將打量的目光來回與墨衡與酆苑之間。
墨衡的感知同樣掃過殿內，諸人的氣息，皆是湛海國的上位永恆。
其中尤有一人的神力氣息，墨衡熟悉的緊。
當初追殺自己與封宿的面具青衣女子，同樣精通水之本源奧妙。
此人應當是攸霆聖祖之徒，名叫廉旖。
“萬圭山酆苑、伯蘭，拜見奚聖君！”墨衡二人致禮。
奚聖君面相儒雅，聲音親和：“不必多禮，我與萬圭聖君也是老相識了，既是老友高徒，那就入座吧。”
墨衡與酆苑的目光同時一凝。
奚聖君並未指引在哪入座，而這座大殿內還有不少空位。
有處於廉旖附近的上座，極爲靠近奚聖君；
也有處於殿門附近的末座，甚至能被外界的巡邏衛士看見。
而先一步趕來的風祁門、冀雲湖等本地聖門之人，皆是坐在靠後的位置。
墨衡還未做出反應，倒是酆苑面帶盈盈之笑，謝過奚聖君後，先一步走向廉旖附近的空座。
此舉引得殿內諸名上位永恆目光變換。
墨衡正欲緊隨其後，卻聽聞身後一道聲音傳來：
“聽聞萬圭山兩位朋友昨日都斬殺過上位永恆，不知二位所修何道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