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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八十四章净土,无土。

作者:知白
姚思渺自己也沒想到,叶明堂居然這么好客。

  不但把他請到行营裡做客,還特意给他安排了一個小单间居住呢。

  小是小了些,但肯定是单间啊,而且视野好。

  不但视野好,還能移动观景!

  一辆马车,马车上有個专门为姚思渺打造的笼子,随着叶明堂的队伍一起走,走到哪儿都是不一样的风景呢。

  姚思渺在心裡已经把叶明堂感谢了八百多遍,特别诚挚的感谢。

  因为這個笼子,是叶明堂吩咐人特意为他量身打造的。

  笼子只比他宽一些,他是不可能蹲下去的,最多只能半蹲,半蹲其实都算不上。

  高度呢比他個子稍微矮了些,头上的木头缝隙不够大所以头伸不出去,也站不直,靠不住,還不能蹲,只能是這样憋屈的站着。

  但姚思渺知道,只要還活着就有希望。

  叶明堂实在是太聪明,聪明的让人害怕。

  随随便便一句话就把他最大的罪给定了,只要他解决不了叶明堂现在的問題那他一定死。

  谛听组织,也一定会被铲灭。

  這就是江湖势力在叶无坷這样的正二品封疆大吏面前的地位......就是沒有地位。

  正二品的封疆大吏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在辽北道内,叶无坷說要办谛听的案子,那谛听就不可能多存在一天。

  谛听的人员都会被抓,住過的地方会被彻底清查,所有关联者都会被清查,连家裡的猫狗都不会放過。

  好在是姚思渺是個识时务的人,這個世上很少有他這样的识时务的人。

  他的识时务和别人還不一样,他是随机应变识时务。

  只要是对他不利的事,叶明堂不点出来那就当不存在,只要叶明堂点出来,马上就承认。

  所以当叶明堂說出信使這两個字的时候,姚思渺就知道要完蛋了。

  他并不知道什么是信使,毕竟那個层次的秘密他接触不到。

  但他知道能让叶明堂亲自问的,定他死罪绝对沒問題。

  但完蛋和完蛋是不一样的,如果他死扛着就属于永世不得超生的那种完蛋,如果他马上配合,可能完蛋的会稍微轻一些。

  他对信使這個称呼不陌生可他知道肯定不是他认为的那种信使,他更知道确实有些敏感的人走谛听的路子逃跑。

  做了這么多年跑路的生意,谛听的行事又怎么可能一点防备都沒有?

  诚如叶无坷预料的那样,谛听可以把人送走但也可以把人卖了。

  那些欠贷的会被谛听出卖给放贷的,那么他们运走的人去了哪儿他们当然知道的清清楚楚。

  可以說,谛听是把下三滥的生意做到极致了。

  现在他们就要赶去一個地方,那裡藏着一個姚思渺认为的是叶明堂指的那种人。

  他只盼着這個人是,如果是的话他就能从這個让他无比难受的囚笼裡暂时出来。

  如果不是的话......那就只能盼着下一個追查的人是了。

  好在是路途并不是很远,就在距离叶无坷行营驻地三百裡外的地方。

  那裡已经靠海。

  姚思渺安排跑路的那個人要在福禄城出海,然后顺着海岸线南下一路经過青州后再登陆。

  在那裡稍作休整之后,会有更大的海船把人送走。

  福禄城不算大,但位置很重要。

  這裡是海盗常年出沒的地方,也是辽北道战兵打击海盗的重要战场。

  在福禄城外的海域上有一座小岛,小岛上常年驻扎着大概三四十名战兵。

  他们的职责是负责戒备和瞭望,一旦出现海盗他们就会点起狼烟。

  不過谛听把人运走并不担心那個小岛上的战兵,因为他们用的是渔船不会被特意留意。

  說起来不远,三百裡的路足够把姚思渺颠簸的快要散架了。

  赶時間,队伍行进的速度快,可想而知姚思渺有多难受。

  他坐不下,蹲不下,還站不直。

  三百裡的马车颠簸,有好几次他都忍不住的嚎啕大哭。

  好在是只要是有目标且不停的朝着目标走,那终究還是会到达。

  队伍到福禄城的时候已经天黑,叶无坷派人悄悄进城告知福禄城的县令等人過来。

  辽北道很多地方的官员都被抓了,福禄城的官员倒是沒有一人涉案。

  听闻叶明堂亲自到了福禄城外,县令邓先容,县丞王耀祖以及捕头邵勇夫急匆匆的出城。

  但他们因为有叶无坷的交代,出门之前還都换了便装而且是分头出来的。

  到了城外的时候天色已经大黑,叶无坷的队伍就驻扎在距离海边大概四五裡的一片林子裡。

  一见到叶无坷坐在火堆旁边,邓先容等人快步上前行礼。

  “累了吧。”

  叶无坷摆手示意福禄城的人都不要多礼,然后指了指身边位置:“還沒吃饭?”

  邓先容连忙回答道:“還沒,請明堂进城休息,下官为明堂准备住处和饭菜。”

  叶无坷道:“先不进城,我這次来有两件事,其中之一是抓個要紧的犯人,进城怕打草惊蛇。”

  一句话,把福禄城的官员吓得都脸上变色。

  面前這位是谁?正二品的道府大人啊!

  正二品的道府大人亲自追捕的犯人,那還能是一般的犯人?

  如果是和福禄城裡的谁谁谁有关联,那对于福禄城来說岂不是一场灾难?

  他们都是第一次见叶无坷,但都不是第一次听說叶无坷了。

  现在辽北道很多地方的人都管叶无坷叫叶灭门,還說只要是叶无坷亲自到的地方就肯定会有屠戮之灾。

  邓先容一听說叶无坷是来抓犯人的,心跳快的要从嗓子眼出来了。

  “不慌。”

  叶无坷把刚刚烤好的馒头先递给邓先容一個,然后一個一個分给福禄城的官员。

  “你们看起来很怕我,是因为我名声不大好?”

  叶无坷這话问的,谁敢說是啊。

  一见到邓先容他们讪讪的不知道如何回答的样子,叶无坷就笑了:“說了不要慌,你们几個在本地官声如何我都知道。”

  要是换做别人听到這话可能会更紧张,但邓先容他们却真的踏实了些。

  “在福禄城做官不容易。”

  叶无坷举着用木棍穿着的烤好的馒头咬了一口。

  “从楚国时候算起,福禄城就是被海盗袭击最多的地方之一。”

  叶无坷道:“這裡看起来地势不算差,也沒有那么多山,可這裡的土地不适合耕种,這一点和辽北道大部分地区都不同。”

  “邓县堂在福禄城已经七年了吧?王县丞也是七年,邵捕头在福禄城的時間更久,做捕头十三年了?”

  那三個人听到這些话,面容都有些变化。

  叶无坷道:“按照大宁的官制,邓县堂和王县丞在此地任满三年且无劣迹就会调走,纵然不是擢升,也是调到富裕些大一些的地方。”

  “再說邵捕头,你在福禄城十三年,经历了数位县堂县丞,如果按照惯例,你最起码已经升任县丞,說不得调到别处去做一任县令。”

  “我也知道,朝廷给你们的调令不止一次,可你们都不止一次的拒绝了,原因无他,只是因为福禄城的百姓不让你们走。”

  他把馒头递给身边的秦焆阳,然后朝着那三位抱拳:“我代朝廷多谢三位大人的坚守。”

  那三人连忙起身回礼。

  叶无坷伸手从亲兵手裡拿過来一样东西:“我在冰州查案的时候就知道你们的事,這裡的百姓和辽北道别处都不一样。”

  “這個地方,楚国时候连年都饿死不少人,就算是大宁立国之初,纵然有其他地方接济也還是饿死過人。”

  “土地大多都是砂石种不出多少粮食,海产其实也不算丰盛且看季节,你们在這的七年,福禄城的百姓日子過的越来越好,不只是饿不到了,還富裕了。”

  他把装着东西的盒子打开。

  “邓先容,王耀祖,邵勇夫接旨。”

  他将圣旨展开。

  那三位吓了一跳,连忙撩袍跪倒。

  叶无坷道:“我在冰州的时候上书,陛下很快就有批复,原本是要派人過来传旨的,我想着总是要来,所以旨意我就自己带来了。”

  他缓一口气,语气郑重起来。

  “陛下旨意。”

  “邓先容既然不愿离开福禄县,那就不用离开了,福禄县依然为七品县治,邓先容以正五品领福禄县县令。”

  “王耀祖,以从五品领福禄县县丞。”

  “邵勇夫,仍为福禄县捕头,领正六品俸禄,加正六品战兵校尉,户籍改为军籍。”

  叶无坷挨着個的把三人扶起来,将旨意交给邓先容:“陛下說,你们都很好,是大宁地方官员的表率,今年九月大庆,陛下要請你们去长安。”

  一句话,三個人当时就红了眼睛。

  看起来像是山石一样粗糙坚硬的邵捕头,竟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陛下說愧对你们,辽北道的事陛下被蒙蔽,關於你们的消息,有人故意压着不报。”

  “但這样的事以后不会再有了,不只是福禄城,整個辽北道都不会再有了。”

  叶无坷拉着他们三個坐下。

  他拿過秦焆阳手裡的烤馒头,一边吃一边說道:“如果不是因为你们三個在,抓几個通缉的犯人還不至于让我来。”

  他說着话的时候从一個袋子裡摸索出来一块腌菜,那种在辽北道极常见的咸菜。

  冀州和辽北的百姓,对這种东西都不陌生。

  文人說它叫芜菁,百姓们叫它蔓菁疙瘩,长得和萝卜有几分相似。

  整個的腌制,嚼起来不是很脆。

  有的人为了能腌入味,還会把蔓菁疙瘩切成一片一片但不完全切开的腌制。

  吃的时候像是撕书页一样,一片一片撕下来。

  叶无坷撕了些蔓菁疙瘩片夹进馒头裡,递给邓先容。

  邓先容都愣了一下,然后感慨:“這东西,下官都有三四年沒吃過了。”

  叶无坷道:“我上次吃也是好多年前,這次是因为赶路才买了些,不是在你们面前做样子。”

  “急行军的时候能带的干粮种类不多,這东西味道足,够咸,好保存,半個就能配两個大馒头。”

  叶无坷一边吃一边說道:“我想问问你们,上次出现海盗是什么时候?”

  “上個月十七。”

  邓先容回答的很快:“福禄岛上的战兵点了狼烟,我們三個带着厢兵和民勇去支援了。”

  叶无坷问:“福禄岛上的战兵驻守多久了?”

  邓先容回答:“快满三年了。”

  叶无坷:“我听說福禄岛不過百丈方圆,上边都是石头连树木都少见。”

  邓先容說:“回明堂,确实是,不只是树木不多,连草都沒有几棵,沒有水井,只有很小很小的一片地方可以种点菜,但也长不好。”

  叶无坷:“這样的环境,岛上的三十多名战兵如何维持生计?”

  “三十多名?”

  邓先容脸色变了:“是谁告诉明堂說岛上有三十多名战兵的?只有......只有两個人啊。”

  “两個?”

  叶无坷眼神也跟着变了:“你說只有两個?”

  他看向身边秦焆阳:“去把福禄县战兵校尉刘勃军找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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