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那個不受待見的未婚妻(28)

作者:玥瀅
雖然豔羨,雖然嫉妒,可自知瑩光不能與日月爭輝,雞蛋碰石頭終究會取得一方慘痛落敗的結果,大多人只能按耐內心嫉恨,面上保持禮節性微笑。

  卻有幾人的目光格外不同,許時琛雖然之前已經看到了沅芷和傅衍那般親密的舉動,那時沒有絲毫舉動,早就失了先機。

  如今聽見兩人親口承認關係,心中似千萬只蟲子啃噬般難忍。

  宋星瀾倒進杯子的紅色酒液都要溢了出來,向來沉靜的目光呆愣住了。

  沒想到,國外那麼多年,師妹都沒交男朋友,這才一段時間沒見,居然被人趁虛而入。

  沈蹊言循着聲音望去,神情卻滿是震驚,忍不住開始懷疑,自己的徐徐圖之,是不是錯誤的選擇。

  明明,花了比以前女伴多了無數的時間,卻一無所得,雖然沒有什麼財物的損失,但更爲重要的是情感的投入。

  明明,自己和傅衍和沅芷是同時認識的,這不公平。

  可是感情從來就沒有公平可言。

  砰的一聲,是紅酒瓶與桌子相觸碰而發出的聲響,也是因爲他們的情緒不能抑制。

  這劇烈的聲響,吸引了衆人的注意,大家的心思各異,若是不小心的倒還好,但許時琛、沈蹊言等人的擺明了不是如此。

  傅衍難得似輕風細雨般和煦的神情驀地冷了下來,讓身旁的衆人感受到了十一月寒冬般簌簌的寒氣。

  不過此時,許時琛他們卻無暇思索這些,他們絞盡腦汁也想不明白,自己比傅衍,差在哪裏。

  論認識時長,明明是他們先認識沅芷的。

  論親疏遠近,明明沅芷對待所有人的態度都是一視同仁的,雖溫柔,卻有度,從沒有和任何一個人過分親近,而且上次小提琴演奏會邀約,拒絕了所有人的邀約,對傅衍看起來也沒有什麼特殊的。

  倚仗的家世、財富、權勢,許時琛、沈蹊言和宋星瀾一直都是被衆人追捧的存在,想不明白的事情,那就一定要搞懂。

  嘶的一聲,是椅子在地面拖拽產生的聲響,他們豁地起身。

  夜色雖遲,可週圍橘黃色的燈光和月亮的銀白色光輝,依舊帶來了朦朧的暖意。

  他們站在了沅芷和傅衍所在的椅子前,身影遮擋住了光,亦佈下了一大片黑影。

  沅芷和傅衍的十指依舊緊握着,沅芷在看向傅衍時脣邊噙着笑意,卻不似以往那般柔和的近乎虛假,讓人光看着就會癡迷,反而帶着真情實感。

  察覺到陰影的籠罩,她漫不經心地擡眸,眼底的笑意卻瞬間消失地無影無蹤。

  像是厭倦了這一切,終於把最真實的樣子展露出來。

  若是沒有對比,也許就沒有這麼巨大的落差感,無論是此時沅芷對傅衍和自己態度的巨大差距,又或者是之前她對自己溫和的態度,到現在的冷若冰霜,彷彿看着一個陌生人。“

  巨大的不甘如一隻大手攝住心臟,似落入冰窖中,四肢也僵硬的厲害,彷彿靈魂都脫離了軀殼。

  他們木木地站在那裏,語氣近乎卑微地問道,“我們能談一談嗎?”

  沅芷心中思索着,逃避永遠解決不了問題,再說他們的想法從來干擾不了她的內心,自從想通之後,她甚至覺得多花一分鐘在他們身上都是一種人生的虛度,註定不可能在他們面前維持那副假面。

  少女清靈婉轉的聲音響起,“好呀。”只是那雙漂亮至極的杏眸中卻沒有笑意,澄澈乾淨的如同一汪清泉,彷彿能看透這世間的所有虛妄。

  雖不似以往那般和煦,但任何表情在她的臉上,都美得驚心動魄,帶着分外和諧的美感。

  許時琛、沈蹊言和宋星瀾甚至此刻脣角勾起了一抹苦笑,心中生出一種卑微到極點的想法,她終於願意理自己了。

  還沒來得及欣喜,卻看見沅芷靠近身旁的人,親密耳語,眼底盛着璀璨的星河,不難讓人感受到她的心情很好。

  青年冷峻的面容染上暖意,深邃眼眸中蘊藏的霜寒也全都化開,他輕聲說了什麼。

  沅芷露出意料之中的神色,眉眼彎彎笑得十分開懷。

  然後沅芷又回頭看向許時琛他們,晃了晃自己和傅衍依舊交握的手,問道,“你們應該不介意多帶一個家屬吧。”

  她的語氣坦坦蕩蕩,“反正我們談的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事情。”況且事實本就如此。

  對上少女那雙澄澈杏眸,沈蹊言想起了很久以前曾聽過的一句話,最是溫柔沒有棱角的人,狠起來也最是無情,能夠十分乾脆利落的割離過往的情緒。

  就算自己和沅芷之間沒有愛情,那應該也有友情吧。

  那時他不信這般言論,人生過得肆意燦爛,從未品嚐過失望和求而不得的滋味,以爲自己不會爲任何人停留,只要自己先一步抽離,誰又能傷到自己呢,又有誰配讓自己感傷呢。

  有一個友人評價過沈蹊言,最是多情,也最是無情,那雙桃花眼中藏着最醉人的情誼,卻能在下一秒果斷的提分手。

  他總是冷眼旁觀別人的痛苦,笑她們把感情看得太重,可遇見沅芷之後,覺得她與她們完全不同,愈陷愈深,愈發瞻前顧後,卻反而沒有好結果,反而成爲了這局中人。

  可誰又捨得拒絕沅芷的任何請求呢,許時琛、沈蹊言、宋星瀾三人此刻心中的想法是如此。

  若是以往,有人落了他們的面子,一次、一次、三次,那就換掉,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那就培養更好的,又或者摧毀。

  折斷她的羽翼,摧毀她的倚仗,走投無路時自會乖乖回來的,只是那時,就沒有那麼好的條件了。

  但此時,所有的方法,在沅芷面前,都是行不通的,不說楚家現在風頭無兩的勢頭,而大企業的爭鬥,本就是牽一髮而動全身,不能爲了這些小情小愛而發動。

  更不要說,此時站在沅芷身旁的傅衍,和楚家打擂臺,頂多兩敗俱傷,但和傅家相較,即使是衆人合力,也不過是大象與螞蟻之爭,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上的。

  內心的疼痛,致使他們心情木然地回答,“好的。”

  不過又能怎麼辦呢,本就是他們懇求她給自己一個談話的機會,雖然他們知道,沅芷從來都是言出必行的人,卻不能排除那千萬分之一的可能性。

  萬一他們不同意,讓她賭氣,不想和他們談了。

  這次參加聚餐的其他人,臉上不禁流露出詫異的神色,就像差生突然就發現好學生這次考砸了,成績也和自己差不多。

  沒想到向來高高在上,被家中長輩誇讚的許時琛等人,竟然也會流露出這般頹廢沮喪的姿態,即使是面對那麼多難搞的合作方,怕也沒有如此吧。

  對美的追求是人與生俱來的本能,更何況沅芷的容貌是空乏的語言無法描述出來的,就連傅先生那般生人勿進,絕不和任何花邊新聞沾邊的工作狂都淪陷了。

  許時琛他們喜歡沅芷大概是再正常不過的吧。

  即使許時琛等人在衆人心中的形象早已不似以往那般凌然不可攀,喫瓜的心隱隱作祟,萬分想知道他們之間的糾葛,但明顯他們之間需要一個相對私人的空間交談,其他人只能戀戀不捨地看着他們的背影離開。

  海浪翻涌,敲擊着石壁發出清脆的響聲。

  月光灑下銀白色的光輝,萬籟俱寂,一切顯得無比朦朧且美好。

  晚風清涼,吹動少女翩躚的裙襬,她站在月色下,眸光是清淺的,卻縈繞着出塵的氣質,彷彿非這俗世人。

  沅芷站在傅衍的旁邊,人下意識的反應是做不得假的,她對他呈現出的是全方位的依賴,好像認識了很久很久般。

  可明明,她纔回國沒多久,不是嗎?

  許時琛眉頭緊擰着,眼眶泛紅,語氣中帶着掙扎和不甘心,“我也一直喜歡你,我和傅衍比,究竟輸在了哪裏?”

  沒想到,一直未能宣出口的喜歡,卻在這般不適宜的情況下吐露出來。

  而問出這句時候,就註定了他已經成爲了一個輸家。

  沈蹊言和宋星瀾的目光也緊緊地盯着沅芷,他們同樣深深的疑惑和不解,自己究竟輸在了哪裏。

  聞言,沅芷回答道,嗓音婉轉低迴,“沒有可比性。”

  就在他們以爲,沅芷想要說的是,愛情、親情和友情不能一概而論,對他們沒有男女之情,然後尋找回了一點點自信心。

  突然聽見少女低低地笑了聲,笑容依舊美得讓人心馳神往,甘願赴湯蹈火,杏眸卻清凌凌的,帶着天真的殘忍,“沒有任何可比性,因爲你們完全比不上他。”

  許時琛、沈蹊言、宋星瀾都不甘心,爲什麼會被評判的一文不值,可面對沅芷清凌凌的目光,眼裏沒有任何對自己的情感,好像從始至終,從未認識。

  他們看向沅芷,再也不復以往,彷彿第一次清楚的認識她,掩藏在溫柔表面下最爲真實的模樣。

  少女清冷的目光,並未澆滅他們內心的愁苦和不甘,彷彿似養料般,不斷生根發芽,牢牢扎駐。

  他們質疑的話就那麼自然而然說出口,“不可能。”

  他們的目光緊緊地盯着沅芷,像是一定要她說出三兩個點。

  沅芷的話語不帶一絲情感,“你們一個僞善虛假,在長輩面前連拒絕都不敢拒絕;一個女朋友多如過江之鯽,肆意踐踏別人感情;一個作壁上觀,表面高潔,半點不願沾染是非。”

  彷彿躚躍無數時間和空間,陳述着一個事實。

  面對少女那雙澄澈至極的杏眸,一切彷彿都無所遁形,內裏最爲不堪,不願被她所見到的樣子,最真實的本性原來她早就清清楚楚知道。

  沈蹊言想着,那自己這段時間的安分守己,換來的是什麼,還真成了一個完完全全的笑話。

  何其可悲,何其可笑,是過去自己完完全全沒有預料到的模樣。

  許時琛還想反駁,“我不是這樣的。”

  卻在聽到沅芷的話後,沉默了,“在我回國之前,你是不是極爲厭煩,多次抱怨許爺爺的冥頑不化,若是沒因爲見到我而態度大變,怕是會對沈蹊言向我的追求聽之任之。”

  雖然很不願有這般假設,可按照自己以往的性格,確實是最有可能的結果。可奈何出現了一個偏差值,許時琛自己也未曾預料到,自己會對沅芷一見鍾情,這是微乎其微,近乎不可能的存在。

  有了許時琛這個前車之鑑,宋星瀾深思熟慮後,謹慎的開口,“師兄一直待你不薄吧,並沒有像他們那般。”

  “是呀,確實不薄。”照顧也只是老師的特別囑託,原劇情中,兩個身處異鄉的人,自然就親近許多,楚沅芷以爲他是志同道合的朋友,是知己,換來的是什麼。

  是他冷眼旁觀,宋星瀾比楚沅芷早幾年回國,又身處這個豪門圈子,能不知道沈蹊言的品性,後來更是無意中得知,沈蹊言追求楚沅芷用心不純,卻在他們的警告下,輕描淡寫帶過,又何嘗不是存在一種看熱鬧的心態。

  畢竟,天才只有一個才顯得獨特,楚沅芷的天賦與他相較不遑多讓。

  若是他在知曉那些事的時候,同她說一聲,或許結果會有所不同,畢竟宋星瀾是她在異國時一直都十分信賴的師兄,是除了父母,老師,朋友外,最爲相信的人。

  一心追求音樂夢想,總以最大的善意對待衆人的楚沅芷,自是不懂那麼多彎彎繞繞,也不知道,表面對她一向溫和的師兄,心裏卻那般揣測她,把她當成假想敵。

  後來的楚沅芷,只是心如止水,他沒說,她不怪他,那些事情本就是極其複雜的事情,涉及了好幾個龐大家族,他也僅僅只是和她多幾分熟悉的師兄。

  沅芷眨了眨眼,這些事,自是不可能當成理由說出口。

  她只是輕描淡寫般說道,“師兄待我不薄,我亦全都回禮了,也算是兩清了。”

  “你敢說,因爲老師對我的另眼相待,心中沒有半分嫉恨、怨懟,更何況,在國外時,師兄也沒同我多親近,倒是我經常叨擾你,向你請教音樂問題,現在也算是各歸其位,你該開心纔是。”

  宋星瀾沉默了,他不敢說心中沒有任何怨懟的想法,只是因爲沅芷這次回國,他的心態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自己和沅芷相比,用心不專,多少會被外界的因素影響,不過是仗着比她多學幾年小提琴,才勉強當得起這句師兄,就連老師也曾拿沅芷當過正面例子勸導他,她是真正一門心思放在鑽研學術上的人,未來取得的成就與他相比,只勝不少。

  三人都沉默了,四周寂靜,也就襯得一點點聲響都分外明顯,海浪敲擊巨石,所有人的心也在沉沉浮浮。

  “這是你不選擇我們的理由,那有什麼非選他的理由嗎?”

  聞言,沅芷笑得花枝亂顫,倚靠在傅衍的身上。

  青年身姿挺拔,似松柏,似青竹,永遠脊背挺直,永遠不會倒下,他就站在哪裏,心中的安全感由然而生。

  有些人,光是站在那裏,就已經是人羣中最不容忽視的存在。

  少女的聲音綿軟,望向身旁人時情意滿滿,“在一起哪有那麼多理由,一句喜歡不就好了嗎。”

  但明顯,這句話的殺傷力,比前面的所有話的總和都要強。

  沅芷微微挑眉,又接着說,“若是非要說,那就是真誠永遠是必殺技,比起甜言蜜語,做實事不是更讓人心動嗎。”

  “你們喜歡的我也不過是溫柔、善良、善解人意的表象,只有他和我說,在他面前,我可以做最真實的自己。”

  許時琛、宋星瀾、沈蹊言很想說,不是那樣的,只要是她,無論什麼樣他們都喜歡,都願意接受。

  從沅芷和他們在這裏交談時,他們就發現了她明顯的不同,消失的笑意,冰冷的像刀子一樣的話語,和他們以往印象中的樣子完全不同,真實的近乎殘忍。

  她卻又說,“不過那已經不重要了,因爲我已經找到值得相守一生的人了。”

  他們看着沅芷和傅衍的背影漸漸走遠,直到消失在視線的盡頭。

  終究是難以維持面上的神色,頹然地跪於地,細沙沾染到齊整的西裝上,卻無暇顧及。

  輸家終究是輸家。

  於蕭瑟晚風中,傳來了沅芷的最後一句話,“以後,我們還是少見面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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