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災囤貨躺贏日常[種田] 第54節
她揉了揉腦袋,“我沒受傷,還是不佔用擔架了,留給其他人吧。”
“那你有什麼需求隨時叫我,我先去忙了。”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另一邊一個躺在擔架上的男人扯着嗓子大喊高醫生,她連忙轉了腳尖,向那人走過去。
高美諾沒有把擰開了蓋的礦泉水拿走,就放在地上,應該是專門留給喬蘇祺喝的。
她便也不客氣,喝完了紙杯裏的半杯後,又倒了半杯,一飲而盡,方纔解了嗓子裏的乾渴。
爲了僞裝倖存者僞裝得像一點,她不僅把身上弄得都是泥土,還特意兩三個小時沒有喝水,嗓子早就幹得不行,嬌嫩的嘴脣還起了一些幹皮。
光看外表,喬蘇祺的扮相和其他倖存者差不多,就連見慣了災民的救援人員和醫生都看不出來差別。
畢竟也不是沒有其他倖存者運氣好,被救出來時除了受了點驚嚇,並沒有受到實際的傷害。
想到救援人員,喬蘇祺不由自主想到渡舟。
剛剛她還在裝昏迷時,聽到有人喊他“沈隊”,那是他的真實名字麼?
喬蘇祺搖了搖頭,她並沒有往深處探尋這個問題的答案,而是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懷裏的豆包身上。
她擼了一把毛,低聲道:“別裝了,快醒醒。”
這毛孩子關鍵時候還是挺會觀察局勢的,倒在地上前,她讓豆包裝睡,它居然真的躺在懷裏一動不動。
雖然她懷疑是某隻懶貓的天性使然。
聽到她的聲音,豆包試探性地掀開右眼的眼皮,眼珠咕嚕着轉了一圈,然後又懶洋洋地閉上眼睛。除了尾巴高高翹了起來,看着和剛剛睡着時沒有絲毫區別。
“你餓不餓?”她輕輕地梳理着豆包的毛髮,手不經意地順着貓頭摸到它的臉前。
離得遠了,像極了她用手蓋住了豆包的臉,實際上,她的手心和豆包的臉中間有些空隙,不會阻礙到它的呼吸。
“你悄悄喫點,別發出什麼動靜。”喬蘇祺從小屋裏抓了一小把貓糧,藏在手心裏,送到豆包的嘴邊。
豆包上道兒地伸出舌頭舔着她的手心,舌尖靈活一彎,卷着貓糧喂進嘴裏,動作幅度很小地嚼巴嚼巴。
救助中心裏的人不少,醫生護士還來來回回地在各個擔架中穿梭,即便沒有視線注意到喬蘇祺這裏,她依舊不敢太放肆,一次性只抓了一點點貓糧出來,以豆包的大嘴,兩口就嚼巴完了。
她只好又從小屋抓了一把,繼續投喂。
抓了八//九次之後,豆包乾飯的速度慢了一點,喬蘇祺便知道它喫飽了,沒有繼續抓下一把,而是摸着它的腦袋,小聲說:“你不能喝礦泉水,等之後有機會了再找水給你喝。”
她能夠用意識直接勾連繫統的空間,從倉庫或者小屋裏取出東西,向貓糧這樣原本就大喇喇放在小屋的貓食盆裏的,可以直接抓一把出來。
但是豆包要喝的白開水一直盛放在單獨的熱水壺裏,她沒法忽略熱水壺,拿出壺裏的水,要拿只能把一整個壺拿出來。
而這個行爲,在現在的情形下,顯然是十分不明智的。沒辦法,只能稍微委屈一下豆包了。
喬蘇祺在救助中心裏待了半個下午,中途不停地有救援人員或背、或擡、或抱地把新救出來的倖存者帶來這裏。每次他們帶來一個人,醫生高美諾就急忙衝上去檢查,傷勢不嚴重的便交給兩個護士包紮縫合,稍微嚴重一些需要用到救護車的治療機器的,只能她親自上馬。
可以說,除了前線搜救的救援人員,最忙的就是高美諾。救護中心裏幾十個病號,只有她一個醫生,什麼事兒都要喊她,忙得腳不沾地,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
這樣一看,反而她剛醒時,高美諾是最閒的,還有時間跟她聊了兩句天。
觀察一圈下來,喬蘇祺忽然發現沒再見到渡舟的人影。她猜測,渡舟是救援隊的隊長,要一直留在前線搜救災民,所以才很少回來。
“賈先生,我恢復得差不多了,能不能讓我跟你們一起去救援?”
一個洪厚的聲音突然想起來,喬蘇祺掀開眼皮,順着聲源瞧過去,是一個渾身肌肉的高個兒大漢。
她注意到這個人很久了,無他,實在是太熱情了,一秒鐘都閒不下來。
男人和她一樣,沒有受傷,被送來救助中心後看不得三個醫護人員這麼忙碌,便自告奮勇要幫忙。他不懂醫術,就主動幫着擡沉重的醫療器械,一些重傷的災民也是他幫着擡上救護車的。
沒東西需要他擡時,男人就當一個沉默可靠的“支架”,手上端着托盤,上面放着護士包紮傷口需要的醫用紗布、酒精等物品,給護士提供了不少便利。
現在賈亭西帶着新一波的傷員回來,男人終於抑制不住自己滿腔的躁動熱血,主動迎上去,毛遂自薦要幫忙。
喬蘇祺若有所思地看着兩人,她現在才知道,渡舟姓沈,停雲姓賈。
她撇了撇嘴,一個黑市,整的跟其他違規場所似的,居然還取這麼多奇奇怪怪的花名。光是這麼看,誰能把黑市和這些人與軍方聯繫起來?
喬蘇祺又想起上次在齊宏藥業被幾人耍了的事情,鼻子輕哼一聲,翻了個白眼。
懷裏的豆包察覺到她心情不佳,卷巴着尾巴勾住她的手腕,蹭了蹭以示安撫。然後把腦袋搭在她的手心,懶洋洋地臥了下來。
賈亭西意外地看着面前略有些眼熟的男人,回憶了一會兒,問:“你,你是叫孫程一?”
他對這個人產生印象,還是因爲上午這人的奇特表現。
上午救援隊挪開一片廢墟上的磚石,救出了四個倖存者,其中一個就是孫程一。四人的運氣極好,建築物倒塌時,在這裏形成了一個穩定的三角空間,空間不大,可是四個人挨挨擠擠地靠在一起,把身體蜷縮起來,正好能裝得下。
比起其他倖存者,被巨石極度壓迫,就連呼吸通道都被近乎堵死的情況,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剛看到這個情況時,賈亭西大喫一驚,不僅僅是空間的存在,而是他發現四個人並無其他災民的頹廢。身上雖然狼狽,但周身沒有任何絕望的氣息,也沒有受傷,狀態頗好。
頭頂的巨石被挪開,新鮮空氣一擁而入時,賈亭西清楚瞧見其中三人如釋重負的表情,猜測這幾人只是心理素質過硬,纔會有如此表現。
只有另外一個,是真的虎。
那人,也就是孫程一,剛搭着救援人員的手從廢墟里爬出來,他就原地蹦躂着要加入他們,想一起搜救其他災民,爲救助同胞做貢獻。
言行舉止十分慷慨激昂,像極了十幾歲的中二少年,幻想着拯救世界。可他偏偏相貌堂堂,長得十分周正,眉目間也並非不諳世事的愚蠢無知,光看相貌,還以爲會是個成熟穩住的青年。
這種相貌和氣質的割裂讓搜救隊的隊員愣了許久,最後還是另一個一起被救上來的倖存者小聲解釋,孫程一就是這麼個性格,人咋咋呼呼的,但是心腸不壞。
孫程一聽賈亭西喊出他的名字,激動地眉毛揚了起來,“賈先生,您還記得我,那您是同意我加入救援隊了嗎?”
賈亭西試探性地給高美諾遞過去一個疑問的眼神,高美諾對上他的視線,點點頭,說:“孫先生的確沒有受傷。”不僅如此,精力還異常充沛,在救助中心幫了一天的忙,也沒有絲毫疲倦的神色。
高美諾在心裏這麼想着,但最後一句話並沒有說出口。
賈亭西這才點頭,“你先別急,跟我來領取搜救服裝和設備。搜救過程中,一切都要聽從命令和指揮,要是不聽話,你立刻離隊。”
搜救隊需要的是訓練有素、靠譜老師的隊友,而不是一個滿腔熱血、卻在關鍵時候掉鏈子的莽漢。
聽到這話,孫程一一掃剛剛的憨笑,立刻立正,表情嚴肅起來,“是,萬事聽從指揮和命令,絕不擅自行動。”
賈亭西這才帶着他去領取相應物資。
等到兩人離開後,喬蘇祺這才百無聊賴地收回視線。
“喵~”豆包用尾巴纏着她的手,嬌氣地撒嬌。
喬蘇祺知道,這是它想讓她擼毛按摩。她低笑一聲,撓了撓它的下巴,“你倒是自在,尊貴的貓主子大人,你的鏟屎官要餓死了。”
她在救助中心從午後,待到夜色沉沉,只喝了一瓶礦泉水,什麼食物都沒有喫。小屋和倉庫倒是有不少食物,但這裏人多眼雜,她又不好直接拿出來喫,太引人注目。
喬蘇祺託着下巴思考,若非地震收容所是官方建立,進出都有嚴格的手續覈查,她也沒必要在這裏假扮災民,還要忍受肚子餓的痛苦。
想她重生大半年,哪一頓飯不是大魚大肉,想喫什麼喫什麼?
她嘆口氣,爲了找到崔若若,付出的可太多了。等見到了她人,一定要狠狠宰她一頓不可。
“高醫生!沈隊讓我來給大傢伙送喫的了。”一個同樣穿着橘黃色搜救服裝的年輕人抱着一個大紙箱,遠遠跑過來,不見其人,先聞其聲。
高美諾挑了挑眉,打開箱子看到裏面的桶裝方便麪,調侃道:“這還沒到放飯的時間,沈隊今天怎麼這麼好心?還準備了方便麪,終於不是難喫得要命的壓縮餅乾了。”
年輕人撓了撓頭,“都是沈隊吩咐的,我哪兒知道啊。”
“沈隊說了,高醫生和兩位護士姐姐最辛苦,讓你們先挑喜歡的口味,其他的我在一個個發下去。”
高美諾直接伸手拿了一桶,“那我就不客氣了。對了,光有面,熱水呢?”
“還沒燒好,阿遠在那兒守着,等燒好了再送過來,用不了多久的。”年輕人等着兩個護士挑完後,抱着紙箱一桶一桶地遞給災民,還低聲安撫着災民的情緒,大意是現在只有方便麪,還請他們不要介意。
對於災民來說,穿着橘黃色衣服的就是他們的救命恩人,就算不提供食物,他們也恨不得把搜救隊員當上帝供起來。更別提現在還提供食物,各個感激涕零,有幾個人甚至想跪到地上感恩隊員的大恩大德。
這一番操作可把年輕人嚇了夠嗆,連忙將人扶了起來,連連道,這都是他們應該做的,讓大傢伙有什麼需要儘管提,他們會在能力範圍內儘量滿足。
喬蘇祺的視線隨着年輕人逛了一圈,最後看着他走到自己身邊,靦腆的笑容中帶着些許歉意,他說:“姑娘,不好意思,只剩下最後一桶方便麪了。”
喬蘇祺瞅了一眼,正好是自己喜歡的口味,她伸手直接把面桶拿了出來,“沒事兒的,謝謝你們提供的食物。”
年輕人臉有些紅,一句話都沒多說,公事公辦地說了一句都是應該做的,然後飛快地跑開。
喬蘇祺若有所思地看着他離開,然後目光落到手裏的方便麪桶上。
她一眼就能瞧出,這個桶頂部封膜被人撕開過,然後又被重新黏上。
發現這一點,喬蘇祺的心情仍舊毫無波瀾,她慢條斯理地再次撕開封膜,在桶裏面發現了兩個明顯不屬於方便麪的東西。
是一個滷雞蛋雞蛋和一根火腿腸。
第46章
這片區域是個老舊居民區,居民樓的防震等級原本就跟不上最新發布的標準,早在三天前第一次爆發地震時,居民樓就盡數坍塌成廢墟。
後來又接連經歷了兩次地震,這片區域更是慘遭重創,很多人被救援隊撈上來的時候已經成了一具屍體。像孫程一那樣全須全尾出來,還能精神亢奮地到處蹦躂的人,除了他也沒誰了。
夜深露重時,沈南舟帶着最後一批生還的倖存者回到了救助中心,其中有一個人受傷很重,從膝蓋到胸口都被一塊巨石板壓了將近20小時,小腿上還被時不時掉落的碎石子割傷,流出來的血液將地上都染紅了一片。
初夏的天氣,血液脫離人類的身體,不到半個小時就變成黑色,輕易被飛揚的塵土掩住。又因爲這人被掩埋得極深,即便是嗅覺靈敏的大明也一直沒有發現。
他傷得太重,近乎無法挪動,救援人員沒有像對待其他倖存者一樣,帶他們來救助中心,而是派了兩個人取走一個擔架,還被高美諾也喊了過去。
高美諾一看他們的臉色,便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急忙帶着急救包跟他們趕過去。
醫生走了,任務的重擔就落到了兩個護士的頭上,兩人分別負責一邊的倖存者,詢問着衆人是否有哪裏不舒服,還要給傷者換藥換紗布,忙得恨不得手腳並用。
夜色越來越黑,救助中心的條件很簡陋,除了護士單獨配備了一個小型手電筒,只在最中間的位置放置了一盞探照燈,但也只能照亮探照燈旁邊的景象,離得稍微遠一些就不在光照的輻射範圍了。
喬蘇祺所在的地方正好不在光照的範圍內。
護士姐姐剛剛詢問了她的身體狀況,確定她沒有任何不適後才離開,轉去另一個災民那裏檢查。
喬蘇祺擼着豆包的毛,她整個人幾乎隱藏在黑暗之中,如果不是豆包的眼睛反射了一點探照燈的微光,亮得跟個小燈泡似的,其他人幾乎注意不到這個黑暗的角落裏還蹲坐着一個人。
“寶,把眼睛閉上。”太亮了。
豆包不爽地搖了搖尾巴,還是聽話地閉上眼睛,軟軟地癱在喬蘇祺的大腿上,把懶貫徹到極致。
沒了小燈泡的指引,護士姐姐剛剛也來過一趟,短時間不會再來。換言之,沒有人會再來這個小角落打擾喬蘇祺。
她又謹慎地掃了周圍一圈,隨即打開系統面板,點擊了餘意小屋的圖標,鑽了進去。
她的手心指甲縫裏還殘存着白天沾留的灰塵,不適合做飯,乾脆從倉庫裏取出一盒自熱小火鍋。
幾分鐘煮熟,十幾分鍾喫完,速度不可謂不速戰速決。
喬蘇祺喫完一盒自熱火鍋,又炫了一個冰糖橙,還喝了兩杯水,這才火急火燎地從系統空間裏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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