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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杳杳雲瑟
手腕卻被一把攥住。他不憐惜她了,真的是下了死力在對付她,咬她的齒也沒有放鬆,像是恨極了。白妗本打算屈膝頂他,趁他喫痛再魚躍而起,忽然一陣痠麻遍佈全身…

  該死!他點了她的麻穴!

  “白妗,你心知肚明,”他臉色紅得不正常,慢慢地起了身來,盯着她的眼睛。白妗瞪回去,身上又疼又麻,自然不會給好臉色。

  “我不知道!你要濫殺無辜,也該給個由頭吧!”

  “無辜,呵…”

  他在她脣齒間研磨,“你哪裏無辜呢?他有沒有親過你?是這裏?還是這裏?”

  他還咬。白妗真惱了,冷冷地說:

  “我只跟你親過!”

  在他動作一停的時候,深吸一口氣,緊挨着他的脣角,吐字清晰:

  “我白妗活了十五年,就只跟你一個人親過!滿意了吧!”

  她突然覺得有點委屈:“我不知道你說的是誰,但肯定的是,除了你,沒有人敢這樣親我…”

  白妗突然想到一個人。

  她臉色黑了,該死,難道是那個王八蛋?

  今天太子收到小侯爺拜帖,來不及追究她那些銀子便離開了東宮。結果,回來就給她賞了一碗元宵,又突然宣侍寢。

  她還覺得莫名其妙。

  難道魏潛請太子喫酒,還邀請了邊月大王子…所以,是那個傢伙說了什麼吧?

  到底說了什麼,給人刺.激成這樣!

  “相里昀說了什麼。”她冷靜下來,立刻從最關鍵的一點着手。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姜與倦就像瘋了一樣撕咬她的脣瓣。

  白妗毫無辦法,有種挖坑自己跳的絕望,口中血腥瀰漫,他像是要把她拆喫入腹,幾乎有種飢餓吞嚥的錯覺。

  她開始害怕了。

  驅趕潮水般漫上的麻意,努力地調整呼吸,伸手環繞他沉重而精瘦的身體,試着一下一下地安撫。

  懷疑崔常侍給她拿了假酒,不是說楊花落盡,太子一碰就倒?那現在是個什麼情況?飲過量,反彈了是嗎?

  大概畢竟本性溫和,姜與倦並沒有撒瘋太久,漸漸變成用自己的嘴脣,吮她的脣角。

  等他吮了一會兒,白妗便溫柔地說,“殿下,妾覺得這其中肯定有誤會。”

  “妾進宮就是爲了殿下,又怎麼會自斷後路,跟別的人勾勾搭搭呢?”

  “妾對殿下一心一意。”

  “相信我,殿下。”

  她深情地看着他。

  用那雙天生澈然、能蠱惑世人的眼眸。

  姜與倦的頭愈發暈,一下是她含情脈脈的眼眸,一下是她冷若冰霜的神情。

  白妗的手心在他脊背上下撫動,安撫青年躁動的情緒,委屈道:

  “殿下…你不要相信別人的鬼話…那相里…相里狗賊之前欺負了妾…”

  他身體一僵。

  “他輕薄妾…”

  那人親的是她易容之後的臉,白妗當時只當被狗啃了一口。

  她的思路是這樣的,假使個一向自詡高手的人,被狗咬了一口,那需要到處宣揚嗎?有臉到處宣揚嗎?

  所以,白妗根本沒打算告訴姜與倦,不是不想,而是覺得沒有必要。

  可現在,卻不得不說清楚。否則,她真怕被他先女幹後殺了。

  他還看着她。

  “對不起,妾不敢告訴殿下,他是邊月的大王子,而妾位卑,妾不敢…”

  白妗眼圈泛着紅。

  “殿下,殿下如此待妾,是不是嫌妾髒了…”

  她扁扁嘴,根本不需要擠,眼淚刷地一下就下來了。

  姜與倦擡起手指去擦,一下一下地擦,卻越擦越多。他索性用指腹按在她眼角的小痣,緩緩地摩挲。

  “並未…”他終於低聲說。

  敏感地捕捉到語氣裏的一絲心疼,她立刻乖覺地將臉蛋偏過來,給他:

  “殿下你親一親,就乾淨了。”

  雞蛋白一般的皮膚,還透着淡淡的紅暈。

  他不知怎麼就湊上去,惡狠狠咬了一口,留下一道明顯的齒痕。

  “!”還咬?

  白妗不可置信地瞪他,惱恨得胸脯起伏,可這一起伏就覺得不妙…

  他好像有點古怪地僵硬住,視線往下,不知看到什麼,眼角漸漸染上赤紅。

  睫毛遮蓋下來,瞳孔闃黑如暗夜,其中的意味勾心動魄。

  白妗嚇得一激靈。

  第六感告訴她不妙,大大的不妙,如同野獸一般的警覺,當完全處於劣勢的時候,最好的辦法就是示弱!

  他已經將手滑入她的下襬。

  被掌握的感覺,白妗一個激靈。

  卻隱忍着,不能激怒他,懷柔,懷柔。

  他又俯低下來:

  “那麼,那晚,那個男人又是誰?”

  他的怒氣還沒消。

  晚上…只有赴宴前的那個晚上他來找過她…他…白妗猛地想通,莫非,自己那麼不小心,讓姜與倦看到那件宦官的玄衣了?

  又頗感鬱悶,怎麼到如今才抖出來!這是在心裏藏了多久?

  白妗忍受着衣服裏的異樣,迅速攬低他的頸,附在他耳邊。

  “……”不好意思,只能賣你了。

  他呆了一下。

  “是他…”

  果然奏效,姜與倦立刻收了手,從榻上起來,走出三兩步,赤着腳踩住了懶狐白毯。

  白妗也隨即起身,下意識往衣裏一看。

  指痕…

  她默默地籠好衣衫,見姜與倦那副尊容,她真是又生氣又好笑,捂了捂臉:

  “殿下,您穿靴啊!”

  她剛說完,姜與倦便折返了回來,坐在她身邊,也不讓她伺候,自己穿起了靴子。半天穿不好,他一腳踢開,坐着不動了。

  白妗看一眼,得,是反了。

  她嘆了口氣,只得親自去揀來靴子,幫他穿回去。

  明明已經脫離了魔爪,她還要嘴欠地問一句:

  “殿下要去幹什麼?”

  問完又覺得,你蠢啊管他幹嘛,難道還真打算獻身啊?

  白妗抿了抿脣。

  他不搭理,靜靜地看她的手。看了一會兒,站起來直接往書架走去。

  取下了牆角的,問君劍。

  “……”

  背影看起來殺氣四溢,如果不是轉過身的時候,是用抱的。

  他懷裏抱着寶劍,很冷靜地走向她,神色卻不冷靜。

  他垂下眼睫,淡淡地說:

  “孤這就。去把那個奸人宰了。”

  用最雲淡風輕的語氣說最狠的話。

  可別,真讓你把人宰了,醒過來就要宰我了。

  白妗眨了眨眼,一把將他攔腰抱住,試圖點破真相:

  “殿下你醉了,妾伺候您安寢。”

  他搖搖頭,按着她的額頭推開:

  “孤不醉。孤千杯不醉。”

  “殿下你就是醉了。”白妗仰着臉,很篤定地說。

  姜與倦猛地俯身,離她面頰只有分寸。

  他眸裏壓抑着沉沉的怒火。

  怒得不行,把她扒拉了開,忽然拔出問君劍,長擲而出!劍光雪亮,弧若破銀,直直插在了毯上,離她裙邊一寸,劍身還在震顫。

  劍鞘也掉了,姜與倦搖搖晃晃,指着她說話,手指卻在抖:

  “孤就是不醉!”

  “好好好殿下。”

  “殿下是妾的夫君,妾以夫爲天,您說什麼都對。”

  白妗沒辦法,看來楊花落盡的後勁來了。

  她苦笑,今夜太漫長!

  姜與倦還指着她。他一伸手指她,她就不由自主想去握。他倒是學乖了,立刻收回去。

  隔了半晌,又顫顫巍巍地指過來,

  大概是指不準,索性放棄,一甩袖子,低低地說:

  “你們女子,果然不能輕信。”

  他轉過了身,背影有點蕭瑟。

  白妗忍不住問:“誰說的?”

  “娘…娘。”

  “皇后娘娘?”

  搖頭。

  管她什麼娘娘,白妗只覺得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殿下乖。娘娘說的是別的女子,不包括妗妗。”

  她溫柔地蠱惑:

  “妗妗可以信。”

  “…妗妗?”

  對呀對呀,就是我。

  白妗轉到他面前,衝他眨眨眼。

  信我信我,給我一個貼身腰牌,或者免死金牌也行呀。

  姜與倦把臉別開:“妗妗是誰。”

  得,上一刻還用那種想跟我睏覺想得不行的眼神看着我。

  這會子,立馬翻臉不認人。

  呵,男人。

  “是,我也不認識你。”

  白妗耐心耗盡,要跟他一拍兩散,管他去砍誰,她要睡她的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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