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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杳杳雲瑟
要將她一寸一寸吞沒。

  “妗妗…”

  “妗妗…”

  他碾過她的脣齒,神色融合成癡迷。

  硃紅色的脣角浸潤着水光,一張一合,呢喃着說:

  “好想…吃了你…”

  她渾身顫抖,沒有聽清。

  那延伸到四肢百骸,節節攀升的酥麻,緊跟而來的,卻是滅頂的感覺。

  好似看見了泥潭之中,一朵曇花緩緩綻放…

  聖潔。

  而污穢。

  …

  魏潛沒有離開。

  他想起家書還在太子的書桌上。

  折身返回,往門口走了一步,便停住了。

  他聽見異樣。

  他知道這些異樣的聲音代表着什麼。

  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也曾與同僚去過楚館召妓。即墨城那地兒沒有盛京那麼雅緻,妓子多半是大膽放浪的胡姬,客人一來,一般都是直接領去房中辦事。

  這聲音,太子在與他的姬妾燕好。

  那位一面之緣的白昭媛。

  可這是在儲君的書房,一個絕不可能做這種事的地方。

  毓明太子,他是一個規矩守禮,近乎苛刻的人。

  怎麼可能在這種地方?!

  起初,魏潛震驚,悚然,甚至有種巨大的荒謬感。

  守在房外的婢女隔得略遠,見他臉色不對,就要走近問詢。

  魏潛立刻揮手,以凌厲的目光斥退。

  他知道不該聽下去。

  可不知爲何,雙腳像生了根,一動也不能動。

  然後,他聽見。

  女子壓抑在喉嚨裏的一聲叫喚。

  像一隻小奶貓。

  …過了許久許久,魏潛才轉動腳步,臉色僵硬地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我特麼寫的是小h文吧

  打臉來得太快…

  (基友說我寫的太sq…小天使們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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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章春獵

  白妗醒來的時候,躺在通明殿的臥榻,身下是靠枕。

  姜與倦坐在牀頭,手心握着她的腕,拿着一個碧色的瓷瓶,取出藥膏往她的肌膚上塗抹着。

  藥香四溢,如同初春時竹林的氣息。

  他穿着一身天水青的錦袍,長長的黑髮還未束起,披散在肩頭。

  手指緩慢地捻過,將淤青推散,眸子裏氤氳着霧氣。

  直到全部塗好,才發現白妗醒了過來,正目不轉睛盯着他瞧。

  白妗確實正凝視他。

  他面孔周正,眸光溫和清潤,落霞時分,室內光線暗了下來,微塵反射黃昏的光暈。

  看她時,瞳孔一圈有淡淡的金環。

  他籠在這光暈中,似真非真。

  白妗猛地發現,從來都沒看透這個人。

  外人看來是男女對望,一副含情脈脈的景象,絕想不到,就在半個時辰前,這個青年做出了怎樣荒唐的事。

  她曾以爲,

  這個人是禁慾的菩薩,

  是端方君子。

  是根正苗紅的太子殿下。偶爾喝醉,會像小孩一樣撒嬌,十分好哄。

  …直到被折騰兩次,兩次都死去活來以後,白妗才醒悟過來:她大錯特錯!

  爲什麼不說話?

  恢復冷靜之後,姜與倦有些手足無措。

  白妗看他一眼,將臉別開,翻過了身去。只露出烏青的發,和一截雪白的後頸。

  他眉毛一攏,有些微的懊惱。

  可是,看着她細白的脖頸上,留下的淡青色的指印…

  又有種玷污的靨足感。

  白妗的雙肩開始輕輕地聳動,她在哭,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

  姜與倦起身,手撐着投去目光,視線落在她的臉上。

  她閉着眼睛,嗚咽着。睫毛吸飽了水,變得又黑又重,有些沾在眼下。

  鼻尖泛紅,咬着脣,時不時抽噎。

  看起來,十分可憐。

  他目光幽深起來。

  怎麼辦…不夠。這樣不夠。想讓她哭得更兇些。最好是蜷縮成一團,淚水沿着下巴不停地滴落,臉頰一片潮紅,因爲哭得太劇烈而微微抽搐。

  “妗妗,是孤的錯…”嘴裏卻溫柔地安慰,將她抱入懷中,用臉龐蹭了蹭她的脖頸:

  “別不搭理孤,好不好?”

  就在片刻之前,白妗能感覺到姜與倦的目光落在她的後頸,掃過的呼吸微重。

  可現在,他幾乎是用一種誘哄的語氣在與她說話,十分怕她生氣一般。

  方纔那暗下來的情.欲,好似只是她的錯覺。

  她記得,書房裏,他從耳後吻到耳垂,不時含住廝磨,像是要一寸寸把她嚼碎了,吞入腹中。

  白妗打了個寒戰。

  “冷麼…?”

  白妗沉默。

  “妗妗…孤很開心。”

  姜與倦嘆息一聲,雖說那夜醉了,腦海裏依然有零碎的片段。

  他記得她爲他翻炒小菜的背影。與他一起慢慢地喫下食物,勾起的嘴角還沾着碎屑。

  月光在她鬢角拂過,未施釵環的髮鬢烏黑,肌膚雪白,像一個尋常的婦人。

  而他是她的夫君。

  在奉覺寺的時候,他曾隨善水下山。

  寺裏的和尚們時常下山化緣,布法講經。

  多半在附近的農家,大都是一些深入淺出的道理。

  他們來到一位尋常夫婦家中,穿着素淨的婦人,給他端來蝴蝶形狀的糕餅。

  她的夫剛剛事完農工,她立在門檻迎他進門。

  踮起腳,斂着袖口爲他擦拭額頭的汗水。

  他們相視一笑。

  糕餅易碎,清甜的口感卻停留在喉嚨。

  每每憶起,不甚懷念。

  後來善水說:“結髮之情,人世至真至貴也。”

  看着他的目光又遺憾又感嘆。

  遺憾什麼?感嘆什麼?

  他知道,他的一生已經被安排好。

  欽天監所測禍福吉凶,不過爲掩蓋真相,讓母后求一個心安。他並不會在寺裏逗留太久。等到回宮以後,便會掌太子印。

  拜太傅,居明堂。學習如何成爲一個合格的儲君。然後及冠,娶太子妃。

  他是皇后唯一活下來的嫡子。

  名正言順,不必像歷屆的儲君一般戰戰兢兢。他的父親是聖明的君王,慈愛的仁父。只要循規蹈矩,將來大昭總會交到他的手上。

  漸漸地長大。身邊的人一個一個離去。

  從恩師,摯友,陸娘娘…到太傅,兄長,終有一天,父親也會離他而去。

  沒有一個留得住的。

  他也不會去挽留。

  因爲他們有他們的結局。

  父皇告訴他,坐在這個位置,註定高處不勝寒。

  當全部的情感傾倒於一人,不僅對掌權者來說,相當於有了軟肋,對那個接受這份情感的人來說,亦是致命的。

  每當這個時候,父皇總是格外.陰沉。

  他想知道,那個人不是母后。

  而是陸娘娘麼?

  以前,陸娘娘總是撫摸着他的頭髮,催他快些長大,快些成人,替她的夫君,他的父皇分憂。

  她總說:“倦兒,原諒我的自私…”

  他隨她的視線看去。

  陽炎的光影中,藤蔓發了新綠。微風攜動它搖曳,忽而碧綠,忽而金黃。

  室內放了冰,窗櫺是圓的形狀,飄着薄薄的紗。

  他看着窗外。

  屋外是迥然不同的炎熱。

  院子裏,他的二哥赤着腳在奔跑,滿頭的汗水,額頭綁着鮮紅色的緞帶。

  男童的大笑聲灑滿了庭院,他追逐着一隻機巧木鳥,踩塌了娘娘的花叢。

  一衆婢女宦官怪忙躲閃,驚嚇連連。

  而他安靜地看着。

  明珠冠的孩子端坐在硬木的杌子上,臀下是天鵝絨的軟墊。不大合身的袍子冰涼涼地垂落,膝蓋上壓着一卷策論。

  二哥那樣的笑容,他從來不會露出。

  儘管輕描淡寫地抹去。

  卻不容忽視,心底隱晦生出那一絲,忌恨。

  長大了,覺得這樣的想法真是荒唐。

  他既然是儲君,享受了儲君的待遇。

  那麼這一切就該是這樣。

  八歲離開生養自己的父母。

  十歲獨自生活。

  東宮的十年。晨昏定省也好,挑燈夜讀也罷,先生的戒尺高懸在明堂之上,也懸在他的頭頂。

  毓明太子,必須完美無缺。

  毓明太子的親妹妹,槐序公主曾經養過一隻貓。

  她十分喜歡那隻小寵,卻在一次遊玩中,貓兒溺水死了。因爲沒有照看好公主的愛寵,一個與槐序一同長大的小奴婢被下令杖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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