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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下一身黑衣劲装,肌肉虬扎,更衬出对手的娇柔。
可也仅仅是看上去。
少女鹅黄色裙裾,有如边月的梻雨花,转身之间,披帛被她取下作为武器,淡绿色的绸布在她手下,有了灵魂一般,进攻防守,直如利剑。
绣着的细白桔梗花,挥洒纷纷,在眼前缭乱。
她明显更擅长近身搏斗,又精通各种阴诡暗算,倒是与他那手下异曲同工了,鬼魅一般战在一起,又偃旗息鼓般悄然撤离,只在眼前留下残影,竟是难解难分。
渐渐地,白妗惊悚地发现,打不過!
她不熟悉這人的武功路数,因而招架的动作稍有滞阻,此人却恰恰相反,招招毒辣!
“喂!别杀!也不准乱摸!”男人忽然喝道。
随从抓她脖子的手一顿,立刻被她月牙刃所划,血腥激起最后的暴戾,他反手把她肩扭住,押跪在男人身前。
白妗吃疼,眼裡反射性涌出泪水。
她流着泪,抬头,凶狠地盯向男人。
男人看她,忽然觉得浑身一個激栗,形容不出,只觉此女此番模样,实在是太容易激发某些因子了。
他忍不住想去摸她的脸。
白妗道:“赖大人還真是不辜负您這姓。您可知在中原是什么意思?小女子目拙,還以为您有一千张皮呢。”
赖噶若不解,偏头,问随从什么意思?
随从解释:“大人,她骂你脸皮厚。”
赖噶若乐了:“好牙尖嘴利,你家主子知不知道你這副真实面孔?”
白妗冷冷地看着他,眸底如浮冰一般。
“啧啧,无情,对着你那白面郎君,就浓情蜜意,怎么,对着我就如此冷言冷语?”赖噶若忽然想起被她一口回绝的事。
本来是不惦记的,现在,他惦记上了。
作者有话要說:本来作者不喜歡写女配陷害啥的,但是真香啊。
男二是他,想不到吧~骚操作要开始了…
第31章立场
赖噶若可不是個吃素的。
他初来大昭,扮作富商,本是奉命抓個和尚回去。哪知還能偶遇大昭的太子殿下,自然要去打声招呼,却被他身后跟着的那個书童吸引了注意…
背影好看。
春衫宽,瞧着腰真软,還细。
赖噶若当时就上了头,走過去与他攀谈,人却一脸不耐烦,问什么都說不知道。
面无表情,眼神跟淬了冰刀似的,一下子剜過来。
等大昭太子走過来的时候,居然立刻就变了脸,笑得要多温柔就有多温柔,比路边春花還要灿烂。
简直让他怀疑跟刚才那二五八万的小爷们儿是不是一個人。
更沒想到,這东昭的太子還是個断袖啊。然而赖噶若却敏锐地发现,俩人表面上黏黏乎乎,身体却明显保持了距离。
古怪,不過他還是膈应了他们一下。
哈哈,毓明那小白脸明明就很气偏装淡定的模样,還真有意思。
哪想到,那個臭小子居然敢给他下毒。
众目睽睽!明目张胆!
大昭连区区一個书童,都能這么狂了?
手下众口一词,都說要把人抓来大卸八块,赖噶若心裡也很不爽利,碍着任务在身,把从摊子上抢来的铜镜一摔,抹把肿.胀的俊脸,抄了家伙便浩浩荡荡向奉常寺出发。
谁知冤家路窄,又遇上那两個,杵门外看他笑话。
眼瞅着罪魁祸首大摇大摆地走了過来,還敢忽悠他自扇耳光??赖噶若心态大崩,瞪着一对铜铃眼,胡子都要气得吹起来。
可沒曾想,他冲他一笑。
唇红齿白的,他就愣了。
愣到人走了,随从抬着手,犹犹豫豫地问:
“真、真扇啊?”
“……”
一脚把人踹飞,率众去闯后山,半路被一堆蒙面人缠上,两伙人打了一架,意识到是东宫幽均卫——大昭最为强大的宫廷暗卫。
思及毕竟在别人地盘,赖噶若便决定暂避锋芒,一边佯装撤退,一边令手下几個高手趁夜偷渡上山。
晚了一步,让那和尚跑了。
而先前跟幽均卫一战,反而让赖噶若损失了几個手下。
偷鸡不成蚀把米!
赖噶若气闷一会便释然,也罢,反正提前进京的重点并不在此。
听闻那筇王入狱,他可是特地来送份大礼的,当年一箭之仇…他记得呢。
谁知大昭的衙门查得很快,数個时辰便水落石出,张榜通禀全城,包括意外身亡的人员名单。
赖噶若暗暗吃惊,手下报告细节的时候,他更是惊掉了下巴——
“我的‘认尸人’,是那個书童?”
他原本安排了其他人认领,這也是令“赖噶若”成功死遁的一环。
既是改头换面,又是洗清嫌疑。
“烧成那個样子,怎么认出来的?”
他情真意切地感到迷惑:
“一個书童說什么都相信,毓明太子是废物嗎?”
赖噶若百思不得其解。
几天后,入宫拜见大昭皇帝。
给那老头捧了几個时辰的臭脚,被盛情邀請参加宫宴,赖噶若自是忙不迭地笑应了。
趁几個臣子来奏事,便溜出金銮殿,自個儿在宫裡逛了起来。
忽然撞到一個熟面孔。
一眼就认出是那小书童…咦,是個女人?
倒是意外之喜。
看打扮,是大昭的宫婢,更意外的是,竟還有一身不错的功夫…此次进宫,看来也并非全是枯燥乏味之事嘛。
他对着手底下的少女,俯下身,眉眼沉沉地笑:
“我以为凭大昭衙门的手段,最快也要三五天。沒想到,你這么快就认出那具男尸,”
“小美人儿,倒是帮了我大忙呢~”
白妗脸色不好看。
不论這人真实目的为何,搅动大昭朝局,還是陷害二皇子,她都不关心。
只一想到那次爆炸案,被人暗中利用了一把,心情便尤其不爽。
她是典型的强盗思维,自己能利用别人,可要是反過来…
白妗久久不說话,赖噶若开始思维发散。
“莫非见了一面,就对我念念不忘?”
他摸着光洁的下巴,笑了。在那般优秀的情郎身边,却牵肠挂肚一面之缘的陌生男人。
想着想着就心猿意马。
白妗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他,可她忘了脸上犹带泪痕,鼓鼓的胸脯随着呼吸起伏,耳垂上那一对珍珠耳珰,更是衬托修长的颈,雪白细腻。
啊,好看!
边月女人可少有這样的,更何况,瞧着柔,武功却很不错。
虽然冷了点,不過,特别对他胃口。
赖噶若有点收不住,一双琥珀眼睁得大大的。
白妗也笑了,气笑的,要不是還被人押着,她真想說,您怎不想想当时那满脸毛,我又不是大猩猩爱好者,哪会有什么旖旎心思?
這狗东西還一脸美滋滋,伸手抚上她的下巴。
白妗瞳孔放大!
“记住了,我叫相裡昀!”
下颌被抬起,粗糙的拇指擦過唇边。
白妗還沒来得及把他手指咬断,脸上就被人重重地“啵”了一口。
她懵了。
伴随得意的朗笑,男人三两步飞快地溜走,只剩個残影儿,包括那牢牢钳制她的随从,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白妗要吐血。气死她了!
春夜的宫城,夜凉而馥郁。
青年从影壁走出,一抹鹅黄色映入眼帘,斜在长廊的栏杆上。臂间挽着淡绿色的披帛,长长垂到草地。
乌发只用一根榴花簪子绾了,披在身后,一些散在前胸。
月光轻盈地笼在周身,像坠入凡尘的仙灵。
她盯着交叠的手,正安静地出神。
姜与倦走上前,乌金云袍服,衬托身姿秀挺。草地处于低洼,他需得微微仰起脸,才能跟她对话:
“你在這干什么?”
白妗停下晃动的脚,垂眼。
她睫毛不密,却很长,弧度尤其美。
她慢慢地几乎一字一句說:
“殿下,我不可以不开心么?”
少女的眼瞳区别于其他人,十分黑,又很圆。专注盯着一個人,会产生被她深爱着的错觉。
暧昧、与森然交织。
姜与倦心尖一颤。
他面上還是不动声色,拉起她的手。
白妗不给他碰,往回抽,她心情差极了,想打人,特别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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