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被佔便宜

作者:與孟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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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璉璧兜兜轉轉了一大圈,最後還是被帶回了邶川。

  蕭忱義見到離家出走多日的兒子後臉上的表情可以說是豐富多彩,他既惱對方擅作主張想要獨自回到上玄宗,又心疼對方出去一遭吃了些苦,害得身上的傷勢加重,左右權衡之下只能狠下心,將蕭璉璧圈在蕭家嚴加看管,半步都不能離開。

  蕭璉璧對此倒還算比較淡定,既不叫也不鬧,聽了他便宜爹的話安安靜靜的待在蕭家做一個乖順的貴公子。倒不是因爲他斷了回上玄宗的念頭,而是因爲這次偷跑出去一趟讓他認清了一些現實。

  比如邶川與上玄宗相隔萬里,山高水遠,要是他拖着現在這一副半殘不殘的身體,可能還沒到上玄宗他就得先累死在半路上。

  所以他已經打算先老實的在蕭家待上一段日子,等蕭忱義這個便宜爹卸下防備對他的看管鬆懈一點之後,他再偷偷的給萬霖傳信,讓對方帶弟子來邶川接他,屆時在萬霖他們的幫助下回到上玄宗就輕而易舉的多了。

  是夜,蕭家早早的便點上了燈,一時間整個庭院燈火通明,明亮的恍若白日。

  蕭璉璧披了一件薄薄的外衣,隻身一人泡在剛被注入熱騰藥湯的愈生池內。他背靠在池壁上,胸膛以下盡數沒入藥湯之中,右手搭在池邊把頭輕輕倚靠在上面,半闔着眼,被藥湯升騰上來的熱氣薰的昏昏欲睡。

  今日午時的時候,蕭忱義又找了上次那位爲他診斷的湯先生前來替他診察傷勢,最後診察得出的結果就是,他不僅要喝一大堆亂七八糟的藥,還必須在愈生池內每天泡足五個時辰。

  喝藥也就是一口氣的事,蕭璉璧妥協了,但是整天把自己泡在藥缸子裏給薰的臭烘烘的那他就接受不了,但是蕭忱義還在對他擅自逃跑的事耿耿於懷,哪裏能容得他反駁,於是就放下狠話不想泡可以,爲父就派二十個弟子站在愈生池邊盯着你泡,每日不泡到五個時辰休想從池裏起來

  雖然是泡在藥池裏,但實際上跟泡澡也沒啥區別,蕭璉璧覺得自己還是要臉的,他一個成年男人洗澡旁邊圍一圈弟子站着算怎麼回事,挨個給他搓澡呢還是觀摩他泡澡的姿勢美不美觀啊

  於是他主動的保證自己每天一定會老老實實按時去愈生池報道,蕭忱義這纔打消了讓人監督他泡澡的想法。

  覃寒舟踏着夜色而來,他並不想驚動蕭家的任何人,便隱了氣息徑直朝他印象中的墓地走去。

  兩年前到達蕭家時,他被一名弟子告知師兄已經亡故,他雖震驚卻並未輕易相信,只當是那弟子想要趕他走的藉口,那弟子沒法,只好將他帶到了一處正在修建但尚未完工的墳冢面前,怕他不信,又拿出了一隻月白色的靈物袋遞到他面前,說“家主痛失愛子,唯恐看到公子的東西觸景傷情,便命我將其丟之。”

  那隻月白色的靈物袋他太過熟悉,因爲他的身上也有一隻一模一樣的,是蕭璉璧曾經送給他的。

  但這世間上的靈物袋衆多,有一兩隻相同的也並不奇怪,於是他抱着僥倖的心理從那弟子的手裏接過了靈物袋將其打開,可在看到那隻紅棕色的匣子時,他再也騙不了自己了。

  覃寒舟來到那處墳冢前,與墓碑隔着十幾丈的距離。

  他站在一棵樹下,月光投射而來,透過枝葉在他的臉龐上打上了幾道斑駁的光影,讓他整個人顯得既安靜又寂寥。

  他的心中從未像此刻這般忐忑過,他既想要上前查看那墓碑上刻着的名到底是不是他心心念念之人,又恐確認之後將他心底好不容易燃起的一點希冀給掐滅殆盡。

  袖袍下的指節被他捏的吱吱作響,手背上的青筋都快要爆了出來,他立在樹下很久,很久,久到他臉上的光影都換了姿勢,他才鬆開了自己緊握的手指,如釋重負的踱步朝着那塊墓碑走去。

  每走一步他的心跳都開始加快,怦怦怦,一下一下彷彿奪命的驚醒聲一樣在他的心房處響起,在他的耳畔炸裂開。

  這條路似乎格外的漫長,長到像是走了一天,一年,亦或是上千年他才能到達一樣。

  在離那塊墓碑還有兩三丈距離的時候覃寒舟停了下來,他沒有在第一時間去瞧墓碑上刻着的名字,而是突然想起了那人常常做的一個動作。

  對方每次在煩躁或者苦惱的時候都會不由自主的用手捏自己的眉心,儘管臉上的表情掩飾的很好,但這個下意識的小動作還是出賣了他,就好像是在直白的告訴他,你要是再繼續這麼下去我就生氣了一樣。

  也正因如此,他才能每次在逾越對方雷池之前及時收回手。

  腦海中浮現出那人的模樣,覃寒舟臉上的表情變得柔和了起來,他嘗試着伸出手像記憶中對方所做的一樣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心中的躁動不安,侷促忐忑,霎時間全都平息了下來。

  他無聲的在口中默唸了一句對方的名字,擡腳走到墓碑前,用手輕輕地摸索着上面刻着的字,纖長的手指在墓碑上慢慢的遊走,小心翼翼的唯恐錯過一個字。

  在輕撫過最後一個字時,覃寒舟的手已經不受控的顫抖了起來,不止是手,就連他的整個身體都興奮的顫抖了起來。

  失而復得的狂喜在此刻再也遏制不住,他大半個身體倚靠在了墓碑旁,一手遮在臉上,嘴角的輕笑卻一聲一聲從縫隙中露了出來,那笑聲聽起來像是喜悅,像是高興,又像是,自嘲。

  覃寒舟在嗤笑自己的愚蠢至極,因爲聽信了別人信口胡謅的幾句話,因爲看到了一個曾經送給對方的物件,他便失魂落魄跟個行屍走肉一般過了兩年。

  明明是不用深想就能輕易戳破的謊言,只因爲和對方有關他便失了方寸,跟個傻子一樣。

  不過這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師兄沒死他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思及此,覃寒舟的笑聲忽然停了下來。兩年來,他腦中的思緒從來沒有一刻像此刻這般清醒過,他的腦海中現在只有一個念頭找到對方,然後,讓對方再也不能離開他的視線。

  覃寒舟放下了遮蓋住臉上神情的手掌,嘴角勾勒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弧度,一雙深邃幽黑的眼眸在夜色中泛着暗紅色的光,俊美的臉上佈滿了晦暗不明的色彩。

  緊接着他的身形一晃,化作一道黑影直朝着蕭家的內院而去。

  橘色的燭光打在愈生池的池面上,讓原本有些渾濁的藥湯顏色都變得溫暖了起來。蕭璉璧枕着一隻手臂偏頭靠在池邊,髮絲被他散在一旁,有一小半截不聽話的落入到池中,被藥湯淹沒。

  燭光將他的影子拉長,清冷淡漠的臉龐在此刻暖色光輝的暈染下也變得柔和了起來,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形成了一個彎彎的弧度,他周身都被暖洋洋的熱氣所籠罩,雙眼緊閉,似乎已經陷入了沉睡。

  平靜無波的池面上忽然泛起了一絲絲波紋,蕭璉璧清晰的感覺到他四周的藥湯有流動的跡象,可他此刻乏的要命,只當是起了風帶起了池面的波動,並未在意,仍舊闔着眼繼續假寐。

  直到一隻溫熱的手忽然觸碰到了眼皮,他的思緒才慢慢匯攏了起來,但似乎這次打盹兒的地方太過舒適,他的思緒雖然已經清醒,可他的身體還在叫囂着不願起來,他努力的想要睜開雙眼,但眼皮就跟被人縫上了一樣怎麼也睜不開。

  而那隻溫熱的手也已經從他的眼皮轉移到他的額頭、眉毛、臉頰還有脣那隻手在他臉上移動的極其緩慢,帶着輕柔的力道,一絲不苟的就好像在摩挲着一件極其珍貴易碎的物品一樣。

  這種彷彿要將一個人全身都給撩起雞皮疙瘩的摸法,身爲當事人的蕭璉璧有些後知後覺的想,他,是不是正在被人佔便宜

  這個古怪的想法一旦冒出,蕭璉璧便感覺自己那被縫上的眼皮有了鬆動的跡象,他迫不及待的睜開眼想要看清在這朗朗乾坤之下是誰有這麼大膽子敢在他家後院摸他的臉,然而視線卻被氤氳的熱氣遮擋住,朦朧一片,只能看清他的面前站了一個穿着玄衣的高大男子。

  然而那男子的手還恬不知恥的放在他的臉頰上,蕭璉璧的心頭忽然涌起一股無名火,一把打掉那人的手後從池中站了起來,冷着一張臉道“你是何人”死斷袖佔便宜都佔到你老哥我身上了,想怎麼死直說吧

  那男子聞言卻突然一下子抱住了他,將頭深深的埋在了他右肩處。

  蕭璉璧被嚇得當即便愣在了原地,手忙腳亂的推開對方,“放開”

  而那男子感覺到他的掙扎之後卻將他抱的更緊,蕭璉璧被氣的七竅生煙,“你再不放開我就喊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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