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苏催颂的情况看着也有些láng狈,握着剑的手狠狠抓紧,唇抿成一條线,眼中满是凶光,束发的东西也不知跑到哪裡去了,头发披散下来。阿九出声调侃:“苏仙师這又是演得哪一出好戏啊!”
苏催颂狠狠地甩了他一记眼刀,這一眼倒让他瞧见了躲在阿九身后的我,于是大步向我走来。我有些紧张地抓住了阿九的衣袖,阿九眯起了眼睛,挡在了我的身前。苏催颂眼神狠戾,拔剑抵住了阿九的脖子,咬牙切齿地說:“你可要把狐狸尾巴藏好了!”
阿九笑嘻嘻地說:“這是自然。”
苏催颂又看了我一眼,不甘地收回了剑。
我攥紧阿九的衣角,背后冒着冷汗。這几日苏催颂纠缠我,只是因为心怀愧疚,苏催颂表面上看起来似是不喜那余绣绣,可事关两派jiāo好,如果让他知道是我让阿九杀的余绣绣,他非杀了我不可。這样想着,我不自觉地抓住了阿九的手,阿九注意到我的异常,暗地裡宽慰地拍了拍我的手背。
苏催颂现在bào躁异常,我想如果现在有什么人路過的话,他一定会冲上去跟人打架泄怒。
“隋娑展。”苏催颂突然转身叫我。
我一紧张:“gān什么?”
“去把池chūn醒叫過来。”苏催颂道。
“可是……”
我想說些什么,可是阿九也赶我:“沒事,阿娑你去吧。”
我沒有法子,只好去了。
大师兄刚睡下不久,身上還有心魔,需要休息,我实在不太忍心這时候去叫醒他。
我站在大师兄的房门前,犹豫再三,還是推开了门。让我沒想到的是,我以为睡得正香的大师兄,现在正坐在chuáng榻上,低头擦拭着自己的佩剑。
听到我這边的动静,大师兄连头都沒有抬:“你来了。”
大师兄脸色還是很苍白,眼珠却已经变回了黑色,看样子心魔已经被压制住了。我愣了半天,一时沒想起来来這的目的,上前将桌上的灯点了起来:“大师兄醒来怎么不点灯啊。”
我只是随口說一句,并沒有期待大师兄的回答。大师兄沉默了一会儿,出声问我:“我神智未醒的时候,有对你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嗎?”
我的手顿了顿:“沒有。”
“那就好。”大师兄說,接着便不說话了。我正踌躇着怎么把事說出口,這气氛便突然冷了下来。
“上個月,我受心魔所扰,失了神智,半夜将十几個师弟赶到后山的冰泉裡,bī他们在水裡游出花样给我看。他们游不出来,最后還是师父赶来打晕了我,才把师弟们救了出来。”大师兄突然道。
我纳闷着大师兄为什么突然跟我讲這些,大师兄便一眼瞥過来,奇怪地道:“不好笑嗎?”
我這才明白大师兄是在讲笑话,附和地笑了几声。
大师兄這一眼望了過来,却忘了将目光收了回去,我被他這样的目光看着,渐渐笑不出来了。
凡修炼一道,皆要求心性稳固,动摇不得。可說着容易,做好却极难,古往今来因为道心动摇而道消身殒的修士不知几何,世间纷扰甚多,行走其间又要求始终遵守其道而行谈何容易,大师兄是我见過做得最好的人。
他常常下山入世,也带着其他师弟师妹历练,下了次山从此一蹶不振的大有人在,我却从未见大师兄有半丝动摇。
我還记得有一次,他与三师兄下山,为着一件屠村惨案。他们追查许久,发现竟是槐阳门一名外门弟子做出来的事。那名外门弟子是個姑娘,在外门颇具名声,過不了几年定是要纳进内门的,她那次下山是为了见见父母,断了红尘的缘,可谁曾想村中父母却因着一块田地被人bī死了,村中的其他人竟都還帮忙瞒着,任由她家被人侵占。她发现以后屠了村,有了入魔的迹象,竟然還能装作什么都沒有发生地回去了槐阳门。
三师兄都有些踌躇,大师兄却能够丝毫不留情地杀了她。
“這心魔……是我上山前生出来的,师父也奈何不得,只能是压制,它也多年未曾再出现了,我便沒有再管它。”大师兄稍微解释了一番,他定定地看着我,“我此番下山,也有找法子重新压制的心思。”
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连我這样的资质都知道,心魔拖得越久就越难消除,大师兄入道有百年之久,到了现在已经几乎是沒办法去除了。
与心魔相关的,自然都是不愿意透露给他人知道的私密之事,我沒有再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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