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你失業了
遺憾的是,他在路邊小超市買的煙隨手被他拋棄在了石頭上他無煙可抽。
“我跟張哥說一百萬是我借來的,也許在他看來一旦我失去工作又扛上了鉅額外債迫不得已之下只能向家裏妥協嗤。”元宵說着自己反倒自嘲嗤笑起來。
步天眸中閃過冷意,“我可以替你把錢拿回來。”
“別”元宵下意識否決這個提議對上步天略顯不愉的目光,他苦澀的笑了下,道:“就當他和吳阿姨這兩年對我的照顧吧一百萬說沒就沒,心疼歸心疼,但到底我其實也沒費多大心力最不濟也不過是一朝回到解放前。”
步天並不贊同他的看法。
元宵倒是豁達地接着說:“其實還不至於回到解放前,起碼我現在有地方住你還給我買了那麼多衣服穿喫喝也不愁又給我辦了卡卡里現在還有兩萬塊餘額可比我當初到京城時條件好太多。”
步天依舊不悅。
元宵往步天身邊湊了湊,抱住步天的手臂,一隻手和步天十指相扣,半個身體都壓了過去,他又笑吟吟道:“最最最重要的是,我現在還有個男朋友,我可以身無一物,但不能沒有你。”
步天:“”
小怪獸真是見縫插針地撩他。
元宵枕着步天的肩膀蹭了兩下,望向天花板,略有感慨說:“早知道我會那麼喜歡你,兩年前我剛到京城那會兒一定蹲在小區大門口等你,賴上你。”
步天嘴角一抽,忍不住回了一句:“你也不怕被我打。”
“打是親罵是愛,說不定你打着打着就喜歡上我了呢?”元宵這臉皮的厚度在每天的磨練中越發厚了起來。
步天着實想問他是不是抖,話到嘴邊又意識到元宵在轉移話題。
倒是打得好主意。步天輕哼。
“你手怎麼了?”步天不經意看到元宵的手,拳面兩根手指上有不明顯的青紫,食指指關節還擦破了些皮。
“沒事”元宵條件反射抽手,然而毫無疑問,他速度不如步天,力量也差了些,一下沒能抽走。
“打架?”步天接受過專業訓練,元宵這傷,他一眼看出是由於出拳不規範導致的受傷。
元宵倒想糊弄過去,可轉念一想,他都跟步天說了那麼多過去的事蹟,就差沒把自己的馬甲給脫掉亮明身份,家裏人找來被他揍一頓,也沒什麼難以啓齒。
其實他今天去工地西門口,見到的不是張平安,而是羅劇,他曾經的邊緣管家之一,先前一手策劃吳阿姨借高利貸的主謀,元宵跟他見過兩面,其中一次在醫院門口,步天可能也看到過。
元宵見到羅劇後,對張平安的最後一絲期待也落了空,憤怒之下,他將羅劇和他帶來的兩個人都打了一頓,可惜他不是專業人士,揍人的時候連帶自己也傷了些許。
“天哥,什麼時候有空了,教我兩招麼?”元宵雲淡風輕的講述完見面揍人的過程,又一次採取了轉移話題法,顯然不欲在“家裏來人”身上多談。
步天想到之前從邵玉容口中聽來的“封建帝王元氏家族”一些內部情況,結合元宵透露的元家人對他的重重“照顧”,萬一哪天那位“三爺”一時腦熱,不願再放任元宵這繼承人在外逍遙,強行把人弄回海市也是有可能。
他要不要,找根繩把元宵系褲腰帶上呢?
元宵倏地打了個冷顫,怎麼好像有人在背後算計他呢?
“張平安躲着你,你以後還去工地搬磚嗎?”步天忽然問。
“嗯?”元宵一時沒反應過來,等大腦接收並分析完步天這句話,他不禁睜大了眼睛,直接爆了粗口:“我靠,我失業了!!!”
步天平靜點頭:“嗯,你失業了。”
元宵:“爲什麼我覺得你在幸災樂禍?”
步天:“你看錯了。”
元宵:“”他發誓,我絕對沒看錯!
步天表情管理課程滿分,自然不會叫元宵看出絲毫端倪,他在元宵懷疑的目光中不疾不徐道:“來給我當助理吧。”
“步總,步太太又來了,還是指名要見您。”步天剛下車,宋英韶就頂着驕陽走了來,“她在前臺等着,要不我先把她引開,您再上樓?”
步天聞言頗覺好笑,避着嚴曼珠走,好像他怕她似的。
他淡淡道:“不必。”嚴曼珠一身紅色偏職業套裝,戴着頂同色寬檐遮陽帽和棕色墨鏡,與唐氏接待大廳低調內斂的裝修格格不入。她身後還站着兩個一身黑衣的保鏢,氣勢是非常足的。
看到步天進來,嚴曼珠立刻拿起手邊的包,而在她靠近之前,她身後其中一名保鏢已經先一步上前,想要將步天攔住。
宋英韶也不是喫素的,一看對方來者不善的樣子當即站了出去,護在步天面前擋住保鏢。
“步天!”嚴曼珠已經走了過來,墨鏡遮住了她半張臉,卻遮不住她下垂的兩邊嘴角。
步天神情淡漠,語氣冷淡:“井水不犯河水。”他厭惡這個女人,主要來自於當年她在唐繪面前的挑釁,而除此之外,他們之間並無交集,嚴曼珠以及她的寶貝兒子步忻沒事不找茬,他不會主動挑事。可若嚴曼珠閒着無事來找茬,他也不會無動於衷。
嚴曼珠聽出他這句話後的威脅,身體僵了僵很快又恢復自然,她摘下墨鏡,也露出了墨鏡下粉底都遮不住的略顯憔悴的臉。
她壓低聲音道:“我有事跟你談,正事。”
步天不爲所動,嗓音冷淡:“我不覺得我們之間有什麼正事可談。”說罷,他往電梯走去。
“等等”嚴曼珠面色微變,身體已經先一步擋到他面前,等她意識到自己的舉動有挑釁意味後,眼中閃過一抹惶恐,腳步不自覺退後了半步。
步天眼神一冷,嚴曼珠又情不自禁往後退了半步。
雖然步天不苟言笑,但並不至於說一個眼神就能把嚴曼珠嚇到連連後退的地步,可嚴曼珠從她的哥哥嚴正祥口中得知了步天的“與衆不同”,至現在爲止,嚴正祥還在醫院接受治療一天一天的憔悴,器官一天一天的衰竭,醫生們卻查不出病因。
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步天。
即使嚴正祥所說一切都是真,但沒有證據,報警也無用,嚴曼珠自然害怕她會成爲第二個嚴正祥。
她咬了咬脣,像是拿出了所有的勇氣,道:“步天,你能不能回步氏?”
聞言步天一愣,有那麼一瞬,他懷疑自己聽岔了,嚴曼珠找他,不爲她那這會兒恐怕已經半身不遂的哥哥,竟然讓他回步氏?
“步太太,您說什麼?”宋英韶也懷疑自己耳朵出了問題,不敢置信地問道。
嚴曼珠恨恨地瞪了宋英韶一眼,視線落回步天臉上,她咬了咬下脣,說:“回步氏,你是步家人,日後步氏纔是你們兄弟的。”她在“兄弟”二字上加重了音,像是在承諾給他的好處。
宋英韶登時警鈴大作,這是要跟唐總搶人啊?
步天在他開口前道:“我以爲,在步太太心裏,步氏只屬於步忻。”
縱然心裏這麼想,嚴曼珠也不可能承認。
她正欲解釋,步天卻又說:“我現在已有新工作,步太太請回。”
嚴曼珠爲什麼會來?沒和她交流前步天還只以爲是爲嚴正祥而來,但她的目的明顯不是嚴正祥,而是讓她回步氏,作爲一個一心一意想要佔有步氏所有財產的女人,她真願意讓她丈夫的其他兒子分走財產?用腳趾頭想也不可能。
能夠讓她放下身段親自來找步天,並讓步天回去的,只有一個人步錦程。
唐繪說過,步氏能源公司那邊因爲離了他中途又放上一個嚴正祥亂了套,這年月能源行業欣欣向榮,任何一個合作一個項目都有無數人競爭,亂一天損失就多一天,哪怕這份損失再但在步錦程眼中,是不可饒恕的罪。
嚴曼珠是他妻子,但也正因爲嚴曼珠的枕頭風,讓他將嚴正祥放了出去,從而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損失”。
簡單來說,步錦程不會將過錯攬到自己身上,只會從別人身上找錯處,心有不順,自然也拿旁人開刀。
這個被他拿來開刀的人,無疑是嚴曼珠。
“步天,你站住!”嚴曼珠見步天連面子也不給她就要走,兩三步追上再次攔在他身前。
“步太太,您再這麼無禮我就叫保安請您離開了。”宋英韶沉聲威脅,並給不遠處的保安使了個眼色。
嚴曼珠餘光看到過來的保安也急了,略帶氣急敗壞道:“步天,我知道你親生母親的在哪裏!”
步天眉頭微微一蹙,腳步也略停頓。
嚴曼珠以爲他是在意,心中閃過一抹得意和嘲諷,嘴上又飛快補充:“只要你去跟你爸爸認錯,再回步氏,我會告訴你她在哪裏。”
步天不語,只平靜的看着她。
明明他的眼睛裏沒有諷刺,沒有殺意,沒有冷漠,一絲情緒都沒,嚴曼珠卻無端生出了一股恐懼,他的眼神,就像是看一個死人。
若步天知道嚴曼珠所想,恐怕會評價一句“想太多”,他家那小怪獸都不會想那麼多。
良久,在嚴曼珠額頭都開始冒冷汗之際,步天緩緩扯起脣角,雖在笑,笑意卻沒入眼中,他用帶着些許疑惑的語氣問:“你爲什麼會認爲,我會爲了一個不相干的人答應你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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