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月夜鎮魂曲 其八（下）
“能戰到這個地步，我已再無遺憾。”
“雖然沒機會斬殺你的真身，但能爲大家，爲世界做到這個份上，多少能彌補一些我犯下的罪孽吧……”
瑪姬被烈火扭曲的聲音虛弱而堅定，“歐米奈斯神”迴光返照般再次亮起劍光，顯然是熔鑄了這個改邪歸正者最後的精神力。
“吼吼，你還會做什麼？你還能做什麼？”
“所謂的覺悟並不能讓你更強，你曾經爲我而戰，造下的罪孽也永遠無法償還！”
“那些不必要的思考和感情只會讓你變得更弱小，讓你不再是我手中那把最鋒利的刀。”
“錯就是錯，罪就是罪，無法挽回，更不可彌補！”
“你背叛了我，只能讓你再增添一條不忠的罪名，讓你喪失最後的信仰，徹徹底底變成一條沒人要的野狗！”
德古拉殘酷地邪笑不止，用一句句傷人的話撕碎着瑪姬僅剩的信念。
“月影花園”已經舉起了罪惡的手臂，哪怕瑪姬不射出這最後的一劍，它也會主動上前粉碎“歐米奈斯神”！
“嗚——”
破風聲乍現了一瞬。
隨後就是金鐵裂碎的哀鳴。
“歐米奈斯神”被毀了。
哪怕凝鑄了瑪姬最後的精神力量，這一劍的速度也沒能超越“月影花園”，在飛出的瞬間就被精準攔截、粉碎。
替身的崩潰同樣代表着瑪姬精神的崩潰，殘酷的咒炎強度再次攀升，讓神像前的供桌都被點燃。
“混賬——”
“你怎麼能說出那種話，你怎麼敢否認瑪姬的覺悟和意志！”
“就算死在這裏，我也絕不允許你褻瀆那份感情！”
楊鋒暴怒地咆哮，“雷暴引滅”強行被召喚出來。
他不僅透支了身體，現在也在透支精神。
雷光法杖已經因爲本體精神的不堪重負而瀕臨破碎，但上面的雷光只是黯淡了一瞬，就馬上變得更加熾烈。
在強烈的情感刺激下，這個男人已經顧不得自己的生命，顧不得拖延的戰術。
他只想榨乾乃至透支自己的全部力量，給那個否認了瑪姬覺悟，還想讓她的精神也陷入無限黑暗與絕望的惡魔，一記響亮的耳光！
“你那遲鈍的攻擊，就算還能發出又能做什麼……”
德古拉的嗤笑還未說完，面色驟然一變。
這記賭上全部覺悟和意志的透支性攻擊，遠非之前可比！
德古拉倏地轉身，震驚地看了楊鋒一眼，旋即在“月影花園”的神速搬運下退後一步！
下一刻，一道銳利而凝實的天雷如同利劍般撕碎了封住天井的藤條大網，帶着復仇的弧光狠狠刺入地面。
它被閃開了。
它還是被閃開了。
哪怕楊鋒這一擊徹底超越了自我，無論速度還是威力都遠超此前的雷擊，但“月影花園”終究是無敵的終極替身，它的速度和力量乃至於反應力，根本就是“雷暴引滅”望塵莫及的。
再高貴的覺悟，再強大的意志，再劇烈的情感，都不能改變現實，不能突破實力差距的鴻溝。
“是我贏了啊。”
“我從來沒有想過，對付你們兩個雜兵，居然會損耗掉我一具分身，甚至讓我第二具分身也陷入‘苦戰’。”
“我此刻居然會有一種‘總算贏了’的感覺，這種感覺真是奇妙……你們足以自傲了。”
“雖然我對你們的意志和力量不屑一顧，但這份執着的確打動我了。”
德古拉輕嘆着看向逐漸消散的“雷暴引滅”，他在確認這個滑頭滑腦的男人是不是真的喪失戰力了。
“混蛋……別看我啊。”
“你已經被我‘擊中’了，還沒發現嗎？”
楊鋒再也支撐不住，留下一句虛弱到讓人聽不清語氣的話，就軟趴趴地往前一傾，趴在了地上。
已經被擊中了？
德古拉一驚，觀戰的我也有些恍然。
“雷暴引滅”已經徹底虛脫消散，那道必殺的雷霆也直接打空，爲什麼還說“擊中了”？
這答案簡直是呼之欲出。
一雙焦枯的大手悄然環上了德古拉的腰，但這本該如戀人般溫柔的動作，此刻卻如同鐵箍般冷硬。
是瑪姬的手。
德古拉，剛剛後退了一步。
瑪姬的位置，在鬥姆元君神像和大香爐中間，而德古拉是從香爐一側走向瑪姬的。
雷擊到來之際，德古拉正處於香爐和瑪姬中間，他沒時間搬走香爐，所以自然就是向瑪姬的方向後退了一步。
正是這一步的距離，給了本已毫無威脅的瑪姬機會。
也許是摯友間默契，也許是戰鬥的本能，楊鋒和瑪姬居然同時想到了這一最後的合擊之法。
楊鋒的目的根本不是劈中德古拉，而是讓他後退，讓他把自己的身體送進瑪姬手裏！
“我可悲又可憐的主人啊，你不知道野狗也可以有高貴的靈魂。”
“何況我並不是野狗。你對面的楊鋒，山下的張立明……JOJO，燒雞，還有那隻小貓，他們都給了我勇氣和力量，也讓我再次感受到了家人和夥伴的溫暖。”
“與之相比，曾經在你手下爲非作歹、對你言聽計從，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我，纔是真正的野狗吧。”
“我現在已經有了真正的同伴，也繼承到了姐姐的意志，我……不再孤獨，也無需彷徨。”
烈火讓瑪姬百靈鳥般的聲音變得嘶啞，但她的語氣卻是平靜中透露着安寧。
但德古拉的第五分身卻沒這麼淡定了。
瑪姬那神明所賜的身軀似乎異常耐燒又極其助燃，“提西福涅神”的咒炎在徹底失去壓制後甚至能輕易灼傷“月影花園”。
這是真正能夠和他同歸於盡的力量。
“法克……碧池……”
“放開我，你這下賤的女人！”
“該死，‘月影花園’，快捏碎她的手腳，打爆她的身體！”
烈火焚身的痛楚訴說着死神的輕語，德古拉急迫地想要調動“月影花園”幫自己脫身。
然而剛剛被雷霆劈出一個大洞的遮天藤幕，此時也因爲德古拉精神力的動搖，開始解體、下墜了。
紛紛擾擾的藤條碎塊從天而降，反倒成爲了助燃的好薪材。
“提西福涅神”誓殺的詛咒既能灼燒肉體，也同樣焚盡靈魂，自然也會將精神力具現化的替身產物點燃。
墜落的藤條燃燒着命運的焰火，砸偏了“月影花園”的手，讓它沒能掐碎瑪姬的胳膊。
而那僵硬碳化的胳膊，在神賜的鐵骨支撐下宛若鐵鉗，德古拉強橫無比的肉身力量居然都無法掙脫。
而這正是決定命運的一次偏差。
只是呼吸之間，被墜落之藤砸偏的“月影花園”就消失了。
分身畢竟是分身，在被燃燒到極致的咒炎破壞之後，他和真身之間的聯絡削弱了，也就無法再次召喚出替身的分身。
這一法則，本該是依琳娜爲了阻止瑪姬用替身自救而設下的，此時卻成爲了壓垮第五分身的最後一根稻……駱駝。
儘管他依然保持着互通的精神和視野，但卻喪失了繼續使用替身的能力。
烈火翻騰的噼啪聲裏，德古拉的這一分身很快就失去了掙扎的力量。
由於我們這一行人裏並沒有直接攻擊靈魂的替身使者，德古拉本次製造的分身並沒有過分注重精神抗性。
於是，誓要燃盡靈魂的咒炎和那位以靈魂爲薪材的赴死者，順理成章地用這份最猛烈的燃燒斷絕他的防禦和掙扎，葬送了這最後的一道分身。
德古拉可以切斷分身肉身和他的五感聯繫，從而免疫肉身被一點點燒盡的疼痛。
但那個能夠使用“月影花園”的分身中，畢竟也蘊含着德古拉大概七分之一的靈魂，他還是要忍受靈魂被燃盡的痛苦。
大概是因爲被焚燒者已經註定了死亡，兩人身上的藍色咒炎開始轉爲白色，這說明火焰的溫度在下降了。
只不過，哪怕是溫度最低的紅色火焰也有六百攝氏度以上的溫度，金色、白色火焰更是超過一千度的毀滅之炎，沒有碳基生物能倖免於難。
德古拉龐大的生命力和瑪姬堅韌的神賜身軀，使得這一焚燒過程意外的持久。
可這持久並不是什麼好事，反而延長了受難者的痛苦。
還在對戰中的德古拉不能將這份痛苦和失利表露出來，於是他只好把全部的忍痛動作都交給了我身邊的第一分身。
我終於近距離觀察到了這個男人痛苦和失敗的慘狀。
看着那英俊淡定的面龐逐漸扭曲、冷汗直流，骨節分明的雙手捏得咔咔直響，我心裏就涌現出一種幸災樂禍的刺激，以及那種毀掉完美藝術品的快感。
元辰殿內，第五分身已經和瑪姬一樣被燒瞎了雙眼，但他依然在瑪姬僵硬的臂彎裏緩緩轉身。
也許是有些話，他也想聽瑪姬面對面地說吧。
“我的命運，完滿了。”
“你每一件事都算對了，卻唯獨算錯了一點。”
“那就是我根本沒有在逃，也不想拖，我始終都想着幹掉你。”
“人生的最後幾步路，我能走在‘光明’的旅途中，這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幸運了。”
“JOJO他們就像是漆黑世界中的那一點‘白色’，當我置身其中時就得到了無窮的勇氣。也正是這份勇氣，促使我完成了不但你無法想象，就連我自己都未曾想過的戰鬥。”
“回首一生，我也許應該爲自己的所作所爲感到羞恥，但我現在能感受到的只有慶幸，慶幸我在路途到達終點前，總算擁抱過光明。”
瑪姬已經失明的眼睛不再明亮，甚至有些脫水，不過她的語氣裏倒是聽不出什麼痛苦。
德古拉默然繼續着轉身的動作。
在一塊塊漆黑的焦肉剝落後，這對主僕終於在烈火中面對面了。
（哈哈我怎麼又手抖了啊，沒選定時髮布就直接提交了）
（昨天去階梯教派報道，他們非讓我出示替身能力。替身能力是一個替身使者的根本祕密，我怎麼可能暴露。於是我說我是來左艾的，你們想幹什麼？誰知道他們年輕人不講武德，上來就是一個這個這個，然後又是一個那個那個，很快啊！啪的一下！）
（我大吼一聲向前撲去，卻不知道該說什麼。看着幾個大漢，我險些就要滿身大漢了(ಥ﹏ಥ)在這危急關頭，忽然有一個天籟般的聲音拯救了我，是DiO姐！她說：“這個人一看就沒文化，話都說不清楚。我命令你們馬上創立階梯學院，我來做校長讓他入學！”然後她又對我說：“學習是一輩子的事，雖然你已經114514歲了，但也不能放棄。趕快入學，趕快入我的學！”）
（唉，明明只是生活中的一點平凡小事，我們的教主大人卻這樣親力親爲地幫助我，還讓我入學深造。我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纔好，只能狠狠學，狠狠學，入學到最後昏過去了，醒來後發現自己回到家裏了。）
（唉，衝多了就是容易手抖眼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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