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6章 柳躍民
第二天早上,張安剛起來沒多久,就發現好多人跑到自家門口來了。
光看他們身上的那套行頭,誰都知道他們是過來釣魚的人。
“怎麼了大夥兒,有什麼事情嗎?”
張安看着這羣傢伙,還以爲是昨晚的事情傳開了。
“沒什麼事兄弟,你們家這狗老牛比了,我們準備開釣之前過來跟它打好關係,萬一到時候我有杆子跑了纔好意思來求救,喏,這是我給咱們大狗兄弟準備的孝敬,你幫忙拿去喂一下大狗兄弟。”
說話的人張安還記得,是那天跟他站在一起的傢伙。
這會兒不僅帶着自己的行囊,還提着一袋子滷肉跟幾個肉包子遞過來給張安。
而跟他一起的人也同樣帶了東西,都是肉食,紛紛遞給張安。
張安反應過來以後有些哭笑不得,搞了半天,這些人是來給小虎上供來了。
看着他們手裏那各種各樣的喫食,張安只能說這幾人確實捨得下本錢。
肉包子也就算了,這燒雞滷肉的價格可不便宜,一般人都只是偶爾來一頓,結果他們卻是買來喂狗,果然釣魚佬的想法確實別具一格。
“哥幾個的心裏我替我們家狗心領了,這些喫食大家還是留着中午下下酒吧,我們家那狗子從來不喫別人給的東西,如果有要幫忙的地方,儘管過來說就是了,不必如此。”
張安倒是不懷疑他們在這些喫食裏放了東西,畢竟沒有人會光明正大的過來這麼做,那出了事,他們自己也跑不了。
小虎它們不像其他村裏的土狗,平時還是能經常喫肉的,這些喫食對於它們來說不算什麼,所以張安想都沒想便拒絕了。
等衆人走後,張安才嘆了口氣,覺得那天確實有些太張揚了。
俗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小虎現在就是被人惦記上了。
上午,黃二爺趕着牛從山上回來,經過張安家門口的時候。
看到在院子裏玩耍的小思齊,便笑着對他招手說道。
“齊齊快來,你瞧瞧祖爺爺這裏有什麼?”
說着便把手裏的那一捆小樹枝舉起來揮了揮,上面都是些夢子。
小傢伙已經不再是個剛來到這世界的生瓜蛋子,他認得黃二爺手上拿着的東西。
因爲平時他那幾個叔叔或者村裏的其他孩子出去玩,見到夢子或者好喫的野果,都會摘一些帶回來哄他高興。
於是小傢伙立馬嘻嘻哈哈的朝着門口的黃二爺跑去,把老人家遞過來的那一捆夢子抱在懷裏。
“小安,伱記得給他摘下哈,別讓他一直抱着,省得被枝丫扎到了。”
黃二爺雖然把東西給了小傢伙,但是心裏還是不大放心的跟張安說道。
“曉得了二爺,這牛的皮毛又順又幹淨,養的真好,不愧被您老天天趕到山上去放,比別人家喂苞米的好多了。”
張安瞅着黃二爺牽着的幾頭黃牛感嘆道,他們家以前那頭小牛崽子早就已經長成又高又大的老黃牛,後面又下了兩個崽,現在都已經養長大了。
說着張安走過去從小思齊手裏把那一捆夢子拿走,惹得小傢伙有些不高興,直到張安一顆顆的摘下餵給他,他才又變臉回來。
“嘿嘿,反正也沒什麼事情,閒着也是閒着,每天清早放它們出去浪浪浪風,我自個兒也去山上呼吸呼吸新鮮空氣嘛,就是可惜你爸現在不去了,又沒人跟我作伴咯。”
黃二爺是好幾十年的老獵人,在山裏活動成了習慣,自然喜歡出去走走。
雖然他現在已經不怎麼進大山裏,但是出去放牛也別有一番滋味。
“現在怕是不行了,我家那羊太多,放出去他一個人照看不過來,萬一啃了人家地裏的莊稼那就不好了,等到收了莊稼以後,您老再來喊他。”
張安笑着跟黃二爺說着,自家老爹確實挺喜歡出去放羊的。
以前家裏羊少的時候幾乎天天出去,跟黃二爺兩人一唱一和的可有伴了。
只是現在不成了,自從地裏大家的莊稼長起來以後,不用人說,張建國都不怎麼放羊出去了。
家裏幾十頭羊趕出去,他自己真看不過來,雖然有家裏的狗幫忙,但是那些牲口啃起人家的莊稼來也就是一秒鐘的事情。
“對了小安,昨晚大半夜的,我好像聽到你們家狗叫了一陣,沒什麼事吧。”
閒嘮了幾句以後,黃二爺又朝張安問道。
人一旦上了年紀,晚上的瞌睡就輕了很多,他們家離這裏又沒多遠,所以他聽到了動響。
張安家養狗好幾年了,他還從來沒有在大晚上的聽張安家這裏有過動靜。
“沒什麼大事,就是有個不長眼的瞧上了我們家小虎,半夜裏準備下黑手,不過他沒想到我家這裏狗那麼多,昨晚剛翻牆進來,就被小虎它們咬了幾口,嚇昏過去了,最後我起來給派出所打了電話,他們過來把人給帶走了。”
見黃二爺關心,張安笑了笑跟老人家多解釋了兩句。
“又有人跑進村裏來下手了?這事你跟建文他們說沒說。”
黃二爺一聽,還以爲跟以前一樣,又有強盜跑進村裏來作案了,當即眉頭皺了起來。
他們對其他事情還好,唯獨對偷牛盜馬的強盜敵視的很。
昨晚那傢伙雖然是想偷狗,但也沒老人家列入了這個行業。
“還沒說呢,不過倒不用擔心,是因爲聽到有人喜歡小虎,想要花高價買回去自己養着玩,結果那傢伙就起了歪心思,想着把小虎偷過去賣給人家賺一筆。”
張安將前因後果說了幾句,老人家才放下心來,不然他以爲又有強盜盯上村裏了。
中午喫飯的時候,王芳還是覺得不得勁,昨晚有賊跑到家裏來了,她心裏越想越不舒服。
“小安,要不把咱們家牆頭給弄一弄吧,扎幾塊玻璃也行,總不能再這樣讓人想翻就翻吧。”
喫完飯之後,王芳還是跟張安開口說道。
雖然昨晚那傢伙沒有得手,但是已經翻到自家院子裏來了,這讓王芳的心一直放不下來。
“行,那我待會兒去拉一包水泥回來,稍微給弄一下。”
張安覺得老媽說的有道理,要不然這院牆上光禿禿的,確實能防君子,但防不住小人。
其實更安全的就是在圍牆上拉一圈電網,只不過家裏動物太多,花頭一家還好,都是站在房頂。
尤其是灰球這傢伙,現在已經成家並且養了幾個小貓頭鷹,它們晚上的時候,不是站在院子裏的樹上,就是站在圍牆上,肯定不能拉電網。
稍微消了消食以後,張安便動身去鎮上買水泥。
不過剛出門便遇到了張建文,聽說張安要用水泥,便讓他不用去了。
因爲村裏上次買回來蓋院子的還剩下一些,儘管重新修了個大水池,還是沒有用完,零零散散的剩下幾包。
見張安要的不多,就讓他去村裏拿一袋就行了。
這東西放置的時間久了容易硬化失效,反正放着沒用也是浪費。
張安當然很高興的答應了,這樣一來還省的他跑一趟鎮上。
不過最後不管張建文要不要,還是拿了一包水泥的錢給了他,畢竟這是村裏的資產。
解決了水泥,張安又跑去了周洋家裏。
“洋子,你們家這裏還有多少啤酒瓶,給我弄上幾個。”
周洋家這小館子裏,已經不再像以前那樣只是賣飯。
生意做大了以後,還進了啤酒飲料放着。
尤其是那羣釣魚佬,每次喫飯的時候,都先來一瓶。
雖然他家這裏喫飯的學生不少,但是不用擔心。
因爲現在的學生娃兒沒幾個錢,身上也就只有家裏給的喫飯錢,買啤酒喝那是遠遠不夠的。
“喏,都在這裏,你自己拿吧,小安叔要啤酒瓶幹嘛。”
周洋帶着張安來到他們家小廂房裏,果然放着一大堆啤酒瓶。
這年頭的啤酒瓶可稀罕着呢,專門有人回收的,能賣上兩毛錢一個,是所有小孩們都喜歡的寶貝。
如果去誰家喫席,他們就會一直盯着桌上的啤酒,只要被人一喝完,立馬就收過來,要是晚一點,就被別的娃子給拿走了。
畢竟現在的他們,家裏是不會給零花錢的,全靠自己努力。
“我家那圍牆上太光了,我弄幾個過去把牆頭上扎一圈。”
張安一個手指塞着一個,總共拿了十來個,想來打碎以後,也差不多夠了。
加起來兩塊錢的東西,張安也懶得跟周洋提錢,他肯定也不會要的。
就這樣,父子兩人忙活了一小個下午,總算是把家裏的這一圈圍牆上都紮上了玻璃碎片。
誰要是再想偷偷翻牆進來,先問問這些玻璃渣子答不答應。
這時候,家裏又來人了。
“你好,我叫柳躍民,是來給你們家說聲不好意思的,因爲那天我說想要買你們家狗,所以纔有人跑到你們家偷狗來了。”
來人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手上提着一些禮品,說話的語氣中還帶着些許歉意。
“你就是那個想買我們家狗的朋友啊。”
張安本來還疑惑這又是誰,等到他自報家門以後,才知道他就是那個想要買小虎的人。
“是我是我,看到你們家的狗我真打心裏喜歡,所以不好意思,因爲我說了幾句話,給你們帶來了一些麻煩,小小歉意,還望收下。”
原來柳躍民就是紅巖鎮上的人,昨晚來張安家偷狗的那人被派出所帶走以後,今天就找了他過去問話。
這時候他才知道,有人去張安家裏偷狗想要賣給他,只不過是被抓住了。
他本身只是喜歡張安家小虎,想着看看能不能用錢買,但是從來沒有想過用一些骯髒的手段。
所以從派出所知道這事以後,他就專門上門來找張安家道歉。
要不然被人家誤會他是偷狗背後的主謀,那他可就太冤枉了。
“原來是這樣啊,說一聲就行了嘛,哪用這麼麻煩。”
本來張安心裏還有些不爽,畢竟沒有買賣就沒有殺害,整個事情確實因爲這人,給家裏造成了一些麻煩。
但現在人家的態度確實很好,非常有誠意的主動上門來道歉,張安心裏那一絲膈應便消散了。
不論怎麼說,誤會解除以後,上門都是客,張安還是請他到院子裏坐下,泡了杯茶。
“張安兄弟,既然你們家這麼多狗,乾脆就賣一條給我吧,我是真的很中意你們家的這些狗。”
當柳躍民見到張安家那一大排狗,而且一個個都還長大差不多,眼裏羨慕的神色立馬流露出來。
“哈哈,實在不好意思,這些狗都是家裏養了蠻久的小傢伙,我從來沒有過將它們賣掉的打算,而且都養這麼大的狗了,你拿回去肯定也養不熟是吧。”
就算是以前家裏條件不好的時候,張安都不會把家裏的狗賣掉,就更別說現在了。
“那狗崽應該可以吧,如果有狗崽的話請一定要賣我一個,你們家這些狗真的是一些難得好狗,比其他獵狗多了一分親人的脾性,價格上我肯定不會讓你們喫虧的。”
眼見買不到大狗,柳躍民就把主意打到了這些大狗的種上面,這纔是他這次過來的主要目的。
“別誤會,我是從鄭屠戶家那裏瞭解到的,本來我是想從他那裏買的,只是沒趕上。”
見張安看他的神色奇怪起來,柳躍民趕緊解釋道。
要不然的話,鬼知道張安會不會以爲他從老早就對這些狗圖謀不軌。
“原來如此,狗崽的話倒不是不可以,只不過今年這幾窩估計是趕不上了,因爲已經被我一些朋友給預定了。”
對於小狗崽子張安倒是無所謂,因爲家裏現在有好幾條母狗,一年都要下上幾窩小狗。
現在家裏的狗已經夠多了,所以他沒有把小狗都留下來的打算。
而且上門要狗的村裏人和其他朋友也不少,於是張安爽快的答應了他們。
只不過要狗的人太多,柳躍民真想要的話,估計還得等到明年去。
“那太好了,等多久都不是問題,反正到時候還請張安兄弟幫我留下一個。”
柳躍民一聽,非常高興,本來他還以爲張安沒這麼容易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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