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屠殺開始
走在路上,方預心臟不斷的跳動,激動,喜悅,不敢置信,就讓他恨不得大呼幾聲。
從一座花圃內將青玉團與斷心水拿出,方預快步走向了那日日夜夜牽掛的院子。
“清明時節雨紛紛,路上行人慾斷魂啊!”方預邊走邊感嘆道,不知爲何,今日的夜格外的長,格外的黑,離開方貞玉的院子就再也見不到月亮了。
但今天是清明節,在十六歲的清明節,方預終於可以用仇人之血來祭祀父母了。
往日裏覺得遙遠的距離,今日卻特別的快,快到方預都沒發覺過了幾秒,立刻就到了這個院子旁。
趙雲古是積年大管家,他的老祖宗是第一任方侯爺的忠僕,甚至爲方侯爺犧牲了性命,爲表嘉獎,第一任方侯爺宣佈從此之後,趙雲古這一脈爲方府大管家。
雖然方府後人不能違背祖宗之命,但也搞出了內宅大管家,採買大管家之類的職位來分裂趙雲古的權利,但總的來說,還是趙雲古的方府大管家權力最大。
這座庭院就是最好的象徵,下人是不能有單獨的庭院的,只有主子的庭院裏一些房間供下人居住,而且還要跟隨着主子的移動而移動。
這座庭院也是第一任方侯爺所賜,嚴禁任何人奪取,只能由趙雲古這一脈之人居住,因爲他們世代爲大管家,這座庭院也叫做大管家庭院,被衆下人畏懼。
這庭院的門縫內掛着柳枝,柏樹枝,以及一些草藥混合的東西,在大門旁還貼着一副對聯。
上聯:事事如意大吉祥。
下聯:家家順心永安寧。
橫批:出入平安。
只是爲防忌諱,庭院外沒擺兩座石獅子,但庭院裏不斷傳出一陣陣歡笑,還夾雜着女子的嬌嗔之聲。
方預微微一笑,上前一腳將大門踢開,驚動了院內諸人。
趙雲古率先上前,要看看是誰這麼大膽,敢在內宅鬧事。
在看到是方預時,還以爲方預是來求饒的,下意識露出一個獰笑,可是當他看到實打實紅木造作的院門被一腳踢碎時,那個獰笑不由自主的淡了下來。
在他身後,一男兩女也跟隨上來,其中一個女人肚子已經開始大了,顯然是已經懷有身孕,另外一個則是少女模樣,嬌俏迷人,滿是青春洋溢之氣。
男人則成熟一些,臉上蓄着一圈細細的鬍渣,身上穿着儒生袍,身上彆着一副專屬於秀才的紋扇,顯然是有功名在身。
這也是唯一一條離開方府的路,考上秀才,有功名在身的人自動脫離奴籍,大乾王朝不拘一格降人才,方府也不得不放人,因爲不放也沒辦法,秀才可以自行去官府辦理官籍,身契自動作廢。
看着這個男人身上的秀才紋扇,方預感嘆道:“當年我在書院中,雖然不甚顯眼,但是考取秀才還是綽綽有餘的,只可惜你設計打死我爹,讓我沒辦法交束脩,被迫回到方府當採藥奴,一當就是六年,時間過得這麼快,可我依稀記得,書院之日好像就在昨天。”
男人上前一步,對方預做了一個文人之間的禮儀,方預挎着一個籃子,裏面放着青玉團與斷心水,只是略微擺了擺手,就當自己做過了。
男人有些尷尬,自我介紹道:“在下趙文,這是家父趙雲古,這是內子吳霏,這是小妹趙梅,不知閣下是何人。”
面對男人拋來的善意,方預也自我介紹道:“我叫方預,我爹叫做方言,被你爹活活打死,我娘叫做齊孟,當年生我難產,你爹從中作祟,硬是讓我娘疼死。”
方預這些話讓他們沒了笑意,趙雲古也是一臉蠻橫的看着方預,善者不來,來者不善,這方預就是來找事的。
趙文有些尷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而趙梅有些害怕,躲在她嫂子後面不肯進來。
反倒是吳霏最爲鎮定,看着方預道:“不知閣下想來這裏做些什麼,若是想要什麼補償儘可拿去,亦或者想讓我們做些什麼,還請閣下饒我腹中孩兒一命。”
他們不是傻子,方預一腳就能將紅木做的大門踢翻,更何況是他們這些肉體凡胎。
方府內侍衛衆多,一點風吹草動就會驚動這些當過軍人的侍衛,更何況是紅木大門倒塌的聲響。
按理來說,一時片刻就應該有侍衛聚集,到現在小院外卻悄無人煙,這方預要報仇也應該立刻殺死他們,但他卻說這些有的沒的,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方預慢慢走到旁邊的桌子上,也不嫌棄什麼,拿起一隻杯子,給自己倒了杯茶,輕輕的綴了起來。
看到那四個人還站在那裏,方預招呼道:“快過來坐吧,今晚沒人來打擾我們幾個。”
趙雲古再也忍不住,當即怒罵道:“你這個小賤……”
種字還沒說出,一個茶杯立刻飛出,狠狠的砸在他的膝蓋上,趙雲古立刻趴倒在地,抱着他的左腿哀呼不已。
“爹!”“公公!”“爹爹!”
三聲大小不一的驚呼傳出,三人立刻開始查看趙雲古的傷勢,看着這副情深意重的模樣,方預感嘆道:“沒想到你平日裏惡事做盡,家人卻如此關懷你,看來你對你的家人可真是好,好到讓我心中厭惡,好到讓我撕破你的面具。”
趙梅再也忍不住了,一張清麗的小臉上滿是憤怒,指責道:“爹爹已經年過五十,是個半百老人,無論爹爹做了什麼錯事,你對一個老人如此,難道你就不怕天打五雷轟嗎!”
“無論做了什麼錯事?天打五雷轟!”方預哈哈大笑,笑到眼淚都流出來了,笑到庭院裏只有趙雲古的痛呼與他的笑聲。
方預擦了擦眼睛,又喝了杯茶水,這才勉強止住笑意。
拿起身旁的籃子,快步走到這四人身旁,原本還義憤填膺的趙梅,小臉不由的煞白起來,加上眼睛裏欲滴未滴的眼淚,整個人就如同出水芙蓉般惹人憐愛。
可方預卻沒有半點憐香惜玉之氣,伸出一隻大手,死死的鉗住趙梅下巴,強逼她將櫻桃小嘴張開。
趙文看到這裏,立刻想到了些不好的事,馬上阻止道:“你想幹什麼!”
邊說還邊上手,試圖拉住方預,可方預只是輕輕一推,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立馬被推翻在地,吳霏看着趙梅,又看着倒在地上的公公與相公,自己又是一個身懷六甲的婦人,只好緩緩退後。看着趙梅因恐懼睜大的雙眼,方預輕輕道:“不用害怕我對你做那些事,因爲你接下來遭遇的會是比姦污更恐怖千百倍。”
另一隻手抓出一枚青玉團,直接塞進了趙梅嘴中,掐住她的喉嚨一扭,趙梅直接將青玉團吞入腹中。
“咳,咳咳咳咳,嘔,嘔~”趙梅不斷乾嘔咳嗽,甚至不斷將手伸進喉嚨裏,想要將那個東西夾出來。
可一切都只是徒勞,方預在把青玉團塞入趙梅嘴中時,就把她扔在地上,冷眼看着她不斷掙扎。
不愧是方預精心調配的毒藥,藥效極快,趙梅不在摳着喉嚨,反而開始不斷抓撓着身上,“好癢啊,好癢,好癢!!!”
趙梅伸出兩隻手不斷的摳撓着,哪怕將皮膚抓破了,也依舊在那些血肉地方撓着,大塊的肉掉在地上,原本如同清水芙蓉的美人,轉瞬間就變成了一隻血肉淋漓的怪物。
原本只是撓身上,一下開始撓頭,大塊大塊的頭髮被撓,炯炯有神的大眼也被抓爛,精心護養,如同水蔥般的指甲此刻變成了最鋒利的利器,所過之處,皆是一片血肉模糊。
但趙梅就像瘋了一般,依舊在不斷抓撓着,直到抓撓了整整兩刻鐘,一些地方都被趙梅抓出了骨頭,肚子甚至流出了一些腸子,趙梅才終於停下。
不是不癢了,而是趙梅自己把自己給抓死了。
一雙爛掉的大眼盯着天空,似乎在質問自己爲什麼要遭受如此惡難,美人轉眼變爛泥,沒有人能接受住這樣的慘劇,鎮定的吳霏也開始顫抖。
死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死前的痛苦。
看到趙梅死的如此悽慘,方預好像終於出了一口惡氣,轉頭看着旁邊三人,手中依舊拿着那枚青玉團。
方預溫柔的笑道:“接下來,就是你了。”
他沒有看向趙雲古,而是看向了趙文。
趙文驚悚的往後爬,可是他又怎能敵得過方預,眼看方預已經抓住趙文的頭髮,逼迫他張嘴時,趙雲古突然強忍劇痛,跪地道:“我來!”
方預緩緩轉頭,嘴角揚起一個微妙的弧度:“你來?”
趙雲古不斷磕頭,磕到頭髮凌亂,磕到額頭出血:“讓我來,別殺我兒子!我去死!”
方預鬆開了趙文的頭髮,趙文就像如獲新生般,立刻縮在一個牆角里,滿臉恐懼的看着方預,吳霏護着肚子緩緩後退,她要保護她的孩子。
趙雲古用膝蓋向前走路,一點一點的爬到了方預腳邊,在方預腳邊磕頭:“我豬狗不如,我是禽獸,我是賤種,求你饒了我的兒子,我願意下輩子做牛做馬,爲你父母償罪!”
這趙雲古不是作假,這全是一番愛子之心,方預扔下那枚青玉團,趙雲古就像是在撿龍肝鳳髓一樣,立馬混合着泥土,將那枚青玉團塞進嘴裏。
趙雲古邊嚼邊等待着死期將至,可是嚼着嚼着,他發現有些不對勁,這東西怎麼跟他做的青團一個味道。
睜開雙眼,看着方預那滿懷戲謔的雙眼,趙雲古才知道自己被騙,而他卻不敢多說什麼,自己的兒子孫子都在這裏,他哪能說什麼。
方預將斷心水拿出,倒在手中的茶杯上,將它遞給了趙雲古。
趙雲古雖然不知是何意,但還是將這杯水喝下,在喝下瞬間,立刻有一股巨大的悲傷籠罩着他。
他想起了趙梅平常嬌嗔的模樣,想起了趙梅小時候伏在自己膝上撒嬌的模樣,想起了自己揹着小趙梅,小趙梅哈哈大笑的可愛。
更想到了他的妻子在生下趙梅後難產而亡時的悲傷,發誓要愛護兒女一輩子的堅定。
但一切都化作雲煙了,趙梅活生生疼死在他的面前,但他這個做爹爹的卻沒辦法幫她。
這股巨大的悲傷將他籠罩在陰影中,無盡的淚水流出,痛苦將是他此後人生的主題,如果他能活着。
看到趙雲古這樣的模樣,方預滿意道:“不愧是斷心水,不傷心,只傷情,如果你兒子在死在你的面前,恐怕你會活活哭死在這吧。”
趙雲古雖然悲傷,但還有一點理智,立馬跪地求饒:“讓我來讓我來!別傷害我的兒子,求你,我求你!”
之前方預的一撞好像把趙雲古的皺紋撞出來了,現在的趙雲古倒像是一個真正的半百老人,一個老人不斷的向你磕頭,心地善良的人都受不住這樣的哀求。
但這個卻不包括方預。
方預直接一個巴掌將趙雲古扇飛,趙雲古仰頭吐出一大口鮮血,裏面還夾雜着幾顆牙齒。
但方預毫不同情,立馬走到趙文面前,不顧趙文的反抗掙扎,又將一枚青玉團塞到了他的嘴裏。
又是同樣的表現,趙文也開始瘋狂的抓撓起來,只是他的身體比趙梅更堅固,撓了整整三刻鐘纔將自己給撓死。
接連看到女兒,兒子死在自己的面前,趙雲古控制不住的向後仰去,嘴裏呵呵的吸氣,但卻不見出氣,顯然是離死不遠了。
看着剩下的一個吳霏,方預冷哼一聲,離開了這座庭院。
看到這個殺神走了,貓在角落裏的吳霏才鬆了口氣,立刻上前將趙雲古扶起,幫助他出氣。
過了好幾刻鐘,斷心水的效果也漸漸斷了,趙雲古才緩了過來。
看着女兒兒子慘不忍睹的屍體,趙雲古滿含熱淚,但他卻沒讓吳霏動手,而是讓她在旁休息,這可是老趙家唯一的根苗。
趙雲古脫下衣衫,附身遮住趙梅殘缺的屍體,可還沒站起,突然聽到一聲尖叫:“啊!”
吳霏!
趙雲古急忙轉頭,只看到一隻蜈蚣狠狠的咬了一口吳霏,吳霏雖然將那隻蜈蚣甩走,可毒素立刻揮發,一股黑氣瀰漫在她的臉上,片刻之後就活活被毒死了,肚中的孩兒自然夭折。
看着唯一的根苗死去,趙雲古呆愣片刻,隨後哈哈大笑,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倒地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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