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造假也要講武德?

作者:努努克魯魯
大家聽到吳亮的名頭,也是嘖嘖點頭,這種脖子上掛玉,手上盤石的年輕人,一看就是出身在玉石世家,纔有機會耳濡目染。

  這一行其實混的還是童子功。

  眼看着兩個人就要動起手來,大鬍子聞言趕了過來,伸手拉住了他們兩個人,當一回和事佬。

  “你們兩個巴郎子,在大街上胡裏麻湯的幹什麼嘛。”

  不過兩個人並不買賬,蘇陽輕蔑的笑了聲:“要麼我們兩個比一比,誰輸了,誰就當場拜師,磕頭讓茶,往後見面了都要尊稱一聲師傅,怎麼樣?”

  吳亮眼神一愣,雖然心裏有些打鼓,但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已經是騎虎難下,聳了聳肩膀答道:“老子還怕你不成?”

  蘇陽心中一樂:“那這樣,現場的所有人都在這裏當個見證,省的有人輸了耍賴。”

  “誰耍賴誰王八。”

  至於出題嘛,旁邊攤位上的一個老闆,得意的舉手:“我來出個題咋樣嘛。”

  隨後他從攤位上挑出一塊西瓜大小的原石,包着一層灰白色的石皮子,“那就猜它了嘛!”

  蘇陽和吳亮表示沒有意見。

  這種灰白色的料子不難猜,非青即白,有點經驗的人都知道。

  不過從這攤主的表情來看,似乎沒有這麼簡單。

  青玉也有許多種,白玉的種類更多,猜對不算厲害,能說出個一二三四來,那纔是經驗和本事。

  吳亮得意的掏出手電筒,邁步向前,在上面仔細的打光,無論是手法和技巧來看,吳亮確實是行家。

  俗話說,石料鑑定打三光。

  正光、側光和背光。

  “正光打頂不留縫,玉質通透現真容

  “側光輕移角度窮,結構紋理韻萬重....”

  “背光一照探幽宮,光暈柔和色韻濃。沁色深淺藏故事,古玉新工心有通....”

  正光打在石頂不留縫,是用強光看光線散射,以此來判斷玉石的渾厚感與料性,從而確定料子的材質。比如籽料在正光下會呈現出柔和的光感,整體光感會隨玉石結構的變化而變化,這種微妙的變化要根據個人經驗去判斷了。

  側光打的是石皮內部的結構,燈光從側面照射在玉石上,燈頭與玉石的距離保持在三到十釐米,以弱光爲主。

  還要根據料子的表皮面,不斷調整角度和位置,這樣才能全面的觀察內部,最終判斷出料子的產地和品質,甚至有經驗的可以判斷出哪個河牀、哪個礦坑。

  還有一種叫背光,這種方法用於觀察玉石的瑕疵。從玉石的背面打燈,一般由近到遠,以強光爲主。主要是判斷玉石的內部瑕疵,如髒棉、裂、礦點、石紋等。

  吳亮拿着燈在石皮用三種燈光打了一遍,眉頭緊皺,思索了片刻便嘴角一翹,已然是胸有成竹了。

  大鬍子拍了拍蘇陽,“巴郎子到你了。”

  對於蘇陽的鑑定本事,大鬍子並沒有見過,以前只覺得是運氣好,每次都挖出好貨,不過他覺得這小子肯定又能帶來什麼驚喜。

  吳亮得意來到蘇陽面前:“這個料子可並非那麼簡單,如果你現在認輸的話,師傅就不必叫了,給我跪下磕個頭就行了,怎麼樣?”

  蘇陽玩味的笑了笑:“你,真是個小可愛。”

  “你...”

  蘇陽徑直來到攤位前,俯身看了看,用手摸了摸料子,有一種粗糙的手感,根據個人經驗判斷應該是青玉。糙皮的青玉,說明裏面鹼化程度不錯,玉質細膩,是個熟料。

  不過系統遲遲沒有給出反應,就好像宕機一樣。

  蘇陽心中一涼,不會吧,這時候怎麼還死機了?大哥

  遲愣了片刻,蘇陽冷汗都快下來了,周圍的人也等的有些不耐煩了,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

  大鬍子也略顯失望,看來人沒有十全十美的,記得蘇陽之前來交貨的時候,也是不懂玉質,給多少是多少。

  大鬍子來到吳亮面前:“巴郎子,你們也不是什麼大事,要麼讓蘇陽把錢還給你,再跟你賠禮道個歉,這事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就算過去了,怎麼樣?”

  吳亮這下就不願意了,好不容易有個發泄的機會,已經不是錢的問題了。

  “叔,不是我不給面子,是這小子要跟我比試的,認賭服輸嘛。”吳亮得意看向蘇陽:“我說,你到底行不行啊,大家沒那麼多閒工夫陪你玩。”

  攤主也是笑了笑:“巴郎子,要麼我借你個燈,你照看照看?”

  蘇陽擺擺手。

  隨後,系統姍姍來遲,在腦海中浮現出信息。

  【種類:鵝卵石、玻璃膠、青玉粉】

  【特點:石包玉,與青玉相似,晶體相近】

  【價值:/】

  【產地:/】

  蘇陽霎時一愣,怪不得系統會宕機了,這特麼是石包玉啊,沒想到這種高明的作假手段,這個時期就已經出現了。

  他擡頭看了眼攤主老闆,一個本地的八字鬍男人,正笑嘻嘻的看着他,隨後悄默聲的低聲道:“巴郎子,只要你買下這料子,等會我就算你贏,咋個樣嘛。”

  蘇陽撇撇嘴,豎起了大拇指:“阿達西,好本事嘛。”

  八字鬍老闆一臉懵,哼了一聲:“不識好歹,那你小子就等着磕頭吧。”

  石包玉這種技術,在千璽年的時候尤爲盛行,持續兩到三年,相比那些拼接、染色、滾筒、浸油、粉壓等作假手法,這種就更高明瞭。

  先是挑選合適的鵝卵石,在上面打孔掏膛,再用粉壓出來的玉粉摻雜高溫融化的玻璃膠,灌注在石頭內,最後再封口扔在河牀裏裹色。

  無論從任何角度去打光,裏面都是晶瑩剔透,玉質滿滿,就算是大師也有看走眼的時候。因爲這個技術,有一段時間出現過市場內訌,就算是行內人都不齒,視爲行業敗類,在最嚴重的時候,京城的潘家園接近一半的原石料都是石包玉,影響了整個玉石行業的發展。

  後面於是協會單獨制定了一條標準,所有石包玉要明示是工藝品,而非玉石類。

  所以後面要是誰的攤位上出現了石包玉,就會遭到大家的羣毆,再讓他滾出玉石市場。

  造假也要講究武德嘛。

  而且這八字鬍老闆分明就是想利用他們,把自己的攤位擡上去,甚至還想黑喫黑。

  蘇陽站起身來,面向大家,淡然說道:“我看好了。”

  今天這麼多人都在場,而且有的人還認識蘇陽,上次被蘇陽撿漏過95于田料的老闆也都在,搓着手笑看着。

  吳亮得意看了看蘇陽:“石皮顆粒粗糙,料子是熟料,打燈結構通透發黑,玉質細膩,這是一塊青玉,而且是在一細和特細之間,能看到一千塊。”

  吳亮說完,蘇陽竊笑一聲,他媽的玻璃能不細嗎。

  隨後那塊石頭在大家手裏開始傳閱,無數個手電筒強光從頭頂上打下來,在座的都是玉石行當的圈內人,十之八九不會看走眼,紛紛點頭認同吳亮說的話。

  對於石包玉,依現在的時間來看,大家也沒有見過,所以沒往作假的方面考慮。

  大家將目光看向蘇陽,有人喊了一聲:“這要是兩個人都說的一樣,那算誰贏嘛?”

  “就是,那算誰的?”

  蘇陽擺了擺手,搖頭說道:“這算哪門子青玉,這是夾生玉,說你學藝不精你還不信。”

  夾生玉?

  在場的人仔細看了看,這算什麼夾生玉,“巴郎子,夾生玉我們還不知道嘛,這塊沒有夾生的痕跡,分明就是一塊青玉嘛。”

  夾生玉是對假料的統稱,所以大家又仔細看了看。

  吳亮哈哈一笑:“自己看不出來就認輸,還扯什麼夾生玉。”

  只有八字鬍老闆的臉色微微一滯,笑了笑:“對嘛,這怎麼可能是夾生玉,這是我下鄉收的貨,你這巴郎子可不要胡裏麻湯的亂說,影響我做生意。”

  “是不是夾生玉,切了就知道,到時候誰輸誰贏一目瞭然。”有人提議道。

  不過卻遭到了八字鬍老闆的拒絕。

  “不行不行,你們不買,憑什麼切嘛,我說了是青玉那就是青玉嘛。”

  吳亮在一旁的得意的笑笑,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切!無論好壞,我都要了。”

  “啊這...”

  蘇陽心中暗笑,這還真是個小可愛啊。

  伴隨着鋸條的下切,發出一道刺耳的聲音,隨即“咔咔”兩道清脆聲響,刀片忽然停止了

  “特麼的,什麼料子這麼硬,把老子的鋸條鉻壞了!”

  大家立刻圍了上去,現在石皮子被切開了,露出裏面晶瑩透亮的玻璃膠,跟啤酒玻璃瓶一樣。

  “臥槽,這不是青玉,還真他媽的是夾生料。”

  “這是怎麼造的假,我怎麼從來沒見過,居然看走眼了?”

  “他媽的,老子剛纔還從這攤子上買了料子,賠錢,給我賠錢!”

  於是,大家立刻把那個攤主給圍了起來,八字鬍老闆一副苦瓜臉,本想湊個熱鬧給自己擡擡生意,沒成想把自己給繞進去了。

  最可怕的是,自己研究的這種玻璃膠灌注法,從未有人看出來過,這巴郎子到底是怎麼識破的。

  “大哥,這不是我的料子,是我下鄉收的嘛,我也不知道是夾生料...”

  “給老子還狡辯,賠我錢!”

  “賠我的刀片錢....”

  這種造假的手段把在場的所有人都給晃了一槍,心裏自然是不舒服的,一夥人便拉着他去了市場管理處。

  只有吳亮拿着那塊夾生料,呆呆的愣在原地,大鬍子也是一臉茫然。

  “這明明是青玉啊,怎麼會變成夾生料的?”

  吳亮回憶着古書古籍的記載,不由的開始懷疑自己。

  自從遇到蘇陽以後,自己無論是出身學歷還是知識儲備,都碾壓這泥腿子。可每次碰到他,喫虧的總是自己,自己從一個唯物主義,變成了一個相信神婆的神柺子。

  良久,吳亮狠狠地扔下石頭,悲嘆一句:“既生陽,何生亮!”

  “別廢話,磕頭拜師奉茶!”

  蘇陽來到面前,看着一臉沮喪的吳亮,都有些於心不忍了。

  大鬍子也在中間說了一句話,蘇陽這才免了他磕頭的事,不過這一聲師傅,蘇陽是當定了。

  在吳亮捂臉嘆氣的時候,小聲喊了一句師傅。

  蘇陽得意的走出玉石市場,騎上了新的小摩托,一路朝着喬木村而去。

  回到家裏,天色已經逐漸暗淡了下來,這一天天的時間過的真快,感覺什麼都沒做,一天就過完了。

  二老他們正在屋裏收拾東西,已經好幾年沒回老家了,以前回去的時候家裏窮,也沒什麼好帶的。

  回去之後也是受人冷眼,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

  現在家裏有熊肉、羊肉、豬肉、魚肉。從來都沒這麼富裕過。

  “媽,你怎麼收拾這麼多東西,這又是肉又是酒的。”蘇陽看着滿地的東西,屋裏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過年咱們不在家,留在這也沒人喫,帶回去給你爺喫。”蘇老漢說着,用繩子把幾塊肉給串了起來,放進了袋子裏。

  “是啊,你家裏大伯二叔的,一年到頭也不給你爺買塊肉,還有你姥爺也是,自己平時也不捨得花錢,咱既然有,就多帶點吧。”蘇老孃也說道。

  蘇陽想起家裏的那些大伯二叔,還有那些堂哥堂弟,就免不了一陣頭疼。嬸嬸大娘的,看到他們就跟防賊一樣,生怕問他們借錢。

  “行吧,能帶的就帶吧,要是人家的車子能裝,就裝着吧。”

  隨後,蘇老孃拿着一塊肥瘦相間的豬肉來到廚屋,準備今天燒一個紅燒肉。

  “媽,肉切大塊點。”

  “行嘞。”

  蘇陽在廚屋裏幫忙把火給引起來,往裏填了一些乾柴,就回自己屋裏了。

  在櫃子上面翻騰了一陣,找出了一堆鐵夾子,這是原來自制的捕獸夾,用來捉狼崽子、野豬和鹿狍子用的,已經很多年沒有使喚了,上面長滿了鐵鏽。

  蘇陽順着繩子提留起來,十幾個叮叮噹噹的,隨後走出房門。

  “陽子,這麼晚了你帶這玩意出去幹嘛?一會你媽就燒好飯了。”蘇老漢在屋裏抽着煙,問了一聲。

  “我一會就回來。”蘇陽把一串夾子扛在肩膀上,“北大窯這幾天,一到晚上就鬧黃鼠狼,就在窯洞裏面盜洞,盜出來一堆土,我去下幾個夾子。”

  蘇陽步行來到了北大窯,屋裏的燈還亮着,哈孜克正拿着掃帚撅着屁股守在盜洞口。

  “哈孜,咋樣了,逮到了嗎?”

  “陽哥,這黃鼠狼比狼崽子還難搞,一聽到動靜就跑,根本看不着影。”哈孜克站起身來:“要不咱用磚頭給它塞洞裏。”

  “沒用,黃鼠狼不住這裏,這地下興許是藏食的地方。”蘇陽子地上撿起了兩跟雞毛:“你看這雞毛,八成是從村裏拉過來的。”

  這幾天哈孜克也沒有睡好,倆眼都是黑眼圈,黃鼠狼一鬧騰就是一晚上,這玩意會打洞,比兔子還難逮。

  加上北大窯年久失修,原來不用的時候就有野雞田鼠和黃鼠狼在這虛窩,現在雖然前後都封堵了,但也避免不了有漏網之蟲。

  蘇陽從兜裏掏出幾塊生肉,插在鐵夾子上,一旁的哈孜克看着有些心疼:“陽哥,這麼好的肉放陷阱,這不是白瞎了嗎。”

  “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那玩意喫肉不喫糧。”

  哈孜克在一旁用力的掰開夾子,用腳踩着,把肉給插了上去,隨後輕輕放在了洞口,又沿着爬的痕跡,在窯洞的牆根處又放了幾個。

  有這幾道夾子,相信就能逮上幾隻。

  最近幾天,哈孜克住在北大窯,這裏有水有電,還有暖乎乎的爐子,比住在家裏舒坦多了。

  家裏的大哥大嫂也沒有過來找,據說老頭子倒是受了不少罪,喫飯的時候都是扒拉點剩的送過來,就是喝口熱水都沒人給燒了,本來想來北大窯找哈孜克回家,被兒媳婦一跺腳嚇回去了。

  哈孜克現在跟着蘇陽乾點活,身上也存了幾百塊了,等明年再幹半年,蓋兩間泥瓦房應該不難。老是住在北大窯不是個事,以後誰家姑娘願意跟他。

  蘇陽回到屋裏,擦了擦那個小口徑步槍,“哈孜,過兩天我們就要回老家過年了,你要是覺得沒事幹就去前院跟陳叔一塊住,湊個伴,順便幫忙喂喂羊。”

  “行陽哥,我沒事就去那邊幫忙,你看...”哈孜克掀開屋裏的包單,底下蓋着幾個白菜,還有一些粉條子,棒子麪,塑料盆裏還有一大塊豬肉等。

  “菜和肉是我昨天去巴紮上買的,這些棒子麪是我嬸給我的,過年就有肉吃了,嘿嘿。”

  “那就行,今天我在這睡,把爐子燒旺點,別不捨得燒,家裏柴火多着呢。”蘇陽拉出凳子往爐子旁一座,伸手在爐子上烤起來。

  最近幾天,融雪的原因,天氣格外的乾冷,到了晚上,兩牀被子都不夠蓋的。

  幸虧下雪前,在山上拾了不少鬆柴,耐燒,一個冬天不成問題。

  就在這時,窯洞的深處傳來“嘭”的一聲。

  “夾住了!”

  哈孜克立刻叫了起來,兩個人連忙跑了過去。

  果不其然,一隻肥嘟嘟的黃皮子被死死夾住,腦袋和身體已經變形,嘴裏吐着血,已經奄奄一息了。

  “取下來,再放上去。”蘇陽用腳裁開夾子,哈孜克提着尾巴取了下來。

  “等明天直接賣給鄉里的霍大夫,他收這玩意,這麼大的能賣十幾塊錢呢。”

  現在鄉下很多收黃皮子和馬蜂窩的,價格還挺高,說是可以入藥,蘇陽上次搗了一個馬蜂窩,就賣了二十塊錢。

  “好了,家裏做着飯呢,跟我回去喫吧。”

  “我就不去了,我不餓...”哈孜克略顯羞澀,有些不好意思。

  “行了,你嬸燉的紅燒肉,過了這村可沒這地了,趕緊走吧。”蘇陽拉着哈孜克走出了北大窯,關上窯門,上了把鎖。

  出了北大窯,來到村子裏,外面忽然亮起了幾個路燈。

  其實也不算是路燈,是臨近街邊的幾家,用電線直接搭在了上面的線路上,中間串一個燈泡,兩邊一搭就直接亮了起來,而且不耗費自家的電。

  一般是到過年的時候纔會弄,平時公家也不讓,屬於偷電行爲。

  過年大家喜歡亮堂堂的,所以也沒有管。

  有一羣孩子在路燈下跑着玩,兜裏裝着滿滿當當的小火鞭,人手一根香,猩紅的香頭點着炮捻子,往地下一扔,“啪”的一聲,小孩子很開心。

  現在也沒有什麼亂七八糟的玩具炮,只有這種不算危險的小火鞭,炸到手也就疼一會,沒有現在的孩子這麼嬌貴。

  “西懶,過年的時候晚上還睡不睡?不睡的話,帶俺們去炸屎唄...”一個小孩歪頭看向蘇陽,往腳下扔下一個小火鞭。

  “啪...”

  蘇陽用腳一踩,使勁攆了一下,小炮就悶悶放了一聲屁。

  “炸個屁,老子今年回老家過年。”

  幾個小孩嘆了口氣,跟着問東問西的,有一年蘇陽帶他們夜裏走街串戶撿啞炮炸過陳大明家的糞坑,大過年的崩的人家一屋子屎。

  這幾個小孩每到過年就想着再去炸誰家的糞坑。

  “行了,趕緊回家去吧。”

  蘇陽來到家裏,紅燒肉的香味就竄了出來,哈孜克嚥了口口水,肚子咕嚕叫了一聲。

  “哈孜來了啊,快去屋裏端碗,別燙着手。”蘇老孃端着饃框子進了堂屋。

  “好嘞。”

  滿滿的一大盆紅燒肉盛了出來,蘇老漢拿出酒瓶子,一人倒了一杯,今天就當是在這裏提前過年了。

  哈孜克小心的呲溜了一口酒,頓時辣的吃了好幾口饅頭。

  “哈孜,別光喫白菜,這肉你也喫。”蘇老孃也沒拿哈孜克當外人,知道這孩子在家裏不受待見,能照顧的就照顧一把。

  喫過飯之後,肚子撐的溜圓,身上也暖烘烘的。

  兩個人又來到了北大窯,一進門就聽到屋裏“唧唧”的聲音。

  “陽哥,又夾住了!”

  哈孜克慌忙打開門鎖,拉亮了燈泡,就往夾子處跑去,有兩個夾子合上了,逮到了兩隻黃皮子,看來這生肉還是挺誘惑的。

  三隻黃皮子,能賣將近五十塊錢。

  “哈孜,黃皮子的錢你自己留着吧,我現在也不需要。”

  “行,謝謝陽哥。”

  白天下了夾子,晚上就安靜多了。偶爾聽到幾聲“唧唧”,過一會就消停了,應該是被夾住了,出了被窩能把雞兒給凍掉,所以就沒起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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