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逍遙法外4(完)
等何意和沈鴛來時,樓安世打量着沈鴛,這姑娘單看外表還挺淑女的,“幫個忙,陪我去個地方?”
肖侃也看看沈鴛,“你怎麼又來了?”
沈鴛氣結,但裝出滿臉笑容,“因爲我喜歡你家啊。”
何意直接忽略了他們的對話,“你中午吃了什麼?還是說還沒喫?”
肖侃氣呼呼地轉過臉去繼續看着他的電腦。
看自己勝利了,沈鴛的笑容愈發燦爛,“世子,你想去哪?”她瞟一眼明戈,看能不能得到什麼暗示。
樓安世說:“去那孩子的幼兒園及她家附近看看。我想帶個女伴會方便一點。”
“我是方便,但世子你方便麼?”在沈鴛看來,樓安世被人認出來的概率相當高。
明戈也說:“算了,讓別人去辦就好。”
“誰?你嗎?”
就這樣,最終樓安世沒去,但明戈去了。
而樓安世留在了肖侃那裏研究那個連環殺人案。
肖侃計算出來了那個連環殺手的殺人路線,確實是起點是盧蘭,終點也是盧蘭,當然,那並不是一個圈,中間他也曾回一次盧蘭——大約在7年前。
樓安世說:“我還以爲你真的找到兇手了。”
“怎麼可能那麼容易!”
樓安世說:“你這準確率有多少?”
“如果這些資料沒錯的話,那我的準備率至少有98%,這是電腦算出來的,它不會錯。”
樓安世在沙發上坐下,“好吧,讓我的人腦來幫你檢查一下有沒有錯誤。我也相當討厭這種瑣碎的工作。”
“行,是我的錯,我連累了你!”
“看在你這麼有自知之明的份上……”樓安世開始看那些資料,前面5年的150多個受害人沒問題,都是一個人殺的。但再後面10年就有些不對了,不止一個兇手。
這系列案件的主要標誌是兇手會在殺人現場留下一個蓮花形狀。雖然所有屍體身上或旁邊都有蓮花形狀,但根據殺人手法還是可以看出其中的差異。
樓安世說:“這裏只有三分之二的受害人是那個連環殺手殺的,剩餘的恐怕都是模仿犯乾的。”
“啊?好吧,你又覺得你準確率有多少?”
“100%。”樓安世說,“那個徐子行不可能沒看出來,他沒和你說這點?”
“沒有。”
樓安世看着肖侃計算出來的線路圖思索了一會,“肖侃,我懷疑他也把你看成是嫌疑人之一。因爲你是他的懷疑對象,所以他才找你來查這些,他想看你會查出什麼來。”
“我?”肖侃指着自己,“我能殺人?就算我能,但爲什麼?!”
“關鍵就是你能,而且你像個變態一樣天天躲在家裏,沒人能證明你的行蹤,你入侵了航空公司系統的事徐子行肯定也知道,你完全可以悄悄地坐在哪趟航班,去哪個地方殺個人,再悄無聲息地回來……當對了,我們去參加那個慈善拍賣那晚,也死了一個人,那個人死亡的細節你能查到嗎?”
那次,刑揚還以那個死人爲藉口,把明戈抓去關了一晚。
“能,我已經查過了,當時我有些好奇,就查了一下,警局的系統一向不怎樣……”
“停,你到底查到了多少?”
“他也是這個連環殺人案的受害人之一。”
樓安世嘆氣,“果然,你知道麼,變態都很喜歡關注自己案子的進展,真是讓人想不懷疑你都不行。”
肖侃很委屈,“就是最近國際刑警們過來後,我才起了點興趣。”
樓安世點頭,“要我說,國際刑警懷疑明戈是很正常,但懷疑你,太高估你了。”
“……”
樓安世又說:“好奇心害死貓。慈善拍賣會那晚,你身旁一直有人嗎?”
肖侃說:“不知道,你走了之後,後來我看沒什麼事,就也回來了。”
樓安世皺眉,“那晚死的那個人有什麼特點?”
“呃,他也是個喜歡電腦的人。”肖侃自己也察覺到越來越不對了。
“他和你的聯繫呢?有沒有可能你們在網上是認識的?”
“我不知道,我得查一下……但現實中我不認識他。”
“我知道。”樓安世道,“沒事,找出真正的兇手就行了。”
“但你說不止一個兇手,還有一堆模仿犯……”
“嗯,沒想到這事這麼麻煩。我們就盯着主角吧。”樓安世看着視頻牆,“先來看看殺手先生的行動線,你得重新計算了。”
“沒事,很快,我刪除那些不是他的案件就行,你報給我。”
“好。”這也是體力勞動,樓安世一份一份把歸類錯誤的檔案挑出來,報出編號讓肖侃把它們從他的程度中排除出去,總共挑出了70多份,這70多份裏有20多份相對模仿得比較拙劣,另外50來份是模仿得很好的。
在等計算結果出來的過程中,樓安世無聊地說:“你說他們自己就很擅長殺人,爲什麼卻要故意模仿別人的風格?”
肖侃想了想,“示愛?”
樓安世默默地看他,“我知道你情商低,只是沒想到低成這樣。我隨便說一個也比你靠譜。”
肖侃很不服氣,“行,那你說。”
“喜歡殺人,但不喜歡坐牢,所以冒充別人的手法。”
肖侃想了想,“雖然覺得有哪裏奇怪,但好像又還算說得過去。”
“還有可能,那個模仿犯其實是殺手,收錢殺人,越出名的殺手價錢越高,他冒充別人,借別人的名聲收高價。”
肖侃又想了想,“這個可能性很大。”
“哦?爲了錢殺人比因爲愛好殺人更靠譜?你並不是看重身外之物的人啊。”
肖侃抓抓頭,“好吧,你說的有道理,你覺得是哪種?”
“我怎麼知道?誰知道那些人在想什麼。好了,快乾活。”
“催我也沒用……唔,世子,你來看一下,如果你沒錯,那麼這個真兇手在7年前就停手了。”
如樓安世所說,後面的案子都是有人在冒充他作案,只能怪他自己太出名了,當然,這是因爲警方不慎泄漏過多細節,而媒體在追逐利益下什麼都敢報。
“我注意到了。我懷疑是當時有什麼事改變了他的計劃,或許是他遇上重要變故死了,或許他還活着,但因爲某種原因他不能再殺人了。”
“等等,結果出來了。”肖侃敲打了一會鍵盤,把視頻牆上的線路圖更新了一份,“這次的線路曲線比之前的好看多了。”
樓安世說:“你有辦法算出他可能在哪些地方住過嗎?你看,他最早在盧蘭殺了將近快十人後才離開,當時他應該在盧蘭有個固定住處,你能找出這個地方嗎?”
“我或許可以劃出一個區域。”
“那就試試。”
肖侃試了,不旦試着找出當年那個人在盧蘭時住在哪裏,還找出了他在其他國家時,大約是住在哪個區域。
“很好,我覺得我們已經很接近那個人了,但接下來恐怕得交給那個徐子行去查了,我們的資源不夠……等等,這系列案件的嫌疑人曾有過多少個?”
肖侃說:“差不多和受害人一樣多,當然,有很多很快就被排除了嫌疑。”
“嗯,都列出來讓我看一下。”
肖侃把照片和人物簡介列出來,然後一屏一屏地切過去,每屏有將近15人的資料,樓安世只看半分鐘就說:“過……過……”終於他說,“停。”
“嗯?你看到誰了?”
樓安世指着第二行第一張照片,“這人你沒認出來?”
肖侃一看,“鄭翮?這不是那個剛被謀殺的小女孩的爸爸?”
樓安世點頭,“詳細查一下他。”
“查過了啊,他是個醫生,一直在盧蘭,沒怎麼出過國,他會在這裏是因爲他女朋友是受害人之一,看來那個女朋友不是現在結婚這個……”
樓安世說:“好了,把他的所有資料都給我。”
“等等,本來是在查的——我是說在查那個小孩的事,結果你說要先看這個連環殺人案……好了,我放視頻牆上?”
“嗯。”樓安世抱着手臂,盯着那些資料,“鄭翮是盧蘭人,但不是雲海人,在七年前纔來雲海,你不覺得太巧合?當時也是那個連環殺手回盧蘭的時間。”
肖侃點頭,“我查不到鄭翮的親人,女朋友也死了,他的身份可能是假的,不過,僞造得很像真的,駕照社保號碼之類的都有,誒,連我也被騙過了,太久沒遇到高手了,一不小就會看低別人……”
樓安世道:“不一定,身份可能是真的,但他冒充了別人的身份,這個身份的原本主人和女朋友估計都是他的受害人。”
“殺了人,還連別人的身份都拿走了,這纔是真正的殺死一個人啊?”
樓安世道:“也還不能真正確定是他,你看,他女兒剛死……對了,他女兒怎麼死的?報紙沒說細節。”
肖侃抓了把頭髮,“難道還是他自己殺的?這太變態了……我去拜訪一下警局的數據庫?”
“不,直接打那個徐子行的電話。”
“好吧。”
很巧,徐子行此時正在和樓諾一進行友好交流,樓諾一是特地抽時間來參加這個無聊的政府活動的,幸好徐子行也在,讓他覺得沒白來。
樓諾一掛着友好笑容和周圍的人周旋着,徐子行差不多也一樣。最後還是在用餐區,樓諾一才順利且不露痕跡地接近了對方,他朝徐子行笑了笑,“你們從沒想過找人贊助一下你們的食堂?”這裏的東西不是一般的難喫。
徐子行看看他的盤子,“你運氣不好,恰好選了最難喫的。”
“的確運氣不好。”雖然這麼說,樓諾一卻面不改色地低頭繼續喫。
徐子行饒有興致地託着下巴看着他喫完了一整盤。
樓諾一拿起餐巾擦了擦嘴,“既然來了,飯還是要喫飽的。雖然難吃了點,但至少沒毒。”
“難說。”徐子行煞有介事地說,“我第一次喫完一整盤時後果還是很嚴重的……”這時一個人走過來,附耳對他說了句什麼,然後他說了聲抱歉便匆匆走了。
“……”樓諾一看看旁邊的空座位,再看看自己的空盤子,覺得胃很難受,白犧牲了,他很想打包一份這裏的食物回去強迫樓安世也喫完,但又疑心可能真會把樓安世毒死,只得罷了。
徐子行走到安靜處接了肖侃的電話,“有發現了?”
肖侃問:“鄭歆是怎麼死的?。”鄭歆就是鄭翮的女兒。
徐子行道:“你查到了什麼?”
“有誠意一點,想要別人幫你幹活,就把你知道都說出來,否則浪費的還是你自己的時間。”這次說話的是樓安世。
徐子行不動聲色地問:“你是誰?”
“我是樓安世。他搞不定這堆破事,我到是可以,你需要做的就是提供我需要的信息。”樓安世不怕攬事,因爲他想被僱傭也沒人敢當他老闆,一個攜帶瘋狂基因的病央子,他還姓樓,正常人不會想招惹這個麻煩。
“我讓人把資料發給你們。”徐子行看看用餐區那邊正在和服務員說着什麼的樓諾一,“有你這麼個弟弟,你哥不容易吧?”
樓安世心思百轉,看來樓諾一還真去結識這人了,爲了讓他們能順利交往,或許他應該幫樓諾一塑造一個好哥哥形象?他笑說:“不得不承認,我有時候也很同情他。”
掛了電話,樓安世對肖侃道:“看來樓諾一又交上一個新朋友了。快收郵件,看發來了沒。”
“有你這麼個朋友,我也很不容易!你非得把我說成一個蠢貨嗎?”
“難道會有人覺得我聰明?他們都覺得我是個腦袋空空的紈絝少爺,空有一張漂亮臉蛋。至少沒人這麼看你,你有什麼不滿意的?”
這麼一對比,肖侃痛快了些,收郵件,“速度真快,比昨天你的採訪發佈速度還快。”點開附件資料一看,死亡的小女孩的臉上被畫了一個血色蓮花紋樣,“你猜對了。連自己的女兒都殺,這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樓安世打電話給明戈,“你見到鄭翮了嗎?”
“剛纔在他家看到了他,怎麼了?”
樓安世說:“沒什麼,注意一下他。”
明戈說:“你要過來嗎?我來接你?”
“不用。反正看着他點行嗎?”
“沒問題。”
扔下手機,樓安世開始在房間裏轉圈,要現在通知徐子行嗎?但他不想,爲什麼要讓那人坐享其成?而且他還從沒和一個連環殺手面對面交流過。
肖侃還在查鄭翮的資料,“他是個評價不錯的醫生,如果他有8年都在外面殺人,他哪裏有時間去讀醫學院?或者說那8年就算是在臨牀實習?難道以後要去醫院看個病,還得先把那個醫生的生平調查清楚?這可真夠麻煩……”
樓安世的手機響了,是明戈,他說:“他不在家,據說是剛出去,我正在讓人找他。”
樓安的第一反應是,被他跑了。好吧,這也算解決了他的問題了,現在他可以毫不糾結地把對鄭翮的懷疑告訴徐子行了——既然他沒機會見到這位連環殺手先生,那就趕緊把此人的信息廣而告之吧,遲了或許各部門就自己查出來了,那就一點人情也賺不到了。
掛了明戈的電話,然後再打電話給徐子行。徐子行聽了後相當客氣地表示了感謝。
樓安世拍拍肖侃肩膀,“走,我們的活就幹到這裏,我帶你去喫飯。”就這樣,在明戈和沈鴛,甚至連何意都還在忙碌時,這兩個傢伙已經把其他人忘了,自己享受去了。
聽到警笛響時,樓安世和肖侃正從酒吧出來,他們倆喫完晚飯後,四處遊蕩到10來點,然後又去酒吧喝了一輪,很多人圍觀樓安世的新發型,喝到後來,肖侃醉醺醺地說他也要去換個髮型……
站在酒吧門口,樓安世問江柏,“聽得出這些警車是去哪的嗎?”
江柏搖頭,爲了避免麻煩他不介意無能一些。
可惜肖侃在,他得意地說:“這種時候還得靠我!讓我來查一下。”他從包裏檯筆記本——他總是隨身帶着這些東西。
樓安世看他已經一副醉眼迷離了的樣子,“算了吧,我也不是一定要知道。”
“不行,一定要查!”肖侃噼裏啪啦地敲着健盤,居然沒有敲錯鍵,不久後,他瞪大了眼睛,“哦歐!世子,你絕對猜不到是誰出事了。”
樓安世一怔,明戈離那個連環殺手很近……他沒有立即追問。
肖侃說:“古輝。那些警車全部都是奔他住的那家醫院去的。”
樓安世有點驚訝,“他怎麼死的?別說是自殺了。”
“蓮花標誌。”託之前入侵了那家醫院的保安系統的福,他們現在可以看到醫院攝像頭能看到的一切,那朵血淋淋的蓮花就畫在古輝的病房門上,上面的血滴還在流動,看來兇手剛離開不久。
樓安世說:“快查到底是誰做的。”如果是鄭翮,那他爲什麼要特地來殺古輝?
肖侃把存在服務器上的錄相資料調出來,片刻後,那個畫血蓮花的人出現在他們眼前,那人似乎不是鄭翮,他比鄭翮更壯一些,但他的臉沒有被攝像頭拍到。
樓安世道:“看看停車場,這個人是不是開車來的。”
“沒錯,是開車來的。”肖侃切到停車場的攝像頭畫面,看到那人後來上了一輛車,並開走了。“我們去追他!”
江柏咳嗽一聲,“少爺,報警就好。”
“不行,明明是我們找到的人!”肖侃拖着樓安世跑開,“走,我們去追!”
江柏無奈地跟在他們後面,其他人也一起跟上。
結果前面的肖侃一把拉開一輛停在路邊的車的前門,把裏面的司機拖了出來,然後拉着樓安世坐上了那人的車……汽車從江柏他們身邊擦過,揚長而去。
這真是……防不勝防……江柏連罵人的力氣都沒了,“愣着幹嘛!還不去快點把我們的車開過來!”但總歸是追不上的,他拿出手機打電話給樓諾一。
“唷喝……”肖侃相當興奮,狂踩油門。
樓安世覺得這很可能將是他在人間的最後一天,他開始考慮需不需要留點遺言,應該給明戈留一份吧?至少叮囑他:看在我們那點交情上,你能不能不沾和樓家有關的任何事?不知道這個要求會不會過分,畢竟樓家在很多事上都會插一腳。或者自己不說還好,一說他反而要對着幹?
“哈哈!還想不讓我過去!”肖侃闖了個紅燈,差點撞上一輛卡車。
樓安世吸口氣,收回思緒,“笨蛋,你清醒點!你到底知不知道要去哪裏?”
“哦,讓我看看。”肖侃放下方向盤,去看他的電腦。
樓安世手疾眼快地扶住方向盤,他們總算沒有直接撞進路邊的某家店裏去。
“我找到他了!下個路口,我們左拐,不,是右拐!”
“……”
車越開越偏,在樓安世已經肯定肖侃絕對是醉糊塗了時,他看到路邊停着一輛車。
肖侃嚷道:“就是這車!嗯?人呢人呢?”
樓安世忙捂住他的嘴,“別吵。你困了吧?在這睡會,我去去就來。”
“你要去哪?撒尿?我也去……”
樓安世頭疼得很,“好,你也去,從現在開始閉上嘴,你要是發出一點聲音,我回去就會把你的所有電腦都砸了,我說話算話。”他在車裏胡亂翻找着,運氣不錯,居然找到了一支槍,他放進了自己口袋,想了想,又在肖侃包裏翻找了一會,找出一隻手電,拿在手上。
下了車後,樓安世四處看看,覺得目的地應該是前面那個像廢棄工廠一樣的地方。他往那邊走,肖侃一聲不吭地跟在他身後,估計是他的威脅嚇住了。他對此很滿意,看來就算是醉鬼,也是有弱點的。
那片建築是一片平房加幾棟小樓,在它們之中的一片空地上,有兩人正拿着槍互指着對方,兩人身上都有傷痕,看來他們達成這種對峙局面前,已經幹過一架了。
其中一人笑道:“你以爲我引你來這裏,會沒有準備?”他擡起了垂着的左手,幾個紅點突然出現在他對面的人的胸口上,那是狙擊槍的瞄準光束,也就是說此時正有幾架狙擊槍瞄準了他。
另一人冷靜地道:“即使你有後援,但我仍來得打碎你的腦袋。我還沒有這麼做,是因爲我想問你爲什麼這麼做,殺我沒問題,但我女兒……你現在也還沒動手,我猜你想必是願意給我一個答案的。”
先前那人笑道:“因爲有人僱我這麼做,那人的要求是要讓你儘可能的體會最大的痛苦,本來我還得殺掉你妻子,但情況有變,我也只能馬虎一點了。”
“誰?!”
“你知道規矩的,這我可不能說,你知道我得爲僱主保密,不過,如果你實在想知道……”
“咳!抱歉,我得打斷你們一下。”樓安世從暗處走了出來,打開手上的手電,在那兩人臉上照來照去,他指了指那個胸口滿是紅點的人,“你是鄭翮,一個連環殺手,200多條人命呢,相當厲害。”他看向另一人,“那麼你是誰?另一個連環殺手?你們這是因爲行業競爭起了糾紛?是你殺了他女兒和古輝?殺他女兒是爲了讓他痛苦,殺古輝呢?爲了毀掉他的好醫生名聲?但古輝好像也不是他的病人吧?”
壯男的槍對上了樓安世,“你又是誰?”
鄭翮的槍仍對着他對面的人,但他也看向了突然出現的樓安世。其實他早就知道有人在附近,但之前他以爲那是對方的人,到是沒想到會是不相干的第三者。
“嗯?你們不認識我?哦,這裏太暗,你們看不清我的臉。我是樓安世,盧蘭著名的活景點。”樓安世似乎毫不在乎被人用槍指着,他對鄭翮笑笑,“我還以爲是你殺了自己女兒,差點以爲你是個變態中的變態。”
鄭翮默默地看着他,“我女兒很喜歡你……”他突然怒了,“但像你這種人會知道什麼?!又在意什麼?!”
樓安世說:“我什麼都不知道,但我也很喜歡你的小姑娘。”被晾在一邊的另一人呵呵地笑了聲,樓安世瞥他一眼,“麻煩你安靜點。”然後仍看向鄭翮,“我很好奇,這七年你真的一個人也沒殺過?”
“沒有。”話音未落,鄭翮便扣動了扳機,擊中了他對面的人,一槍又一槍,槍聲在寧靜的夜色中快速傳向遠方。
另一人因爲手上的槍還指着樓安世,眼睛也還看着樓安世,根本來不及回擊就像個沙袋一樣砸到了地上。
鄭翮不停地開槍,直到槍裏的子彈都被打光,他才擡頭看樓安世一眼,“現在殺過了。”然後他發現自己胸口的那些狙擊槍瞄準點不知何時消失了,本來他該在開第一槍時就被人射殺的,他看看四周,不知道那些狙擊槍手是走了,還是仍在。
“你的槍沒子彈了。”樓安世笑笑,從口袋裏拿出了那把借來的槍。
鄭翮識相地站在原地沒動,“你想怎樣?”
樓安世說:“我不知道,我說了我只是很好奇,或許我只是想找個人說說話?”
鄭翮看着夜色發了會呆,“我沒什麼可以讓人好奇的。像大多數連環殺手一樣,我也有個不幸的童年,然後是顛沛流離的少年生活,我已經習慣了不把人的生命當一回事。不同的是,我後來愛上一個女人,一個美好的人,她讓我覺得或許不殺人我也能活下去……然後就是現在,我的報應來了。怎樣?這個故事打動你了?”
樓安世把玩着手裏的槍,看着地上的那具屍體,“你覺得是誰僱的這個人?”
鄭翮搖頭,“要我的命的人太多。”
樓安世點頭。
“如果你不是其中之一,那麼我得走了。”鄭翮緩慢地後退,退開一段距離後,他轉身跑入了黑暗中。
樓安世擡起了手腕,但最終沒有開槍,那些暗中潛伏着的狙擊手們也沒有開槍。
樓安世回頭,“肖侃?”沒聽到迴音,他跑回去找人。結果發現肖侃正趴在牆角狂吐。等他吐完,樓安世遞了塊手帕給他,“好些了嗎?”
肖侃接過手帕擦嘴,“我可沒吵你,我等到他跑了才吐的。”
“……”樓安世拉着他離開那堆嘔吐物,“嗯,你一向很可靠。”
“那是!”肖侃嘟囔道,“你怎麼讓他跑了?那是一個連環殺手,他這一跑,就又是一陣腥風血雨。”他邊說邊手舞足蹈地比劃着颳風下雨的樣子。
樓安世看着肖侃,不知道他這算是醉還是清醒,“否則呢?殺了他?”
肖侃皺皺眉,“也是,關我們什麼事。我們能回家了嗎?我頭暈,想睡。”
“你也會想睡?真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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