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動身
現在人手不足,上哪抽人給他。
青年得逞的笑容剛勾起脣角,就僵在了臉上。
“你帶頭,齊平川出人。”蔣恆還拿捏不了他嗎。
尤嘉勳不加掩飾地大笑,“年輕人,是得歷練歷練。”
吳桐聲憋了半天只冒出了一句:“漲工資,發獎金。”
“這不歸我管,你求求旁邊坐的尤老師興許有戲。”
吳桐聲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咽。
蔣恆失笑,“不願意?”
他知道這貨現在爲什麼不高興,不是因爲去鄉下調查會累,而是因爲要跟剛懟過他的人一塊出任務憋屈。
“咱這也挺忙的,讓齊平川他們自個兒去就得了......”
尤老爺子第一個不同意,“你糊塗!他們回來了不共享情報怎麼辦?”
他閉上嘴,專心開車。
上樓的時候齊平川客氣了不少,“蔣隊,您請。”
蔣恆不跟他客氣,“資料我看過了,你撥兩個人跟桐聲一塊去他們老家看看。”
齊平川皺眉,“我們人手也緊張。”
“......”蔣恆不說話,也不往上走,就在樓梯上僵着。
“行,兩個人,一臺車,經費報銷。”
這個答案蔣恆還算滿意,擡起腳邁上臺階,“成交。”
折騰了一上午,他們才見到曹希順的父母。
曹望龍有門好手藝,在附近飯館的後廚工作。六十歲頭髮花白,但精神矍鑠,不輸年輕人。
他妻子餘淳雅,長相優雅隨和,看不出今年已經五十五歲。目前在居委會打掃衛生,偶爾幫忙調解鄰里矛盾。
“師父,有點奇怪。”吳桐聲和徐娥菁一左一右跟在蔣恆身後,“說不上來,這兩口子好彆扭。”
蔣恆沒理他,徐娥菁一巴掌拍在他背上,“少說兩句。”
走出那兩口子能聽見的範圍,蔣恆臉上的表情明明沒有變化,卻無端地讓人渾身發冷。
兒子十根手指被砍斷,生死未卜。
他沒有在這兩人身上看出半分的哀傷。
那兩滴硬擠出來的鱷魚的眼淚將他心中的懷疑無限放大。
他們究竟隱瞞了什麼?
蔣恆無法忍受這種未知,“我跟你一塊去他們老家。”
“這裏交給我和尤老師。”徐娥菁自覺承擔現場工作,“你們趁現在綁匪沒有新動作快去快回。”
吳桐聲窩囊地舉起手:“那我還去嗎?”
“去。”
齊平川給他們分的人是兩個愣頭青,因爲雙方存在矛盾,上午又發生了衝突,這兩個人拉着臉一個開車一個副駕,連聲招呼都不願意打。
憋了一上午火的吳桐聲不樂意,還沒上車就想開嗆,最好能把他們按在地上揍一頓。
蔣恆趕緊拉住他,“吵起來你開車?”
這一趟過去可得兩個小時起步,八成還得今天來回。
要是矛盾再次激化,他是不敢坐情緒上頭的人開的車。
吳桐聲猛掐自己虎口,掐的指節泛白,“我忍。”
修習忍術第一步,忍氣吞聲。
事實證明蔣恆還是高估了他,行駛沒過十分鐘,車裏除了蔣恆翻看資料發出的紙張摩擦的聲音,就只剩下了吳桐聲連綿不絕的呼嚕。
年輕人,睡眠質量真好。
前面的兩人敢怒不敢言,臉色越來越難看。偏偏車裏只有這屁大點地方,連小聲蛐蛐都不敢,怕被蔣恆聽見。
蔣恆看在眼裏,主動緩和氣氛,“累嗎?”
兩個年輕人對視一眼,明顯在思考他出聲的動機。
“不,不累。”寸頭劍眉的那位充當司機的年輕人先回答他,“您累了嗎?還有四十分鐘就到了。”
他的同伴對他的叛變表示憤怒,但說出口的話和語氣和他並無差別,“您暈車嗎?我這有暈車藥。”
“不用,咱們一塊工作,我得知道你們叫什麼。”
拿暈車藥的那個指着自己,“我叫孟東琪,今年二十三,他叫宋良輝,二十二。”
蔣恆挑了下眉。剛畢業,難怪上午沒見過他們兩個。
“知道跑這一趟是爲什麼嗎?”
宋良輝點頭,“知道,查報案人。”
他又問:“爲什麼查報案人?”
孟東琪搶答:“因爲他們沒說實話,所以得查他們搬家之前發生過什麼事。”
這麼簡單的事情剛畢業的學生都明白,齊平川卻在裝傻充愣當王八蛋。
“能理解就行,一會兒到村口就散開,別拿警察身份壓人,先套話。”蔣恆掃過他倆僵住的表情,“不會?”
孟東琪點頭,又搖頭,生怕蔣恆嫌棄他們,“學校教過,但沒用過。”
蔣恆:“......”
他深吸一口氣,“去找村口的老頭老太太聊天,就聊東家長西家短,儘量往曹望龍和餘淳雅身上靠,看他們知不知道什麼。明白嗎?”
“明......”宋良輝又想跟在學校一樣不懂裝懂,但話到嘴邊突然悔悟,“不明白。”
他感覺他要是搞砸了,蔣恆能徒手卸了他的天靈蓋。
“哪兒不明白?”
“我們一去就是外地人,人家不把我們攆出來就不錯了,更別提打探消息......”
這下連裝睡的吳桐聲也聽不下去,“你們就說自己是曹希順女朋友的家裏人,表哥堂哥叔叔隨便編一個身份,說倆孩子要結婚,你們偷偷過來考察家裏的情況。”
孟東琪一字不落地記到備忘錄上,“哥,咱這麼問,他們是不是就只說好話了?”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會不會?一聽就跟曹希順一家關係親近的人,你們就誇女孩好,說般配。一聽關係就不好的那些人,你們就誇女孩好,有錢漂亮,再貶幾句曹希順配不上她。”
總有人能順着他的意思露出破綻來。
他不信一個村的人都能擰成一塊鐵板。
吳桐聲到現在見過的板還就只有他師父踢過的那塊叫谷林村的不鏽鋼板。
“他話糙理不糙,你們就這麼幹。”蔣恆也沒想到這小子腦回路這麼清奇。
青年湊到他耳邊笑得特別賤:“嘿嘿,師父,我這筆呼小說是不是沒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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