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 生不逢時的《廊橋遺夢》
林氏影業啊！
她想到這個名字，彷彿脖子被什麼吊住了一樣，忍不住朝空中望去，眼神似乎穿越了時空的阻隔，聚焦在紫金賓館門口那偌大的燙金門牌號上。
對於香江人而言，林氏影業是香江影壇的霸主，影響着成千上萬人的生計。
對於美國人來說，林氏影業是過江的猛龍，讓好萊塢的公司既防備又垂涎。
而對於內地的影視從業者來說，林氏影業代表的是章藝謀、陳凱戈，代表的是一座座戛納、柏林、威尼斯、奧斯卡至高榮譽的幕後功臣。
說句不誇張的話，八十年代中後期以來，中國電影馳騁國際影壇，屢屢揚名國際，離不開林氏影業的投資。
應該說，沒有林氏影業，就沒有中國電影在近些年來的輝煌。
江珊家裏跟林氏影業的掌舵人夫妻倆有着關係，在徐帆看來，這就是通着天的關係。
別說是她未來的星途，哪怕是一部電影10萬塊的片酬也是自己可望而不可及的。
她感慨着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賺到這麼多錢，江珊笑着說道：“你別說的自己好像沒演過戲一樣。你現在也是有代表作的演員，賺錢的機會還少嗎？”
現在內地的文藝界或者叫娛樂圈，仍是野蠻生長的狀態，名≠利，但賺錢相比其它行業還是容易太多了。
出了名之後，拍戲、走穴、廣告、做生意……什麼不能賺錢啊！
“那也不一樣。”徐帆語氣幽幽的說。
江珊沒理解她口中的“不一樣”是怎麼個不一樣法，趕上服務員開始上菜，話題就被岔了過去。
今天是大年初一，別處的飯店都關張呢，馬克西姆西餐廳不僅開着，還有不少客人。
江珊和徐帆從進了門後就被一些人注意到了，只不過能在這個時間來這裏的都是有點身份的人，大家多少都帶着些矜持。
何況馬克西姆開業這些年，出入的明星多了去了，章藝謀、陳凱戈、尊龍、劉曉慶、鞏俐……
可以說是多不勝數，江珊和徐帆的到來自然不會引起什麼騷動。
兩人邊喫飯邊聊，趕巧今天餐廳小舞臺竟然還有崔健的演出，徐帆都忍不住激動了起來。
這幾年中國搖滾樂跟電影一樣雄起了，出了好些個歌星，愛聽搖滾樂的歌迷也多。
別管聽不聽得懂，大家都喜歡跟着吼兩嗓子，要不顯着不時尚。
而像崔健這些搖滾歌星裏有不少當年都曾經在馬克西姆駐場過，從工體那一嗓子喊完，崔健成名也有七八年了，已經很少出現在馬克西姆了。
今天冷不丁出現，立刻受到了食客們的熱烈歡迎。
餐廳里正噪着的時候，又有客人進來了，徐帆瞥了一眼，發現竟然是王碩和跟她合作過《大太監李蓮英》的姜文、劉曉慶。
徐帆欣喜的對江珊說道：“我碰上幾個熟人，去打個招呼。”
江珊點了點頭，便看着她起身往門口去。
姜文幾人正跟迎着他們進餐廳的經理宋懷桂寒暄，氣氛熱鬧。
徐帆冷不丁出現，姜文幾人跟她打了個招呼，也沒多說什麼，見場面有些冷了下來，徐帆識趣的回到了自己的餐桌旁。
眼看着被宋懷桂熱情招待的幾人，她心中難免有些失落。
她倒不是覺得自己熱臉貼了冷屁股，只是遺憾不能跟姜文等人一起喫飯，剛纔她去打招呼，就是存着一起喫飯的心，但見對方沒有絲毫主動邀請的意思，也只能灰溜溜的回來了。
聽說姜文現在也轉行當導演了，拉拉關係，說不定以後還能在他的電影裏混個角色呢。
徐帆不便跟江珊分享着自己的小心思，只能把內心的失落都藏在心裏，跟江珊說起了姜文正在拍的電影。
“聽說是王碩那篇《動物兇猛》改編的，用的還都是沒演過戲的演員。真想不明白，我們這些科班出身的演員差哪兒了。”
江珊好笑的看着她，“人家怎麼用演員是人家的事，你怨氣還挺大。”
“你有長輩鋪路，當然不愁。我不行啊，每個角色我都得自己去爭取。”徐帆唉聲嘆氣。
說着話，徐帆的眼神不時朝門口瞟過去，她發現姜文幾人遲遲沒有走進餐廳，反而一直站在門口，好像在等什麼人。
大冷天的，一站就是十幾分鍾。
她觀察了好半天，姜文幾人要等的人終於姍姍來遲。
“誒，你看，那不是學校的陶老師嗎？”徐帆指着門口說道。
江珊循聲望去，只見姜文、劉曉慶和王碩幾人簇擁着陶玉成正打算上餐廳二樓。
她的眼神跟陶玉成對視一眼，立馬站了起來。
“陶老師好！”
見陶玉成這時候也看到了江珊，他停下腳步，身邊的姜文幾人也停了下來。
“又不是在學校，叫叔叔就行了。”陶玉成說了一句，又問：“跟朋友出來喫飯啊？”
徐帆聽到這話本能的站了起來，江珊介紹道：“我們那一屆的徐帆。”
陶玉成點了點頭，“徐帆，有印象，前年演了《大撒把》是吧？”
“是。”
陶玉成又扭頭問姜文，“小姜，我記得你跟曉慶那部《大太監李蓮英》好像也有她吧？”
姜文笑起來粗聲粗氣，“沒錯，小徐在裏面演珍妃。”
陶玉成笑了起來，“真是巧了，都是校友。”
一旁的劉曉慶見狀笑容燦爛的說道：“還真是巧，乾脆一起喫頓飯吧。”
聽到這話，江珊還在猶豫，徐帆已經迫不及待的答應了，“謝謝曉慶姐！謝謝陶老師！”
江珊和徐帆跟在幾人身後上樓，徐帆悄悄對江珊說：“今天借了你的光，要不然肯定湊不上這頓飯局。”
徐帆的語氣有些興奮，她現在雖說已經小有名氣，但跟姜文、劉曉慶這些大咖比還差了很多，最關鍵是今天的飯局還有陶玉成。
以前在學校的時候懵懵懂懂，走上社會以後才明白，陶玉成的身份所代表的資源對於出身普通的演員來說是怎樣的高不可攀。
馬克西姆沒有包間，宋懷桂爲了招待姜文一行人專門把二樓留了出來。
一衆人落座後，主要聊天的人物是劉曉慶和陶玉成。
江珊聽了一會兒才明白，原來劉曉慶和姜文也是剛去給林朝陽夫妻倆拜完年出來。
三年前，已經成爲國內電影界數一數二的大牌演員的姜文在女朋友劉曉慶的鼓勵下，決心轉行當導演，他相中了王碩那時候剛寫完的小說《動物兇猛》。
他花了一個多星期在西壩河北三環的家裏，把6萬字的《動物兇猛》改變成了9萬字的劇本，這部劇本受到了王碩的認可。
之後又在劉曉慶的幫助下，姜文拉到了資金，一半是香江的、一半是內地的。
去年8月23日，《動物兇猛》改編的電影《陽光燦爛的日子》正式開拍，結果電影開拍沒幾天，本來說好的內地投資商卻突然撤資，劇組頓時陷入了一片慌亂。
電影已經開拍，開弓沒有回頭箭，姜文和劉曉慶只能繼續找錢。
“多虧了陶老師幫忙，要不是有您在，我們這部戲真不知道會怎麼樣。”劉曉慶恭維道。
陶玉成擺擺手，“這就太客套了。姜文轉行當導演，我是看好的，我就是幫着引薦一下。”
10月份的時候劉曉慶和姜文找到了陶玉成，陶玉成是個熱心腸，就把姜文正在拍的片子推薦給了餘玉溪。
電影最後拿到了林氏影業600萬人民幣的投資，半個月之前順利殺青。
“再說了，曉慶你跟朝陽也認識，有這層關係在，那還說什麼。”
劉曉慶聽到這話面露赧然，“這些年忙忙碌碌，也沒怎麼跟朝陽老師聯繫過，說起來慚愧。”
劉曉慶認識林朝陽很早，當年李翰祥拍《垂簾聽政》的時候就認識了，她還爲唐國強的角色找林朝陽幫過忙。
後來林朝陽不再給電影寫劇本了，她也就疏於聯繫了。
等到林氏影業發展起來，她再想聯繫，又覺得這樣表現的有點勢利，而且人家現在名氣、財富與以前不可同日而語，乾脆就沒再聯繫過。
這次姜文拍電影缺錢，劉曉慶怕自己在林朝陽面前說不上話，才輾轉找到了陶玉成。
她本以爲這事情可能要折騰一陣子，沒想到陶玉成一個電話就搞定了。
如此結果固然讓劉曉慶感到高興，可也讓她看到了如今跟林朝陽這個熟人之間的鴻溝，更不好意思聯繫了。
這次去林朝陽家拜年，是因爲陶玉成在小六部口衚衕過年，藉着感謝陶玉成幫忙的名義去的。
多年之後再見面，劉曉慶的第一感覺是林朝陽沒什麼變化，不僅是言談性格，連長相似乎也定格了，風采依舊。
在林朝陽家坐了一陣，敘過舊，她內心糾結半天，最後也沒把請客的事提出來。
只是在陶玉成最後送她們出門的時候，對陶玉成發出了邀請，這纔有了今天的這頓飯。
“這些年大家都忙，沒什麼。”陶玉成渾不在意的說。
聊天的功夫服務員傳菜，大家邊喫邊聊，氣氛輕鬆。
談到電影的後期和未來的發行，劉曉慶又問起了電影節的事。
《陽光燦爛的日子》是典型的文藝片，拍完了肯定是要去參加電影節的。
“那就威尼斯唄。你們電影纔剛拍完，剪輯、配光、拷貝和印製怎麼着也得倆月。柏林電影節都開幕了，戛納倒是來得及，不過藝謀的《活着》已經確定要參加今年的戛納了。”
陶玉成說出來的肯定不是小道消息，聽說章藝謀的新片要角逐戛納，姜文忍不住多問了幾句。
戛納電影節每年5月份舉辦，這會兒還沒開始報名呢，但以章藝謀的咖位，這種事自然不需要擔心，只看他願不願意。
“那片子拍得有點意思，鞏俐演的挺好，不過葛優演的更棒！咱們中國恐怕要出個影帝啊！”
陶玉成喝了一口酒，神態怡然的說。
聽着他的話，徐帆嘖嘖稱奇。
葛優成名於89年的電影《頑主》，前年她跟葛優合作《大撒把》的時候，《編輯部的故事》正播的如火如荼，電影、電視兩開花。
現在更成了章藝謀電影的男主角，還被看好能拿影帝，徐帆心中忍不住生出對於人生奇妙際遇的感慨。
然後又想到自身，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能得個影后。
最後她又自嘲起來，現在電影都沒得拍，拿什麼得影后啊！
“陳導呢？《霸王別姬》這都兩年了吧，他新片也沒什麼動靜。”姜文問。
“他手裏倒是有個叫《如父如子》的本子正在籌備，不過他現在不着急。
《霸王別姬》風頭太盛，短時間內推出新片不見得是什麼好事。
再說，他爸現在病着，估計新片啊，得再磨個一兩年。”
陶玉成的話讓在場的人聽得頻頻點頭，人家這消息靈通的程度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所以依我看啊，你這部片子可以試試往威尼斯送。這幾年國產電影在威尼斯拿了不少獎，說不定也能拿個大獎回來。”陶玉成總結道。
姜文舉起酒杯，滿臉笑容，“好，那就送威尼斯，借您吉言！”
衆人舉杯。
飯局進行到晚上八點多散場，陶玉成喝了不少酒，宋懷桂張羅着讓人送他回家，到門口就見着已經有一輛黑色大奔等在那裏。
陶玉成上車離去，姜文又說要送江珊和徐帆。
“我們打車就行。”
江珊拉着徐帆上了路邊的出租車，馬克西姆是高端消費場所，門口常年都有趴活兒的出租車。
坐在出租車上，徐帆壓抑了一個晚上的情緒終於得以釋放，嘰嘰喳喳的跟江珊訴說着這一晚上見聞帶給她的感受。
江珊卻聽得興致缺缺，她在香江見天兒的泡在林氏影業的辦公區，聽的見的比今天豐富了十倍都不止。
她看着徐帆興奮的樣子，心中莫名其妙的生出一股俯瞰之感，她並不是瞧不起或是看不上，只是突然發覺她跟徐帆之間好像在不知不覺之間已經有了一層看不見的隔膜。
晚上9點，陶玉成在陶希武的攙扶下醉醺醺的回了小六部口衚衕，趙麗一邊嫌棄着，一邊給他擦完了臉。
“爸，我去接你的時候，門口那是江珊吧？長得可真漂亮！”
擦了把臉，陶玉成的酒醒了不少，“怎麼着？還想娶家裏當媳婦啊？”
陶希武頓時面露羞澀，“沒有的事，我就隨便問問。”
趙麗警告道：“女演員看着光鮮亮麗，娶回家當媳婦可不行。”
“媽，這都什麼年代了，您這想法也太封建了！”
趙麗冷哼一聲，“你爸前一陣子還跟我說，你在學校處了個表演班的女朋友？”
陶希武一下子緊張起來，隨即又想到自己現在都是上大學的人了，立馬把胸膛一挺，“我都馬上二十了，處個對象怎麼了？”
“啪”，後背挨的一巴掌拍碎了陶希武的虛張聲勢，趙麗說：
“處對象沒問題，不過你可告訴你。有你大姑這層關係在，那些女同學、女演員少不了往你身上撲的，你自己心裏得有數，別以爲自己多受歡迎！”
陶希武反駁說：“我在學校可從來沒提過我大姑是陶玉書啊！”
“你沒提過，人家還不會打聽？”
被母親數落了一通，陶希武有點委屈，“人家就不能因爲我長得帥？”
不染黃毛了，陶希武確實有那麼一點小帥，不過要是放在帥哥如雲的表演系就不夠看了。
“比你帥的多的是，人家就撲你？”
陶希武還想反駁，卻被陶玉成轟走了，他臨走時瞥見父親的神色不太好看，忽然反應了過來。
母親剛纔明面上是說自己，實際卻是在指桑罵槐。
出了屋子，他果然就聽到父母拌嘴的動靜。
都老夫老妻了，還成天這麼吵吵鬧鬧，不成體統。
這種欠抽的話，他只敢在心裏說說。
母親一提到女朋友，他想起來自己的小女朋友，想去正房客廳打個電話跟小女朋友聊聊天。
一進屋，就看見林朝陽正在打電話，他打算退出去，等沒人了再打電話。
林朝陽衝他招了招手，跟電話那頭提裏禿嚕說了幾句，反正陶希武一句也沒聽懂，然後林朝陽就掛斷了電話。
“要用電話？來，給。”
陶希武接過電話，見林朝陽沒有絲毫迴避的意思，他硬着頭皮說，“姑父……”
林朝陽反應了一會兒，恍然道：“哦，明白了，要說悄悄話是吧？”
陶希武被調侃的有些不好意思，見林朝陽走後才鬆了口氣，撥通了電話。
心裏想着，等以後有錢了他一定要買個大哥大，省得打電話還得排隊。
回了房間，林朝陽語氣輕快的說：“希武看樣子是談戀愛了。”
“都上大學了，談個戀愛不是很正常嘛。”陶玉書應了一句，又問：“誰打的電話啊？”
“阿爾貝託·維萊塔，說給我拜個年。”
阿爾貝託·維萊塔是蘭登書屋的CEO，堂堂美國第一大出版集團的CEO打電話給中國作家打電話拜年，陶玉書聽着有種莫名的喜感，笑哈哈的問道：“洋人也拜年啊？”
“就是個由頭唄，主要是聊聊小說上市後的反響，還有獎項的事。”
前年林朝陽的《舌尖上的中國》和《達拉斯買傢俱樂部》肆虐了美國圖書市場一整年，《舌尖上的中國》總銷量至今已經突破了280萬冊。
《達拉斯買傢俱樂部》就更誇張了，趕上美國的同志運動如火如荼，這部小說連續霸佔了《紐約時報》暢銷書排行榜冠軍93周時間。
至今依舊橫壓《紐約時報》暢銷書排行榜，總銷量已經達到了540萬冊之巨。
已經超越了當初林朝陽所答應羅恩·伍德魯夫的承諾，如果算上全世界其它各個語言版本的話，超出的就更多了。
《達拉斯買傢俱樂部》強勢的銷售表現將一茬茬的暢銷書壓在身下，無力反抗，這其中也包括92年夏天出版的《廊橋遺夢》。
這部小說是作者羅伯特·詹姆斯·沃勒的處女作，從創作到完成僅耗時11天時間，結果沒想到發表後卻受到了美國讀者的熱烈歡迎。
《廊橋遺夢》是典型的美式婚外情小說，要說什麼文學性、思想性就扯得有點遠了，在國內找個對標物的話，大致相當於瓊瑤的言情小說。
這部小說在後世出版後在長達三年的時間裏位居《紐約時報》暢銷書排行榜榜首，並被翻譯成35種語言，暢銷全球1200多萬冊。
小說不僅捧紅了麥迪遜縣的廊橋，讓其成爲國際知名旅遊景點，更是在美國民間掀起了一股離婚潮。
諷刺的是，小說的暢銷讓作者羅伯特·詹姆斯·沃勒成了百萬富翁，然後他迅速搬離了自己的家鄉，並與結婚36年的妻子離婚。
可惜在這個時空裏，《廊橋遺夢》就沒那麼好運了，它遇到了《達拉斯買傢俱樂部》。
婚外情題材大戰LGBT運動，突破道德底線的刺激顯然不如政治正確更有威力。
從出版之後，《廊橋遺夢》銷量節節攀升，卻始終被《達拉斯買傢俱樂部》壓了一頭。
一直屈居在《紐約時報》暢銷書排行榜第二的位置上，不得寸進。
二者相愛相殺一年半的時間，至今仍是如此，屬於是有點生不逢時了。
《達拉斯買傢俱樂部》的暢銷別說是在蘭登書屋，就算是在美國圖書市場的歷史上也是不多見的。
根據美國出版商協會的數據，1992年度美國圖書總銷售碼洋爲157億美元，其中銷售額最高的是教科書，爲43億美元；宗教、音樂和參考書銷售額爲19億美元。
拋開這兩項，美國的精裝書、平裝書市場約爲95億美元。
蘭登書屋作爲美國最大的出版機構，其市場份額佔據全美圖書市場的15%，也就意味着它的銷售碼洋達到了14.25億美元規模。
當然了，碼洋並不等於營收，還得打個折纔是實洋，去年蘭登書屋的實際營收在10億美元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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