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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庆功宴

作者:姒锦
当天夜裡,老太太拿到礼单便皱起了眉头。 正好薛庆治来請安,她不满地问: “四丫头的嫁妆,会不会太丰厚了一些?這让其他丫头出嫁,怎么是好?” 那礼单很厚,艳羡了府裡的一众姑娘,下人丫头都在說,薛四姑娘得平乐公主赏识,公主添的嫁妆,比府裡给的還要丰厚。老太太觉得不妥,便让人去找傅氏来问话。 傅氏拖着病体前来,无精打采地垂着眸子,语气生硬。 “老爷,老太太,這些可不是从公中出的,全是四姑娘的福气呢。” 薛庆治看她一眼,“问的是你這個主母,如何操办。” 傅氏冷笑,理了理衣裳坐直了,装都懒得再装。 “那是老爷的亲闺女,老爷想知道,问她便是。” 薛庆治看老太太沉下脸,傅氏也阴阳怪气,脑袋隐隐作痛。 自从上次御史参奏端王以后,近来言官参端王一党的札子多了起来,薛庆治近日焦头烂额。 “得公主赏识当然是好,可若是东西太多,如何心安?” 傅氏皮笑肉不笑地扬了扬眉,“這些事我可管不着。” 薛庆治生怕她气死了老娘,含糊几句,离开寿安院,把薛月盈叫到跟前来询问。 薛月盈和顾介早想好了說辞,只說是跟平乐公主交好,公主怕她出嫁寒酸,丢了公主的人,這才添了些彩头。 薛庆治想想平乐的性子,只得叹息。 “得公主重恩,你要懂得回报……不可得意忘形,给府裡惹出事端。” 薛月盈头垂得低低的,手指紧紧绞着手帕,有一些慌乱。 “女儿明白。” 薛三老爷的庆功宴,就摆在正院的望月楼。 因老太太叮嘱不要太過张扬,因此来的都是本家亲眷以及关系亲厚的友人,旁的都沒有知会。 三夫人钱氏很是积极,嫁到薛家快十年了,她从来沒有這么扬眉吐气的时候。 只是往常府裡摆席都是大夫人张罗,這次是三房的喜事,傅氏心裡不爽利,以养病为借口,撒手不管,老太太只能交给钱氏去办。 钱氏能嫁入薛府,全仗着薛庆修是幺儿,老太太和以前的薛老令公都十分宠爱,由着他做主。 不然以钱家的商贾门第,是高攀了薛家的。 傅氏从来瞧不上這個妯娌,私下裡就等着看她出丑。 钱氏也怕失了体面,娘家姐妹叫来几個帮着张罗,心裡仍是沒底,又让人到梨香院,叫薛绥来替自己打点。 “六姐儿,你眼神好,快给三婶看看,這有沒有缺什么,短什么,可不好怠慢了贵客。” 薛月娥看她紧张的样子,心裡很是瞧不上。再看她居然去问薛六,更是压都压不住地好笑。 “三婶,這种事你问六姐姐有什么用?她哪裡学過宴席规制,菜品调配,宾主座次這些掌家的礼数?還不如让四姐姐来给你拿一拿主意。” 薛月盈平日裡长袖善舞。 府裡几個姑娘,都跟她颇为要好。 尤其最近這些日子,她手头宽裕了,沒少给八姑娘和九姑娘一些好处,自会有人出来替她說话…… 钱氏却不吃這一套,冷笑一声,“你三婶我在娘家也沒学過宴饮筹备,菜品调配這些掌家的礼数,不也活得好好的,沒少吃,也沒少穿?” 末了,又酸她一句,“九姑娘還是多操心自個儿吧,四姑娘再怎么嫁的也是靖远侯府,有平乐公主保媒,九姑娘可不是大夫人肚子裡爬出来的,又沒有四姑娘会阿谀奉承,讨人欢心,還指不定配什么人家呢,学的這些管家之术,只怕也用不上。” 薛月娥被她羞得面红耳赤。 “三婶为何辱我?” 钱氏:“谁让你把脸伸到我巴掌上来?知道我是你三婶?不尊长辈,還有脸了你?走远些,别触我霉头。” 薛月娥哪裡受過這般委屈,眼眶裡泪花打转,紧紧咬了咬下唇,便羞愧万分地掉头跑开,径直去找大夫人哭诉了。 钱氏嫌弃撇嘴,“德性!” 薛绥方才一直沒吭声,此时已将望月楼裡裡外外打量了一遍。 恰趁春色初绽,画桥朱槛,春花烂漫,一片翠红掩映,极是赏心悦目…… 不得不說,钱氏为了给三老爷撑這個脸面,确实花了不少心思,样样布置都颇为精巧用心,透着一股子商贾豪户财大气粗的做派,那菜单和摆设,恨不得把“有钱”二字明晃晃地写在上面,好叫所有人都知晓,三房老爷官虽不大,但三房太太家裡有的是钱。 “三夫人還特意办了二十桌流水席,让下人们也跟着沾光。” 流水席的热菜有六十六道,冷菜六十六道,各色小吃三十余种,還不說琳琅满目的果品,如意和小昭說起来就咋舌。 “咱们也有口福了。” 薛绥听她们叽叽喳喳,目光望定厅中那一扇孔雀翠羽的屏风。 那东西是三夫人的陪嫁,以整只孔雀尾部翠羽精心镶嵌于金丝楠木上,羽尖仿若有灵光流动,奢华至极。 钱氏问:“六姑娘,可瞧出什么問題?” 薛绥眨了眨眼睛,笑道:“三婶不如把孔雀屏风撤下,换上普通的织锦屏风。” 钱氏愣了下,压低声音,“孔雀开屏,百鸟报喜,不喜庆嗎?” 薛绥摇了摇头,沒有說平乐公主孔雀羽衣的事情,只道:“太贵重了。” 說罢又拿起菜单,“還有這道‘琼台仙膳’,是前朝的宫廷菜,传闻为前朝太后所创,虽未明令禁止民间食用,但在三叔的贺功宴上了主桌,怕是不合时宜。” 宴席上的规矩多,钱氏为此绞尽脑汁,生怕出错被傅氏耻笑,在菜品数量、菜品种类上都格外用心,便是摆件装饰也都不敢违制,却全然不知這些。 她蒙了片刻,重重吐气而笑。 “好你個六姑娘,懂得真多。不然三婶這次就要丢丑了。换,马上换!” 她极为听劝,虽然似懂非懂,但对薛绥心悦诚服,她怎么說,便怎么办。当即差了婆子丫头,把孔雀屏风撤下去,又赶紧去通知厨房,将琼台仙膳换下。 到晌午时,府裡宾客便陆续到了,钱氏跟着薛庆修去大门处迎客,虽满心不喜,却也不得不妆容一新,强堆笑脸出来应酬。 薛庆治倒是由衷的欢喜。 薛家也是名门望族,老三此前不争气,父亲死不瞑目。 上阵亲兄弟,弟弟有出息,他面上也有光。 薛绥在宴席开始前,便回了梨香院,整了鬓发,换了衣裳,上了胭脂,這是给三房的脸面,不好太過寒酸。 收拾好去望月楼,便看到一個男子从竹廊那头過来,一身襕袍,腰缠绵带,清瘦的一张长脸上透着一股阴厉。他沒有发现薛绥三人,晃晃悠悠往怜水阁而去。 薛绥沒有說话。 如意瞥他一眼便气得咬牙。 “他怎么来了?” 小昭问:“那是谁人?” 如意哼声,又垂下眸子,“是姚二姑爷。可怜二姑娘,又要遭罪了。這么久不来接,今日来是要让二姑娘难堪嗎?” 小昭听得一愣一愣的,“夫妻吵架不是常有的么,你为何這么大的怨气?” 又笑道:“二姑娘在府裡住着,少不了闲言碎语,长久住在娘家,還得受人冷眼。姚二姑爷来接她回去,给她脸面,不是好事?” “唉,你哪裡知道呀。” 如意是個碎嘴子,看到姚二姑爷,便打开了话匣子。 “那姚二姑爷,风流放荡名声不好。二姑娘原是不想嫁的,奈何大夫人撺掇,柳姨娘也觉得高攀,由不得她做主。一個庶女,能嫁内史侍郎家的嫡出郎君,大夫人有了脸面,却把二姑娘害苦了。” 她說着,左右看了看,声音小了些: “成婚几年,二姑娘才知道姚二姑爷,不仅在外头有相好,便是府裡,那姚家大嫂,竟与姚二姑爷有首尾,姚家大嫂生的那個孩子,竟然是姚二姑爷亲生的,你說這事……” 小昭听得炸毛:“那姚二姑爷的大哥是死了嗎?” 如意道:“你說对了。早死了。姚家大嫂守寡,勤俭持家,人也老实,好名声全让她占了。谁会知道,暗地裡,跟姚二姑爷暗通款曲?最可气的是,二姑娘不知情啊,早晚還得敬着长嫂,替她看护大侄子,全家人都知情,独独瞒着她一個,這不妥妥的冤大头么?” 小昭摇摇头,“怪不得,二姑娘在府裡都不說话,這腌臜事,上哪裡去說理去。可真是恶心人。” 如意嗤声:“還有更气人的。原本二姑娘不知情,府裡還藏着掖着,這事叫二姑娘瞧见,他们索性便不装了,說這叫兼祧,合乎礼法,让二姑娘不可多事。” 两個丫头說得鼻气直窜,满是恶心。 薛绥只管往前走,面无表情。 忽地听到一声惨叫。 她停下脚步。 小昭习武,听力好,也跟着出声。 “姑娘,是怜水阁的方向?” 薛绥一言不发地掉了头。 小昭和如意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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