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紋面】(24、25、26)
2015年6月24日首發於
字數:26034
第二十四章
「不……」、「混蛋……」眼看着自己就能把小個子搶回來卻功敗垂成的兩
人當即叫嚷、怒罵了起來。
「鐺、鐺……」其中一人立刻將掛在背後的自動步槍推到了身前,衝着黑漆
漆的縫隙當中連開了兩槍。槍聲在空蕩且狹窄的坑道之內產生了巨大的回聲。震
的我的耳膜嗡嗡直響!而周靜宜則因爲小個子突然消失以及巨大的槍聲嚇的捂着
耳朵尖叫起來。她這一叫,現場一時亂成一片。
除了已經站在土堆上的兩人之外又有兩個人一口氣衝上了土堆,取出了隨身
武器朝內射擊,一時間,自動步槍、手槍以及散彈槍的聲響此起彼伏……
「住手……住手!都給我他媽的住手!」之前一直表現淡定的唐先生在聲嘶
力竭的叫喊過程當中也忍不住爆了粗口!
槍聲停頓後,唐先生迅速招呼着站在土堆之上的四個人道。「停止射擊!立
刻都下來!不要站在哪裏。」話音剛落,漆黑的縫隙當中猛然伸出了一個長條狀
的東西將最初開槍射擊的那人腰部一卷,整個人便扯進了縫隙當中……接着又是
一陣慘叫和野獸恐怖的撕咬聲。
此刻還站在土堆上的三人此刻方纔被眼前發生的這一幕嚇到了,連滾帶爬的
從土堆上衝了下來。
「快跑啊!」周靜宜忽然尖聲大叫起來。轉身就朝後方的坑道跑去,但是剛
跑兩步。她的眼前寒光一閃!一把飛刀幾乎貼着她漂亮的臉蛋飛過,直接插在旁
邊坑道的牆壁上。周靜宜也因此被嚇的呆立在了原處!
我在一旁清楚的看見,飛刀是唐先生甩出的!
「臭婊子,你給我閉嘴!再敢大喊大叫!老子第一個宰了你!」唐先生原本
木然的一張臉此刻變的有些猙獰。或許這一刻,纔是他真實面目的表露……
「所有人都不準動,遠離土堆!誰要敢臨陣脫逃……別怪老子翻臉不認人!
「唐先生惡狠狠的恐嚇着在場的衆人。就在此時,縫隙內那條長條形狀的東
西再次快速伸出了兩次,不過因爲土堆上此刻已經沒有了,這長條形的東西只是
揮空了兩次之後,終於沒有再次從縫隙當中出現了!
見到這種情況,剩餘人員此刻也意識到了,那東西的攻擊距離有限,只能延
伸到土堆頂部的那片位置。隨之也逐漸安定了下來……
「豹子,看好哪個女人!你……」唐先生指了指我道。「把刀給我拿回來。
「說完,他便側過身子,死死的盯着土堆上方那黑漆漆的縫隙。
我見唐先生如此乾脆利落的便將現場的人員震住了,便立刻打消了原本想要
趁亂帶着周靜宜逃走的念頭。而是非常配的跑到了周靜宜的身旁,將插在泥土
牆壁上的飛刀拔了出來。剛一拔出,我便意識到這把飛刀頗爲沉重,從反射的光
線以及入手的重量來看,這把飛刀竟然是純銀製作而成的。
拿着刀,經過周靜宜身邊的時候,我快速的在她耳邊嘀咕了一句。「別亂來
……這些傢伙真會殺人的……」而此刻周靜宜才意識到剛纔她試圖故意製造混亂
的行爲差點給自己惹來了殺身之禍,一時間後怕的混身哆嗦起來。我此刻也沒時
間安慰她,只能伸手拍了拍她的後背以示鎮定了。
我來到唐先生身邊,將刀遞給了他後。卻不曾想他忽然反轉刀身,直接將刀
口架到了我的脖子上。我摸不清他的意思,一時間站在原地不敢動彈。
唐先生側着臉,貼近了我的耳朵壓低了聲音說道。「你剛纔在上面已經看見
裏面有東西了吧?」聽到對方故意壓低聲音,我明白,他不想和我的對話被其他
人聽見,所以也跟着小聲回答道:「爲什麼這麼說?」「因爲你知道里面有東西,
不敢伸手去試探。所以才藉口自己身子大,鑽不進去,讓別人給你當替死鬼!」
唐先生冷冷的揭穿了我之前的行爲。
「那你說我該怎麼辦?明知道里面可能有怪物,還傻呼呼的把手伸過去送死?
「我此刻也不打算辯解什麼,腦子裏想的便直接說了出來。
「你起碼應該告訴那傢伙裏面有東西,讓他小心點的!」唐先生明白我說的
也有道理,原本兇狠的語氣稍稍緩和了一分。
「我原本是想說的。當時的情況你也都看見了,豹子要抽菸,你在制止他。
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那邊去了。我也沒想到那傢伙上去了就那麼一下就被
裏面的東西給逮住了!「此刻我纔開始對自己的行爲進行辯護。畢竟,這一切都
是在極短的時間內發生的。即便當時我真的有心提醒那個小個子,但因爲豹子抽
煙的情況發生,我也未必有時間及時告之對方。更何況我原本就沒打算說出這個
事,而是存了渾水摸魚的念頭。
唐先生看着我,臉上的肌肉抽縮了一下。開口問道:「裏面什麼東西,看清
楚沒有?」我搖了搖頭。「我只看見一隻眼睛。很大,有人的拳頭那麼大。會轉
動,會眨眼……」聽到我的描述,唐先生臉上的肌肉抽動的更加劇烈了。我隱約
聽到他嘴裏喃喃嘀咕着「一隻眼睛?難道是諸犍?」當然,對方的聲音極其含糊。
我也不確定自己究竟有沒有聽錯了!假如唐先生所說的確實是「諸犍」二字
的話。
我倒是在《山海經》當中看到過這種東西的說明。在神話傳說當中,這是一
種長着人的臉,豹子的身體,牛的耳朵,且只有一隻眼睛同時具有長長尾巴的怪
物。
不過依據山海經所描述,諸犍是神獸!並非什麼兇惡的妖怪了。而且傳說中,
人要碰到了諸犍,往往還會帶來好運氣,但此刻縫隙黑暗中的那個存在和山海經
中的說法可完全一點都不沾邊了。
此刻,原本抵在我咽喉部位的刀刃緩緩了縮了回去。唐先生死死的盯了縫隙
的位置看了一陣。用他特有低沉沙啞的聲音說道。「收拾東西!這條路不能走了,
我們撤退!」「那兩個人,我們就不管了?」唐先生此刻的決定引起了另外一名
同伴的不滿!
唐先生望着眼前敢於質疑他決定的男子露出了陰冷的表情。但最終,唐先生
也沒有對此人下手,而是伸手一揮!「所有人,立刻離開這裏!」接着,望了望
質疑他的男子道。「你要願意留在這,隨便你了!不過我告訴你!我們運氣好,
這個土堆擋住了裏面的東西,所以現在我們還活着。但是我估計,擋不了多久的!
「說完,便帶着衆人朝着之前過來的坑道走去。而質疑者在看了看其他人的
行動後,最終也放棄了留在此地的打算,還是跟了過來。
走過了一節坑道後。唐先生將我和豹子喊住,周靜宜見狀也停下了腳步。
「豹子,我記得你包裏準備了雷管和炸藥吧?」唐先生首先詢問起了豹子。
豹子點了點頭加以確認。
唐先生又轉過身望着我道。「從你繪圖的本事來看,你在部隊裏幹過?參謀?
還是偵察兵?「」偵察兵!「我也給出了準確的回答。偵查兵纔是我在服役
期間真正的身份,當然同時也接受過」着彈點觀察員「的相關訓練。
「會玩炸藥麼?」唐先生緊接着又問道。
我愣了一下!要說不會,我基本就是當面扯謊了!事實上我不僅會玩炸藥,
而且還具備了相當程度的爆破以及定向爆破的技能。這在正規的野戰部隊偵查人
員當中是必須具備的技能。
「你想我留在後面炸坑道?」我沒有立刻回答唐先生的問題,而是反問了一
句。
「你說對了!我要推測的沒錯的話!岑老六那幫人也是碰到了這個怪物,已
經全軍覆沒了!不過他們之前引爆炸藥的目的我也想明白了!就是想炸塌坑道,
阻攔這個怪物!給我們爭取時間,岑老六夠義氣!不過現在很明顯,他們沒成功,
那邊塌陷的土方也沒有完全掩蓋通道!那傢伙既然能通過下面的重重障礙一直衝
到了這邊,剛纔的那個土堆想必它遲早也能鑽過來的!所以我們現在必須在這坑
道里再搞一次爆破!務必讓這邊坑道徹底塌陷!否則的話,你也看見那個怪物的
可怕了,打了那麼多槍,屁事都沒有。要讓它最後從這裏徹底衝出去的話,別說
我們了,這外頭村莊還有城市裏的人恐怕都要遭殃了!」唐先生說道最後的時候,
臉上居然冒出了些許悲天憐人的表情。這倒讓我感到了意外。
「當然,不是你一個人留下,我和豹子也會留在這裏陪着你斷後的!」唐先
生意識到,我可能在懷疑他要把我一個人拋在這裏當替死鬼,所以立刻將他的決
定全盤托出!
「還有我,我也留下來!」聽到了唐先生話語的周靜宜連忙也表示願意留下
來。很顯然,對於現在的她而言,跟在我的身邊纔是最安全的。要是離開了我,
前面的那些男人誰知道會不會精蟲上腦,至眼下危險於不顧,抽時間把她給上了
……
對於周靜宜的要求,唐先生不置可否,只是盯着我的眼睛!
我呵呵的笑了起來。「你都說了不只是爲了你們,還爲了坑道外頭的那些人!
你覺得我還有理由可以拒絕麼?不過這裏不適!通道都是直的而且空間太
大,最好是剛纔我們經過的那個有些弧度,而且半邊已經被堵塞了的位置。我們
要把那個位置炸塌,把那一截通道徹底堵死纔行!「」好,你是爆破手!你說了
算!
「唐先生當即拍板決定按照我的計劃來進行!
唐先生隨即吩咐另外四人搶先趕回坑道中心的營地,將這邊的所見所聞向李
老闆等人彙報,同時讓他們留下了通話設備和槍支。隨後帶着我和豹子還有周靜
宜來到了我所說的坑道拐角處。
定向爆破是個技術活,而且我還需要考慮爆炸的烈度和輻射面。我很清楚,
此刻我們身處坑道之內。整個坑道因爲之前的地震以及岑老六等人的那一次爆破
之後,已經變的極不穩定了。若非鳳凰後山內部的錫礦大多數是強子提到的花崗
巖巖漿型礦脈,礦體結構比較堅固!雖然經過長時間的開採,但遺留下來的岩石
部分依舊支撐能夠礦脈的體。不過要是我只考慮着用崩塌的土方堵塞坑道而不
顧忌其他後果的話,一次爆破沒準就會造成整個礦連鎖性的塌陷。
想到了這裏,我回頭觀察了一下拐角處朝下的坑道情況。唐先生此刻也顯得
極有耐心,只是吩咐豹子將揹包中的炸藥和雷管取出整點。並沒有對我進行任何
的催促。只有周靜宜,着急的望着朝下的坑道,一臉的心煩意亂。彷彿擔心之前
土堆後的那個怪物突然就出現在視線當中一般。
心中計劃完畢後,我轉身向豹子問清楚了他攜帶炸藥的類型後,迅速開始了
佈置。「從這裏開始,到那根支架的距離……離坑頂半米,彼此相距兩米,左右
坑道各開兩個凹槽!」得到了我明確說明的唐先生和豹子隨即拿出了備用的工兵
鏟和鐵鎬,依照我的指示開始在坑道牆壁上開始挖掘凹槽。但是我所選定的位置
正好是岩石,兩人的挖掘工作並不順利。我沿着坑道旁一根古代坑道支架爬到
了貼近坑道邊緣頂部的位置。支架的木料早已經腐朽不堪,隨時可能斷裂。但我
還是竭力將身體固定在這裏,並拿着鐵鎬在頂部開挖洞穴。一邊挖我一邊向唐先
生和豹子解釋着我的意圖。
「不想整個坑道全部受到波及,又想徹底封堵這裏的話,只能進行多點爆破
了。每處爆破點的炸藥都不能多放。我知道你們現在開挖的地方太硬,不過之所
以在那四處岩石位置設置爆破點,是要震動岩石,讓岩石周圍附着的土方徹底震
鬆塌陷。然後我的這個爆破點再把頂部的土方給炸下來!這樣,因爲爆破點分散,
而且每個點的炸藥數量都不多,爆破的時候應該不會對整個坑道內部造成全面的
震盪,而只會對這裏和周圍附近的坑道造成影響。順利的話幾個方向同時塌陷的
土方應該可以將這裏徹底堵塞吧!」就在此時,後方的坑道之內再次傳來了那個
怪物的吼叫聲。伴隨着怪物淒厲叫聲的還有砂石滾動的聲響。
唐先生此刻剛剛勉強在岩石中鑿開了一處凹槽。聽到聲音之後,臉色一變。
「不好,那個東西在刨土堆了。豹子,你繼續挖,我回頭去看下情形!」說
完,唐先生拔出了他隨身的那把純銀匕首,咬在嘴上,接着抓起了先行撤離人員
留下的雙管獵槍,裝上子彈後,一手提槍,一手拿着礦燈又返了回去。
見到姓唐的此刻的行爲,我禁不住對此人高看了幾分。雖然明知此人絕對不
是一個善類,但此刻的行爲倒着實證明了他不失爲一個極有擔當的漢子!
唐先生下去後,我加快了開掘的速度,並很快在坑道頂部開出了一個斜向深
入的土洞。挖好之後,我一躍而下,拿着鐵鎬又開始挖掘之前指定給唐先生的第
二位置的凹槽。
豹子終究是職業盜墓者,即便是面對岩石,挖掘的速度也比我略快。我這邊
還沒挖完,他已經完成了他的預定作業,正準備轉身過來協助我完成最後一哥凹
槽的開鑿作業。不遠處坑道便傳來了兩聲槍響同時還伴隨着唐先生的吼叫。
豹子當即變了臉色。唐先生開槍意味着那個東西極有可能已經拋開了之前堆
積在哪裏的土堆。即便是豹子這樣的亡命之徒,此刻也感覺到了畏懼,產生了立
刻逃離的念頭。就在豹子有些猶豫不決的和我面面相覷,盤算着是否要立刻抽身
離開時。「卡啦」的金屬聲響傳了過來。
我和豹子扭頭一看,周靜宜不知道何時居然拿起了先行撤退者遺留下來的一
把自動步槍,並端在了手中,剛纔的金屬聲響是她拉槍栓所發出的聲音。而她槍
口所指的目標便是豹子。
我見狀連忙叫喊道。「別拿槍口對人!你要幹嘛?」「這傢伙想一個人溜掉!
別以爲我看不出來!「或者因爲極度的恐懼。周靜宜此刻變的有些歇斯底里!
原本極爲動聽的聲線也變的尖利了。
此刻的我意識到時間緊迫,明白自己此刻根本沒有時間去安慰周靜宜並使她
平靜下來,只能轉頭衝着豹子吼道。「還楞着幹嘛?快點過來幫我!」豹子此刻
明白周靜宜很可能已經喪失了理智,隨時會真的朝自己開槍。爲了避免自己的行
爲導致周靜宜發瘋,只能咬着牙衝到了我的身旁,拿起鐵鎬和我一起開鑿炸點。
坑道下方,不斷傳來唐先生的咒罵聲以及那個怪物的嘶吼聲響。我極爲驚訝,
唐先生究竟是什麼人,居然能和那個怪物正面糾纏?但當腦海回憶起雲霄山洞窟
遭遇林美美變異成的怪物之後,我忽然意識到,這個之前的眼鏡男聲稱「花了大
錢僱傭來的」唐先生沒準是和王烈或者葉桐兩人相同的存在了!要非如此,普通
人怎麼敢於去面對那種根本未知的怪物?
這最後一個炸點雖然是我和豹子一同動手,但因爲我有些心不在焉,而豹子
則同樣因爲緊張,所以足足花了比之前幾個凹槽炸點更多的時間方開鑿了出來。
就在我準備再觀察一下此處坑道的地形以計算每個炸點的放藥量時。一個身
影踉踉倉倉的從下方漆黑的坑道當中出現在了現場三人的視線當中。
唐先生此刻衣衫破爛,混身是血。見到我們後聲嘶力竭的叫道!「馬上爆破,
最多幾分鐘,它就能徹底從哪裏鑽過來了!」說完,整個人靠在了坑道的牆壁邊
低着頭,一動不動,只是不斷的喘氣。
「幾分鐘?」我聽到唐先生如此說,也顧不上去精確的估算每個炸點的藥量
了。憑着以往的經驗,我迅速的跑到了豹子放置雷管和炸藥的位置,抱起了一堆,
然後在牆壁上的每個炸點放入了幾卷炸藥和雷管,然後順着剛纔攀爬的坑道支架
再次爬到了坑道頂部,並將剩餘的炸藥一股腦都塞了進去……
豹子雖然沒有像我一樣接受過正規的爆破技能培訓。但作爲盜墓賊的他對於
使用炸藥也並不陌生。我這邊向炸點內填放炸藥。他立刻拿着引線給每個雷管上
加裝導火。此刻我慶幸豹子等人攜帶的雷管都是最常見的通過燃燒引線觸發的
火雷管,而且引線足夠長。要是其他類型雷管的話,一時半會還真不好弄了。
裝好坑道頂部的炸藥,我快速的加裝完畢了頂部炸點的雷管,豹子也極爲熟
練的接過了上方垂下的這截導火,並和另外四根拉到了一起。
處理完了這些,我對豹子說道。「背上他,立刻帶着那個傢伙走,越遠越好!
我留下來負責引爆!「豹子點了點頭,跑到唐先生身邊,直接將唐先生扛在
了肩膀上轉身就走。之前一度歇斯底里的周靜宜此刻也終於恢復了一些神智。在
豹子向她示意的時候,也慌慌張張的跟在豹子的後面。跑了幾步又轉過頭來看着
我,我從她的目光當中看出了她極度的擔憂。
我伸手衝她豎了豎大拇指!這是我在部隊上向戰友示意準備完畢的習慣動作。
此刻的周靜宜似乎解讀出了我此刻手勢當中蘊含的含義以及自信。在用雪白
的牙齒咬了咬下嘴脣之後,終於扭頭追着豹子的身影消失在了我的視線當中。
當所有的人都從身邊消失,只剩我孤身一人的這個時刻,我的心卻異常的安
靜了下來。此刻的我彷彿回到了在軍中服役的那種狀態當中,有條不紊的梳理起
了手中雜亂的引線……
很快不遠處傳來了「沙、沙……」的聲響,在寂靜的坑道當中,這聲響顯得
格外的詭異和瘮人!聲音越來越近……我的心卻反而越來越安定!
當沙沙的聲響在距離我十幾米的位置停下的時候,我正好將五條引線成功的
擰成了一根。我擡起頭,頭頂礦燈的光柱照亮了聲音停止的位置。
之前我見到的那隻白色眼球正好出現在了礦燈光柱的焦點位置……
眼前的怪物正面足有坑道三分之一的寬度。整個身軀在我看來就是一條碩大
的蜈蚣一般。獨眼的下方兩隻巨大的口鉗來回張着,黑漆漆的口中不斷的有鮮
血淌落下來。身體兩側除了和蜈蚣一樣狀似昆蟲一般的兩排黑色長腿之外,頭部
下方則晃動着兩條長長的觸鬚……
慘白的眼球在奇特的眼眶中不斷的轉動着,彷彿在找照射到它眼睛上光柱
的準確來源。
「這究竟是什麼怪物?」我此刻方纔真正目睹了怪物的真容。「管它是什麼
東西!點燃炸藥炸死它,炸不死也活埋了它!」在大腦本能的支配下,我無意識
的拿出了上衣口袋內的打火機,點燃了手中的引線。然後起立、轉身,朝着豹子
和周靜宜等人離去的方向衝了出去。
怪物的注意力似乎被閃着火花快速燃燒的引線所吸引,白色的眼球隨着引線
燃燒的位置而緩緩的轉動。在引線的結處「呲、呲」燃燒的火星分成了五條,
向着各自連接的炸點位置延伸而去……
「轟、轟、轟……」連續的爆炸夾雜着那頭怪獸的淒厲叫聲在我耳邊響起…
…強大的爆炸氣流從後將我整個人吹到了坑道的半空中。同坑道牆壁劇烈的撞擊
讓我喪失了對身體的控制。我只感覺我的身子在冰冷且散佈着碎屍和土塊的地面
上不斷來回的翻滾着,接着兩眼一黑,失去了意識……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我方纔在混身劇烈疼痛的刺激下逐漸清醒了過來。我
睜開眼,卻只看見一片黑暗,我一開始以爲我的眼睛瞎了,再一思考才意識到應
該是我頭頂帽子上加裝的礦燈在剛纔的撞擊中損壞了的原因。我的手在滿是碎石
和土塊的地面無意識的摸,卻意外的摸到了一根帶子,用力一拉,我確認是我
之前背在背後的旅行揹包。想起揹包裏還有我放置了備用的照明燈,我趕緊找到
了揹包的開口位置,從裏面拿出了備用的手提礦燈,打開後,看見一縷光束照射
而出。我總算可以確定自己的的雙眼依舊完好無損了!
「我得趕緊追上豹子和周靜宜她們。」我想着,忍着劇痛從地上爬了起來,
順着坑道向前行走了十來米後,我愣住了,眼前的通道被塌落的土方堵得嚴嚴實
實的。
「操,我昏頭了。這應該是我剛纔爆破怪物的地方了。我怎麼往回走了?」
想明白了原因,我連忙轉身朝身後的方向走去,卻不曾走了三十多米,再一次見
到塌陷的土方徹底堵塞了坑道前進的道路……
「這、這……」我瞬間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剛纔的爆炸不僅僅將怪物所在地
點的坑道給埋了,其引發的震動居然把我逃跑路線後面這一邊的通道也給震榻了!
此刻的我,正處在兩頭塌陷當中的這一段坑道之內……
「冷靜下來……我需要冷靜下來!」我嚥了一口口水對自己說道。「退伍後
和李峯、劉濤一塊去嶗山旅遊的時候,哪裏的老道士給我算命,說我這輩子長命
歲……遇難成祥……逢凶化吉……聽說那個道士算命一貫算的極準!我一定不
會被困在這裏的,我肯定能找到辦法從這裏逃出去的……」正當我嘴裏不停的嘀
咕着對自己進行催眠一般的自我安慰的時候,後面已經被土方掩埋的坑道方向再
次傳來了「沙、沙」的聲響。我猛然警醒過來。
「不好,那個怪物還沒死,只是被砂石掩埋或者堵在坑道那一邊了而已。這
怪物好像會刨土、鑽洞替自己清理坑道當中障礙物,之前它就成功的通過了最下
面的那處土堆……這樣的話,它遲早會來到我現在身處的這一截坑道當中的!我
必須立刻從這裏逃出去或者想辦法隱藏起來。否則的話,我死定了!」明白了這
點,我顧不上身體的疼痛,連忙拿着手提燈來到眼前的塌陷處,希望能從這裏找
到一個相對薄弱的位置。只要土方面積不大,我應該有足夠的時間自己動手挖出
一條洞穴然後鑽過去的。但是觀察同時也試探的用鐵鎬挖掘了幾處位置後,我意
識到自己的想法完全錯誤了。眼前的這片塌方地帶極爲厚實。單靠我一個人,恐
怕直到我體力耗盡,也挖不出一條通道來的。
我喘着氣,坐在一塊掉落的岩石上,從揹包裏取出了一瓶礦泉水喝着,手裏
提燈的光束漫無目的的在狹小的坑道空間內混亂的四處亂照……
不曾想這看似心煩意亂的舉動卻讓我有了意外的發現。當光速照射到坑道牆
壁某個強子曾經提到的「燒爆採掘法」所形成的圓形凹槽時,我忽然聯想到了他
同時提到的這種採掘法所需要的排煙通道。我連忙站起來,拿着提燈在這一截坑
道的頂部和側面牆壁的部分找,居然真的讓我發現了一處兩尺多見方的「煙道」
入口。我爬到入口處拿着提燈朝內照射,雖然裏面黑洞洞的看不清楚,但光束的
延伸距離讓我確定,這條煙道內部至少很長一部分都是空曠的,並未受到之前爆
破的影響而塌陷。我試着朝裏面鑽,居然順利的鑽了進來。我略微思考了一下,
又從煙道內退了出來,拿了揹包,先將揹包塞了進去後,才又一次用手推着揹包
鑽了煙道當中……
「不管通不通的到其他地方。這裏至少能勉強藏身。即便那個怪物突破了之
前的那段塌方域,我躲在這裏也能安全一些。那怪物的觸鬚似乎只有幾米長,
我只要往裏面再前進幾米的距離就能確保它的觸鬚夠不着我了。而且不知道我需
要在這裏躲藏多久,揹包裏的飲水、氧氣瓶也能儘可能長時間維持我的生命。」
求生本能促使着我不斷的推着前面的揹包在煙道當中向前蠕動着……
不知道爬向了多久,也不知道爬行了多長的距離。身後原本不斷傳來的「沙
沙」聲越來越小,直至完全的消失了。我對怪物的恐懼也因此稍稍爲之消退。但
煙道內狹窄的空間以及稀薄的空氣則又讓我心煩意亂。我艱難的從揹包裏又拿出
了一聽備用的氧氣瓶,吸了幾口後我意識到此刻的我很難再倒退回去了。爲今之
計,只有推這前方的揹包,不斷向前了。
就這樣,我幾乎是一寸一寸的不斷向前推進,不過爬行了一會後,我發現,
這煙道每隔一段距離,便會出現一處稍稍寬闊一點的空間,在這個空間內,我可
以坐直身體,稍微休息一下。想了想我才明白,這煙道同樣是古代的礦工挖掘出
來的,而且因爲煙道的大小原因只可能是由單個的礦工進入挖掘,而當初挖掘煙
道的工人在獨自挖掘過程中也是需要空間休息和舒展身體的,所以纔在隔了一段
距離之後,便刻意開掘出了這樣的一處空間略大可供休息的場所。
再進入第三處這樣的場所飲水休息吸食氧氣後。我再次進入煙道內爬行。結
果爬了沒多久,我發覺前進的阻力增加了,略一思考我意識到,此時煙道出現了
坡度,開始朝上方延伸了……
第二十五章
「或許真的能出去!」想到這裏,我忽然產生了極度的興奮感!
之前我在煙道之內不斷的前進,存粹是在對怪物的恐懼以及求生本能支配下
下意識的一種行爲。想着最壞的情況無非就是困死在坑道當中或者被怪物抓住弄
死,性嘗試一下而已。而此刻,意識到煙道朝着上方延伸後,我才真正意識到
了一絲生存的希望。
之前強子和我喝水聊天時曾經隨口提過。煙道如果一直是平行的,極有可能
是廢棄煙道了。古代曠工沒有現代的探測手段和設備,在挖掘煙道的時候,不少
情況都是憑經驗,碰運氣。挖一條,碰到岩石或者計算錯誤後,便會放棄。然後
再從其他地方繼續挖另一條。所以在古代礦洞中經常能碰見挖了半截以及不適
而未挖通的廢棄煙道。而煙道內部一旦出現坡度或者拐角,這證明挖掘的礦工在
這裏已經確認了煙道出口的位置而開始調整挖掘方向了。此刻煙道開始向上延伸,
這便說明我現在爬行的這條煙道確實是通的……
又不知道向前爬行了多久,正當我感覺筋疲力盡,快要體力不支的時候,被
我推在前面的揹包「嘩啦」一聲消失在了我的面前。揹包消失之後,一個黑洞洞
的煙道出口顯示在了提燈光線的照射當中。
我用盡最後的一點力氣不顧一切的從這個出口鑽了出去。
煙道出口距離地面有一小截落差,之前揹包「消失」是因爲揹包被我直接推
出了洞口而跌落在了洞口外的地面上。
出了煙道口後,我很快意識到此刻我依舊處於後山的坑道之內。用手提燈光
照射了一下四周後,我發現我正處於一處極爲空曠的空間當中。而四周的牆壁與
之前下方那些坑道的牆壁有很大不同,到處都有着明顯開鑿過痕跡的大塊岩石。
而且此處的空氣給我的感覺要比之前坑道內的空氣略微清新了一些。
雖然此刻我身上的地圖已經被先期撤離的哪四個人帶走了,但畢竟圖是我親
手繪製的,所以我腦海當中依舊還大概記得地圖的內容。再結我對之前爬行煙
道的走向分析判斷後,我意識到我此刻恐怕已經爬到了鳳凰後山古代坑道接近最
上方的位置了。而從周圍的環境大小來看,這個地方應該是過去錫礦礦洞內的一
處要礦場所在地。而我之前繪製的域圖內的部分,都位於這裏的下方。
「不管怎麼說,總算從哪裏逃出來了。」我一邊喝着礦泉水補充水分、恢復
體力,一邊思考着自己下一步的計劃和打算。
「和那些盜墓賊匯?」這個念頭剛剛冒出來,便被我自己否決了。和他們
的作不過是在他們槍口之下所做出的妥協而已。現在既然擺脫了他們的控制,
我自然不會再次傻呼呼的找上門去了。但自己想辦法離開這裏,我卻也做不到。
倒不是說我自己沒有逃離坑道的能力,而是強子和周靜宜還被那些傢伙控制
着。
強子是陪着我才進入這礦洞的,無論怎樣,我都有義務安全的把他帶出去。
至於周靜宜,對於這個女人自作張的行爲我雖然極爲惱火,但和強子一樣,我
同樣得想辦法確保她的安全了,哪怕僅僅是出於人道。
喝完了水,我休息了一會,覺得恢復了一些體力。隨即整理起了揹包裏的東
西,除了飲水、氧氣瓶、相機以及備用的一把手提燈和電池外,便只有進入坑道
後被我拆解後裝入揹包的攝影用三腳架了。鐵鎬則因爲鑽入煙道的時候過於緊張
而忘記攜帶了。
「那些傢伙的目標是位於坑道最底層的那個也不知道究竟存不存在的古墓了。
貌似賀強已經確認了古墓的位置,想來上層的這些真正的礦石場他們應該不
會再來探了。而且豹子和姓唐的很可能會認爲我已經死掉了。這樣一來,這上
面倒是我隱藏自己的絕佳場所了。對我而言,現在最好的辦法應該是隱蔽在暗處,
觀察那些傢伙的動靜,然後再伺機把人救出去了。「打定了這個意,我將整理
好的揹包背好,一手拿着拆開來了一根三角支架,勉強充當武器,提着提燈向着
陌生的坑道前進。
想法應該是好的,但實際上操作起來卻是困難重重。雖然我對於鳳凰後山的
熟悉程度不算低,但此刻行走的坑道同樣是現在的人們從未涉足的域。和之前
一樣,我只能一邊走,一邊再次拿出筆記本記錄着經過和探過的每一條路線,
同時在每個經過的岔路口做好標記的同時,儘可能的找朝下的通道前進。
我的智能手機原本就因爲進入坑道之後沒有信號而失去了要的功能,又因
爲前一晚在嚴光的洗浴中心住宿未能及時充電,此刻已經電量耗盡,連最終的記
時功能都喪失了。不過在電量用完前,我明確的知道了此時已經入夜。我和強子
到現在都沒有聯繫嚴光,那傢伙應該發覺我和強子有可能出了什麼意外了。如果
他能帶人趕到這裏的話就好了,雖然他和他的團伙未必就比這些全副武裝的盜墓
團伙強,但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同樣屬於黑道成員的盜墓團伙極有可能賣
他的面子而將強子給放了,至於周靜宜,只要我讓嚴光出面,估計也能順利帶走
吧。
我一邊在山腹內的坑道內努力的探前進,一邊思考着種種解決眼前境遇的
想法和念頭。探了一陣後,我再次進入了一座頗爲寬闊的空間當中。這處空間
周邊的牆壁修整的頗爲平整,看上去不太像某個開採點,到很像之前盜墓團伙設
立營地的那個礦洞內部的中轉地一樣的場所。空間的周圍散落着大量的陶瓷碎片
以及嚴重鏽蝕了的金屬碎片,很多看上去似乎是破損了鐵片之類的東西。
我原本準備快速通過這裏進入一個向下延伸的坑道。但在經過時,提燈的光
線照到了在某個坑道旁邊的地面上有個明顯凸起的東西。我連忙走過去查看,一
看居然是一塊半埋在土壤中的石碑。就着燈光辨別了之後我才發現這塊石碑居然
就是這座礦洞的廢礦記事碑。碑文上的字是楷書,所以即便我並不是什麼考古專
家卻也可以輕易的識別。
本地的說法這座錫礦是北宋時期廢礦的,現在從碑文上來看其實略有差異。
因爲碑文上落款的年號是「大梁龍德元年」。這個年號具體是那一年我是不
清楚的。
但歷史上以「梁」爲國號的王朝政權我記憶中只有兩個,一個南朝時期蕭衍
建立的南朝梁,還有一個則是唐末五代時期朱溫建立的後梁。南北朝時期雖然已
經出現了楷書,但直到隋唐時期楷書方纔取代隸書成爲正式使用的官方字體。從
這一點來分析,這座石碑應該是五代後梁時期的東西更理一些,而且後梁距離
北宋建立只有幾十年的時間,同本地民間的說法也更爲接近一些。
這座石碑是一名叫做袁豐的折衝都尉豎立的。據我瞭解折衝都尉是唐末時期
的武官職務,大致相當於一個地的武裝部長或者警備司令。碑文的內容其實也
很簡單。大概是說因爲過度採掘的原因,惹怒了神靈因此降下了災禍,而災禍的
具體情況則是瘟疫、旱災和糧食絕收等等。所以,折衝都尉發佈行政命令宣佈廢
棄這座錫礦同時封閉礦洞,在礦洞內祭祀神明、另立碑向神明表示道歉云云。
看了石碑之後,我終於對鳳凰後山的這座錫礦的歷史有了更爲清楚的認識。
不過對於那個叫袁豐的折衝都尉下令廢礦的真正原因我懷疑災害什麼的都只是託
詞,真正的原因恐怕是在坑道內發現了之前的那個怪物,亦或者是類似於那
個怪物的其他東西。否則的話,廢礦就廢礦,何必要填土封閉整個礦洞而防止普
通人進入?
我正準備繼續研究石碑上的文字想再看出點什麼東西的時候。我原本打算進
入的那條向下延伸的坑道內忽然出來了相對嘈雜的腳步聲。我大喫一驚,思片
刻之後,連忙熄滅了手提燈。並在另一個坑道的入口位置隱蔽觀察了起來。
沒過多久,便有燈光和人影出現在了這座空間當中。令我喫驚的是,來到這
裏的人數量頗多,足有十來個人,多數人手中都提了手提礦燈,充足的照明暫時
使得這座空間當中頗爲明亮。爲首的一人遠遠看過去五十多歲,西裝革履,舉手
投足間流露出了一股上位者的氣質。同行者中有男有女,除了跟在最後的我見過
的那個年輕的李老闆和眼鏡男外,其他出現的人都是便裝打扮,同行的女性中甚
至還有穿高跟鞋的。
進入之後,李老闆快步搶在了前頭,將人羣引到了石碑的所在,指着石碑道。
「爸,就是這個了,這就是那塊石碑了。」爲首的西裝男走到石碑旁,彎腰
半蹲在了石碑前,仔細閱讀起了眼前的碑文內容。閱讀完之後,西裝男站起來哈
哈大笑的向同性的另一個同樣五十多歲的男子說道:「老胡,如何?我說這鳳凰
山錫礦是唐末時期廢礦的吧!你偏堅持是北宋,你看看這年號,梁朝龍德元年!
看仔細點了。」被稱呼爲「老胡」的男人嘆了口氣,帶着遺憾的語氣說道:「這
能怪我麼?地方誌上都說鳳凰山錫礦的廢礦時間是北宋建隆年間。我哪裏會想到
這地方誌都記載錯誤了。不過你說是唐末也不能算準確了。朱溫建立梁朝的時候,
這唐朝已經滅亡了好幾年了。」「嘿嘿,這我不管!當初打賭的時候,你堅持說
是北宋,還說什麼你查過資料,絕對可以肯定的。現在怎麼樣?願賭服輸了……
別耍賴!」西裝男對於老胡想耍賴的態度似乎並不在乎,只是強調對方必須履行
賭約。
「老胡」見到西裝男強調彼此的賭約,只能搖了搖頭,側過身子向身邊一名
三十多歲的隨同人員低頭說了一些什麼。隨同人員隨即低頭答覆道:「明白了,
回去我就出面招呼。」「老胡」對西裝男說道。「現在行了吧?南京那塊地肯定
給萬美集團了。」說完又轉身向李老闆點了點頭道:「小朝啊……南京這地可是
你爸給你掙來的。上次你在杭州那邊弄出那麼大事情,李宣威追着我審計了半年。
這次你要再出什麼差錯,可就真沒有下次了。「李老闆連忙在」老胡「面前
低頭哈腰。」胡叔叔你放心吧……程序這些我肯定到位,杭州那次的事情絕對不
會再出現了!「見到李老闆的態度謙卑。」老胡「點了點頭,向西裝男說道。」
石碑也看過了,咱們還是走了吧。畢竟,你這次下來是視察工作的。在這裏耽誤
太久不適了。「西裝男點了點頭道。」嗯,你們先走吧。我還有些話要交代小
朝幾句,說完了就過來和你們一塊出發。「聽到西裝男如此說,大部分人隨即在
眼鏡男的指引下朝着向下延伸的那條通道走去。其中一個人在轉身時被我看清了
長相。
我當即驚訝的目瞪口呆。「馬屁精?」「馬屁精」的真名叫馬培靜。正是省
內宣傳部裏哪位始終看我看不順眼的正廳級領導!便是因爲此人,我被迫離開了
集團新聞部而來到編輯部裏「避難」。此刻他出現在這裏,而且態度恭敬,一副
以西裝男和「老胡」馬首是瞻的阿諛態度,這讓我對此刻出現在我視線當中的這
些人的背景和來歷感到了深深的畏懼!
「我操,能讓一個正廳級領導幹部跟狗一樣的圍在身邊轉悠。那個西裝男還
有老胡是什麼來頭?這個老胡難道就是一年前剛剛調過來的胡書記?」我此刻忽
然想起了豹子之前所說的那些話。「這次真正的大老闆極有來頭,就算我們真和
條子駁了火,大老闆估計都能擺平了。」從眼下的情形看,豹子居然沒有在吹牛
了!
這一刻,我忽然明白了很多東西!
年輕的李老闆原來名字叫「李朝」,而那個西裝男則是他的父親。對話中提
到的萬美集團我這兩年也聽說過。是國內新近崛起的一家以房地產爲業的新興
集團公司。在民間傳言中,這家集團公司的老總是個年輕官二代,其父爲中央高
官,雖然並非常委,但卻具有中央委員的身份。從現在他們對話當中可以明確,
李朝李老闆便是萬美集團的老總了,而此刻出現的西裝男只怕便是那個傳言中的
中央大領導了。只是中央委員中姓李的好多個,而且在ccav的上鏡率遠不如幾個
常委,所以到現在爲止,我尚未對上號。
此刻只剩李朝、西裝男以及兩個女人還留在石碑前,西裝男似乎壓低了聲音
正在訓斥李朝。李朝在西裝男面前只是唯唯諾諾。兩個女人中,身穿職業套裝的
苗條年輕女子一言不發只是侍立在西裝男身邊。而另一個體型豐滿、且盤着頭髮
看上去極爲成熟的女人卻總在西裝男責罵李朝時出言爲其辯護。
西裝男對於豐滿女人似乎有些無可奈何,最終只能說道:「總之,你好自爲
之了。現在上來的王七三就是條瘋狗,逮誰咬誰!他可一直在暗中盯着我呢!所
以你別再給我惹出什麼麻煩來了。」西裝男說完,轉身離去。年輕女子緊跟其後。
西裝男走了幾步,意識到豐滿女子還站在李朝身邊沒動,轉身招呼該女子。
豐滿女人卻沒有動身,而是大聲道:「就許你衝兒子發脾氣啊?你要走就走,我
要留在這兒,陪兒子說說體己的話了!你不用管我了,這邊小朝會安排人送我過
去的。
「西裝男見到豐滿女人態度堅決。只能搖了搖頭,帶着年輕女子快步離去了。
李朝和豐滿女人站在原地目送着西裝男和年輕女子快步離去。當西裝男和女
子的身影一消失在坑道拐角處,李朝和豐滿女人迅速同時放下了手中的手提礦燈,
猛地相互摟抱在一起撫摸起了對方的身體……
在黑暗的空間當中,只聽到男人和女人彼此濃重的呼吸。
片刻後,傳來的女人的聲音。「去看看,你爸他們走遠了沒有?」李朝答應
着,隨手拿了一盞礦燈跑到了朝下的坑道口處張望。豐滿女子則靠在石碑上,喘
息着,一隻手揉搓胸部,另一隻手則伸到了下身兩腿間的部位摩挲着。
李朝在坑道口觀察了一陣後,又急匆匆的跑了回來,見到豐滿女人此時的舉
動,將礦燈一放,撲到了女人的身上,兩人又一次瘋狂的摟抱在一起,不停的撫
摸對方的身體,彼此貪婪的親吻起來。
親了半天嘴,兩人的臉方纔分開。李朝喘着粗氣說道。「走遠了,他們明天
早上要去杭州的工業園視察。不會在這邊耽誤時間的。媽……你不會要跟着過
去吧?」女人一邊喘息一邊嬉笑着。「跟着他們有什麼意思?這裏有我兒子!媽
這次來哪裏也不去了,就在這裏陪着你了。」李朝聽到女人這樣說,嘿嘿的笑了
起來。抱着女人又是一陣親吻。一隻手按到了女人原本正在摩挲着下身的手上,
也來回摩擦起來。
「媽,你不跟着,爸不會生氣吧?」「他氣個屁,他巴不得老孃我滾的遠遠
的。他正好和那個騷貨玩耍了。你剛纔也看見那婊子什麼表情了。我說留在這,
她那臉上都快開花了!嗚……臭小子,輕點,你弄疼媽了……」李朝此刻另一隻
手正按在女人的胸前揉搓着,似乎用力大了些,讓女人感覺到了疼痛。
「嘿嘿,媽媽,你不是就喜歡別人用力揉你的奶子麼?怎麼今兒個怕疼了。
「李朝聽到女人喊疼,手上動作似乎溫柔了一些,嘴裏卻依舊調笑着。
「哼,你個死沒良心的。媽什麼時候說過這話了!」女人一邊說着,手伸到
了李朝的褲襠位置揉搓着。
「上次咱倆去大會堂參加人代會的時候,在衛生間那次,我揉的輕了。你不
還笑話我膽子小麼?」「哦……嗯……你懂什麼!嘻……嘻……就是在哪裏做才
有情調,才刺激!你那次在裏面小心的跟什麼似得……弄得媽都沒爽利。」女人
喘息着,另一隻手也伸到了李朝的下身,拉開了李朝腰上的皮帶。
我遠遠的看着女人扯掉了李朝的皮帶,整個下身貼到了李朝身上扭動腰部上
上下下的摩擦起來。李朝哼哼唧唧的輕聲叫喚了起來。
女人抱着李朝的腰磨了半天,一邊磨,一邊空出手把自己的褲子緩慢的退了
下來。當雪白的屁股暴露出來後,女人轉身,雙手扶撐在了石碑之上,身子下垂,
雪白的屁股撅了起來,頗爲頑皮的左右搖晃着。
「寶貝兒,別耽誤時間了快點給媽媽了……」李朝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脣。
不過此時他應該還保留着些許的理智。他彎下腰,將原本隨意放置在地面的
兩盞手提礦燈一一熄滅了。
「幹嘛把燈都關了?」黑暗中女人詢問道。
「嘿嘿,媽,他們隨時都可能找到這邊來向我彙報進度的。我這不以往萬一
麼?」李朝在黑暗中回答着。
很快,黑暗中傳來了男人和女人粗重的喘息聲以及輕微的肉體碰撞聲……
「這難道不是一個機會麼?摸過去,控制住李朝,然後以他作爲人質,把強
子和周靜宜給要回來?」我很清楚,正在性愛中的男女對周圍的警惕心和防範心
理是最弱的。不過當我用力捏了捏手中的三角架金屬桿後,我立刻打消了這個念
頭。
「要是鐵鎬還在都好啊……這玩意,就算砸到人身上,估計都產生不了多少
疼痛感。不行,我好不容易纔使自己順利的處於暗處中的有利位置。要沒有絕對
的把握控制住對方,給對方造成威脅的話,我的這點優勢就徹底蕩然無存了!而
且一旦挾持失敗,激怒了李朝,他必然會對強子和周靜宜下手泄憤的。冷靜…
…冷靜下來!絕對不能衝動。「黑暗中不斷隱約傳來的聲響讓我同樣產生了
生理反應。尤其是此刻的我頗爲飢餓,再聽到這個聲音,讓我頗有一些心煩意亂。
我只能努力的壓制自己難受的生理狀態,默默的等待着對方的結束。
李朝的持久力頗有些驚人。女人在一段時間內,連續發出了數次短促的快速
呻吟聲。我又不是處男,當然知道女人每一次的快速呻吟便意味着一次性高潮的
到來。這讓我對李朝產生了一定程度的妒忌心理!把女人弄爽,我不是沒有過。
實際上我的持久力也不差,和我有過性關係的女性對於我哪方面的能力還沒
有一個表示過不滿,甚至包括三年前和我分手的女友。不過像李朝這樣,在短時
間內讓女性多次連續獲得性高潮,我貌似還真不如他。記得最多的一次,也就讓
那個和我維持了較長時間交易關係的女人連續了三次而已。而此刻黑暗中女人的
次數恐怕都有五、六次了。
不過正如我預料的那樣,李朝也不是鐵打的,當女人又一次興奮的忘乎所以
的呻吟起來的時候,我聽見了李朝濃重而快速的呼吸聲。肉體碰撞的聲音也加快
了許多。
持續了十幾秒後,我聽見李朝和女人同時「啊……啊……啊……」的叫喚了
起來。持續了片刻之後,一切聲音歸於了平靜。
接着,一陣悉悉的聲音響起。大約幾分鐘後,兩盞手提礦燈再次亮了起
來。李朝和女人已經穿好了衣服,各自提了一盞燈站在原地交談了起了。
「現在進度怎麼樣了?找到準確的位置了麼?」女人伸手捋了捋耳邊的亂髮,
語氣之中帶着一種極度滿足的意味。
「找到了,不過賀強那傢伙現在有點畏畏縮縮的。他說準確位置方向的土層
他能夠聞到很重的血腥味。他懷疑哪裏恐怕不是王大師所說的葬墓,而是別的
什麼可怕的兇墓。」李朝此刻整理了一下衣服,舉手投足間顯得頗爲瀟灑。
女人看着李朝此時的舉動,似乎都有些癡呆了。過了半天才反應過來一般的
說道。「怎麼可能,王大師可是非常確定的告訴我們的!賀強他就是一個盜墓的,
有多大的見識?能和王大師比麼?」「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王大師推薦過來的
那個唐先生現在卻也支持賀強的說法啊!他說坑道里的那個怪物極有可能是什麼
屍蜈。他說那種怪物他至今也是第一次碰到。他已經和那個怪物碰過一次了。雖
然想辦法炸燬了那邊的坑道把那個怪物堵在了裏面。但他懷疑堵不了多久,那個
怪物很肯能會從那邊坑道里衝出來的……」李朝的語氣雖然頗爲淡然,但言語中
的擔憂卻明顯的表露出來了。
「哼……」女人輕蔑的的哼了一聲道。「小朝,你和你爸一樣,做事瞻前顧
後的!你要明白,富貴險中求。你爸當初就是做事畏首畏。所以才讓別人搶了先
機。到現在也沒能擠進政治局。你看古月,在西藏那會,該出手的時候就出手。
哪有一點婆婆媽媽的。所以才爬的上去,現在就這麼點小事,你也擔心這個,
擔心哪個的。沒點男子漢的魄力!「聽到女人如此說,李朝嘿嘿乾笑了兩聲。」
媽,你說的沒錯了!其實我和你想的一樣了。你們來之前,我已經強迫賀強那家
夥動手開道了。他不願意,他手下的那些人也能辦的。所以他現在也只能照着做
了。
不過唐先生說的那個怪物多少還是需要留神一下的。聽回來的那幾個人說,
那怪物的皮好像很厚,連子彈都打不穿。不過唐先生估計,之前的那次爆破應該
炸傷了它,再加上坑道堵塞兩天之內估計它絕對沒可能衝到那邊坑道的外面的。
既然如此,我們才更應該加快速度,在那個怪物出現之前,找到那處古墓,進去
看一看了。「女人聽到李朝如此說,咯咯的笑了起來,笑聲顯得極爲得意!
此時,李朝身上的對講機發出了聲響。「李總、李總在麼?」李朝似乎對於
突如其來的呼叫頗爲不滿,皺了皺眉頭,因爲這明顯影響了他和女人此刻彼此間
的那種氣氛。
女人則笑嘻嘻的伸手撫摸着他的胸部,慢聲細語的說道:「寶貝兒,你是男
人,幹自己的事要緊。這邊的事情完了。我們娘倆兒有的是時間呢。」一邊說,
手指頭卻在李朝胸口的乳頭位置來回畫圈。
李朝聽罷,隨即拿起對講機頗不耐煩的回道。「我聽到了,有什麼事情?講。
「對講機中傳來聲音。」賀老大那邊已經埋好炸藥了,問你是不是現在就爆
破?
「李朝望了望女人,在得到女人點頭的肯定表態後,朝對講機說道。」讓他
動手,就是現在。「說完,掛斷了通話。摟着女人的腰說道。」媽,你要不要跟
着一塊下去看看?還是在營地那邊等?「女人輕笑着回答。」你以爲這次我跟着
你爸過來是爲了什麼啊?我也想看看這個古墓裏究竟能埋了些什麼。既然留下了,
我當然也要跟着你一塊下去了。「李朝和女人相視一笑。彼此摟抱着對方的腰部,
一邊親熱着,一邊緩慢的離開了此地。
我見狀,急忙從藏身的坑道口中出來,依靠着前面兩人手中提燈發出的依稀
光亮,無聲無息的跟在了後面。
跟蹤了一陣,轉過了幾個坑道拐角後,李朝等人在坑道內的營地赫然出現在
了我的視線當中。到這裏後,我的心也安定了下來。不過見到營地內依舊聚集了
不少的人員。我暫時放棄了溜進營地的打算。而是依舊留在一處黑暗的坑道當中
遠遠的觀察着營地內的情況。
不一會,我忽然感覺到了一陣輕微的震動。我確定,賀強等人已經開始嘗試
爆破盜洞了……
第二十六章
正如我預料的那樣,震動後不久,營地中的人便紛紛聚攏到了通信設備周邊,
很快又見到這些人紛紛散開,同時一個個頗爲興奮的開始整理各種裝備,沒過多
久便在李朝以及眼鏡男的指揮下,分成先後兩批向坑道下方進發。在李朝爲首的
那批人當中,我明確的看見了周靜宜,她似乎跟在那名豐滿女人的身邊,一邊走,
一邊和豐滿女人說話。除了周靜宜外,李朝的隊伍當中我還看見了唐先生和豹子,
唐先生明顯有些虛弱,幾乎是在豹子的攙扶之下才能夠同隊伍一同行動。
李朝的隊伍人數頗多,接近二十人。李朝出發後,眼鏡男開始招呼剩餘的人
員。因爲距離遠,我聽不大清楚眼鏡男說了什麼。眼鏡男說完後,剩餘的人員又
分成了兩批,一批大約七八個人跟着眼鏡男也一同朝着向下的坑道前進了。最終
剩下五個人在營地留守。
等眼鏡男帶人離去後,營地內一下空曠了起來。剩下的五個人中,除了一個
在中央的電臺留守外,剩餘的四個人一塊鑽進了某個帳篷當中……
我見到有機可乘,沿着坑道邊緣摸進了營地當中。在某個帳篷邊上我得到了
急需的「補給品」。兩三個食品罐頭以及一把工兵鏟和不知道什麼人遺留在此處
的一把瑞士軍刀。
躲在帳篷裏的四個人似乎是在打牌,不時能聽到他們爭執喧譁的聲音。我蜷
縮在角落中盤算着。帳篷裏打牌的人看上去似乎放棄了警惕心,但我卻沒有襲擊
他們的打算,因爲在我的印象當中,這些人準備的炸藥和其他武器裝備好像就堆
放在他們打牌的帳篷裏。加上留守電臺的那個,一對五,而且對方有武裝,我幾
乎沒有勝算。所以,試圖取得炸藥和武器這些還是不考慮了。
現在的關鍵是,是繼續在這裏隱蔽等待,還是繞開留守的人員進入賀強、李
朝、眼鏡男等人先後進入的那條「伏羲通道」跟隨見機的問題。最終,我還是決
定進入跟蹤。躲在營地周圍隱蔽雖然安全的多,但完全無法掌握強子和周靜宜的
兩人的情況。而追蹤下去,則能夠準確掌握李朝等人的具體動向。
確認了這點,我瞅準時機,趁着電臺看守不注意的時候,成功的避開了他的
視線,進入到了之前曾經和賀強一同進入的坑道當中,隨後,憑藉着記憶小心的
向着坑道下方前進。
一路上,我還曾經擔心會碰上從下面突然返回的人員。但直到來到當初和賀
強分手的坑道盡頭,居然一個人都沒有碰到。當我見到似曾相識的地點時,我大
喫一驚。原本被土層包圍了的坑道盡頭地面此刻出現了一個大坑。大坑入口足有
數平方米大小,已經不能用「盜洞」能夠形容的了。當我走進坑口時,我才發現,
這個大坑根本就是一座向下延伸的石門,石門內,整齊石條堆砌的臺階通向幽深
黑暗的地底。
「看來所有的人都沿着這條石階下去了。他們居然都沒安排人在這裏看守?
「我遲疑的看着地面的入口有些難以理解李朝怎麼會如此安排。但最終我還
是伸腳踏上了朝下的石階……
拿着提燈,我一邊默默的數着臺階數量,一邊小心翼翼的前進,當我步下最
後一級臺階時,正好數完二十八。又向前走了數十米,便能看見甬道出現了拐彎,
側面甬道中隱隱透出了些許的光亮。我連忙關閉了手中的提燈。小心翼翼的接近
了拐角處,探頭一看,才發覺自己小心過頭了。拐角過去依舊是一段長長的甬道。
裏面空空蕩蕩的,根本見不到李朝等一羣人的蹤跡。而透出的光亮,都是從
甬道兩側石壁上探出的十餘個正在燃燒着的燈座發出的。
「長明燈?這麼多?」雖然看着這些古代的燈臺,我心裏有些發毛,但想到
既然李朝等人充當了開路先鋒,要有什麼事情,他們自然會首先碰上,我也就放
心的轉入了這條甬道。一邊走,一邊觀察着甬道內的情形。
整條甬道基本是用整塊的石塊堆砌而成的,兩側探出的燈座也都同石壁連成
一體,不過燈座的造型極爲優美,清一色都是在伸出的石條上雕刻出了跪坐侍女
一般的形象。而侍女的頭頂便是圓形的石盤用以放置燈油和燈芯。
見到眼前的景象,我第一感覺便是震撼!
我當年從事記者行業之後,或自費、或借公差的機會走過許多的地方。這其
中也參觀過好幾個已經開放了的古代陵墓。但在我的記憶當中,即便是河北的長
陵、定陵這幾個帝王陵墓當中,我也從未見到過雕刻的如此精美且栩栩如生的石
制雕塑了。關鍵是,這些侍女的服飾並非我所見過的式樣,雕刻的服裝形制極爲
寬大,但又不同於我曾經在圖片上見過的漢代長信宮燈侍女的服裝式樣。
「錫礦從春秋晚期戰國時代就開始採掘了。賀強判斷這墓葬的開掘時間要早
於錫礦開採的時間。他的判斷沒錯的話,這甬道至少是春秋時期中早期遺留下來
的了。春秋時期我們這裏應該是楚國的控制吧,這樣說的話,這些石刻侍女的
服飾想必那個時候楚國的形制了,聽說楚國的服裝形制和中原其他國家的差異很
大。這樣似乎就可以解釋的通了。」「不過這裏要真是一座陵墓的話,會是什麼
人的陵墓?」我看着足有二三十米長的甬道覺得格外的疑惑。以眼前甬道的長度
和雕刻的精美程度而言,我基本判斷我已經進入了一所寢陵的地宮。而該地宮的
規模應該不小。過去我也現場採訪過幾個考古現場,這其中就有春秋戰國時期的
貴族墓葬。而那些貴族墓葬和眼前的這座寢陵相比,簡直不能同日而語。即便是
我參觀過的長陵和定陵的墓道都沒有眼前的這一段甬道高大寬闊。從這點推測,
我懷疑,這裏或許是一座帝王陵墓了。但我卻從來沒聽說過歷史上有哪一個帝王
級別的人物埋在我們這裏過。春秋時期,我們這邊是楚國的領地,但楚王王陵只
可能位於楚國曆史上的那幾個都城周圍。楚國最早的都城似乎是在湖北秭歸,後
來又因爲同吳國戰爭的原因遷徙到了宜城,春秋末期、戰國早期遷都到了荊州的
紀南城就是所謂的郢都。後來因爲不斷遭到秦國的打擊又曾兩次遷都,先是安徽
太和附近的巨陽,最後是壽春即現在的安徽壽縣。所以,我們這裏雖然是楚國故
地,但絕對不可能有春秋戰國時期楚國的王族陵墓的。
本地在春秋戰國時期拉的上關係的最有名的人物其實是戰國四公子之一的春
申君。因爲據地方誌記載,最早採掘這座鳳凰山錫礦的人,便是春申君了。
而且好像春申君歷史上也從來沒有真正來過這裏。畢竟他的封地是在現在的上海
那邊。
這座鳳凰山錫礦僅僅是他的衆多產業當中的一個而已,當時他也僅僅只是安
排了他的門客在這邊替他監督生產管理施工罷了。
帶着種種疑問,我不知不覺走到了這段甬道的盡頭。盡頭處,我穿過了一座
上圓下方的石頭拱門。石頭拱門內是一間佔地面積足有兩三平米的空曠石室!
石室的四周同樣分佈着甬道外面一般從牆壁上突出的石雕燈座。每一個燈座
都已經被先期進入的李朝等人點亮了。石室當中能見度良好,空曠石室內的一切
一目瞭然。
石室的正中央是一座孤零零的長方形白色石臺。走近觀望了一下,結果發現
石臺的後面又出現了一處漆黑的大坑,同我進來的地方一樣,又有階梯向下延伸。
站在繼續向下行進的地道口邊,我並沒有立刻下去,而是轉過身觀察起了旁
邊這座位於石室中央的白色石臺。整座石臺似乎是整體切割而成的一般。通體沒
有任何拼接的痕跡。顏色雪白,在四周光線的映照下表面產生了一種半透明的狀
態。我用手撫摸了一下,入手順滑、冰涼,感覺很舒服,我忍不住多摸了兩下。
摸完,我看了看手心,居然沒有一絲灰塵……
除了正中央的石臺以及位於石臺後方的地道入口以及從周邊石壁伸出的時刻
燈臺外,整座石室居然空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四周的石牆上也沒有任何壁
畫或者浮雕之類東西的存在,我不明白這間石室究竟是用來做什麼的?
雖然我不是考古專家,但我卻很清楚,古代陵墓是有固定的建築模式的。作
爲陰宅,和活着時期的陽宅相對應。陵墓中的房間幾乎每一間都是有其專屬用途
的。而現在這座石室,讓人根本就不理解其存在的意義。
我圍這石室轉了兩圈,沒有任何發現後,最終還是再次來到了石臺後的地道
入口走了下去。
步下臺階,又是一段甬道,和上面的一模一樣。接着還是拐角。拐過角落後,
望着和樓上幾乎一模一樣兩側伸出石制燈臺的通道,我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加快
腳步衝到了通道的盡頭,又是一座上圓下方的石頭拱門,跨過拱門。
空曠石室中豎立着的長方形白色石臺赫然映入我的眼簾。我立刻來到了石臺
後方,又一個漆黑的地道入口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不好……這裏難道是迷樓?」見到眼前的一切,我大喫一驚!
所謂「迷樓」是古代的一種極爲詭異的建築模式。一般是在一定域之內,
連續建造數個一模一樣的房間和建築,用通道連接。然後在連接通道內利用視覺
差以及地形的高地差造成同樣建築層出不窮的錯覺,使進入裏面的人在這幾個房
間和建築當中無限循環的跑動,最終達到將進入者徹底困死在建築羣內的目的。
我意識到這點後,立刻轉身向來的通道跑了回去。「我只下來了兩層,應該
還沒有陷入無限循環的死結當中,現在立刻退出,應該還來的急……」通道…
…拐彎……上樓……通道……拐彎……上樓……
當我步出上一層的階梯時,白色的長方形石臺陡然出現在眼前。
「這、這怎麼可能?我明明清晰的記得,我只下來了兩層而已!這樣也着了
道?」我站在原本應該是坑道底部這一層地道口仔細的觀察着突然出現的這間石
室的四周情況。此刻的我確認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陷入了迷樓的陷阱當中了。
在這種情況下,向沒頭蒼蠅一樣一直轉悠下去是極其危險的。所以我努力抑
制住了自己慌張的心理,思考起了脫困的方法。
「冷靜下來……碰上迷樓最好的方法是在經過的地方做記號……以確認是否
是自己曾經到過的房間。然後在找出不同房間的之間的差異,並最終找出出口。
「我隨即在面前石臺和地道口之間的地面用撿來的瑞士軍刀刻一個阿拉伯數字的
「一」以示標記。接着繞過了石臺,向前方前進,經過了相同的通道和拐角,
又登上一排樓梯後,再次看見了石臺,低頭一看,地道入口和石臺之間的地面空
空如也,我跟着在這個入口和石臺的地面上又刻上了數字「二」,然後接着前進
……
半個小時後,當我刻到數字「五」時,再前進,進入又一個石室後,我終於
看見了地面上我之前刻畫的數字「一」!
「呼……看來一共是五個一模一樣的石室了!這一路過來,沒有碰到任何人,
這說明李朝那些人應該很順利的通過了這裏。他們隊伍中有賀強還有唐先生那樣
的行家帶隊。我就慘了,得自己想辦法破解。一般來說,迷樓當中明顯的房間或
者是建築都只是起一個迷惑作用而已。真正的關鍵在連接這些房間和建築的通道
當中。尤其是樓梯和拐角。五個樓梯和拐角中必然存在高低差和機關設計。」弄
清了眼下這片迷樓的石室數量後,我坐在樓梯上,一邊喝水一邊用軍刀打開了一
罐在營地當中撿來的午餐肉罐頭。手機沒電後,我已經不知道準確的時間了。不
過我估計從進入坑道到現在,恐怕已經超過了一天時間了。此刻的我是又累又餓,
再不喫點東西,我都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了。
囫圇吞掉了一罐午餐肉,我終於感覺到肚子裏有了充實的感覺。肚子解決了,
我卻又感覺到了極度的疲倦。雖然明知道此時、此地根本就不是睡覺的地方。但
我還是忍不住解下了背後的揹包,背靠着石臺坐了下來,原本只是想喝點水休息
一下的,但誰知道,當後腦接觸到石臺片刻後,我幾乎無法控制的就閉上了眼睛,
進入了睡眠當中。
「這裏怎麼是睡覺的地方?不行,我必須醒過來……咦,我看見了什麼?我
是在做夢麼……」此刻的我已經分不清現實與夢境的別了。因爲此刻我的腦海
當中忽然浮現出了大段大段的場面……那些場面便如同我站在一旁親身經歷和目
睹一番!
藍天、白雲……我彷彿置身於一片茂密的樹林當中。我在樹林中緩慢的步行
着。很快,在不遠處矮樹叢中,彷彿有人影晃動。我俯下身子,緩緩的接近了矮
樹叢。結果卻見到兩個赤裸的男女正在矮小樹叢的掩護下,緊緊的摟抱在一起。
女子容顏秀麗,但卻稚氣未脫,明顯還屬於未成年人的範疇之內。而男子也
極年輕,看上去也只有十八九歲的模樣。男女都是長髮披肩。或者因爲年齡的原
因,女孩顯得格外羞澀,在少年男子的撫摸和挑逗下極爲被動。少年男子則不同,
似乎性經驗頗爲豐富,他一邊把臉湊到女孩的耳邊不停訴說着什麼,同時撫摸着
女孩的身體,刺激着女孩身上的每一處敏感地帶。女孩被挑逗的嬌喘連連……終
於,在少年男子甜言蜜語以及手上的不斷運動下,女孩躺到了地上,雙手捂着臉,
不自覺的分開了一雙雪白的大腿。少年男子嬉笑着伏下身軀,跪在了女孩的兩腿
之間……
我猛的搖了搖頭,終於從腦海當中的夢境中掙扎了出來,坐在地上連連喘氣。
擡頭看了看周圍的環境,空曠的石室,冰冷的石板地面,眼前黑洞洞的地道
入口……
「我操,看來我太累了!在這裏居然都能睡着,不僅睡着了,我他媽還能做
夢!做的居然還是春夢。我最近兩三年缺乏性生活是沒錯了。可是我前兩天才和
周靜宜在賓館裏開了房間啊,雖然沒有直接做愛,不過我當時也是解決了生理需
要的……沒道理會做春夢的啊?」清醒過來的我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
或者是剛纔那片刻的睡眠確實讓我恢復了一定程度上的疲倦。此刻的我感覺
精神狀態改善了許多。我隨即起身背好揹包,再次向下,踏上了眼前地道入口的
階梯上。一邊走,我一邊仔細的計數,同時觀察着階梯兩旁的石壁。在傳統的迷
樓設計當中,階梯是建造者最喜歡動手腳的地方。往往利用不同的階梯數來改變
幾個相同房間之間的高低差,給進入者製造幾個房間彼此高低不同的錯覺。
走到底後,我發現這截階梯依舊是二十七個石梯二十八個階面。兩旁的石壁
也沒有任何特殊的設計。我接着在這截石梯上上下下走了兩遍,終於確定連接一
號和五號石室之間的這截石梯沒有問題後,便跟着進入了五號石室。
當跨過那扇上圓下方石拱門的瞬間,我隱約聽到一絲不易察覺的聲響。我隨
即停在了原地,思考了片刻之後,我忽然轉身再次從石拱門內穿行而過,這一次
沒有聽到任何聲音。我擡頭思考了片刻,第二次轉身穿越拱門,這一次,我又聽
到了「卡啦」的隱約聲響。我轉過身,望着石拱門思考了起來,不一會,我的嘴
嘴角忍不住翹了起來。我忽然意識到,自己已經發現了這座迷樓的奧祕所在了。
石拱門就是機關所在,從通道這個方向穿越拱門,會觸發機關,而從石室這
個方向穿過拱門,則不會觸發機關。明白了這點,我猛然轉身反向朝着一號石室
的方向走去,這一次,我沒有回頭,一鼓作氣衝到了三號石室,當我轉過拐角位
置時,向上的石制臺階果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則是又一扇石制拱門。
我立刻走進了這道拱門進入了一條新出現的甬道當中。這座甬道兩側的石壁
上再不是空曠的石磚了。除了依舊分佈着侍女石制燈臺之外,燈臺的上方出現了
壁畫。
李朝一行人顯然已經先一步經過了這裏,我在入口一座石制燈臺的下方看見
了一個丟棄的一次性打火機。而之前的那些長明燈,看來很可能原本都熄滅了,
再次點燃它們的,恐怕正是李朝和賀強等人了。
此刻的我感覺弄清了背後這座迷樓的佈局了。如果我猜測的沒有錯的話。伏
羲道進入的位置應該是一號石室和五號石室之間的通道。我進入後,步入的第一
個石室是五號。但我在穿越五好石室的拱門時觸發了第一個機關,原本鏈接伏羲
到和五號石室間的石階通道或者被設計了什麼機關而自動升起關閉,顯露出來的
則成了通往一號石室的石階。當我來到四號石室的時候,並通過拱門觸發機關時,
我現在走進的這條通道上方的石階降下將三號石室和四號石室之間的通道連接起
來,同時遮蔽了現在這條通道。之後,我如果繼續向前的話,將連續通過三
道拱門,觸發三次機關,觸發一次,一號和五號間的通道打開,觸發二次,四號
和三號之間的通道打開。觸發三次,一號和五號中通往伏羲道的通道關閉,再次
變爲連接一號和五號石室間的通道。而進入者如果一直沿着這個方向不停的走下
去,便會陷入在五個房間內不斷循環的狀態當中。
明白了這點之後,我也清楚了李朝等人能夠快速通過這裏的原因了。他們人
多,只需要把人手分散開來,每個石室和通道內都安排人員,然後反覆進出拱門,
兩下便能發現這其中的規律並找到現在位於三號石室和四好石室之間的這條通道
的。這迷樓設計雖然精巧,但似乎只對單個的闖入者會構成麻煩,而且闖入
者要是運氣好,向前直接衝到二號石室然後再突然一路返回的話,只需要穿過三
號石室,便能正好碰上四號、三號之間的這條通道開啓……
想清楚了這一切,我感到了極度的鬱悶,平日裏我總覺得做事深思熟慮是必
要的。但此刻,我的深思熟慮卻讓我浪費了更多的時間。要是我真像沒頭蒼蠅一
樣在五間石室中反覆來回的亂跑,沒準能更早發現眼前的這條隱蔽通道了。當然,
也有運氣不好,始終撞不到的可能,不過我覺得那種可能性不大。
而且我懷疑,建造這所迷樓的人的目的其實只是希望闖入者知難而退而已,
並非真的想要困死進入者。因爲迷樓雖然設計巧妙,但其規律並不複雜。起到的,
更多的是對闖入者所造成的心理壓力了。
一邊揣測着建築者的真實想法,我一邊擡頭觀看起了石壁兩側的壁畫。看了
兩眼,我隨即對這座古代墓葬產生了深深的好奇。因爲此刻我見到的壁畫和以往
的那些大爲不同,不僅色彩斑斕,保存良好。而且壁畫的內容幾乎大部分都是男
女性愛的春宮圖繪。當然,也並非全部,一路走來,其中也夾雜着類似戰爭場面
的圖繪。在我的印象中,古代墓葬的壁畫要麼記錄墓人的生平和日常起居,要
麼就是暢想墓人昇天後的生活狀態。而眼前的這些壁畫想要表達的意義要是和
其他古墓一樣的話,豈不是說,這個墓人的一生,除了幾次戰爭之外,根本就
是在不停的性交當中渡過的?這實在令我有些難以置信!
而且眼前的這些春宮和我過去看過的古代春宮圖差別也非常大。中國現在流
傳的春宮大多爲明清兩代所繪製,相對比較含蓄,並不重視人體的描繪,反倒更
在意場景、服飾等方面的表現。
壁畫中的男女不僅個個一絲不掛,沒有任何作爲襯托的服裝或者場景物品描
繪,而且人體比例極爲精準,反倒同歐洲古典繪畫中的人體有幾分相似。與其說
是壁畫,倒不如說是一幅幅的性愛體位示意圖。而且畫中的人物僅僅只是一個個
形體,並未描繪出人物的五官和相貌,只能從形體來判斷性別。女性形體顯得豐
滿,幾乎都是豐胸翹臀。而男性形體則顯得肌肉發達,極爲健壯。看了半天,除
了赤裸裸的性慾之外,我實在看不出其他任何意義,所以,我不得不把注意力集
中到了那幾幅反映戰爭場面的壁畫當中。
幾幅戰爭壁畫當中的人物同春宮圖中的人物繪製方式一致,只不過其中的人
物形態很明顯的附加了諸如盔甲和頭冠之類的物品。而且除了人物外,還增加了
諸如雙輪戰車、戰馬、城牆的圖像。
第一幅表現的是一名身着盔甲的武士騎馬射箭的場景,他所射擊的目標是一
個倉惶奔逃的敵人。敵人背插箭鏃,顯然是表現武士一箭射死了這個敵人的意思。
不過這個敵人的造型引起了我的興趣,被射死的這個敵人頭上戴着高高的冕
冠。
之前賀剛認爲這座古墓應該是先秦時期的墓葬。假如他判斷正確的話,畫面
上的這些人物應該最晚生活在春秋戰國時期。而春秋戰國時期的穿着服飾是有着
嚴格的規定的。這其中帽子就非常典型。射箭武士的頭部只有微微隆起,從形狀
上推測應該是戰國武士常見的武士髻冠。而他射死的人卻戴着高高的冕冠,要知
道冕冠可不是普通人能夠佩戴的。在春秋戰國時期,一般情況下,只有得到了周
天子正式冊封了的諸侯纔有資格佩戴這樣的高冠。當然,進入戰國時期後禮樂制
度荒廢,有資格佩戴冕冠的人有所增加,但即便如此,也只有王室貴族纔會佩戴
冕冠了。從這些方面推測,騎馬武士射死的這個敵人身份頗爲尊貴,最起碼也是
王子或者公子這一級別的貴族了。
第二幅表現戰爭畫面的壁畫有些讓我看不明白。畫面中出現了城市的場景。
一座城池外聚集了衆多的士兵形象。城門的大門被打開,一羣人簇擁着一個
武士站在城門口。士兵的前面同樣一個武士站立着,門口的武士似乎是空着手的,
士兵前的武士則手中拿着一把劍狀的武器。看上去像是兩批人在交談,也像是城
市裏的人在迎接城外的士兵。不過我思考了一陣後,否定了後一種看法。因爲假
如是迎接城外的士兵,那城外的那名武士不應該手持武器纔對。由此推測,這幅
畫表現的應該是一隻軍隊兵臨城下,城內的人在門口武士的帶領下外出於與對方
談判更理一些了。
第三幅畫上繪畫了一名武士被衆多的士兵圍在當中,武士將手中的劍插進了
自己的身體。應該是表示,被圍武士寡不敵衆,最終選擇了自我瞭解。
第四幅畫的畫面則比較詭異了。這幅畫嚴格說不應該是表現戰爭的場面。畫
面中出現兩個武士的形象,其中一個躺臥着,而另一個則站在躺臥武士的前方。
兩個武士的造型完全一樣。而在兩個武士畫面的遠處,站着一個衣袖寬大的
男性,男性雙手向天,似乎在歡呼或者祈禱,但男性形象的背後則站着一個赤裸
女性的形象,不過赤裸女性的手中卻拿了一把劍,劍的半截已經插進了前面男性
的身體。
看完了這連續的四幅壁畫之後,我覺得我弄明白了前面三幅壁畫的含義了。
前三幅壁畫似乎是說武士殺死了一個地位極高的貴族,他的城市或者因此遭
到了其他軍隊的攻擊,又或者是因爲彼此的軍事力量懸殊太大,他爲了保護城市
的普通居民而出城與來犯者談判。談判的結果似乎是武士選擇了在敵人面前自殺。
「如此說來,這做墓葬應該就是壁畫當中這個自殺武士的陵墓了。在強大的
敵人面前不堪屈辱而選擇自殺。這個武士想必是個剛烈的勇士了……不過這樣一
個勇士的陵墓當中怎麼會有這些性愛體位圖呢?既然墓人是個勇敢的戰士,那
麼隨葬壁畫應該着力表現他的武勇纔對。怎麼會有這麼多表現男女性愛的壁畫?
還有那第四幅壁畫什麼意思?搞不懂啊……「我一邊嘀咕着,一邊走到通道
的盡頭,盡頭處分成了左右兩條甬道。我正思考着應該走那條通道的時候。左邊
的通道哪裏傳來了人說話的聲音。我連忙把身體靠在了靠左拐角的牆壁上隱蔽,
同時小心的探出頭來朝左邊甬道觀望、聆聽起來。
「這什麼破墓?除了墓室有幾件東西之外,其他的墓室裏都是空空蕩蕩的,
連一件冥器都沒有?既然不放東西,當初幹嘛建造了那麼多的墓室,搞的跟個迷
宮一樣。」「有沒有關我們什麼事?反正是李老闆出錢。不過我看他臉色也不好。
辛辛苦苦進來了,搭了好幾條命,岑老大那邊也不知道究竟什麼情況。現在
居然是這麼個結果。估計這趟下來,這個李老闆得虧不少。你沒看賀老大剛纔差
點沒跟他翻臉。「」翻什麼臉?怎麼回事?「」唐先生那邊死了三個人,岑老大
那一組整整十一個。賀老大剛纔扯着李老闆算賬,逼着那傢伙加錢呢……「兩名
盜墓者從左邊通道的盡頭處走過。我才意識到,左邊通道的盡頭似乎也是一個丁
字岔路口。
「唐先生那邊死了三個?不對啊,我記得只有兩個人被那個怪物給咬了,一
個是那個小個子,還有一個是站在上面開槍的兩人中的其中之一。其他的不都跑
出去了?對了,那第三個人應該是指我了……唐先生肯定認爲我不是被怪物弄死
了,就是沒有來得及逃出爆破的範圍……」聽到兩名盜墓者談話的聲音逐漸遠去,
我轉身進入了左邊的通道,無聲無息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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