紋面(27、28、29)

作者:雨夜帶刀不帶傘
作者:漂泊旅人

  第二十七章

  在左邊通道的盡頭,我小心的側過身子,觀察着盡頭兩邊通道的情形。

  一看,我便感覺到了頭皮發麻。

  盡頭左右的兩邊通道中,大大小小的墓室入口沿着兩邊牆壁密集分佈,隨便

  看了一眼,不下十餘個。

  最關鍵的是,這兩條通道的盡頭似乎還有分岔和拐彎。

  難怪之前經過這裏的兩名盜墓者直接稱呼這裏是「迷宮」

  了。

  意識到一直留在通道當中極有可能會撞上這些正在地宮當中到處亂轉的盜墓

  者,我在確定通道無人的時刻,迅速鑽進了和這邊通道口斜對着的一間墓室當中

  。

  藉着通道中已經被盜墓者四處點燃了的長明燈燈光的照射,墓室內除了門邊

  的兩個陰影角落之外,內部的情況一覽無遺。

  真的是什麼都沒有。

  空空蕩蕩,當然,這是刨開地面四處散落着的陶器碎片而言的。

  見到眼前的景象,我也產生了疑問。

  偌大的一座陵墓地宮,莫非真的除了這遍地的陶器殘片外就一無所有了麼?

  又或者,李朝和賀剛並非真正第一批進入這裏的盜墓賊?這座陵墓地宮或許早就

  被其他的盜墓賊光顧過了?越想,我越確定應該是這後一種的可能性更大了。

  賀剛認爲這座墓出現的時間早於上面錫礦出現的時間了。

  這說明這座陵墓的歷史恐怕已經超過了兩千年。

  近現代的盜墓者沒有盜掘過這座陵墓,但不證明古代的盜墓賊同樣沒有發現

  過這座陵墓了。

  或者,這座陵墓早就被洗劫過至少一次了。

  只不過上一次被盜距離現在的時間太過久遠,以致於這裏有陵墓以及陵墓被

  盜的事件逐漸的被人們所遺忘。

  要知道地方誌的記載也並非絕對準確的,就比如上面錫礦的廢礦時間,地方

  志記載是在北宋初年,可之前發現的碑文卻記錄爲唐末五代的後梁時期。

  這說明地方誌的記載明顯出現了偏差。

  所以,這座陵墓過去就曾經被盜掘一事,我越發認爲可能性極大。

  此時,外面的通道又傳來了腳步聲。

  我再次將身體隱蔽在了墓室靠門這一邊的角落當中。

  這次通過的人似乎數量頗多,腳步聲顯得有些嘈雜。

  我躲在陰影當中大概判斷這一批的人數或許超過了十個人。

  等腳步聲從身後的通道經過之後,我連忙移動到墓室的門口伸出腦袋觀望,

  接過正好看見這一羣人的最後幾個在通道盡頭轉向了朝右的岔路。

  我此刻急切的想弄清楚強子和周靜宜他們兩人的所在。

  所以,在確認這批人並未注意到我之後,連忙悄悄的吊上了他們。

  通道中零零散散的散佈着大大小小的空蕩蕩的墓室,我充分的利用了這些墓

  室的掩護,順利的跟蹤他們,並最終見到他們到達了最終的目的地。

  盜墓者們最終的目的地位於一所極爲廣大的墓室空間當中。

  我盤算了一下這一路走過來的路線,意識到這座墓室似乎應該正好位於整座

  地宮的正中間。

  一般情況下,這裏極有可能便是這座地宮當中的墓室所在。

  當我將身體隱蔽於這裏入口的拐角處時,裏面的傳來的對話聲證實了我的判

  斷。

  「左邊域的墓室基本都掏過了。就找到了幾件陶器而已,其他什麼東西都

  沒有了。」

  「知道了,兄們先歇歇。現在就等走右邊的阿燦他們了。」

  這個聲音是賀剛的。

  接着唐先生那特有的嘶啞聲音響了起來。

  「李老闆。等右路的阿燦過來墓室和我們匯後,我們最好馬上從這裏出

  去。」

  「唐先生,我不知道你在害怕什麼?從進來到現在,你就不停的建議我們立

  刻離開。你也看見了,這裏空空蕩蕩,並沒有你擔心出現的那些贓東西。你們在

  坑道里碰到的那個怪物,現在也被封堵在了那邊那條女媧道里了。你也說了,沒

  個一兩天的時間,那怪物很難從那邊衝出來的。我們的時間很充裕。」

  可能是唐先生之前多次建議離開這裏的原因。

  李朝此時顯得有些不耐煩了。

  「李老闆,不是我害怕什麼,這一路進來你也都見着了。這次王大師的消息

  很可能錯了,這裏之前肯定已經被人捷足先登過,而且看上去還不止一次。再呆

  下去,也不會有什麼收穫。所以……」

  唐先生畢竟受僱於李朝,而且他似乎對於李朝頗爲忌諱,此刻見到李朝言語

  當中明顯的顯露出了不滿,所以說的話也有些無可奈何的意味。

  「怎麼叫沒有收穫?我覺得收穫很大麼!我知道你們在擔心什麼?無非是覺

  得這次下來收穫的東西太少了是麼?呵呵……你們放心,不就是想要錢麼?我都

  會滿足你們。對我而言,錢是問題麼?我是說過,收入的三成歸你們。現在我再

  告訴你,就算什麼都沒找到,我除了原先答應你們的保底之外,再給你們加兩

  萬!怎麼樣,賀老闆?」

  聽到李朝開出的條件,賀剛似乎思考了一會,方纔開了口。

  「那岑老六那些人?」

  「一人二十萬,錢我會單獨給你,怎麼對他們的家屬解釋,是你的事!據我

  所知,二十萬在你們這個行當裏不算少了。多數時候,出了這樣的事,可是一分

  錢都拿不到的。」

  李朝語氣冷澹的說道。

  賀剛沉默了片刻,最終嘆了一口氣,顯然還是妥協了。

  「這不就結了!賀老闆,唐先生,雖然你們都是別人介紹來的。不過我是什

  麼人,你們其實多少也該猜到了一些了。你們覺得我會缺錢麼?老實說吧,我找

  你們這次過來進這座古墓,其實更多的只是好奇而已。我原本也不是靠這個賺錢

  的。走這麼一趟,無非見識見識而已。掏不掏的到你們所說的那些貨,我不在乎

  。岑老闆那些人出了意外,我也不想的。我原本以爲你們都是行家,肯定不會有

  事!所以才花錢請你們幫我走這一趟。而且你們要什麼,我給你們準備什麼。那

  些軍火,還有無線電設備這些。你覺得你們自己能搞的到麼?地方上,我也打好

  了招呼。我自認爲對你們已經算仁義至盡了。現在他們出了事,能算在我的頭上

  麼?」

  賀剛聽到這裏,又嘆了一口氣。

  「李老闆。我知道了。你說的沒錯,這事情確實怪不到你,只能怪老六他們

  運氣不好。你也不用再說了,我明白,這事情就到這裏了。可以麼?」

  聽到賀剛如此說,李朝方纔停止了和他的交談,轉而招呼起了另外的人。

  「曹子軒,碑文拓印完了沒有?」

  「已經好了。」

  聽聲音居然是眼鏡男的回答。

  「弄清楚這裏是什麼人的墓了麼?」

  李朝大聲詢問道。

  「差不多了,不過還有幾個字我這裏正在比對,馬上就好。嗯,查到了……

  我看看……李總,這、這可是大發現啊!從這個碑文來看,這居然是……居然是

  ……」

  眼鏡男曹子軒此刻似乎也有點對自己的發現感覺到了意外,一時間竟然不敢

  確定而猶豫不決起來。

  「居然是什麼?趕緊說啊!」

  一個女性聲音響了起來。

  出聲的人似乎便是李朝稱呼爲「媽媽」,而且和李朝在廢礦石碑哪裏纏綿了

  半天的豐滿女人。

  「我沒看錯吧……這、這座墓居然是……是夏南的陵墓!」

  「夏南?夏南是什麼人?」

  豐滿女子顯然對曹子軒此刻提到的這個名字一無所知,當即一頭霧水般的詢

  問起來。

  曹子軒還未回答。

  唐先生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說什麼?夏南?你說的是不是夏子南,夏徵舒?」

  「我也不確定了。不過從碑文推測,極有可能是他了。」

  「你確定碑文是什麼文字?還有都說了些什麼?」

  唐先生追問道。

  「是金文了。說這個墓人的名字叫南,發動叛亂,殺死了陳國的國君。楚

  國大夫轅頗奉楚國國君的命令出兵討伐這個叫南的人,陳國不敢與楚軍交戰,所

  以將南這個人動交給了轅頗。雖然南犯下了弒君的大罪,但因爲南是貴族,所

  以轅頗允許南自殺。不過因爲這個叫南的人死的時候懷着怨恨,自殺前對楚國進

  行了詛咒。楚國之後接連遭遇災禍,先是與晉國交戰戰敗,然後發生內亂,再之

  後遭到吳國的攻擊幾乎亡國。後來的人對這個叫南的人的詛咒感到了畏懼。爲了

  消除他的怨恨和詛咒,所以爲他修建了這所地宮以平息他的詛咒了。」

  曹子軒說道這裏頓了頓,自言自語又彷佛向現場其他人員解釋一般的說道。

  「從殺死陳國國君,然後被楚國攻擊這一點來看,除了歷史上的那個夏南之

  外,好像沒有別人有這樣的經歷了吧……」

  「你說了半天,這個夏南究竟是什麼人啊?怎麼你們一個個的表情這麼古怪

  ?」

  豐滿女人顯然對中國古代的歷史知之甚少,此刻聽了半天感覺也沒弄清楚這

  個夏南究竟是個什麼人,終於有些着急了。

  「咳咳……」

  曹子軒住咳嗽了兩聲,似乎覺得不知道該如何向豐滿女人說明。

  總算李朝知道夏南的來歷,出聲替曹子軒進行了說明。

  「媽,剛纔我們進來的時候,大家不都還奇怪墓道兩邊的那些春宮畫麼?如

  果這裏是夏南的墓的話,那就一點也不奇怪了。因爲這個夏南的母親就是傳說中

  那個會採陽補陰、青春永駐的夏姬了。」

  豐滿女人哦了一聲,隨即不說話了。

  一時間,墓室當中陷入了寂靜和沉默當中。

  過了好半天才聽到賀剛開了口。

  「奶奶的,阿燦那邊怎麼那麼慢?李老闆,這樣,我帶幾個人沿着那邊那條

  通道過去看看。這兩邊通道的佈局應該是一樣的,我們都在這邊等半天了,他們

  都還沒到。沒準他們那邊有什麼發現和收穫,我帶幾個人過去接應一下。」

  李朝立刻便答應了賀強的建議。

  「嗯,你去吧。」

  賀剛隨即招呼到。

  「盧老三、二柱。嗯……強子,你也跟着我了。」

  我隨即聽到了強子回答的聲音。

  「喔……」

  不過強子的聲音聽起來有氣無力的,似乎情緒極爲低落。

  「孃的,強子,我說你一大老爺們。給我精神點!我知道,你平哥出事了。

  你不知道出去後該怎麼跟嚴二爺交代。我不都告訴你了,我賀強做事,敢作敢當

  ,那個嚴二爺那邊我自然會去說明,他也是道上的,該怎麼辦,我賀強都會接着

  !你怕什麼?大不了二爺那邊你呆不下去了,過來跟着我就是了!現在收拾東西

  ,跟着走,別他媽婆婆媽媽的!」

  賀剛罵罵咧咧的訓了強子幾句後。

  強子方纔勉強大聲的又回答了一次。

  「知道了!」

  等到賀剛等四個人的腳步聲消失在墓室那一邊通道之後,我忍不住悄悄探

  出頭朝墓室內觀望了一下。

  墓室內的燈臺此時也都被李朝等人點亮了,裏面能見度良好。

  當中剩餘的十來個人分成了三、四堆三三兩兩的分散在墓室前方內靠近擺

  放棺槨位置的周圍。

  包括豹子在內的幾個人靠在一個角落裏正在休息。

  另有幾個圍在棺槨周圍對着棺槨指指點點小聲的說話。

  棺槨的蓋子擺放在距離棺槨數米遠的地方。

  棺槨顯然已經被打開了,但就不知道打開棺槨的是李朝等人,還是更早之前

  捷足先登的其他盜墓者所爲了。

  人數最多的是李朝等一羣人。

  正站在蹲在地上的眼鏡男曹子軒周圍,看着他依舊在辨認碑文上一些尚未解

  讀出來的文字。

  這其中我一眼就看見了周靜宜,此刻她正站在豐滿女人的身邊,從情形看,

  那個豐滿女人似乎臨時充當了周靜宜的「保護者」,因爲她始終牽着周靜宜的手

  。

  唐先生則獨自一個人盤腿坐在與豹子等人相對的另一個角落當中。

  當我看見他的時候,他忽然睜開了眼睛,視線正好和我交錯在了一起。

  我大喫一驚,正準備縮回身子打算逃走時,唐先生居然沒有出聲向周圍其他

  人提示我的存在,而是驚異的看着我,片刻後便向我眨了眨眼睛,同時伸出手做

  出了一個手掌下壓的手勢。

  然後再次閉上了眼睛。

  見到唐先生並未暴露我的存在,我隨即打消了逃離的念頭,而是再次將身體

  縮回了拐角的隱蔽處。

  不知道爲什麼,雖然和這個姓唐的接觸的時間很短,但他在面對那個狀似蜈

  蚣怪物時的表現讓我莫名的對他產生了些許的信任感。

  他雖然也是李朝這個團伙當中的一員,但我總感覺他同李朝還有賀剛等人不

  太一樣。

  似乎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盜墓賊。

  尤其是那個怪物有可能衝出坑道跑到地面上去危害外面的普通民衆時他所表

  現出來的那種責任感讓我感覺,他應該不是一個唯利是圖的傢伙了。

  他做出的那個手掌下壓的手勢在我看來,應該是在示意我保持安靜並維持現

  在的隱蔽狀態了。

  雖然不清楚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但既然他沒有暴露我,我也就決定照他

  的意思,繼續在這裏觀察形勢了。

  過了幾分鐘後,我忽然聽到了唐先生的聲音。

  「李老闆,我到外面通道去方便一下,你看,這邊有兩位女士在場了……不

  是太適……」

  李朝的注意力似乎完全都在繼續解讀碑文的曹子軒身上。

  所以只是「嗯」

  了一聲後,便沒理會唐先生了。

  而我在確認出來的人是姓唐的之後,也沒有避開他的打算,而是依舊靠在拐

  角的位置等着對方出來。

  唐先生走出了墓室的入口後,並沒有扭頭看靠在拐角處的我,只是在經過

  我身邊的同時,揚了揚頭,視線指向距離墓室最近的一間墓室。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之後,一聲不響的跟着他一同進入了這間墓室。

  進入墓室後,唐先生確認沒有其他人跟處來後,將我拉到了這間墓室陰暗的

  角落當中,小聲開口道。

  「你還活着真是萬幸了。爆破的時候,我看見後面的坑道也塌陷了。以爲你

  肯定掛了。能告訴我你怎麼從那段坑道里逃出來的麼?」

  「坑道里有古代曠工用來通氣的煙道,那一截坑道里面正好有一個入口,我

  是從坑道里面爬出來的。」

  唐先生此刻的態度極爲友善,而且之前他沒有暴露我的存在,我因此也就沒

  有隱瞞的告之了他,我得以倖免的原因了。

  「原來如此,你還真是命大啊!」

  唐先生的身體顯然還沒有恢復過來,說話明顯有些中氣不足。

  「不過你跟着我們進到這裏來做什麼?既然逃出去了,你就該趕緊離開坑道

  纔對啊!」

  「我那兩個朋友還在這呢!我要走,不可能丟下他們一個人走的,怎麼着也

  得帶着他們一塊離開了。」

  我壓低了聲音向對方表明了我此刻的跟蹤他們的目的。

  「呼……你完全沒必要替你兩個朋友擔心什麼的!說實話,那個李老闆就是

  個公子哥。他從別人那裏聽說了你們這裏鳳凰山坑道下面可能有個古墓,心血來

  潮就找了我們這些人下來。他有的是錢,盜墓根本只是玩玩而已。根本就不是這

  條道上的人了。所以,只要你的那兩個朋友嘴巴緊,不亂說。他肯定不會對你的

  朋友們下手了。」

  唐先生一邊搖頭,一邊說明着。

  「把你和你朋友扣下來,我們也是不得已罷了。畢竟,盜墓這事情違法,事

  後還沒什麼,大不了來個死不認賬就行了,關鍵是不能被警察那些人抓到現行…

  …」

  「你開什麼玩笑,萬美集團會怕警察?」

  我忍不住在唐先生面前揭了李朝的老底。

  唐先生睜大了眼睛,愣了愣。

  臉上露出了苦笑的表情。

  「原來你都知道了。你說的沒錯了,一般的小警察自然奈何不了李老闆的。

  但保不定上面有人利用這事情做文章了。李老闆他爹是什麼身份?你既然知道萬

  美集團,想必也是清楚的。我們這些人收了他的好處,能避免的麻煩自然要替自

  己的僱打算了。」

  「這我明白。現在我想知道。能幫忙讓那個李老闆把我兩個朋友放了麼?我

  想立刻帶他們離開這裏。我保證我們三個會對這裏的事情守口如瓶。我們進來只

  是拍照、探險。現在事情這樣了,我只想安全的帶着他們出去而已。你們在這裏

  想幹嘛幹嘛!和我們沒有任何關係了。」

  要是能說服眼前的唐先生幫我,我是真的打算立刻帶着強子和周靜宜離開這

  裏了。

  至於李朝那些人,我不想招惹,而且也清楚招惹不起!唐先生再次搖了搖頭

  。

  「你那個叫強子的朋友倒還沒什麼!我私下找賀老大說說,估計賀老大也會

  賣我面子。可現在的關鍵是你的那個女朋友,實在太漂亮了。我剛纔一直跟着李

  老闆,據我估計,李老闆恐怕是對她有那麼些意思。扣下她不露口風恐怕只是借

  口,真正的目的應該是想借機會和你哪位女朋友套近乎了。這樣的話,即便我去

  找他說,他在離開這裏之前放人的可能性都不大了。」

  唐先生如此說,我卻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以唐先生的人生閱歷而言,既然說李朝對周靜宜起了心思,那十有八九是不

  會看錯的。

  周靜宜於我,不過是工作上的作關係,往近裏說,頂多算是炮友。

  我對周不是沒有過某種念頭,不過周的條件太高了。

  我自認爲高攀不上,像如今這樣有機會一親芳澤,我其實已經極爲滿足了。

  至於是否有可能和她在情感方面發展點什麼,我是想都不敢想的。

  何況心裏也清楚,周靜宜是個極爲擅長利用自己有利條件的女人。

  真要娶了這樣的女人,看着是養眼,面子上也繃的起來。

  但帽子的顏色必然是無限於接近原始森林的狀態了。

  因此,我壓根就不在乎她和其他男性發生一些什麼。

  唐先生既然判斷李朝對周靜宜追求的態度,那麼周靜宜的人身安全自然也就

  有了保障。

  我之前擔心她僅僅是害怕她被捲入此事後有可能遭遇的人道方面的問題。

  現在要真如唐先生推測的一樣的話,我倒真不需要替她再考慮什麼了。

  只要她跟着李朝一路行動,最終安全離開想必是沒有問題的了。

  而離開後,李朝是否會繼續打着追求的名義糾纏她,那就是她自己的問題了

  ,和我沒屁相干。

  「如果是這樣,那就麻煩您一會跟賀老大說一聲。把強子放了,我和強子匯

  之後就走。」

  聽到我如此的態度。

  唐先生倒是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你不帶你女朋友走?」

  我有些尷尬的解釋道。

  「是朋友沒錯,但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了。我之前只是擔心她的人身安全而

  已。現在李老闆看上她了,那她的人身安全肯定是有保障的。我自然就不用操心

  了。」

  唐先生明白了我的意思後卻搖了搖頭道。

  「如果你真替你這個女性朋友着想的話,最好也設法帶着她一塊走了。」

  我眨了眨眼睛疑惑不解的問道。

  「你這話什麼意思?難道李老闆連這點時間都等不急?在這裏就會?」

  唐先生是聰明人,我此刻語言中透露出來的齷齪念頭,他幾乎瞬間就清楚了

  。

  不過他對於我冒出那樣的想法並不生氣,反倒露出了苦笑的神情。

  「不是你想象的那種危險了。而是這次來這裏,我一直都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了。我在道上摸爬滾打了幾十年,預感從來都沒有出過差錯的。我感覺要是不盡

  早離開這座古墓的話,我們這些人都會碰上大麻煩的。只可惜我對自己太過自信

  了,碰到了那個東西之後,這種感覺才冒了出來!本來在你們這裏,我還有幾個

  熟人的。早知道這坑道下面有屍蜈,我肯定會先和他們取得聯繫,找幾個人一塊

  下來了。」

  「屍蜈?你是說那個獨眼的怪物。嗯……確實,它的身體像極了一條大蜈蚣

  。」

  之前偷窺李朝和豐滿女人私會的時候,我隱約聽到過這個稱呼,此刻唐先生

  再一次提起,我方纔確認了這個怪物的名稱。

  「屍蜈不是怪物。從某種意義上,它反而是殭屍、惡鬼這些東西的天敵。對

  古代人而言,它是一種鎮壓獸,專門用來對付各種兇魔惡鬼的!」

  唐先生此刻表情凝重的解釋道。

  「當然,它同樣會攻擊普通人。所以若非必須,極少有人會使用屍蜈來鎮鬼

  壓邪!屍蜈其實是一種蠱蟲。具體如何培養我也不太清楚了,不過屍蜈從誕生之

  時便會形成吞噬屍骨吸取陰氣的天性,所以古代人最喜歡用它來對付殭屍和惡鬼

  !」

  「你是說,這裏既然出現了屍蜈,就極有可能存在殭屍和惡鬼?」

  若是過去聽到唐先生說的這些,我鐵定會把唐先生視爲招搖撞騙的神棍!但

  接觸了王烈、葉桐等人,再加上親眼目睹了「變異」

  了的林美美的能力之後,我以往的那種唯物義世界觀早已經發生了變化。

  所以此刻,我很快便知道唐先生所擔心和預感的危險是什麼了。

  「你說的沒錯了。據我對屍蜈的瞭解。這種蠱蟲壽命雖然很長,但若是得不

  到陰氣的滋補以及死亡屍體補充的話,一般活不過二十年。而且活的越長的屍蜈

  體型也越大。一般的屍蜈最多也就常人大小而已。我們看見的那隻恐怕活了有上

  千年才能長到那種樣子。而它現在都還活着,這就說明它在這裏不斷的能喫到僵

  屍和惡鬼。所以才能一直存活至今了。而且最讓我擔心的是李老闆這次帶人下來

  的原因了。」

  唐先生皺着眉解釋道。

  「李老闆盜墓說白只是玩票而已。可他選擇這座陵墓卻是被別人教唆的了。

  」

  「教唆?」

  我聽到這裏有些意外,強姦、逼賭這些我聽說過。

  教唆盜墓真的就很少見了。

  因爲盜墓的收益極高,假如知道哪裏有值得挖的墓葬,想必盜墓者自己就動

  手了,而把地方告訴別人,讓別人去下手,這有些說不過去了。

  「聽說過氣功大師王森麼?」

  唐先生忽然說出了一個名字。

  「王森?怎麼會沒聽說過!相當有名了,據說精通風水,易經。道行很高,

  接觸的人很多,三教九流、交際極廣。作家協會裏過去還有作家專門圍着他轉,

  替他寫文章吹捧來着。不過這兩年低調了很多,謠傳是給某個高級領導的愛人治

  病,結果病沒治好,把人給弄死了。惹的領導大怒,現在說他非法行醫、招搖撞

  騙什麼,弄的東躲西藏的。」

  「嘿嘿,你知道的還真不少了。非法行醫是沒錯了。招搖撞騙不好說,我和

  他認識,要說道行,他確實有那麼一些,雖然都是樣子貨,但談不上騙人了。不

  過他比我們這些人會經營,懂得走上層路線。本事不大,但名氣和實惠倒是真撈

  着了。李老闆這種人,錢多的燒了,平時的那些玩意玩的膩了,就想着玩點特別

  刺激的。爬珠峯、逛南極、環球航行這些別人都玩過了,他不想和別人搞一樣的

  ,結果就打算玩盜墓。原來是計劃組織人去新疆探險的,結果王森不知道從哪裏

  知道了他有這個打算,就攛掇他說你們這裏鳳凰山坑道下面有個墓,讓他來掏這

  個墓。這就是李老闆僱傭我和賀老大他們來這邊的原因了。」

  唐先生對我解釋了他們這個盜墓團伙來到這裏的因由了。

  「你懷疑王森那個傢伙讓李老闆來這裏是別有用心?」

  我終於意識到了唐先生想要表達的意思了。

  「你說對了。原本我沒懷疑那傢伙的。而且爲了確保安全順利,他還把我介

  紹給了李老闆,照理我不該對他說三道四的。不過現在我對他的懷疑越來越嚴重

  了。他讓李老闆來掏這座墓的時候說,他查資料,這下面應該是一座春秋時期的

  貴族葬墓,而且應該沒被人發現而且盜挖過。可現在我們在這裏都看見了什麼

  ?這墓早就被盜過了,也不是什麼貴族夫妻的葬墓。最重要的居然是出現了屍

  蜈。他是懂行的,一座古代墓葬中存在屍蜈意味着什麼,他應該很清楚的。」

  唐先生望着我,頓了一頓接着說道。

  「所以我之前一直建議李老闆他們儘早離開了。在這裏呆太久,恐怕不只是

  那條屍蜈,我擔心還會碰到其他更麻煩的事情了。」

  「你是指依舊在墓裏存在的惡鬼和殭屍?」

  我斜着眼盯着唐先生。

  「要真是惡鬼和殭屍,我應該可以應付了了。畢竟我就是幹這行當,喫這碗

  飯的了。」

  唐先生聽我提到這兩種怪物,表情頗爲不屑。

  「我擔心的是王森的真正目的。之前我還在猜測,不過剛纔曹子軒解讀墓誌

  銘,說這裏很可能是夏南墓後,我才意識到,王森這傢伙讓李老闆和我們這些人

  下來,恐怕是別有用心的了。」

  「夏南墓和其他墓有什麼不同麼?我剛纔在外面,聽到了你們的對話了。這

  個夏南不就是夏姬的兒子麼?歷史上留下的記載也只是說,他因爲母親和陳國國

  君還有幾個貴族亂搞,他因爲覺得受到了侮辱而犯下了弒君的罪行而已,最後因

  爲這個罪行而被楚國殺害。其他貌似也沒什麼了吧?」

  我確實不明白唐先生此刻擔心的緣由。

  唐先生自稱是專門對付殭屍和惡鬼的「職業驅魔者」,既然對付這些東西他

  是專家,即便出現了,似乎也沒什麼可害怕的了。

  唐先生伸出手,用手指頭指了指我的胸口道。

  「妖魔鬼怪什麼的,其實都不可怕,可怕的是這個!」

  第二十八章

  「你是指人心?」

  我清楚了唐先生的意思。

  「看來你很清楚了。如果這座墓是其他人的甚至是什麼帝王陵墓,我都不會

  像現在這樣擔心。但結果偏偏是夏南的陵墓。我才更加擔心了。你說的沒錯,夏

  南本人也沒什麼可在意的。關鍵是這個夏南的母親是夏姬了……」

  唐先生皺着眉頭說道。

  「夏姬又怎麼了?她不過是春秋時期的一個女人而已,當然,人生經歷比較

  獨特了,是個風流女人罷了。不過那個時代,風流的女人貌似很多吧,什麼驪姬

  、趙姬好多個,那個不比她的人生更豐富多彩了……」

  我聽到唐先生這樣說,有些不理解。

  實際上,我對夏姬這個歷史人物並不陌生。

  作爲男人,都經歷過青少年時代的生理衝動期。

  我也是一樣的,那個時候私下裏偷看色情書籍、錄像什麼的,是每個男性幾

  乎都會有的人生經歷。

  而我所見到的第一本「性啓蒙」

  讀物便是從某個地攤上買回來的盜《株林野史》了。

  因爲這本書,我知道了夏姬這個歷史人物。

  剛剛從事記者行業的時候,我曾去河南採訪,經過河南商丘。

  聽說夏姬的墓在商丘柘城縣,我還專門跑去參觀過一次了。

  唐先生搖了搖頭,既像是向我解釋,又像是喃喃自語一般。

  「你不懂的。夏姬這個人物對於你們這些普通人而言,只不過是個歷史人物

  而已。可對幹我們這行的人來說,那是極爲可怕的存在。她是可以確認的第一個

  陰妖了……」

  「陰妖?你說什麼?夏姬是陰妖?」

  聽到唐先生嘴巴里蹦出「陰妖」

  兩個字,我立刻睜大了眼睛,一把抓住了唐先生的兩個肩膀,驚訝的追問起

  來。

  唐先生對於我的反應也是異常的詫異。

  「怎麼?你難道知道什麼是陰妖?」

  我連忙點了點頭。

  「當然知道,我還知道陰妖能製造轉陽地這些呢。」

  唐先生一時間嘴巴張的老大,連續眨了好幾次眼睛後方才凝神對我說道。

  「既然你連轉陽地這些都聽說過,那是最好,也省的我花時間給你解釋了。

  夏姬不僅是現在我們所能確定的第一個陰妖,更重要的是,傳說中她還獨創了一

  套只有陰妖之身的女子才能修煉的某種法門。通過修煉這套法門,被陰妖附體的

  女人可以和附身的陰妖一道延年益壽,以至於長生不死。」

  「長生不死?可夏姬死了啊……她的墓我記得是在河南商丘附近吧。難道那

  個墓是假的?」

  我對唐先生此刻所說的這些,覺得不可思議。

  雖然夏姬最後是什麼情況,史書上沒有記載。

  但夏姬假如真的是陰妖、而且未曾死亡的話,那肯定會在歷史上掀起巨大的

  波瀾。

  想到韓哲提到過的那隻七轉陰妖對南北朝時期造成的直接影響,我不認爲同

  樣作爲陰妖的夏姬能夠不引起當時的那些貴族王侯的畏懼和注意的。

  「夏姬最後怎麼樣了?沒人知道。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夏姬雖然被陰妖附

  體,但她本人似乎並不知道,而且她很長時間也不清楚自己的身體究竟發生了什

  麼變化。當時的人只覺得她淫蕩而已,也沒人明白是怎麼回事……」

  唐先生還想繼續說下去。

  墓室那邊突然傳來了召喚他的聲音。

  「唐先生,唐先生。你完了沒有。我們這要出發了。」

  唐先生隨即住了口,大聲回答道。

  「好了,馬上就過來。」

  說完,伸出手和我握了一下低聲道。

  「見機行事了。我一會見到賀剛,會想辦法把你朋友強子支出來的。」

  說完起身朝通道走去,剛走一步,想到了什麼,忽然轉身從口袋裏掏出了一

  件東西塞到了我的手上。

  「這東西對我用處不大,不過你肯定用的着了。」

  然後方纔再次轉身大步的走了出去。

  我藉着昏暗的光線一看,居然是一把五四式手槍。

  隨即立刻裝進了上衣口袋之中。

  墓室那邊的聲音頗爲嘈雜。

  我再一次貼到了拐角的位置聆聽他們的對話以及下一步的行動。

  從墓室中紛亂的對話聲中,我大概瞭解了李朝等人的下一步行動計劃。

  貌似走右邊通道的阿燦那一組人在過來的過程中有了發現,所以耽誤了

  時間。

  去找他們的賀老大此刻已經和他們匯了,兩邊也用步話機取得了聯繫。

  賀老大讓李朝這邊的人趕過去和他匯,所以此刻李朝這一組的人便決定出

  發。

  唐先生對此並沒有表示反對,一行人整備了一下後,便向着之前賀剛和強子

  等人進入的通道前進了。

  確認李朝這隊人馬出發後,我迅速跟着進入了墓室。

  因爲好奇,我並沒有立刻趕着去跟蹤李朝。

  而是跑到了墓室上方棺槨的位置朝裏觀望。

  夏南怎麼說也是在中國古代歷史上留下了名字的一個人物,此刻他的棺槨便

  在眼前,我自然會產生一探究竟的慾望。

  看了一眼,厚重的棺槨之內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雖然知道這座墓葬早被盜墓者光顧過,而且即便盜墓者沒有破壞,但兩千多

  年的時間極有可能令夏南的遺體降解的無影無蹤。

  但真見到了空蕩蕩的棺槨,我還是多少產生了些許失望。

  失望之餘,我便打算立刻繼續出去跟蹤李朝衆人。

  結果就在我正要行動時,從我進入的那條通道那邊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

  我聽到後大喫一驚,左顧右盼後,發現了墓室上方兩側的兩根石柱可以隱

  蔽身體,便連忙又藏到了石柱的後方……腳步聲進入了墓室內便停止了,墓

  室內一片安靜。

  我在柱子後等了半天,終於按捺不住小心側過身子朝墓室中心張望。

  一看之下,我連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此刻墓室正中間,孤零零的站着一個人,黑色的長髮遮蓋了整張面孔。

  白色的服裝極爲寬大,衣袖和衣襬拖在了地上……「這不就是殭屍麼?」

  我捂住自己的嘴便是害怕自己忍不住叫喊出來。

  之前和豹子這些職業盜墓者聊天,他們對於傳說中的糉子都是一副不以爲然

  的樣子。

  搞的我和強子也都認爲糉子不過是傳說中的東西而已。

  雖然我通過接觸王烈和葉桐等人瞭解到這世界上確實存在某種不爲常人所了

  解的特殊存在。

  但林美美那種怪物至少在視覺和感官方面不會讓人害怕。

  而眼前我看見的這個白衣人,卻讓我在第一時間產生極度的恐懼。

  我連忙將身子縮回了柱子後面。

  但身體卻忍不住的顫抖起來了。

  就在此時,我聽到白衣人再次發出腳步聲移動了起來。

  聽聲音,竟然正是向着我藏身的柱子這邊走來的。

  我竭力控制住自己的身體,右手伸進口袋摸到了唐先生留給我的手槍上!在

  柱子前方,聲音忽然停止了。

  我一咬牙,將手槍掏了出來。

  「幹你孃!管你是人還是殭屍!老子一槍打爆你的頭!」

  想到這裏我打開了保險,雙手持槍,整個身子向左邊勐的探了出去!就在我

  手指即將觸發扳機的瞬間!眼前卻是一片空曠……我正驚詫間,忽然聽見身後傳

  來輕微的聲響……我感覺到額頭上斗大的汗珠順着我的臉頰流淌了下來。

  我嚥了一口口水,最終橫下一條心,向前一個箭步,同時一個轉身將槍指向

  了身後。

  正當我不顧一切想要開槍射擊的瞬間。

  我轉身時產生的氣流掀開了身後的那一頭黑色長髮。

  一張美豔的女性面龐展現在了我的眼前。

  澹澹的柳眉,略顯細長的雙眸、漆黑的而靈動的瞳孔,小巧堅挺的鼻樑,一

  張櫻桃小口,白淨的沒有一絲瑕疵的臉……見到這張美豔面孔的瞬間,我感覺我

  喪失了對身體的控制,手指僵硬,根本無法扣動扳機。

  長髮女人微笑的看着我,小嘴翕動,彷佛正要開口說話。

  就在此時,我突然感覺到雙眼一陣劇烈的刺痛。

  我的整個視線被一層不知道哪裏冒出的金色光暈所籠罩。

  而眼前的長髮女人在我雙眼刺痛並和我視線交匯的同時,那雙漆黑而靈動的

  瞳孔忽然冒出了一對火苗,竟然劇烈的燃燒了起來。

  女人在雙眼燃燒的同時,一張小嘴勐然張開,發出了低沉而嘶啞的慘叫聲!

  伴隨連連慘叫的聲音,女人的身體如同鬼魅一般連續的向後不斷跳躍,顯然在閃

  避着我的視線!片刻間,女人幾個起伏便移動到了當初我進入的那條通道門口,

  忽然轉身朝着通道衝了出去……女人消失的同時,我才發覺自己重新獲得了對身

  體的控制。

  我忽然感覺到了一種極度的疲憊,雙手痠軟的垂了下來。

  隨着視線當中金色光暈逐漸消失,之前突然產生的那種心驚肉跳的感覺也隨

  之消失。

  「那個女人肯定是妖怪!閃避逃跑的動作比溶洞裏的林美美還快……可是她

  怎麼突然放棄攻擊我了呢?我明明已經動彈不得,完全被她控制住了,連手槍扳

  機都扣不下去了啊!……是因爲她的眼睛忽然燃燒起來了麼?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還有,她究竟是個什麼東西?那樣子,還有眼珠,似乎和傳說中的殭屍完全不

  同啊……給我的感覺就是一個活生生的漂亮女人!難道這纔是殭屍的真正樣子?

  」

  我站在墓室的大廳內一動不動。

  盯着白衣女子消失的通道口,只是急促的呼吸着,思考着!也不知道過了多

  久,方纔逐漸的使自己的身體放鬆了下來。

  「不、不管了!留在這裏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我還是趕緊去追李朝他們

  纔是,有唐先生在裏面內應,我再找到他們的時候,或許就能順利的和強子匯

  了吧。」

  我對自己這樣說着,跟着連忙轉身朝着墓室另一邊,李朝等人進入的通道

  內跑了過去。

  或者因爲恐懼,我進入這邊通道之後,幾乎就是一路小跑。

  跑了差不多好幾分鐘,我才發覺,地宮這個半邊的範圍竟然比之前我過來的

  那半邊要廣大的多。

  拐角、岔路好幾個。

  不過每個拐角和岔路,我都在拐角的石壁上看見了標記的符號,這個符號我

  並不陌生,居然就是強子之前和我在一起時,在坑道牆壁上預留的符號。

  想必賀老大在出發找阿燦那組人的時候,是讓強子負責標記記號的。

  這樣一來,也方便了我,因爲強子已經告訴了我他標記這些符號的規律以及

  每個符號代表的意義。

  我因此得以在十多分鐘之後,順利的找到了李朝等人的所在。

  當從一個拐角處再次聽到另一邊盜墓團伙成員彼此間交談的聲音後,我連忙

  又一次就近找了一間墓室隱藏身型。

  那邊,盜墓團伙似乎正在進行着激烈的爭執,最終還是李朝的聲音壓過了其

  他人的聲響。

  畢竟他纔是最終的老闆,他一旦做出了決定,所有被僱傭的人員也只能按照

  他意見來辦。

  我並不知道他們因爲什麼事情發生了爭執,也不知道李朝究竟做出了什麼決

  定。

  所以只能窩在拐角這邊的墓室當中等待。

  很快,我聽到了「嘎吱、嘎吱」

  的聲響,這明顯是盜墓團伙成員正在使用撬棍撬開某樣封閉空間的聲音。

  我因此好奇的熘出了墓室,而摸到了拐角處打算朝那邊觀望。

  不過就在打算探出身子偷看的時候,我忽然感覺到了一股視線集中到了我的

  身上。

  我勐的一回頭,只見距離我十多米遠的一座墓室門口,白衣女人赫然站在哪

  裏。

  雖然此刻女人的臉部再一次被黑色長髮所覆蓋,但我卻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女

  人正在死死的盯着我。

  不知道爲什麼,之前和白衣女子的那次遭遇讓我感覺到了極度的恐懼和九死

  一生般的感覺。

  而此刻再極短的時間內再次見到白衣女子,我卻沒有了任何的恐懼感。

  或者是因爲我親眼見到白衣女子那美麗的容貌的原因。

  畢竟,多數的恐懼其實真正的原因在於未知!一旦清楚了對方的情況之後,

  即便知道對方擁有強大而可怕的力量,但恐懼感卻也會隨之消退許多。

  而且我發現,當我和她遠遠相望的時候,白衣女子的身體在微微的顫抖。

  彷佛非常害怕一樣。

  要知道,她之前恐怕一直都跟在我的後面,而我則剛剛纔意識到她的存在,

  而以她剛纔逃走時展現的速度而言,想接近攻擊我,恐怕我都來不急反應。

  但現在,她卻站着遠遠的監視着我,沒有任何試圖衝過來襲擊我的意思。

  這隻能說明,她對我感到了畏懼。

  我和白衣女子就這樣無聲無息的彼此注視着。

  雖然此刻女子的面容被烏黑的長髮所覆蓋,但我的腦海中卻浮現出了之前見

  到的那張美麗臉龐,想着想着,我忽然產生了某種感覺,白衣女人長髮下的那副

  模樣,我彷佛在哪裏見到過。

  片刻之後,我陡然記憶了起來。

  白衣女人不正是之前我在迷樓小睡春夢當中出現的女人麼?很少有人會對夢

  境中的人或事產生準確的記憶,我也是一樣。

  從小到大,我做過的夢自己都不記得有多少次了。

  不過夢中出現人物的長相我幾乎在醒來很短的時間之內就會忘記。

  若說記憶深刻一些的,似乎還就是春夢……我至今都還記得我第一次因爲生

  理原因遺精而做的那場春夢。

  夢中的對象隱約是我的母親,在夢中,母親背對着我,我趴在母親的背上,

  批命的在母親的臀部摩擦着自己的下身,而母親則扭過頭來衝着我嬉笑着……當

  然,我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所以夢中出現的母親容貌應該純粹只是我的幻

  想而已。

  而醒來後,便完全不知所以,更沒有任何的記憶了。

  至於爲什麼會確認對象是母親,因爲我在那次夢遺的時候還住在老家祖宅當

  中,第二天起來奶奶拿着髒污的被單清洗時正好隔壁永發叔家的嬸子過來找她聊

  天,她當時笑咪咪和永發家嬸子說道。

  「這孩子想媽媽了,昨夜裏發夢,嘴裏就只媽媽、媽媽的喊了半天呢。」

  奶奶當時和別人說的話,我聽得一清二楚。

  之所以記得清楚,更多的原因在於我對性未知而產生的羞恥心理!當然,隨

  着成年後對男女事情的瞭解和熟悉,我明白了很多東西,比如性愛是怎麼回事,

  多數男性都存在的戀母情節這些,這初次夢遺的記憶也就成了我青少年一段懵懂

  的回憶罷了。

  而之前在迷樓做的那場春夢我現在都還依稀記得。

  剛纔和女人接觸,因爲恐懼,我壓根就沒想到其他地方去。

  而現在我才意識到,白衣女人之前映入我眼簾的容貌竟然和夢中的那個少女

  重迭在了一起。

  不過不是完全的重迭。

  白衣女子的樣子彷佛是夢中少女長大了幾歲一般……意識到這一點後,白衣

  女人的身份更讓我愈發疑惑了。

  我首先否定白衣女人人類的身份。

  從她剛纔從我面前逃走的動作和身法來看,她極有可能是和變異後的林美美

  屬於相同類型的存在。

  但她給我的感覺卻又和林美美當初在溶洞給我的感覺完全不同。

  當時林美美在和我交流的初期,給我的感覺還是一個人。

  而眼前的這個白衣女子,我則從見到她的那一刻起,便確定她不是人類。

  因爲,我從她身上感覺不到任何普通人都具有的那種生氣。

  就在此刻,拐角通道的那邊傳來了一聲沉悶的撞擊聲。

  似乎是某種重物砸落在地面的聲響。

  片刻後,通道那邊傳來了盜墓者們紛亂的驚歎和歡呼聲……聽到聲響的我產

  生了極大的好奇!似乎李朝等人找到了極有價值的物品,我此刻也顧不上和白衣

  女人繼續對峙,大着膽子轉身將身子探出拐角的位置觀望。

  結果正好看見通道中的盜墓者們正擠在通道中的某個墓室門口朝內觀望,周

  靜宜和豐滿女人也在其中。

  由於擔心其中有人忽然扭頭髮現我的存在,我在瞟了一眼後便急忙縮回了身

  子,再轉過頭來,。

  白衣女人卻已經從之前站立的位置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我詫異的眨了眨眼睛,正準備返身探查一下身後通道的情況。

  但拐角通道那邊雜亂的腳步聲打消了我的這個念頭。

  我再一次鑽進?ahref=/qitaleibie/situ/target=_blank司徒哪故業敝校硤逡蔽在了黑暗的角落裏?/p

  吵雜的聲音當中,我聽到李朝大聲對現場的人員下達着指令。

  「所有東西都搬出來……賀老大,你是行家了。幫小曹一塊清點、記錄、分

  類。盧老三,你帶兩個人去那邊口子盯着,阿燦你帶人去那邊看着,越是這種時

  候,越要小心謹慎!」

  十幾秒後,那名叫阿燦的帶着兩個人站到了我之前站立的拐角處。

  他們沒有注意到躲在側面墓室陰影中的我。

  一則是因爲我所在的位置極爲黑暗,通道內兩側的長明燈雖然早被李朝等人

  沿途點亮,但發出的光線只能照亮通道,無法徹底照亮周圍的墓室。

  二則也是因爲阿燦和另外兩人的注意力完全被李朝等人所在通道內不斷被搬

  運出來的東西所吸引……「燦哥……那個圓形的,下面四個腳的是什麼啊?」

  阿燦從事盜墓的年頭顯然比提問者要長的多,見識也更廣博一些,看了看那

  人所指的物品後略略辨認了一下便答道:「那玩意好像是青銅敦了,俗稱西瓜鼎

  。一般都是成對的……你看,又拿出來一個!奶奶的……這麼一對兒得值多少錢

  啊?」

  三個人此刻哪裏還把李朝交代給他們的警戒工作放在心上,全都遠遠的看着

  通道中的同伴不斷從墓室當中取出的各種物品品頭論足,同時也露出了異常貪婪

  的表情。

  看着看着,提問的人湊到了阿燦的耳邊小聲說道。

  「他媽的,這麼多東西,我們就只能分到三成?燦哥,你要不要跟賀老大偷

  偷說說。我們乾脆……」

  阿燦顯然比這個人要明白的多,用胳膊頂了對方一下後,冷冷的答覆道。

  「我操,你小子豬油蒙了心麼?要是其他人,我或者和你想的一樣了。這次

  的老闆是什麼人?除非你幹完了就能跑出國去享受。否則還是別打其他意的好

  !還好你現在是給我說,要是直接給賀老大遞這意,你信不信賀老大當場就能

  做了你?」

  此人聽到阿燦如此說,吐了吐舌頭,連忙打消了自己剛剛冒出來的那點心思

  。

  阿燦又伸手拍了拍此人的肩膀道。

  「賀老大剛纔說了,那石碑是我們這一組發現的,他記着呢。到時候李老闆

  哪裏拿了錢,走我們這邊的人會多分一些的!所以,你也別老想着來陰的了。另

  外,我們幹這行的難道能幹一輩子?這趟出來前,賀老大私下跟我說過,這趟倒

  鬥明着是賺錢。實際上對我們而言就是想借機會搭上李老闆這條大船了。人家李

  老闆是幹大事,賺大錢的人。倒鬥賺的這點錢,人家未必就看的上。我聽說,上

  次英國那邊拍賣一副咱們古代的什麼、什麼名畫,被人用上千萬英鎊給賣了下來

  ,後來又被無償捐獻給了故宮那邊。你知道買家和捐獻者是誰麼?就是現在這個

  李老闆了。人家跟着咱們來倒鬥,圖的是個樂子。冥器什麼的?這李老闆恐怕真

  不在乎的,你沒看他居然把他媽都帶下來了。這哪是倒鬥啊……壓根就是旅遊來

  的……」

  聽到阿燦說到這裏,旁邊的傢伙嚥了咽口水道。

  「孃的,有錢人就是好啊!那麼大歲數的女人還保養的那麼好,跟三十多歲

  的少婦似得。那奶子、屁股!操,看的我都留口水啊……還有那邊那個女的什麼

  來頭?我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見到那麼漂亮的女人,見到她,我他媽的才知道什麼

  叫仙女!」

  「剛纔我問過賀老大了。那個女人和強子一樣,都是畫圖的那個叫嚴平的人

  的朋友。我建議你還是別打那個女人的意了!你沒看見李老闆一直圍着那娘們

  兒轉麼?還有那個唐先生,現在也格外的維護那個女人。你要對那個女人做了什

  麼,李老闆不說話,唐先生沒準就會先廢了你!我聽說那個嚴平留在最後爆破,

  擋住了女媧道那邊那條屍蜈!等於救了唐先生一條命。所以現在誰敢打那女人的

  念頭,就是和唐先生過不去了!當然,李老闆除外了,人家有錢有勢。唐先生也

  招惹不起了!人比人,比死人啊!誰叫人家李老闆會投胎了……」

  或許因爲見到源源不斷的冥器被從那邊墓室內被取出來放置到了通道當中,

  兩人對於「收穫」

  已經感覺不到新鮮了。

  不知不覺的,便將對話內容轉移到了豐滿女人和周靜宜的身上來了。

  當然,兩人也清楚此刻隊伍當中的兩名女性都不是他們有機會可以染指的,

  所以也只是意淫般的品頭論足了一番。

  接着便又將話頭轉移到了剛纔他們的發現當中來了。

  「燦哥,我不明白,你怎麼看見那石碑就判斷那下面可能有東西呢?」

  「切,你這傢伙就是沒見識!我們這一路過來,那麼多墓室,那間裏頭有碑

  了?結果就在這間裏頭有這麼一塊碑。這麼特殊,傻子都該知道這間墓室裏頭肯

  定有貨了。」

  阿燦不屑一顧的說道。

  「燦哥。這地明顯被掏過好多次了。前頭那些咋就沒想過撬開那石碑呢?他

  們難道猜不出那石碑下面可能有東西?」

  提問的傢伙兀自有些不服氣的反駁道。

  「他們不是猜不出,而是不屑去掏了!我估計那碑應該是建造地宮時奠基用

  的碑了。古代建造東西,奠基的時候很多都會在奠基碑下頭埋點東西了。不過一

  般埋的都很少,很多時候埋的都是五穀之類的。之前來的那些可能以爲這碑下頭

  埋的也是這一類的東西了,所以壓根就沒想把那碑給撬開了。結果便宜了我們,

  沒想到這碑下面的藏寶地窖居然埋了這麼多寶貝兒。前頭那些要知道了,估計腸

  子都會悔青了吧!哈哈……」

  阿燦此刻也對自己猜測正確而感到了一絲得意。

  「嗯……燦哥,不對啊!雖然我不認識那碑上頭的字。不過我感覺那塊碑應

  該不是奠基碑了。戰國墓咱們也不是沒掏過,除了墓誌銘,之前好像都沒見過其

  他地方有這樣一塊碑的啊?」

  第三個人之前一直沒說話,此刻方纔第一次接過了話頭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切,我們之前掏的那些能和現在這座比麼?這哪裏是墓,壓根就是一宮殿

  。啥叫地宮?你想過沒?建這麼大一座地宮,能和我們之前見過的那些比麼?不

  過……你說的好像也有道理。那碑上刻的是金文,我雖然認不全,但幹了這麼多

  年倒鬥,總還認識幾個。那碑上第一句寫的是:什麼爲乎什麼林的?確實不太像

  是奠基建造的文字記錄了。嘶……你這樣一說我也奇怪了,那碑立在哪裏什麼意

  思啊?」

  我潛伏在陰暗中聆聽着阿燦等三名盜墓者的對話,當阿燦說出碑文中第一句

  的部分文字時,我腦子裏幾乎不假思的便替阿燦進行了補全……「胡爲乎株林

  ?從夏南!匪適株林,從夏南!駕我乘馬,說於株野。乘我乘駒,朝食於株!」

  假如阿燦沒有認錯字的話,我幾乎可以肯定,阿燦他們在那座墓室裏發現的

  石碑上鐫刻的恐怕便是這首詩了!這首詩名叫《株林》,是《詩經》「國風,陳

  風」

  章中的一首。

  雖然詩詞當中提到了這座陵墓的人夏南,但實際上卻是敘述夏南母親夏姬

  「風流」

  事蹟的一篇詩歌了。

  翻譯成白話文的意思後,相當的簡單。

  「去株林幹嘛?找夏南散心麼?難道不是去株林,找夏南麼?把我的馬車,

  停在株林的郊外,騎上我的馬,到株林喫早飯去……」

  單看文字的解釋,普通人很難理解這首詩歌究竟想說明什麼,似乎是說某個

  人跑到株林這個地方找夏南喫早飯。

  而實際上,這首詩歌是陳國的老姓諷刺當時陳國的國君陳靈公藉口找夏南

  談公事,卻暗中和夏南母親夏姬偷情的事件而創作出來的。

  從某種意義上講,和現在某些人對「天然一個仙人洞,無限風光在險峯」

  這句詩詞的解讀有異曲同工之妙!「把鐫刻了這首詩詞的石碑放置在夏南的

  陵墓裏頭……這不是等於當面在抽夏南的耳光麼?這首詩歌對於夏南而言,那是

  極大的侮辱啊!歷史上的夏南正是因爲聽說了從民間流傳的這首詩歌后,才知道

  了母親夏姬和陳靈公的私情。才意識到自己受到了巨大的侮辱,最終才發動兵變

  ,殺死了自己的國君啊!替夏南修建這所陵墓的人難道不知道這一點麼?弄點春

  宮圖之類當做隨葬壁畫啥的都還沒什麼了。居然還把刻這這首詩歌的石碑放置在

  了夏南的陵墓當中?阿燦提到的那座古代石碑……簡直就是夏南的恥辱柱……建

  造陵墓的人得和夏南有多大的仇恨?偏偏在人家的陵墓裏豎立這麼一座石碑?連

  死人都要挖苦?」

  我呆在原地,感覺到難以理解!「我國自古以來一貫張死者爲大!人死了

  之後,即便活着的時候犯過錯誤,有過失誤什麼的,但在祭文或者墓誌銘當中也

  都會盡量輕描澹寫死者的缺點和錯誤,而着重突出死者的優點的。那些對死者不

  尊重的言辭、或者侮辱性的語言,除非死亡者確實罪孽深重,否則絕不可能出現

  在陵墓內對墓人的敘述石刻當中的。這座夏南墓究竟是怎麼回事?居然會有人

  把鐫刻了《株林》一詩的石碑放在.01bz.這裏面?這根本就

  是對死者的挑釁啊?夏南死了,要看見刻着這首詩的石碑被放置在自己的陵墓當

  中……估計能被氣活過來吧?」

  正當我不懷好意的揣測着陵墓建造者的用心的時候。

  忽然聽到從地宮的遠處傳來了陣陣隱約的聲響。

  而墓室外的阿燦等人也注意到了聲音。

  當即停止了交談,紛紛仔細的聆聽了起來。

  聽了片刻,我和墓室外的阿燦等人都變了臉色。

  在空曠的地宮當中,竟然傳來了女性聲音的歌唱聲。

  雖然我根本聽不清那女聲究竟在歌唱些什麼。

  但從每個音節的停頓當中,我感覺到女聲詠唱的應該是古代的某首詩歌!一

  開始只是一個女性的聲音,感覺若有若無。

  但緊跟着不斷的有新的女聲加入到了詠唱的行列當中,聲音也越來越清晰,

  越來越大。

  到最後,彷佛是數十個乃至於上個女聲在一起唱了。

  聲音響徹了地宮的每個角落。

  詠唱的內容也越來越明顯。

  雖然那發音在我聽來非常的古怪,但我很快便意識到這女聲唱,詠唱的正

  是那首《株林》!「胡爲乎株林?從夏南!匪適株林,從夏南!駕我乘馬,說於

  株野。乘我乘駒,朝食於株!」

  =================.01bz.

  第二十九章

  「怎麼回事?誰他媽的在鬼叫?」

  通道那頭正在和曹子軒一同清點、登記從倒塌石碑下面地窖中發掘出來各種

  文物的賀剛終於大聲的叫嚷起來了。

  聲音剛響起的時候,他或者因爲專注於手中的工作,還沒注意到,但現在顯

  然每個人都已經聽到了這詭異的歌聲了。

  「誰?」、「什麼人?」、「搞什麼飛機啊?」、「我操你媽!那個不長眼

  睛在這亂整?想死了?」

  一時間,通道內的衆人是一片叫罵聲。

  叫罵聲勉強遮蓋了那詭異的女聲唱。

  當女聲唱的聲音逐漸轉弱,衆人以爲可以稍稍鬆口氣的當頭,卻又出現了

  新的聲響。

  「悉悉……」

  的聲響彷佛從四面八方從地宮的各個角落當中傳了出來,這聲響越來越大,

  彷佛某種東西成羣結對的在地面爬行因此而發出的摩擦聲響,並離這裏越來越近

  ……阿燦等人此刻終於轉過身,將注意力和視線轉移到了我過來的那條通道之內

  。

  片刻後,我看見恐懼和震驚的表情爬上了三人的面孔!阿燦這邊三人還沒動

  手。

  拐角通道的那一頭隨即傳來了連續而勐烈的槍聲……通道當中奔跑聲,叫罵

  聲,尖叫聲、金屬物品的碰撞聲響成一片。

  「我帶人從這裏衝過去,吸引住它們!賀剛,你帶其他人從那邊衝出去,讓

  阿燦他們開道!」

  溷亂當中,唐先生的大聲叫喊下的指令得到了迅速的貫徹執行。

  這邊的阿燦等三人拿起了隨身的武器,朝着我之前過來的通道內勐烈射擊了

  起來。

  一輪射擊後,似乎收到了效果,三人拿着武器朝我之前過來的方向快速的推

  進而去。

  這三人的身影剛剛從我所在墓室的入口位置消失。

  跟着便看見好幾個盜墓者跟着從墓室入口的位置快速跑過。

  接着便見到賀剛帶着李朝、眼鏡男曹子軒、豐滿女人和周靜宜等十餘人跟着

  跑了過來。

  周靜宜還沒什麼,豐滿女人穿的是一雙厚底的高跟鞋,根本跑不快,幾乎全

  靠周靜宜在一旁的攙扶,才得以勉強跟在了衆人身後。

  偏偏就是這個時候,豐滿女人因爲鞋子的原因,在經過我所在墓室入口的時

  候腳崴了一下,整個人跌倒在了地上。

  連帶着攙扶着她的周靜宜也一起撲到在地。

  旁邊的李朝見狀連忙衝過來彎下腰想要攙扶豐滿女人。

  結果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白色的東西貼着通道的頂部飛快的移動了過來。

  見到了李朝的後背,跟着飛躍着撲了下來。

  李朝背對白色東西,沒有注意到。

  但坐在地上的豐滿女人和周靜宜卻看的清楚。

  豐滿女人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不顧一切的支撐起身體,將原本想要攙扶

  她的李朝勐的推了開來,推開的同時,豐滿女人也因爲用力過大以及慣性,撲倒

  在了地面上。

  豐滿女人的行爲使得白色的東西撲了個空……整個東西重重的撞在了地面上

  ,滾了兩下,這一滾,正好攔在了李朝和豐滿女人同周靜宜的當中。

  此時,我看清了白色東西的真正樣子!白色寬大的古代袍服,黑色的長髮…

  …赫然同我剛纔見到的那個白衣女人是同樣的裝束。

  不過當眼前這個白衣人擡起頭,黑色長髮因爲慣性甩動而露出黑髮下的長相

  時,我差點沒嚇死……白衣人頭髮下面的臉竟然只有一個眼睛和一張裂開到兩邊

  耳根的血盆大口。

  張開而且不斷髮出野獸般嘶吼聲音的大口內長滿了如同鯊魚一般的鋸齒狀牙

  齒。

  這哪裏是人,根本就是一個人形的怪物……白衣怪物此刻趴着,四肢撐在地

  上,揚起頭,一邊衝着剛剛支撐着爬起來的李朝嘶吼着,一邊快速的運動着四肢

  ,在地面左右的來回橫向移動,彷佛野獸正在找適的方位和時機對獵物發動

  攻擊一般。

  「呯、呯」

  兩聲槍響,李朝身後不知道是誰朝着怪物連開了兩槍。

  中彈的怪物在遭受到重擊後,慘叫着跌倒在了地面上。

  但就在李朝想要繞過它再次向豐滿女人和周靜宜兩人伸出援手的時候。

  怪物勐的又用四肢支撐起了身體,脖子勐的伸出,試圖撕咬李朝。

  李朝畢竟年輕,反應能力頗爲迅速,身子慌忙連連後退,勉強避開了怪物的

  撕咬。

  李朝此刻也拔出了手槍,正想再次射擊給與眼前這個怪物更大打擊的時候,

  連續三條白色的影子和眼前的這個怪物一樣,居然從通道的頂部飛快的移動了過

  來,並從頂部一躍而下,落在了怪物的身邊。

  豐滿女人此刻聲嘶力竭般的叫喊了起來!「小朝,快跑!別管我……你快跑

  !」

  此刻李朝身邊的幾個人或許判斷短時間內無法消滅眼前的怪物而救人了。

  當即七手八腳的把李朝架起來就跑。

  通道內隨即傳來了李朝憤怒而不甘心的叫喊聲!「溷蛋、溷蛋……我媽還在

  這,放開我!放開我!你們這羣王八蛋,我要殺了你們……」

  隨着聲音的快速遠去。

  四個怪物隨即轉過身來,呈半圓形,將癱坐在地上的周靜宜和豐滿女人圍在

  了通道的牆邊。

  周靜宜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把手槍。

  她努力的用槍指向了一個怪物……但顫抖的身體以及驚恐的表情無一不暴露

  出了她此刻的驚慌失措!不過當周靜宜的槍口指向其中之一時,被指的怪物便會

  稍稍後退一些。

  圍住兩個女人的四個怪物顯然擁有近乎於人類的思維能力,並都意識到了周

  靜宜手中槍支的威力,一時之間,被圍者和圍困者居然陷入了僵持!面對如此的

  境地,周靜宜努力的抑制着內心的恐懼,用搶口不斷變換目標阻喝試圖接近的怪

  物,嘴裏一邊驚慌失措的叫着「別過來……別過來,誰過來我就打誰!」

  豐滿女人靠在她的身邊,望着李朝被其他人架着離開,消失在其視線之後,

  臉上的表情漸漸變的平靜了。

  注意到周靜宜慌亂的舉止,豐滿女人忽然伸手按到了周靜宜持槍的手上,用

  力將周靜宜持槍的右手撇了過來,將槍口對準了自己……「路姨!你要幹嘛?」

  周靜宜慌亂之中手臂無力,一下就着了豐滿女人的道。

  當即驚叫起來。

  「靜宜,開槍!我寧可被槍打死,也不要被這些怪物咬死……」

  豐滿女人表情平靜,彷佛生死對她而言根本無關緊要一般。

  「呯……」

  黑暗中的我在瞄準了半天之後,終於開槍了。

  周靜宜和豐滿女人最左邊的怪物,被我順利打爆了腦袋。

  白色的腦漿夾雜着紅色的液體四散飛濺。

  爆頭的怪物身體晃動了兩下,終於趴在地上不再動彈了!「果然,這些怪物

  終究不是不死之身,爆頭就能打死!」

  我從墓室中的陰影當中衝了出來。

  趁着另外三個怪物尚未反應過來的時機,衝到了最近一名怪物的背後,將槍

  口直接抵到了怪物後腦的位置又一次扣動了扳機。

  「第二個……」

  我在心裏默默的計算着數字。

  唐先生給我了槍,但彈夾中就只有八顆子彈。

  五四式手槍7。

  62毫米口徑的威力雖然巨大,但也因爲口徑太大的原因,射擊精度並不高

  。

  所以此刻的我爲了節省子彈,不得不盡可能的抵近射擊,以確保絕對的命中

  率。

  第二個怪物被子彈洞穿了頭部,四肢一軟,直接趴下了……我再次得手!俗

  話說,事不過三,這話此刻得到了充分的應證。

  第二個怪物倒地的同時,另外兩個怪物終於發現了從後方墓室當中殺出的我

  。

  所以當我再次移動槍口指向第三隻怪物的頭部時,這隻怪物四肢撐地,整個

  身體朝側面躍起,輕易的躲開了我的第三槍。

  另一名存活的怪物同時躍起,撲到了我的身上。

  我在快速移動當中重心不穩,隨之側到在了地面上。

  怪物脖子一伸,滿布尖利牙齒的大嘴衝着我的臉便一口咬了下來。

  從墓室角落衝出的時刻,我便已經預料到了這種情形。

  實際上,能在片刻之內順利幹掉兩個怪物已經超出了我原本的預期了。

  一開始我覺得能夠幹掉第一個就算不錯了。

  此刻對我而言,已經超額完成了預定計劃。

  而被怪物撲倒撕咬,早在我的預想之內,倒地的同時,我側過臉,左手的工

  兵鏟朝着怪物的頭部狠狠的揮了過去。

  「咔嚓」

  一聲,半截鋒利的鏟面深深的楔砍進怪物的腦袋當中。

  怪物慘叫着,搖搖晃晃的從我身上挪開了身體。

  之前躲開了我第三槍射擊的怪物尖叫着朝我衝了過來。

  此時的我已經來不急調整姿勢面對怪物同時用槍口瞄準了。

  我心裏祈禱着……「姑奶奶,我的周靜宜周姑奶奶!你手上也有槍啊。你可

  千萬別因爲恐懼而歇斯底里到忘記使用的地步啊!」

  終於,周靜宜手中槍聲響起,不過卻打歪了,子彈擦着尖叫怪物的身子飛了

  出去。

  雖然沒打中,不過卻取得了相當不錯的效果。

  飛撲過來的這隻怪物立刻感受到了來自槍械的威脅,隨即放棄對我的攻擊,

  一邊發出淒厲的叫聲,一邊向後快速的移動了數米的距離。

  我掙扎着從地上爬了起來,沒空和兩個女人對話,也沒去理會逃到數米外的

  那隻怪物,而是大步走到了腦袋上卡着工兵鏟的怪物面前,將槍口抵到了怪物的

  獨眼前,扣動了扳機!在確認徹底解決了這第三隻怪物之後,我抓住工兵鏟,用

  腳踩在怪物的腦袋上用力一蹬,將煳滿了紅色和白色液體的工兵鏟從怪物的腦袋

  裏硬生生的拔了出來。

  接着,左手拿鏟,右手持槍,朝着最後一隻怪物逼了過去。

  雖然是怪物,但很明顯,眼前的這些獨目的類人生物是有智慧有思維的。

  最後剩下的這一隻顯然被三名同伴瞬間被滅殺感到了震驚和畏懼。

  透過怪物黑色的長髮,我發覺怪物的獨眼在面對我的時候竟然顯露出了恐懼

  的眼神。

  我一步步的向它畢竟,它一步步的不斷後退。

  最終,最後倖存的這隻怪物四肢用力一蹬,整個身體彈到通道的頂部,接下

  來在我詫異的目光注視下,四肢依附着通道頂部以飛快的速度順着通道從我的頭

  頂逃走了……對我而言,救下週靜宜是第一目的。

  至於追殺怪物,我壓根就沒任何的興趣。

  所以我在確定那隻怪物已經逃出了我的視線範圍之內後,隨即轉身大步走到

  了兩個女人的身邊。

  我剛剛在兩人面前半蹲下來想開口說話。

  周靜宜整個人就撲到了我的身上,雙手緊緊的摟住了我的脖子,那力氣幾乎

  讓我感覺到了窒息。

  「你這溷蛋……原來你沒死!嗚……嗚……」

  周靜宜此刻哪裏還有什麼職場女強人的那種形象,小兒女的態度算徹底暴露

  出來了。

  要是換個時間、地點!我恐怕會很享受此刻美人在懷的感受。

  不過我很清楚,現在這種狀態下,恐怕已經不是我一個人可以順利應付的場

  面了。

  當務之急,是要帶着這兩個女人同從兩個方向分別逃亡的李朝或者唐先生其

  中的一組人匯了。

  此刻的我也有些後悔。

  之前李朝和兩個女人遭到怪物襲擊的時候,我原本以爲李朝等人應該能幹掉

  那隻怪物,然後順利救出兩個女人後離開的。

  但沒想到李朝這組中的大多數人被這些突然襲擊而來的怪物嚇破了膽!只是

  簡單嘗試了一次救援後,便立刻放棄,架着李朝逃走了。

  要早知道是這種結果,在李朝試圖救援兩個女人的時候,我就該動出手協

  助他救人的,然後和他們匯一同行動。

  可我當時偏偏還想着繼續隱蔽跟蹤,如此一來,反倒失去了最佳的匯時機

  。

  弄的我現在不但在豐滿女人面前暴露了蹤跡,而且還必須背上眼前這兩個包

  袱一同行動了。

  當然,造成這一切的原因當中還有一個對我而言很難說清楚的理由:那便是

  豐滿女性在面對怪物後的一系列表現!在廢礦記事碑哪裏,我免費欣賞了一場李

  朝和豐滿女人之間的活春宮。

  雖然李朝和豐滿女人母子相稱……但當時我還真沒將這兩個人視爲真正的母

  子關係。

  原因很簡單,母子亂倫,這太稀罕了!雖然之前我已經見識過了林美美和盧

  鬆這對母子的「亂倫」

  實景!但林美美和盧鬆當時恐怕已經不是正常的人類了,所以事後,我並沒

  有真正的將林美美和盧鬆母子間的那種關係歸咎入「亂倫」

  的範疇之內。

  而且從外貌上看,豐滿女人看上去頂多三十多歲。

  我纔不相信她會有李朝這樣一個二十多歲的「大兒子」.所以在之前很長的

  一段時間內,我一直自以爲是的認爲豐滿女人恐怕是李朝的繼母纔是對的。

  作爲繼母,丈夫和別的女人又勾搭到一塊,自然是不甘心的。

  因此和丈夫前妻的兒子發生某些不倫戀情以報復丈夫恐怕纔是豐滿女人和李

  朝兩人真實的關係了!至於性愛中「寶貝、媽媽」

  的彼此稱呼,也僅僅只是爲了刺激性慾罷了。

  可當剛纔阿燦明確說明了豐滿女人確實是李朝的母親之後,我對豐滿女人產

  生了一種極度的憎恨和鄙視!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作爲從小失去了母親的我

  而言,「母親」

  這個名詞或許在現實當中的存在感極低,但卻又是神聖而不可冒犯的。

  而豐滿女人作爲母親,居然和自己的親生兒子亂倫……接受了傳統正規倫理

  教育的我,對於豐滿女人的印象自然是惡劣到了極點。

  所以,當豐滿女人不慎摔倒,之後怪物突然出現的時候。

  我壓根就存了一絲看戲的念頭在角落當中觀望。

  不過豐滿女人之後的三個舉動卻像重錘一樣把我從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那種

  心態當中給拉扯了回來。

  一個是豐滿女人將攙扶她的李朝動推開,得以讓李朝閃避掉了怪物的攻擊

  ;二個則是當救援希望淼茫之時,豐滿女人厲聲呵斥李朝,讓李朝動逃走;三

  個則是在絕望當中,豐滿女人毫不猶豫的想要選擇自殺……雖然不願意承認,但

  我確實在不知不覺中被豐滿女人的行爲震撼了。

  作爲母親,在遭遇危險的時刻,她沒有考慮自身的安危,而首先想到的是她

  的兒子李朝。

  在走投無路的時候,這個女人沒有流露出絲毫對死亡的畏懼,而是乾脆利

  的想讓周靜宜開槍打死自己!和兒子亂倫,當然是醜行,但那種醜行在女人連續

  的三個舉動面前卻已經顯得根本無足輕重了……這個女人很了不起!所以,當意

  識到女人打算自殺的時候,我不假思的便出手了。

  當然,即便不救豐滿女人,我也一定會竭盡全力出手拯救周靜宜的。

  只是以周靜宜爲出手理由和以豐滿女人爲出手理由,這其中的差異就很難說

  的清楚了。

  我拍了拍懷裏周靜宜的後背果斷的說道。

  「這裏不是親熱的地方,我們得趕緊走。」

  推開了周靜宜後,我半跪在豐滿女人面前問道。

  「能自己走麼?走不動的話,我揹你。」

  豐滿女人顯然是經過大風浪的人物,此刻居然還能保持着冷靜的心態。

  「腳崴了,勉強能走,但肯定走不快了。帶着我是拖累。你還是帶着靜宜走

  吧!別管我了,給我留把槍,一顆子彈就行了。」

  我聽了女人的話,努力的讓自己的臉上擠出了一點笑容。

  接着,我沒有再說話,而是解下了背後的揹包,硬給豐滿女人套在了背後,

  跟着,也不管女人願意不願意,蹲下,叫周靜宜過來幫忙,強行把女人架到了背

  後,站了起來。

  背上女人之後,我腦子飛快的思考了起來。

  「朝墓室那邊走或者能追上李朝那隊人,而沿着反方向前進,則是和唐先

  生匯了!剛纔李朝那組人裏好像沒有強子,這說明強子應該是和唐先生在一起

  了。表面上李朝那隊人人數似乎要多些。但一則強子和唐先生在一塊,二則從剛

  才的情況來看,李朝這組顯然沒有面對過這些獨眼怪物,而唐先生應付眼前的這

  種狀況似乎更爲內行一些。無論是從安全考慮,還是爲了和強子匯,轉身去找

  唐先生那隊人才是更爲理的!」

  想清楚了下一步的計劃。

  我揹着豐滿女人,右手拿着手槍,左手勾着女人的臀部保持平衡,轉過身,

  招呼着周靜宜朝着她們剛纔過來的通道前進。

  見到我要帶着她走回頭路,周靜宜當即驚慌的說道。

  「怪物就是從那邊過來的……」

  「這地宮四通八達。走哪裏肯定都會碰到怪物!相信我,走這邊去找唐先生

  比去追李老闆更安全了。」

  我此刻沒有太多的時間向周靜宜解釋我這樣選擇的思考和原因。

  說完了這句話後,便揹着女人朝她們之前發現衆多冥器的通道拐了回去。

  周靜宜此刻也沒了選擇,只能跺了跺腳,拿着槍跟在了我的後面。

  不過在我轉過拐角的時候,我眼角的餘光見到周靜宜順手將之前因爲溷亂而

  掉落在地面的一個揹包拖起,背到了背後。

  我揹着女人,拿着手槍在前開路,周靜宜則緊跟在我身後,前進了二十多米

  後,我經過了阿燦等人之前發現石碑的那所墓室。

  匆匆一覬之下,我看見了歪倒的石碑,以及石碑底座位置暴露出來的藏寶地

  窖。

  地窖當中現在都還留存着部分尚未被起出的各種青銅器和其他物品。

  我不是聖人,對於財富同樣是貪婪的。

  不過眼下這種狀況,雖然我也覺得頗爲可惜,但我還是隻能對那些物品視而

  不見的從這座墓室門口快步穿行了過去。

  來到這條通道的盡頭。

  便見到了兩名盜墓者的遺體橫躺在地,四周散落着幾具怪物的屍體。

  我的心隨之緊張了起來,我極爲害怕強子在這兩人當中,不過再看了第二眼

  後,我放下了心,兩具屍體當中沒有強子!當見到一名盜墓者手中還抓着一把自

  動步槍後,我當即側過臉朝周靜宜示意,讓她拾取。

  在現在這種情況下,自身武裝的火力當然是越強越好了。

  周靜宜也明白這個道理,雖然不情願,但也只能苦着臉彎下身子,從死去的

  盜墓者手中將自動步槍給拽了出來,接着交到了我的手上。

  我把工兵鏟拿給周靜宜,將手槍揣進了衣服口袋。

  接過自動步槍,我查看了一下彈夾以及槍支狀況。

  這是一把我極爲熟悉的八一式。

  子彈還剩十多發……快慢機被設定在了「2」

  的位置。

  在如此狹窄的通道當中,爲追求火力強大設定爲連發未必是錯誤,不過此刻

  的我不確定要使用現有彈量支持多久,所以還是將快慢機撥回了「1」

  的位置。

  接下來,我向周靜宜提出了再她看來更爲「殘酷」

  的要求.「再去摸摸那兩個傢伙。看看能不能找到多餘的彈夾或者炸藥雷管

  之類的東西。」

  周靜宜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最終幾乎是一臉哭相的照着我的要求做了。

  這恐怕是她這輩子,第一次和死人進行如此「親密的接觸」

  了吧。

  不過死者終究還是有收穫。

  兩名倒黴的盜墓者身上,周靜宜又找到了十幾卷炸藥和四根火雷管。

  子彈倒沒有更多的。

  這些人終究是來盜墓而不是打仗的,所以炸藥和雷管幾乎人人攜帶。

  子彈看來除了每把槍支原本彈夾中的子彈外,下來的盜墓者並沒有攜帶更多

  的彈藥了。

  周靜宜在我的指示下,將雷管和炸藥裝進了她此刻揹着的揹包當中。

  在她裝東西的時候,我注意到了她揹包裏面裝了一包似乎是捲起來的布卷一

  樣的東西,隨即出口詢問道。

  「這包是你剛纔從地上撿的吧?裝了什麼?」

  周靜宜還沒回答。

  我揹着的豐滿女人倒替周靜宜回答了。

  「是一卷帛畫。剛纔從石碑下面發現的。靜宜喜歡,我就做讓小朝送給她

  了。」

  聽了豐滿女人的解釋,或者爲了放鬆心情,也或者爲了緩解兩個女人此刻恐

  懼的心理,我朝周靜宜開起了玩笑。

  「原來你也成了盜墓賊了……這些可都是死人用的東西啊!」

  周靜宜聽了,衝着我眼睛一蹬,噘起嘴巴嚷嚷了起來。

  「我就喜歡,要你管……鹹?ahref=target=_blank月懿峯2儺模?/p

  聽到周如此說話,我意識到自己的目的達到了。

  所以只是笑了笑,也沒繼續和周靜宜鬥嘴。

  而是揹着豐滿女人繼續前進。

  走着走着,豐滿女人壓低了聲音在我耳邊詢問道。

  「你是叫嚴平吧?」

  我點了點頭,表示了確認。

  「我要向你道歉了……」

  豐滿女人此刻極爲誠懇。

  「這話從何說起了?」

  我愣了愣,並未停下腳步,而是在通道內繼續探前進。

  「你和靜宜只是進坑道里面探險攝影的。要不是我兒子強行把你們扣着一起

  走,你們又怎麼會捲進這樣的危險當中啊。」

  「你兒子?你是說李老闆麼?」

  雖然我早就確定了豐滿女子和李朝的關係,但此刻還是忍不住想要從豐滿女

  子這裏得到她本人的親口確認。

  「嗯,他叫李朝了,是萬美集團的董事長。這次你救了我,假如我們都能活

  着離開的話,將來你有任何需要,都可以來找他或者我了。只要我們能幫上忙的

  ,我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豐滿女人此刻這樣的言辭並不讓我意外。

  雖然她之前面對生死關頭能夠做出極爲絕決的決定。

  但人終究都是畏懼死亡的。

  當我出現救下了她和周靜宜後,她意識到了一絲生機,自然也會產生對生存

  的渴望了。

  我作爲她一線生機的希望所在,此刻她對我的道歉、示好、以及許願拉攏都

  是順理成章的行爲。

  當然,我並不是那種趁人之危的人。

  對於女人的態度,我只能「嘿嘿」

  一笑,表示了善意的接受。

  我倒更希望背後的女人和周靜宜此刻能夠保持一種平靜的心態。

  因爲恐懼、緊張會使人變得遲鈍和思維溷亂。

  這對於我帶着她們兩個女人在地宮當中求生是極爲不利的。

  所以當女人明確了她和李朝之間的關係後,我還是決定將對話引入一種輕鬆

  的氛圍當中來。

  要知道,這可是我的強項!當初在部隊裏,我雖然被公認爲連隊中的頭號「

  屌人」

  和「兵痞」.但我卻總能輕易獲得上級首長和戰友們的好感,這其中的關鍵

  就是我嘴皮子利,會討好人,能侃,總能帶動連隊中的氣氛……「得了吧!姐

  ……你就吹吧!說李老闆是你兒子?開啥玩笑呢。你這麼年輕漂亮,能有多大年

  紀?李老闆多大了?他是你兒子,打死我都不信。」

  「他真是我兒子了。我都快五十了,你沒聽靜宜都喊我姨麼!」

  「她那是嫉妒你年輕漂亮!故意把你喊老……好顯得她自己青春靚麗了!」

  我一邊說,一邊扭頭瞅了瞅跟在後面的周靜宜。

  周靜宜聽到我如此說,果然朝我瞪起了眼睛,我則嬉笑的朝她做了個鬼臉。

  「路姨,你別聽這溷蛋胡扯……他這麼說,擺明了就是在討好您呢!」

  周靜宜毫不客氣的揭露了我的不良企圖。

  「嘻嘻……靜宜。我當然知道他在恭維我了,不過這話我喜歡聽啊。你不會

  真的覺得我老了吧?」

  豐滿女人的會閱歷比之我和周靜宜其實豐富的多了,我言語中挑逗玩笑的

  意思她如何不清楚。

  不過她是明白人,甚至很清楚此刻我如此言語的真實目的。

  所以她也極爲配的和我在交談當中開始了一唱一和,這樣,我們三個人才

  不會因爲現實的危險處境而使精神緊張甚至於崩潰。

  「路姨,您這哪的話啊!您就是現實的不老仙姬,我到您這歲數,要能有你

  一半年輕漂亮,我就謝天謝地了。那傢伙說的話,你可千萬要留神。他,我太了

  解了,就是一色鬼,他肯定是看你保養的這麼好,私下裏打你意,想佔你便宜

  ,你可千萬別上了他的當!」

  周靜宜此刻也意識到了我轉移話題胡說八道的真實目的了。

  同樣配着同我還有豐滿女人彼此調侃了起來……一路走來,我們三人說說

  笑笑,原本緊張和恐懼的心理得到了極大的緩解。

  若非如此,我揹着一個人,要不維持着輕鬆的心理狀態。

  我自認爲我很難這樣一直堅持着走下去。

  中途,豐滿女人藉着我和周靜宜鬥嘴的當兒,悄悄的把嘴湊到了我的耳邊說

  道。

  「我的名字叫路昭惠了。你可以和靜宜一樣叫我路姨了……」

  我聽着女人柔美的聲音,感覺到耳根一陣溼熱。

  下半身居然不爭氣的產生了生理反應。

  不過還沒等我充分的去感受這種旎綺的氛圍。

  一條岔路赫然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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