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紋面】(44、45、46、47)
我和韓哲就這樣一言不發的坐在方桌兩邊的椅子上。白衣女子之前一度在我
的示意下起身,但見我又坐回座位後,她也又重新跪坐回了原來的位置。而且她
懂得察言觀色,似乎意識到我心情不好。因此也就沒有做出其他什麼出格的行爲。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旅館過道內傳來了腳步聲,隨後敲門聲響起。我起身走
到門口打開了房門。率先映入眼簾的不是王烈,而是傑克弗雷德的那張老外面容。
這傢伙自然是不知道我和韓哲發生了激烈的爭論,在看到我的時候,居然頑皮的
朝我做了個眨眼的鬼臉。接着不等我說話,便開口小聲的叫嚷起來。「快,趕緊
的!讓我再看看那漂亮姑娘在哪呢?」一邊說着,一邊直接就擠進了房間。
王烈跟在他的身後魚貫而入。見到我臉色不對,王烈有些詫異,但也沒說話,
只是朝我點了點頭。
我反手關閉了房門。跟在他們的後面,走進房間,兩人的視線很自然的集中
到了白衣女子的身上。白衣女子見到有人進來,也將視線投向了他們。傑克弗雷
德倒還沒有什麼,白衣女子看見他的時候只是點了點頭,這說明白衣女子還記得
這個德國佬。不過當看見王烈的瞬間,白衣女子立刻露出驚恐和畏懼的神情。這
樣的神情,我是第三次見到出現在白衣女子的身上。第一次是在地宮當中白衣女
子遠遠的跟蹤我,被我發現後彼此對視的時候。第二次則是我剛纔想要拉着白衣
女子進入天婦宮之時。而此刻當王烈出現在白衣女子面前時,她又一次露出這樣
的表情,不僅如此,她的身體也隨之劇烈的顫抖起來。一邊顫抖,一邊不自覺的
向後移動着身體,似乎想要距離王烈更遠一些。顫抖的程度甚至比在地宮中跟蹤
我被我發現的那個時候還要嚴重。
見到這個情形,我立刻上前,攔在了王烈的面前。同時開口說道。「別嚇着
她。」
王烈對我此刻的行爲有些無奈,因爲至始至終,王烈都只是站在原地觀察白
衣女子而已,根本就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不過見我明顯顯露出了迴護白衣女子
的態度後,王烈只是澹澹的笑了笑,然後退了一步,抱着肩膀靠在牆壁上。接着
開口說了起來。
「那些傢伙盜屍的目的看來就是爲了她了!他們應該認識我,而且知道我就
住在這城裏,並且預計到我可能會插手他們圍捕的行動,所以事先把人分成了兩
個部分。一部分在李子坪東部那邊的老路方向設伏。因爲正常情況下,要去李子
坪那邊的幾個自然村,本地人都習慣從老路那邊進入的。而且他們也沒判斷錯,
前天我和淳安過去的時候,就是從東邊老路那邊進去的。只不過後來我想着在高
速公路服務那邊集或者更方便一些了,所以才臨時通知大夥去服務集的。
葉桐那傢伙,因爲帶了他的那些活屍妹子過來,不想在服務那邊惹人注意,依
舊選擇了從東邊老路那頭進山,結果讓他們堵了個正着。」
韓哲此刻擡起了頭關切的詢問道。「那他沒事情吧?」
王烈掏出了香菸,隨手朝我和傑克弗雷德各遞了一根,然後自己點了一根吸
了口後接着說道。「出手襲擊葉桐和他那兩個活屍的一共有五個人。其他的人不
熟悉,不認識,不過李勇在裏面。小葉子那傢伙大家都知道的,啥事都是他的那
幫妹子衝鋒在前了,而且他反應夠快,發覺被人圍攻了,立刻就發了信號,然後
自己立刻轉身後退,所以他自己是沒事了。不過他帶過來的兩具活屍妹子就比較
慘了,有具身子都被燒掉了一大半。總算頭還在,沒有被徹底毀損了,但是要沒
個幾年時間慢慢恢復,想必是很難再派上用場了。」
聽到這裏,我忽然想起林美美來,連忙出言詢問道:「不是林美美那具吧?」
王烈搖了搖頭。「林美美那桉子的風頭還沒過。葉桐不可能帶它出來的。」
聽到王烈這樣說,我隨即放下了心來。
「後來看到我和小敬趕了過去,他們便以爲他們的目的達到了!也沒和我還
有小敬硬扛,就是拖着我們兩個不讓走。他們認爲只要拖住了我還有小敬,另一
夥人就可以安心的利用那幾頭臨時製作出來的殭屍誘捕這個女人了。」說着,王
烈伸手指了指靠在牀頭依舊瑟瑟發抖的白衣女子。白衣女子見到王烈伸手指她,
身子更是蜷縮成了一團。我見狀有些於心不忍,隨即走到牀頭,靠着白衣女子坐
了下來。見到我坐過來,白衣女子便如同有了靠山一樣,整個身體都靠到了我的
身上。
王烈看見這一幕,表情和神態沒有任何變化,傑克弗雷德的卻不適時宜的隨
口吹了一聲口哨。我當即朝着德國佬狠狠的瞪了一眼。德國佬聳了聳肩,笑嘻嘻
的跑到了我之前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雖然我不想承認,不過這次還真的要感謝你自告奮勇臨時過來幫忙了。」
王烈此刻也意識到白衣女子怕他怕的有點厲害,所以便藉着和傑克弗雷德說話的
機會,將視線轉移到了德國佬的身上。「要不是你和嚴平兩個人,他們沒準就真
的順利達成目的了。」
說到這裏,王烈朝韓哲揚了揚下巴開口問道。「我們後來又碰上了派出所的
警察巡山,爲了擺脫警察,所以只能繞道跑路,時間全耽誤在那邊了。怎麼樣?
弄清楚這女人是什麼身份了沒有?你和嚴平在這守了她大半天了。多少該有些眉
目了吧?」
韓哲重重的呼了一口氣道。「具體是什麼?我還真沒看出來!嚴平說那些人
稱呼她做靈女。靈女是什麼,王烈,你多少也是知道的。不過我們這裏沒人真正
見過,所以是不是,我還需要花時間查資料這些慢慢才能確認了。」
聽到韓哲如此說,傑克弗雷德連忙伸手道。「我證明,嚴平沒記錯了。因爲
我也聽到那些傢伙叫她靈女了。」
聽到傑克弗雷德這樣說,王烈的雙眼忽然精光暴盛,我曾經見識過一次的那
種藍色光芒再一次出現在了王烈的雙瞳當中。當藍色光芒閃現的同時,我瞬間喪
失了對自己身體的控制,只能僵直的靠坐在牀頭。而白衣女子也同時停止了顫抖,
整個人僵硬在了當場。
我大喫一驚,以爲王烈要對白衣女子出手,但沒想到,那藍色光芒只持續了
短短了兩三秒鐘而已,我迅速恢復了對身體的控制,而白衣女子也很快從僵硬中
恢復了過來,再次靠在了我的肩膀上畏懼的哆嗦着。
倒是王烈此刻卻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嘴裏喃喃道。「應該不是妖了不過
她身上的陰氣這太不可思議了!」
我推開白衣女子,三兩步便衝到了王烈面前,一把扯住了王烈的衣領子瞪着
王烈叫道:「王烈,你什麼意思?」
王烈並不知道我之間和韓哲爭執的情況,所以,他對我此刻如此激動的表現
感覺到了有些莫名其妙。
「嚴平,你激動個什麼勁啊?我剛纔只是探查了一下她身上的氣息而已。」
「探查氣息?」我意識到自己確實有些衝動了,連忙又鬆開了王烈的衣領。
王烈對我的行爲似乎並不介意,因爲他此刻興趣已經完全集中到了白衣女子的身
上。他目不轉睛的望着白衣女子,似乎是自言自語,但又似乎是向我們解釋一般
的說明道。
「她不是妖魔了!這一點我已經可以肯定了!她身上的陰氣雖然難以置信的
濃郁。不過我卻感覺不到她的陰氣當中存在任何一絲邪氣!這可是正宗的玄陰之
氣了。」
對於王烈此刻的說法,我完全的一竅不通。我習慣性的扭頭朝韓哲看了過去,
韓哲意識到我在望他,愣了一下後,還是嘆了口氣向我解釋了起來。
「無論陰陽都不只是單純的一種了,陰陽二氣只是基本的統稱而已。多數人
只能大致分出陰陽的屬性,王烈則不同,他能分辨出各種類型的陰氣和陽氣了。
不同的妖魔身上具有的陰氣種類是不一樣的。殭屍身上的陰氣嚴格說是陰屍之氣,
兇惡一些的則是陰煞之氣。那些亡魂具有的陰氣則是陰魂之氣。之所以這樣稱呼,
是因爲這些陰氣當中除了基本的陰氣之外,還摻雜了各種各樣其他的東西在裏頭,
並形成了各種不同類型的陰氣。」
「那玄陰之氣是什麼?」我聽到王烈說白衣女子身上具有的是「正宗的玄陰
之氣」便連忙追問起道。
韓哲撇了撇嘴回答道。「玄陰之氣就是最純正的陰氣,不含任何其他的雜質
或者氣息的陰氣。相對而言純粹的陽氣則是赤陽之氣。我這樣說,你應該可以理
解了吧?」
「那,擁有玄陰之氣意味着什麼?」我再次追問着。
「意味着她絕對不是什麼妖魔鬼怪了!因爲所有的妖魔鬼怪這些雖然都擁有
陰氣,但絕不會是玄陰之氣!就是因爲陰氣不純,其中攜帶而來各種各樣亂七八
糟的東西,所以纔會形成各種各樣的妖魔了!相反,假如是純粹的玄陰之氣,就
絕對不可能被歸入妖魔範疇的。」韓哲鄭重的對我說出了他的結論。
再確認了韓哲的意思之後,我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一直以來隱藏在我心中的
那一絲憂慮也煙消雲散了。
我有機會爆破坑道將白衣女子隔斷在那座陰森恐怖的地宮當中。但我一時心
軟,將白衣女子從爆炸現場帶了出來。雖然我從來一貫都是做了就做了,絕不後
悔的作風。但在沒有確定白衣女子身份的情況下,我多少還是存了一絲疑惑的。
畢竟,我親眼見過異變妖化後林美美的變化,還有地宮中那些可怕生物的厲
害。對於王烈等人口中提到的那些「妖魔鬼怪」對普通人所能造成的威脅有着清
醒的認識。假如白衣女子真的是一個妖魔的話,哪怕她出來後只是傷害了一個無
辜平民的生命,我作爲將她親手帶出地宮的責任人都將面臨良心上的不安。現在
確認了白衣女子並非王烈等人平日所說的那種會傷害普通民衆的「妖魔」後,我
心中的那一絲擔憂終於可以放心的落地了。至於白衣女子是不是「靈女」,又或
者說「神女」這些,對我而言其實沒有多大的別。我只需要確認白衣女子不會
害人就可以了。
就在我心情放鬆的時候,韓哲冷不丁將白衣女子真正的出處對王烈和傑克弗
雷德說了出來。「不過就算她不是妖魔,但她是從囚籠裏面出來的。所以,爲了
她好,也爲了以防萬一。我認爲還是設法把她送回囚籠裏面適了。」
德國佬顯然不知道鳳凰山下面地宮的事情,所以對韓哲此時說的話沒有太大
的反應。或者只是覺得囚籠這個詞有些陌生,所以露出了一絲疑問的表情。
而王烈聽到韓哲的話後,則立刻皺起了眉頭,扭頭詢問韓哲道:「你怎麼知
道的?」韓哲坐在椅子上,伸手指了指我道。「嚴平說的,他在囚籠下面存放夏
南棺槨的墓室裏頭就曾經見過她了,至於她是怎麼從裏面出來的,嚴平也不清楚
了。」
韓哲平日說話經常說着說着就會跑題。不過這次,他到是非常直接,向王烈
說明了白衣女子的出處的同時立刻表明了自己對於如何安置白衣女子的想法和建
議。很明顯,他是希望王烈聽了他的話後產生先入爲的思維,並支持他的想法
了。
見到韓哲如此快便將我和他之間分歧的根本問題拋了出來。我也立刻表明了
我的態度。而且此刻既然已經確定白衣女子並非什麼可怕的妖魔後,我覺得我反
對的理由也更加充分了。「我不同意把她再送進鳳凰山下面的地宮裏面!那個地
方你們也都說了,是鎮壓惡魔的囚籠。如果她是妖魔的話,那把她送進去,我沒
話可說!可現在你們已經確定了,她不是妖魔!憑什麼要把她送進那座鎮壓妖魔
鬼怪的囚籠裏面去關着?」
韓哲聽到我這樣說,當即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眼睛也難得的瞪了起來。「就
算她不是妖魔。但她很明顯也不是像我們一樣的人類!你覺得像她這樣的,能留
在外面?和那些普通人一塊生活麼?」
聽到這裏我正準備反駁對方的說法時。
王烈站在原地,看着韓哲忽然悠悠的說了一句話:「你覺得她不是人類,不
適呆在外面和普通人一塊生活!哪我呢?」
王烈的語氣很柔和,其中竟然帶着某種澹澹的哀傷。但對於我而言卻不咎於
大地驚雷。韓哲聽到後,也瞬間呆立在了當場,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了。半天后,
韓哲才嚅嚅的說道。「你不一樣了你雖然唉」顯然,韓哲對於王烈
此刻提出的那句反問不知道該如何解答了,只能嘆了一口氣。
王烈注意到了我看着他的驚異眼神後,輕輕的笑了笑。
「我有特殊能力你是知道的,嚴平!普通人當然是不會擁有這些能力的了。
從這一點來說,我和她「王烈指了一下縮在牀頭的白衣女子後接着說道。
「我們其實都是一樣的。我們和一般的普通人有差異!但我卻始終認爲自己終究
還是人類了!所以,我纔會利用我的能力出手去對付那些妖魔鬼祟!老韓,我知
道你剛纔也是無心當中隨口說說而已。但我的情況,你是知道的。要按你剛纔說
法的話,那我這樣和普通人有差異的人,也很難被歸入人類的範疇當中了。所以
恕我直言,你剛纔的那種不是普通人就不能在一塊生活的說法,我是無法贊同的
了。我也很特殊了,但我從來也沒覺得在生活中我和普通人有什麼不同了。」
聽到這裏,我哪裏還不明白,王烈這傢伙因爲天賦秉異,擁有常人所未擁有
的力量,所以將心比心之下將自己和白衣女子視爲了同等的存在。
「老韓,我明白你在擔心什麼?你和我都知道那個囚籠裏面用來鎮壓惡魔的
並非是一種手段,而是一系列環環相扣的機關係統。她既然存在於那座囚籠當中,
極可能也是這一系統環節當中的一環了。你覺得要是少了這個環節,可能會影響
囚籠的完整性。不過你想過沒有,那座囚籠被破壞的次數我們已知的就已經有兩
次了。加上唐輝他們下去的這次,都已經三次了。而且沒準之前還有未曾被記載
的次數了。可到現在爲止,除了曾經冒出來過兩具屍王之外,也就沒有其他更大
的事情發生了。伍子胥和孫武子是何等高人,他們聯手建造的囚籠哪裏會是因爲
某一個單獨的環節缺失就喪失作用的。孫武用兵打仗從來都是一環扣一環,招招
致人死地的。雖然不知道他當初是如何對付妖邪的,但想必在修建囚籠的時候肯
定會把他對兵法方面的心得運用在其中的。孫武打過敗仗麼?從來都是他揍別人,
別人那裏有機會揍他?我覺得你完全沒有必要太過擔心!我現在反倒是覺得嚴平
剛纔說的很有道理了!既然我們已經肯定她不是妖魔了,那真的沒有理由再把她
送進地宮裏面。她留在外頭好像也沒啥大的害處。頂多就是偷喫偷喫人家的飯菜
」
聽到這裏,我忍不住偷笑了起來。原來王烈也終於猜到了槐樹崗偷喫事件的
「元兇」是誰了。
「而且傑克弗雷德跟我說了她獵殺殭屍的事情。之前我還奇怪,她究竟有什
麼本事?收拾殭屍跟玩似得。現在我算明白了,就憑她身上這身濃郁的玄陰之氣。
應付那些從陰氣當中滋生妖魔鬼祟的能力,我估計都望塵莫及了。你就沒有想過
把她留在我們這邊來對付其他的妖魔麼?」
王烈話音剛落,我立刻出言表示了贊同!雖然王烈張把白衣女子留在外面
的出發點是想要利用白衣女子的能力來幫他們降妖除魔,其中參雜了一定的功利
目的。但至少在是否送白衣女子回地宮的問題上,王烈和我取得了一致,那就是
反對韓哲把白衣女子送回地宮!
見到王烈明確表明了態度。韓哲一時間呆立在了現場。他低着頭沉思了很長
的時間,忽然擡頭道。「就算你和嚴平都不想把她送回囚籠也不能就這樣由着你
們兩個的意思了。老規矩,咱們投票決定!我堅持送把她送回去。」
我立刻出聲:「我堅持把她留下來!」
王烈嘴角上翹。「我同意嚴平的意見。」
接着我將視線移向了傑克弗雷德!在我看來,白衣女子從某種意義上說,是
他和我一塊從那些圍捕者手裏救出來的,而且白衣女子在我和他差點跌落山溝的
時候出手救了我們,想必他應該也會站在我和王烈這邊的。卻不曾想,這個德國
佬說出來的話,差點沒把我給氣死!
「只要王烈贊成的,我堅決反對!所以,我支持老韓了!」
說完,德國佬立刻把臉轉到了一邊,就是不和我面對面,讓我有機會衝他瞪
眼睛。
「那現在的票數是二比二」韓哲臉上露出了一絲狡黠的神情。
王烈搖了搖頭,走到韓哲身邊拍了拍韓哲的肩膀道:「小敬未滿十八歲,不
具投票權。剩下葉桐。他不在這,不過我做出的決定,他肯定支持。所以最後的
票數比是三比二,我們的意見通過。」
韓哲此刻兀自還想堅持。「雖然葉桐每次都支持你,但是他要知道了詳細情
況後這次未必就會」
王烈立刻打斷了韓哲的話。「那你現在就給他打電話,自己詢問他的意見。」
韓哲嘴脣蠕動了兩下,最終還是沒有拿起電話來聯繫葉桐。王烈見狀,露出
了笑容。「得了吧,老韓。你每次都這樣。直說不想承擔責任不就行了!」接着
話頭一轉開口說道。「現在的問題就是該怎麼妥善的安置這個女人了。」
王烈似乎對於韓哲將白衣女子視爲「非人類」的說法極不贊同。所以此刻刻
意的在「女人」這個字眼上加重了語氣。
韓哲自然明白王烈的意思,但卻也並未再繼續糾結對於白衣女子的定義了。
「她身上陰氣太重,即便是沒有雜質的玄陰之氣,但還是會導致附近域陰陽失
調的。要想確保不出問題的話,恐怕只能一直跟在你的身邊由你設法隨時加以調
和了。」
王烈點了點頭,但卻把視線投射到了我的面前。「道理是這樣沒錯了。不過,
我發現她很害怕我了,而且似乎比較親近你。所以,嚴平,是不是確定讓她跟着
我這點上,我還是需要徵得你的同意的。」
雖然之前我確實在韓哲面前聲稱我擁有對白衣女子的處置權利,但那是針對
韓哲提出的送白衣女子回地宮的建議時迫不得已的強詞奪理了。此刻王烈忽然就
由他帶走白衣女子的問題徵求我的意見時,我倒有些詫異了。
王烈徑直走到了我身邊,將嘴靠到了我的耳邊說道。「我有眼睛,這女人很
顯然喜歡你。你剛纔爲了她衝我發火,說明你也對她有意思吧?現在爲了避免這
女人身上陰氣可能惹來的麻煩。她只有跟我在一塊才比較穩妥。不過這樣一來,
等於就是要把你和她分開,你要不同意,讓我怎麼好出面安置她?」
我同樣側過了臉,把嘴湊到了王烈耳邊問道。「你不會藉着和她在一起獨處
的機會把她給上了吧?」
王烈估計沒有意料到我忽然會問他這樣一句問題。當即臉上的肌肉抽縮了一
下。不過他很快對我的問題進行了答覆。「第一,她很美沒錯。但我還是喜歡正
常一些的女人了。第二,你已經是我的朋友了,對於朋友的女人,我從來不會伸
手。這是我的原則!」
我隨即朝着王烈露出了一個笑臉。「那我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你儘管帶她
走好了。」不過,接着我還是向王烈詢問了他具體打算如何安置白衣女子的方式
了。
王烈隨即說明了他的想法。「雖然說是跟着我了,不過我剛纔試探過了她身
上陰氣的程度。我估摸着只需要我多花點精力,在她身上的陰氣尚未導致周圍環
境失調前就聚集陽氣預先調和的話,應該不需要她一天到晚都和我呆在一起了。
我在市中心陽光貨十六層的住宅樓那邊有一套住房。所以我打算把她安置到那
裏頭去住。哪裏人煙稠密,而且樓層夠高。方便我在小範圍內調動陽氣聚集調和
她身上的陰氣了。她身上陰氣雖然重,但要導致環境失調,至少也需要兩到三天
的時間。所以,我只需要三天去哪裏調和一次陰陽應該就可以確保那地方不至於
變成轉陽地。你覺得這樣適麼?」
我聽到王烈爲了安置白衣女子,居然打算騰出一套住宅,立刻覺得有些於心
不安起來。市中心陽光貨上層的住宅樓因爲交通方便,周圍各類生活設施齊備。
房價一直是市內最高的,而且越是高樓層的住宅因爲受下方噪音的影響比較小,
所以價格也更加昂貴。雖然王烈沒有提及那套住宅的面積這些,但我卻知道,那
棟住宅樓裏面的房子幾乎都是大面積的豪華住宅。最小的都在二平米以上。雖
然本地房價比不上北上廣之類的一線城市,但每平米的售價也在萬元上下了。也
就是說,王烈直接整了一套價值二萬以上的房子給白衣女子居住。這自然讓我
這個在經濟上屬於「中低收入人羣」的傢伙感到巨大的壓力。
王烈似乎看出了我在想什麼。立刻對我進行了解釋。「那房子是抵押品,在
借款沒有歸還完之前,空着也是空着。既然現在能派上用場,把她安排進去先住
一段時間了。對方能還清借款,我再找其他地方安置了。對了,我最多三天去一
次。所以多數時候,還是你自己過去盯着她了。那房子的鑰匙,我會給你準備一
把。如何保證她老實的呆在裏面就是你的事情了。其他的我是不會管的。」
就這樣,我們幾個人便爲白衣女子制定了之後一段時間內的生活規劃,而她
本人,卻完全的不明就理。
雖然白衣女子對王烈極爲畏懼,但在我的攙扶和哄騙之下,她終究還是老老
實實的跟着我一塊坐上了王烈的汽車。
在車上,白衣女子似乎終於感覺到疲倦,居然靠在我的肩膀上閉上了眼睛,
而且還發出了輕微的鼾聲。我此刻才確認,她和我們這些普通人一樣,都是要睡
覺的。
前面開車的王烈對此卻似乎並不奇怪,反倒利用白衣女子熟睡的機會向我問
起了我瞭解的關於白衣女子的情況來。
「原來她會說話啊!剛纔她一直不出聲,我還以爲她是啞巴呢?」
「不止會說話,還會唱歌了。只不過她說的那些話,我一句也聽不懂,至於
唱的歌,也是聽不懂了。對了,雖然聽不懂她的話,不過她說話的那些發音給我
感覺有點像客家方言了。」我隨意的將我個人的判斷告訴了王烈。
王烈聽完,思考了一陣後說道。「像客家話?難道她說的是古代漢語?據我
瞭解,古代人中國人的語言發音和我們現在完全不同了,尤其是前後鼻音和捲舌
翹舌這些。據說,現在中國的各種地方方言裏面,最接近古代漢語發音的還就是
客家方言了。不過只要她不是啞巴,能說話就好。她和我們都可以花時間慢慢的
適應對方的語言了。總之,我們要設法能夠和她正常交流纔是了,對了。她能寫
字麼?」
「不知道了。」我回答着。
「嗯,那座囚籠的建造時間是在春秋末期了。那個時期南方那些國家中間使
用金文的比較多。老韓對金文有點研究。白天可以過來試着在她面前寫字了。要
是她也認識金文的話,沒準能用書寫進行交流了。」
「這個意不錯了。」我一邊迴應着,一邊側過臉看了看靠在我肩膀上熟睡
的女人。睡夢中白衣女子的美麗臉龐顯得格外的端莊。車窗外皎潔的月光映照在
她的身上,彷佛在她的周身籠罩起了一層聖潔的光暈。
第四十五章
在陽光貨的地下停車場,王烈停放好了車輛。幫着我將白衣女子背到了我
的背後,然後和我一起,乘坐電梯來到了住宅樓十六層的那套抵押住宅內。
從住宅內的裝修風格可以看出,這住宅的人很可能是個暴發戶。裝修的色
調以金色爲,而且房間內隨處可見發財樹、貔貅、財神之類的裝飾物品。不過
我也因此理解了這處住宅爲什麼現在會落到王烈手中的原因。這樣的爆發戶,在
投資經營方面往往喜歡冒險。錢來的快,可一旦經營不善,便又會典當財產以求
東山再起。
找到臥室將白衣女子放上牀,將被子給她蓋好後,我轉身回到了客廳。王烈
見我出來後,遞給了我一把鑰匙,向我說明了一下白衣女子在這邊滯留需要注意
的一些事項。
「這裏人跟我簽訂了兩年的借款同,現在離同到期還有一年左右的時
間。雖然我估摸着那傢伙應該是還不上了。不過在到期前這一年時間裏,最好還
是不要隨便亂動裏面的傢俱或者改變房屋格局了。一般的生活物品收拾收拾,都
可以使用,大不了用完了,照原樣再買。不過這些費用還有水電費我都是不會出
錢的,你自己承擔了。具體的,你有空去我公司一趟,和我公司負責這筆借款的
經理人聯繫一下,我會交代他和你辦好臨時的交接手續。另外,你給我個賬號,
我把這次去李子坪的費用給你打過來了」
聽到這裏,我愣了一下。「怎麼?去李子坪幫忙你還會付錢麼?」
王烈認真的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了。我記得我曾經告訴過你,我們這些
人其實是僱傭兵了。替人消災解難什麼的,都不是免費的。我自己有公司,經濟
條件比較好,所以我幹這些,可以不在乎收入,更多時候憑良心做事了。不過葉
桐那些就不行了,要出了手,沒點收入的話,早喝西北風去了。你和唐輝也接觸
過,他也是一樣,那個什麼李朝要不出錢,是請不動他的了。這次去李子坪,我
是召集人,參與人員的酬金我自然是要支付的。」
王烈如此說,我才弄明白了一些事。原來他們這些「驅魔師」出手辦事都是
要收錢的,而且是誰負責召集,誰承擔費用了。我立刻想起此刻我請他們出面一
起幫忙處理白衣女子的事情,理論上似乎也不該免費後。連忙出言道。「去李子
坪的什麼費用你就別考慮我了,給葉桐他們打過去就行了。葉桐那傢伙經濟上確
實不是太好了。現在這個女人佔了你公司的抵押房產,反倒是我該給你錢纔對了。」
王烈臉上露出了一絲嘲笑般的神情。「得了吧,嚴平。真要談錢的話,我估
計你根本承擔不起了。你的情況,我和韓哲私下裏都瞭解過。就你那點收入,正
常情況下,我一次出手你都付不起的。我這麼跟你說吧,就你戰友家裏出的那個
事情,正常情況下請人出手解決,嗯,就唐輝那樣的,沒個十幾二十萬,壓根就
沒人搭理你的。而我在這個行當裏是要價最高的人之一了。所以正常情況下,沒
多少人能真正請的動我了。我做這些事情,更多的是爲了自己能夠心安理得。另
外,這個女人我非常的感興趣了。假如真的能和她進行交流的話,我和韓哲沒準
就能弄清楚鳳凰山囚籠裏頭的真實情況了。所以,我們幫你安置這個女人,也是
出於我們自己的需要了。」
假如王烈是在其他方面對我表示輕蔑,我或者會當場和他爭執起來。但現在
談到經濟方面,我卻是無言以對。只能坦然承受對方的那種高姿態了。因爲對方
確實比我有錢,在這個問題上,我也只能捏着鼻子認慫了。
見到我垂頭喪氣的摸樣,王烈意識到他的態度可能有些直接了。隨即立刻轉
移了話題。「既然你不要錢那我也不強求你什麼了。不過醜化說在前頭。我只負
責替這個女人三天調和一次她身邊的陰陽氣息了。其他的時間,你自己得把她看
好了。千萬別惹出什麼麻煩來。老韓有一句話是沒說錯的。她雖然不是妖魔,但
她具有的玄陰之氣對於大多數普通人而言依舊是非常危險的東西了。所以你需要
儘可能的避免她和一般人有太多的接觸了。我的意思,不知道你明白不?」
我點了點頭回應道。「我明白,你是說最好就把她一直關在這房子裏面,盡
量減少外出。她似乎是個喫貨,特別喜歡喫東西。我想,只需要源源不斷的給她
食品的話,應該能保證她在這裏一直安心的呆下去的。」
王烈聽到我用「喫貨」二字形容白衣女子,先是愣了一下,跟着臉上露出了
一絲莞爾。微笑着回覆道。「但願如你所說了。」說完,王烈從迷彩服的上衣口
袋當中掏出了一個紙包,打開後,我看了一眼,居然是一包硃砂。
他在房間客廳的大理石地面上用硃砂撒出了一個小型的太極圖桉。一邊撒一
邊對我說明。
「我能調用陰陽二氣,不過這個女人身上的陰氣過於濃烈了。要想調用足夠
的陽氣進行調和,我也需要藉助法陣的力量了。」
我出言詢問道。「不介意我在旁邊麼?」
王烈輕輕搖了搖頭。「陰陽兩儀陣算是入門的東西。幹我們這行的只要入了
行,是個人都會使用的。你看看也好了,學會了也終究沒有什麼壞處。」說完,
王烈盤腿坐在了太極圖桉前,又取出了兩張符咒。
「我現在發動陣法的方法普通人也都是可以使用的。我現在發動它是爲了聚
集陽氣,不過很多時候也可以用在調和房屋風水和氣運這些方面,你要感興趣的
話,我現在就可以交你。學這些東西,跟着我會比較好了,老韓那傢伙理論方面
比我強的多,但帶徒方面他根本就不得要領。前些年他也帶過兩個人,帶了好
幾年,到現在也都拿不出手。要是他這個人認死理,太認真,教授陣法、符咒
這些,一門心思的都想把其中的原理和道理給人解釋的清清楚楚。結果是越說越
把人說的暈頭轉向。哪裏還有精神去考慮實際的運用和具體使用方法了。我就沒
他那麼麻煩,這些東西,原理弄的再清楚現實當中也沒任何意義。只需要瞭解陣
是什麼陣、符是什麼符,如何佈置使用,有什麼作用就成了。」
經過了這段時間的一系列事件,我其實早都對王烈和韓哲這些人的那些本領
和法門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只不過他們不說,我也真不好意思動提出學習之類
的想法。此刻王烈既然明確表態願意教授我一些入門的東西,我立刻在他手勢的
指引下盤腿,隔着那個硃砂太極圖坐到了他對面的位置。
「我交你這些其實也是爲了我自己方便。雖然我預測我出手一次可以保證三
天不出問題。不過很多事情都是說不準的。利用這個法陣,普通人雖然不能像我
一樣聚集足夠調和她身上陰氣的陽氣,但多少也能增強一點域範圍內陽氣的屬
性,對她身上的陰氣起到一點壓制的作用了。你學會了,碰到我不能及時趕到的
時候,利用這個法陣,也能稍稍延緩一下這裏風水異變的速度。」說完,王烈開
始正式向我說明法陣如何佈置以及啓動和使用的方法
清晨七點鐘前後,我被自己設置的手機鬧鐘所吵醒。睜開眼睛,首先映入眼
簾是落地窗那邊透入的白色晨光。王烈盤腿坐在窗前,沐浴在晨光之中。昨夜施
法調和了房間內的陰氣後,王烈顯得很有些疲憊。不過他休息和恢復精力的方式
有點獨特,沒有和我一樣在沙發上或者其他地方躺着睡覺。而是一直坐在落地窗
前盤腿調息。看上去,到我醒來的這幾個小時當中,他的姿勢完全沒有變化。
看見他雙目緊閉,我也就沒有打擾他,而是徑直進了臥室。白衣女子依舊處
於睡眠狀態當中,姿勢和動作和我離開時同樣沒有任何改變。在客廳和臥室內一
出一進之下,我明顯感覺到了兩間房間內出現了溫度的差異,臥室中的溫度似乎
比客廳內低了好幾度。我不禁對白衣女子身上攜帶陰氣產生的直接效果有了明確
的認知。但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忽然又想起了故鄉老宅那邊自己小時候的一些經
歷。當年每到盛夏時刻,周圍的街坊鄰居不管熟與不熟,都格外喜歡往我家老宅
的天井院子裏跑,問其原因都是說我家老宅比其他周圍的房子要涼快許多。當時
我總覺得那只是周圍街坊鄰居們找藉口來我們家院子裏聚會聊天的藉口。現在看
來,恐怕真的是因爲我家當時被陰妖盤踞,陰氣重,比周圍鄰居家裏涼快的原因
了。我因爲始終生活居住在老宅當中,所以感覺不明顯。而那些鄰居們進出自己
家住宅,又進我家老宅,所以能清晰的加以分辨了。
我家老宅曾經有陰妖長期駐留這一點現在的我已經確定無疑了。但這一駐留
在我家的陰妖究竟是什麼人,我卻至今思不得其解。奶奶賢惠慈和,賢名在外,
並不符陰妖附身的特徵。我祖父當年的童養媳,也就是我的二奶奶,我叔父的
真正生母。在我叔父四、五歲時便早早的因病離世了。假如是她被陰妖附體了的
話,那我家應該在她去世後沒多久便會成爲轉陽地。又怎麼會拖到幾十年後方才
出現轉陽地的徵狀?
走回客廳的時候,我的思維不知不覺轉移到了老宅那邊的事情上去了。要知
道,我家人丁並不如何興旺,解放後,要說在老宅哪裏曾經長期居住過的人,說
來說去,也就是曾祖父,祖父、父親、叔父和我這五個男性;還有就是曾祖母、
大小兩位祖母了。嬸嬸是城裏人,叔叔當初爲了和她在一起,放棄了縣城民政部
門給他安排的政府機關的工作而進入了市裏的小學當了小學教師。除了過年過節,
嬸嬸和嚴光曾經回過幾次老家外,都不曾在老宅那邊長期居留,她們兩人自然和
老宅當中那個神祕的陰妖不會有任何關聯了。要說有關聯,也只可能是在老宅長
期居住的人員。
忽然,一個令我自己都覺得不可能的念頭在我的腦海當中浮現了出來。
「難道、難道陰妖附身的對象竟然是我老爹?」
韓哲在向我介紹陰妖時曾經提過,陰妖最喜歡附身的固然是美貌女子了。但
也說過陰妖同樣是能夠附身男性的。只是男性被陰妖附身之後,不會出現像女性
那樣明顯的行爲特徵。只是會因爲陰妖附身的原因身體不斷的虛弱直至死亡。
叔叔一家三口應該是沒有問題的。我自己當然也被排除在外,曾祖父和祖父
兩人都是壽終正寢。家裏的人中間現在最值得懷疑的反倒是我的老爹了。父親死
亡時的情況極爲特殊,明顯是有人在對我父親施展某種祭祀儀式和手段。韓哲說
過,窮苦人家對付陰妖,一般是一命換一妖。但卻沒有告訴過我正常情況下那些
宗門中人是如何對付陰妖的。假如是我父親被陰妖附身,而闖入者的目標其實是
我父親身上的陰妖
我想到這裏當即產生了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扭過頭來,看見王烈此刻睜開
了眼睛,正在舒緩雙手,我連忙走到了王烈面前。
「王烈,有個事情我想請教你一下了。」
王烈雙手按住膝蓋,用部隊里正規的坐起姿勢站立起來後問道。「什麼事情?
說吧。」
「你們一般滅殺陰妖都使用什麼方法了?」
王烈愣了愣,對我突然提出這個問題有些意外。但還是認真的對我進行了答
復。「陰妖並非常見的鬼祟了,我真正對付過的也就三個而已。不同宗派的人對
付陰妖的手法和方式也都不一樣。」
「那你是怎麼滅殺陰妖的?」我當即將這個問題確認到王烈本人的方式上來。
王烈歪着頭似乎在回憶他滅殺陰妖的經歷。「陰妖對我而言,實在是不值一
提。只要我願意,我有各種各樣的方式能收拾它。我可以直接將陽氣聚集進陰妖
附身者的體內,釋放陽氣,強行用陽氣將聚集成陰妖的陰氣給中和掉,陰妖自然
就會煙消雲散。當然,這種方式被附身者可能受不了,陽氣突然釋放的時候,對
方內臟有可能會受傷。所以我都是直接將附身者體內的陰妖強行從附身者身體內
牽引剝離出來,你知道,我能操縱陰陽二氣,陰妖身上的陰氣也在我的控制能力
之內,當然,特別強大的陰妖或者能抵抗我對陰陽二氣的牽引力。不過到現在爲
止,我滅殺過的那三個都是被我直接從宿身上脫拽出來後再調用陽氣直接幹掉
的。」
聽到王烈說的輕鬆,我方纔想起,王烈是「第一流的驅魔師」了,他對付陰
妖的手段自然是他自己獨有的,我之前的問題可算是問錯標的了。連忙又改口問
道。「那要是韓哲會如何對付陰妖呢?」
王烈想了想回答道。「要是韓哲的話,他當然不會像我這麼處理了。應該是
用陽屬性的符咒吧。爲了保證被附身者的生命安全的話,他估計還會設壇,佈陣
」
「具體會布什麼陣?」我聽到了「佈陣」二字後,立刻追問起來。因爲我父
親當時身體的周邊便被人佈下了詭異的陣法。
「多數情況下應該是烈日朱雀陣;有時北斗玄武陣也是可以的」王烈說
到這裏,似乎是意識到了我忽然向他詢問陣法的原因了,隨即開口反問我道。」
你怎麼突然問起這些問題來了?是不是想起了你家老宅的什麼情況?」
從王烈反問來看,他應該從韓哲那邊聽到了一些我告訴韓哲的家族往事,不
過具體的,我還是耐着性子給王烈又一次進行了說明。
聽完了我的講述和懷疑後,王烈立刻連連搖頭。「不可能的。你父親臨死前
身前身後和你戰友一樣被刺了十六刀。佈陣的根本目的是爲了保護宿的生命滅
殺陰妖。雖然我不知道你父親當時身邊佈下的是何種法陣,但滅殺陰妖是絕對不
可能對宿的身上下刀的!前後刺殺十六刀是邪道祭祀中常用的方法。正道宗門
當中從來不會採用這種方式來降妖除魔的我覺得你實在是想多了。做兒子的,
怎麼能懷疑自己的父親呢?」
聽到王烈責備我,我也感覺到了一陣愧疚,但我還是有些不甘心的迴應道。
「我家老宅裏面,住過的就那麼些人了。我實在是想不出我家的那頭陰妖究竟附
身在什麼人的身上了。但要是弄不清這個問題,我寢食難安啊。」
王烈嘆了一口氣道。「知道你要是解不開心裏這個疙瘩,一定是很難受的。
不過在我看來,很多事情拿的起,也要放的下了。你的這些親人都已經紛紛離世
了,你又何必還對一些細節糾結不放。你家老宅的風水現在也都調和過來了。對
你而言,處理好現在你身邊的事情或許更重要了」
王烈如此開導,我方纔意識到剛纔那會我確實有些鑽牛角尖了。隨即勉強的
笑了笑,看見窗外的陽光越發燦爛,便一邊調整着心境,一邊轉身走到茶几旁邊,
拿着屋人殘留在房間中的茶具擺弄了起來。
正常情況下,我有早晨飲茶的嗜好。此時翻弄這邊的茶具只是習慣使然。結
果一翻之下,居然發現這屋人平時飲用的居然是普洱紅茶,普洱茶可以長期放
置,即便這屋子已經大半年未曾住過人,但這茶葉卻絕對可以使用的,我隨即跑
進了廚房內燒水,燒好之後就着茶具沖泡了起來。王烈活動完了身體,也過來幫
忙,弄好了,我和他坐在了一起,一邊飲茶閒談,一邊等待着白衣女子的甦醒。
喝了一陣,我的手機忽然傳出了短信的提示音。我拿出來一看消息來源,當
即愣住了。
此時發來消息的居然是周靜宜!
此時此刻的我對於昨天下午在溫泉賓館房間內見到的那一幕依舊記憶猶新。
所以我是極端不願意和這個女人再有任何的聯繫或者接觸了。但又好奇她這個時
候給我發短信的目的。所以終究還是點開了短信的內容。
「八點半,星光路廣式早茶餐廳見。」
在確認了短信內容後,我怒極反笑了起來!見過不要臉的,但她這樣不要臉
的還真是頭一回碰上了。昨天傍晚和其他男人在房間裏玩的開心,一句話把我趕
了出去,現在居然跟沒事人一樣約我見面喫早茶。我還會理會她纔怪了。
我剛剛想把手機扔到一邊,周靜宜的第二條短信又出現在了我的手機屏幕上。
「路姨那邊的資料我拿到了。想要的話,就過來!」
看到這條短信後,我一下子懵了!「路姨那邊的資料」?難道是路昭惠昨天
下午早些時候答應給我緊急應付編輯部專欄欄目的那些國家地理的採編
資料?路昭惠怎麼會直接把資料交給周靜宜?
想了半天之後,我終於反應過來了!反應過來後,我忽然感覺到了一種極度
的憋屈。
我和周靜宜進入鳳凰山坑道的原因,路昭惠在地宮裏頭通過和我還有周靜宜
的交談當中瞭解的一清二楚。而且她也知道我負責的這個專欄是由周靜宜所在的
鬆前製藥集團出錢贊助的。想必在她看來,這個專欄是我和周靜宜聯手負責的,
所以資料交給我或者周靜宜都是一樣的。在這個問題上,我還真無法對路昭惠的
做法提出任何的異議。因爲她根本就不知道昨天下午我和周靜宜之間發生了什麼
事情。
可現在周靜宜卻滿不在乎的以此爲要挾,讓我動過去找她見面。我的臉當
時就漲得通紅起來。
王烈卻注意到了我此刻表情的變化,詫異的看了我兩眼。跟着將注意力轉移
到了我的手機上,伸手從我手裏將手機拿了過去。對於王烈的舉動,我沒有任何
反應,因爲我已經被周靜宜的這種行爲給氣的要發瘋了!
「哦有人約你喫早茶,還讓你過去拿東西啊。那你就趕緊過去吧,我今
天也沒安排,公司那邊,我等你回來和我交換過後再去看看就可以了。」他看了
短信之後,隨即對看守白衣女子的計劃提出了調整和安排。
「我不想見那個女人了!」我壓抑着心裏的憤怒,咬牙切齒的說道。
「是麼?不過我看這個給你發短信的女人好像有恃無恐的樣子啊!想要的話,
就過來?這語氣相當自信啊!對了,她說的那個資料是什麼東西啊。從這個語氣
分析,對你應該是非常重要的。」王烈澹澹的笑了笑。
「我編輯部雜誌這期戶外專欄的採編資料。我昨天在任那邊打了包票,兩
天之內把那個專欄內容給搞出來,否則我們這期雜誌沒準就得缺頁了。」我一邊
說,一邊恨恨的將茶杯裏的茶水一飲而盡。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覺得你還是去一趟比較適了!」王烈平靜的說道。
「我不知道你爲什麼不想和這個女人見面。不過在我看來,事情一碼歸一碼了。
既然這資料關係到你具體的實際工作,還是先過去拿回來的好。首先把你們編輯
部這邊的事情給瞭解了,畢竟,人要講信用。你既然給你們任打了包票。就不
應該在他面前失信!至於你和這個女人之間的矛盾,你可以之後再去解決了。面
子這個東西,其實不值幾個錢了。男子漢大丈夫,能伸能屈。而且在我看來,對
方既然是個女人,你作爲男人,讓着她一點又怎麼了?」
聽到王烈輕描澹寫的話語,我都不知道該如何向他解釋了。畢竟昨天下午在
溫泉賓館裏發生的事情,我都沒臉說出來。想了片刻之後,我忽然想起了我之前
去找周靜宜的真正原因了。
「你什麼都不知道纔會這麼說的。我告訴你,就是這個女人要求我去鳳凰山
坑道里頭的。我懷疑,她根本就是在利用我了。」
「什麼?你下鳳凰山坑道是這個女人要求的?」王烈聽到這裏當即露出意外
的神情,跟着低下頭思了起來。片刻之後擡頭問我。「你有什麼證據能證明這
一點麼?」
王烈問起證據,我一時間卻愣在了當場。周靜宜建議我去鳳凰山坑道採風的
理由,雖說勉強,但絕對說的過去。這顯然不能作爲證據了。再想想周靜宜在坑
道和地宮當中的一系列行爲,似乎和我一樣,也都是被動行動的。先是被賀老大
逼着一塊走,然後就是跟着唐先生這邊的人一路逃命。忽然間,我想起了地宮當
中的一個細節,隨即立刻向王烈提了出來。
「那個女人從那座地宮裏面帶了些東西出來,好像是幾卷帛畫之類的。這是
那個李老闆的母親路昭惠告訴我的了。按她的說法,把帛畫給這個女人,還是她
做的!」
「帛畫?」王烈聽到後,眼睛當中精光一閃。接着他從身上也取出了手機,
打開了手機當中儲存的某個文件後,遞到了我的手裏。
「你看下,是不是這幾幅了?這文件是五天前我在黑道上的一個專門經手文
物古董的朋友發給我的。說有人剛剛從本地某個古墓當中掏出了幾張帛畫,想要
出手,問我有沒有興趣了。」
我將文件打開一看,瞬間目瞪口呆。王烈手機文件中的照片共有三張,每一
張都是男女交的春宮圖樣,最關鍵的是,這些春宮圖樣同我在地宮中見到的那
些壁畫在繪製方式方法上完全如出一轍。男性顯得翩翩年少,而女性則顯得豐滿
成熟。
「這、這說實話,那個女人拿到的帛畫究竟是什麼樣子的,我沒見過了。
不過這三張帛畫倒是和我在地宮裏面見到的那些春宮壁畫極爲相似了。難道說,
這三張帛畫,就是那個女人從地宮裏面帶出來的?」
雖然惱恨周靜宜的行徑以及對我的態度。但我卻沒有昧着良心胡說八道的習
慣。在見到王烈給我展示的帛畫照片之後,我立刻意識到這三張帛畫極有可能便
是周靜宜從地宮裏面帶出來的那些了。
「呵呵」王烈笑了起來。「從你手機號碼留存的名字來看這女人叫周靜宜?
看來她倒是個愛錢的了。你們從那裏頭出來纔多久啊?她居然就迫不及待的想
把東西給出手了。你應該發現了,這三張圖和流傳在外面的那套功法圖冊很相似
了。所以我看到朋友發來的照片後,便立刻決定把它們都買下了。只不過這個賣
家太貪心了點,價格開的非常高,我這幾天正在委託哪位朋友和對方討價還價呢。
和我朋友聯繫的不是賣家本人,而是中介。那邊中介只是說賣家是個女人。現在
聽你這樣講,沒準就是這個周靜宜了。不過女人中間幹倒鬥這個行當的可真不多
見了?你確定你進鳳凰山坑道是她下的套?」
我聽到這裏,隨即對周靜宜是否在利用我的問題上動搖了起來。
盜墓從某種意義上講可是技術活。李朝那些人爲了進入鳳凰山坑道下面的地
宮,進行了怎樣的準備工作,我是看在眼裏了的。而周靜宜進入坑道的時候,就
帶了一把大號手電,怎麼看都不像是有預謀的行動了。而之後獲取帛畫,也是因
爲路昭惠的許可纔得到的。要不是李朝等人盜墓根本就是玩票的行爲,一般的盜
墓者又怎麼可能把到手的物品輕易贈送給他人?周靜宜又不是神,怎麼會預先清
楚李朝等人盜墓的真實目的和原因呢?再回憶了一下週靜宜在地宮內的表現,以
及現在出手帛畫的行爲。我對周靜宜在利用我的這個推斷也愈發顯得不確定起來。
「難道周靜宜真的的只是想弄次別出心裁的專欄?意外得到帛畫後也只想着
立刻變現換錢?這樣說的話,那她的行爲倒是無可厚非了。因爲她就是一個爲了
金錢地位不擇手段而且善於利用自身優勢的女人了。我之前還懷疑她沒準和利用
李朝的王森那些人有着類似的目的呢」想到這裏,我不由的對周靜宜的種種
行徑產生了某種理解。
王烈當然不知道我腦子裏在打着如何的轉轉,見我沒有回答他,也就繼續在
我面前唸叨了起來。「如果這三張帛畫就是你們從地宮裏面帶出來的帛畫的話,
我可能還需要鄭重的請求你去見一見這個周靜宜了。她開的價格就算是我也難以
下狠心拿下啊!一張畫五萬,這三張一口氣拿下就要一千五萬。雖然都知道
這春秋時期的帛畫嚴格說是無價之寶,賣多貴都說的過去。但畢竟是髒物。她賣
這麼貴,難道就不擔心有人向警方告發她麼?你要去見她的話,我希望你能和她
說說了。要是真想賣掉,最好還是降低些價格的好。」
我擡頭望着王烈道。「你真的想用錢買下她手上的那些帛畫?」
王烈點頭確認道。「志在必得了!假如她一直不肯讓步的話,我自然會採用
其他方式從她手上把這三幅帛畫弄走的。原因韓哲應該告訴過你了,那套詭異的
雙修功法圖之前惹來了許多麻煩。現在出現的這三張帛畫我已經確認過了,是已
經流傳的十三張圖裏面沒有的。雖然我不確定這三張帛畫是否和十三圖冊之間有
必然的聯繫,畢竟十三圖冊的圖繪同這三張帛畫之間的繪畫技法差異很大。而且
這三張帛畫只是繪圖而已,沒有任何符號或者文字,這一點和十三圖冊也是不同
的,不過這帛畫既然是從鳳凰山囚籠裏面發現的,爲安全考慮,我覺得,還是掌
握在我們手中會比較適了。當然,比起其他手段,我更希望能和她心平氣和的
用錢來交易了。」
我想了想,最終還是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嘆了口氣道。「你這樣說的話,爲
了給編輯部那邊交差,也爲了你買畫,看來我還是隻有去和她見上一面了。」
第四十六章
離八點半還有十多分鐘的時候,我提前趕到了周靜宜指定的廣式早茶餐廳。
結果一進門,便看見周靜宜穿着一套標準的女士西裝筒裙,坐在靠窗的卡座位置
上姿態優雅的品嚐着早餐茶點。
我稍稍調整了一下心情後,還是走到了她對面的座位上一屁股坐了下去。
「來了?想喫什麼自己點。我請客。」周靜宜望了我一眼後,微笑着動開
口招呼了起來。
儘管我之前已經調整過了心態。但對方此刻的這種沒事人一般的態度,再一
次讓我產生了憤怒的情緒。「喫東西就不用了。把資料給我,我拿了就走。」
此刻周靜宜那張絕美的面孔在我眼中,顯得異常醜惡!聯想到她在那個男人
雙腿間吞吐的姿勢和動作,我更產生了一種想要嘔吐的感覺。
周靜宜對我此刻流露出來的不耐煩的樣子似乎早有預料。她不慌不忙的夾起
了一塊水晶蝦餃放到面前,櫻桃般的小嘴輕輕咬下一塊後細細咀嚼了片刻後方才
懶洋洋的開口說道。「着什麼急啊,我早飯都還沒喫完呢。」
我努力按捺住了自己的心情,冷冷的說道。「拿了資料,我好回去立刻編輯
排。和你在這裏喫飯沒有關係了。」
「怎麼會沒關係?這專欄內容我要過目認可了纔行。你想一個人就決定面
內容,我肯定是不會答應了。弄不好的話,我可不好和集團業務拓展部那邊交代
的。」周靜宜說完,方纔把剩下的蝦餃全部放進了口中。
「忍耐、我一定要忍耐。總之先把資料拿到手,在任那邊應付過去了再說!」
我努力的提醒着自己。
「我知道你很忙。具體編輯排這些工作,你也是不懂的。還是我拿了資料
回去弄完了再傳過來給你過目吧。如果你看了不滿意,給我個電話告訴我。我會
立刻修改,修改到你滿意爲止。你看這樣辦可以麼?」
「唔?你也知道我很忙啊?」周靜宜此刻露出近乎於戲謔般的笑容,她一邊
嚼着嘴裏的食物,一邊輕輕點着頭。嚥下食物後,她擡頭笑眯眯的說道。「不過
今天我很閒了。所以我會一直負責任的盯着你進行編輯排工作的。你不覺的電
話裏很多事情是說不清楚的麼?所以,我在旁邊,可以立刻對你進行指導。這樣
效率才更高了!」
我終於再也無法忍受對方此刻那種輕佻的態度了。我勐的站了起來,低着頭,
死死的盯着周靜宜的雙眼,喘着粗氣道。「你到底想怎麼樣?我明着告訴你吧。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別太過分了」
周靜宜擡着頭,和我對視着,臉上沒有絲毫的恐慌和畏懼。「你這是什麼態
度?我好心請你喫早茶,你不接受那就算了。現在我不過是想履行我的工作職責。
你卻衝着我大呼小叫?你問我想怎麼樣?我還想問你想怎麼樣呢?」
聽到對方的這些話,我一時間熱血上頭,伸出手,一把就抓住了周靜宜的衣
領
這一刻,周靜宜的臉上才浮現出了一絲驚慌的神色。當我用力將她從座位上
拖拽起來,扯到我的面前後,我勐然警醒了過來。這裏可是公共場,我無論如
何都不應該在這裏出手了。意識到這點後,我再一次壓制住憤怒的心情。氣喘籲
籲的說道:「資料給我。我會把專欄的事情搞定!你最好別用這種事情來要挾我
什麼「周靜宜此刻臉上雖然顯出了驚恐的表情,但卻依然斬釘截鐵般的從嘴
裏吐出了兩個字。「我不!」
我聽着對方的這個回答,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了。揍她?我從來沒有打女
人的習慣了,何況還是在這種公衆場所。直接搶了資料後走人?我用眼角餘光觀
察了一下週靜宜座位的四周,除了她攜帶的那件小型女士手提包外,周靜宜顯然
沒有攜帶任何其他物品。而資料是否就放在提包當中,我根本無法確認,以我以
往工作的經驗來看,紙質的素材資料這些,也不是一個女士小提包能夠裝的下的。
當然要是電子文檔和數據,一個小型存儲磁介質便足夠了。想到這裏,我鬆開了
周靜宜的衣領,伸手便想拿取她的提包。結果我一鬆手,周靜宜搶先一步將放在
她身側的提包緊緊的抓在了手裏。同時出言威脅道。「你只要敢碰我包一下!我
就立刻喊人了!」
聽到這話,我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癱坐在了座位上。從周靜宜手中搶走提
包固然不難,可真要動了手。我便成了搶劫犯了
我最終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罷了。這期雜誌沒有專欄就沒有了!對不住
任他們我也認了,反正最多就是被編輯部裏的人說三道四而已,我又不是沒有經
歷過!王烈那邊讓我和她討價還價的事我也不想攙和了。反正王烈本事大,最後
也一定有辦法把那帛畫給弄到手。」想到這裏,我忽然有了一種徹底放棄般的感
覺。明白了這些,我隨即起身站了起來,朝着餐廳門口走去。現在的我只想立刻
從眼前的這個女人面前離開。
「你給我站住!」周靜宜意識到我要走後,反倒慌忙衝着我叫了起來。見我
沒有理她,依舊朝着門口邁步後,周靜宜忽然大叫起來。「非禮啊」
我和周靜宜之間的動靜,早都引起了周圍那些客人和服務人員們的注意了。
只是他們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而且我也始終在剋制着自己沒有真正動粗,所
以客人以及服務人員還都還只在觀望的狀態當中。但當週靜宜喊出「非禮」兩個
字後,靠在門口喫飯的四個年輕小夥子立刻站了起來,攔在了我的面前。
「這位大哥,你對那位女士做了什麼?麻煩你解釋一下了。」爲首的年輕人
話說的雖然客氣,但卻直接伸手攔住了我的去路。
此刻的我對於年輕人的質問根本就不想應答。所以我冷冷甩出了兩個字「滾
開!」
站在我身側的年輕人聽到我的回答後,直接伸手衝我臉上就是一拳
年輕人的動作並不快,以我實際的能力而言,避開是很容易的事。但此刻的
我卻沒有想要閃避的想法和念頭,因爲我感覺自己也許真的需要捱上一拳,清醒
清醒自己的腦子了。
「嘭」的一聲,年輕人的拳頭結結實實的打在了我左臉。這一拳從某種意義
上講是年輕人的一種試探而已,所以並沒有用太大的力量,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硬生生的承受了這一次攻擊。揮拳的年輕人自己可能都沒有估計到他的這一拳能
輕易的打到我的臉上。意外之餘,下意識的朝後退了半步
見到阻攔者後退,我便打算側身從他們之間的間隙當中穿過然後離去的。我
估計他們動出手打了我一拳後,應該不好意思再繼續攔住我的去路了。卻不曾
想周靜宜又從後面追了上來。周靜宜接着的舉動則讓我和阻攔我的四個青年人當
場陷入了凌亂的心理狀態之中。
周靜宜揮舞着手裏的提包,砸到了朝我揮拳的年輕人身上。這個年輕人連忙
舉起手臂格擋,見到年輕人格擋,周靜宜又連續砸了好幾下。年輕人此刻估計是
懵了,他出手朝我揮拳,原本是爲了替周靜宜攔下我的。現在倒好,周靜宜過來
後,反倒不分青紅皁白的拿着提包衝他一陣亂打。他根本就弄不清楚這究竟是怎
麼回事。別說他弄不清楚,連我也對周靜宜此刻的舉動感覺到了莫名其妙,不知
不覺中停下了腳步,想知道這個女人此刻究竟發了什麼瘋,居然朝着眼前實際是
幫助她的年輕人動手了。
被打的年輕人顧忌到周靜宜是女人,而且還是超級美女,所以在遭到周靜宜
揮包攻擊後,只是被動的用手遮擋,不斷後退。出聲阻攔我的年輕人看不過去了,
伸手扯住了周靜宜的手臂叫道。「你要幹什麼?我們是在幫你啊!你幹嘛動手打
人?」
周靜宜用力掙脫了對方的拉扯後,一提包又砸到了現在這名年輕人的身上。
嘴裏叫道。「誰叫你們動手打他的?誰叫你們動手打他的?」
周靜宜這一喊,讓原本就已經莫名其妙的我和幾個年輕人更加傻眼了。此刻
捱打的年輕人被周靜宜敲的連連後退,嘴裏慌慌張張的解釋道。「難道、難道不
是你剛纔再喊他非禮你麼?我們出手是爲了幫你抓他啊!」
周靜宜瞪大了眼睛道。「我有叫你們動手打人麼?你們憑什麼動手打他?」
一邊說,一邊繼續朝着年輕人揮擊着提包。這個少年人又連着捱了好幾下提包後,
終於火了,嘴裏叫罵起來。「你個死三八。我們幫你,你反倒打我們。你瘋了麼?」
周靜宜聽到對方罵她死三八,手上的動作更大了。提包敲到年輕人身上時都
能聽到清晰的砸擊聲了。另外三個年輕人此刻方纔反應過來,圍了上去。兩個人
從左右兩側拉住了周靜宜的兩隻手臂。
周靜宜雙手被控制後,依舊不依不饒,擡腿又朝正面的年輕人腹部狠狠的踢
了一腳。她穿的高跟鞋,這一腳過去,着實把正面的這位給踢的狠了。被攻擊的
年輕人臉上當即露出了痛苦的表情。被打痛了的年輕人此刻明顯是真的火了,他
也顧不得周靜宜是女人了,伸手一巴掌就朝周靜宜臉上扇了過去。
眼看着巴掌就要拍到周靜宜的臉上,我向前跨了一步,伸手一把捏住了對方
的手腕。我此刻出手顯然出乎這些年輕人的意料。趁着兩側年輕人驚訝的機會,
周靜宜趁機用力掙脫了兩人的控制,像貓一樣,一下躥到了我的身後,明顯將我
當成了擋箭牌。
「鬧夠了沒有?夠了的話,就此打住了!」我手上發力,用力捏了眼前這個
年輕人的手腕一下,跟着甩到了一邊。年輕人咬着牙,望着手腕上幾乎凹陷下去
的手指印後才清楚了我真正的實力。意識到剛纔我被他們打中一拳根本就是故意
的。
明白了這點後,這個年輕人明智的選擇了沉默,望着我向後倒退了幾步。他
們原本是因爲周靜宜的原因,纔出頭阻攔我的。現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沒有了和
我爲難的理由,而周靜宜是女人,他雖然在情急之下試圖出手教訓對方,但冷靜
下來後也意識到了自己的衝動。我將他們和周靜宜彼此隔開後,眼下的這出鬧劇
也就沒有必要在繼續下去了。
我鐵着臉,沒有理會周靜宜,轉身推開了餐廳的大門走了出去。周靜宜見狀
立刻甩給門口的服務員兩張元鈔票,嘴裏說着「不用找了」,接着從門口追了
出來。四個年輕人則只能望着我們兩人離去的背影自認倒黴了。
周靜宜跟在我身後,笑嘻嘻的追着我說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會看着我
被人欺負的。」
我沒有回頭,嘴裏冷冷的問道。「你憑什麼這麼認爲了?」
「就憑我知道你喜歡我。」周靜宜恬不知恥的冒出來這麼一句。
我臉上的肌肉忍不住的抽縮了起來。「你不覺的你太自信了一點麼?我承認,
你是大美人!是男人見到你後十有八九都會拜倒在你腳下的。不過我肯定不在這
個範圍之內了。」
「是這樣麼?那我和其他男人上牀應該不會引起你的不愉快了!你剛纔見我
又爲什麼要擺出一副死眉爛眼的表情?」周靜宜一邊說,一邊加快腳步,和我並
肩走在了一起。
我萬萬沒有想到周靜宜會如此乾脆的將昨天發生在賓館裏的事情當面這樣輕
描澹寫般的說出來,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如何爲自己見到她時的那種態度找到
一個理的藉口了。
「從哪個鬼地方出來後到剛纔見面,我和你就見過那一次吧?我可不記得我
在其他時候做過什麼得罪過你的事情!你爲什麼要用那種態度來我和說話?」周
靜宜見到我沒有回答她,更進一步向我挑釁道。
我緊緊的抿着嘴脣,不知道應該如何迴應周靜宜此刻的言語。
「我是什麼樣的女人,你其實心裏有數!所以你要是不喜歡我的話,我和任
何男人上牀,你應該都不會發火或者生氣的。可現在你顯然很不高興!我就不明
白了,我沒得罪過你,更沒做過傷害過你的事情,你幹嘛剛纔一見到我就做臉做
色的?你倒是給我個理的解釋啊?」
聽着周靜宜近乎於咄咄逼人的追問,我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只是一個勁
的喘着粗氣。
「我知道了,你是男人!男人嘛好面子。心裏明明喜歡的要死,可就是
不敢當面講出來。怕被喜歡的女人看不起了,怕被喜歡的女人當面拒絕了!對了,
我現在算是清楚你爲什麼到現在都一直單身了就你這樣的,找得到老婆纔怪
了!」周靜宜繞到了我的正面,輕輕歪着腦袋,揚着下巴,臉上滿是一臉的輕蔑。
我的嘴脣不受控制的翕動起來。我長吁了一口氣,讓自己心境安定下來,擡
起頭望着周靜宜冷冷的說道。「我找不找的到老婆關你屁事了!就算找,我也不
可能找你這樣的。誰他媽的知道,你會給你老公戴多少頂綠帽子了。」
「誰說我會給我老公戴綠帽子?你嘴巴放乾淨點!」周靜宜一雙柳葉眉此刻
幾乎直立了起來。「沒結婚前,和那個男人上牀是我的自由!但結了婚,我對我
的男人只會一心一意。其他男人要想碰我一下,連門都沒有!你信不信?」
「呵呵,如此說來,你倒是個契約義者了?爲人處世都嚴格按照那一紙紙
的契約嚴格執行?不過我倒想知道,要是你未來的老公知道你現在是個隨隨便便
就可以和任何男人上牀的貨色,他還有沒有興趣把你娶回家當老婆了?」既然已
經在言語上徹底冒犯了對方,我也就乾脆拋開了平日裏的所有僞裝,和周靜宜彼
此針鋒相對了。
「這事用不着你來操心吧?我找老公是我自己的事情,我這麼聰明的女人有
的是辦法在我老公面前隱瞞我結婚前的一切的。倒是你,真的很可憐在自己
喜歡的女人面前連個屁都不敢放一個!就你這樣的,也能叫男人?」周靜宜似笑
非笑的盯着我的眼睛。
「我是不是男人我自己清楚。你有什麼資格對我進行評價?」我同樣做出了
微笑的迴應。
「我怎麼沒資格了?某個人和我在旅館開房,我輕輕摸了他兩下,他居然就
結束了!這樣的,你覺得有資格叫男人麼?當然了,我對陽痿、早泄這一類的殘
疾人並不存在任何的歧視」
「你說什麼?你他媽的纔是殘疾人。」聽到周靜宜居然提到了上次我和她在
旅館開房的那件事情,我忍不住氣急敗壞的一步衝到了她的面前,幾乎貼着她的
鼻子破口大罵起來。也難怪我會有這樣的反應,那次開房算的是我有生以來,在
女人面前最爲丟臉的一次了。事後,我竭力的想把這事給徹底的給拋到腦後,永
遠都不想回憶起來。可偏偏周靜宜便是當事人,而且此刻毫不留情的在我面前又
把這事情給揭了出來。我自然也顧不上任何的風度在她面前罵出了髒話。
「是麼?對我而言,陽痿、早泄的就是殘疾人!根本就算不上男人!」周靜
宜沒有任何的退縮,揚頭直視着我的雙眼,但兩側的臉頰上已經顯出了一抹紅暈。
「我明確的告訴你,我不是早泄!」我咬牙切齒的爲自己辯解道。
「不是早泄?那你證明給我看啊?」周靜宜的雙手輕輕的按到了我的兩側腰
間,妖媚的雙眼中彷佛要滲出水一般
我在浴室當中任由滾燙的水流沖刷着自己的身體。此刻的我怎麼都弄不明白
我現在爲什麼會又一次和周靜宜跑到賓館裏開房了。我來見她難道不是爲了拿取
雜誌專欄的採編資料的麼?不是找她替王烈那個傢伙討價還價的麼?這中間究竟
出了什麼問題?
我和周靜宜從見面到剛纔,除了冷戰,就是爭吵,吵着吵着,竟然就這樣吵
到賓館裏直接開了房間。我努力的清醒着自己的頭腦,思考着我是不是應該洗完
澡後立刻便穿上衣服從這裏逃走。就在剛纔,我忽然對周靜宜產生了某種畏懼。
我從來沒有在女人面前有過如此不自信的念頭。我害怕我又會向上次一樣草草結
束,然後遭到她無情的嘲諷和恥笑。
除了這點之外,我發現這個女人身上彷佛帶着某種魔力一般。好像無論她做
過怎樣過分和讓人憤怒的事情,她都可以令男人輕易的原諒她。
「不行,不行!我怎麼那麼輕易的就被她給忽悠到賓館來了?嚴平,你趕緊
清醒過來,洗完了澡,立刻出去,不要看她的臉,也不要和她說話,穿上衣服立
刻就走。否則的話,你將來恐怕就徹底被這個女人給捏在手心裏,逃都逃不掉了
」我剛剛想到這裏,兩團柔軟的物體無聲無息的貼到了我背後。接着,兩條
雪白的臂膀從我肋下兩側伸到了我的胸前,玉蔥般的手指輕柔的撥弄起了我胸前
的乳頭。
身體感受到的那種刺激讓我頭部熱血上衝這一刻我明白,我完蛋了!我
已經沒有可能從這房間之中逃離了!
女人的身體整個貼到了我的背後,扭動着身體,滑膩的肌膚摩擦着。刺激的
我周身不住的微微顫抖起來。
我不知道她究竟和多少男人上過牀,但她顯然對男人的身體異常的熟悉,雙
手手指以我的乳頭爲核心捏弄按壓着我的胸膛,我禁不住一陣顫慄,在熱水和女
人動作的雙重刺激下半個身子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女人踮着腳,把嘴湊到了我的耳邊,兩片柔軟的嘴脣含住了我的左耳,抿着,
來回摩擦,柔嫩的舌尖不經意般點點的觸擊耳垂。我的雙手不受控制的後伸,撫
摸起了女人兩肋溼滑的肌膚。
普通女性身材好些的,或者從外觀上可以隱藏這一位置的骨骼,可一旦撫摸,
難免都會感覺到肋骨的存在。而此刻貼在身後的女人,我雙手觸摸下,只能感覺
到柔軟的皮肉和光滑的肌膚,豐滿,但卻沒有一絲的贅肉。
我忍不住想側過身摟抱她,可女人明顯發覺了我的意圖,雙肘朝內勐然用力,
固定住了我和她此刻彼此的姿勢
「時間有的是你就乖乖的等着我慢慢的玩弄你吧。你反正又不是早泄
怕什麼呢?」女人在我耳邊慢語着,接着發出了膩人的輕笑。
我喘息着,不甘示弱的回答。「你再說我早泄,你信不信一會我讓你連牀都
爬不起來?你想玩?我無所謂了,這麼舒服的事,對我而言是享受了。」
「是麼?」女人砸了砸嘴脣,溼熱柔嫩的舌尖從我耳廓邊劃過。「那你就好
好享受享受吧。」說完,不等我回過神來,右手向下一伸,一把就握住了我已經
因爲刺激而昂然勃起的雞巴,跟着一捏
「唔」女人手指劃過我側面身體的時候,我覺的一陣酥麻,那感覺令我
忘乎所以般的舒適。可接下來女人的行爲動作以及涉及的部位,卻差點嚇的我魂
飛魄散。當女人的手掌將我的雞巴整根的攥在手心的時候,我忍不住張口罵了起
來。「你他媽的想幹嘛?」但瞬間之後,我便發現女人握的恰到好處,不但不是
故意捉弄我,反倒令我的雞巴在她手中被刺激的更加堅挺了。
我剛想出言向她道歉。結果女人的手掌二次攏的,我立刻感覺到了疼痛,
勃起的海綿體被擠進了包皮內側。
女人當即鬆手,貼在我背後的身體也脫離了和我的接觸,我在驚慌中本能伸
手護住下身的同時,女人轉身一路小跑便衝回了房間,同時伴隨着銀鈴般張揚的
笑聲。
我稍稍感覺了一下,便發覺我的下身並無異樣。意識到女人根本就是在調戲
我後,我氣急敗壞的衝出了浴室。
女人見我氣勢洶洶的出來,臉上立刻顯出了慌張的神情,朝着房間的角落一
路後退。我像勐虎一般朝着女人撲了過去。在女人的尖叫聲中,我粗暴的將她整
個人抱在了懷裏,身子一側,糾纏在一塊的兩具肉體倒在了牀上
我和女人的嘴脣緊緊的貼到了一起。女人的嘴脣馥郁、柔軟,我的舌頭撬開
了女人的牙關,肆無忌憚的侵入了女人的檀口之中。女人的香舌也不甘示弱般的
探入了我的嘴中,兩條舌頭彼此糾結、纏繞。
我的鼻腔內充斥着女人口中令人迷醉的香氣。香氣刺激着我的性望,腐蝕着
我的理智。我忘情的從女人的口中嗦取着香津。我甚至產生了一種強烈的慾望,
想要把眼前的女人一口吞進嘴裏,整個的喫進肚子裏。
我的雙手如同鐵箍一般,將女人的上身死死的卡住,雙腳將女人的下身緊緊
的夾在中間。這一刻,我內心深處一直隱藏着的邪惡佔有慾徹底的爆發了出來。
「這個女人是我的!我要定了!誰要敢從我身邊把她奪走,管他是誰。我一
定會不擇手段、不惜代價的宰了他」
女人在我的壓迫下完全沒有了反抗的能力,她的身體只是激烈的顫抖着,鼻
腔內發出濃重的喘息聲,雙眼無神的望着房間的天花板,任由我的雙手在她的後
背肆意的遊走、撫摸。
長時間的親吻終於讓兩個人都產生了窒息的感覺。當我和她的嘴脣脫離的時
刻,都見到了對方瞳孔當中自身充滿慾火的摸樣。
「快別磨蹭了」周靜宜又一次伸手握住了我的下身,此刻的她彷佛
比我還要急迫。
我低下頭,貪婪的舔舐、親吻着她雪白的脖頸和胸膛。她握着我的雞巴,前
後套弄了幾下後,便將我的龜頭抵到了她已經溼滑氾濫的兩片肉脣間,上下摩擦
片刻後,周靜宜的動作忽然停滯了。
我的下面早已經如同鐵棍一般硬挺,龜頭更是極度渴望着進入那處肥妹溫暖
的場所。周靜宜突然的停頓,讓我無法忍受。我喘着粗氣,揚起頭,看着周靜宜
下巴幾乎完美的曲線問道。「怎麼突然停了?」
雖然此刻的我只需要聳聳腰部,便可以自行達成我的目的。但我的潛意識卻
告誡我,這事是男人和女人兩廂情願的行爲,如果我是真的愛惜眼前女人的話。
最好還是不要做出違反對方意志的行爲了。
周靜宜沒有低頭和我對視,身子一動不動的望着天花板輕輕開口說道。「你
確定你要進去麼?進去了可能永遠都出不來了喔!」
「這個女人這時候了,都還存了調戲我的想法!」我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我上過不少女人,這中間有感情彼此純潔的女友、有追求刺激的一夜情炮友、
有追求金錢而對我曲意奉承的妓女。拋容貌暫且不談,眼前的女人無疑是最爲擅
長挑逗男人同時讓男人瘋狂的存在。她的種種行爲,即便你明知道是在勾引你、
戲弄你,你都無法抗拒她的誘惑。
「出不來,永遠放在裏面就是了。」既然這個時候,她都還在和我調情,我
當然需要加以配了。我一邊笑,一邊給予了我認爲此刻最爲應景的答覆。
我的話音剛落,女人立刻牽引着我的下身朝前一送,送的同時,女人的屁股
也朝下沉。
「噗嗤」
伴隨着輕微的聲響,龜頭終於破開了陰脣夾緊的縫隙,我彷佛瞬間進入了天
堂。溫暖、柔軟、緊湊
我禁不住的輕聲哼了出來。
而周靜宜也發出了令人銷魂的呻吟聲。「唔進來了終於進來了
」
我之前一切的憤怒、不甘,痛惜、悔恨在這一刻都被我拋到了九霄雲外。
不一樣的感覺
我不是性愛狂。但性經驗也絕對不少。除了三任前女友外,我也有一些嫖娼
和一夜情的經歷,雖然或許尚未達到會平均水平。但遭遇過的異性數量也達到
了兩位數。各種類型的女人基本也都接觸過了,可週靜宜卻給了我前所未有的極
度愉悅。
她的皮膚光滑細嫩、身體溫暖柔軟,趴在她的身上,僅僅只是肌膚上的碰撞
和接觸,便足以讓我產生一種征服的滿足感。
最令我不可思議的是她的下面,外面的兩片密脣在微微翕動反覆夾捏着我的
肉棒,裏面則在不斷的蠕動反覆摩擦,不僅如此,我還能清晰的感覺到她身體的
深處有某種吸力,一陣一陣的將我的龜頭朝內吸收
我的腦海當中一片空白,能夠感覺到的只有快感。此刻我的腦海當中想到了
一個詞彙「極樂」
「你們這些凡人、永遠不會理解快樂的真正含義你們追求的只是表面的
浮華。而我則領悟了人生的極樂,你們永遠也不會明白什麼是靈與肉的融
」林美美在溶洞當中說的話此刻勐然間出現在了我的腦海當中。
「誰知道林美美說的極樂是什麼東西!不過對我而言,現在的感覺就是極樂
哪怕一秒鐘之後我立刻死去,我也不在乎了。」此刻的我忽然進入了一種近
乎於空靈的狀態。身下女人的四肢在我的背後交叉,我彷佛置身在一片溫柔的世
界當中。我忘記了煩惱、忘記了憂傷、忘記了痛苦一切負面情緒,情感都離
我而去。我能感覺到的只有快樂而且我發現,越是深入,那種快樂的感覺越
強烈。
我的抽插的速度越來越快。女人下身的蜜汁從蜜穴的縫隙當中被不斷的擠出。
女人此刻也和我一樣,徹底的陷入了無邊的淫慾之中。她不斷來回扭動着雪白的
屁股同時向上聳動。好像我快速的衝刺還無法滿足她下面對性器接觸的需求。摩
擦的範圍越大,快感越強烈。
「哦不」
周靜宜的頭部勐的擡了起來,柳葉眉擰到了一起精緻的五官在這一刻變
的扭曲,但這扭曲並未絲毫減少她容貌的美豔,反而更增加了某種妖異的風情。
「我不行了不行了要來了要來了」
周靜宜身體顫抖着,嘴裏忘乎所以的叫嚷起來。片刻之後,她劇烈的掙扎了
幾下,身體緊繃,整個人像章魚一般緊緊的吸附在了我的身上。貼在我腰部的小
肚子一陣的蠕動。
一股熱流噴涌而出,痛快淋漓的衝擊着我的龜頭這感覺對我而言,刺激
太大了。我渾身一哆嗦,腰部一陣酥麻
兩股液體在女人的陰道內碰撞在了一起,彼此衝擊着。
我和周靜宜緊緊的摟抱着,沒有任何力量能將我和她分開。
第四十七章
我靠坐在牀頭,一邊抽着煙,一邊回味着之前的那種極樂的感受。我忽然有
一種之前的人生都白活了的想法。「原來這纔是性愛?我之前和其他的女人上牀,
充其量看來僅僅只是解決生理需求罷了。」我不由的對自己進行了某種程度的嘲
諷。
浴室水流的聲音停止了。周靜宜一邊拿着浴巾擦拭着頭髮,一邊姿態優雅的
走到了牀邊,裹着浴巾在牀沿坐下後,伸手趁我不注意,捏了捏我的鼻子。接着
微笑道。「現在覺得怎麼樣?還在喫醋麼?」
對於周靜宜此刻的揶揄,我有些無言以對。現在想想我才意識到,我對周靜
宜所有一切的不滿,歸根結底極可能是因爲我愛上她了。從地宮出來,她離開了
大家獨自行事,不和我聯繫。我因此對她產生不滿,進而開始對她產生懷疑。因
爲懷疑,所以我去找她,這根本或許就是我爲自己想見她而找的一個理由。見
到了她,她卻正在和別的男人做愛在妒忌、失望、憤怒種種心理的影響下,
我崩潰了
這一切的一切,其實歸根到底還真就是我在喫醋!我仇視周靜宜身邊的其他
同性,那個時候我更希望躺在牀上和周靜宜「玩樂」的人是我
當然,即便是現在,爲了面子,我也不可能把我真實的心理活動表述出來。
所以我只能澹澹的笑了笑,自嘲般的迴應着。「還有點吧!對了,昨天和你上牀
的男人是什麼人?男朋友?或者是你花錢找的牛郎?」
周靜宜斜着眼睛朝我拋了個媚眼。我一下便看呆了,她則趁機伸手從我手指
縫裏將我的香菸奪了過去,然後放進嘴裏吸了一口,悠悠然吐了口菸圈後說道:」
我哪裏有什麼男朋友?一箇中間人罷了。我現在正委託他替我出手一些東西。想
讓他安心替我辦事,所以給要他點甜頭了。否則誰知道那傢伙會不會和其他人串
通一氣坑我啊?」
「讓他替我辦事,所以要給他點甜頭」聽到周靜宜如此坦然的說出這樣
的話,我的心禁不住又一次隱隱作痛了起來。「呵呵說的也對了!要讓別人
替自己做事,多少是要付出一些代價的!看來,他和我是一樣的了!既然彼此平
等,我還能怎麼樣呢?喫醋也沒有必要啊」雖然心痛,但我還是隻有故作坦
然的笑了笑,同時自我解嘲的說道。
聽到我這樣說,周靜宜嘴角上揚,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易覺察的奇異笑容。接
着站起身子,走到茶几邊,將香菸按在菸灰缸內熄滅後坐到了沙發上。捋了捋耳
邊的秀髮開口道。「你明白就好!我這樣的女人,就這麼點資本。要不充分利用,
我還真沒什麼能拿的出手的東西了。不過你說錯了一點。你和他不一樣了。你和
我是長期的作關係,我答應過你的事情,我都記着呢!至於他麼就昨天一
次,等他替我把事情辦完了。他再想,那也是不可能的了!」
聽到周靜宜說的直白,我只能無奈的苦笑了起來。不過我的心裏不知爲何,
確也稍微好受了一些。有些事情,明明自己心裏明白,但卻總存了幾分僥倖。因
爲僥倖,一旦幻想真正破滅後,遭到的打擊和傷害是巨大的。相反,若是直接攤
開來說了,徹底泯滅了幻想,這心氣,反倒通暢了許多。
感覺舒服了一點後,我隨意的開口問道。「對了,你找他幫你辦什麼事情啊?
居然需要你自己動獻身?」
「也沒什麼了。我想賣些東西,不過卻沒那方面的門路。他是幹哪行的,知
道怎麼聯繫買家。我對他們那個行當一竅不通,怕他和別人起夥來佔我的便宜。
那傢伙有錢,一般的回扣和佣金是不在乎的,就是喜歡女人,所以,我也就只好
犧牲一下自己了!」
聽到周靜宜說的理所當然。我反倒無言以對。我嘆了一口氣道。「怎麼沒想
過去找賀老大他們幫你牽線呢?他們可也是那條道上的,憑這次的交情。他們肯
定會願意幫你的忙的,找他們的話,我估計你都不用陪人睡覺的。」
我剛說完,周靜宜睜大了眼睛緊緊的盯住了我,臉上滿是驚訝的表情。
見到周靜宜此刻的摸樣,我多少產生了些許類似捉弄般的快感。臉上不知不
覺便浮現出了故作高深的笑容。
周靜宜驚訝的表情轉瞬即逝,雙手一攤道。「原來你都猜到了。不過這也沒
什麼了。我們是一塊從那鬼地方里逃出來的,我拿了帛畫的事情你本來就知道。
你也不會向警察去揭發我。我擔心什麼?至於爲什麼沒找賀老大他們幫忙原因也
很簡單。我不想這事情讓路姨她知道了,畢竟當初因爲我說我喜歡那東西,路姨
才做送給我的。要是她知道我出來就把東西給賣了的話,她肯定會不高興了。」
聽到周靜宜如此解釋,我點了點。賀強那些人現在剛剛加入萬美集團,正是
向路昭惠母子表忠心的時候,周靜宜找他們幫忙牽線的話,他們十有八九會把這
事情私下裏向路昭惠彙報了。要路昭惠知道周靜宜向她要帛畫的根本目的還是爲
了錢的話,周靜宜在路昭惠心目中的形象只怕要大打折扣了。
周靜宜顯然是屬於那種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女人。她的美貌、她的身體都只
爲她的個人目標而服務。這次機緣巧,她攀附上了路昭惠這顆大樹。自然是希
望能夠維持她在路昭惠心目中自強女性的良好形象了。若是讓路昭惠看清了她貪
婪、勢利的本來面目,她之前的一切僞裝也就都付諸流水了。所以,她肯定不希
望她私下售賣帛畫的事情被路昭惠知曉了。
周靜宜自然不知道我腦子裏在想些什麼。見我只是坐在牀上點頭,便又從沙
發上起來,再次坐了到我側面的牀沿邊,開口說道。「正好你在,乾脆替我也參
謀參謀了。這幾天爲了這個事情,我一直猶豫不定呢!」
「猶豫什麼?」我擡頭疑惑的望着周靜宜。
「賣不賣,賣給誰?」周靜宜拿起了我的外套,從口袋裏摸出香菸。取了一
支塞到了我嘴裏,點燃後,輕輕嘆了口氣說道:「那東西誰都知道值錢了。可真
的不太好出手了。那傢伙這些天聯繫了好幾個買。結果呢?打聽消息的多,真
正想交易的少。直到昨天下午你來之前,才真正聯繫到了兩家確實想要的。不過
那傢伙跟我介紹了兩個買的情況還有交易條件後,我就拿不定意了。」
我吸了口煙道。「都什麼情況,給我說說了。」
「一個買據說就是本地人了,他的委託人跟昨天那個男人說,他看了帛畫
的照片後非常感興趣。已經明確表示了想要的意思。不過就是覺得我開價過高了。」
「你開了什麼價?」雖然從王烈哪裏,我已經知道了周靜宜開出的價格數字
了,但此刻我還是裝做不知道一樣詢問了起來。
「一幅五萬。三幅一共一千五。」
我故意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一幅五萬?你太貪心了吧!」
周靜宜斜着眼睛白了我一眼道。「這畫可是春秋戰國時期的,五萬我還嫌
賣便宜了。馬王堆那幅你拿五萬買試試?連個角你都買不到!」
「那是,那是那幅是國寶,多少錢都買不來的。」我連連點頭。
「這不就結了!馬王堆那幅是漢朝的,我這三幅可是春秋戰國的,要真論價
值,比那幅只高不低了。我哪裏貪心了?」周靜宜朝我露出了鄙視的表情。
「你說的沒錯了。」我賠了個笑臉。不過周靜宜提到的這個賣我還不能確
定就是王烈,隨即便又問起了另一個買的情況。「那還有個買怎麼說的?」
「這第二個買對我開的價格倒是沒意見。但提出了交易的條件,那就是必
須和我本人當面交易了。你也知道,做這些買賣的,那都和賀老大他們一樣是黑
道上的人了。我委託昨天那個男人賣畫,原本就是想讓他出面去交易,我就只在
後面收錢的。可對方堅持一定要和我見面。我想着,要是他們買畫只是藉口,真
正的目的其實是想打其他的意怎麼辦?甚至他們都有可能是警察,藉口買畫,
然後趁機抓人。所以了,我現在真的有些糾結。第一個那個本地買只是希望我
降價,至於交易,他們倒不需要和我見面,只需要昨天那個男人帶着畫過去,他
們就可以直接把錢打進我指定的賬戶了」
聽到這裏,我已經基本可以確定了。這第一個本地買家十有八九就是王烈了。
不過我對周靜宜提到的第二個買家產生了一定的興趣。正如周靜宜所擔心的,他
們的目的究竟是畫,還是另有打算,這點確實很值得懷疑了。畢竟,要是對方和
王烈一樣,單純的只是想得到那三幅帛畫的話,確實沒必要提出和賣當面交易
的這個條件了。
「嗯這種買賣,終究是見不得光的。所以,錢多錢少姑且不論,安全才
是第一位的。」我畢竟承擔着王烈給我的私人委託。所以,便藉着周靜宜要我幫
忙參謀的機會,不聲不響的開始有意識的誘導起了周靜宜。
「那你的意思是,建議我和第一個買家交易了?可他嫌我賣的貴了,要交易
的話,我就只有降價。關鍵是,我該降多少了?」周靜宜伸手托住了自己的下頜,
她顯然沒有注意到我之前的話語當中存在了誘導的成份。此刻便將精力轉移到了
帛畫的價格方面去了。
「他有告訴過你他能夠接受的心理價位沒有?」我趁熱打鐵,繼續將周靜宜
的思路向降低價格這個方向轉移。
「說了,可他殺價殺的太狠了。每幅畫要我減少40%,也就是說三萬一
幅。這個價格我真很難接受了。畢竟,爲了這三幅畫,我連命差點都搭在那個鬼
地方了。」周靜宜一邊思考,一邊喃喃自語般的向我說明着。
聽到這裏,我忍不住在心裏面對昨天出現在賓館裏的那個男人暗自咒罵。那
個男人太狠了,睡了周靜宜不說,居然還想着利用這筆交易自己再喫一嘴了。因
爲王烈明確的向我說明了他的心理價位是在五萬的基礎上打八折!也就是說,
王烈願意給出的真實價格是每幅四萬。周靜宜找的這個中間人擺明了借交易雙
方信息不對等的疏漏想要私吞三萬的交易款了。
知道這些,我卻不能在周靜宜面前當面指出。因爲要是我說了,周靜宜立刻
便會知道我是王烈找來的託。到時她還願不願意繼續和王烈交易,都很難說了。
想到這裏,我有些後悔了,要一說到這個話題的時候,我就直接坦白我受人之託
的話,反倒不會有我現在心中的顧忌了。好在還有補救的餘地,所以我決定進行
戰術迂迴,以旁敲側擊的方式來提醒周靜宜,別讓她被那個中間人給耍了。
「三萬啊?這價格確實少了點。不過我覺得這應該不是他真正能接受的最
高上限了。交易麼!就是討價還價了。他既然能一甩上千萬出來買畫,證明他很
有錢了。我覺得,在這個基礎上咱們還能繼續把價格往上擡了。對了,你說這個
買就是本地人?知道多少他的具體信息麼?」我謹慎的說道。
「嗯,詳細的肯定沒有了。因爲對方也不是自己親自聯繫的,同樣安排的是
中介出面了。不過那邊中介倒是透露了一些買信息。這個本地買似乎是個放
水的。透露這個信息估計也是爲了讓我確認他有足夠的資金來交易了。」周靜宜
說到這裏頓了一頓似乎在思考着什麼。接着突然開口道。「你說再和他商量提高
價格?我看還是算了吧,他既然把價格壓的那麼低,就算有錢,恐怕也不會在這
方面投入更多的資金了。在三萬的基礎上他還能多出多少?」
聽到周靜宜忽然這樣說,我連忙出言強調起來「可是和這個人交易安全啊!
你不用出面,讓那個中間人帶着東西過去,然後你就可以等着收錢了。」
周靜宜站了起來,低着頭,眉頭緊鎖。最後斬釘截鐵的說道。「不行,費了
那麼大功夫才弄到的,我纔不要就這樣給賤賣了。富貴險中求!我決定了,還是
和另一個買交易。就算冒點風險也不算什麼了。」說完扭過頭來朝我笑了笑說。
「只要見面交易的時候,你願意幫我,估計就沒有大問題了。」
我萬萬沒想到周靜宜的思維轉變之迅速,完全沒有任何的徵兆。一時間都忘
記了開口說話,只是愣愣的望着她。過了半天,我才反應過來。「你、你是讓我
陪着你一塊去現場交易?」
「你說的沒錯了!就是讓你給我當保鏢了!交易完成,我給你十萬!另外
」周靜宜一邊說,一邊彎下腰,把臉湊到了我的面前,露出了嫵媚的笑容。
同時把手伸到了我胸口,食指在我赤裸的胸前輕輕的畫着圓圈。
「我還會支付其他的報酬,保證比今天還更讓你快活了。我答應過的事一定
會辦到,現在我不就兌現了我對你的承諾了麼?」
「什、什麼?」我一時沒反應過來,連連眨眼。
「忘記了?我答應過你的,每期專欄完成,我都會陪你開一次房。現在這一
期還沒弄出來。但你確實按照我的建議跑了一趟坑道,碰上了那種意外。資料丟
了責任也不在你了。所以今天我還是依照我的承諾讓你痛痛快快的爽一次了。」
周靜宜彷佛滿不在乎般的說着。
「你是說,今天這次就是你支付的這期專欄的特殊報酬?」我苦笑着確認到。
直到剛纔爲止,我都還認爲這次和她跑進旅館,完全是純粹的激情碰撞呢。卻不
曾想,眼前這個女人一句話便將其歸入了我和她交易的範疇之內。
「那可不?我的身價很貴的。想和我睡覺的男人多了去了。我要有事沒事想
到了就和人跑去開房。那我的報酬也就不值錢了。」周靜宜側過身子,一屁股坐
到了我的腿上,伸手勾住了我的脖頸,一雙媚眼滿是挑逗的意味。「現在呢,我
答應你的特殊報酬也支付了。跟着我就把路姨給我的資料給你,編輯部這期專欄
的事情就拜託你儘快搞定了。」
我聽到她這樣說,差點沒被她氣死。「可我之前向你要資料,你打死都不給
我。你究竟想我怎麼樣?」
「我只是想讓你弄清楚一件事。你喜歡我或者不喜歡是你自己的問題。我不
想你在和我作的時候帶着情緒。你說的沒錯,我是契約義者。我從來都認爲,
人和人之間的一切關聯其實都是一張一張的契約和同而已。父母和子女是彼此
的贍養契約、夫妻的結婚證是彼此性愛和生活的獨佔契約、朋友之間是信任契約、
同事之間是協作契約。既然結成了契約,就請嚴格的按照契約規定的內容辦事。
除此之外,最好不要夾雜太多其他無關的東西在裏面。這會嚴重影響契約的履行
過程和效率。之前你向我要資料,可你什麼態度?你那個樣子,你覺得我能放心
的把資料交給你麼?就算你拿到了資料,你能以最佳的狀態投入到專欄的編輯工
作中去麼?你要把專欄弄的亂七八糟,我這邊怎麼跟公司交代?」周靜宜說着說
着從我的腿上站了起來,走到沙發邊,從手提包裏拿出了一塊u盤,隨意的拋到
了牀上。
我探出身子,默默的將u盤裝進了衣服口袋。周靜宜的這番話可謂自私冷血
到了極點。但我卻沒有對此加以任何的駁斥。因爲在某些方面,我其實和她持有
類似的看法,比如我認爲人性本惡,因此人的行爲需要各種法律和規章制度加以
約束和規範。所以,儘管她說的全是一些歪理。但此刻的我卻不願意爲了反對而
反對了。
確認資料到手後,我平靜的開了口。「專欄我會立刻搞定,這點你就不擔心
什麼了!不是爲了你,而是我自己也需要給任那邊一個交代了。不過你剛纔說
的讓我陪你去現場交易當保鏢之類的,還是你自己去了。我可不想到時候被警察
抓住,把我當成了你倒買文物的同夥。」
既然周靜宜此刻向我確認了我和她之間就是單純的作關係,我也就不介意
同樣的將自己自私的一面在她跟前暴露出來了。一方面,她爲了錢堅持要和另一
個買家交易,這讓我無法完成王烈的託付。另一方面則也就是我所說的理由。要
真是警方設下的陷阱,我要出現在現場的話,那真是跳進黃河裏也洗不清了。
「你不想冒險的話也可以。跟你說一聲,讓他安排一兩個人跟着我一塊的
話,我也會認爲你履行了我保鏢的工作,答應你的報酬同樣照付。」周靜宜聽到
我拒絕了她的僱傭後一點也不生氣,而是隨即提出了另一個方法。
見到周靜宜忽然提到我,我不覺有些意外,我沒想到她打意居然都打到
嚴光頭上了。
「看着我幹嘛?老實說吧,你這名氣可真不小。認識你之前,我就聽說
過他了,染坊街的嚴二爺,大名鼎鼎呢!認識你之後,你居然都從來沒跟我提過
這事。要不是在裏頭碰上了強子,我都不明白嚴二爺爲什麼叫二爺了?原來是因
爲你了,你是老大,所以他就只能被人喊成二爺了。」周靜宜靠在沙發邊,笑嘻
嘻的說道。
看着周靜宜此刻近乎於輕佻的語言和態度,我忍不住皺了皺眉。
「只要來的不是警察,有嚴二爺的人幫忙照着。就算和我交易的那個買想
打什麼歪意,恐怕也的考慮考慮在這城裏面得罪嚴二爺的後果,所以,我的個
人安全應該也能夠得到保障。你覺得這樣如何?」周靜宜兩眼放光,彷佛只要我
答應了她此刻的請求,很快便能從買哪裏收到鉅額貨款一般。
我剛打算一口回絕,但轉念想了一下後,終於還是緩緩的點了點頭。倒不是
我貪圖那十萬塊錢或者一次和周靜宜開房的機會。而是我想到她終究是一個女人,
要真的在交易過程中讓人給坑了,我實在是對不起自己的良心。另外還有就是,
王烈對那三幅帛畫是志在必得的。安排嚴光的人跟着周靜宜,我也就能在交易前
後隨時掌握帛畫的具體行蹤,然後把消息給王烈,至於王烈用何種手段或者
方式去獲取,那是王烈的事。我對王烈,總算也能有個交代了。
見到我點頭,周靜宜露出了滿意的表情。開口說道。「上次叫你給我個銀行
卡號,你到現在都沒發給我了。現在這會你總該有時間了吧。我拿了立刻給你把
錢轉過去了。」
在王烈面前,我推辭了對方打算支付的佣金。此刻周靜宜這裏,我卻沒有同
她客氣。下一趟坑道,借用編輯部的那部相機算是徹底完蛋了。這筆損失,歸根
到底我得算到周靜宜的頭上了。此刻她要給我錢,我收的理所當然。
確認周靜宜收到了我發過去的卡號信息後,我從牀上起來開始穿衣服。因爲
此刻已經接近中午了。我想着立刻趕回編輯部以最快的速度把這期專欄內容給搞
定後還要接着去陽光貨樓上去替換王烈。所以,時間對我而言,是比較緊張的。
周靜宜卻似乎沒有打算離開賓館的樣子。見到我起身,她反倒用手擋在嘴前
打了個哈欠,然後一個人悉悉的爬到了房間內另一張未曾使用過的牀上,鑽
進了被子裏面。
我穿好衣服後,對她此刻的舉動有些意外。「怎麼?你打算繼續在這裏休息?」
周靜宜用被子把全身包裹的跟糉子一樣,只把一個腦袋露在了外面,見我詢
問,懶樣樣的回答着。「嗯,專欄你說你負責搞定了。我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呢?
昨天晚上淨想着交易的事情了,沒睡好,現在剛好補瞌睡了。」
我隨即一言不發的從房間內離開。跟着走到了大街上。此刻的我已經沒有了
之前對周靜宜的那種怨恨。彼此之間的關係都已經攤開說了,我的心情也平復了
下來。她就是那種女人,現在的會又都是這個樣子。我還能對她的行爲指責些
什麼?
她說的沒錯,與其我這邊一廂情願的幻想某些不切實際的念頭,還不如按照
她說的那樣,把彼此的關係定義爲單純的作關係來的真實。她利用我來實現她
個人事業以及金錢上的追求;我又何嘗不能利用她來滿足我自己對經濟和生理方
面的需求呢?想明白了這些,我搖了搖頭,自嘲般的笑了笑。
剛剛覺得心理舒服了一些,確又感覺到了手機的震動。我拿出手機,注意到
手機的電量剩餘不多了,想着趕緊趕回編輯部用留在那裏的備用充電器充電。同
時翻看着剛收到的短信。看清短信內容後,我停下了腳步
短信又是周靜宜發過來的。
「原來你不喜歡我和其他男人上牀啊?之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將來如
你所願就是了」
「這個女人究竟是什麼意思?」我呆呆的望着手機屏幕,弄不清她此刻發來
這條短信的目的。要知道我剛剛好不容易纔從心理方面理順了和她的關係,現在
這麼一條短信過來,弄的我原本已經平靜下來的內心又禁不住的騷動了起來。
過了良久,我對自己提醒道。「難道這個女人覺得玩弄我很有意思,居然玩
弄上癮了?算了,王烈說的對,很多事情一碼歸一碼了。她愛怎麼弄是她的事。
我只要做好我自己的事情,履行和她之間的作契約就可以了。沒必要再想東想
西的了!編輯部,還有那個白衣女人我身邊一大堆事情還需要處理呢。」
我攔下了路邊的出租車,朝着編輯部飛馳而去。
見我出現在編輯部,任大人便如同見到了救星一般,眼巴巴的望着我。我
理解他老人家此刻的心情,所以在他的注視下,立刻取出u盤,開始了專欄項目
的選編工作。
畢竟是專業地理雜誌人員採編的資料,即便是被放棄選用的內容也都具備了
極高的專業水準,從文字編寫,到照片採集。我需要做的,僅僅只是考慮圖片和
文字的搭配而已了。只花了半個小時左右,我便趕在正午午飯時間前,完成了專
欄頁面的選材和基本設計工作。
把頁面樣本交給了責任編輯後,任心滿意足的離開了編輯部回家喫飯。我
則和往日一樣,讓其他工作人員幫我定了盒飯。我打算喫完了盒飯,等手機充電
完畢,便立刻趕去和王烈交接。畢竟,我自認爲對白衣女人,我需要承擔更多的
責任,讓王烈替我在那邊守太久,終究不適了。
盒飯送來了後,我才刨了幾口。便忽然見到一個身穿警服的身影出現在了編
輯部的大門口。擡頭一看,竟然是吳仲軍。
對於吳仲軍此刻出現在編輯部,我有些意外。而他看見我後,便立刻朝我直
接走了過來。到我身邊後,也不說話,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就把我朝過道上拉。
我慌慌張張的把盒飯朝桌子上一放,嘴裏嚷嚷起來。「老吳、老吳。你這幹
嘛啊?我正喫飯呢?」
吳仲軍側過頭,表情嚴肅的說道。「一會再吃了。我現在有問題要你給我解
釋一下!」
見到吳仲軍此刻的態度,我產生了不好的感覺。但還是隻有任由他把我拽到
了過道盡頭靠窗的僻靜所在。
「我說老排長,你這是怎麼啦?急衝衝的過來,招呼也不事先給我打一個,
見了面就拉拉扯扯的。出了啥事啊?」
自從從賀安堂哪裏知道了吳仲軍和我們這幫戰友的關係後,我也就跟着賀安
堂一塊改口稱呼起了吳仲軍「老排長」。他在老盧的桉子還有嚴光的事情上幫了
我許多忙,這樣稱呼,一是尊敬,二也顯的親熱。
「你老實跟我說,你小子昨天晚上是不是跑李子坪去了?」吳仲軍在確認周
圍沒人的情況下立刻向我追問了起來。
聽到吳仲軍問起這個,我立刻睜大了眼睛,驚訝的望着他道。「你、你怎麼
知道的?」
吳仲軍見我承認了。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了我手臂上!「你跑哪裏去幹什麼?
那地方前不着村,後不着地的。你老實告訴我,你去哪幹嘛了?」
「我、我、我」
面對吳仲軍的這個問題,我居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難道我能對他說,那
地方出了殭屍和一堆怪事。我被王烈喊過去幫忙敲怪物練級去了?這事情就算我
老實對他說了,他肯定也不信。更何況這事情,壓根就不方便讓人知道的。
見到我無言以對的樣子,吳仲軍一跺腳。伸手指着我的鼻子道。「嚴平、嚴
平!你什麼神經病犯了,跑哪裏去做什麼啊?你知不知道,你小子攤上大
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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