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紋面】(67、68、69)

作者:雨夜帶刀不帶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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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漂泊旅人

  2015年11月6日首發

  第六十七章

  韓哲靠在藤椅上,漫不經心的翻越着我們雜誌這期新出的期刊,仔細的聆

  聽着我講述着夢境當中的所見所聞。在確認了我已經講完後,方纔上了雜誌,

  將其放到旁邊的圓桌上,接着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說出了他的判斷。

  「連細節都如此清晰的話,確實應該不是單純的夢境,而應該是某個歷史時

  期的現實在你大腦裏面的情景閃現了。至於你爲什麼會看到這些藉助夢境出現的

  場景現實,應該是還是因爲你體內的紅蓮之力了。某些時候紅蓮能夠透析目標往

  日的所作所爲,這種能力被稱爲斷罪。紅蓮是刑罰之火,本身承載了判定善惡、

  懲罰罪孽的象徵意義。實力強大的紅蓮能夠依據對象目標生前的罪惡多少,給予

  目標不同程度的懲罰力度。具體來說,某個妖魔殺的人不多,罪孽不深,紅蓮往

  往會給它一個痛快的速死。若是罪孽深重,紅蓮之火反而不會瞬間就將它燒成灰

  燼,而會在妖魔體內緩慢的燃燒,慢慢的折磨它,最終讓妖魔在經受了難以想象

  的業火煎熬之後,在極度痛苦的狀態下緩慢死去。而斷罪這種能力,便是紅蓮擁

  有者對目標罪孽判斷的一種方式方法了。不過斷罪這種能力,似乎並非每個紅蓮

  都會擁有,過去的幾個紅蓮當中,有些貌似便沒有這個本事。你現在告訴我你做

  了這三次奇怪的夢,我估計,你應該是擁有斷罪能力的了。」

  說到這裏,韓哲扭過頭,看了看趴在欄杆上,安靜的注視着遠方絢麗晚霞的

  夏姜沒事後,方纔又回過頭接着說道。「除了直接透析目標的內心,斷罪這種能

  力據說還能通過某些特殊的載體,探知以往過去發生過的一些事情,或者某些人

  回憶的片段。你最初開始做夢是在囚籠當中,這極有可能是囚籠中某些承載了這

  些歷史片段記憶的事物觸發了你體內紅蓮擁有的斷罪之力,這才讓你通過夢境,

  斷斷續續的瞭解到了那個時代發生的一些具體事件了。我個人懷疑,夏姜很可能

  便是這個載體了。」

  韓哲解釋的清楚,解答了我之前對於我能看見曹子軒生前回憶的疑問。而他

  對於我連續在夢中見到夏姬的人生經歷的判斷,我同樣認爲分析的極有道理。不

  過有個細節,我還是再次提了出來,希望韓哲能夠補充完整。

  「夏姜是載體的可能性確實很大了,因爲這三段夢境當中,後面的兩個夢,

  我都是在她身邊睡着後看見的。不過做最初那個夢的時候我好像還沒見到夏姜呢。」

  對於我的疑問,韓哲苦笑着搖了搖頭。「這我還真就沒辦法給你解釋了。畢

  竟我也不是紅蓮之身。紅蓮的種種能力都是他人記錄在那些古代資料當中的。留

  下記錄的人中有人本身是紅蓮,但更多的,則是其他人通過分析推測之後得出的

  判斷了。你和王烈擁有的這兩種特殊能力在以往出現的都很少,至今爲止,王烈

  都還弄不清他擁有的兩儀究竟還有哪些未知的力量,而你這邊的紅蓮,也是一樣

  了。所以,你見到第一個夢境的具體原因,我真無法進行推斷了。」

  我一邊點頭,一邊長嘆了一口氣,跟着朝幾米外的夏姜看了過去。此刻的夏

  姜,已經穿上了我購買的服裝衣物,此刻趴在欄杆上,正全神貫注欣賞着美麗的

  落日景象。四周的遊人在她身邊穿梭往來,沒有任何人注意到她和其他普通青年

  女性有什麼不同。當然,她美麗的容顏吸引了許多異性的覬覦之心。但這些人發

  覺她身邊跟着我和韓哲兩名男伴,並非單獨外出的女性後,也就無人冒昧上前同

  她搭訕了。

  對夏姜的「教育」到今天已經差不多過去了十來天。這個來歷神祕的靈女給

  我和韓哲最大的感覺就一個詞……「聰明」!

  這丫頭太聰明瞭。短短十餘日的強迫學習,她已經掌握了近兩多個常用的

  文字寫法和讀音。並能運用文字書寫出簡單的語句,雖然句子的語法排列依舊很

  成問題,但卻也能明確的表達她所想表達的一些意思了。此外,普通話也進步神

  速,迄今爲止,依舊無法發出前捲舌、翹舌音,但她說的話已經同那些說話生硬

  的外國人所說的中文很有一些類似了。這樣一來,她終於可以開始同我和韓哲進

  行一些基本的語言交流了。

  當然,太過複雜的交流依舊是困難的。韓哲意識到「教育」的方式有效後,

  反倒變的耐心起來。因爲只要堅持下去,他遲早都能從夏姜的口中問出關於夏姜

  來歷身世的全部祕密,既然如此,他也就沒有試圖追問他感興趣的那些問題,反

  倒更多的將精力花在了讓夏姜習慣和熟悉在人類會當中的生活方面去了。

  現在,他便約着我,第一次將夏姜帶出了陽光貨樓上的住宅,來到了附近

  的人民公園當中散心。

  對於夏姜而言,這次「外出」無疑讓她異常的興奮。這裏走走,哪裏看看,

  見到什麼都是一臉的好奇和驚訝。總算她對未知的事物都還懷着一定程度的警惕,

  知道緊緊跟隨在我和韓哲的身邊,並未惹出什麼亂子和麻煩。剛出來時,她對於

  周圍密集的人羣感覺到了種種不適,甚至一度想要在大街上展現她驚人的跳躍和

  奔跑能力,不過經過了個把小時的熟悉後,她的行爲和舉止已經完全融入了普通

  人的狀態當中。

  當然,這一切還有我和韓哲一路上美食誘惑的功勞。我和韓哲剛剛在公園茶

  座這邊確立了一個原則,帶夏姜出來,一定要選擇遠離餐廳、小喫、冷飲、糕點

  店衆多的場所和街道,否則,我和他口袋裏的錢包真的經受不起這丫頭的軟磨硬

  泡……

  這一路走來,見到一家類似店鋪,夏姜就走不動路了,然後扯着我和韓哲,

  指着裏面她未曾喫過的食品就一臉興奮的在我倆面前一邊比劃,一邊用她那極其

  蹩腳的中文告訴我們:「知、知、相知、吾相知、吾要知。」

  爲了避免她做出搶劫食品店的犯罪行爲惹來大麻煩,我和韓哲就只有不斷的

  掏錢堵她的嘴。可以說,我們帶着她到人民公園,她根本就是一路「知」過來的。

  總算她的肚子終究不是無底洞,現在的她終於獲得了對腸胃的滿足,靜下了心開

  始認真觀察和適應起了周邊的環境,甚至還欣賞起了美麗的落日。我和韓哲方纔

  能夠在公園的茶園當中喝茶,放鬆交談。

  「一會去鳳凰山公墓,帶着夏姜適麼?」我點了根菸,開口詢問着。

  龍家場那邊的墓穴已經開工了。我打算在今天前往公墓那邊提取母親的骨灰

  盒。本地習俗對於遷移先人骨植或者骨灰有些講究的習俗,我對此瞭解不多,韓

  哲倒是這方面的行家。因此我事先諮詢了他的建議,從他那裏我瞭解到,我們這

  裏開啓墳墓一般都是選擇日落之後。當然,開啓前還需要進行一些儀式,韓哲作

  爲這方面的行家裏手,動應承了下來。法器、符咒什麼的,這傢伙從來都是隨

  身攜帶。所以我和他計劃在天黑之後動身前往公墓那邊。

  「只能帶着她一塊去了,想來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了。她可是從下面那個囚

  籠裏頭出來的,自然不會和普通女孩一樣害怕墓地之類的地方。而且不帶着她還

  能把她放哪裏?回陽光貨讓她一個人在裏面呆着?王烈那邊最近很忙,估計也

  沒精力盯着她了。小葉子哪裏可都是活屍,這丫頭上次見到殭屍,直接就把殭屍

  給滅了。活屍雖然不是殭屍,但有類似之處,誰知道她去了之後會不會把活屍誤

  認爲殭屍然後幹掉幾個?要那樣的話,小葉子估計會抱着你和我的大腿嚎啕大哭

  的……」

  韓哲說的有趣,我忍不住嗤笑起來。

  此時,我的手機傳出了接收短信的聲響。我有些無可奈何的拿了出來,看了

  一眼後,禁不住搖了搖頭。

  自從那個女妖那天給我發送短信後,到現在爲止,我幾乎天天都會收到這個

  傢伙的騷擾短信。我試圖撥打她的電話,想要直接和她交談,但她總是立刻就掛

  斷。多撥幾次,她就會關機。我曾想過拒收她的短信,但轉念一想,這個號碼是

  我如今能夠追蹤到她的唯一線,終究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由着她繼續對我進

  行短信騷擾。幾天下來,她短信的內容發生了些許的變化,估計是她覺得總挑逗

  我,我不理她也沒意思。所以,短信雖然依舊照發,但其中的內容發生了微妙的

  變化,出現早上問好的問候信息。平日的信息中除了挑逗的內容外,反倒增加了

  一些估計是她從絡上下載下來的笑話和段子。

  不知不覺中,我也出於習慣性的禮貌開始對她諸如問候的短信給予了迴應。

  最近兩、三天,她給我的感覺怪怪的。在我看來,和她短信間的交流讓我和她之

  間不太像彼此敵對的對手,倒更接近於未曾謀過面,卻通過絡彼此交流的友

  了。

  見到我搖頭,韓哲開口道。「又是那妖孽給你的短信?又在挑逗你?」

  因爲這十來天和韓哲換着班看守同時教授夏姜,我同妖女短信交流的情況他

  也是知道的。注意到我的神態後,猜出了大半。

  「沒調戲了。居然問我再幹嘛?」我一邊說,一邊將手機屏幕展示給了韓哲。

  韓哲瞟了一眼手機屏幕後也露出了苦笑的表情。「這妖孽到底在想些什麼?

  怎麼我感覺她是想和你交朋友似得?唉……我如今是越來越希望她早些露出馬腳,

  好讓我能夠看看她的廬山真面目了。」

  「那你覺得我要不要真的回覆她我在做什麼?」.01bz.韓哲的說法,我也感覺到了。

  這兩天我也曾想過這個女妖動挑釁我的目的以及我和她彼此的立場和關係。

  想來想去,我發現這傢伙除搶走了原本屬於我的那些珠寶首飾之外,似乎並

  未做過其他得罪我的事情。廖小倩確實曾經是我的女友,但她的所作所爲早已經

  讓我傷透了心。若非我念着和她有過那麼一段感情還有對法律的畏懼的話,沒準

  我自己都會狠狠的收拾她一頓了。當然,殺人我是肯定不會幹的。不過女妖踩死

  廖小倩的時候,我其實也並沒有任何的傷感或者難過,當時的憤怒更多的來自於

  女妖的那種囂張氣焰。

  這幾天過了之後,我的心情多少平靜了下來。我對於女妖動用短信接近我

  的目的產生了疑問。她知道我是紅蓮,甚至於清楚紅蓮天然的就是她的剋星。但

  即便如此,她還是動的通過短信建立了和我的聯繫,她的這種行爲倒真的像韓

  哲所說的那樣,非常像是要和我交朋友一般,因此我現在對於如何對待她發來的

  短信產生了猶豫。

  「告訴她也行。咱們可是捉妖抓鬼的,她要真的敢跑咱們面前招惹咱們,那

  正好拿她練練手了。這幾年我也有些懶散,平日裏出手都是王烈他們去幹。現在

  碰上這麼有意思的一個傢伙,沒準能活動活動筋骨了。」韓哲笑了笑,玩笑的成

  份居多了。

  「這可是你說的啊!那我就照實給她答覆了。」韓哲的態度多少讓我的心情

  輕鬆了起來。當即給女妖回覆了我在人民公園茶座喝茶的消息,末了,我也不知

  道那根神經出了毛病,順手還加了一句。「一會還要去公墓辦事……」

  發完了短信,我擡頭看了看天色,太陽已經徹底從地平線消失了。確認了這

  點後,我向韓哲確認道。「這太陽也落了,應該可以出發去公墓那邊辦事了吧?」

  韓哲一邊點頭,一邊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出發。」

  我和韓哲一左一右夾着夏姜離開了人民公園,在門口攔了一輛出租車,跟着

  便朝鳳凰山公墓那邊駛去。

  路上,我和韓哲談起了下葬的具體安排。

  「最遲後天我可能就要趕飛機去成都。所以我父親那裏可能趕不上了,我已

  經聯繫了清源鎮老家那邊的林有才林老伯,他知道我父親的墓地在哪裏。我走之

  後,可能需要麻煩你過去一趟和他一塊處理轉移我父親骨灰的事情了。」

  新一期的雜誌發售後,下一期雜誌的專欄製作便進入了議事日程。不過直到

  昨天,周靜宜纔給我打來電話,告之了讓我打點行裝,後天準備和她一塊前往成

  都的準確通知。至於具體目標地點這些,這女人沒有露出任何口風。

  我已經打定了意想看看她究竟想要利用我做些什麼。因此,我也就沒有在

  電話當中提出關於去哪裏之類的疑問。只是依據常理向她詢問了諸如器材、經費

  方面的一些問題。在她給予了我肯定的答覆之後,便約定了在機場見面的時間。

  因爲這個原因,轉移父親骨灰的工作,我自己便沒有時間經手,只得委託韓

  哲代爲辦理了。

  「你父親那邊的事情你就放心吧,我會和那個林老伯聯繫辦妥的。另外,下

  葬可能還需要等段時間了,你父母的骨灰打算怎麼存放?」韓哲詢問着。

  「嗯,這次出去採集素材都是那個姓周的女人說了算。具體地點,要花多少

  時間什麼的,我也不知道了。有可能會趕不上下葬的時間。我不在,下葬的時候

  可以讓阿光到時候幫忙替代我一下,不過下葬前骨灰臨時存放在哪裏,我還真沒

  考慮好。你能找到臨時存放的地點?」

  「那乾脆就放到天婦宮那邊算了。他們哪裏平日裏也經常承辦一些法事,正

  好有個骨灰寄存處,這事情就我和管理處那邊說一說了。」韓哲開口將此事應承

  了下來。

  出租車一直開到了公墓的大門口,我和韓哲領着夏姜下了車。這丫頭對於我

  和韓哲帶她去哪裏似乎根本就無所謂,一路上只滿心喜悅的拿着上車前我爲她購

  買的糖炒栗子一門心思的不斷運動着嘴巴。

  不過下車之後,夏姜的表情立刻變的鄭重了起來。站在公墓門口,非常自然

  的朝着圍牆那邊隔離的墓地望了過去。

  就在我準備進門,前往公墓管理處的辦公點辦理相關手續的時候,夏姜忽然

  在大門前直直的跪了下來,接着又站起,舒緩的舞動起了四肢,而身體也隨着四

  肢運動了起來,似乎跳起了某種舞蹈一般……

  「果然是靈女……」韓哲見到這個情形,忍不住低聲嘀咕了起來。

  此刻因爲已經天黑,公墓門口空無一人,管理處的工作人員也都只在辦公室

  那邊值守,我和韓哲倒不用擔心夏姜此刻的舉動會被人看見而惹來注意。我因此

  對於韓哲此刻忽然再次提起夏姜靈女的身份感覺到了不解。

  見我疑惑,韓哲隨即解釋了起來。「你不明白,靈女被認爲是近乎於神一般

  的存在並非是因爲她能夠長生了。而是因爲在有些地方,靈女被認爲是摩利支天

  在凡間的代言者。」

  「摩利支天?二十大諸天裏面的摩利支天?」我眨了眨眼睛,有些難以將夏

  姜同這個印度教神話中傳說的神明聯繫到一起。

  「當然,這只是某些人的說法而已了。摩利支天在神話中是威嚴、光明和感

  陰之神。在某些地方,比如日本,甚至將摩利支天視爲戰神和武士的保護神。說

  它是戰神,是因爲它能撫慰戰死者的亡靈,同時自身行動迅速,很難受到傷害。

  而在我們這個行當的記錄當中,靈女似乎也有類似的能力,據說靈女能感應到死

  者的不安,並通過舞蹈撫慰和安定亡者的靈魂。而且這似乎是靈女的一種本能反

  應。當年曹丕的甄皇后,據說便是曹操攻陷城市後,不自覺的舞蹈以安定戰死者

  的魂靈而暴露了靈女身份的……」

  「那夏姜現在?」

  「這裏是公墓,裏面埋的死人很難說都是壽終正寢的,恐怕有不少都是意外

  死亡或者死不瞑目的。像這種情況死掉的傢伙,靈魂很多都是有些不安或者怨氣

  的。靈女一旦感應到大量這種懷有不安情緒的亡魂,自然就會舞蹈加以安撫。這

  也是靈女獨有的特徵之一了,看來帶夏姜來這邊還來對了,她這舞一跳,這座公

  墓當中的靈魂估計都會得到她的撫慰了吧。」韓哲說着說着感慨了起來。

  我聽了韓哲的說明,望着夏姜的眼神禁不住呆滯了。我沒想到,這喫貨丫頭

  竟然還有這樣的能力。靈魂究竟是怎樣的東西,哲學當中都未必能夠進行準確的

  定義,對我而言更只是一種抽象的存在。不過看着夏姜此刻優雅舒緩的動作和姿

  態,我能感覺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平靜和安寧。彷彿這世界上一切的喧囂都隨之安

  靜了下來一般……

  夏姜的舞蹈持續的並不長,僅僅一、兩分鐘之後,這丫頭就停止了動作,跟

  着就如同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迫不及待的拾起了放在地上的紙袋子,接着又開

  始一個一個的咬起了板栗。

  見到這種情況,我和韓哲只能相視苦笑。看來韓哲猜的沒錯,舞蹈安撫亡靈

  只是夏姜的本能反應,她自個真正的心思,恐怕一直都在袋子裏的糖炒板栗上面

  呢……

  同管理處留守的工作人員辦理完了相關手續。我和韓哲帶着夏姜,在一名管

  理處工作人員的引導下前往公墓的最底層位置,準備開啓母親的墓穴。

  結果距離墓穴還有二、三十米的時候,我們一行人透過工作人員手中的手電

  光忽然發現有個黑影出現在了母親墓穴的位置周圍,黑影似乎正在拿着工具撬挖

  某座墳墓的水泥封蓋……

  我見狀當即大吼一聲,朝着黑影的方向衝了過去。韓哲和工作人員也是大喫

  一驚,意識有人膽敢在公墓當中撬挖墳墓後,兩人也緊隨其後,向着那個黑影包

  抄了過去。夏姜則不太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但見到我和韓哲動身,呆滯了片刻,

  也緊隨其後的跟了過來。

  我雖然是最早反應過來的人,但最先出現在黑影面前出手阻攔的卻是夏姜了,

  這丫頭幾乎是幾個跳躍,便出現在了黑影的側面。黑影顯然也沒有料到夏姜擁有

  如此驚人的速度,倉促之中,只能隨手揮動撬棍朝着夏姜砸了過去。

  夏姜本能般的舉手格擋了一下,隨着「啪」一聲的沉悶聲響,黑影手中的撬

  棍彎曲了,而夏姜則被打出了好幾米遠的距離,夏姜憑藉着驚人的平衡能力,在

  空中調整了姿態,最終平安無事的雙腳着地……

  夏姜的力氣我和韓哲心知肚明,那根本是金剛一般的力量。而眼下,黑影的

  打擊竟然能把夏姜擊出好幾米遠,這證明什麼?這證明黑影極有可能擁有不弱於

  夏姜的力氣,從他手中彎曲變形了的金屬撬棍便能夠看出端倪。果然,擊退夏姜

  之後,黑影意識到自己已經被發覺,當即拿起撬棍硬生生的砸向了眼前墓碑之下

  的水泥封臺。之前,他應該是想無聲無息不被人發覺的打開墓穴,現在既然已經

  被發現後,他·開始決定直接用力量破開封臺,發出聲音也不在乎了。

  隨着水泥板碎裂的聲響,墓碑下面的水泥墓穴頂部被砸開了一個大洞。黑影

  甩掉了撬棍、伸手探入了墓穴當中。

  我此刻正好衝到了距離黑影三、四米的位置,憑藉着隱約的光線,看清了黑

  影的摸樣……右眉上方隱約的那顆黑痣令我記憶猶新。我禁不住驚呼道:「又是

  你?」

  同時,眉痣女子面前墓碑的字跡也映入了我眼角的餘光「妻周萍之墓」!

  發覺有人撬挖墓穴,我、韓哲等人其實並不知道被撬挖的是誰的墓穴,出於

  會公德,看見了,下意識的便趕來阻止。當確認被撬挖的竟然是我母親的墓穴

  之後,我腦子裏面熱血上涌,飛身躍起,衝着眉痣女子猛撲了過去。

  女子將墓穴中的骨灰盒飛速的取出後,側過身子,避開了我的撲擊。當我側

  身再想抓住她時,女子伸腿在我腳下勾了一下,趁我站立不穩,調整身體平衡的

  當兒,抱起骨灰盒轉身就跑。

  這女人奔跑的速度我已經見識過兩次了。意識到憑藉自己的能力根本無法追

  上後,我向夏姜叫嚷起來。「攔住她!攔住她!」

  現在的夏姜雖然已經能夠聽懂我叫她喫飯、睡覺、跟着走這一類日常生活用

  語了,但很顯然「攔住她」這三個字,卻是不明白的。所以依舊站在原地楞了一

  愣。當見到我們這三個人都朝着逃跑的女人追擊而去後,方纔似乎理解了我朝她

  喊叫的用意。當即再次一躍而出,踩着一個個的墓碑連續踏空而行,快速從後接

  近了眉痣女子……

  夏姜此刻的動作讓哪名管理處的工作人員驚的目瞪口呆。韓哲注意到這點後,

  立刻掏出一張符咒,衝着他抱歉的說了聲「得罪了」,跟着就將符咒「啪」的一

  聲貼在了對方的額頭上。工作人員身子一歪,軟倒在了地面。

  短短數秒的時間內,眉痣女子竟然狂奔出了幾十米的距離,一頭扎進了墓地

  邊緣的樹林裏頭。不過她快,夏姜的速度更快,就在她剛剛衝進樹林的同時,夏

  姜如鬼魅一般再次攔在了她的面前。

  眉痣女子顯然是極有決斷的人,在意識到夏姜的速度在她之上,她極難擺脫

  夏姜糾纏的情況下,做出了一個驚人的舉動,嘴裏叫道:「要盒子,給你們就是

  了。」同時伸手將骨灰盒高高的拋向了遠處……

  我在後面看見,心痛的大叫起來。「盒子、盒子……」

  盒子這個詞語夏姜是知道的,畢竟很多食品都有包裝盒,所以這個詞是夏姜

  最早就學會的少數幾個名詞之一。聽到了我指示,夏姜連忙騰空躍起,幾個起落,

  在骨灰盒落地前,伸手將其攔入了懷中。而眉痣女子則趁着夏姜搶救骨灰盒的機

  會,連滾帶爬的朝着山坡下方奔逃而去。

  意識到骨灰盒被夏姜平安無事的接住後,我心中一定,隨即轉身,朝着眉痣

  女子逃跑的方向追擊過去。公墓旁邊的山坡頗爲陡峭,我跟着又追了一小段路,

  發覺找不到眉痣女子的蹤影后,方纔不得已轉身返了回來。然後在墓園同山坡林

  地的交界位置同韓哲、夏姜匯到了一起。

  韓哲見我返回,開口問道。「那是個女人,你認識她?」

  我回答道。「不認識,但碰過兩次了。當初在醫院後巷子跟蹤我的就是她,

  還有上次在建一寺半路襲擊我和王烈的也是她了。」

  韓哲皺了皺眉頭,對我說道。「所幸骨灰盒搶回來了,趕緊查看查看有什麼

  問題沒?」

  我從夏姜手裏將花崗石製作的骨灰盒拿了過來,盒子裏傳出了輕微的「嘩啦」

  聲響,似乎有東西在裏面滑動。我沒有太注意,只是藉着周圍些許的光線檢查起

  了骨灰盒的完整。

  本地周圍石材資源豐富,品質不低。所以本地的骨灰盒多以大理石或者花崗

  石製成,封蓋處習慣用熟泥密封。盒子確認沒有破損,我接着又查看了封泥,完

  整無缺。鬆了一口氣道。「看來原封無恙了。」

  不過這話剛剛說完,我便意識到了哪裏不對,想着,忍不住掂量起了盒子的

  重量,掂了兩下,我有些懷疑的將骨灰盒遞到了韓哲的面前。「嘶、我怎麼覺得

  有點輕。老韓,你是經常幫人處理喪事的,你感覺感覺。」

  韓哲隨即將骨灰盒接了過去。只掂了一下,韓哲的臉上就變了顏色。「不對,

  這裏面沒準是空的。我幫人操辦喪事,成年人無論男女,火化後的骨灰該有多重,

  我都能判斷出大概。這盒子是石頭的,所以本來就很重,但若是加上骨灰的話,

  絕對不是這個重量了!」

  聽到韓哲如此肯定的答覆,我連忙將骨灰盒放到了地上,半跪在盒子前,用

  力搓開了蓋子周邊的封泥。當我用手指將石頭蓋子摳開之後,我整個人都呆滯了

  ……

  骨灰盒內除了底部堆積了一層薄薄的灰土外,就只有一枚沾滿塵土的墨色手

  鐲。我顫抖着伸手將手鐲取了出來,接着輕輕擦拭了幾下。塵土抹去之後,手鐲

  露出了它原本晶瑩剔透的翠綠本色。

  看着這枚手鐲,我沉默了!從形狀、成色判斷,這枚手鐲和母親留給我,現

  在又被那名女妖搶走的那枚手鐲正好是一對。不過此刻的我沒有去考慮這枚手鐲

  爲什麼會出現在骨灰盒裏,我所不明白的是……我母親的骨灰哪裏去了?

  第六十八章

  見到周靜宜一臉歉意的出現在眼前,我並沒有出言責備她的遲到。只是此刻

  的她除了那個日常攜帶的女士提包之外,就只背了一箇中型的旅行揹包而已。這

  樣大小的揹包頂多只能裝些換洗衣物和洗漱用品,我不知道她答應爲我準備的攝

  影器材放到哪裏去了?

  「你就只帶了這些東西?」我皺着眉開口道。

  「你不也只背了一個旅行包麼?」周靜宜眨了眨眼,似乎沒明白我什麼意思。

  「我是說照相機還有其他設備。你不會打算用手機相機拍照片吧?」我只能

  點明我所指的物品。

  「哦,我以爲你問什麼呢。昨天就打包遞送到成都那邊去了。」周靜宜一邊

  解釋着,一邊遞給了我一份設備清單。「隨身帶着的話,拿着太累,這次可能需

  要的設備這些,我都是走的快遞。」

  我接過清單查閱,她要走了我的身份證,前去辦理登機卡。她回來之後將登

  機卡和身份證塞到了我的手上,跟着徑直朝着安檢方向走了過去。

  見到她不說話。我也就耐着性子,跟隨着她的背影,步向了安檢口。

  成都這座城市我並不陌生。作爲西部重要城市,我之前便來過兩、三次。這

  裏相比沿海地,生活節奏相對舒緩,是個頗具生活氣息的地方。離開機場進城

  後,我和周靜宜住進了預定的賓館。進賓館後我才發覺,周靜宜竟然只訂了一間

  雙人商務間。她的解釋也很乾脆,我和她都上過牀了,開兩間房完全沒有必要,

  一間房還能節省費用。對此我居然無言以對。

  放好了行李,周靜宜告訴我要去提取郵遞物品和租車,自行其是的跑了出去。

  而我也利用她外出的機會從賓館裏溜了出來。隨後撥打了一個電話號碼……

  直到出發前,我也未曾向王烈、韓哲等人透露出我對周靜宜的懷疑。前往成

  都的理由也只是明面上的爲了專欄採集素材。出於關心,王烈特意給我寫了一個

  電話號碼,他告訴我,這是他在成都一位朋友的電話。至於這位朋友,不用說,

  自然也是這個圈子裏的成員。按照他的說法,此人值得信賴,如果我在成都這邊

  有什麼需要,聯繫他,便可以獲得一定程度的幫助。

  電話接通後,我開門見山的說明了是王烈留給我的電話,並提出了我希望能

  夠和他見面的要求。對方似乎是個頗爲乾脆的人,立刻便和我約定了見面的地點。

  在路邊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後,我接着趕到約定的地點……青羊宮。

  青羊宮素有「川西第一道觀」之稱,歷史上唐朝的兩位帝王玄宗和僖宗都曾

  經因爲躲避戰亂而在這座道觀當中臨時居住過。現今的青羊宮屬於道教全真教龍

  門派的道場所在。

  在門口等待了片刻後,我接到了聯繫人的電話。「我到了,你現在在哪裏?」

  「我就在大門口,穿淺藍色外套,拿着手機。」我說明了我此刻的外貌特徵。

  「哦,看見了,等下。」

  數秒鐘後,一名三十歲上下,中等身材、穿着普通的男子走到了我的身邊。

  微笑着向我伸出了手。「你是嚴平吧?我叫劉榮,就是你電話裏找的人。」

  我同他握過手後,劉榮開口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進去找個地方喝茶

  了。」隨即領着我進入了青羊宮內的內設茶鋪。

  彼此坐定之後,劉榮開口問起了王烈的近況,既然王烈說此人值得信賴,我

  也就沒有顧忌的大體告訴了他王烈最近的一些事情。此外也提到了王烈近期可能

  前來西南地的計劃。

  劉榮聽我說完後點了點頭。「王烈前幾天和我聯繫過,他計劃的那個事我已

  經知道了。不過他這次目的地好像是雲南,和我沒有太大關係了。倒是你這次過

  來是做什麼?找我又需要我幫你什麼忙呢?」

  聽到劉榮講王烈的目的地是雲南後,我沒由來的鬆了一口氣。王烈雖然沒有

  跟我詳細說明過他這次來西南地的真正目的,不過我猜測,他很可能是爲了對

  付或者破壞王森以及李勇那個團伙的某些圖謀。既然他將目的地定在了雲南,那

  麼說明,王森和李勇那些人也會出現在雲南。如此看來,我和周靜宜此番來成都,

  不大可能會和他們那兩批人發生什麼關聯和接觸了。這似乎也說明,周靜宜拉我

  來成都倒真的是爲了那個雜誌欄目集素材了。

  既然是集素材,那麼我還真沒必要找眼前的這個人幫忙什麼的。但考慮了

  一會後,我還是向他說明了我來到這邊的原因,並向他提出了一個需要協助的要

  求。

  看着我用手勢比劃出的物品形狀,劉榮的臉上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你確定你想我幫你弄隻手槍?」

  我抿着嘴,朝他點了點頭。

  「嗯,槍我確實能弄到,彈藥什麼的也是沒問題的。不過我不明白了,你既

  然是王烈的朋友,那麼想必也是我們這個行當裏的人了。我們這行裏頭,幾乎沒

  人用槍的。而且你也說了,你是來探險攝影採集欄目素材的,如果是爲了安全起

  見在野外防身,給你找只獵槍或者氣槍什麼的應該夠用了啊。你確定要手槍?」

  劉榮的問題極有針對性,而且說的也很有道理。但我卻不知道爲什麼,總有

  一種難以言表的危機感。經歷過林美美、鳳凰山囚籠、李子坪等一系列遭遇後,

  我總覺得在我的身邊遲早都會發生一些危險的事情。雖然我知道自己是紅蓮,但

  我至今沒有摸到任何控制這種力量的門道,與其將個人安危寄託在這說不準的能

  力上,我倒更願意身邊有一件足以防身使用的武器了。

  見到我再次確認後,劉榮想了想,最後還是點了點頭。「你既然堅持,那我

  就想辦法給你弄一隻。畢竟,你是王烈的朋友,他的朋友,我信的過。不過我給

  你找的槍可能有些舊了,我對槍械這些也不懂,好不好使,我不敢打包票了。」

  「舊槍?能有多舊?」我楞了楞。

  「三十多年前的,你說舊不舊?」劉榮笑了起來。

  「怎麼回事?」我連忙開口問道。

  「告訴你也沒什麼。新槍我是沒路子幫你弄到的。不過當年文革的時候,我

  們成都和重慶這兩個地方,是全國武鬥最兇的地。紅衛兵內訌,連坦克和直升

  飛機都出動了。武鬥結束後,有一批槍支流失在了民間。我家裏一個長輩,當時

  就是成都紅衛兵的一個小頭目,他私下裏藏匿了幾隻當時使用過的舊槍。你要的

  話,我能從他那裏給你弄一隻了。只是這槍他藏了好多年,從來也沒保養過什麼

  的,現在打不打得響都不知道了,還有就是子彈,也差不多……」

  「原來如此。沒事,大不了拿到之後,我自己維護一下。需要多少錢?」

  「錢就不用了,我只希望你能向我保證,拿槍只是爲了防身,千萬別拿去殺

  人打劫什麼的。而且你的事情辦完後,得還給我了。」劉榮此刻向我提出了要求。

  在獲得了我的承諾後,劉榮詢問了我現在居住賓館的名稱和。表示拿到

  槍後他會給我送過來。談妥了這件事情,劉榮隨即起身將我送出了青羊宮。

  回到賓館房間,周靜宜依舊沒有返回,我也懶得給她打電話詢問,徑直選了

  張牀,躺上去補起了瞌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隱約間有人鑽進了我的被窩,跟

  着摟住了我,我迷迷糊糊的側身條件反射般的也摟住了對方。很快,溫暖、溼潤

  的嘴脣貼到了我的嘴上……

  糊里糊塗的親了個嘴後,我方纔猛然反應了過來。睜眼一看,周靜宜那張絕

  美的面容出現在了我的眼前。我跟着哆嗦了一下,慌亂中一翻身,整個人滾到了

  牀下。周靜宜當即膩聲輕笑了起來。

  我手忙腳亂的從地上爬了起來,開口問道。「什麼時候回來的?也不叫我一

  聲?」

  周靜宜一臉捉狹的望着我道。「我這不是正在叫你麼?」

  我無奈的迴應道。「有你這樣叫人起牀的麼?」

  周靜宜撅了撅嘴。「裝,繼續裝。做都做過了,還在這裝柳下惠。真是君子,

  你當初別碰我啊。」

  對於周靜宜說的話,我是無言以對,只能低着頭,伸手去摸牀頭的衣服,準

  備穿衣起牀。結果周靜宜搶先伸手把我的衣服一拽給扔到了另一張牀上。我眨了

  眨眼,沒明白她這一舉動的目的,結果她兩下爬到牀邊,伸手就把我的內褲給扯

  到了膝蓋的位置。

  「一塊再睡會兒,然後出去喫飯。」說着,起身伸手勾住了我的胳膊用力一

  拉,我再一次倒在了牀上。

  我還沒說話,周靜宜又把頭湊到了我的耳朵旁。「知道你到現在還對上次迪

  廳的事情不開心。不過我都跟你說了,我只是逢場作戲,你當時又沒陪我,我悶

  的慌,只有隨便找個傢伙來替代你了。我錯了,這裏跟你道歉,別生我氣了好麼

  ……」

  她一邊在我耳邊如泣如訴般輕聲嚶嚀着,一邊張嘴咬住了我的耳垂舔舐了起

  來。

  之前和劉榮聊天時,我得知我的這次成都之行和王烈以及王森等人預定的行

  程不大可能重疊交錯後,我對周靜宜的心理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一些細微的變化,

  現在她再在我耳邊哀求般的說了這樣的話。男人原本就是依靠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我一時間將對她的警惕和懷疑拋到了九霄雲外,伸手抱住了她。

  周靜宜扭過頭來和我深深的親吻到了一起。

  柔軟靈巧的舌頭在我的口中來回纏繞,我不知不覺便沉湎到了這種旎漪的氣

  氛之中。周靜宜移動着身體,輕輕趴伏到了我的身上,一隻手勾着我的脖頸,而

  另一隻手則不老實的按在了我兩腿之間的器官上溫柔的按壓了起來。

  我喘着氣,不知不覺的說出了我始終以來隱藏在心裏深處的話語。

  「你應該知道我喜歡你的,爲什麼總要做哪些讓我難受和傷心的事?」

  「因爲我害怕……」周靜宜伸出舌頭,舔舐着我的臉龐。

  「你害怕什麼?」我雖然此刻意亂情迷,但還是對她的回答感覺到了莫名其

  妙。

  「害怕你知道我的過去,然後,嫌棄我、瞧不起我……」周靜宜把頭深深的

  埋進了我的胸口。

  我楞了楞,隨即明白了周靜宜這樣說的原因。可以想象,像她這樣的絕色美

  女,恐怕很早便會受到衆多男性的覬覦。再想到她僅僅二十多歲的年齡,便已經

  做到了鬆前集團這樣國際知名大企業在某個地的廣告部經理,我大致也能推測

  出她獲得如今地位的過程中付出了什麼,還有犧牲了什麼。現在許多所謂的美女

  企業家或者經理人,恐怕很多都有着同周靜宜一般的經歷。周靜宜能夠坦然向我

  說出這樣的話,我意識到,此刻她說的東西,只怕也是發自肺腑了。

  不過,她這樣說,我倒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應對了。雖然她沒有明說她過去到

  底經歷過怎樣的人生遭遇,但恐怕屈辱、痛苦這些必然是難以避免的了。

  「我和普通女人一樣,想要個愛我的,疼我的男人,然後建立家庭。可我知

  道我不配……」說到這裏,周靜宜在我下身的動作停止了,因爲她的臉埋在我胸

  口,我看不見她的表情,只感覺到她的整個身體趴在我的身上輕輕的顫抖着。我

  忍不住伸手撫摸起了她烏黑順滑的短髮。

  「不能這麼說了,現在很多女性可能都有你這樣的經歷吧。我覺得,如果因

  爲這些經歷就感覺到自卑,放縱自己,進而捨棄追求幸福的權利,這纔是真正的

  錯誤。」我思考着,將我對這種事情的理解和看法小聲的講了出來。

  「果然,你也這麼說了……」周靜宜擡起頭,雙眼迷離的看着我的臉忽然沒

  頭沒腦的說出這麼一句。

  「難道在我之前,有男人對你講過類似的話麼?」我瞪大了眼睛,因爲我注

  意周靜宜此刻的表情有些奇特,一方面顯得欣慰,一方面眼角卻有淚光閃現。

  「嗯,有過,……你知道麼?你和他很像,真的很像,不只是行爲、還有思

  維,還有摸樣。看到你,我彷彿就像看到他再一次出現在我面前一般。」周靜宜

  此刻看着我的神情幾乎如同癡呆了一般了。「他爲了我,付出了很多。我不想,

  我真的不想你也……」

  我意識到周靜宜恐怕是想到了什麼傷心和痛苦的往事,她此刻的樣子,讓我

  感覺到了極度的心疼。我連忙伸手將她緊緊的摟在了懷裏。雖然我有些不明白她

  此刻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估計是她之前有過真心相愛的男友,但她的男友似乎是

  爲了她遭遇到了什麼不幸。我沒有窺探他人情感隱私的惡趣味,想到既然令她難

  過,我還是不要過多追問的好。所以,我在摟着她的同時,只是輕輕的拍撫着她

  的後背。

  周靜宜在我懷裏抽泣了一陣,過了一會,她用力掙脫了我的摟抱,擡起頭,

  一臉歉意的對我說道。「對不起,弄得氣氛都沒了。我現在沒有興致了。不過,

  你要還想的話,我可以幫你……」說着,放在我雙腿之間的小手又握住了我已經

  萎縮了的某個部位。

  經過這麼一出,我自然也沒了有做愛的興致。我伸手擦拭掉了她眼角的淚痕,

  溫柔的說道。「不用了,下飛機到現在,都沒好好休息一下恢復疲勞。我們一塊

  躺着睡一會,然後出去大喫一頓好麼?」

  「嗯……」周靜宜側過身子,平躺到了我的身邊,我和她的手牽在了一起。

  房間內平靜而溫馨,我沒過多久便又一次進入了夢鄉。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臉上遭到的拍打而清醒了過來。見到我睜眼,周靜宜

  方纔停止了動作,急匆匆的對我說道。「快點起來,都晚上八點了,再不出門,

  晚飯要變宵夜了。」我這才意識到,我和她這一覺居然從下午一直睡到了夜裏。

  想着從上午到達到現在,一直沒喫飯,我連忙從牀上跳了起來。和她一起隨

  意的洗漱了一下後,從賓館房間裏溜了出來。周靜宜帶着我來到了賓館的停車場,

  來到了一輛越野車旁。

  「中午去租車行那邊租的,這次的攝影器材和其他設備還沒到,到了都直接

  塞車後箱。」周靜宜一邊解釋着車子的來歷,一邊坐進了駕駛室。我隨即也跟着

  鑽進了副駕駛的位置。

  「那我們現在喫什麼?」我詢問道。

  「成都喫的東西太多了。不過今天剛到,還是先去喫火鍋了。我一個朋友是

  喫貨,跟我介紹了一家她喜歡的,咱們現在就去嚐嚐味道了。」

  靠着手機導航,周靜宜和我找到了她朋友介紹的這家火鍋店。找到位置、點

  好菜燒起了鍋,我詢問起了這一次來成都我們具體的採風地點。結果周靜宜的回

  答讓我傻眼了。

  「具體去哪裏,我之前都沒想好呢!」周靜宜用筷子夾起了一條鵝腸,在紅

  湯裏面來回涮弄着。

  「你說什麼?你是說,連去哪裏集素材你都沒計劃好,這就拉着我跑成都

  這來了?」我瞪大了眼睛,傻傻的望着眼前的這個女人,都不敢相信她此刻說的

  話。

  「你說對了,我只是計劃在這幾個省找個名氣不大,但有足夠探和拍攝價

  值的古代遺蹟進行素材集的。但具體去哪裏,我都沒考慮的。成都這邊反正交

  通方便,去哪裏基本都要從這裏出發,所以就想着先過來再說了。」周靜宜將燙

  好的鵝腸在調料碗裏沾了沾,跟着塞進了嘴巴。「不過下午租車的時候,我碰到

  了這裏一個自駕車戶外運動俱樂部的幾個人也在那個車行租車,就跟他們聊了幾

  句。現在大致已經選定了目標地點了。」

  「哦,大致確定了就好,那你打算去哪裏?」

  「朝南吧。他們跟我說他們過幾天打算自駕車去涼山地探險旅遊,我聽說

  哪裏是彝族自治州。所以留了他們的電話和聯繫方式,到時候跟他們一塊走。少

  數民族地,想必應該能找到比較適的採風地點了。」周靜宜一邊喫,一邊說

  明瞭她下一步的計劃。

  「涼山?嗯,涼山我去過。很有民族特色,去哪裏採集專欄素材不錯,我同

  意。」對於周靜宜此刻提出的計劃,我表示了贊成。此刻的我覺得我這次恐怕是

  又一次對她產生了錯誤的懷疑和誤解了。

  涼山這個地方,我不僅去過,而且還去過不止一次。當然,之前去並非是像

  這次一樣採集什麼專欄素材,而是因爲涼山州的首府西昌擁有一座衛星發射基地。

  我之前去的幾次都是爲了採訪與航天科技方面有關的新聞報道。當然,因爲去過

  幾次,我對哪裏的情況也不陌生,哪裏作爲少數民族自治,擁有自己獨特的人

  文歷史遺蹟以及豐富壯美的自然風光。作爲戶外運動專欄的素材採集地,確實是

  個不錯的選擇了。

  「你同意就好。我是這樣想的,就像現在一樣,到時候我們接着先殺到涼山,

  然後再在哪裏打聽消息集信息,覺得周圍有什麼值得考察和探險的目標,再確

  定爲具體的採風地點。這麼跟你講吧,雖然之前我跟你說的重視,但這次,我其

  實是想借着機會,找地方好好玩一玩了。決定和你製作這個戶外專欄之後,我諸

  事不順。現在有這機會,藉着工作之名行旅遊之實,何樂而不爲呢!上次東西被

  人搶了,我也看開了,之前我總是計劃了之後再計劃,總想着通過計劃實現自己

  的人生理想。結果到頭來,還是被各種不可預測的意外所打亂。所以這次出來,

  我決定來個反其道而行之。走到哪裏算哪裏,碰上什麼是什麼。沒準能洗掉我最

  近的黴運,撞上什麼好事也說不定哦。」周靜宜一邊說,一邊飛快的舞動着手裏

  的筷子,貪婪的享用着眼前的美食。

  我瞅着她的樣子,越看越覺得和夏姜那個丫頭有的一比。同時意識到她此刻

  的心情似乎有所舒緩,便也微笑着和她一起大快朵頤起來。對於我而言,真正擔

  心的是她利用我的目的是介入王烈、王森這些人的事情裏頭。而如果她利用我的

  目的單純的只是想讓我替她辦事,幫助她達成事業的理想,我其實並不介意。現

  在這個會裏,有些姿色,再有點頭腦的女性有這個條件和機會,有幾個不是這

  樣行事的?說起來,當初的廖小倩和我戀愛,還不是希望利用我來造成她經濟和

  會地位的轉變?我可以爲廖小倩付出,現在再換成周靜宜又有什麼不可以。何

  況周如今花落誰家還是未知數,爲她付出,追求她,我未必就沒有機會抱得美人

  歸。就算沒能成功,我無非也就是在我已經非常失敗的感情經歷中在增加一次失

  戀的數字而已。

  現在既然可以確定她這次帶着我來西南省份確實是爲了那個專欄集素材,

  我之前陰鬱的思維和心境放鬆了不少。不知不覺中隨着周靜宜的節奏享受起了這

  次公費出遊的旅程。

  品嚐了火鍋後,我和周相互依偎着來到了成都的蘭桂坊,如同情侶一般體驗

  起了這座城市的夜生活。因爲開了車,周靜宜並沒有飲酒,我則隨意的點了兩瓶

  啤酒感受氣氛。一邊聊,週一邊拿着手機同那個即將出發前往涼山地的戶外自

  駕俱樂部人員協調聯繫同行事宜,我在一旁看着對方的計劃安排也不斷的提出自

  己的建議和想法。

  因爲下午睡的時間長,我和周靜宜泡酒吧一直泡到了凌晨兩點方纔回旅館休

  息。也不知道什麼原因,我們兩人此刻的關係有所緩和了的情況下,卻都不約而

  同的守起了君子之禮。各自睡了自己的牀鋪,沒有發生我以爲肯定會發生的那些

  事情。

  因爲預定一同行動的那個自駕車俱樂部召集人員和準備工作尚需數日,之後

  的幾天裏,在取得了郵寄過來的攝影器材和其他探險設備後,我和她心情愉快的

  遊覽起了城市。除了市內的要景點,我和她甚至跑到了成都附近的郊縣,參觀

  了道教起源地鶴鳴山。歷史上初代張天師張道陵便是在這裏,正式創立了如今的

  道教正一道派。接觸過王烈和韓哲這些人後,我開始對道家思想以及道家流傳下

  來的那些宗門術法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有時間來鶴鳴山一遊,我自然不會放過。

  倒是周靜宜在鶴鳴山的一些行爲和表現,讓我有些意外。在三宮廟、太清宮這些

  地方,我和周都上了香,我燒香僅僅只是爲了表示對這一宗教教派的尊重,但周

  靜宜卻顯得格外虔誠。燒香參拜的過程中甚至遵從了道教的大禮。另外,隨禮布

  施也給的很重。問起原因,她則苦着臉解釋道:「最近運氣太背了,希望三清在

  上多多保佑了。誠心來求,態度當然要誠懇了。」

  從鶴鳴山回來後,俱樂部那邊動聯繫上了周靜宜,表示次日就將駕車出發,

  出發前請周靜宜過去和他們協調一些路途中的具體事宜。周靜宜開車外出後,我

  隨即同劉榮再一次取得了聯繫。原本我想着既然這次可以確定只是單純的攝影採

  風,似乎不需要再攜帶武器防身了,但知道對方已經爲我準備好了槍支,此刻不

  要,有失信之嫌後,我還是請他將東西送到了賓館這邊。

  劉榮離去,我想着估計也用不上,所以只隨意拆開檢查了一下彈夾、復進機、

  扳機等等零件的狀況,覺得可以使用後,便重新裝好,連同劉榮送來的一包子彈

  一塊塞進了我的揹包當中。

  幾天晚上我和周靜宜之間都什麼也沒發生,而次日就將出發,我和她更不會

  發生什麼實質性的身體接觸。就這樣到了第二天清晨。我和她開車來到了高速公

  路入口處和那個俱樂部的車隊匯。

  對方車隊的領隊是名文質彬彬的中年男子,戴着一副無框眼鏡,相貌頗爲儒

  雅。動過來和我見面後自我介紹姓肖,名字叫肖天,是成都本地國營企業的工

  作人員。在介紹完畢後,肖天拿着地圖,向周靜宜再次確認起了他們這次活動一

  路上的具體安排和計劃。

  「……不堵車的話,中午在雅安喫飯休息,爭取傍晚前抵達西昌。到了哪裏

  後,再看你們兩個的具體安排了。是繼續跟着我們一起行動,還是轉道前往其他

  地方都由你們自行決定了。」

  「你們到了西昌後下一步具體準備去哪裏?」從周靜宜嘴裏得知,對方這次

  出遊的最終目的地似乎也沒有確定。現在聽到肖天如此說,我開口詢問了起來。

  「參加人員有分歧了,有說去瀘沽湖或者木裏藏的,有說南下雲南中甸的,

  我們這次搞的也有點倉促,意見沒有完全統一,有兩、三個成員都是昨天才臨時

  加入進來的。不過反正都是先到西昌,路上可以慢慢商量了。」

  聽到「雲南」兩個字,我心裏當即便將肖天提到的這個提議給否決了。兩天

  前我抽空和韓哲通了電話,得知王烈已經帶着邀約的人員以及夏姜出發了,算算

  時間,現在的他很可能已經進入了雲南境內。雖然可能性很小,但誰知道我和周

  靜宜進了雲南後會不會又發生什麼節外生枝的情況和王烈或者王森、李勇那些人

  發生關聯?所以我趁着周靜宜尚未搭話,便動出言堵住了這種可能性。「雲南

  的話,我們肯定不會去的。另外兩條路線或者可以考慮了。」

  說完,我偷偷看了看周靜宜的表情,發覺她只是神態自然的看着地圖,對我

  代替她做出決定沒有任何的反應。

  肖天對於我的說法不置可否,只是迴應道。「最後去哪裏,兩邊各自討論了,

  我們這邊也都沒個準的。雲南中甸、大理、納這些地方我去過好多次,這次我

  興趣也不是太大。倒是很想去看看木裏大寺。不過我雖然是召集人和領隊,但最

  終還是需要團隊集體表決了。具體的,先到了西昌再說。」

  確定了首先的目的地爲西昌後,肖天向我和周靜宜提出了一個要求。「我們

  這邊三輛車,總共十五個人,坐是坐的下,但有些擠了。你們的車就你們兩個,

  能不能安排兩個人坐你們的車去西昌了?這樣路上坐的也寬鬆一些。到了西昌,

  要分頭行動的話,他們再回我們車上。」

  肖天的這個要求不算過分,周靜宜點頭應承了。肖天隨即招呼了兩個人過來。

  周靜宜還沒什麼,我一看,眼皮忍不住狂跳了起來。

  要搭乘我和周靜宜這輛越野車的是一男一女兩個人。女的看上去似乎只有三

  十多歲,容貌美麗,甚至有些妖豔。但從她的姿態、行爲這些看來,我推斷她的

  實際年齡恐怕在四十歲左右了,而男子卻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從她們被肖

  天招呼過來時彼此的稱呼上,我很快確定了我的判斷。少年稱呼豔婦做「媽」,

  而豔婦則稱呼少年做「小華」,她們正是一對母子。

  第六十九章

  豔婦帶着少年過來和肖天還有周靜宜打過招呼後,接着將視線轉移到了我的

  身上。出於禮貌,我淡淡的介紹了自己的姓名,卻沒想到,我剛剛說完名字,豔

  婦的臉上隨即露出了詫異的表情,盯着我看了半天后,豔婦忽然指着我一邊笑,

  一邊有些誇張的叫喚了起來。「嚴平,對了,你是嚴平!xx新聞集團的嚴平!」

  聽到女人的話,我楞了楞,這個女人居然認識我,再仔細端詳了豔婦之後,

  我的腦海當中出現了一個隱約的影子。「你是何豔秋?」

  何豔秋抓住了我的手,開心的說道。「想起我來了?能在這碰上你,這真是

  太巧了。來小華,叫嚴叔叔。」

  少年隨即禮貌的依照他母親的指示,向我客氣的打了招呼。

  肖天和周靜宜見到我和何豔秋認識,也頗感意外,隨即詢問起了我和她的關

  系。面對兩人的詢問,何豔秋隨即三言兩語的交代了我和她之間的交際。

  我和何豔秋確實認識,但要說真有什麼交情,則完全談不上。何豔秋算是我

  的同行,是四川本地某報的記者。很早以前,我和她曾經在某個新聞記者的全

  國性工作會議上湊巧坐到了一起。當時出於禮貌,彼此留下了電話號碼,後來也

  曾經爲了工作方面的事情聯繫過幾次。不過最後一次聯繫在我記憶當中都是七、

  八年前的事情了,所以剛纔看見她,我居然都沒有認出她來。

  「既然認識那就更適了,周小姐,嚴先生,何姐和她兒子就坐你們的車了。

  我們現在就出發吧。」弄清了我和何豔秋之間的關係後,肖天也沒繼續磨蹭下去,

  迅速的做出了出發的決定。

  意識到馬上要走。何豔秋帶着她的兒子跟着我和周靜宜隨即蹬上了汽車。

  周靜宜開車,我坐副駕駛,何豔秋母子則坐到了後排。跟着肖天他們前面的

  三輛車駛入高速公路之後。何豔秋詢問起了我的近況。「嚴平,我最近好像都沒

  在你們集團的新聞報道上見過你的名字呢!是不是高升啦?」

  面對何豔秋的詢問,我隨即解釋了我如今的情況。何豔秋聽完後,安慰我道。

  「原來是這樣啊?難怪都看不到你採編的新聞報道了。不過這樣也挺好啊。畢竟

  你人事關係都還在那邊集團公司,怎麼都有保障!編輯部裏也掛了個副總編,收

  入應該比以前多了吧?」

  「人事關係雖然還在,不過那邊就只發每月的保底而已,編輯部這邊纔剛起

  步,實際收入和原來差不多,沒啥變化。」

  「那至少工作清閒啊。你是不知道,我到去年都還在跑現場。總算去年年底,

  報那邊考慮到我年紀大了,跑不動了,這才安排我回報做了責任編輯。否則

  這次有沒有機會陪小華一塊出來玩玩都難說呢。」何豔秋一邊說,一邊慈愛的伸

  手撫摸起了身邊兒子的脖頸。

  透過後視鏡,我看到了何豔秋的舉動,不知道爲什麼,或者在別人眼中看來,

  這或者只是母親對兒子關心的一種體現,但我卻從這對母子彼此的神態以及細微

  的動作之中體會出了某種不同常的意味……

  一路上,何豔秋的兒子小華非常的安靜,只是緊緊的依偎在母親的身旁,對

  於我和周靜宜隨意閒談當中的一些詢問應答自如,顯得心性頗爲沉穩。

  他這個年齡段的男孩,我接觸過不少。編輯部和過去新聞部當中同事的子女

  中,像他這個年齡的孩子很多。多數給我的印象都是有些叛逆,希望擁有自己的

  獨立空間,重視和同齡人之間的交往,而對父母開始疏遠。但小華則和那些同齡

  人不太一樣,從他此刻的身體姿態來看,他和母親何豔秋極爲親密,甚至呈現出

  某種近乎病態的依賴。

  意識到這點後,我心裏咯噔一下,但表面上卻若無其事的詢問起了小華的年

  齡,當然,出於淡化這個問題的原因,我同時還問了他的年級。

  小華沒有說話,何豔秋則笑眯眯的提自己兒子回答了這個問題。「初三了,

  昨天才過完十六歲生日,過去太忙了,從來沒有好好給他過過生日,十六歲基本

  算成年了,所以我纔想着借這機會,陪他出來好好旅行一下了。」

  何豔秋說這些話的時候,雖然看似隨意,但透過後視鏡,我卻發覺到了何豔

  秋眼神當中流露出的一絲閃爍和警惕。與此同時,記憶中林美美母子的形象猛然

  間浮現在了我的腦海當中……

  周靜宜一邊開車一邊同何豔秋閒聊着女性共同的一些愛好和話題。不知不覺

  中,我們這個車隊順利抵達了中午喫飯和休息的預定地點雅安。

  肖天等人是四川本地人,對於四川各地的情況比我和周靜宜熟悉的多。在他

  的帶領下,我們駛出了高速公路,在高速公路出口附近找了一家餐館後,將車

  停進了餐館的停車場。

  肖天率先下車,大聲的對各車內的人員宣佈了在這裏的計劃安排。「中午就

  在這裏喫飯,下午要翻越拖烏山和泥巴山,那段路交通事故比較多,所以出發前,

  大家都儘量休息休息,養養神,避免疲勞駕駛。兩點鐘從這裏準時出發!」說完,

  肖天轉身去找餐館的服務人員忙着聯繫午餐的事情去了。

  此刻,我才見到了這個自駕車戶外旅行團的其他人員紛紛從車上鑽了出來。

  見到之後,我感覺到了某種程度的喫驚……

  車上下來的十二個人,全是年輕的俊男美女!要知道,一個旅遊團隊裏,有

  個把帥哥或者美女不奇怪,但要是全部都是的話,那一般只可能是模特公司或者

  演藝團集體出遊。即便是這種情況,也難免會有一兩個長的不怎麼樣的摻雜期

  間。從數字上看,剛好六男六女,而且兩兩都是情侶關係一般。

  我見到這種情況後心裏泛起了嘀咕。而且曾經消失的那種莫名的危機感又一

  次涌上了心頭。周靜宜似乎並未意識到有任何的不妥,下車後開口詢問我有沒有

  駕照。

  「有,不過沒帶出來,放在家裏了。」

  「沒帶出來,會開就行,上午開了這麼長時間我有點累呢。一會喫完飯出發,

  你先開一段路,我抽空在車上睡一會,你累了叫醒我,我再換你,可以不?」周

  靜宜說明了她問我的原因。

  「可以了,不過我拿到駕照後,這幾年基本就沒開過車。也不知道這技術生

  疏了沒有。」

  「應該沒問題吧,上去熟悉一下應該就沒事了。他們開的也不快,你只要跟

  着走就好了。實在覺得不行,換我就是了。」周靜宜對我很有信心,拍了拍我的

  肩膀以示鼓勵後,便找服務人員詢問洗手間的位置去了。

  等周靜宜返回時,肖天也差不過跑了回來,然後招呼停車場內的衆人前往餐

  廳就餐。我和周靜宜也跟着他們進入了餐廳用餐。

  喫飯的時候,肖天和何豔秋母子陪着我和周靜宜坐了一桌,另外那十二個人

  自行坐了一桌,一邊喫,我一邊壓低了聲音半開玩笑、半試探的向肖天打探起了

  這個自駕車旅行團的構成情況。

  對於我的詢問,肖天顯得很坦然,也很隨意。一邊喫,一邊朝着隔壁桌子指

  指點點的向我介紹起了另外一桌的人員構成。「那邊兩對就是我們俱樂部自己的

  成員了。平時經常一塊出來自駕遊的,另外那四對,都是俱樂部會員還有朋友介

  紹過來搭夥的。看見靠窗戶那個沒,那傢伙可是標準富二代,中間那輛路虎就是

  他的了。人家有錢,本來沒興趣和我們這些平民姓混一塊的,他現在的女朋友,

  就是他左邊那個,那女的哥哥是我們俱樂部會員,所以這次纔跟着我們一起行動

  的……」

  肖天介紹的頗爲籠統,我原本還想再打聽一些細節的,結果周靜宜插進來和

  他討論起了這一路上的過路費和餐費分攤問題。這一打岔,我反倒不好再繼續追

  問下去了。

  同桌的何豔秋則和自己的兒子在一起愉快的小聲交談着什麼,完全沉浸在了

  她們的二人世界當中。

  無人交流的情況下,我早早的填飽了肚子,向周靜宜要了車鑰匙後,返回了

  停車場。坐上駕駛室後,我抑制不住心神不寧的那種感覺,想了想,還是打開了

  車後箱,取出揹包,將裏面的手槍和子彈取了出來,放入外套內袋貼身存放。感

  覺到有所依仗後,我的心方纔稍稍平靜了下來。

  過了一陣,餐廳裏的人三三兩兩的各自返回了各自乘坐的汽車,何豔秋母子

  和肖天、周靜宜是最後出來的。當所有人都上車後,肖天看了看時間,差不多正

  好兩點,隨即示意大夥開車出發。

  剛上車時,周靜宜擔心我太久沒開,不適應,所以沒有睡覺。不過等上了高

  速公路,發覺我完全沒有問題後,便側過身子,靠在車窗邊閉上了眼睛。沒多久

  便發出了輕微的酣聲。

  何豔秋可能是發覺我此時開車的手法有些生疏,所以也就沒有同我聊天分散

  我開車的注意力。在周靜宜睡着後沒多久,後座上的這對母子也停止了交談,並

  似乎很快也進入了睡眠狀態。

  意識到她們都睡着後,我打開了車上的音響設備,音樂聲不大,不會影響這

  三個人睡覺,而有點聲音,則可以多少舒緩一些我的心情。

  跟着前面的車隊過了大渡河,便意味着離開了成都平原而進入了川南的山。

  進山後,一路上的隧道便多了起來,雖然此刻已經適應了車況,但出於安全考慮,

  我還是全神貫注將注意力集中在了駕駛上。

  開着開着,我隱約間感覺到了車體時不時的會有極爲輕微的顫動,我一開始

  沒太注意,但隨着顫動的次數和頻率增加,我意識到了有些不對。在確認道路應

  該沒有問題後,我確定這顫動的原因應該來自車內,本能的擡眼瞟了一眼後視鏡,

  但只看了一眼後,我便迅速又將目光調整到了前方的道路上。因爲這一眼讓我發

  覺,後座上的何豔秋母子已經醒了……

  醒是醒了,但很明顯,她們在裝睡。

  在我專注於駕駛的時候,這對母子原本在後座的位置姿態這些,都發生了變

  化。小華不知道什麼時候,挪到了我背後的位置,而剛上車的時候,他似乎是坐

  在副駕駛背後的。何豔秋擠在我背後的車門邊,上身傾斜着靠在車門上,小華的

  身體緊緊的貼在他母親身體的側面,母子兩人的下半身明顯重疊在了一起,她們

  雙目微閉,但時不時的會睜開一點,注意着後視鏡中我的視線。

  意識到觀察後視鏡極有可能會被她們發覺後,我不動聲色的調整了車外左側

  倒視鏡的角度和位置,確認她們沒有發覺我的這一細微舉動後,便大着膽子,透

  過左側倒視鏡觀察起了後面這對母子的動作。

  因爲車門的阻隔,我只能觀察到她們露在窗口上半截身體的狀況。小華神情

  緊張的不時睜眼觀察着後視鏡,身體卻不停的在微微的運動着,何豔秋的右手按

  在我的後背靠椅上,左手放在身下。通過觀察她左手上臂的一些細微抖動,我意

  識到她的左手只怕正在進行着圓周形的撫摸動作。

  小華身體運動加快起來,何豔秋皺起了眉頭,探出舌頭,舔舐起嘴脣……

  「我操,難道她們在性交?」

  我又不是白癡,稍稍觀察了片刻之後,立刻便明白了這對母子此刻正在做些

  什麼了。這對母子很聰明,動作非常的隱蔽,而且並不急於短時間就滿足彼此的

  慾望,而是選擇適和適當的時機纔會突然加大一些動作和力度。

  什麼時機適?很顯然是車輛經過隧道的時機。這條公路上的長隧道極多,

  短的數米,長的足有數公里。進入隧道後,車廂內一片黑暗,即便是通過後視

  鏡,也看不清車後座上的具體情況。所以一進入隧道後,我便能感覺到車體的晃

  動程度和頻率迅速加劇……

  不過她們並未意識到我其實是透過車外的倒視鏡在偷窺她們。如此一來,透

  過外面的光線,她們上半身的種種動作無一例外的落入了我的視線當中。

  何豔秋努力的把頭側到後面,伸出舌頭同小華的舌頭彼此交纏。當光線亮一

  些時,又立刻縮回舌頭,將頭扭回正常的位置。

  面對這種情況,我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處置了。制止她們的行爲?關鍵是,這

  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又不是警察,有什麼權利對她們說三道四?就算我是警察,

  據我所知,這個國家也是沒有亂倫罪的。指責或者制止都只能從道德的層面來進

  行。可這年頭,道德算個屁啊!

  而且我發現我最近和母子亂倫還真是有緣。先是見到了林美美這對妖化了的

  母子亂倫,跟着又見到了路昭惠和李老闆這對母子玩後進式。現在倒好,連何豔

  秋這個我認識的女人都和自己兒子搞到了一塊,還偏偏又讓我給發覺了……

  估計是確認我的注意都集中在駕駛上了,何豔秋母子的膽子逐漸大了起來。

  小華的手伸到了母親的胸前肆意揉搓着。又或者覺得車廂內的音樂聲應該能夠掩

  蓋,何豔秋在兒子雙手的揉搓下,有些肆無忌憚的輕聲呻吟了起來。

  最終,我做出了假裝不知的決定。在路昭惠面前,我隱瞞了我在坑道黑暗中

  所見的一切,和路昭惠建立了現在的良好關係。要她知道我清楚她和李朝之間的

  祕密,只怕她立刻都會跟我翻臉。何豔秋和自己兒子亂倫,傷害的是她自己丈夫,

  我又不認識他丈夫,人家的家事,我摻什麼勁?我現在把她們揭穿了,接下來

  的旅程我又該如何和她們兩母子相處?所以,還是算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一路開下來,這對母子幾乎進行了長達一個多小時的性交。在經過一條長達

  數公里的隧道時候,小華貼在母親身體側後方,扭動腰部開始了連續而且快速的

  聳動。

  何豔秋或者是感覺到極度的刺激和滿足,伸手拼命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避免

  自己叫的太大聲而引起我的注意。

  小華最後用力挺了幾下後,有些慌張的將下身同母親的臀部分離了開來。並

  朝右邊挪動了一小段距離,同時伸手抓住了母親的頭髮將母親的腦袋朝自己兩腿

  之間拉拽。何豔秋偷看了一眼後視鏡,覺得我的注意力依舊在道路上後,立刻順

  着兒子的拉扯,將頭埋到了兒子兩腿間的位置,先伸手捏了捏後,立刻張嘴把什

  麼東西含了進去。

  小華按着母親的頭,腰部向上用力的聳動了數下,跟着整個人躺靠在了後座

  的靠椅背上,兩眼翻白的同時,臉上露出了極度愉悅和滿足的表情。何豔秋低着

  頭在兒子兩腿間似乎是用力吸允了一陣後,立刻起身坐直了身體,喉部蠕動着,

  將嘴裏的東西全部嚥到了肚子裏……

  她們覺得這一過程很短暫,神不知鬼不覺,卻被我完整徹底的看在了眼中。

  「……要射進何豔秋的下面,難免不會流出來一些弄髒了後面的坐墊。口爆

  的話,何豔秋全喫下去,乾淨、衛生,不留痕跡!行……就這樣!」

  我腦子裏滿懷惡意的思考着。就在此時,我放在車前板的手機傳來了短信收

  發聲。我拿過來一看,短信只有四個字「你看到了」,再一看短信發信人竟然是

  周靜宜。我連忙側過臉朝着副駕駛位置看了過去,卻見到周靜宜的身體依舊蜷縮

  着靠在車門上維持着之前的睡眠姿勢,但手機卻已經拿在了右手上。見我向她這

  邊看過來後,朝我眨了眨左眼,跟着立刻又閉上了眼睛,持續發出着輕微的鼾聲。

  周靜宜裝睡的同時,後座上的母子也再次進入了「睡眠」狀態,很快,車廂

  內又一次恢復到了剛剛離開雅安時的那種狀態中,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傍晚時刻,車隊終於進入了涼山首府西昌的境內。進了西昌城,我跟着前面

  將車開進了一家旅館的停車場。雖然最初離開雅安時,我和周靜宜約定只開一段

  路程的,但結果卻是我一個人開完了剩下的整個全程。

  下了車,我忍不住在周靜宜面前抱怨她不動替換我,搞的我現在疲憊不堪,

  結果周靜宜把嘴巴湊到我耳朵邊上嘀咕道:「人家看了後座的事情,整個身子都

  軟了,哪裏還開的了車嘛!你是男人,多擔待些了。」說完,嘻嘻一笑跑到旅館

  大廳開房間去了。

  到了西昌,也就意味着和肖天一行人臨時同行關係的結束。周靜宜在大堂和

  肖天結清了中午在雅安我和她應該分攤的餐費後,便拽着我來到街上找地方喫飯。

  開了一天長途,我和她都不想再摸方向盤,所以出來後,便直接攔了一輛出租車。

  我雖然之前來過西昌兩、三次,但每次都是直奔衛星發射基地,事情采訪完畢後

  又立刻匆匆離去,對於西昌市這邊的情況瞭解不多,哪裏有好喫的也不清楚。

  最後還是出租車師傅替我們兩人做了決定,將我們拉到瓊海湖畔的一家小館子。

  點好了晚餐的菜品後,周靜宜對於接下來該去哪裏詢問起了我的意見。

  南下雲南我是肯定不會去的。知道王烈在雲南,而且王森李勇那些人也很可

  能在雲南後,我當即給這條路線畫了個大叉。接着是瀘沽湖,瀘沽湖爲四川、雲

  南兩省所共有,一想到這地方還是和雲南扯的上關係,我隨即也在心中對這條路

  線進行了否定。

  由於對涼山其他地缺乏信息和了解的情況下,我能想到的,便是肖天提到

  過的木裏藏了。正巧我和周靜宜鄰座的客人是涼山本地人,我便動和對方搭

  訕詢問起了木裏藏的情況。

  交談中,客人意識到我們是遊客後,熱情的介紹起了他了解的木裏藏情況。

  並對該地的自然風光推崇備至。

  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後,我和周靜宜一塊拿着手機在上查詢了關於該地的

  各種資料和信息。結束後,我隨即向周靜宜提出建議,我們下一站可以選擇去這

  裏。「就自然風光的話,哪裏應該沒問題,人文景觀方面,木裏大寺據說也是黃

  教重要的一處宗教場所。關鍵是,哪裏至今交通不便,到現在爲止,去過的遊客

  很少。雖然沒有什麼古代遺蹟,但也算人跡罕至了。你覺得呢?」

  周靜宜思考了一陣後,點了點頭。「上次去鳳凰山坑道是我決定的,結果碰

  到那種倒黴事。行,這次地點你說了算。我們就去木裏藏採集素材。」

  見到周靜宜這次完全採納了我的建議後,我心中原本的那種沒有來的危機感

  消散了大半。品嚐着本地的湖鮮,我要了涼山當地的高粱酒,反正沒開車,周靜

  宜也不客氣的拿起酒杯和我對飲了起來。很快,我便見識到了周靜宜那深不可測

  的酒量。她一杯接一杯,感覺越喝越精神,而我則越喝越暈,當我發覺自己即將

  醉倒的時候,我才意識到那天晚上強子那幫人被周靜宜灌醉一點也不冤,因爲現

  在我已經步了他們的後塵了……

  次日清晨我睡得好好的,結果忽然感覺到一陣寒冷,溫度變化當中,我幾乎

  本能的清醒了過來。結果是周靜宜爲了叫我起牀,直接掀翻了我的被子。

  見到我睜眼,周靜宜笑嘻嘻的招呼着我道。「趕緊起來了,再不去,餐廳那

  邊沒早飯了。」

  我向她抗議道。「叫我起牀叫就是了!別掀我被子啊……你不知道,我最恨

  別人掀我被子了。」

  「怎麼?你這麼怕冷?」周靜宜當即露出了鄙視的表情。

  「不是怕冷……小時候我奶奶就喜歡用這法子把我弄起來,次數多了,現在

  一直都有心理陰影了。」我苦笑着向她解釋着。

  「嚯嚯嚯……」周靜宜刻意發出瞭如同動畫裏面女王角色一般的誇張笑聲。

  「原來如此,看來已經形成條件反射了,嗯、嗯,這法子好,以後叫你起牀,我

  就掀你被子了。」

  「別啊……」我聽到後,當即從牀上跳了起來。周靜宜意識到我要「襲擊」

  她,當即一臉「驚恐」的逃出了房間,我見狀,只得無奈的鑽進了衛生間內洗漱。

  穿戴完畢後,我跟着來到了餐廳。周靜宜此時已經佔好了位置,見我進來後,

  招呼我過去喫早飯。在拿取自助早餐的過程中,我看見了肖天、何豔秋母子等一

  行人也在餐廳用餐,肖天一邊喫飯,一邊拿着手機和地圖正同昨天他所指認的那

  個富二代帥哥熱烈的討論着什麼。出於禮貌,在經過他們身邊時,我和肖天彼此

  點頭招呼了一下,隨後便拿着食品和周靜宜坐在一起喫起了早餐。

  快要喫完的時候,肖天又跑到了我和周靜宜所在的桌邊坐了下來,動開口

  詢問起了我們下一步的行程。對於肖天的詢問,我和周靜宜也不以爲意,告訴了

  他我們即將出發前往木裏藏的計劃。沒想到我們剛一說完,肖天一拍大腿笑了

  起來。

  「原來你們也決定去木裏啊。那太好了,我們可以繼續結伴行動了……」

  我聽到後,楞了一楞。「怎麼?你們最後決定去木裏了?」

  肖天點了點頭。「昨晚上商量了一夜,到今天早上才最後決定下來。你不知

  道,那邊那幾個女的,壓根就不知道出來旅遊該怎麼玩,就想着去雲南麗江、大

  理這些地方。切,想去麗江泡酒吧,玩情調什麼的,有必要開着越野車出來自駕

  遊麼?好在那幾個哥們兒也都是經常出來旅遊的,明白該怎麼玩,所以意見基本

  統一了。對了,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出發?」

  我還沒開口,周靜宜先開了口。「肖天,雖然目的地是一樣的,不過我和嚴

  平這次是去採風集雜誌欄目素材的,你們是旅行了,繼續一起行動彼此的行程

  可能不一樣了。」

  肖天打開了他一直掛在身上的那個挎包,從裏面掏出了一臺單反相機,笑呵

  呵的解釋了起來。「巧了,我這次出來的目的其實和你們兩個是差不多的。你也

  看到了,他們都是一對一對的,就我是一個人出來的。而我這次出來的要目的

  也是爲了攝影。現在既然地點一致,連目的都差不多,完全可以一起行動了。據

  我所知,木裏境內的公路條件很差,人多些,車多些,萬一出點什麼意外,彼此

  間也能相互支援、照應一下了。」

  聽到肖天如此說,周靜宜扭頭徵求起了我的意見。

  昨天在和鄰座客人的交流中,對方確實提到過木裏地的交通條件比較惡劣

  的狀況。而且建議我們如果是自駕車前往,最好找輛車結伴同行,這樣在茫茫草

  原上,一旦有車輛故障,還有另一輛車和人員可以協助,出遊的安全係數也

  高一些。

  想到這點,又看到肖天頗爲熱情的態度,我下意識的點了點頭。見到我點頭

  後,周靜宜方纔同意了肖天的建議。當肖天過去同那些人協商具體行動安排時,

  周靜宜側過頭壓低了聲音在我耳邊說道。「你信不信,一會肯定又是你那位女同

  行帶着她兒子搭乘我們的車。你說要是她們在我們車上再來一次,我們該怎麼處

  理?」

  我沒想到周靜宜第一時間竟然就想到了那個方面去,呆了一呆後迴應道。

  「應該不會吧?她們應該沒有這麼飢渴吧?」

  「我是說如果,如果!或者說,你其實心裏頭還希望再看一次?你這個偷窺

  狂!」周靜宜此刻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別有用心的表情。

  意識到周靜宜此刻的語氣中更多是調侃和玩笑後,我隨即也壓低了聲音反擊

  道。「好意思說我,昨天你不是一樣在偷看,還說什麼看的身子都軟了。指不定

  誰纔是偷窺狂呢!」

  說完,我和周靜宜大眼瞪小眼的對視了片刻,跟着彼此露出了心照不宣的壞

  笑。我忽然發現,原來我也會擁有這種下流的思想,不僅如此,此刻的我居然還

  產生了某種莫名的衝動感……

  喫完了早餐,回房間收拾好了物品,周靜宜前往大堂退房,我則提着揹包來

  到了停車場。肖天等人此刻已經等候在這裏了。見到我後,肖天動走了過來一

  臉歉意的向我提出了那個早在周靜宜預料之中的要求。

  「……那個,嚴平。我們這邊人有些擠了。現在既然決定還是一同行動,你

  看能不能?」

  我笑着點了點頭道。「知道了,沒問題,我們這裏繼續坐兩個吧。」

  接着,何豔秋帶着她兒子小華又一次的坐上了我和周靜宜的這輛車……

  連載中途附記:因爲要精力都在碼字上了,所以連載至今也沒有同各位讀

  者有過什麼交流。這兩天抽空看了看大家的一些回帖。我覺得我還是有必要就這

  部小說當中大家的一些疑問還有我原本的一些設定構思對大家進行說明和交代。

  一、關於男角。

  這部小說的男角一開始不是嚴平,在我最初的人物設定當中,角是嚴平

  的嚴光。作爲h小說角,嚴光其實更適,黑道混混,漠視甚至藐視會

  道德倫理。不過後來反覆權衡之後,我還是選擇了嚴平。原因是,黑道人物或許

  聰明,但擁有文史知識儲備一般都不會太高,而角在一步步發掘自己身世當中

  隱藏祕密的過程內,需要具備相應的知識沉澱。所以單就這部小說而言,嚴平的

  背景設定更適作爲角了。

  有看過我另外兩部作品的壇友調侃我,說我作品中的角都是撿破鞋的。關

  於這個問題,這部作品當中會有所改善,因爲胥悅和夏姜這兩個女角在我的設定

  中是處,而角嚴平肯定會甩掉「撿破爛」的頭銜。

  二、關於女角。

  這是一篇母子亂小說,女角肯定是男角的母親。在文中,我已經給出了

  太多的暗示,所以這裏就不多贅述了。

  三、關於王烈及其同陣營角色。

  王烈是我在文中的某種理想寄託,他不會有h情節出現。另外,在小說的設

  定中他很強,至於強到什麼程度,在之前的章節中,我已經借用王烈轉述韓哲的

  評價進行了解釋說明。此外,王烈的性格很自負,能被他引爲夥伴的人都是不同

  類型人物中的佼佼者。由此大家也可以藉此推斷他身邊的人,以及和他有過接觸

  的那些角色的具體能力。

  四、關於反派陣營的角色。

  迄今爲止,我只寫出了兩個只聞其名,未見其人的角色。不過在接下來的西

  南篇章當中,該陣營的要人物會開始登場,他們的登場也意味着h內容的增加。

  而之前出現的東方兄妹等,嚴格說,並不算該陣營的成員,而僅僅只是僱傭兵一

  般的存在。廖小倩這個角色只是爲了情節轉換以及插入一段肉戲的需要,而且,

  她已經死了。之後的章節,會有一些關於她的情節補充,也是爲了小說邏輯完善

  的需要。

  五、路昭惠及路昭惠手下的這批人。

  路昭惠是男角母親戲份的替代和補充。她和嚴光建立「義母子」關係後,

  不可避免的同男角建立起了某種沒有血緣的親緣關係。在亂派小說當中,她和

  男角之間會發生什麼,大家應該很清楚,我也沒打算打破這個慣例……

  六、警察、政府。

  前一部作品我調侃了一些人和事。這一部依舊會開些無傷大雅的玩笑。不過

  近期某種風氣正在迅速轉向,政治敏感性高的朋友估計意識到了。sis的原則

  是不涉政治,我既然是在sis發文,自然需要遵守論壇的規定。因此,警察和

  政府在這部小說當中的存在感會非常的低,已經出現的那幾個人物,要是作爲

  配角存在。而且,單就此小說中而論,他們應該屬於好人的範疇,包括路昭惠的

  丈夫,雖然有以權謀私的行爲,但在涉及到大的原則問題上,這些角色都將有自

  己正確的考量。唯一例外的是之前提到的綽號「馬屁精」的那個馬培靜。從外號

  大家應該可以推斷出他是怎樣的爲人,相信沒人會喜歡他這種人。雖然之前他只

  佔用了我幾句話的篇幅,不過在後面的情節中,他還會登場……

  七、妖魔鬼怪。

  實際上到現在爲止,小說中真正出現的此類事物很少。囚籠中的那具魔屍算

  一個,李子坪被製造出來的那幾具殭屍算,林美美母子是半妖,尚未變異完成,

  而曹子軒是遭人陷害,連半妖都算不上。而在鳳凰山囚籠襲擊男角等人的屍傀、

  屍蜈其實都不是妖魔,它們只是囚籠的守護者,要用途是來鎮壓裏面囚徒的,

  當然,假如外來者想要破壞囚籠,必然會受到它們的攻擊。

  八、坦多羅教

  tantra(密咒)其詞根tan的原意是:生殖、繁衍。印度密教也稱

  爲坦多羅教,其前身爲印度教「性力派」。現在的西藏密宗在發展過程中也接受

  了該教派的部分思想理念。這部小說中的一些世界觀設定,與該教派的實踐、理

  論等有關聯。有興趣的朋友可以自行查閱相關資料。

  九、行文

  我個人屬於重度強迫症患者。所以寫東西的時候喜歡將細節以及各種因果關

  系這些儘可能的敘述清楚。(刻意預留的懸念不算)現在有讀者批評我情節有些

  拖沓,我也無可奈何,幾十年的習慣,不是一下就能改變的。當然,考慮到面面

  俱到的話,也會壓縮讀者的想象空間,我只能在之後的章節中儘可能改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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