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紋面】(70、71、72)

作者:雨夜帶刀不帶傘
作者:漂泊旅人

  2015年11月12日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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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章

  反覆確認了手機沒有任何信號後,我將周靜宜的手機遞給了她。接着又拿着

  自己的手機再次嘗試起來……

  離開西昌後的前半段路程一切順利,但進入木裏境內後我們這個車隊便連續

  遭遇狀況。先是大風大雨天氣,跟着負責引路的帶頭車又帶錯了路,開進了某條

  岔路上,之後道路多處分岔,路面越來越窄……領隊車輛意識到這點的時候,車

  隊已經進入一片平緩的丘陵草原地。

  肖天當即決定帶隊原路返回西昌。並動坐到了帶頭車內指引,由於絡信

  號差,無法連接衛星定位,肖天只能拿着地圖,憑藉着記憶爲車隊指路。但此刻

  車外因爲風雨天氣一片昏暗,能見度極差。途中,記憶中的返回道路被丘陵緩坡

  上突然衝下的一股泥石流所阻斷,肖天又只有指揮車隊繞道行駛,這一繞,徹底

  不知道繞到了什麼地方。

  現在車隊只能停靠在一條泥土路旁暫時休整。幾分鐘前,前面車內有人叫嚷

  着自己的手機連上了信號,聽到聲音後,我和周靜宜連忙取出手機嘗試連接,但

  弄了半天,我和她的手機依舊不到任何信號。

  我將手機揣回了口袋,從後視鏡看了看車後座上的何豔秋母子,這對母子倒

  是非常淡定,或者是覺得,她們只需要跟着我們這個團隊一同行動就可以,其他

  無需過多考慮。此刻兩人居然依偎在一起陷入了夢鄉。

  距離我們車前方數米的那輛車旁,肖天等兩、三個人利用打開的車門,在上

  面撐起了一件雨披,拿着手電和地圖正在試圖對我們此刻的位置進行定位然後找

  出一條返回大路的正確路線。我和周靜宜都不是四川人,對於四川的地理這些了

  解也不多,所以最終沒有下車參與到他們的商討當中去,而是留在了車內避雨,

  同時等待着他們進一步的討論結果。

  肖天那邊商量了很久,似乎終於確定了一些問題,肖天隨即撐着雨披朝前方

  跑去,和他商量討論的兩人也各自鑽回了自己的車內。肖天同第一輛車上的人員

  交談完畢後,跟着轉身跑到我和周靜宜的車旁,考慮到外面雨大,我打開了後車

  門,示意肖天上車再說。

  肖天鑽進後座後,向我和周靜宜解釋現在的情況,並說明了他之前和另外兩

  個人的討論結果。

  「現在的關鍵是,我們不知道我們現在的準確位置。絡、電話信號這些都

  沒有,能見度也差,也找不到什麼明顯的參照物進行人工定位。剛纔我和那兩個

  商量了一下,咱們就這樣一直在路邊呆着等雨停也不是辦法。所以我們打算開車

  繼續沿着現在這條道先開下去,看能不能碰到本地的牧民或者小村落。如果天黑

  後還碰不到牧民或者村落,就只有先找個背風的地方暫避一下風雨。好在露營設

  備這些我們都帶了,露宿野營不是問題了。此外,食物燃料這些也都有準備。先

  把今天晚上撐過去再說。」

  聽到肖天如此說,周靜宜皺起了眉頭道。「上車的時候,我好像看見前面車

  上有帶便攜式的衛星定位設備啊。你們怎麼一直都沒拿出來用呢?」

  肖天苦笑起來。「這還用你提醒?關鍵是,那設備讓齊英之前不小心給弄壞

  了。那個女人前頭翻車後座後面的零食,結果不小心整個身子撲倒了那些行李上

  面,硬生生的把衛星定位的天線那些給壓斷了。要沒這事,我早就拿出來定位了。」

  肖天此刻說的齊英,是坐在我們前面那輛車的一個女人。聽到肖天的解釋說

  明後,我和周靜宜面面相覷,最後只能同意了肖天他們的商談結果。

  肖天下車後,周靜宜腦袋一垂,嘴裏嘀咕着。「看來拜了三清都沒用,這黴

  運到現在都還纏着我不放了。」

  肖天上車時,後面的何豔秋母子便醒了過來,當我們和肖天交談時,她和小

  華都沒有說話,見到周靜宜垂頭喪氣的樣子,何豔秋笑嘻嘻的出聲安慰着她。

  我則啓動了車輛,緩慢的跟隨着前面的車輛向前行駛。一開始,還能看見地

  面是泥土道路,但開着開着,地面的道路越來越窄,最後只能見到前方車輛在草

  地上印壓出來的痕跡了。我雖然發現了這點,但想着肖天等人作爲四川人,怎麼

  都該比我和周靜宜這兩個外地人更有計較,因此也只能一直跟隨前進。

  當天徹底黑下來後,透過擋風玻璃,我只能看見不斷砸落在玻璃上的雨水,

  以及前方三輛汽車發出的燈光。那種心神不寧的感覺又一次的涌上了我的心頭。

  好在這種情況並未持續太久,前方的車輛依次停止了下來。我隱約能夠觀察

  到車輛左側黑壓壓的一片,似乎是丘陵突起的一片岩石層。跟着,從前頭下車肖

  天的大聲吆喝當中,我證實了這一點。

  「左邊有座小丘陵,應該可以暫時避避風,都把車開過去。在哪裏先休息一

  下了。」

  吆喝完畢後,肖天拿着大號探照燈,替汽車照亮了前進地面的情況。包括我

  在內的四輛汽車,依次開到了這片石壁下方停靠。隨後肖天動承擔起了領導和

  組織的工作,帶着包括我在內的幾個男人一起,拿出野外露營用具中的支架、油

  布、塑料薄膜等,貼着凹凸不平的石壁,臨時搭建了一個類似於城市街邊的大型

  防雨棚。這才讓車上留守的包括周靜宜在內的幾個女性下車,進入到棚子內休息。

  接着又組織我們幾個人,將車環形停靠在了雨棚四周,利用車體充當了四個遮擋

  物。我們這個極不專業的戶外自駕團隊總算自力更生的構建了一個能夠暫落腳休

  息的場所。

  雖然女士們一開始對於在這種地方停留休息極不滿意,但當見到搭建出來的

  這個場所雖然簡陋,卻透露出某種溫暖之感後,卻又興致勃勃起來。幾個女人甚

  至拿出了野營用的爐子,決定在這裏燒火做飯,直接體驗野外露營的感受了。

  我靠在內側的車門邊上,一邊抽菸,一邊詢問着同樣靠在我身邊休息的肖天

  道:「這樣行麼?咱們不是隻計劃在這裏休息休息恢復疲勞,怎麼感覺她們是真

  的想在這裏過夜了。」

  肖天接過了我遞給他的香菸,看了看牌子,似乎是覺得我的煙檔次太低,但

  又不好明說,便將煙塞進了上衣口袋,自行從自己的煙盒中拿了一根高檔香菸點

  燃吸了一口道。「都是我的責任了,帶着大夥跑到這種地方。現在她們既然又有

  了興致在這裏做飯、過夜,由着她們了。你沒覺得她們現在挺高興的,士氣可鼓

  而不可泄了。」

  「嗤……士氣?我們又不是軍隊。」我淡淡的笑了笑了。不過肖天的這種說

  法我其實是認可的。與其讓這幫女人唉聲嘆氣、抱怨連天。倒不如讓她們現在像

  小孩子過家家一樣,做些她們覺得開心的事情了。

  「我判斷我們應該是在木裏縣城西南邊的某個地方,今天要是碰到這種天

  氣。等天氣轉晴,路況好轉,就算我們無法定位,只要朝着一個固定方向開,望

  東能回西昌、望南能到攀枝花,往西是稻城,怎麼都能開到一條大路上。只要上

  了路,問題就都解決了。車上乾糧、食品、飲水充足,足夠支撐三到五天的。二

  號車、三號車上,我們預先也準備了備用的汽油。其實真沒什麼好擔心的。在這

  裏休息之後繼續出發,或者如她們所願乾脆在這邊露營一個晚上都可以了。我唯

  一擔心的其實就是天氣了。出發前我還專門留意了天氣預報的,預報上說木裏這

  邊是小雨,我也就沒當回事。現在看來,小雨應該是指縣城那邊的天氣,沒想到

  這邊一路過來卻這麼大了。」肖天一邊說,一邊有些沮喪的搖了搖頭,顯然後悔

  自己密一疏。

  「在這裏露營安全不?」我吐着菸圈開口詢問道。我對於在野外過夜並不在

  意。服役期間,我隨便在地上挖個散兵坑倒頭就能睡。更不要說現在這種勉強都

  算的上有些溫馨的環境了。

  「這也是我正在考慮的。木裏縣地內狼羣出沒是比較頻繁的,還有熊。如

  果不是下雨,在四周點幾堆篝火之類的,應該就可以驅趕。不過現在這情形,這

  招行不通了。所以真要在這邊露宿,想在這裏面搭帳篷睡覺肯定不行,所有人都

  上車裏睡。另外,木裏這邊偷獵的很多了,我真正擔心的其實是這些人。爲避免

  那些傢伙打我們的意,我們幾個男的,夜裏最好輪流值守一下。」

  對於肖天的安排,我表示了同意。看來這傢伙確實有一定的戶外運動經驗,

  這樣安排,也算面面俱到了。

  女人們一邊嬉鬧着,一邊動手做起了飯菜。周靜宜因爲和其他女性不熟,加

  之她的容貌過於出衆,無形中遭到了其他美女的排斥,因此除了同何豔秋偶然交

  談兩句外,並未過多參與到這羣女人的行爲當中。反而自己從我們兩人預備的野

  營工具裏拿出了爐竈,在雨棚的角落邊,自顧自的煮起了方便麪。

  方便麪自然是方便快捷的,煮好了之後,周靜宜分成了兩碗,見到肖天從我

  身邊離開,同其他人說話後,端了一碗給我拿了過來。

  我接過來後,剛吃了兩口,周靜宜把嘴湊到了我的耳朵邊開口問道:「你怎

  麼會帶了手槍?」

  我剛嚥下去的麪條差點沒有吐出來。我驚訝的望着她,小聲反問。「你怎麼

  知道?」

  「昨天你醉的跟死豬一樣,扶你回來是我幫你脫的外套了……」周靜宜朝我

  白了一眼。

  「原來如此……醉酒誤事啊。」我只能自嘲的搖了搖頭。手槍就放在外衣的

  內袋裏,周靜宜幫我脫外衣,發現裏面的手槍很自然了。不過此刻對於她知道我

  攜帶了手槍一事,我並不是特別在乎。這女人在經歷過鳳凰山囚籠的事件之後,

  也算是見多識廣了。從她此刻的態度和表情來看,她對我帶搶也並未流露出不滿。

  「沒啥了,想着有備無患,所以準備了一支,要還是防身了。」

  「是這樣麼?我還以爲你未卜先知,早都預料到現在可能碰上的情況了呢。」

  周靜宜一邊說,一邊朝着肖天那些人瞟了一眼。

  我意識到周靜宜此刻的眼神之中存在了幾分警惕。隨即輕聲問道。「怎麼了?

  肖天他們有什麼不妥麼?」

  周靜宜眨了眨眼,把嘴湊到了我的耳朵邊說道。「也許是我敏感了。我總覺

  得那幾對男女怪怪的……」

  我楞了楞,擡眼看了看雨棚中央嬉笑打鬧着的人羣,並沒發覺她們的行爲舉

  止有什麼不妥。便又壓低了聲音問道。「哪裏怪了,這不都很正常麼?」

  「我是說她們彼此之間的關係。你看,照理他們各自是一對一對的情侶了,

  要親熱也該是和自己的對象親熱了。可你看看他們現在的情況,相互之間顯然都

  很熟悉,而且不管是不是同車的情侶,彼此間的態度都過於親暱了,各自的男朋

  友、女朋友看見了,都沒看見喫醋的。還有你那個同行,她和她兒子啥關係,咱

  們可都見着了,可現在,這對母子可和那些人也都那樣混在一起呢。我告訴你,

  像這種情況,我過去見着過……」說到這裏,周靜宜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臉一下

  子通紅了起來。

  我注意到了她臉上的變化,皺了皺眉追問道。「什麼情況下見到過?」

  周靜宜似乎醞釀了半天,最終才扭扭捏捏的開口道:「我幾年前差點參加了

  一個交友俱樂部。去了哪裏後,就發現那個俱樂部裏的人的關係和現在眼下這些

  人彼此的關係有些類似。沒弄清情況前,我還是沒有加入,後來才從其他朋友那

  裏打聽到,那個什麼交友俱樂部其實是個性愛換妻俱樂部了。」

  聽到周靜宜的話,我楞了半天。有些遲疑的開口道。「你說什麼?你說這些

  人出來其實不是野營探險旅遊的?而是出來玩羣交打野炮的?」

  周靜宜抿着嘴,最後向我肯定的點了點頭。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雨棚中央

  的幾個人隨即朝我望了過來。我並不在乎他們的視線,壓低了聲音道。「我只能

  說你的想象力太豐富了點。換妻俱樂部什麼的,我當記者那會,不是沒有調查接

  觸過。要他們是,這也玩的太誇張了些。自駕車,穿行好幾公里,找個荒山野

  地,然後玩羣交……而且附近沒準有狼羣還有熊甚至是偷獵者在活動。我估計就

  算是那些色情片編劇或者導演都編不出這種劇本吧。」

  聽到我的言語當中存在了些許嘲笑的意味,周靜宜眼睛一瞪,伸手在我胳膊

  上狠狠的扭了一把。我猝不及防,忍不住痛的叫出了聲來。

  周靜宜見到我當衆出醜,心理上似乎得到了某種滿足。臉上又恢復到了往日

  的那種自信當中,她伸直了下巴,揚着頭,把臉湊到了我的面前道。「愛信不信。

  反正我話說這裏了。你自己到時候驗證就是了。」說完,周靜宜轉身朝着她自己

  的爐竈走去。

  看着周靜宜那種肯定和自信的態度,我倒有些疑惑了。接着又朝人羣裏望了

  望,那些人見到我和周靜宜「秀完了恩愛」,紛紛朝我露出友善的笑容,跟着又

  自顧自的彼此調笑起來。看着他們的舉動,我撇了撇嘴,心理想着:「就算周靜

  宜猜對了,這些人是一幫異想天開的羣交愛好者,但這和我還有周靜宜似乎也沒

  太大的關係了。他們能對我和周靜宜做什麼?周靜宜爲什麼一臉警惕的表情?」

  想到這裏,我忍不住摸了摸胸口內袋當中的手槍,有這玩意在手,我有什麼

  可擔心的?

  喫完了方便麪,我原打算把碗拿去給周靜宜後,便返回自己車上打個盹、休

  息一下。結果見到肖天單手撐着雨披,一手拿着大號手電,從黑暗的外面走了回

  來。看到肖天有些興奮的表情,我忍不住走到了他的身邊詢問原因。

  肖天側身指了指身後丘陵石壁的拐角處說道。「剛纔我出去觀察周圍的地形

  情況,結果發現那邊石壁凹進的位置有個挺大的山洞。如果進那個山洞過夜,比

  在這裏四面透風的地方好的多了。」

  我皺了皺眉道。「我記得熊好像喜歡選擇山洞做窩吧,哪裏面會不會有熊窩?」

  肖天點頭答覆我說。「我也是擔心這點,所以趕回來找人和我一塊進去看看

  裏面的情況。怎麼樣,你要不要跟我一塊去?」

  我沒想太多,當即答應了。肖天可能覺得從安全考慮兩個人太少,轉身去找

  雨棚中央的那幾個帥哥,估計是想再拉一兩個一塊行動。我藉着機會,將碗送回

  來了周靜宜這邊,周靜宜問我和肖天剛纔在說什麼,我照實向她進行了說明。周

  靜宜隨即提出了她也要去。理由也很充分,這邊的這幾個女人和她不來。她留

  在這沒意思,正好跟着我一塊去看看那個山洞。

  那邊人羣中,富二代跟着肖天一塊離開了人羣,來到了他那輛路虎越野車旁,

  打開車門鑽了進去,跟着從裏面拎出來一杆雙管獵槍。肖天估摸着他和富二代加

  上我,還有獵槍防身,可以出發後,便扭頭向我招呼了起來。

  我扯了一件雨披給周靜宜披上,兩人一人拿了一個大號手電,跟着肖天和富

  二代順着石壁朝着肖天發現山洞的方向摸前進。

  走了兩三米,石壁朝側面凹了進去,轉過彎,在手電燈光的照射下,一個

  黑漆漆的山洞入口出現在了我們四個人的面前。

  過來的路上,我和周靜宜從交談中知道了富二代的姓名,他的名字叫劉晉,

  父親是四川本地有名的一個集團公司的董事。當然,所謂的集團公司其實就是他

  所在的家族自己開設的。董事長是他的伯父,他父親和家族中另外幾個兄姐妹

  佔據了董事會的全部位置。在介紹自己來歷和背景的時候,劉晉頗有些得意洋洋,

  一邊說,一邊只是不斷的用眼神觀察着周靜宜。言語中還有意無意的流露出了對

  他現在這個女友的某種不削。

  我不必說,周靜宜也清楚這傢伙打的什麼意。畢竟周靜宜的容貌實在是有

  些過於驚豔了,當初在囚籠,連李朝那樣出身豪門,見多識廣的二代公子都一門

  心思的對她討好賣乖,更何況眼前這個透着一股子暴發戶味道的地方豪強了。

  入口處,劉晉動作瀟灑的單手抖開了獵槍的彈槽,刻意的維持着他自認爲非

  常帥氣的姿勢,將兩枚子彈壓上膛。接着一馬當先的在肖天手中手電光柱的照射

  下走進了山洞裏面。

  肖天爲了替他照明,立刻緊跟了進去。

  周靜宜看着兩人進入,撇了撇嘴,湊到我耳邊說了一聲:「好傻。」然後第

  三個進入,我留在最後,回味着周靜宜對對方剛纔行爲的評價,一邊搖頭,一邊

  不動聲色的拿出了手槍,打開保險後,放進了順手的右邊衣服口袋,也跟着走了

  進去。

  進入後,我皺了皺眉頭。因爲我發現這山洞頗深,和老家雲霄山脈那種喀斯

  特地形的溶洞不一樣。這山洞,真的就是個山洞,洞璧四周都是光禿禿的岩石,

  見不到溶洞當中常見的石筍和鍾乳。前後走了近米,都沒有到底的樣子,肖天、

  劉晉還有周靜宜最終都停在了原地。

  肖天謹慎的開口道。「看來這山洞很深,裏面到頭不知道還有多遠。我看算

  了,暫時別繼續深入了。」

  劉晉皺了皺頭,用眼角餘光看了看此刻站在他身側的周靜宜,可能在他看來,

  他有機會在美女面前展示自己的某種風采,卻碰到這種狀況而不了了之是非常可

  惜的。

  就在此時,周靜宜忽然用手電光照向了旁邊的石壁。

  「你們看,這裏有圖畫。」

  周靜宜話音一落,我和肖天的手電光也一同聚焦到了同一個位置。此刻的我

  忽然產生了某種警惕的心理,站在原地沒動,右手本能的貼到了口袋邊上。肖天/則拿着手電走近了石壁,仔細的觀察了起來。

  「好像是非常古老的巖畫……」肖天一邊觀察着,一邊伸手觸摸了一下石壁。

  我雖然站着沒動,但也看清了石壁上圖畫的具體情況。

  石壁上的圖案似乎是用暗紅色的某種顏料繪製而成,線條粗糙,構圖單調。

  人物都是用一根根粗線條所表示,類似於小孩子的塗鴉。不過可以清晰的看出圖

  繪所表現的內容應該是人類狩獵、生活的場景。

  我大致瀏覽了一下這些圖案後,便將注意力集中到往下黑黝黝的洞窟內。對

  我而言,見識過鳳凰山囚籠裏以及其他一些文物古蹟內的精美壁畫,這裏的這些

  圖案過於簡陋,提不起我的任何興趣。我更在意的是這條洞窟內部存在的那種未

  知的神祕。

  肖天則不同,和周靜宜還有劉晉一起湊到了石壁前,一點一點認真分析起了

  這些圖案的年代和內涵。

  「看上去這些圖案很古老了,沒準是新石器時期遺留下來的也說不準呢。你

  們看,這應該是狩獵的場景,這些小人正在圍捕一頭動物,頭上兩個分岔,應該

  是麋鹿之類的吧?」肖天自言自語的推測道。

  周靜宜側過頭,一臉鄙視的望着肖天道。「什麼新石器時代?這些顏料很明

  顯是硃砂,我學美術設計出身的,顏料種類太熟悉了。中國人用硃砂纔多少年?

  還新石器時代?你就吹吧!」

  肖天漲紅了臉。估計他對各種顏料的歷史和來歷瞭解也不多,面對周靜宜的

  搶白,半天不知道該如何自圓其說了。最後可能是覺得心有不甘,出言反問周靜

  宜道。「那中國人啥時候纔開始用硃砂的?這畫又該是什麼時候畫的?」

  周靜宜眉毛一揚。「中國人最早開採使用硃砂是在兩週時期,四川這裏也是

  硃砂的要產地,聽說過寡婦清麼?就是秦始皇的那個女老師,她們家歷史上就

  是做硃砂生意的。還新石器時代?這差了八帽子遠了。這畫啥時候畫的,我也不

  知道。但肯定沒你說的那麼古老了。」

  見到周靜宜跟肖天較上了真。我覺得有必要插句嘴。一方面,我認爲周靜宜

  對硃砂的說法應該是對的,雖然我也不清楚關於硃砂的歷史知識,但周作爲這裏

  最「專業」的人員,她的說法應該具有一定權威性。但同樣作爲男性,我還是需

  要稍稍維護一下肖天的臉面。

  「這邊是少數民族地,文明發展的程度一直比較滯後了。中原進入農耕時

  代,這邊都還是遊牧部落式的會形態,年代上咱不去理會,不過從文明程度來

  講,兩週時期這邊和新石器時代應該差別不是太大吧。」

  我現在的說法若是讓專業的歷史研究者聽到了,估計會噴我一臉口水。不過

  此刻,也算是從某種程度上緩解了肖天的尷尬狀態。聽到我語言中有維護他,同

  時給他臺階下的態度在其間,肖天連忙出聲附和了我的這一說法。

  周靜宜眯着左眼,朝我瞟了一眼後,嘴裏埋怨道。「強詞奪理。」不過埋怨

  過後,她總算沒有再就這個問題和肖天繼續糾纏下去。

  劉晉顯然對於周靜宜和肖天爭論的細節並不在意,他只是好奇,不斷的瀏覽

  着分散在石壁各個位置的繪畫,看着看着,劉晉嘿嘿的笑了起來,指着石壁最下

  方的畫面招呼起了我們。「你們看,你們看,這下面的這些人是不是在做愛啊?」

  我們三人隨即將視線集中到了劉晉手指的地方。

  在石壁的最下方,繪製了許多火柴棍似得小人,從他們腰部位置連接,且一

  個個的姿態動作來看,劉晉說的沒錯。還真是一副副最爲簡單的人類性交圖案了。

  劉晉發現了這些繪圖後,便將注意力集中到了周靜宜的臉上,估計他很想看

  看周靜宜見到這些「春宮」之後會是何種害羞或者不好意思的反應。但他顯然失

  算了,周靜宜看了一遍後,臉上顯出的卻是不削一顧的神情。

  「切……翻來覆去就那麼幾個姿勢和動作。想看這些,不如去看日本av算

  了。」

  周靜宜此刻表現出來的豪放與彪悍差點沒讓劉晉和肖天兩人的下巴掉到地上。

  我對此倒是已經司空見慣了……

  過了老半天,兩個人方纔反應了過來。肖天咳嗽了兩聲後提出了自己的考量。

  「現在外面天也黑了,從安全考慮,咱們也沒必要繼續朝裏走了。想探的話,

  等明天天亮了,咱們休息好了,大夥一起進來再逛逛。」

  劉晉接着問道。「那我們要不要把車開到這邊來,然後在這山洞裏面休息?」

  我立刻出聲否定了這種可能。「不行!這山洞很深,裏面有什麼東西誰也不

  知道。要真有什麼野獸在裏頭,突然衝出來襲擊山洞裏休息的人,恐怕會造成大

  麻煩的。外面雖然四面漏風,但我們只要在車上睡覺的話,估計也冷不到哪裏去。」

  劉晉可能是對我如此乾脆就直接否決了他的提議感覺到了不滿,或者他覺得,

  我的行爲有些讓他在周靜宜面前丟面子,臉上當即就變了臉色。

  不過肖天立刻表示了對我的支持。「嚴平說的沒錯了,出來旅遊!安全才是

  第一位的。再安全的基礎上,才能考慮其他方面的問題。」

  聽到肖天也這樣說,劉晉哼了一聲,將獵槍往肩膀上一擱,徑直朝着洞口走

  去。肖天和周靜宜跟在後面,我依舊留在了最後,臨走前,我又望了望身後這漆

  黑幽深的洞穴。因爲那種莫名的不安感自進洞之後至始至終也未曾消失過。

  就在此刻,從山洞外忽然傳來了一聲「嗚」的長鳴聲,我聽到之後,大喫一

  驚,朝着洞口狂奔而去,因爲這聲響分明是狼的嚎叫聲!

  第七十一章

  衝到洞口,見到周靜宜等三人靠在出口的石壁上,警惕的觀察着外面的情況。

  很顯然,他們同樣聽到了那聲音。但是,外面的雨此刻是越下越大,漆黑的雨夜

  之中,任誰也無法判斷出狼嚎聲具體是從那個方向傳來的。

  「還呆在這裏做什麼?沒聽到狼叫麼?我們得趕緊返回營地了。」我出言催

  促道。我這裏說的營地,自然是指搭建了雨棚,被四輛越野車環繞的臨時落腳點,

  雖然簡陋,但足以擁有一般小型野外宿營地所擁有的全部功能了。

  「剛、剛纔洞口外面好像有個什麼東西從前面跑了過去……「劉晉手裏拿着

  獵槍,居然有些磕磕巴巴的解釋道。

  我眨了眨眼,周靜宜出聲證實了劉晉的說法。「他沒看錯,我剛纔跟在他背

  後,也看見了。黑漆漆的一團,就從洞口外面一晃而過……」周靜宜一邊說着,

  一邊從身上套着的迷彩馬甲的右手衣兜裏掏出了一把十多公分長短的閃亮匕首。

  我意識到,這次出來,攜帶了防身武器的不止是我了,周靜宜居然也留了一手。

  周靜宜摸刀的舉動顯然嚇了肖天和劉晉兩人一跳,這兩人幾乎本能的挪動了

  一下身體,拉開了和周靜宜之間的距離。當然,周靜宜對於這兩人的舉動根本熟

  視無睹。而是開口向我詢問道。「因爲太快了,沒看清究竟是什麼。這裏離營地

  還有好幾米,你說我們要不要出去?」

  「是什麼,我們都不能呆在這裏等,都得先回去和其他人匯了。」我瞅了

  一眼周靜宜手上的那把大匕首,確認是一把野外求生刀。雖然從外形看,和軍用

  匕首很接近,甚至刀背還有鋸齒狀的簡易鋼鋸,不過刀身兩側並無血槽,這是民

  用刀具和軍用刀具中一個很大的別。

  接着將目光轉移到了劉晉身上。「別告訴我,你們是害怕外面那個黑影子,

  所以不敢出去吧?」

  劉晉顯然意識到了我言語當中藐視的成份,一咬牙,率先跑了出去。我見狀,

  拍了肖天肩膀一下,示意他立刻跟隨,肖天會意,緊跟了出去,同時用手中的手

  電,替劉晉照亮了前方的地面。周靜宜知道我有手槍,也明白我肯定會選擇斷後,

  不用我指示,在肖天出去後,當即緊隨其後,我將手槍提在手上,在周靜宜出去

  幾米後,跟了上去。

  從洞口到營地的路面到處散落着碎石和從土壤裏冒出的岩石。加之大雨傾盆,

  視線極差,劉晉一出洞口,就差點被一塊碎石絆倒,所以不得不降低了奔跑速度,

  在肖天手電光的照射下,一邊觀察地面,一邊謹慎的前進。

  拐彎推進了多米後,營地的那邊的燈火遙遙在望,劉晉看見了,心情有所

  舒緩。握槍的雙手也鬆弛了下來。同時扭頭向後似乎要招呼我們跟上。偏偏就在

  這個時候,從右側的黑暗當中,一團黑影以驚人的速度躥了出來。將毫無防備的

  劉晉撲倒在了地面。劉晉倒地的同時,也扣動了扳機,「砰」的一聲巨響,子彈

  卻不知道飛到了那個方向。

  劉晉被撲倒,他身後的肖天顯得猝不及防,在猛然驚覺的同時,連蹦帶跳的

  從劉晉身邊閃避了開來。周靜宜在意識到遭到攻擊後,則迅速將身體貼靠到了左

  側的石壁上,這女人在經歷過了鳳凰山囚籠下的歷險後,不僅神經粗大了許多,

  而且還學會了利用地形保護自己的寶貴經驗。背靠或者側靠石壁,能減少需要防

  範的空間和方向,這女人此刻顯得比肖天更加的「專業」了。

  周、肖兩人距離劉晉比較近,當意識到劉晉遭到攻擊後,都第一時間選擇了

  優先確保自己安全的舉動。而我距離較遠,反而能夠藉助後兩者手中的手電光看

  清劉晉遭到攻擊的具體情況。

  「是狼……」

  撲倒劉晉的這頭野狼,顯然也遭到了獵槍槍聲的驚嚇,在撲倒劉晉後,並未

  下嘴撕咬劉晉,反而發出了嗚咽的叫聲,從劉晉的身上跳了開來,隨後轉身又衝

  進了黑暗的雨夜當中,那綠幽幽的雙眼顯得格外醒目。

  由於野狼一擊即退,我並沒有太多的時間瞄準射擊,想着自己的手頭的子彈

  並不多,把握不大的情況下,我放棄了開槍。而是快速的衝到了劉晉身邊,拽着

  他的胳膊,將他拉了起來。

  營地那邊顯然聽到了槍聲,能看到在燈光下,有若干人影似乎在朝這邊張望。

  我向肖天和周靜宜指示道。「不要停,貼着石壁過去,讓那邊的人都趕快進車上

  呆着。別在外面晃悠。」

  肖天見到了我手上的手槍,楞了一愣,但隨即依照我的指示,繼續朝營地移

  動了過去。周靜宜這裏耍了個聰明,跟在了肖天的後面,顯然,肖天被她當成了

  探路的擋箭牌。劉晉此刻有些驚魂未定,被我拉起來後,只是在身上來回摸,

  可能是擔心哪裏受了傷。現在這種情況,我哪裏還會讓他做這些無用功,只是推

  着他的肩膀道。「趕緊回營地,在這裏太危險。」

  此刻劉晉似乎已經喪失了自我判斷的能力,在我的推搡下,立刻跌跌撞撞朝

  着營地跑了過去。

  剩下的這十來米總算有驚無險的通過了。我扯着劉晉跑進雨棚,見到肖天,

  便想同他商量一下接下來的應對方法。現在看來,在我們周邊域至少有一個狼

  羣存在了。雖然我不是什麼生物學家,但我很清楚,狼是羣居動物。所謂的獨狼,

  不是沒有,但極爲少見,我可不認爲我們有幸碰上這種情況。但就在我剛想開口

  的時候,又一聲「嗚」的叫聲傳入了我的耳中,而且在這個聲音之後,立刻從好

  幾個方向也傳來了此起彼伏的狼嚎聲……

  聽到聲音後,不用我提醒,原本還在雨棚內收拾東西的衆人立刻不約而同的

  衝到了自己的之前乘坐的車輛旁,爭先恐後的鑽進了車廂內。周靜宜先我一步坐

  上了駕駛座,我見狀只有選擇了副駕駛。何豔秋母子跟着坐上了我們車的後座,

  但讓我驚訝的是,肖天這傢伙也跳上了我們這輛車的後面,同何豔秋母子擠到了

  一塊。

  我和周靜宜同時轉過身子,有些意外的看着他,他到伸手指了指我手上的手

  槍,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了他鑽到我們車上的原因。「你們有槍,跟你們更安全

  了。」

  我對肖天的說法倒沒甚異議,周靜宜則又一次露出了鄙視的表情,想要挖苦

  肖天兩句,結果還沒開口,肖天再一次伸手指向車前擋風玻璃的外面。「你們看、

  你們看,那是什麼?」

  因爲同時見到了何豔秋母子此刻驚恐的表情,我和周靜宜猛的轉過身來,朝

  擋風玻璃外廣袤黑暗的空間當中看了出去。

  猶豫此刻擋風玻璃上佈滿了雨水,外面的整個世界在雨水的折射下顯得模糊

  而扭曲,但就在這模糊和扭曲的黑暗當中,兩團藍幽幽,火苗一樣的東西正從遠

  處緩緩的向營地這邊接近了過來。

  「嚴平,你覺得是什麼?」周靜宜此刻顯然嚇的不清,口齒都有些不利了。

  「看上去像磷火……」我刻意使用了我認爲的科學名稱,而沒有使用磷火的

  民間俗稱「鬼火」,可能在我潛意識中,這樣稱呼也許能緩解一下車上人員的恐

  懼心理。

  不過,隨着火苗不斷接近,越來越證明我的這一推測是錯誤的。當火苗前進

  到距離營地大約十來米的距離後,旁邊一輛越野車上傳來了打火的聲響……

  肖天意識到這點後,慌忙搖下了車窗,將身子探了出去,想要示意對方停止

  行動。但顯然慢了一拍,旁邊車上的駕駛員打燃了發動機的同時,也打開了車上

  的雨刮器和車頭大燈。兩束粗大的光柱延伸了出去,正好將兩團火苗的位置照亮

  了。

  兩隻燃燒般的藍色眼睛,渾身長滿黑色長毛體型碩大的一隻野狼出現在了衆

  人的視線當中。

  「這就是你說的磷火?」周靜宜一邊氣急敗壞的衝我嚷嚷,一邊伸手打燃了

  汽車的發動機。因爲除了我們這輛汽車之外,另外兩輛車也都傳來了啓動的聲響。

  第一輛發動的車輛率先從原本的位置上駛了出來,駕駛員顯然被出現在車大

  燈照射下的這頭巨狼嚇到了。車子開得歪歪扭扭,居然直接朝着巨狼的位置衝了

  過去。眼看就要和這頭野獸發生直接的撞擊,駕駛員在千鈞一髮直接甩了一把面

  前的方向盤,最終從巨狼的側面擦身而過。

  巨狼對於汽車的運動至始至終都沒有做出太大的動作和反應,只是頭部和雙

  眼一直隨着這輛車的大燈光線在轉動。

  見到這輛車開出後,包括周靜宜在內的另外三個駕駛者再無猶豫,打開大燈,

  順着第一輛車的方向也行動了起來。當然,誰都沒有頭車那樣的「膽量」,敢貼

  着那頭巨狼的身邊經過,而是在追着頭車運行軌跡的同時,都保持了和巨狼的距

  離。

  在劃出了三條弧形軌跡後,我們後面的這三輛車終於在方向上同最先啓動的

  頭車一致了。巨狼依舊只是站在原地扭動着它的狼頭以及那雙藍幽幽的眼睛,觀

  察着我們的行動。而我也同樣緊張的透過車窗,注意着側面十多米外的這頭野獸

  的一舉一動……

  距離越來越遠,巨狼的身形消失在了漆黑的雨夜之中,只有那雙藍色眼睛所

  發出的光芒還在隱約閃動,我提着的心稍稍的安定了一些。這野獸看來僅僅只是

  被營地那邊發出的光線所吸引而已,本身似乎並沒有動攻擊我們的意思。就在

  我認爲可以鬆口氣的時候,我忽然發現藍色的光芒忽然動了起來,遠遠的釣在了

  我們這輛車的側後方……

  意識到這點後,我扭過頭望了肖天一眼,他也注意到了這個情況。臉上露出

  了急躁的神情,望着周靜宜說道:「那頭狼似乎跟上咱們了?能加快速度甩掉它

  不?」

  周靜宜回答道。「這麼大的雨,能見度太差,我只能試試了。」說完,她猛

  的一踩油門,車子陡然加速,快速超越了另外三輛汽車衝到了車隊的最前方。

  「小心……」我伸手拉着門邊側上方的抓手,心臟病差點沒被周靜宜此刻的

  舉動給嚇出來。不過跟着我又伸手指向了前方叫嚷了起來。「前面、前面……」

  因爲我忽然發現前方遠處的黑暗當中忽然出現了許多綠幽幽的亮光……

  當大燈光束從那些綠色亮光位置劃過,成羣結隊的野狼出現在了我的視線當

  中。

  「我的天、這、這有多少隻啊?」

  周靜宜見狀連續向右甩動方向盤,從狼羣的正前方漂移而過。另外三輛車跟

  隨着周靜宜做出了同樣的機動規避動作。

  狼羣則明顯受到了刺激,在發出此起彼伏的嚎叫聲後,一窩蜂的跟在了我們

  這四輛車的身後……

  傾盆大雨的黑夜中,廣袤的草原上,四輛越野車奪路狂奔。後面跟着數不清

  的野狼,野狼的那一隻只發亮的眼睛在黑夜之便如同地獄之中的鬼火一般。

  我拉着車門旁的抓手,將身子從車窗內探了出來,望着眼前這不可思議的奇

  異景象,心裏叫苦不迭。

  原本只想着加快速度,甩掉那頭巨狼的,現在好了,我估計這草原上一大半

  的狼羣都被周靜宜之前的「大動作」給吸引過來了。

  「怎麼辦?怎麼辦?」我腦海中拼命的思考着。在那些綠油油的光點中,一

  雙藍色的光點從後面擠了上來,最終處在了狼羣箭頭的位置。

  「是那頭藍眼巨狼,終究還是沒有能甩掉它……」我皺起眉頭。開始考慮狼

  羣追上了我們該如何應對的最壞打算了。

  就這樣,漂泊大雨中,周靜宜打頭,我們這四輛越野車引着身後數不清的野

  狼在漆黑的草原上「遊行」了差不多十多分鐘。

  這十多分鐘,我一面注意着後面狼羣的情況,一面努力的觀察着四周的情況。

  一開始,因爲大雨的原因,我的雙眼只能看見後面車輛的燈光以及四周很短距離

  內的情況,不過隨着時間的流逝,我的雙眼逐漸適應了目前的環境,能夠看到一

  些遠處的情景。

  我發現在我們行駛方向右側的遠處天空似乎呈現出了同這邊天空不同的顏色。

  我們頂上的天空是一片漆黑,而那邊天空卻隱約透出了一些深藍色。

  「從這裏,轉右走,然後一直朝前!」我把身子從車外縮了回來,衝着周靜

  宜叫喊着,這女人此刻完全沉浸在了高速駕駛的狀況當中了。彷彿不是在逃命,

  而更像是在飆車。不過,在得到了我的指示後,周靜宜沒有任何猶豫的將方向盤

  往右一轉,車子朝着我指引的方向狂奔而去。

  幾分鐘後,車外的雨勢明顯減弱了。我意識到自己這次判斷正確,我們正離

  開降雨。雖然這樣做對於甩掉後面的狼羣無濟於事,但離開降雨域後,能獲

  得更好的視線和能見度,對於我們逃跑也更有利一些。

  又過了幾分鐘,我將身子再次從窗口探了出去,終於感覺不到雨水了。我望

  着遠方隱約可見的地平線,又開始思考要如何甩掉身後狼羣的問題了。結果剛剛

  開始考慮,我便見到地平線某個位置上有個黑色的突起物,那東西立刻引起了我

  的注意。雖然無法判斷那是什麼,但我還是示意周靜宜轉移方向,引着後面的車

  輛和狼羣,朝着黑色的突起物前進。

  隨着距離的拉近,我終於看清了黑色物體的樣子了……是藏內經常可以見

  到的瑪尼堆。確認是瑪尼堆後,我長長的呼了一口氣。

  有瑪尼堆,便意味着附近有人居住或者是有牧民活動。若是能撞上本地的那

  些居民,他們應該是有辦法協助我們解決掉後面的那些追兵了吧?

  片刻之後我們的車輛從瑪尼堆側開了過去。後面的三輛車也跟着通過了瑪尼

  堆的附近,接着奇異的事情發生了。之前緊跟我們死追不放的狼羣在見到瑪尼堆

  的時候突然放慢了腳步。最終在距離瑪尼堆還有數十米的地方,所有的野狼包括

  那頭眼睛閃爍着藍光的巨大黑狼都停下了腳步。便如同害怕這個瑪尼堆一般,再

  沒有前進一步。

  狼羣注視着我們在瑪尼堆這頭越開越遠,終於放棄了追蹤,發出了一系列此

  起彼伏的嚎叫聲後,紛紛掉頭回去了。藍眼巨狼則似乎有些不甘心,數次想要通

  過瑪尼堆旁邊,但似乎又在畏懼着什麼。徘徊了數圈後,最終也扭頭返回了。

  見到狼羣沒有再追了,肖天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周靜宜也終於踩下了剎車,

  開始減速。

  車輛停穩過後,我從車副駕駛的位置跳了下來。望着遠處瑪尼堆的影子,陷

  入了思考當中。

  擺脫了狼羣的追擊固然是好事,但我卻無法理解這其中的原委。瑪尼堆也被

  稱爲「神堆」,除了具有祈福、驅邪之類的作用外,也茫茫草原和凍土地帶也起

  着某種路標之類的效果。但現在那些野狼在見到瑪尼堆後,居然放棄了追蹤,這

  讓我覺得無法理解。在我的印象裏,瑪尼堆可不具備驅逐野獸的能力。

  在我思考的時候,車上的男男女女也紛紛從車上跳了下來。彼此交談着之前

  遭遇的事件,沒過多久,便傳來了諸如哭泣、斥責、叫罵的聲響。看來,神經緊

  繃後陡然放鬆的人在不知不覺中都流露出了自己的本性。

  「嗚、嗚、嗚……太嚇人了。」

  「都怪你、都怪你……放着好好的麗江不去,非要來什麼藏……」

  「我的手機、我的手機沒帶上車……」

  我聽得心煩意亂,隨即朝遠處多走了幾步,擡頭望見了漫天繁星後,忽然想

  了起來。之前因爲下雨的原因,我們連自己所處的位置都無法確定。現在離開了

  降雨帶,能看見星星的情況下,我或者可以利用掌握的野外生存技能推算出我們

  此刻的大致方位了。

  想到這裏,我側過身向肖天招呼起來。「肖天、你準備了指南針沒有?」

  肖天此刻正被幾個女人圍着咒罵,見到我招呼他,連忙藉着這個機會擺脫了

  那些女人,然後跑回了他之前乘坐的車上,從揹包裏掏出一個小盒子,飛快的跑

  到了我的跟前。我接過來,打開蓋子一看,跟着臉上的肌肉忍不住的抽縮了起來。

  因爲此刻我眼前指南針的針頭居然在錶盤裏面轉起了圓圈……

  「這、這怎麼回事?」周靜宜不知何時也站到了我的身邊,見到了指南針的

  情況後,忍不住驚呼了起來。

  「還有別的指南針麼?」我皺起了眉頭。周靜宜想了想,再次掏出了她那把

  大號求生刀,接着把求生刀的刀柄底部給扭了下來。原來她這把刀的刀柄是空心

  的,底部是一個可以螺旋安裝的小型指南針,而刀柄中空的空間內還有針線和鑷

  子等小工具。不過當周靜宜將這個小型指南針拿出來之後,我便意識到應該不是

  指南針的問題了。因爲小型指南針在平放過後,裏面的指針同樣轉起了圓圈。而

  且方向和肖天的指南針是反的,肖天的指南針一直在順時針旋轉,周靜宜的則是

  逆時針旋轉……

  見到這種情況,我嘆了一口氣道。「這裏能看到星星,我本來還打算利用這

  些星星和指南針看能不能在地圖上大致推算出我們現在的位置。不過看來這附近

  應該存在某些強力磁場之類的地方,我這辦法恐怕用不上了。」

  肖天聽後,開口詢問道。「那接下來我們怎麼辦?再找個地方,或者就在這

  裏先把今晚上捱過去?」

  我擡頭看了看四周的情況,意識到此刻我們正駐留在一座小丘陵的頂部,周

  圍視野頗爲開闊後,提出了我的建議。「別的不好說,不過從剛纔的情況看,那

  些狼應該是不會接近這裏的。安全起見,呆在這裏過夜至少能避免再次遭到狼羣

  襲擊了。而且這裏居高臨下,要真有什麼人或者野獸接近,我們也能提早發覺做

  出反應。如果是我的話,我寧可就呆在這裏等着天亮了。」

  「嗯、嗯,就這樣。」聽我這樣說,肖天顯然打定了意,跟着轉身找劉晉

  那些人商量去了。或者因爲剛纔我引導車隊衝出降雨帶並在瑪尼堆那邊擺脫了野

  狼追擊的原因,肖天在不知不覺中,將我當成了這個團隊新的心骨了。

  見到肖天離去,周靜宜湊到我的身邊開口說道:「我們接下來怎麼辦?你別

  告訴我,要和這些人繼續一塊行動啊。你看看,我們跟着他們,一開始就走錯了

  路,然後又撞上這一連串的倒黴事情,還有那頭怪狼。你不覺得,那根本就不是

  狼麼?」

  「你說的沒錯了。雖然我也不知道狼最大能長到多大,但那頭狼顯然很特殊

  了。現在的情況是,就算我們兩個想拋開他們單獨行動,但也沒辦法確定我們現

  在你所在的地點和方位。這些要不設法確定的話,我們該往哪裏走?怎麼走才能

  到縣城?總不能像現在這樣跟沒頭蒼蠅一樣在草原上瞎轉吧?」

  「那你的意思?」

  「至少現在我們還得繼續和他們一塊行動。明天天亮之後,只要能找到村莊

  或者明顯的大路,我們就跟他們再見,按我們自己原先的預定計劃行事就好。」

  我說完,伸手指了指遠處瑪尼堆那隱隱約約的影子道。「剛纔狼羣看見那個神堆

  後就放棄了追蹤,我覺得那坨神堆可能有些古怪,你要不要陪着我一塊去看看?」

  周靜宜搖了搖頭道。「覺得古怪,你自己去看就好。別扯上我!當初在地宮

  裏頭,李老闆那些人也是覺得那個石碑古怪,所以動手撬開了石碑,然後就招惹

  來了那些怪物。我可不想同樣的事情又碰上第二次,我要回車上去。出了什麼事,

  別指望我來救你,我肯定第一時間開着車就跑的。」

  我聽周靜宜如此說,笑了兩聲,隨即拿出了之前塞進了口袋裏的大號手電,

  朝着瑪尼堆走了過去。

  步行了七八分鐘,我終於來到了這座瑪尼堆的面前。從外觀上看,這座瑪尼

  堆同藏常見的那些瑪尼堆沒有太大的差別,只是堆砌的比較大,比較高。可能

  因爲長期無人經過這裏的原因,這座瑪尼堆只剩下一根還勉強拉扯着頂部和邊緣

  的繩,上面的經幡也只剩下幾縷殘破的布片尚在風中飄揚。

  我圍着瑪尼堆轉了一圈,着重查看着底部那些雕刻了圖案和符號的瑪尼石刻。

  多數的瑪尼石刻同我當年查閱過的相關資料一樣刻畫着藏傳佛教中常見的「六字

  箴言」,少數則是粗曠簡潔的菩薩造像。不過在我仔細的當中,我終於找到

  了數塊「與衆不同」的存在,這幾塊瑪尼石刻上的圖案並非普通的菩薩形象,而

  是歡喜佛的造像,而鐫刻的文字也並非「六字箴言」,而是在我腦海當中留下了

  深刻印象的坦多羅符文。

  前段時間,我利用和韓哲一塊「監護」夏姜的機會,向韓哲請教不少關於符

  咒和陣法之類的知識。但此刻面前的這些瑪尼石刻上符文的含義和排列順序我卻

  沒有能力解讀。我想了想,拿出手機,將這幾塊瑪尼石刻上的圖案和坦多羅符文

  拍攝了下來。因爲韓哲一直都在研究各個宗教各個流派的各種符文符咒以及這些

  符文符咒的排列組。我現在拍攝的照片,或者會對他的研究有些用處了。

  拍完了照片,意識到這個瑪尼堆已經沒有什麼更爲特殊之處後,我隨即轉身

  朝着車隊所在走了回來。

  此刻離開了降雨地帶,肖天等人利用固體甲醛和預備的木碳升起了一堆篝火。

  一方面取暖,另一方面也爲了恐嚇周圍附近的野獸。而發泄完了情緒的女人們也

  終於紛紛安靜的坐到了篝火四周,一邊烤火,一邊利用篝火燒水的同時燒烤起了

  一些食品。

  圍着篝火的人羣中,我意外的發現周靜宜居然也坐在裏頭。隨即來到她的身

  邊坐了下來。見到我回來,周靜宜立刻把手上烤叉上烤好的一塊饅頭塊取下來遞

  到了我的手裏。我接過來,啃了一口道。「你不是要回車上休息,隨時準備起步

  開溜的麼?」

  周靜宜白了一眼道。「那也得想辦法填飽了肚子再說了。」說着也不理我,

  轉過頭和旁邊的何豔秋交談了起來,談着談着,另外那名叫齊英的女人也湊了過

  來,加入了兩人的談話。此刻我意識到,周靜宜在不知不覺中同這些女人之間的

  關係似乎有所改善……

  喫完了滿頭塊,我起身走到肖天身邊。

  「晚上守夜怎麼排班?」

  肖天隨即同我商量起了值守的順序。考慮到有三個男的次日要開車,何豔秋

  的兒子小華被肖天歸入了「未成年」範疇,剩下能夠守夜的就剩下我、肖天、劉

  晉和另外兩人。雖然我心裏頭對於肖天把小華算成「未成年人」表示了不同意見,

  但終究還是沒有當面指出這點。在確認了我值守最後一班,也就是凌晨前的那兩

  個小時之後,我沒有再同肖天多說什麼。而是返回了自己的越野車內,從後車廂

  裏扯了一張備用的行軍毯,往身上一裹,然後蜷縮到了副駕駛的位置上開始睡覺。

  雖然肖天等人在篝火旁邊已經搭建起了兩個行軍帳篷,但我是肯定不會去那

  裏面睡覺的……

  第七十二章

  睡覺歸睡覺,但其實我並沒有睡死。車外傳來的聲音多少都能傳到我的耳朵

  裏面。

  我剛進來睡覺的時候,外面的氣氛還很沉悶,除了一些燒烤食品滲出的油脂

  在火焰中爆裂的聲響外,就只聽到部分人的竊竊私語。不過隨着有人開始彼此調

  情、調笑,篝火旁的氣氛隨之活絡起來。我甚至聽到了開瓶器開啓酒瓶以及彼此

  碰杯的聲響。

  接着,團隊中某個男性彈起吉他唱起了流行歌曲。我聽到後,禁不住對此人

  神經的粗大感覺到了幾分意外,剛剛纔遭遇了被狼羣追趕的經歷,這才過了個把

  小時,這人居然能夠將心理狀態調整到抒發感情和取悅異性這一方面來了……

  有人唱歌,自然就有人叫好,我甚至可以從中分辨出周靜宜和何豔秋的聲音。

  看來外面的這些傢伙,似乎已經完全忘記了前面的一系列詭異的遭遇,沉浸在了

  篝火、露營的樂趣當中了。

  外面吵雜的聲響並不會影響我在半夢半醒之中放鬆和休息自己的大腦。這算

  是我後天通過努力獲得的一項特殊本領。而造成我擁有這一特殊能力的傢伙其實

  就是被我稱爲「老班長」的賀安堂。這傢伙其他方面平平無奇,但帶兵卻有自己

  獨特的門道,其中由以他的「緊急集哨」最爲有名。長哨後那短促連續的哨音,

  別人吹出來是一回事,這傢伙吹出來則能讓人緊張到心驚膽戰的程度。他在帶我

  們那批新兵的時候,甚至出過吹緊急集哨把一個新兵驚嚇到尿褲子的事情。因

  此,他得到了教導隊領導的垂青,每次緊急集,都由他操刀哨!拜他所賜,

  爲了應付隨時可能響起的恐怖集哨音,我和一幫戰友爲此練成「半眠恢復大法」。

  睡,還是照睡,但耳朵永遠在集外來的聲響,一旦發現異常聲響,這聲響就會

  轉變成對大腦的警告……

  女人在唱歌?……情況正常;男人興奮的嚎叫?……情況正常;女人挑逗性

  的笑聲……情況正常;男女摟抱接吻的聲響……情況正常;男女抓扯的聲音?

  ……情況正常。周靜宜的叫罵聲……不、不對!出事情了……

  在大腦本能的提示下,我猛的睜開了雙眼。身上的毯子朝旁邊一甩,拉開車

  門,從副駕駛的位置上衝了出來。

  此刻的篝火旁可以用一片混亂來形容。火堆的草地四周散落着若干酒瓶,兩

  對男女半身赤裸的摟在一塊,在草地上來回翻滾。周靜宜被劉晉以及另外一個男

  人圍在當中,而劉晉的女友和另一名女性則在外封堵住了周靜宜僅剩的其他「突

  圍」空間。肖天似乎是想要調解,但被另外兩名男子所阻撓正在和兩人爭執,何

  豔秋母子對於現場的情況顯然有些不知所措,躲到了旁邊較遠的位置……

  「媽的,臭婊子,少在我面前裝純……你這樣的,我見的多了……別搞得自

  己跟聖女似得……」劉晉惡狠狠朝着周靜宜喊叫着。

  「想上我?你不撒泡尿照照你什麼樣子……呸。」周靜宜一口唾沫直接吐到

  了劉晉的臉上。劉晉上前,一個耳光就甩到了周靜宜的臉上。周靜宜在事業方面

  或者是女強人,但力量這方面還是比不了男性,被劉晉一巴掌扇倒在了草地上。

  在酒精的刺激下,劉晉兇性大發,衝到周靜宜身邊照着她的腹部就是一腳。

  不過,他的腳最終沒有踢到周靜宜的肚子上,因爲他起腳的瞬間,我衝到了

  他的身後,伸手拽住了他的頭髮,同時向後一拉……

  扯翻劉晉的同時,我轉身揮拳打翻了旁邊這名劉晉的男性幫兇。在劉晉支撐

  着想要站起的時候,我一腳踩到了他的胸口上。

  「媽個比的,敢動老子的女人!我他媽的活劈了你!」我居高臨下的看着在

  我腳下掙扎的劉晉,嘴裏冷冷的迸出了這句話。

  肖天此刻連忙將還在爭論的兩人用力推開,一邊揮手,一邊衝到了我的身邊。

  「嚴平、嚴大哥別、別……誤會,這都是誤會,他們只是多喝了點酒,發酒瘋而

  已。」

  我擡頭瞟了一眼肖天道。「你給我閉嘴!」

  肖天知道我有槍,此刻陪着笑臉道。「嚴大哥、嚴大哥。您冷靜點,咱們這

  都是一塊出來玩的,他們剛纔就是多喝點酒,發發酒瘋而已。您是明白人,這裏

  收拾他一下就算了,千萬別弄出什麼事來。只當你給我個面子好不?」

  肖天開口的同時,其他人也都停止了自己的動作,圍了過來。意識到對方人

  多勢重,我的手按到了裝着手槍的上衣口袋邊。一旦對方想要一擁而上,我不介

  意在這種荒山野地開槍自衛。不過總算這些人的目的和肖天一樣,只是爲了勸解,

  並未過分逼近,我的手因此並未作出掏槍的動作。

  周靜宜從地上爬了起來,衝到劉晉面前,伸手就從口袋裏拔出了那把求生刀,

  我一見,嚇了一跳,真怕她下手捅對方一刀,連忙伸手抓住了周靜宜拿刀的手臂,

  喝止道。

  「別鬧出人命。」

  周靜宜扭頭看到我向她微微搖了搖頭,最終氣鼓鼓的放鬆了拿刀的手臂力量,

  跟着恨恨的朝劉晉又吐了一口唾沫,掙脫我手臂後,推開四周的人員,大步走回

  了我們的越野車。

  我見到周靜宜離開後,擡腳鬆開了腳下的劉晉,劉晉立刻滾到了一邊,站起

  來又想朝我衝過來,但被旁邊清醒了一些那幾個人給攔了下來。

  我懶得理會這個喝醉了酒的傢伙,望着肖天道。「事情到此打住,你最好把

  人盯緊了。別再讓他過來找我的不痛快。否則的話……」

  肖天意識到我終究給他和其他人留下了臉面,連忙在我面前點頭哈腰,然後

  示意其他人把又吼又叫的劉晉強行拖進了帳篷。

  我見到肖天等人採取了具體的行動後,隨即快步的走回了車旁,拉開了副駕

  駛的車門,再次鑽了進去。剛剛關上門做好,周靜宜在後座便用力踢了副駕駛的

  後背一下,我隨即扭頭看着她,不知道她想說什麼。

  結果她只是從口袋裏掏出了車鑰匙,朝我面前一拋,開口道。「開車,我想

  離這些傢伙遠點……」

  知道她此刻正處於狂暴的邊緣,我不想過度刺激她,只好接住鑰匙,然後起

  身把身體挪動到了駕駛位,接着打燃了發動機。

  「好了,啓動了!朝哪兒開?」我開口問道。

  「哪裏都好,只要別讓我再看見那個傢伙的臉!」周靜宜一邊喘氣,一邊冷

  冰冰的說道。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踩下了油門。車輛緩慢的開始了移動……

  在這種地方和如今的狀況下,立刻脫離肖天這個?ahref=target=_blank遊椋ザ佬卸欠淺no?br的。即便確定要和他們散夥,也應該是在明天天亮之後。所以,我僅僅只是駕駛

  着車輛,開到了距離肖天等人位置兩三米處的另一座小山坡上,便停了下來。

  「怎麼停了?」周靜宜在後面發出了不滿的聲音。

  「你不會真的想現在就和他們分道揚鑣吧?」我扭過頭來,認真的看着她說

  道。「現在我們連身處何地都弄不清楚,擅自離隊很可能會在這倒黴地方徹底迷

  失方向的,還是等到……」

  我話還沒說完,周靜宜身子往前一撲,伸手勾住了我的脖頸。把臉貼到了我

  的臉上,嘴裏說道。「我不管,迷失就迷失。我就不要和那些人呆在一塊……連

  多看他們一眼都不要!」

  此刻我和周靜宜之間的姿勢讓我感覺身子扭的有些難受。雖然我其實很願意

  接受她此刻對我展示的親暱舉動,但我還是用力掙脫了她的摟抱,伸手扶着她的

  肩膀道。「我理解你現在的心情和感受。別太任性好麼?現在我已經把車開到這

  邊了,距離他們足夠遠了。從安全考慮,我們在這裏呆到天亮,天亮之後。我們

  立刻跟他們拜拜……」

  周靜宜眯着眼睛,望着我的臉。忽然身子往後一倒,手卻勾住了我的肩膀

  ……我沒來得急反應,半個身子被她一塊拉到了後座空間裏面。

  周靜宜坐着咯咯的笑了起來,看着我狼狽不堪的調整、挪動着將身體從駕駛

  座轉移到後座這邊。見我終於把整個身體移動過來後,不等我在座位上坐穩,當

  即伸手將我推倒在了後座上,接着整個人壓到了我的身上,臉湊到了我的面前

  ……

  「膽小鬼……」周靜宜望着我的雙眼小聲的說道。

  「這跟膽小不膽小沒關係,做任何事總要考慮它的理……」我的話又一次

  沒有說完便被打斷了。因爲周靜宜的嘴已經貼到了我的嘴脣上,柔軟、靈巧的舌

  頭頂開了我的牙關,直接深入了進來。我瞬間忘記了一切,只知道用自己的舌頭

  努力的迎着她的挑逗。

  因爲我的反應,周靜宜的嘴裏發出了「嗯、嗯……」的喘息聲。她一邊親,

  雙手一邊不斷的撫摸着我的臉龐,就彷彿是一鬆手,便會失去我一般。

  我的雙手則不自覺的移動到了她的胸前,在她豐滿突起的兩處位置揉搓了起

  來。

  可能是被我揉的有些受不了了,周靜宜忽然雙手按到了我的肩膀,跟着支撐

  起了上身,停止了和我的親吻,從上俯視着我的臉道:「你剛纔踩那傢伙的時候

  說了什麼?」

  我尚未從剛纔的熱情中恢復過來,面對周靜宜突如起來的訊問,我一時之間

  大腦短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能像傻瓜一樣的眨着眼睛。

  見我沒反應過來,周靜宜的臉立刻就垮了下來,一隻手用力捏住了我的鼻子,

  左右甩動起來。「你今天得跟我說清楚!什麼老子的女人?我什麼時候成了你的

  女人了?」

  我被她捏的出不了氣,情急之下,把手伸到了她兩腿之間微微隆起的位置摸

  了一把,這女人沒估計到我會突然「襲擊」她這個部位,當即小聲的尖叫了一下,

  身子一扭,整個人再次趴到了我的胸前,我被堵塞的鼻腔也終於恢復了通暢。

  我伸手將她的雙手和上身緊緊箍在了懷中,嘴裏辯解道:「那不是情急之下

  隨口就說出來了麼?」

  周靜宜在我的懷裏扭曲掙扎着。「哪你也不能隨便就說我是你的女人啊?你

  們男人就是這樣,張嘴淨說些不負責任的話!」

  「其他人我不知道,我說的話從來都是負責任的。」

  「那好,你負責給我看看,給我看看啊!」

  忽然之間,車廂內的氣氛變得有些怪異起來。我不知不覺的鬆開了雙手,周

  靜宜也停止了掙扎,我低着頭,她揚着頭,兩人就這樣彼此凝視着對方。

  我猛然坐了起來,將周靜宜推倒在了坐墊上,粗暴的扒下了她的那件迷彩無

  袖夾克,然後是外衣、皮帶、外褲……

  我忘記了其他一切的事物,只想着要將眼前白羊似的美人給扒個精光。而周

  靜宜此刻也真的成爲了一隻任我宰割的綿羊一般,只是閉着眼睛,任由我肆意妄

  爲,甚至還配着我的動作,讓我更加方便的行事…片刻之後,女人如同羊脂白

  玉般的胴體徹底顯露在了我的面前,我像餓狼一般撲了上去。

  把手伸到了女人的屁股下面,將其託舉起來,我迫不及待的將頭湊了上去。

  女人的陰毛濃密、烏黑、油亮,但卻異常的柔順,我鼻尖呼出的氣息,都能令其

  產生些許的盪漾。墨色芳草地的下方是明顯凸起的兩條溝壑,在窗外星光的映照

  下,溼潤的溝壑表面呈現出迷醉的粉色光暈……

  我經受不住誘惑,伸出舌尖,輕輕接觸了一下。女人的身體立刻扭曲了起來,

  同時發出了蕩人心魄的呻吟。

  女人的反應刺激着我採取了更大的動作,我張嘴直接貼上了女人的那兩片粉

  色脣瓣,舌頭捲起,用力的朝着溝壑當中的縫隙探了進去。女人本能彎曲身體,

  上身直了起來,一雙手按在了我的頭頂。我努力的翻着眼球,觀察着女人的表情,

  而女人滿臉通紅,緊閉着雙眼,長長的睫毛不斷的微微顫動。

  我用舌頭在女人體內柔嫩的肉壁四周賣力的刮擦着,每次旋轉,都令女人全

  身一陣的顫抖。忙活了數分鐘,女人按在我頭部的手猛然用力向下按壓了兩下,

  跟着上身無力的倒在了坐墊上,一股暖暖的熱流從女人洞穴的深處噴涌了出來

  ……

  我和其他女人有過口交的經歷。但此刻,我卻有些意外的呆跪在眼前女人分

  開的兩腿之間愣神。

  女人的下身的體液什麼味道,我清楚,可週靜宜的,卻讓我感覺到了不可思

  議。居然沒有絲毫的腥味,相反,還能聞到一種淡淡的香氣。這難道就是所謂

  「絕代尤物」所獨有的特徵?

  照理分神之後,男人的那個部位應該立刻開始疲軟。可眼前女人下體的那種

  淡香卻對我的生理造成了嚴重的刺激,我的下身根本不受控制般的堅硬勃起了。

  女人喘息着,伸手撫摸着我的臉龐。

  「來呀……來呀……別讓我再等了……我要,給我……給我……」

  女人的話語彷彿魔咒一般,我的四肢完全背叛了我的大腦,在我根本沒有對

  反射神經發出任何指令的情況下,我的雙手自然的解掉了身上的全部束縛。

  我俯下身子,凝視着女人毫無瑕疵的美豔臉龐……當暴露的龜頭接觸到女人

  分開的兩片脣瓣時,我和她的身體都禁不住激烈的顫抖了起來。

  女人微微張開了嘴,似乎想要再說些麼。但她下面的那張小嘴卻彷彿產生

  了某種吸力,在我無意識的狀態下,忽然就將我的龜頭整個的吸了進去。

  「唔……」女人皺緊了眉頭,從鼻腔裏發出了滿足的哼聲。

  雖然已經和女人發生過了實質的性愛。但此刻,我卻感覺到了同上次完全不

  同的感受。或者因爲此刻女人身體緊繃的原因,連帶着她下面的肌肉也極具的收

  縮。滑膩溼潤的肉壁緊密包裹着我剛剛進入的箭頭,蠕動着,摩擦着。幾乎瞬間

  就讓我產生了射精的衝動。

  我不願在這個女人面前重蹈初次開房時的覆轍,咬着牙,努力壓抑着爆發的

  衝動,腰部向前緩緩的挺動,肉棒一點一點擠入了女人的蜜穴當中……

  女人急促的喘息着,睜大了眼睛,低着頭,注視着我的性器慢慢的插入到她

  的體內。當最後一截消失在她的胯間後,女人再一次發出了沉悶的哼聲,跟着閉

  上了眼,頭部無力的癱在了墊子上。

  我抓着女人的兩條雪白大腿,開始了腰部前後的聳動……

  女人咿咿呀呀的呻吟着,伴隨着車體有節奏的震動。我則將全部的精力集中

  到了感受女人體內傳來的那種奇妙感受之上。

  刮擦着女人洞穴內側的肉壁,極度刺激的灼熱感從肉棒的頂部蔓延到了我的

  全身。女人胸前的雪白肉團,隨着身體的抖動而劃出了一個個美妙的圓弧。

  我努力的將女人的雙腿分的更開,以便我的性器能夠和她結的更加深入和

  緊密,終於,當女人雙腿被我掰成了倒八字形的時候,我的龜頭終於頂到了女人

  柔軟的宮頸……

  女人沒有忍住。「啊……啊……啊……」的大叫了起來,全身劇烈的痙攣起

  來。她的叫聲刺激着我像發了瘋一樣的快速衝刺。

  在我的加速衝擊下,女人徹底沉浸在了性愛的愉悅當中,她瘋狂的搖晃着頭

  部,不停的發出淫蕩的呻吟聲,身體也連續向下聳動,拼命的迎着我的衝刺。

  我不知道我衝擊了多久,只是忽然感覺到女人的身子忽然僵直了起來,陰道

  當中的肉壁也忽然間開始了一陣陣的收縮。收縮的同時,摩擦擠壓着我的陰莖

  ……

  我終於沒有能夠撐過這一波難以名狀的快感,龜頭顫抖着,噴射出了黏稠的

  精液,結果精液剛剛射出,對面便涌來了一股溫暖的熱潮。兩股液體相互撞擊着,

  交織着,最終不分彼此的融在了一起……

  我靠在車窗邊,遠遠的注意着對面丘陵肖天等人的情況。周靜宜像只小貓一

  樣蜷縮在我的懷裏,一邊用手指頭在我胸口畫着圓圈,一邊輕聲細語的調戲着我。

  「嘻嘻,你如果每次都和今天一樣的話,我這輩子的性福算是有着落了。」

  我用力的捏了捏這女人的肩膀,垂下頭笑道。「現在知道我的厲害了?誰以

  前還敢嘲笑我,說我是早泄來着?」

  周靜宜張開嘴,在我胸口輕輕的咬了一口,留下了一圈淺淺的牙印,然後把

  頭靠在了我的肩膀上,沒有接招我的挑釁,而是微笑着閉上了眼睛,一臉幸福的

  表情。

  「再過幾個小時天就該亮了,既然決定和他們散夥,接下來,我們該朝哪裏

  走?」我輕輕拍打着身邊女人的肩膀,小聲的詢問着。

  「只要不和他們一路,走哪裏都行,反正我跟着你……」女人沒有睜眼,只

  是嘴裏嘀咕着。

  「嗯,那就由着我來決定了。」我自言自言,同時開始盤算起了接下來的計

  劃。之前我總能感覺到一種沒由來的緊張感,但不知道爲什麼,和周靜宜酣暢淋

  漓車震之後,那種緊張感不知不覺的消失了大半。周靜宜在我身邊,令我感覺到

  一種極度的安寧和溫馨。這讓我能夠靜下心來認真的思考我和周靜宜如今的處境

  以及應對的方法。

  「無法定位,甚至連東南西北都無法準確判斷,這是個麻煩。不過只要太陽

  升起後,這個問題應該可以解決。肖天那傢伙有一件事說的沒錯。就算迷路了,

  只要能夠確定方向並固定朝一個方向行駛,中途不繞彎,必然能上到大路。上了

  大路,一切就都好辦了,需要考慮的僅僅只是油料的消耗問題而已……」

  想到這裏,我忽然意識到需要給油箱加些油。側過臉看了看周靜宜,這美人

  靠在我的肩膀上不知何時已經進入了夢鄉,有節奏的發出了輕微的鼾聲。我隨即

  將她抱起,小心翼翼的平放在了車後座,拿軍用毯子給她蓋好後。穿好了衣服,

  從後座走了下來。先打開車後蓋,將預先備用的兩桶汽油提了一桶下來,接着繞

  到車子側面,開始加油,加着加着,我忽然隱約聽到了汽車的馬達聲響。我眨了

  眨眼睛,立刻轉身朝着肖天等人所在的小山坡望了過去,卻見到那邊除了帳篷和

  一輛車上亮着燈光外,並沒有任何動靜,而且聲響似乎也不是從他們那個方向傳

  過來的。

  我皺了皺眉,三兩下將油桶裏剩餘的油料一股腦的灌進了油箱,接着快速的

  將空油桶放了回去,關閉車箱後,我趴在地面上,側耳聆聽着,片刻之後,我做

  出了判斷:一個車隊,正在快速朝這邊接近中,而且從那低沉的馬達聲判斷,這

  個車隊裏有載重類型的柴油車。

  意識到了這點,我立刻鑽進了駕駛室內。警惕的觀察起了四周的情況。

  馬達聲越來越大,肖天那邊的人似乎也注意到了這個情況,我隱約看見有人

  從帳篷和車廂內走了出來,似乎在朝我這邊打望,觀察。

  片刻之後,在他們背後的地平線上,一個車隊出現在了我的視線當中。我睜

  大了眼睛觀察着那個車隊的情況,肖天那邊似乎對於出現的車隊頗爲興奮,好幾

  個人都從帳篷和車廂內鑽了出來,朝着那個車隊又是吶喊,又是揮手,生怕對方

  看不見自己。他們此刻的舉動並不奇怪,明顯是想和那個車隊取得聯繫,並且獲

  得一定程度的協助。

  不過當那個車隊迅速接近了肖天等人的所在後,我忍不住低聲罵了一句:

  「操他媽的。」同時將手放到了啓動開關的鑰匙上。

  那個車隊由五輛汽車組成,打頭是一輛敞篷的越野吉普,吉普車前排站了兩

  個人,兩個人手上拿着長條形狀的物品,不消說,不是步槍就是獵槍。從這點我

  立刻便得出了判斷:來的人很可能是偷獵者!

  出現的人們下車後迅速包圍了肖天等人的小營地,在吵雜的聲音當中,肖天

  等人被他們像趕鴨子一樣從帳篷和汽車上趕了出來。接着有人開始朝我這邊指指

  點點,跟着那輛敞篷吉普便朝我這裏開了過來。

  我二話不說,立刻打燃了發動機。跟着一踩油門,開着車子就衝下了緩坡。

  周靜宜躺在後面睡的正香,一不留神,整個人翻到了後座下面……

  「嚴平,我要殺了你!」周靜宜尖叫起來,搖搖晃晃的爬了起來,起來後,

  伸手就從後面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憋着氣,用力伸手指了指跟在我們後面的吉普車。周靜宜方纔鬆開手,莫

  名其妙的順着我指的位置看了過去。「咦,有車過來了。什麼人啊?」

  我連着咳嗽了好幾聲,方纔緩過氣向她解釋道。「很可能是偷獵者,肖天他

  們已經被那些人控制了。他們現在過來,恐怕是想抓我們。」

  「什麼?」周靜宜楞了一愣,半天終於反應了過來。慌慌張張的在後座穿戴

  起了衣物,跟着爬到了副駕駛的位置。

  結果她剛剛坐下,後面隨即傳來了一聲槍響。經過鳳凰山囚籠經歷的周靜宜

  對於槍聲並不如何畏懼,扭頭向我說道:「把槍給我,我打他們!」

  我搖了搖頭。「7。62毫米口徑,聲音低沉,是五六半。我們是手槍,在

  這種草原上還擊沒有任何意義,子彈打出去,飛幾米就會被風給吹偏。」

  周靜宜顯然不甘心。「難道由着他們打?」

  「沒辦法,只能如此了。你也別擔心,這種顛簸的情況下,那邊傢伙也瞄不

  準,開槍就是恐嚇我們想逼我們停車而已。」我解釋着。

  「現在怎麼辦?」周靜宜聽到我如此說,心裏稍稍安定了一些。

  「他們的那輛吉普應該改裝過,燒的是柴油,馬力大,不過速度應該比不上

  我們這輛越野。這裏是草原,起伏不大,憑速度,應該能甩掉他們。」我告之了

  周靜宜我此刻的想法。

  「但願如此了。」周靜宜咬了咬牙,伸手抓住了車門旁的抓手。我意識到她

  做好了準備後,腳下用力,將油門踩到了最底。

  越野車陡然加速,拉開了同後面吉普車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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