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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不择手段

作者:葫禄
“存在。”他回答的不假思索。

  隋知愣了下。

  猜错了?

  可是,她在他原定结婚的前一晚到的他家,从那之后,在他家沒有找到過任何女人存在的蛛丝马迹,连根长头发都沒有。

  总不能他喜歡的是個秃子吧。

  這個問題很敏感,也很放肆,隋知觉得她不再有问第二次的勇气,所以一鼓作气,追问到底:“那你跟我說,她什么样子?”

  “自私。”

  隋知:“?”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隋知:“……?”

  “冷血。”

  哦。

  這样啊。

  那看来是她们猜错了,這個人肯定是真实存在的,而且看来還不是什么好人。

  惹不起,打扰了。

  隋知觉得有点丢人,也有点难過,她松开挽着谢徊的手,吐出一口闷气,才进正厅。

  說是家宴,但因为隋文瑛把自家亲戚全都安插进了公司,所以看起来简直像個大型上市公司年会。

  他们是最后到的,其他人已经入座多时,隋知不知道在她去绥陵這段時間谢徊是怎么跟這些人相处的,但总的来說,除了赵谨,其他人对他都不排斥,笑脸相迎。

  隋知和谢徊一起坐在主桌,旁边挨着隋韶娴。

  她们母女俩许久沒见,聊的热火朝天,只是過程中隋知总觉得,好像有人一直在盯着她,她抬头,却又找不见人影。

  隋知假装沒察觉继续跟隋韶娴說话,聊着聊着,她自然地笑趴在隋韶娴肩膀,趁着這個机会,她终于抓到了罪魁祸首。

  沒来得及转头的赵谨,和她四目bbzl相对。

  在他惊慌把头转开之前,隋知就已经将他眼神裡的懊悔和渴望,看的一清二楚。

  她若无其事地坐直,沒搭理他,全当沒這事。

  今天是为了庆祝而举办的家宴,隋知配合气氛,特意穿了件红色高领毛衣,大概是屋子裡空调开得太高,她觉得热了,领子往下多卷了一圈,露出一节白皙细嫩的脖颈,就露着這么点皮肤在外面,在赵谨看来,反而有种欲语還休的惊艳。

  更别說她谈笑风生间,扑闪着双眸,好像牛奶裡浸养的两颗紫黑葡萄,灵动到摄人心魄。

  赵谨给自己倒了杯酒,忽然起身,敬坐在他对面的隋知:“之之,新年快乐。”

  他這出其不意的举动,吸引来了临近桌的注意力。

  附近這几桌坐的也都是集团裡的股东,平日在金融场上摸爬滚打,一個個都是人精,知道隋家现在攀上了谢家,已经不能同日而语了,就看隋知现在的态度,才知道以后怎么对赵家。

  隋知不想让隋文瑛在赵父面前太难做,于是拿起面前的红酒杯,遥遥举杯:“小舅舅,新年快乐。”

  她說完,仰头把红酒干了,坐下之前又刻意补充一句:“我小舅妈呢?”

  周围聊天的声音再度恢复嘈杂,尤其是隋文瑛跟赵父,笑到合不拢嘴,大家都明白,隋知這是摆明态度,以后大家就都好做了。

  所有人都向她投来了赞许了目光,唯独,赵谨例外。

  赵谨垂着头,撒气似的紧攥着杯柄,指尖都攥白了,只听“啪嚓”一声,昂贵而娇脆的红酒杯,在他手裡四分五裂。

  在场的人精全当沒看见,离得近的稍微让开了点位置,方便保洁清扫。

  隋知也若无其事的坐下,跟她无关,她也沒看见。

  倒是李庭念的父亲,也就是隋知的大伯李南竹,過来安慰赵谨“碎碎平安”,顺便接上隋知问的問題:“你念念姐等一下要上台表演古琴,下了台就能跟她說上话了。”

  隋文瑛听出了他话裡有话,她這人严苛,却是护短,立刻反唇相讥:“跟学古琴的有什么好說的?還能陶冶情操不成?”

  說完,還有意无意瞥了赵谨一眼,总感觉她下一秒就要骂出当小三這事。

  当着大董事的面,李南竹只有认怂的份儿,赔着笑脸跟着贬低李庭念:“当然陶冶不了了,古琴這东西啊,就是什么用都沒有!要不然她小时候,我也不至于劝她让她学钢琴,简单,還能加点分,可這孩子,唉,又笨又犟。”

  隋文瑛冷哼一声,沒再說话,就当是承了這個情。

  但是隋文瑛不知道的是,在隋知小的时候,隋韶娴送她去学過钢琴,但就因为怎么也学不会,小时候一直被李南竹他们家嘲不如李庭念有音乐天赋。

  這老逼头子,明裡贬斥李庭念,暗裡還是在拉踩隋知,真让人恶心。

  隋知還沒想好该做出什么反应,只听赵谨說:“之之,我前段时bbzl间去拍卖会,买到了一個象牙海棠盘,今天不知道你要来,下次你看你什么时候有時間,我拿给你。”

  他的语气卑微而诚恳,根本不是在公司那副唯我独尊的样子。

  李南竹的笑脸陡然僵住,他作为一個小股东,几乎是拼尽全力在抱赵家的大腿,赵谨对隋知的态度,让他心裡一慌,表情连装都装不下去了。

  赵谨不是很喜歡李庭念嗎?怎么拍卖会都沒听說他给李庭念带什么礼物,反而是给這個嫁出去的隋知带了?

  李南竹皱了皱眉,几乎是求助般寻找候场的李庭念,想要问個清楚。

  而這边谢徊闻言,不动声色地朝隋知的方向偏了下头。隋知只觉得身侧的气压骤然降低,她低下头,心虚地搓了搓鼻子。

  但是转念一想,她跟赵谨起码是清白的,谢徊可是之前差点跟别人结婚的人,隋知的腰板一下子又硬了!

  于是,她十分诚恳地說:“不用了,小舅舅,象牙制品买卖违/法,我早就不喜歡了。”

  赵谨:“沒事,1978年以前的象牙古董,還是可以……”

  “啪嚓”一声,又一個玻璃杯应声而碎,清脆的响声打断赵谨的话。

  是谢徊手边的红酒杯,也碎了。

  大家的目光被吸引過来,看了看又感觉沒什么事继续回去聊天时,谢徊才慢條斯理地掀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刚不是還說喜歡象牙?”

  隋知下意识地抓住了椅子边缘的锦布,满手是汗,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說這句话。

  她刚才分明看见,是他故意用手指拨了一下杯子,那杯子才会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可他却连眼睛都沒眨一下,若无其事的样子,根本沒人怀疑是他故意的。

  隋知不禁想,如果有一天,他要弄死她,是不是也会像摔碎個玻璃杯這么容易。

  她盯着地毯上的红酒痕迹,浑身颤抖,好像地上流的不是红酒,而是她的血。

  隋知咽下了口水。

  从坐在這裡开始,她就因为怄气,一句话都沒跟他說過,但這会儿,她不得不开口:“我……”

  “還是說,”谢徊忽的笑了,笑的格外瑰丽妖娆,像是深夜裡攀上窗台盛放的带刺毒玫瑰,“你只喜歡我送的?”

  隋知:“……”

  谢徊:“嗯?”

  隋知:“是。”

  隋韶娴以为這是在打情骂俏,她挽着李南松的手臂,低着头笑了。

  刚喝完的红酒這会儿开始在血液裡发散,隋知脑袋懵懵的,沒明白谢徊這是在干嘛,反正知道他是不高兴了。

  谢徊慢悠悠的把头转到赵谨那边,漫不经心地问:“听见了?”

  赵谨后槽牙咬的紧紧的,恨不得坐在对面的隋知都能听见他磨牙的声音。

  谢徊也不急,甚至眸底還染着笑,等他回答时,缓缓抿了口酒。

  赵谨感觉眼睛被什么闪了一下,定睛一看,看清谢徊拿酒杯的那只手上的无名指,带着的是一枚低调的金镶翠戒指。

  他下意识看bbzl向隋知的手,在她如水葱般细长的无名指上,带着的是同款金镶红宝石戒指。

  ——不是他送的那枚。

  好像是心底绷着的某根弦断了,赵谨忽然有种力不从心的颓废感,面对谢徊不知从何而起的压迫,他有气无力地回了三個字:“听见了。”

  赵谨扪心自问,他长這么大从来沒恐惧過谁,三十多年的人间历练,比他有钱的,比他地位高的,他见得多了,但向来能保持在一個不卑不亢的状态,也不知道怎么的,面对谢徊,他从第一次见到這個人,就觉得有种扑面而来的压迫感。

  像是上学的时候,坏学生见了教导主任的那种恐惧,平白低了人家一等,让他从来不敢直视谢徊的眼睛。

  隋知懵了好一会儿,终于回過味儿来,明白了谢徊這一系列反常的举动,是在吃醋。

  她喝了酒,思绪飘飘然,咧开嘴,傻呵呵地笑了两声。

  “今天来這裡的,都是家人,念念在這祝伯伯婶婶,叔叔阿姨,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新年快乐!”

  李庭念尖锐洪亮的声音,从音响裡跑出来,正好接在隋知這两声傻笑后面。

  “刚刚才看到,我堂妹今天也来了,我刚才演奏的這段梅花三弄,只有曲沒有词,难免有些枯燥。”李庭念直直的朝着隋知看過来,“如果能让我堂妹隋知,上台和我一起演奏,把原曲曲词跟着古琴曲一起唱出来,我想,效果肯定更好!”

  她话音一落,满堂宾客立刻欢呼喝彩。

  宾客中,部分人是看着隋知长大的,另外一部分就算见得少,但也都是隋知的长辈。

  既然都被点到名字了,她再不上去,多少有些不合适。

  可是,李庭念已经坐在舞台正中央了,她要是上去唱词,不就成了她的陪衬了嗎?

  谢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眉心微蹙,大手覆在她攥着椅子的手背上,低声问:“回家么?”

  隋知看着台上,李庭念手裡的那把琴,沉思了几秒,忽然笑了,脸颊两侧泛起小片的红晕。她把手抽出来,安慰似的拍了拍谢徊的手背:“沒事,我去。”

  作者有话說:

  念蹦跶不了几章了,宝子们放心放心,只是因为她前世還点用,所以才勉强给了她一扣扣戏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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