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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帝后墓葬

作者:葫禄
在谢徊家第一晚平安度過,隋知第二天早上六点半准时爬起来。

  她做了十分钟的心理准备,亦步亦趋走出客房,却得知谢徊早已经出门。

  “啊?”隋知正在刷牙,一半身子在厕所裡,另一半身子探出来,“可是我們今天结婚啊?他有通知你几点回来嗎?”

  张叔摇头,表示自己对先生的行程并沒有知情权。

  隋知欲哭无泪:“那……方便给他打個电话问问嗎……”

  如果這世界上有最惨新娘的选举的话,隋知真诚地认为,从她报名的那一刻,她就赢了。

  电话接通后,她深吸一口气,把脸撕成两半,一边不要脸,一边二皮脸:“谢先生,我问一下,咱们今天几点结婚?”

  “礼服要改,婚礼延期到下個月。”

  “可是……”隋知纠结地扯着电话线,由于太久沒有用座机打過电话,她扯的力度太大,一不小心就把电话线给拽下来了,慌忙插回去导致她前面的话沒听见,只听见谢徊說剩下的事他来解决。

  “……哦。”隋知挠了挠额头,总感觉哪裡有逻辑错误,但一时沒找出来,提醒道,“其实不用那么麻烦,我這裡有现成的礼服,不用改您未婚妻的那套。”

  反正只是凑合结個婚嘛,她這裡有婚纱,谢徊穿平时的西装就行了,不過事情显然沒她想得這么简单。

  谢徊:“我谢徊的新娘,穿别人为她定制的婚纱?”

  隋知:“……”

  挂了电话去吃早饭,隋知在喝杏仁奶时头脑一灵光,忽然想通了刚才的逻辑。

  他說一個月后再结婚,也就是說,他能肯定,一個月后他那個逃婚的新娘也回不来?

  为什么這么肯定?

  难道是死了?

  一整天谢徊都不在,隋知不知道他去忙什么,也沒過问,在她的小房间裡窝着了一天。

  只是把事情连编带骗地给家人說清楚,就耗费了她所有的精力。

  如谢徊所說,后来的事情,不用她管,他全都解决好了,到了周一,隋知照常上班。

  地质组的小伙伴在现场勘测绘图,研究所裡的各位则是在浩瀚如烟的史籍中,搜集几個朝代帝后墓葬的建筑形式、布局规格,埋葬制度,尤其是地下建筑的形制。

  考古队队长澹台教授更忙,他四处托关系,去监狱裡见盗過墓的服刑人员。

  我国历经太多朝代更迭,光是搜集這些资料,就足够几十個人忙一個月。

  虽然還沒有確認,但隋知那個奇怪的第六感又告诉她,這個墓是雍朝的墓。

  为此,她在整体资料整理收集结束后,又不禁多翻了几次有關於雍朝的歷史,未曾想,這一翻,還真被她发现了一個被遗漏的盲点。

  雍朝特别重视丧葬礼仪,采用以血缘关系为基础的宗法制度,均为帝后合葬。

  其中,唯一特殊的是雍平帝赵瑾。

  他是独葬。

  根据史书记载,当年雍成帝驾崩,孝成皇后为了控制朝堂,强行法让自己的儿子雍平帝赵瑾娶了自己的亲生外孙女李氏。

  這李氏看似乖巧懂事,实则人头畜鸣,不仅沒能如孝成皇后的愿让她掌控朝堂,反而在雍平帝死后与逆贼勾结,让大雍毁于她之手。

  或许是因为做了這样的事不配入帝陵,一直到今天,這個李氏小太后的尸首身处何处仍是個迷。

  不少人猜测這淫后的尸首被扔进乱葬岗,让野狗吃了。

  但,猜测始终是猜测。

  秉着科学严谨的态度,隋知找到了史料,对雍平帝赵瑾的陵墓进行详细的分析记录,为勘测绥陵做参考。

  她這一忙就忙到了晚上八点多,下楼正犹豫着是坐地铁回家,還是奢侈一把打车时,看见了赵谨。

  额,是活着的這個。

  距离两人上次见面,已经相隔一個月。

  之前隋知刚退婚,赵谨曾经试图联系過她,被她毫不犹豫地拉黑。

  網络上见不到面拉黑拉的爽,现实中碰面尴尬火葬场,隋知眼神飘忽,思索着怎样才能假装沒看见。

  赵谨并沒有给她這個机会,他箭步上前:“之之,我是来跟你道歉的。”

  拉黑的时候有多迅猛,眼下的隋知就有多怂,她问也不问一句,一边装模作样看手机,一边回答:“沒事沒事。”

  “其实我给你打电话也是想跟你說這個。”赵谨锲而不舍,“是念念发了朋友圈,不是你告诉其他人的,我不该那样跟你說话。”

  隋知摆摆手:“真沒事。”

  那條短信都過去三周了,当时就算又天大的委屈,這会儿也過去了。

  今晚的风大到像要把人的脑袋吹下来,身后科研所的橡胶门帘被吹到铮铮作响,鼻炎犯得正严重的隋知愈发窒息,用力吸鼻子也一点不通气。

  她抬头看一眼赵谨,看他不再說话了,难受到拔腿就走。

  “其实,昨天我来找過你了,听见你跟同事在說起我。”路過赵谨身边时,他忽的开口。

  隋知吸了吸鼻子。

  赵谨:“别哭。”

  隋知:“……”

  “我比你大了将近十岁。”赵谨顿了顿,仿佛還在照顾她的感受,“一直都是把你当成小外孙女,或者小妹妹看的,我真的不知道,在你心中我這么重要。”

  隋知嘴角抽了抽,试图提醒:“那個,你听到我在說你的时候,前面有沒有加雍平帝三個字?”

  赵谨一脸“你不用害羞的样子”笑了笑:“這我倒沒注意。”

  隋知:“……”

  怎么一碰到赵谨,就這么憋屈!

  她跟同事聊雍平帝聊的好好的,怎么到他那裡就成了旧情难忘!

  甚至沒有情,在他心中,還是她单相思!

  隋知還沒反驳,只见赵谨就像变魔术似的,掏出一個黑色盒子:“上周出差,拍卖会上见到這個,觉得很适合你,当我的道歉吧。”

  他怕她不要,在她反应過来之前将盒子丢进她的帆布包。

  集团是如今在全国算得上前三的珠宝企业,赵谨出差去全球各地珠宝拍卖会是常事。可之前订婚在身,赵谨对她轻则无视,重则羞辱,如今退了婚,反而想起来给她买個戒指。

  隋知觉得讽刺极了,连带着曾经受的那些委屈,争先恐后从心口往外冒,真想把這些委屈都甩赵谨脸上。

  可她不能。

  乍暖還寒,阴风吹起角落砂砾,砸到脸上,隋知的呼吸变得更困难了一些。

  然而呼啸的风声,在下一刻戛然而止。

  男人宽阔的胸膛替她挡了凛冽的风,嗓音寡淡:“之之,我們回家。”

  隋知诧异地侧過头,看见谢徊深隽的下颌线條,和他隐忍滚动的喉结。

  她懵懵地跟着谢徊上了车,透過车窗,看见赵谨仿佛被人打了一巴掌,僵硬地站在原地。

  那可是赵谨啊!

  横跨燕城,沒人敢多說一次字的赵谨啊!!!

  多少人费尽心思,只是为了能见他一面,說上一句话的赵谨啊!!!

  隋知這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顶着挨骂的风险也要攀高枝,原来嫁给大佬這么爽啊!!!

  “今天您在附近谈事嗎?”所有不甘的情绪都已经被开心取代,隋知笑眯眯的,唇角快上扬到车顶,“好巧呀。”

  谢徊像是累了,闭着眼一言不发,任由她的声音回荡,最后轻飘飘的消失在空气末端。

  隋知尴尬坐正,心想這個人真的是好冷漠。

  不過沒关系,她不生气,大佬嘛,有点病就有点病吧,她爽了就行。

  车开了一会儿,隋知觉得有什么东西一直在硌着腰。

  她调整了一下坐姿,把布包拎起来,看见裡面沉甸甸的小黑盒,才想起来赵谨說的道歉礼物。

  虽然說无功不受禄,但是想到赵谨做的恶心事,隋知觉得他就算给她一套房,她都受得起。

  她把小黑盒打开,被裡面璀璨夺目的红钻石戒指闪到眼前发白。

  好漂亮!

  水滴型的钻石经過精心琢磨,毫无瑕疵,连隋知這样一個对珠宝不怎么感兴趣的人都被惊艳到。

  她欣赏了足足两分钟,非常现实的搜起了珠宝的价格。

  隋知按照盒子上面的英文搜了一下,在官網沒找到手裡的這一款,她灵机一动,找了找最近拍卖会的新闻,還真就很好命的被她找到了。

  她一边吸鼻子,一边低头数成交金额后面的零。

  個、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亿?!

  隋知惊得一哆嗦,用力吸了吸鼻子,开始重新数。

  “哭什么?”谢徊眼睛都沒睁,语气裡带着点不耐烦。

  “我沒哭。”隋知吸了吸鼻子,又揉了揉,“是鼻炎犯了。”

  谢徊闻言慢悠悠睁眼,盯着她面无表情地看了几秒,像是在確認了她說的是实话,视线才转移到她的手上:“那是什么?”

  隋知双手把小黑盒捧起来,献宝似的举到他眼前,如实道:“赵谨刚刚给我的,我想下個月婚礼是不是可以直接用這個?就不用再买了。”

  她是求人办事的那方,理应为這场假结婚多做点事,想到這,隋知顿觉赵谨這道歉礼物给的真是时候。

  谢徊略略扫了眼,手都懒得抬,轻嗤了一声:“這种脏东西,配不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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